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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爷爷去捉鬼-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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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恐婴鬼 第351章 奇怪伤痕
在张蛇人、张九和“蛇贩子”争执不下的时候,我和爷爷在家里却没有落着空闲。
那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候,爷爷给奶奶新收的干女儿判了个八字,然后懒洋洋的躺在姥爹留下的老竹椅上,闭目养神。上次的反噬作用太严重,而爷爷更是岁月催人老,恢复的状态必不得年轻时候。
奶奶满心欢喜的拿着爷爷判下的八字,蹒跚着脚步走了。我则挨着大门,晒着从外面斜射进来的阳光。大门的朽木味飘进鼻孔,带着些古老的气息。现在的我即使回到爷爷家,即使阳光再好,却是再也没有了晒太阳的心情。
爷爷在堂屋的阴凉处,我在阳光曝晒的门口。两个人都不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可是这份宁静还没有持续到二十分钟,就听见地坪里有人大喊:“岳爹,岳爹!”
我侧头一看,原来是住在村头的马巨河。马巨河跟舅舅玩得好,经常来爷爷家,所以我认得他,并且知道他结婚早,有个体弱多病的媳妇。我还知道他是村里唯一一个不种田的农民,因为他把家里的田改成了果园,都种上了水果。他一向都叫我爷爷为“岳爹”,而不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叫我爷爷为“岳云爹”或者“马师傅”。
爷爷睁开眼来,问我道:“是谁叫我?”
我答道:“是村头的马巨河。”
马巨河见我站在门口,便问道:“童家的外孙在这里啊?什么时候来的呀?”画眉村的熟人见了我都会这么问。
我礼貌回答道:“是啊。学校放假了,我前两天来的。不知道你找我爷爷有什么事呢?”我心想道,昨天一黑早才处理好一目五先生,天才亮就张九来找;今天又被奶奶催到田边忙了一阵,还没休息一会儿,又来一个!还让不让爷爷休息了!
此时我才稍微理解奶奶为什么不要爷爷管别人的事了。
他不回答我找爷爷有什么事,却问道:“你爷爷在家吗?”
我无奈点头道:“在呢。正在堂屋里休息。刚刚从田里回来,累得不行了。”爷爷其实还不至于累到不行的地步,我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告诉马巨河:如果没什么紧要的事情,现在最好别打扰爷爷休息。
马巨河自然明白我后面说的话的意思,他搓了搓手,稍稍弯腰道:“我知道岳爹忙,找他的人不少。可是我有点急事需要你爷爷帮帮忙。”他一面说,一面走到门口来。
记得爷爷曾经说过,姥爹还健在而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村里的人来爷爷家借水车,可是爷爷奶奶他们都去田里收稻谷去了,只有年幼的我在家里自个儿玩耍。那个借水车的人见爷爷家没有人,便兀自取了横放在堂屋里的水车,抬腿要走。可是他走到门口就发现脚抬不动,低头一看,年纪小小的我正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呢。
后来姥爹和爷爷回来了,见借水车的人坐在家里等他们回来。然后借水车的人给姥爹和爷爷讲了我拖他腿的事情,姥爹高兴得哈哈大笑,直夸我是护家的孩子,是门头上的一把锁。长大后的我每次听爷爷奶奶说起,还自鸣得意。
可是这次马巨河要来烦扰爷爷,我却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拖住他的腿不让他进门了。我只好引他进屋,然后淡淡道:“爷爷,马巨河来了。”
马巨河见了爷爷,连忙握住爷爷的手,央求道:“岳爹,我媳妇的半个身子就靠您来挽救了!”
爷爷一惊,问道:“你媳妇的病恶化了吗?那你快点把你媳妇送到医院去呀!找我有什么用?”
