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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语-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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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虽然筋疲力尽,可功底还在,这一棍不偏不倚,正砸在“暗器”上,可这小子得了手了,也就倒了霉了。那东西被铁棍一砸,发出一阵闷响,竟然触手极软,不像寻常的暗器,李福用力过猛,一棍将来物砸破,只听噗的一声响,冒出一阵白烟,牛二柱早就算计好了,此时李秃子正在下风口,那股白烟一飞出来,被风一吹,正扑在李福眼睛里,将他全身染得雪白。李秃子直觉的双眼一阵剧痛,比针扎的还要难受,再也顾不了收拾大少,扔掉大棍,疼的满地乱滚。

众人惊喜之余,全都有些疑惑,谁能想到牛二柱竟然马到成功,将黄三儿哥儿仨都无可奈何的李福制住?两千多号人不约而同挤将过来,定睛细看,却都有些哑然失笑,原来大少也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包石灰,找了一个破布包,用麻绳拴住,一把扔了过去,你还别说,这些东西一点儿都没浪费,全都洒在李福脸上了。

大家虽然觉得二柱赢得并不光彩,可人家毕竟解了燃眉之急,事到如今,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黄三儿哥儿仨全都受了伤,按辈分地位,马四爷就成了当家人,四爷此时心花怒放,满面春风,走近李福,蹲下身道:“李爷,我马四手下帮众不知深浅,,出手过重,还请海涵,不过这事儿先搁到一边儿,这回您可是输了,总该话付前言了吧?”

李福也听出四爷话带讥讽,可此时此地,他也没工夫较真儿,依旧捂着双眼,哀嚎不止,嘴里断断续续的道:“我李福既然伏法,全凭四爷处置,只求四爷叫人帮我洗洗眼睛,让我死个痛快!”

四爷闻言,倒也没有多说,回身叫人赶紧拿东西给李福洗眼,这石灰进了人眼,被泪水一冲,立刻变得滚烫,时间一长,李福肯定得瞎了,人家既然已经服软,也就没必要再折腾人了。不过这洗眼可不能用水,水越多石灰烧的越厉害,得用菜油慢慢清洗。青帮帮众不一会拿来菜油,仔细清洗了一番,李福痛叫了好一阵,这才有点消停,不过这眼睛当时可好不了,最起码得歇十天半了月。

众人制住了李福全都松开了一口气,可下一步究竟如何,是把他就地正法,还是交给巡捕房,还得黄三儿、马四等人商量。牛二柱抓住了李福,四爷觉得脸上有光,说话底气也足了,不等黄三儿开口,抢先说道:“这李福杀了官人儿,我们可没法处置他,还是派人拿着帖子,送到巡捕房为妙!”黄三儿心里不服,可嘴上有不好说出什么来,只好点头同意。众人见安排已定,当时就有几个手快的,拿出一根麻绳,将李福五花大绑,抬起来就要送给官家。

一干人旗开得胜,不免有些得意,正在吆三喝四,耀武扬威,忽听身后接连几声惨叫伴随着打斗之声。众人心中纳闷,回头一看,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但见身后来了一个老头儿,张牙舞爪,满身是血,凶悍异常,几个混混正在和他缠斗。别看这人老迈瘦弱,跟一具干尸相仿,可劲头儿却是不小,也不怕混混们手中的刀枪,抬手抓住一个就往怀里拽,那混混岂肯让他得手,赶紧往后一缩,两下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混混那条胳膊居然被生生拽了下来,混混鲜血狂喷,栽倒在地,当时就不省人事了。

众人一阵大乱,刚刚制止了李秃子,这位又是谁,从哪儿冒上来的?几个正在动手的混混见同伴受伤,全都来了气,举起钢刀就往老头儿身上劈,这老头也不闪不躲,挺着身子硬抗,只听当朗朗几声脆响,几把钢刀脱手而飞,混混们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痛,整条胳膊当时就废了。老头震飞钢刀,嘴里一声狂吼,抱住眼前一个混混,张嘴就向他脖颈咬去,那混混惨叫一声,手足乱蹬,只挣扎了一会儿,全身一阵抽搐,登时了账。

