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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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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柱哪里肯就此罢休,他早已做好了打算,这蛇虽然不知来历,却必然和那神出鬼没的老头有关,看这东西的身量形貌,必是不可多得的异种,一旦被烟草熏晕,掉下房来被两人捉住,老头恐怕也舍它不得,八成会设法相救,自己正好借这个畜生做诱饵,逼老头现身,把这地狱一般的所在闹一个地覆天翻!

牛二柱打算的虽好,可也有不愿意的,马五第一个就受不了了,这屋里浓烟阵阵,喘口气儿就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哪里还呆的了人?马五为了驱蛇,原来也能勉强忍受,本以为那蛇受不了烟味儿,必会设法逃走,谁知畜牲哪能事事遂人的心愿,竟然只知道没头苍蝇一般乱撞?按理说就算这蛇不走,满屋的烟味儿也能将它熏个半死不活,掉下来任人处置,可这蛇形体巨大,体貌怪异,也不是个凡种,看意思已经有了道行,竟然半点没有掉落的迹象。马五再也忍耐不住,牛二柱要是再抽,那蛇没怎么样,自己只怕就要死在这儿了。想到此处,马五恶狠狠瞪了牛二柱一眼,也不和他搭话,猛然一回身,右手一扬,一颗还在燃烧的烟头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火光,直奔怪蛇而去!

马五可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人物,年龄不大,功夫极高,尤其以轻功暗器独步武林,情急之下这一出手,自然非比寻常。那点烟火快如流星,急如闪电,飞动间隐隐带出一股劲风,一眨眼飞到怪蛇面前,那蛇早被两人的烟雾逼得不知所措,见一道火光飞来更是乱作一团,想要用蛇尾将那东西拍走,无奈房梁间低矮狭小,蛇身粗大,动转不得,惊慌间无计可施,只好将怪嘴一张,把烟头一口咬住,这一咬可就坏了,那烟头火还没熄,蛇嘴里又都是极为细软的嫩肉,当下被烫的嘶嘶乱叫,烟头虽是又轻又软的东西,无奈马五手劲极大,打暗器又是一绝,临出手已经加了些暗劲,尽管被蛇咬住,依然冲力十足,竟几乎把蛇牙撞断。怪蛇疼得猛一吸气,它可就忘了,那是烟头,这一吸不要紧,一股烟袋油子味儿直扑过来,将大脑熏得七荤八素。怪蛇虽然常年被人驯养,有了些灵异,不是寻常蛇虫之辈,此时却也忍受不住,嘴里一声怪嘶,全身瘫软,扑通一声跌下房来!

二十四、困境

怪蛇先被烟草熏晕,又受了马五一击,纵然有些道行,此时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忽的从房顶掉落,在地上团作一堆,身躯不断抽搐。牛二柱和马五大喜过望,以为这蛇虽然怪异庞大,也受不了烟火的熏烤,不一会儿就要毙命。谁知白眉蝮虽然抽搐了一阵,看似全身瘫软,动弹不得,却始终睁着一双怪眼,半点没有气绝的迹象。牛二柱暗道不好,屋中的烟气虽然浓烈,但毕竟也有消散之时,自己和马五还要防备怪异老者和那不知真假的三耗子,怎能叫它缓过劲儿来,重新成为心腹大患?牛二柱见怪蛇怒目而视,不敢亲自上前,急忙给马五使了一个颜色。马五虽然也心有余悸,但毕竟身处绝境,推辞不得,暗中一咬牙,一撩衣襟儿,露出腰间暗带的镖囊,伸手一探,一枚亮晶晶,寒森森的飞镖便抓在指间。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走江湖闯码头的绿林人大多都会一两手暗器功夫,为的是防身退敌,杀人于无形。到了清末,洋枪火器盛行,帮派里虽不能像军队那样人手一份,但都以腰间别一把“汉阳造”、“水连珠”为荣,这东西就不大有人用了,可暗器和枪支相比,虽然速度、杀伤力都不可同日而语,但也有它的好处,那就是无声无息,不易被敌人发觉。马五自幼出身于绿林世家,于暗器一路下了十几年苦功,当真是信手穿杨,例不虚发,百步之内取敌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他这暗器与寻常飞镖也是不同,江湖人用的多是些匕首形的飞刀、飞镖之类,马五的暗器却是“枣核镖”,这暗器形同枣核,比指间还要细小,两面开刃,锋利异常,出手时需要戴上特制的鹿皮手套,以防将自己割伤。马五浸淫近二十年,早已轻车熟路,枣核镖抓于手中,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捻,一道寒光便激射而出,快如闪电流星,直奔怪蛇而去。