马巨河道:“如果是病情加重,我自然会带她去医院。可是她这次出的事非常奇怪!要不是我自己看到,我也绝对不会来找您的。”马巨河一边说一边不住的摇爷爷的手,仿佛爷爷是烤爆米花的火炉。
爷爷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来给我听听。”
马巨河焦躁道:“岳爹,我现在说给您听您是不会相信的,您跟我去看看我媳妇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爷爷从来不擅长拒绝别人,只好起身点头道:“好吧。性命攸关,我们先去看看你媳妇。”然后爷爷朝我示意了一个眼神,叫我将前门后门都关上。
我去关门的时候,马巨河和爷爷先出去了。
等我将门窗关好,抄小路走到马巨河家的时候,马巨河和爷爷已经坐在里屋察看马巨河媳妇的伤势了。我走进门,恰好看见马巨河媳妇的腰上有好几道奇怪的伤痕。那伤痕有一指来宽,外沿青紫色,里面呈赤红色。乍一看,还以为是被谁用锋利的刀将她的腰划开了,好不恐怖!
马巨河的媳妇扶着床沿,“哎哟哎哟”直叫唤。腰上露出的一块肌肤,苍白如纸,一看就知道是病缠多年。
“她这个伤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爷爷用手指按了按伤痕。马巨河媳妇立即“咝咝”的吸气。
马巨河说:“昨天傍晚。”
爷爷皱眉道:“你怎么不早说?”
马巨河道:“这不是怕麻烦您吗?再说了,昨天晚上我媳妇还不怎么疼,我以为睡一觉就会好。没想到今天她疼得比昨天厉害多了。我这才慌了神。她一直躺在床上,没磕碰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伤痕呢?”
爷爷没有回答马巨河的话,敏锐的目光将马巨河的房子细细打量了一番。
虽说马巨河媳妇的伤痕古怪,但是我仍担心着张九的竹叶青蛇,没把全部心思放到这件事上。
马巨河明白爷爷的意思,低声猜测道:“是不是我这房子冲撞了什么东西?”
第十五卷 恐婴鬼 第352章 抢夺半身
爷爷道:“我也这么想,可是我左看右看,没有发现你家里哪里不正常啊!”
马巨河担心道:“那是怎么回事呢?”
马巨河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他媳妇扶住床沿大叫一声:“巨河,快!我的下半身被人砍走啦!快去后面的桔树园里帮我抢回来!”说完,马巨河媳妇的额头出现豆大的汗珠,嘴唇变紫,脸上的肌肉抽搐不断。
马巨河顿时慌了神,拉住媳妇的手大喊道:“玲玲,你怎么啦?你的身体都在这里呀!你说什么胡话呢?”
可是他媳妇再说不出话来,牙齿咬住嘴巴,嘴角流出一线通红的血来。
我立刻想到了文欢在回忆说他看见自己的双腿留在地坪里的情形,立刻拉住马巨河道:“快点,我们先去你家的桔树园看看再说。再拖延恐怕来不及了。”
马巨河却不肯动身,双手抱住媳妇道:“我媳妇都成这样了,我们还跑到屋后的桔树园里干什么?快点来帮我掐她的人中,她疼得快昏死过去了。”
我来不及跟他解释,拖住他的手就往屋后跑。马巨河将信将疑的拖拖拉拉跟我出了门,然后从堂屋的后门穿到屋后。爷爷一声不吭,经过堂屋的时候在墙角拿起一把铁锹。出了后门,便是一片茂密的桔树林。青翠的桔树叶和橙黄的桔子,呈现一派丰收的景象。
“来这里干什么?她只是烧昏了脑袋说胡话吧?”马巨河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爷爷轻喝道:“别吵,静听声音。”
马巨河立即安静下来,侧耳倾听桔树园里的声音。
此时无风,又无蝈蝈鸣叫,除了不远处谁家的水牛偶尔发出几声高亢的鸣叫,此外听不到其他引人注意的声音。
“听什么?没有声音啊!”马巨河急不可耐道。说完,他要转身回到屋里去。
