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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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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柱扭头一看,顿时整个身躯凉了半截儿,那是一条蛇,一条毒蛇,而且还是剧毒白眉蝮!

三十五、蛇困

牛二柱血都凉了,他可没想到尸窖里有这么多白眉蝮蛇,可这事儿不是明摆着么,既然那么大一条白眉血蝮能在地底存活,这些半大不小的毒蛇更是不在话下,只怕它们都是那条大蛇的子子孙孙,此刻正要伺机下手,为自己的祖宗报仇。

那条蛇爬上大少肩膀,也不急于进攻,反而一动不动的紧盯着他,腥臭的舌头不断舔着他的脸。牛二柱冷汗如雨,他恨不得一下子蹿出尸窖,把这些蛇一股脑的抖落下去,这种被毒蛇爬满躯体的感觉简直比死都难受,可他偏偏又只能一动不动,大少知道,此时此刻,哪怕是最微小的动作都会惊醒这些毒蛇,一旦它们发动突袭,自己连躲都没处儿躲,只能干等着挨咬。

三耗子只顾低头挖洞,牛二柱的险境他可一点儿也没察觉,可这边儿大少已经是心急如焚,三耗子虽然是挖洞的行家,可他离自己可不远,动作稍微一大,难免不会惊动身上这些祖宗,而且这洞一旦挖通,就算马五反应再快,自己的身体也得往下一顿,到时候鬼知道这些蛇会不会立即咬自己几口。牛二柱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一个劲儿的向三耗子努嘴、使眼色,可这小子此时竟然比给亲爹挖坟还要卖力,连头都不抬。到底还是马五心细,她一看牛二柱神情不太正常,可就注上意了,也搭着这丫头眼尖,一眼看见大少肩膀上趴着一位,胸口上密密麻麻,还在不断往上爬。马五倒吸了一口气,她可不是穿针引线的大家闺秀,水里火里,刀枪棍棒见得比男人还多,各种怪事更是遇到过不少,当时就知道大少身处险境,稍有差池,就要遭了蛇吻,尤其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如果是城郊,稍微耽搁一会儿,只怕还有生命危险,当下身子就麻了半截儿。

女人天生就怕蛇虫鼠蚁,这要搁别人,早就鸡毛子喊叫,飞抓也得松手,牛二柱当场就得玩儿完,可马五可不是普通女人,这人胆儿大而且心细,反应也快,她也看出三耗子使劲儿使得不是地方,再不阻止就得出人命,可她也是投鼠忌器,不敢明着提醒三爷,嘴里轻咳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三爷,快别挖了,我觉得这洞也不小了,咱俩加把劲儿,兴许能把他拉出来!”

三耗子一听就有点儿不乐意,好容易找到一个显摆手艺的机会,,能因为你一句话就半途而废?可他又不敢犟嘴,马五身份比他高,本事也比他大,再不满意也得受着,这小子把铁铲放回百宝囊,愁眉苦脸往回走,气哼哼抓住飞抓,就要往上拽,马五一把把他拉住,冲牛二柱努了努嘴,三耗子回头一看,吓得差点儿叫出来,这回他可不敢逞强了,准知道再要这么弄下去,大少绝对没好儿!

三人大眼儿瞪小眼儿,全都不敢乱动,可老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那些白眉蝮还在源源不断往上爬,不一会就爬满了大少肩头,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谁知道什么时候抽风咬人呐。三人之中,本来牛二柱鬼主意最多,可他现在自身难保,也想不出什么主意,就是有主意,也不敢开口说话。哥儿仨犯了一会儿傻,到底还是马五说话了,她叫三耗子再挖几个洞,可不能在牛二柱身边挖,得离远一点儿,而且下手要轻,绝对不能惊动蛇群。

三耗子有点儿不明白,这是哪,压低声音道:“这些蛇只怕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它们想必在尸窖里栖息了多年,没有必要也不会逃离此地,恐怕是地穴里着了火,烟气又大,急着出洞,通风口又被二哥用身体堵住了,这才爬上他的身子,我们多挖几个通风口,它们有了别的通道,大概就不会纠缠二哥了!”