怪蛇被烟草熏得头晕脑胀,哪里还有力气躲闪,只得眼睁睁挨了这一击。只听一声脆响,白眉蝮背部被打了个正着,牛二柱和马五欣喜不已,马五这镖里可抹着药,虽然不是鹤顶红等见血封喉之类,却也是江湖中秘传的正宗迷药,不管你多精装的汉子,或者凶恶的猛兽,一旦刺破皮肉,必然全身瘫软,任人宰割。俩人原以为怪蛇必然被一镖刺中,再也做不得恶,谁知一镖打去,竟然火星直冒,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牛二柱和马五心中大骇,定睛一看,怪蛇虽然被打得全身一颤,却是毫发无损,再看那枣核镖,颓然坠落在地,精钢打造的镖身已经弯曲变形!

牛二柱和马五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这怪蛇的身躯竟然如此坚硬,连刀枪都难以伤及,自己纵有万千手段,又能奈他何?马五后悔不迭,自己原本有一支上好的驳壳枪,也是百发百中,威力不小,只因为自诩功夫高强平日不带在身上,如今身处绝境,才晓得万事不可托大。那蛇鳞甲厚重,一身鳞片比钢铁还要坚硬,虽然不曾被马五伤损皮肉,这一下却也是疼痛难忍,全身一抖,竟有些复苏的迹象。牛二柱知道此时千万马虎不得,一旦怪蛇苏醒,两人绑在一块儿也不是它的对手,必须设法将它制住才能揪出幕后黑手。大少心中一急,一眼看见屋内那油灯还在兀自燃烧,心里一喜,一把抓在手中,脱下上衣,蘸了些灯油,用灯火点着,一股脑抛向怪蛇。

屋内狭小,白眉蝮躲闪不及,立刻被火球罩住,水火无情,那蛇再有灵异,毕竟还是血肉之躯,立刻被烧得嘶嘶乱叫满地翻滚。这要搁别的猛兽毒虫,早被烧的惊惶失措,满地乱窜着等死。可这怪蛇到底不是凡物,自己被烈火焚烧,竟然还知道大敌当前,要杀了两人泄愤。白眉蝮被火一烧,身上疼痛,居然有了些力气,当下身子一转,蛇尾一摆,一股劲风直扑马五。

马五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见蛇尾拍来,一时惊疑,居然忘了躲闪。眼看那比房梁细不了的多少就要击中,牛二柱可就不能干看着了,这怪蛇力大无穷,一旦被它得手,马五整个人都得碎喽,哪里还能活命?也亏得大少反应快,见势不妙,一个虎扑,将马五抱住,就地一个十八滚,堪堪将这一击躲过!

这一扑用力过猛,两人抱在一起滚了半天,方才泄了力。牛二柱松了口气,暗道侥幸,忽然觉得手上抓了一团东西,这东西滑腻酥软,说不出的舒适,牛二柱心里纳闷儿,低头仔细一瞧,立刻骚了一个大红脸。原来大少救人心切,两人又抱在一起,急切间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居然把一双手按在马五胸前!大少先是一骚,后是一惊,紧接着脑袋里轰的一声,他可什么都明白了,难怪怎么看马五都有点儿女里女气,原来他竟真的是女人!

两人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一时竟然全都说不出话来。然而此时此刻,又哪里容得二人细想,这一愣神儿的功夫,那边怪蛇已经飞扑上来,要取两人性命。原来白眉蝮虽然一击落空,没有伤及马五,却也收势不住,一下拍在墙壁之上。那墙年久失修,虽然不是牛二柱家的土坯墙,也承受不住如此重击,轰然一响,立刻破了碗口大的一个洞,满屋里的烟气闷了半天,终于有了宣泄之处,呼呼往外直冒。牛二柱和马五能够暂时制住怪蛇,靠的就是这一屋子的烟草之气,烟味儿这一走,怪蛇逐渐清醒,那里还压制得住?二人俱是惊骇不已,也顾不得再想别的事儿,一骨碌爬将起来,满屋乱窜的躲着怪蛇。