爷爷一把拉住他的手,将右手立在耳边。
“沙——”一个声音从我们耳边掠过。马巨河立即回转身来,两眼一瞪。爷爷没有搭理他,一动不动的等待下一次声音响起。
可是等了许久,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马巨河道:“是不是园外的声音?我们没有听错吧?我媳妇还……”
“沙——”
马巨河的“还”字刚刚出口,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一次,但是随即恢复了刚才的宁静。那个声音似乎有意借着马巨河的说话声来掩盖自己的位置。
“桔树林里有人!”马巨河降低了声音,“可不是来偷桔子的小孩子吧?”他一边说一边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蹑手蹑脚的。我和爷爷紧随其后。
马巨河对桔树园的地形相当熟悉,他绕了一个大圈子,走到桔树园的木栅栏门旁边。他是怕偷偷溜进桔树园里的人直接从木栅栏门逃走,所以故意绕到后面来,想堵住那个人的去路。
绕到木栅栏门旁边后,马巨河这才细细分辨声音的来源。
“沙——”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我们几个朝着茂密的桔树林走进去,身子弓得如即将扑出的猫一般。才走出十来步,马巨河做出一个制止前进的手势。我们停下来。
“果然是一个小孩子。”马巨河小声道。接着,他将面前的一支桔叶拨开。我透过空隙看见一个三尺来高的小孩站在一棵桔树下面。那个小孩子没有穿衣服,一手拖着一把蓑叶扫帚,一手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菜刀,一步一颠的走在林间的草地上。
马巨河正要从遮挡的桔树后出去,爷爷急忙拉住,挥挥手示意马巨河不要冲动。
可是此时的马巨河哪里制止得了?他一下子跃了出去,大声喝骂:“你是哪家的小孩子?居然大白天的敢到我的后园里来偷桔子!看我不逮住你了告诉你父母!”
那个小孩本来盯着别处,见马巨河责骂,转头来看马巨河。马巨河一见小孩的面容,自己立即吓得差点拔腿就走。
那小孩眉骨高耸,眉毛如同两只黑色蚕蛹。嘴唇乌红,如同刚刚吃过大把熟透了的桑葚。脸色苍白,如用石灰粉刷过。
马巨河倒吸一口冷气,身子微微后仰,战战兢兢问道:“你,你是谁家的孩子?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那小孩听了马巨河的话,咧嘴一笑。他的牙床上居然只长着两颗门牙,其中一颗缺了一半,仿佛是咬什么坚硬的东西嘣掉了半颗。他笑的时候舌头微微吐出,一如吐奶的婴儿。可是他的这幅模样,让人感觉不到有婴儿的可爱,只有凉凉的阴森!
“我是你媳妇的儿子呀。”那小孩奶声奶气回答道,然后又给马巨河一个笑。
马巨河打了个寒战,问道:“你……你……我还没有儿子呢。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我家后园里来了?快……给我出去……”话虽这么说,可是马巨河没有半分强势者的气势,听起来反而懦弱畏惧。
“别跟他废话了!”爷爷从桔树后冲了出来,举起手中的铁锹便朝那小孩拍去。而我闻到一阵阵属于还没有断奶的婴儿所独有的奶香味。
马巨河一惊,连忙拉住爷爷,大声道:“打死人可是不行的!”
爷爷将马巨河的手推开,高声喝道:“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那小孩见爷爷开始念咒语了,立即朝木栅栏门的方向跑过去。
马巨河见小孩要跑,张开双手想要抱住他。
爷爷大喝一声:“别拦他,快让开!”