老头吸了混混鲜血,把混混尸体一抛,抬头面向众人,又是一阵怪叫,满嘴里鲜血淋漓,和恶鬼一般。众人大哗,当时就要四散奔逃,多亏四爷还算清醒,接连砍了几个帮众,这才将人心稳住。

老头狂吼一阵,并不迟疑,直奔李福而来,众人仗着人多,上去阻拦,谁知那怪人不但刀枪不入,而且行动敏捷,手撕脚踢,转眼就伤了一片。混混们虽然心狠手黑,可也是有血有肉的活人,被老头儿一冲,当时就有点儿胆怯,虽然不敢逃走,却也只是围着他大喊大叫,再也不敢上前,马四爷急得直跺脚,原想收拾了李福,这事儿也就算结了,谁想半路上来了个老头儿,还他娘的刀枪不入,这不是老天爷跟他打叉呢吗?

按下众人惊慌不提,单说牛二柱,大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被众人一冲,差点儿当场趴下,二柱嘴里骂着娘,挤进人群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儿,这老头儿恐怕不是个活人,十有**也是具活尸,人有刀枪不入外带喝人血的吗。大少心里多少有点吃惊,他可没想到,李福手里还有活尸,不过既然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牛二柱也就没有别人那么慌张,不就是个死人么,现成的狗血朱砂,一泼不就完了么。大少想到此处,回身跟一个混混要了狗血,挤出人群,抬手就要泼将出去,也是凑巧,那老头此时又抓住一个混混,双手用力,将他生生撕成两半,众人一声惊呼,不由自主又往后退了几步。老头儿似乎有些得意,抬头又是一声怪叫,牛二柱此时一马当先,一眼看见老头的脸,心里一个哆嗦,手里的狗血摔落在地,当场就动不了了——这人他可认识,正是在尸窖里逃脱的施老头儿!

四十七、混战

大少有点儿犯傻,施老头儿这是打哪儿来的,使得又是什么花活?这人行动诡异,力大无穷,又吸食人血,多半不是活人,可老头儿当初从尸窖逃脱,虽然受了重伤,却并未丧命,莫非他为了解救李福,把自己制成了活尸?牛二柱想到这儿,心里就是一个激灵,施老头儿连自己都敢下手,其人性情歹毒,由此可见一斑,不过震惊之余,多少还有些唏嘘,李福和姓施的虽然是一丘之貉,平生恶行累累,但彼此却十分倚重,不惜舍弃生命救助对方,倒比那些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强了不知多少倍。

书中暗表,牛大少还真就猜对了,施老头儿中了马五一镖,又自己咬断舌头逃命,虽然成功脱困,可毕竟上了点儿年岁,失血过多,马五镖上还有麻药,跑了没多远,药性发作,眼前一黑,顿时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老头儿久历江湖,也知道今天在劫难逃,自念平生作恶多端,能活到这把年纪已是不易,也没有什么遗憾,只是心中挂念李福,自己此次失手,李福没了后援,恐怕凶多吉少,这些年多亏了他细心照顾,两人情同父子,怎能见死不救?施老头儿已是自身难保,也没有余力救人,思前想后,就想抓一个活人,制成傀儡,乘人不备救下李秃子,可他身上法器尽失,早没了制服他人的能力,再说此地有事旷野荒郊,急切之间,哪有路人经过?老头琢磨了半天,竟是一筹莫展,眼见得药性越来越强,不一会儿就要昏睡过去,这施老头儿还真有股狠劲儿,把牙一咬,拼尽力气断了全身经脉,要把自己炼成活尸!