那蛇身躯庞大,动转不灵,一时倒也奈何二人不得,但这蛇身上可着着火呢,这满屋一转,立刻把房间弄的烟熏火燎,房梁、炕沿之处就慢慢找起火来。二人被白眉蝮追的筋疲力尽,哪里顾得了救火?这火可就慢慢着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大,竟有蔓延之势。牛二柱和马五苦不堪言,这屋里还躺着八具尸体呢,一旦被火烤出尸油,必然火势冲天,到时候别说那蛇,就连自己都不一定能把骨灰留下!二人有心转到房门之处,打开大门逃之夭夭,可畜生毕竟比不了人,此时被烧的皮肉吱吱作响竟然也不知道避难,只是红着一双怪眼和两人拼命。牛二柱几次试图靠近房门都被它用蛇尾赶了回来,眼见火势越来越大,大少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心说我都他娘的出的什么馊主意,没事儿点火玩儿干嘛,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牛二柱在火堆里乱转,被烈火一烤,烟气一熏,立刻有点懵登转向,满眼都是火苗和怪蛇,也不知道往哪儿跑了,也就是被求生的本能指使着,一个劲儿的瞎跑。屋漏偏逢连夜雨,大少刚跑两步,忽然被脚下什么东西一绊,双腿一软,立时摔了个嘴啃泥。这一摔倒好,大少心里多少清醒了些,借着火光一看,竟是马五,这女扮男装的五爷被烟一熏,连眼睛都睁不开,竟一同将大少拉下了马。牛二柱不由得暗叫倒霉,正要将他拉起来一起逃命,身后白眉蝮可就冲上来了,这蛇被火烧得有些疯狂,行动比平时更快了几分。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到了俩人眼前,大少再想躲闪已是痴心妄想!

“完了,”牛二柱叹道,“我牛二柱一百多斤算是交代了,今天只怕不做了蛇粪,也得变成泥灰!”

二十五、乱局

牛二柱自知必死,不由得万念俱灰,将怀中的马五用力一推,心说不管怎样,自己和她相识一场,决不能拉人家下水,有道是躲一时是一时,先让她逃过一劫再说。谁知一推之下,竟然纹丝不动,牛二柱心中诧异,低头一看,只见马五死死将自己抱住,眼含热泪,竟有同生共死之意。牛二柱心中一热,自己孤苦一世,谁想临死居然还有人相伴,禁不住暖意翻涌,也把马五拦腰一抱,暗道也罢,今天就算死了,也总算值了,当下把眼一闭,听天由命!

两人闭眼等死,谁知竟毫无动静,只听见耳边又是一响,声音虽然刺耳,叫人心头一阵恍惚,却比前几次更加微弱,似有力不从心之意。大少心中疑惑,自己已是必死无疑,这一响又是为了什么,对方又何必多此一举?正在狐疑之间,忽然脸上一热,耳边淅淅沥沥,竟似下起雨来。两人急忙将眼一睁,但见房顶不知何时已经坍塌,一阵急雨正从头顶的黑暗中飘落下来,将冲天火势渐渐压住,二人松一口气,暗道侥幸,这雨下的真是及时,如果再晚一步,只怕自己就要和怪蛇同归于尽了!

牛二柱正在庆幸,冷不防被马五捅了一下,大少心中纳闷,低头一看,两人早就分开,马五此时脸色通红,说不出的娇羞,看得大少有些发呆。马五见他一副死相,更加羞涩,把脚一跺,白了大少一眼,悄悄指了指头顶,轻声道:“你犯什么傻?这是什么地方?你看这雨下的对吗?”

牛二柱被马五一顿抢白,可就不敢胡思乱想了,此时恰巧一滴雨水落在手中,二柱抬手一看,那水颜色暗红,粘稠无比,根本不是普通的雨水,牛二柱心中一惊,急忙凑在鼻子底下一闻,心中顿时一惊,这水腥气扑鼻,竟和鲜血一般无二。牛二柱脸白如纸,连忙抬头细看,但见漆黑的天幕中不断落下雨来,那雨水中带着一股熏人脑浆的腥气,竟全部都是血水,回头再看马五,只见她脸上身上一片鲜红,已经被血水浇透,竟和一个血人相仿!