说时迟,那时快。小孩如发了疯的斗牛一般直冲过去,将马巨河撞了个人仰马翻。马巨河扑在地上还伸出手来想拉住小孩的脚。可是此时小孩倏忽一下如逃窜的黄鼠狼一样不见了。
第十五卷 恐婴鬼 第353章 前世之债
马巨河躺在地上翘起头,看了看木栅栏门方向,惊问道:“岳爹,这孩子怎么跑得这么快?”话刚说完,他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哎哟,我的内脏都被他撞坏了!”马巨河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爷爷忙过去扶他起来,“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您的意思是?”马巨河龇牙咧嘴问道。
“这个恐怕就要问你媳妇了。”爷爷答道。
“问我媳妇?难道你认为那个小孩子真是我媳妇生下的吗?”马巨河皱起眉头。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桔树轻摇。
“我不是说这个。”爷爷摇头道,“亮仔,你去周围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嗯。”
我朝那个小孩子逃跑的方向走去。果然,在木栅栏门旁边,我发现了他手里拿着的那把蓑叶扫帚。我这才发现那个扫帚不同寻常。一般人家用的蓑叶扫帚是由一根木棍和一把扇形的蓑叶组成,但是这把扫帚上头有两根木棍。
“爷爷,他的扫帚落在这里了。”我朝桔树园里喊道。
爷爷扶着马巨河走了过来。马巨河“咦”了一声,问道:“这个扫帚怎么有两个手把?”
马巨河俯身去触摸那个扫帚。就在他的手指碰触扫帚的木棍时,扫帚刹那间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人腰以下的半身!
马巨河惊叫一声,再次跌倒在地。
“这是你媳妇的身体。”爷爷道,“快起来,把这个身体移到你媳妇身体上去。”爷爷放眼眺望,似乎他还能看见已经逃到远方的那个小孩子。
我顺着爷爷看的方向看去,只有起起伏伏的山背。
马巨河哭丧着脸抱起地上的半身,跌跌撞撞的往屋里跑。爷爷拉了拉走神的我,叫我跟着进屋。
走进屋来,马巨河媳妇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男人抱着自己的半截身子,不知是惊是喜还是呆了。
“真的?难道这是真的?”马巨河媳妇好不容易说出话来,“难道我做的梦都是真的?”
马巨河将抱着的半截身子放在媳妇的身上。那半截身子渐渐融入马巨河媳妇的身体。马巨河愣愣的看着他媳妇,仿佛面前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爷爷问道:“你做的什么梦?”
马巨河媳妇回答道:“我从能记事的时候起,就经常做恶梦,梦见一个小孩子找我要奶喝。他长得很丑,眉毛突起很高,嘴巴乌黑乌黑,两颗大门牙中有一颗破缺了一些。我说我没有奶,他就说上辈子我欠了他很多奶。”
“上辈子?前世?”马巨河如遭电击,惊问道。
他媳妇汗如雨下,但是看那表情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痛苦了。她说道:“是的。他说我前世是他的母亲,不过是后妈。他说我不喜欢他,故意不给他喂奶,让他活活饿死了。”
“所以他来找你要奶喝吗?”马巨河问道。
他媳妇摇了摇头,道:“不是。他说他已经在冥间向鬼官控告了我。鬼官说要把我的半截身子砍下来给他。”
马巨河大惊失色,“所以他刚刚来时就是为了夺走你的半截身子?可是……可是我们把他赶走了。他会不会再来找我们?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马巨河转过身来,拉住爷爷的手,央求道:“岳爹,我们该怎么办?这次赶走了他,但是保不准以后不会还来。求您给我们想个办法吧!”
爷爷神定自若道:“既然是欠他奶水,那么还给他就是了。”
“还给他?怎么还?”马巨河媳妇问道,“要钱可以烧纸,要房子可以烧灵屋,要吃的我们也可以供奉,但是要奶水我们怎么给他?”
爷爷对马巨河媳妇道:“今天赶走了他,今天晚上他必定会再来你的梦里找你的。你记住了,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害怕,也不要责骂他。你对他说,等你生下孩子后,奶水自然会还给他。”
马巨河媳妇点点头。
马巨河问道:“到时候了怎么还?”