三耗子一想也对,立即选了远离牛二柱的地方,又挖了起来。旧社会的小偷儿可不单单会掏包儿,手艺好的佛爷讲究吃活食儿,也就是入室偷盗,而且还得失主家里有人才能显出本事。要在人眼皮子底下偷东西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得有真才实学,惯用的手法一般就是“天鹅下蛋”和“穿墙入洞”,具体手法后文三耗子三盗鬼难缠的时候自有交代,现在先不细说,单说这“穿墙入洞”也就是挖盗洞,在人家墙上挖出一个洞来,还不叫人家知道,当真是一手绝活儿。这三耗子对于这一手儿那是精而又精,不一会便挖出一个洞来,洞一挖开,浓烟滚滚,往外直冒,果然有许多毒蛇从洞里钻了出来,二柱顿觉身上轻松,再没有蛇往上爬了。

三耗子见此招见效,心中大喜,又接连挖了几个洞,有爬出毒蛇的,也有白费事的,可不管怎样,总算是帮了大少一个大忙,牛二柱心里稍微一宽,可他还是不敢大意,脚底下是没有蛇再来了,可胸口肩头上还爬着不少,这些蛇非但不走,而且越聚越多,一双双怪眼恶狠狠盯住大少,竟有跃跃欲试之意。

三耗子见还是不能结尾,心里不免急躁,可又不敢发作,只好暗气暗憋,这小子蹲在地上,眨巴了一阵小眼睛,忽然凑向马五,低声道:“五爷,这招儿不灵啊,总这么着也不是回事儿啊,您了不是会打暗器么,还不给这帮孙子来几个枣核镖尝尝,也叫它们知道咱哥们儿的手段!“

马五略一沉吟,摇头道:“不行,飞镖一出,必然惊动别的毒蛇,到时候就不堪设想了,而且三爷昏迷了一阵子,有些事儿你不知道,我虽然飞镖带得多,可在尸窖里用了不少,现在也没有多少了,就算那些毒蛇不被惊扰,也不够把它们全部弄死的,这事儿还得打别的主意!

三耗子听言,不由得愁眉苦脸,马五也是有点儿气闷,这俩人又想了半天主意,可没有一个管用的,不由得唉声叹气。三人自从进山东帮,历经波折,也算是出生入死了,此时见牛二柱如此困境,恨不得以身相代,有道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这人心里要一急,再聪明的人得犯难,就更想不出什么主意了。

三耗子和马五在一边发愁,牛二柱可就坚持不住了,人这东西不能总是一个姿势呆着,时间长了腰酸腿疼,谁都受不了,更何况像大少这样连眼皮都不能眨一下的?牛二柱被卡在通风口,又被毒蛇紧盯着,只觉得胸口发闷,眼前金星直冒,全身不由自主微抖起来,脸上的汗是一层又一层,这哆嗦和冒汗可不是吓得,而是累的,大少此刻连抬个头的力气都没有,实在熬不住,身上微微一动,肩膀上那条蛇被他一惊,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将头一昂,闪电般向脖颈咬去!

大少此时半点也不能动转,只好把心一横,闭眼等死,心里暗叹一声:“完了,我牛二柱今天就死在这儿了!”

三十六、合斗李福

牛二柱正在等死,忽听耳边锐器破空之声,紧接着便是卟哧一声,脸上一热,身上也轻了几分。大少心中疑惑,睁眼再看,原来是马五手疾,那蛇刚有异动,便一镖飞来,结果了它的姓名。牛二柱暗道好险,心存感激地看了马五一眼,不过他此时仍未脱离困境,更是不敢开口道谢。再说那些毒蛇,被马五爷一镖杀了同伴,不由得一阵骚乱,原本漫不经心的姿态变得越发狂躁,纷纷由胸膛爬上肩头,昂起头颅,露出森森蛇牙,似乎随时都会发起突袭。