牛二柱心中骇然,知道又是老者做的手脚,只是不知他意欲何为,心中不由得戒备起来。那怪蛇自从一声巨响之后,竟似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也不急于攻击牛二柱和马五,反而止步不前,在血雨中翻滚起来。二柱和马五不敢大意,留心细看,只见怪蛇全身滋滋作响,冒着青烟,不但火势逐渐熄灭,而且身上被火烧伤的部位也渐渐复原,重新长出金灿灿的鳞片来。牛二柱和等聪明,见此情景,心中顿时雪亮,这雨不但下的怪异,而且别有用意。只怕这怪蛇是老者心爱之物,老头虽然心狠手辣,也舍不得将它葬送在火海之中,更不肯丢下那几具尸体,只好又使了什么邪法,降下血雨,不但扑灭了火势,还要暗中救助怪蛇,让它复原。

想到此处,牛二柱心中一颤,暗道不好,这血雨虽然灭了火,让二人脱离了烈火烧身之苦,却也救了怪蛇,那蛇一身怪力,又以血液为食,一旦复原,哪里还有两人命在?一念至此,牛二柱急忙转头,冲马五大喊道:“五爷还不动手?这蛇医好了伤,你我恐怕就逃不出去了!”马五听牛二柱喊叫,心中也明白了几分,当下抓出几枚枣核镖,甩手向怪蛇受伤处射去。

那蛇被火烧伤,身上鳞片脱落了几处,露出血红的嫩肉来,若被马五击中,纵然不死,中了麻药,也会全身瘫软,奈何二人不得。只是这蛇此刻在血水中翻滚,全身乱动,如何拿捏的准?接连几镖全部落空,怪蛇虽然被飞镖打得全身乱颤,却是浑然不觉,只顾在血雨里乱滚,一双怪眼恶狠狠盯住二人,似乎在蓄势待发。牛二柱禁不住冷汗直流,此时他们二人可耗不起,时间越长,生还的希望就越渺茫。大少见怪蛇眼露凶光,寒光直射,焦急中忽然生出一计,急忙向马五喊道:“五爷不要惊慌,用镖射它双眼!”

一句话提醒了马五,五爷暗中点头,探手取出两枚枣核镖,三指一捻,暗中用了“双龙戏珠”的手法,两道寒光分作左右两路,直刺怪蛇双眼。白眉蝮蛇屡次扛住马五的杀招,对她的暗器早已不以为意,到底畜牲愚钝,竟然没有躲闪,被飞镖打了个正着。只听噗噗两声,血光飞溅,两股又腥又臭的热血血箭一般激射出来,那蛇一声惨叫,满地乱滚,将整个房屋撞得东摇西晃。

怪蛇受创,暗中潜伏的老者似乎也经受不住,只听得房中某处闷哼一声,似乎极为痛苦,说来也怪,闷响之后,屋内顿时起了一股清风,牛二柱和马五顿时精神一爽,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再看头顶的漫天血雨,早已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主张,知道那闷响发声之处,便是老者藏身的所在,当下不敢迟疑,二柱拿了木棍,马五手捏飞镖,直奔声音扑去。

二人刚走几步,猛听身后恶风不善,猛一回头,但见身后那怪蛇两眼流血,半身直竖,如同疯魔一般直扑过来。二人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这蛇双眼被废,居然还如此凶猛,哪里还敢再找老者的晦气,只好转身躲闪,先顾眼前。那蛇一击扑空,转身又奔两人而来,所去之处,居然和二人所站的方位不差分毫。大少见怪蛇虽然瞎了双眼,依然能够觉察二人的位置,心中不由大疑,仔细一想,禁不住一怕大腿,连骂自己混蛋,蛇这东西天生视力不好,它搜寻猎物,辨别方位靠的可不是眼睛,而是灵敏的嗅觉,也就是鼻子和舌头,即使完全黑暗的环境也能找到敌人的行踪,马五弄瞎了它的眼睛,根本就是于事无补,反而完全激怒了对方,增加了它的攻击力。