爷爷笑道:“他自己会有办法的,你就不用多心去想了。”
马巨河和他媳妇点头称是。马巨河安顿还他媳妇后,送我跟爷爷出来,一路上不停的道谢。
爷爷道:“今天晚饭之前,你来我家一趟,我给你媳妇画一张符。等她睡下的时候,你将符压在她的枕头下面,这样晚上做梦的时候就不会忘记我交代的话了。”
马巨河连连点头。
在回家的路上,爷爷掐算了一下,然后轻松的叹出一口气。我见状,连忙问道:“爷爷,怎么啦?您有什么不放心的事?”
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快去屋里看看月季有没有好一点?我叫尅孢鬼出去了一趟,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
我惊道:“你叫尅孢鬼出去了一趟?你不是把它禁锢在月季花里吗?你随便把它放出来,不怕它的邪恶之气还没有洗尽吗?”
爷爷笑道:“我既然把它放出来,就是知道它身上的恶气已经洗得差不多了,不会乱生事的。再说了,我放它出去是叫它帮我办件事情,不是随意放它出去撒野。你就放心吧。只是这几天你要多多照看月季,可别让它枯萎了。”
这时我再也忍不住把回家的路上遇到乞丐的事情告诉爷爷了,手舞足蹈的将当时的情形讲给爷爷听。
“乞丐?”爷爷沉声问道。
“对,就是一个乞丐。”我道,“他说我不适合养这个月季,想要从我手里买走。”
爷爷愣了一下,问我道:“他既然是乞丐,哪里有钱买你的月季呢?又怎么会对一个月季这么感兴趣呢?你不觉得奇怪么?”
经爷爷提醒,我如醍醐灌顶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一个乞丐怎么会有钱买月季?”
第十五卷 恐婴鬼 第354章 真心倾诉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爷爷问道。
我想了想,那个乞丐的面容前面仿佛蒙着一层雾水,让我看不清他的真面目。我摇头道:“当时我急着摆脱他,没有仔细看他的模样。怎么了?难道你猜是你认识的人?”
爷爷摇了摇头,“我在想,这个乞丐是不是跟《百术驱》的遗失有关。”
“我也这么想。”我点头道。
“算了。”爷爷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该来的会迟早来,该走的终究要走。他们不可能一直隐蔽下去,我们等着他们现出原形的那一天吧。眼下是张九和竹叶青的事情要紧,哦,对了,还得给马巨河画一张安梦的符咒。”
我灵光一闪,问道:“爷爷,你说你将尅孢鬼释放出去了,是不是就是为了张九的事情哪?”虽然我猜不出尅孢鬼除了挑出新的乱子还能帮上什么忙,但我隐隐觉得爷爷自有他的安排,不会大意而为。
爷爷不肯回答,只叫我先会屋里看看月季是不是精神了些。
回到屋里,果然发现月季不再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花瓣显得饱满了许多,叶子翠绿了许多。
“看来尅孢鬼是回来了。”爷爷笑道,“你再给它浇些淘米水,我去里屋找找毛笔和墨砚。”
我忙问道:“要不要我帮忙磨墨?”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只是为了看看爷爷是怎样画安梦符咒的。如果不是奶奶和妈妈反对,估计爷爷早就教我如何一笔一式的画了。
爷爷搪塞道:“你们现在的学生都习惯用钢笔了,拿毛笔的姿势都不会,怎么帮我的忙咯?磨墨的水调不匀,写出来的字深浅不同,上不得门面。你还是好好照顾月季吧。”说完,爷爷兀自进了里屋,接着是椅子磕碰衣柜的声音,估计是爷爷爬上椅子去取衣柜顶上的墨砚了。
我失望的看了看月季,只好去奶奶的潲水桶里弄些淘米水来,小心的浇灌月季。
“你去哪里了?是叫你去办张九的事情吗?你看到那条竹叶青了吗?”我一边浇水一边问道。
可惜月季不能说话,更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要问的问题,当然还得由张九自己来回答,不过,那是几日之后的事情了。