“尸官”一派自古就有此类法术,门中人称其为“自炼尸”,这“自炼尸”和普通的活尸可不一样,一旦炼成,不但更加凶悍嗜血,而且还能保留一些神智,不怕一般的辟邪法术,桃木之类皆不能制,实在是厉害非常。不过世间之物有一利必有一弊,“自炼尸”虽然厉害,施法之人却要大受其苦,因为这东西有违天道,自知活尸之人每天必受万劫不复之苦,发作之时如同被油锅煎熬,万虫穿心,大罗金仙也忍受不了,由于太过阴毒,未伤他人先伤自己,就连一向行事很辣的“尸官”们也不敢尝试,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本门的**,门徒宁可被人屠戮,也未曾越雷池一步,施老头儿今天实在是黔驴技穷,又和李福感情极深,这才出此下策,铤而走险。

按下前情不提,单说施老头儿冲进人群,那真是虎扑群羊,血肉横飞,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黄三儿哥儿仨受了伤,此时也只有马四爷收拾残局,四爷接连放倒几个试图逃跑的混混,总算勉强稳住了阵脚,可施老头儿勇猛绝伦,一冲一撞,身前身后就躺倒一片,而且活尸和人不一样,人的精力有限,活尸却不会感到疲惫,照如此下去,别说两千,就是两万,时间一长也受不了哇。四爷面沉如水,连推带骂的招呼手下冲锋陷阵,可实际上已是色厉内荏,心中暗自打起了退堂鼓。

众人正在一片混乱,忽然一个人影钻进人群,手里端着一个木盘,也不说话,劈头就冲施老头儿扔了过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看了半天热闹的三耗子,这小子一见牛二柱立了奇功,心里就有点儿痒痒,马四爷虽然看不上牛二柱,可青帮里从来都是赏罚分明,要不然也不能服众,此番回去,大少必然得宠,说不定还能分一个码头,做个把头,三耗子看着眼馋,也想抢个功劳,施老头儿这一来,别人害怕,他倒是乐开了花儿,早就准备了一盆狗血,也不敢直接泼,怕手头儿不准,拜拜浪费了大好机会,这才连盆带血,全扔了出去。

施老头儿虽然成了活尸,可神智还在,充其量就是个半死人,还不能算作傀儡,听见脑后恶风不善,哪有不做准备的道理。回身一拳就砸了过去,只听哗啦一声脆响,木盆被砸了个粉碎,满盆狗血顿时化作血雨,浇了施老头儿满身满脸。

狗血浇身,施老头儿顿觉浑身如同火烧,不由得惨叫连连,全身青烟直冒,简直苦不堪言。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上一次狗血制服了活尸,那可是众目睽睽,是个人都看见了,这一次叫三耗子捡了个便宜,虽然都有点儿不服,可毕竟给大家除了祸患,也算是功劳一件。三耗子一击得手,也是洋洋自得,满以为施老头儿嚎哭一阵,必然栽倒不动,谁知老东西吼叫了一会儿,居然屹立不倒,反而更加凶悍,带着一身浓烟横冲直撞,转眼又连伤几人。

施老头儿本来就身体瘦弱,被狗血一浇,全身溃烂,一张脸白骨森森,连骨头茬儿都露出来了,简直和恶鬼无异!众人一见这副惨状,别说打,就连靠前的勇气都没有了,禁不住连连后退,拔腿就跑,四爷此时再也镇不住场面,别说他人,就连他自己都吓得腿肚子转筋,哪里还敢逗留,被人群一冲,也是后退不迭。施老头儿也不追赶,在人群中找到早已昏迷不醒的李福,抬手将他夹在腋下,回身就跑。

黄三儿哥儿仨、四爷连带着牛二柱、马五等人全都咧了嘴了,李福可事有命案在身,杀的又是官面儿上的人,这要叫他跑了,回头谁负责?少不得还得自己顶罪,可如今兵无斗志,施老头儿如鬼似魔,哪个还敢近前?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刀杀了李秃子省事!众人正在懊恼,忽听身后一阵脚步乱响,回头一看,方才偷偷溜出去哪位回来了,身后跟着二三十人,全部是荷枪实弹的巡捕。

自打和山东帮一照面儿,马四爷就处处被黄三儿等人算计,四爷元气大伤,实力不济,只好忍气吞声,可这位青帮堂把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那也是天津卫一霸,受点儿闲气也就算了,黄三儿处处想占他的码头,四爷可就不干了,他悄悄吩咐帮众给外围巡逻的巡捕报信儿,务必赶在李福被打败之前,把官家领进来,到时候抓捕李秃子的功劳就是人家巡捕房的,黄三儿势力再大,也不敢跟官家争,也就没了和自己分码头的理由。注意打的倒是不错,可所托非人,四爷爷也是一时情急,莽撞了,派出去这位居然是个哑巴!这人见了巡捕,连比带划,折腾了半天,总算把人领进来了,也赶巧了,正好碰见施老头儿救了李福,转身要走。