怪蛇虽然身躯庞大,可盛怒之下,行动也是异常灵敏,几起几落,追的二人险象环生,狼狈不堪。牛二柱和马五自打进了小屋,就没怎么消停过,体力早有些不支,如今连转几圈,哪里还有力气,全都是气喘吁吁,恨不得一头扑到地上,歇息一会儿再说。牛二柱自知如此下去凶多吉少,连忙转头对马五道:“咱可别转了,这么跑早晚成了它的点心,你我不如分头跑,逃出去一个算一个!”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马五一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冲着相反的方向就跑下去了。两人一分,那蛇也有察觉,一时也不知追哪一个好,嘴里舌头猛吐一阵,忽的一转头,直奔马五而去。大少差点儿骂这蛇的祖宗,他本意是要引开怪蛇,让马五逃命,人家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如花般的年纪和相貌,死在这里未免可惜。谁知那蛇居然十分记仇,大概闻到了马五身上枣核镖的味道,居然一路穷追不舍。牛二柱此时也豁出去了,举着棍子在蛇身上乱捅,可那蛇皮糙肉厚,仍是不管不顾,只是一味追着马五乱跑。马五虽然轻功了得,跑了半天,也是强弩之末,脚下渐渐变慢,眼看已经被怪蛇追上。

好在此时那蛇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大概是枣核镖上的麻药发挥了作用,可这蛇身躯庞大,两只枣核镖上的麻药也难以将它麻到。此消彼长,马五一时还不至于有事,然而人毕竟是父精母血,比不得爬虫类一身怪力,马五直跑的耳鸣心跳,眼神迷乱,一时不慎,竟自己跑到了房屋的死角儿。五爷刚察觉不对,怪蛇已经如影随形,转眼到了近前,将马五的退路堵住,

怪蛇嘴里嘶嘶乱叫,将蛇头一杨,张开血盆大口,迎面扑来。马五此时已是退无可退,前后左右俱被白眉蝮封住,真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苦笑等死。牛二柱看在眼里,心如刀绞,几乎当场落下泪来,大少此时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大喝一声,飞扑上来,要和怪蛇拼一个鱼死网破!

二十六、沉默的三耗子

怪蛇虽挨了牛二柱几棍,却毫不在意,一心要把马五吞食泄愤。眼见蛇牙森森,带着一股腥臭难闻的气息,就要将马五整个吞下,千钧一发之际,马五忽然娇喝一声,后背紧贴墙壁,双腿一蹬,猛力向上一窜,居然贴住土墙,平行向上移去。牛二柱虽然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知道五爷用的何等手段,竟然一时不知所措,马五背靠土墙,手脚更不肯停歇,双手紧抓墙皮,双腿不住在墙上交替蹬踏,整个人竟像壁虎一样,迅速向屋顶爬去。牛二柱看在眼里,心中也暗自佩服,马五到底是绿林行中难得的高手,不但身法敏捷,暗器了得,居然还会这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绝技——盗行中的“壁虎爬墙”!

这“壁虎爬墙”原是绿林中飞贼惯使的手段,当年大刀王五便是用了这一手绝技爬上北京城墙,盗得谭嗣同首级,将它稳妥安葬,报了知遇之恩。只是这功夫虽然精妙,民国后便已经失传,却不知马五因何会使?按下牛二柱心中赞叹不提,单说那怪蛇,原打算一击必中,谁知道马五竟然留了一手,被她险险躲过。怪蛇用力过猛,一招击空,那里还收拾得住,整个身躯向土墙上猛然撞去。只听的轰隆一声,地动山摇,竟然被它撞出一个大洞,怪蛇撞开土墙,余势不歇,竟将整个蛇头钻了出去,那蛇身躯笨重,蛇头穿过土墙,力道已尽,蛇身冲出不到一米,便被卡在墙中,进退不得。抓过蛇的都知道,蛇这东西在林间道路穿行,靠的是腹下那些鳞片,这鳞片只能前行不能后退,所以蛇类捕捉老鼠,随老鼠钻进鼠洞之后,只能从鼠洞的另一出口爬出,要想原路退回,根本就不可能。怪蛇被土墙卡住,只能慢慢扭动身躯,从洞中爬出,但它身躯太长,一时哪里能够脱身?牛二柱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大喜,知道怪蛇此时已被困住,那里容它慢慢爬出,有心想上去将它制住,那东西将蛇尾摆动得呼呼生风,稍有不慎,被它击中,纵然不死也得骨断筋折,轻易也靠近不得。万般无奈,只得仍然吩咐马五,用枣核镖将它制服。