几日之后,张九像他父亲当年那样,将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盘旋在脖子上,满脸春风的走过大道小巷,来到爷爷家门前。
然后,他给爷爷复述了尅孢鬼幻化成蛇贩子跟他父亲交易的情形。只不过那时的我已经回到了学校坐在了课堂上听着老师讲课了。后来爷爷又用张九的口吻复述给我听。
当时,张九和张蛇人看出了“蛇贩子”不对劲,立即质问“蛇贩子”有何居心。“蛇贩子”说他来只是为了激起张九的感情,看看张九是不是真心要跟竹叶青在一起。他跟张蛇人说的那个故事,也只是为了辨别张九的真心,看他到底希望跟人在一起过平常的生活,还是鼓起勇气跟一条蛇过一辈子。
“蛇贩子”还说,他本以为张九在他出门的时候就会出来阻拦的,没想到出门许久了还不见张九有所行动,便认为张九在头一天去马岳云马师傅家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根本只是为了维持一段意外的桃花运,而不是真心想将这段感情持续下去。
如果张九一直不出来,“蛇贩子”准备将拿到手的蛇送到真正的蛇贩子家里去,并且告诉蛇贩子:张蛇人家里有点急事,所以托人将蛇提前一天送过来了。这样,买方卖方都会相安无事。
那么,自然竹叶青避免不了或被做成二胡的蒙皮或被送上餐桌的命运。
可是谁料在张蛇人就要和“蛇贩子”道别的时候,张九才姗姗来迟的出现,并且说出了内心的话。
张蛇人问“蛇贩子”道:“你是谁?”
“蛇贩子”道:“我是谁并不重要。”说完,“蛇贩子”将手中的编织袋递交给愣愣出神的张九。“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负担结果,那么后面的事情也要靠你自己争取了。”
张九愣愣的接过“蛇贩子”递来的编织袋,问道:“是画眉村的马师傅叫你来的吗?那么……你给我带句谢谢给他,好吗?”
张蛇人惊道:“画眉村的马师傅?张九,你去找过他?”
张九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低头道:“父亲,我是去找过马师傅了。我就是为了这条竹叶青蛇去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反对我跟一条蛇过一辈子,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上了竹叶青。我知道,你从耍蛇转行到捉蛇,一定需要很大的决心,一定做了很大的努力。但是,在走出家门拦下你们之前,我也下了很大的决心,也是经过了考虑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并且知道做了之后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所以请你原谅我……”
在张九向他的父亲表露真心的时候,“蛇贩子”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张蛇人扶着儿子的肩膀,听着儿子一字一顿的倾诉,无暇去关注“蛇贩子”。“孩子,你这么想就错了。”张蛇人吸了吸鼻子,轻声道。
张九抬起泪水朦胧的眼睛,哭丧着脸问道:“父亲,我没有错,我是真的考虑好了。我不会后悔的。”
编织袋里的蛇们此时出乎意料的平静。那条绿色的竹叶青蛇缓缓爬到编织袋的结扣旁边,隔着一层经纬细密的薄层,用那细长的蛇信子舔舐张九的手。它似乎要劝慰曾经共度无数个美妙夜晚的男人,即使他父亲拒绝了,只要有他这一番话,死也安心。
第十五卷 恐婴鬼 第355章 蛇性渐改
张蛇人摇了摇头,道:“孩子,你想错了。父亲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当初不再耍蛇就是因为怕你心理有负担,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恨蛇。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条竹叶青,而且肯为它负担后果,那么我为什么要阻拦你呢?孩子,只要你喜欢,你就尽情的去做吧!”