四爷大喜,赶紧过去和领头儿的巡捕打了招呼,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事儿说清楚了,四爷心里就踏实了,李福要再跑,也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可就跟青帮没什么关系了,谁知这位官爷是个愣头儿青,听马四说了半天,不但没懂,反而更加糊涂了,这小子噌的掏出手枪,顶了顶帽子,撇着嘴道:“嘛玩意儿?嘛玩意儿活尸?不就是一个逃犯和一个干巴老头儿么,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儿么,也我还他妈就不服了,知道这是啥吗,这是抢,别说俩废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大爷我两颗花生米,他也得玩儿完!”这人说完,把手枪一举,对准施老头儿喝道:“我说,内俩爷们儿,赶紧麻溜儿的给我站住,再往前走,爷我可就开枪了!”

四十八、无懈可击

巡捕房这一介入,众人顿时有了底气,这些人虽不能打,毕竟都是官人儿,帮众们再要伸手,可就和混混们械斗不一样了,往小了说也是帮助官面儿上缉拿罪犯,那可是正大光明的事儿。再者巡捕们都有枪,江湖上虽然也有练十三太保横练的,号称刀枪不入,可你就是再有能耐,也架不住洋枪洋炮,那东西要是一响,神仙二大爷也得躲着走。马四爷和黄三等人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手里自然也有几把冒烟儿的家伙,可轻易不敢使,天津卫比不得上海,青天白日都有帮派拿着枪支火拼,那是租界,地方军阀、北洋政府、南方革命党、洋人各种势力龙蛇混杂,谁也管不了谁。天津城可是北京的门户,又是直系军阀控制下的重镇,北洋政府在这一片儿实力雄厚,一家独大,治安自然比南方好一些,混帮派的要是刚在城里开枪,那就是跟找死一样,可要是巡捕房的先开了枪,马四爷等人就算是给官家帮忙,再要开火儿,就没人能说别的了。

再说施老头儿,他把李福夹在腋下,也不再和众人纠缠,低头就往码头上跑。巡捕这边儿一喊,老头子身子一震,他可知道洋枪的厉害,当年他那只火狐就是被德国人用枪打死的,至今心有余悸。可是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方法可想,他总不能把李福放下任人处置吧,拿自己是干什么来的?施老头儿把心一横,不但没有理会巡捕的警告,反而脚下加紧,跑得更快了。

那巡捕见对方不理不睬,心里就来了火儿了,这帮人平时吆五喝六,蛮横惯了,哪儿受过这种闲气?当下也不犹豫,手里加劲儿,抬手就是一枪。

那时中**火奇缺,不要说毛寇山贼,就是正统的军队,只要你不是嫡系,地盘儿再小一点儿,穷一点儿,手里也没几支好枪,最多也就是些火铳、二人抬之类,再次一点儿的还有拿着大刀长矛冲锋的。按理说像巡捕这种维持治安、缉拿罪犯的部门也拿不出什么好家伙,可事有例外,因为天津卫地处京畿要地,装备自然要比地方好一些,这群人手里全是清一色的毛瑟枪,也就是俗称的“驳壳枪”,这种枪射程不算太远,可威力却不小,开枪的这家伙虽然其貌不扬,长的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可手头却挺准,一声巨响,火舌乱喷,施老头儿全身一颤,显然已经中了枪了。

众人大喜过望,认为施老头儿必死无疑,这也怪不得他们,自从鸦片战争,洋枪洋炮进了国门,就没见过什么东西能扛得住这玩意儿的。这些人欢呼雀跃,争相恐后的往前跑,想要抢一个头功,谁知施老头儿虽然中枪,被子弹冲的一个趔斜,几乎站立不住,却并没有就范,只是身体微微顿了一顿,仍然拼了命的往前冲。在场诸位全都傻了眼,要是连枪都不管事儿,那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制住这老头儿?那巡捕见一枪并未奏效,心里也有点儿哆嗦,他可没见过这么凶悍的人物,有心掉头就走,面子上又下不来,这家伙咬了咬牙,把平时的狠劲儿又拿上来了,也不说话,把枪一抬,接连又是几枪。