马五躲过一劫,早已身心俱疲,又被蛇头一震,从墙上跌落,趴在地上喘息不已。虽然将牛二柱的喊叫听了满耳,无奈力不从心,那里爬的起来?两下这一耽搁,怪蛇一阵挣扎,已经从墙洞中爬出一半,蛇类的体型全都差不多,都是蛇头粗,蛇颈细,蛇腹粗,蛇尾细,一旦让它将蛇腹爬出洞口,便再也困它不住。牛二柱心中焦急,正要冒险近前将怪蛇拉住。马五这边已经勉强支撑,甩出几枚飞镖,这一次出手却和上几次不同,马五久经大敌,知道怪蛇鳞片厚重,轻易不能击穿,单找它烧掉鳞片的嫩肉处下手,只是马五筋疲力尽,准头差了许多,五枚飞镖中倒有两枚打偏,饶是如此,那蛇也是疼得全身一颤,身躯更是发疯的扭动起来。马五知道机不可失,不能叫它爬出墙来,只好强打精神,将手中的飞镖不断打来。房中顿时银光如雨,污血纷飞,伴随着怪蛇的咝咝惨叫,叫人不寒而栗。

怪蛇屡次受创,刚开始还能剧烈挣扎,想要爬出洞口,找二人寻仇,时间一长,可就顶不住了。马五的枣核镖上全都抹着药,虽然只是普通的蒙汗药,剂量又不大,无奈飞镖太多,像雨点般扎在身上,迷药一旦进入体内,被血融化,随着血液四处游走,就是神仙也坚持不住,怪蛇疯了般蠕动一番,终于药力发作,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如同死了般昏睡过去,一动不动,任人宰割。

马五此时方才罢手,蹲在地上一阵大喘,全身体如筛糠,再也动弹不了分毫。牛二柱情况虽然稍好一些,却也是全身无力,连双手都举不起来。二人喘息了一阵,稍稍有了体力,就再也不敢歇下去了,这怪蛇虽然已被迷倒,却还没有死透,一旦还阳,可就再也无法制服了。俩人原想抬起怪蛇尾巴,用力抖动一番,将它的骨骼晃散,叫它不能动转,就是醒来也成了一堆死肉,只能眼睁睁等死,谁知这蛇身躯太大,两人累了半天,没有力气,死活也抬不动蛇尾。二人万不得已,又胆战心惊的歇了一阵,才由牛二柱将怪蛇腹下鳞片扒下几片,也不管那里是不是“七寸”,用枣核镖开膛破腹,忍着恶心将蛇的心肝脾胃一起抓出来,方才放心大胆,躺在地上歇了好一阵。那蛇被破腹之时,依然昏睡不醒,此事被摘了五脏六腑,纵然醒来,也是活不成了。

二人养足精神,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马五这人自小孤傲,是人都瞧不上眼,就连她哥哥马四爷都不时被她鄙夷,如今和牛二柱经历了几番生生死死,险些成了冤魂,心中不由得有了些异样的感觉,竟觉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有几分亲切,就连四爷都有点比不上他。想来想去,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二人良久无语,马五心中乱跳一阵,勉强止住窘态,轻声道:“二。二哥,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马五心中有事,语气也轻柔了许多,听得牛二柱心头一荡,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怕脑门,大骂自己糊涂,白眉蝮蛇虽然活不成了,这屋里可还有别的事儿,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潜伏在暗中的对手一旦暴起发难,却比那穷凶极恶的蝮蛇危险百倍!

想到此处,牛二柱并不答话,抛下马五不理,呼的站起身来,细看这屋中的情形。二人和白眉蝮一阵恶斗,屋内早已凌乱不堪,但见屋塌墙破,一片惨状。那昏黄的油灯倒还亮着,只是满屋的尸体已经是七零八落,有的被火烧焦,惨不忍睹。大少踅摸一阵,一眼看见三耗子被甩到墙角,仍旧一动不动,也不只是生是死。

马五许久不见牛二柱回答,不由得有些气愤,她几时主动和人搭话?有心发作,抬头一看,牛二柱两眼盯住三耗子不放。马五以为他不放心三耗子,心中一暖,暗中赞叹大少爷算有情有义,正要起身扶起三耗子,将他抬上土炕,忽然被牛二柱一把拉住。回头一看,大少脸色严峻,如临大敌,扯住自己,连退了好几步!