张九听了父亲的话,愣住了。
张蛇人摸了摸张九的脖子:“我早就看出来你的皮肤好得异常快,晚上也很少听见你在床上磨蹭了。你妈妈比我敏感,她首先发现了你的异常,作为父亲,我的感觉要慢得多。在你妈妈告诉我这些之后,我就暗暗留意了。可惜一直没有找到缘由。”
说到这里,张蛇人瞟了一眼地上的蛇。那条竹叶青立即立起身子,对望张蛇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张蛇人收回目光,定定的看着儿子,语重心长的问道:“和蛇生活需要处处小心,稍微出现懈怠,或许就会中毒身亡。这跟人与人的生活是很不一样的。”
张九点点头,说道:“我知道。”
“好了,你起来吧。”张蛇人扶起儿子,俯身帮他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尘。“其实你何必去找画眉村的马师傅呢?你只要把个中缘由说给我听,我也会答应你的嘛。傻孩子。”张蛇人的眼里显出少有的温和怜惜。
“您……您真的答应我了?”张九掩饰不住兴奋的问道。
“难道你以为我还不如马师傅关心你吗?”张蛇人反问道。
“当然不会!”张九欣喜道。
张蛇人笑了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我的心中也已经压抑了很多年,其实我一直还是很爱耍蛇的,只不过为了不让你觉得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才用恶毒的方式来对待心爱的蛇。在我的生命里,毕竟是你比蛇重要的多。既然你决定要跟蛇呆在一起,那么我也可以重拾当年的爱好了。”张蛇人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张九点头道:“对。父亲,我还要跟你一起学耍蛇,把你的手艺继承下来。”
而后,张九开始跟随父亲耍蛇,并从他父亲那里学到了许多以前不会的技巧。而那条竹叶青在干燥的晴天里变作一条绿色的蛇,躲在竹林里,等到阴湿的下雨天气或者夕阳西下,她就会来到张九的房间,继续给他治疗蛇毒。
不尽如此,竹叶青还解决了许多张蛇人没有解决的问题,比如被什么蛇咬了应该用什么样的草药治疗,蛇在什么时节有什么不同的习性,比《田家五行》还要准确得多,也详细得多。
后来我问爷爷:“你不是说过竹叶青已经受了孕吗?难道他们的孩子从此就消失了?”
爷爷笑道:“我也这样问了张九,张九说,那条竹叶青告诉他,蛇在受伤的时候自己会找相应的草药来疗伤,所以蛇对中草药天生有一定的了解。竹叶青是在发情期找到张九的,但是之前她已经食用了一种特殊的野草和天然矿物硼砂。这种野草和硼砂混合在一起服下,即能起到很好的避孕作用。”
我惊讶道:“竹叶青就是通过这种方法避免了受孕?”
爷爷道:“古书《太平广记》中的草木篇里写到过这样一则故事,说过去有一位老农耕地,遇见一条受了伤的蛇躺在那里。另有一条蛇,衔来一棵草放在伤蛇的伤口上。经过一天的时间,伤蛇跑了。老农拾取那棵草其余的叶子给人治疮,全都灵验。本来没有人知道这种草的名字,后来人们干脆就用‘蛇衔草’当草名了。而另外一本古书《抱朴子》中也讲到‘蛇衔能续已断之指如故’。说的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蛇会用中草药并不是奇事。”
“那么他们就一直服用这种药,不要孩子了吗?”我问道。
“他们害怕生出一个怪物来,所以决定一直不要孩子。”爷爷回答道。
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张九,爷爷再也没有提起过。直到现在,我在电脑旁边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这才想找到当年的张九,问一问他和那条竹叶青的生活怎样,有没有生下一个孩子来,生下的孩子长什么模样。可是我没有张九的联系方式,只好作罢。
但是有一次我有意无意在跟妈妈打电话的时候说起,妈妈说听闻张九和他女人前几年生下了一个儿子。
我急问那个儿子的健康状况。
妈妈说,那个孩子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只是皮肤上有蛇鳞一般的、类似洗不净的污垢一样的东西。如果用梳子去刮,“刺啦”有声。张九用了许多种强效的洗洁剂,想将孩子身上的“污垢”洗下来,可是都徒劳无功。
所幸的是,那个孩子的脸上和手上都没有这种鱼鳞状的“污垢”。智力与常人一般,没有特聪明,也没有特愚笨。
孩子的母亲也渐渐适应了人类的生活,晴天再也不用躲到竹林里去了,不过出门肯定要打一把防紫外线的伞。冬天她是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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