马五心中憋闷,刚才一时情急,贸然出手,虽然暂时救了二柱一命,却让他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似乎有些得不偿失。这位江湖中的巾帼英雄,自由清高孤傲,寻常男人看都不看一眼,所以到了二十几岁还未出嫁,在旧社会,这可就是大龄青年了,急的他哥马四爷叫苦不迭,可如今虽然和牛二柱萍水相逢,毕竟也经历了生死患难,心中不免就有了一些别的意思。这人要是真心关心起别人来,难免就会犯糊涂,更何况大少此时生死未卜,身遭蛇围?马五看着牛二柱在哪里受苦,汗就下来了,心里一急,更想不出什么解困的办法。旁边儿的三耗子更是个愣头儿青,别看平时咋咋呼呼,现在却一言不发,除了干瞪眼,就剩下在原地转圈儿了。

此时正是深秋,又恰逢黎明,天似亮不亮,就是俗话里说的鬼呲牙的时候儿,只是一天中最冷的时节,马五和三耗子正在着急,也不知从哪里刮来一股邪风,这风冷得透骨,吹得马五一激灵,头脑也清醒了许多,马五急忙四外一看,只见四周荒无人烟,蒿草长得足有半人多高,被晨风吹得左右摇摆。马五可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物,虽然一时急躁蒙了心,此时也明白过味儿来了,心说这事儿可耽误不得,时间一长,牛二柱肯等得活活被蛇咬死!想到此处,马五急忙回头,看见被三耗子另外挖出来的几个洞仍在滚滚的向外冒着浓烟,心里一动,立刻有了主意。

马五急忙唤过三耗子,低声耳语了几句,三耗子听了个稀里糊涂,不过此时可不是细问的时候儿,稍有耽搁,牛二柱那边就得玩儿完!三爷倒也机灵,掏出铁铲,在牛二柱不远处又挖了一个洞,不过这洞挖的可比上一次有技巧,一是下手要格外小心,不能惊了那些蛇祖宗,二是不远不近,而且要在上风口儿。要说这三耗子虽然干别的不行,佛爷这一行里的事儿却比谁都精,不出片刻功夫,这洞就挖好了。刚一挖通,滚滚的浓烟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儿就冒了出来,被风一吹,直直飘向被困多时的大少。

大少被折磨了半天,早已经筋疲力尽,如果不是求生的信念支撑着,早就被蛇咬成了筛子,此刻被烟一熏,眼前一黑,几乎当场昏厥。大少心里这个骂呀,要不是被卡在洞里,他能跳起来骂三耗子的祖宗,你说你个缺德玩意儿,不想法儿救我也就罢了,还拿烟熏老子,你吃饱了撑的是怎么着?牛二柱心里正骂着,忽然觉得全身一松,大少心里纳闷儿,低头一看,身上那些毒蛇纷纷落马,惊慌失措的从身上掉下去,扭动着身躯逃之夭夭。

马五和三耗子还不放心,怕牛二柱身上还有暗藏的毒蛇,又足足熏了半个钟头,这才一起动手,把他弄来了出来。牛二柱脱离险境,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往地上一趟,就剩下喘了。马五和三耗子也是精疲力竭,也不管脏净,到头躺了下去。

三人歇了半天,终于有了精神,牛二柱一骨碌爬起来,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又脆又响的打了三耗子一个脖溜儿。三耗子被打的一呲牙,还来不及还手儿,牛二柱跳起来就骂:“我说你个三耗子哎,以前我咋没看出来你有这么损呢,你拿烟熏我干嘛,你还嫌我罪受的不多是不!”