马五心中疑惑,正要发问,忽听牛二柱大喝道:“兄弟,别装了,我早就把你看破了,江湖上各为其主,也怪你不得,要真是个爷们儿,趁早现出真身来说话,藏头露尾算什么混江湖的汉子?”

三耗子仍是一动不动,油灯昏暗,也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只是夜色笼罩之下,远远看去,脸色一片青绿,静默中有说不出的诡异,似乎随时都能暴起发难!

马五咽了口唾沫,她虽然觉得三耗子多少有些诡异,却觉得牛二柱未免有些多疑,正要开口劝解几句,忽然被大少一把甩开。牛二柱紧走几步,转眼到了三耗子眼前,脸上恶狠狠的一片杀气,二话不说,举起手中木棍向他头顶砸去!

马五惊呼一声,她可看的出来,牛二柱这一下可是下了死手的。木棍过处,带动呼呼的劲风,一旦击中,三耗子必然脑浆迸裂!

三耗子依然沉默着,他沉浸在睡梦中,对近如咫尺的灾难浑然不觉!

二十七、老者

眼看木棍就要砸在三耗子头上,马五一时情急,怕他过于鲁莽,伤了自家兄弟,连退几步,用力向后一拽。牛二柱一棍走空,重重砸在地上,只听咔嚓一声,木棍登时折断,大少虎口发麻,手中半截棍子几乎拿捏不住,险些脱手而飞。牛二柱没料到马五居然出手阻止,心中发急,转身喊道:“五。五爷,你这是要干什么?”

马五一时竟有些瞠口结舌,脸上一白,嘴里却不肯服输:“三耗子虽然为人奸猾,可也是帮里的弟兄,自从进了山东帮堂口,和我们也是同生共死,你下手如此狠毒,就不怕真的伤了他?”牛二柱一声苦笑:“马五哇,你倒是心肠软,可这三耗子却是假的,我和三兄弟多少年交情,若是真的,我怎么会下此毒手?”马五兀自不信,嘴里嘀咕道:“这倒奇怪了,你怎么敢断定这人是假的?”

“这很简单,”牛二柱冷笑一声,朗声道:“那怪蛇刚出现的时候,这屋里还有口气儿的,除了你我之外,都被它刺破鼻尖,吸走了血液,唯独这三耗子,虽然鼾声大作,那蛇却置之不理,你我行动自如,又没有睡熟,那蛇怕惊动我们,露出行踪,不来吸血到情有可原,可三耗子昏睡如猪,打也打不醒,怪蛇单单将他放过,又作何解释?如此推断,前后出现的两个三耗子,恐怕都是假的,眼前这位,不是早已死透了的活尸,无血可吸,就是那蛇的主人,要伺机治死你我!”

牛二柱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马五细听之下,顿时恍然大悟,心中不由的一阵惊悸,暗叹那老者用心狠毒,如果不是牛二柱心思缜密,只怕时间一长,稍有懈怠,就会做了人家刀下之鬼,当下便不再阻拦。牛二柱将话讲完,再不多说,捡起地上半截木棍,高高举过头顶,劈头猛砸。

没了马五阻拦,牛二柱更是无所顾忌,这一棍虎虎生风,又快又很,眼见得假三耗子就要命丧当场,谁知须臾之间,又有了变故,只听得耳边又是一响,一股腥臭气息扑面而来,二人一阵晕眩,眼前景物又要变化。然而此时牛二柱早有了防备,他打假三耗子不为别的,就是要逼迫躲在暗处的老人出手救援,好辨清他的方位。响声未歇,牛二柱早有了计较,木棍一拐,向身后响动处扫去。这一招声东击西,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连马五都蒙在鼓里。暗中的老者虽然反应敏捷,听见恶风不善,奋力向后躲去,却也是为时已晚,被棍头儿扫在了脸上,按理说这一下也不算太重,老头儿邪法在身,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事出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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