你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这几枪枪枪命中,有几发还直接打中头颅,几乎把老头儿的天灵盖给掀开,这要是个平常人,别说几枪,一枪都顶不住,当时就得歇菜。可施老头儿只是全身晃了几晃,依然不倒,反而脚下越来越快。同来的那些巡捕全都挂不住了,纷纷掏出枪来射击,这些人没有刚才那人管儿直,有打中的,也有干费子弹的,可几十个人一起开枪,那威力可就比一个大了不少。施老头儿如同坠入一片火网,全身像风雨中的落叶一样乱抖,整个身子不一会就被打成了筛子,可尽管如此,老东西居然还是没事儿,一步并作两步的向前飞奔。两拨儿人本就是在码头上开的战,离海面并不算远,老头跑得又快,眨眼之间,已经接近了船埠,只要再走几步,往大海里一跳,要想再抓他们,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牛二柱自打被众人裹挟着往后跑,心里就注上意了,他可不止一次见识过施老头儿的手段,知道那些活尸全是无知无觉的死人,别说被掀了脑瓜飘儿,就是直接砍了脑袋,都不一定能消停下来。人家本来就是死人,你还能让他再死一回?可普通的活尸都怕狗血,这施老头儿却连僻邪之物都不怕,这恐怕也和他生前有几分道行有关。可话虽如此,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逃脱吧?别的不说,这俩人一走,只怕大少以后都不敢睡觉了,二柱可吃过这亏,他知道缠在身边的那些孤魂野鬼还没走,处心积虑想要自己的小命,要再加上这爷儿俩,自己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死的。牛二柱急的冷汗直流,大少平时比谁都机灵,那真是低头一个故事,抬头一个见识,此时却束手无策,脑袋都想木了也没个主意,连乘人不备逃出天津,就此隐姓埋名的心都有。三耗子见他神色有异,费力挤进人群,愣头愣脑的道:“二哥,你又想什么鬼主意呢?莫非还想抓李福?依兄弟看,还是算了吧,咱的命可都是用咸盐换的,犯不着这么卖力气,咱可都是跑腿儿的,就是索命,那也排不上咱们哥儿们儿!”

牛二柱心急火燎,三耗子的话他可没听进去多少,可“李福”俩字儿听得却真真儿的,大少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张,可不是么,不管怎么说李福都是关键,又不是为了他,施老头儿也不会把自己变成活尸,为今之计,只要李福一死,剩下施老头儿一个半死不活的怪物,就是再厉害,毕竟没有了正常人的神智,还能折腾到哪儿去?想到此处,大少分开众人,一个劲儿的往前挤,边挤边喊:“几位巡捕老爷,那老头有点儿道行,一时半会儿也打不死,咱要抓的可不是他,是老头儿腋下的李秃子,咱要抓不住他,把他就地正法不也行么!”

牛二柱这句话可起了大作用了,众人一听,可不是么,那怪老头儿已经走到了码头边儿上,要再一个劲儿的打他,恐怕俩人都得跑,杀巡捕的是李福,把活人制成傀儡也是他起的头儿,把他打死不是对上对下都有交代么?众巡捕如同得了密旨,齐齐把枪口对准老人腋下的李福,抬手就是一顿猛射。

就因为牛二柱一句话,李福可算倒了血霉,这小子满以为逃生有望,正在暗自庆幸,忽然枪声不断,密密麻麻的子弹如同雨点般向他打来,李秃子被施老头儿夹得死死的,半点儿也动转不了,可话又说回来,你就是能动,能躲得过子弹吗?这小子哀嚎一声,转眼就中了十几枪,身上伤口密布,鲜血如同红雾一般喷涌出来,顿时脖子一歪,人事不知。

施老头儿正在狂奔,忽然觉得腋下没了动静儿,老家伙虽然成了活尸,可却是自炼自身,生前又有些邪术,神智还在,急忙低头一看,李福已经没了气息。老头儿甘冒风险,情愿忍受万劫不复之苦,为的就是解救这个人,见他一死,那里还忍受得了,顿时暴跳如雷,鬼哭一般嚎叫一阵,将李福轻轻放在地上,转身瞪着血红的双眼,像疯鬼一样扑向众人!