还没等三耗子还嘴,马五赶紧就把他俩拉开了,她也不明白牛二柱挺聪明一个人咋就连这点儿事儿也看不出来呢?她可不知道,刚才大少受的那个罪简直比刀架到脖子上还要苦三分,这人一急,脑瓜子肯定犯轴,就有点儿不讲理了。马五到底是个女人,心细,见俩人不依不饶,赶紧把牛二柱拉到一边儿,如此这边解释了一番,大少这才有点儿明白,暗怪自己鲁莽,真就有点对不起三兄弟了。

原来那些蛇之所以缠住牛二柱不放,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尸窖里着火,烟熏火燎,这些蛇存留不住,这才急于从通风口脱身。恰巧此时这洞又被牛二柱用身体堵住了,毒蛇受不了烟熏,这才顺着他的身体往上爬,等到爬上牛二柱胸口,可就出了地下室了,凌晨气温太低,牛二柱身上暖和,这些蛇自然就舍不得走。后来还是马五被风一吹,想了一条计策,叫三耗子在上风口挖了一个洞,用烟熏那些蛇,毒蛇嗅觉灵敏,当然坚持不住,这才纷纷逃走,救了大少一命。

仨人把话说开,都是经过生死的弟兄不久便冰释前嫌。尸窖里难分昼夜,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稍微歇息了一阵,三人就要起身返城。这些个爷都是土生土长的天津人,稍微一分辨方向,就知道此地是天津城郊,离城里还不算远,可就是不知道到底往哪儿走才合适。好在此时天色已经放亮,三人稀里糊涂走了一阵,已经稀稀落落看见了挑水、打柴的行人,牛二柱上前一打听,才知道了回城的路,这三人在地窖里憋了半天,此时一旦探明方向,心里都是一阵轻松,脚下也快了许多,不出片刻,便远远看见了天津城头。

仨人进城,好歹垫补了点吃食,半点不肯耽搁,马不停蹄就往马四爷家里赶,耽误了这老半天,也不知家里乱成什么样子。三人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到了马四爷家,却没成想扑了空。原来这仨人一去,时间可是不短,足足耽搁了一天一夜,马四爷回家等了屁大一会儿,可就坐不住了,别人他不管,马五可是他亲妹妹这要有个好歹可怎么跟家里交代?四爷长吁短叹挨到擦黑,再也顶不住了,箭打得似的派人把三个把兄弟请到了家。三人一进屋儿,马四爷可就哭开了,这混江湖靠的可不单单是心黑手狠有蛮力,关键时候也得学刘备,该装孙子就得装孙子。仨人一看马四爷这么大人物哭的跟个孩子似的,心里多少有点儿不忍,毕竟是把兄弟,不过问过问就说不过去了。黄三儿算是老大哥,带头儿一问,马四爷哭得更凶,说是心里敬佩三位哥哥,全按他们说的办了,还把马五搭进去了,这三人一去不回头,都过了溜溜一天了,准是凶多吉少,到了这个时候儿,你们可就不能不管了,要不管这把兄弟就白当了!三人全都咧了嘴,他们都知道马四的话里有水分,他们当初出这个主意也就是将马四一军,也没成想他连妹妹都能舍出去,如今逼到这份儿上,再不管可就挨骂了。这仨人互相对视一眼,全都拍了胸脯,诅天咒地发誓要给马四出头。

三十七、斗智

这话一说,可就没有耍滑的余地了,仨人各自回家,召集门徒,各带人马浩浩荡荡到马四家里聚齐。这三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天津城的一霸,三方合兵,再加上马四剩下的三百来人,竟有两千多人之众,帮会可不是军队,要凑齐这么多人那就是声势浩大到顶了天了。马四爷信心倍增,领人一路杀向山东帮堂口,等到了地方却扑了空,这李福可不白给,也是个有点儿歪才的人物,他一琢磨这事儿肯定完不了,马四绝对得报复,他来了个先下手为强,领着弟兄一路直奔马四剩下的几个码头,要彻底瓦解他的势力,来个斩草除根。众人一听,那还得了,把山东帮堂口造了一个底朝天,这才带领一帮凶神恶煞,在李福身后紧追,要来一个四方合围,彻底剿灭山东帮!