四十九、溃败

众人见施老头儿僵而不死,都以为他是僵尸恶鬼一类的东西,之所以能够白天伤人,靠的是一股执念,只要李福一死,怨念没了,自然会烟消云散,谁知这东西竟比先前更加凶残,吼叫着扑向人群,见人就咬,形同恶鬼。混混们哪里见过这种惨状,早没了原先的勇气,有那胆儿大的还敢咋呼两声儿,稍微怂一点儿别说往前靠,连动都动不了。那些巡捕虽然也是双腿发软,到底是正经门户里出身,时常抓差办案,各类死人也见了不少,有些年岁稍大的,也见过起尸走鬼的,勉强还能支撑得住,举起枪来一通乱射,不过心里到底还是害怕,子弹也没了准头儿,连开七八枪也就有一两枪打中的。施老头儿本就不怕火枪,对方这一走准儿,更加无所忌惮,转眼奔至众巡捕面前,双手一伸,把领头的那位紧紧抱住,大嘴一张,硬生生在他脖子上咬下拳头大一块肉来!

被咬的人一声痛呼,脖颈间血如泉涌,当时就昏死过去。施老头儿一仰脖子,将血肉吞下,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儿直淌。众人只觉得心里一紧,全都麻了爪儿了,当场就有几个尿了裤子的,这是活吃人肉哇,再豪横的汉子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啊。老头儿吞下血肉,似乎还不解气,抱住那人一顿乱啃,可怜那人本来已经疼昏过去了,被他一顿乱咬,又醒转了过来,疼的手刨脚蹬,全身乱颤,挣扎着想要脱离苦海,却又没那老头儿力气大,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口口将自己蚕食干净!

施老头儿足足咬了十几分钟,那人才惨叫一声,得了解脱。老头儿咬死了此人,仰天狂吼,仍然意犹未尽,转身又向另一个人扑去。饶是众巡捕见惯了死尸,胆子比一般人大,此时也禁受不住,惊呼一声,掉头就跑,身后的混混们更是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撒开了鸭子,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众人这一跑,可是犯了大忌,施老头儿虽然凶残,毕竟只是一个人,大家要是齐了心,呼啦超往前一冲,两千多号人,踩也能把他踩扁了,这一散摊子,施老头儿就彻底没了顾忌,如同饿虎扑食一般,连咬带啃,连带着双手乱撕,转眼又弄死了一片。

别看大家都在逃命,可跑跟跑还不一样,聪明一点儿的是连跑带打,只要老头儿一靠近,就甩手给他几枪,把对方逼退几步,掉头再跑,愣头儿青们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有那不开眼的,被老头儿吓破了胆,竟然往人家跟前儿凑活,成了老头儿的口中餐。众人这一折腾,码头上顿时乱作一团,再加上那几声惨叫,早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天津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好看热闹,平时死头驴都能围上好几圈儿人,今天死了好几十口子,舞刀弄枪,开枪放炮,外带着活吃人,能有不瞧新鲜的么,做小买卖的也不做了,走道儿的也不走了,全都往码头上溜达,伸着脖子往里看。开始有巡捕在外围巡逻,还没人敢靠近,如今连巡捕老爷都吓出一裤裆屎来,谁还管得了他们,一会儿工夫这道儿可就堵上了,里面的人往外跑,外面的人往里挤,两下二一这么一冲,谁也出不去了,这些混混平时趾高气扬,此时也没了脾气,爹妈乱叫的往外涌,转眼就有几个被人群踩死的,马四爷几个把头倒是有点儿见识,抬手就打倒了几个看热闹的闲汉,嘴里骂骂咧咧,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挤到前面的闲人一看不是事儿,知道这些混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心里一怕,抹头就往回挤,可后边儿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仍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冲,人群推推搡搡,连挤带推,可就彻底乱了。

这边儿乱成了一锅粥,施老头儿那边儿可是得了手了,老家伙几步冲到众人眼前,砍瓜切菜一般乱抓乱咬,众人先是被他一吓,心里没了底气,又被人群堵住了出口,难免心情浮躁,一心想着逃命,哪里还有心抵抗,如此一来,更是成了待宰的羔羊,干等着让人家屠戮。

按下众人惨遭毒手不提,单说牛二柱哥儿仨,这仨人见施老头儿穷凶极恶,连枪都打不死,心里也是有点儿害怕,可这仨人跟那群混混不一样,在尸窖里已经见惯了牛鬼蛇神,也没有别人那么慌乱。依着牛二柱的意思,众人聚在一处,虽然不一定能制住施老头儿,但彼此还有个照应,强似一窝蜂的乱走乱撞,让人家当了随手可取的点心,可人心一乱。连众堂把子都控制不住,谁能听他一个毛头小子的?仨人被人群一带,不由自主跟着往外跑,同样在出口被看热闹的人群堵住了,牛大少眼见着前面拥挤不动,往外跑的人少,往里进的人多,再要挤下去,可不只几条人命那么简单了,有心回头往里跑,可施老头儿兜着屁股在后面猛冲猛杀,自己回去不等于送死么?牛二柱进退不得,回头一看,施老头儿瞪着牛眼般两个血红的眼珠子,正在大开杀戒,大少一看这两只眼睛,眼珠儿一转,又有了点子。

大少左右一看,身边正有一个巡捕,提着手枪,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人,被挤得满头大汗,脸色都变了。牛二柱赶紧推开四外的闲人,一把将那巡捕拽过来,高声道:“爷,您可别挤了,这么多人再挤也出不去,依我看咱还是回去和那老东西斗上一斗,那东西虽然刀枪不入,可未必就没有死穴,别的地方不说,单说那双眼睛,我看要是给他两下子,老小子一准儿歇菜!”

巡捕看看了看大少,嘿嘿笑了两声,狠狠啐了一口:“我呸,你小子是谁,你以为你是诸葛亮?一边儿呆着去吧,跟这儿抖什么机灵,你要干嘛爷我管不着,可你小子送死别拉上我垫背,爷我还没他妈活腻味呢!”说完,这小子也不理大少,转身又挤进人群。

牛二柱急得直跺脚,这都什么人呢,大难当头,有这样儿的吗?话虽如此,大少可没吱声儿,一来摸不透这人的脾气,他要真急了眼,回头给自己一枪那不是得不偿失么?再者这紧要的关头,哪来那么多怄气的闲心?牛二柱有心再找一个巡捕,可四外已经挤成了一团乱麻,施老头儿杀的起兴,已经冲进人群,离自己不到几步远,眼看就冲自己来了,大少知道刻不容缓,也顾不得许多,清清嗓子,高声叫道:“哪位兄弟手里有冒烟儿的家伙,给这东西两枪,可别冲别的地方打,单打他两只贼眼!”

大少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答碴儿的,众人该挤还是挤,该骂人还是骂人,没人有空搭理他。牛二柱喊的嗓子冒烟儿,不但没人响应,反而把施老头儿招来了,这老头儿别看成了活尸,可听觉还在,见大少在人群里一个劲儿的咋呼,口口声声要打瞎自己双眼,不由得怒火中烧,嘴里呵呵怪叫两声,推开众人,直扑牛二柱!

五十、险象环生

牛二柱和施老头儿可打过交道,知道这老家伙心狠手辣,如今成了活尸,更是不敢和他交锋,转身推开身边的闲人,掉头就跑。要论真本事,二十个牛二柱也不够人家一划拉的,可老头子毕竟年纪大了,有成了活尸,身体比一般人僵硬,按理说也追不上大少,可有一节,那得是空旷的地方,动转灵活,可这儿是哪儿啊,人山人海,人都挤到一块儿去了,转个身都困难,哪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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