这两拨人一个在前面打打杀杀,一个在后面紧追不舍,时间一长,没有追不上的。也就一个多钟头,青帮四大把头把李福堵了个正着,别看平时李秃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看对方这阵势,立刻有点儿麻爪,虽说他这几年折腾的不善,可家底儿摆在那儿了,山东帮原来也就二百多人,加上马四爷那边儿新近投降的,归了包堆也就三百多号,可对方有多少?不用数就知道比自己不知多了多少倍,真要是一拥而上,不用打,一带一过就能把自己灭喽。这小子面粗心细,坏主意比谁都多,立刻叫过身边一个亲信,耳语了几句,那亲信跟得了圣旨似的,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回跑。

这人一走,李福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向摩拳擦掌的青帮众人道:“哎呦,各位爷,这怎么回事儿这是,怎么这么大阵仗?俺们山东帮可是小门小户,比不得青帮户大人多,可见不了这阵势!”

要依着马四爷,见了山东帮,二话没有,上去就是大刀片子,一顿猛砍,先废了他们再说,可那哥儿仨不同意,事到如今,他们还是怀着私心,能不打就不打,为了别人的事儿死伤自己的兄弟那多不合适?最好马四打头阵,自己站脚助威,顶多充充门面,把山东帮吓住,两下和解,李福霸占的码头还给马四几个,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一天云彩不就都散了吗?马四爷虽然心里不悦,可毕竟是求人家帮忙,也不敢把这几位爷得罪的太苦,只好暗气暗憋,冷笑一声道:“李帮主说笑了,如今山东帮风生水起,搅得天津城天翻地覆,我们几个坐地户儿都快没饭吃了,你还说没见过大阵势?笑话!你是不是觉得天津卫就剩你们一家才叫大阵势?今天爷几位来,就是想跟你说道说道,你要明白事儿,趁早儿抱着脑袋滚出城,要他妈不识数儿,今儿个见不了就得让你还了公道!”

李福闻言一声冷笑,不过他可没搭理马四,他知道四爷话说的虽然硬,却是狐假虎威,真正做主的还是那三位,这小子黄三他们一抱拳:“几位爷,小子李福初来乍到,不知天津城的规矩,有事儿想跟你们打听打听。”黄三儿一愣,这老东西花花肠子最多,也是最不愿意动手儿的一个,刚好就坡下驴,也一抱拳回道:“李帮主有话请讲!”李福闻言一笑:“好,让我说话就好,我想问问你们,这天津城是不是姓马,是不是所有的码头都是你马四爷的,别人不许插手!要真是这样儿,我李福屁话没有,脑袋割下来给几位当球儿踢!混江湖讲究的是什么?一是讲义气,拜的是关二爷,学的是桃园三结义!第二就是论势力讲手段,你马四把我打服了,我绝对没有一句怨言,给你倒夜壶都行!可自己手底下没功夫,全靠别人撑腰算什么本事?攒鸡毛凑胆子那算个爷们儿吗,几位爷,你们别多心,我说的可不是你们,不过老爷子你们来得可有点儿莽撞,我可听说你们当中有洪帮的,有哥老会的,可就是没有青帮的,你们这闲事儿管的可不太地道,我山东帮招惹过贵帮么,没有哇,这以后贵帮在别的地头儿办事儿,别人横插一脚,几位爷能愿意么?”

别看李福秃着个脑袋,其貌不扬,嘴皮子还真不白给,几句话说得哥儿四个哑口无言。马四一听这可不行,他可看出那三位怀着鬼胎呢,要这么下去,自己说不定就成了理亏的,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就成了别人的笑料了,想到这儿,马四爷怒不可遏,嘴里啐了一口道:“我呸!李秃子,你好一张伶牙俐齿啊,我马四是他妈实力不济,可你要真凭本事,你四爷也就认了,可你为什么暗使邪法,坏了江湖道的规矩?还有我手下三个弟兄到你那里拜码头,都一天还不见人影儿,你把他们怎么了?你还满嘴江湖道义?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他娘的算是么一帮之主,江湖好汉?这三位爷是我的把兄弟今天来就是要兴师问罪,清除江湖败类,拆了你的兔子窝!“

李福眨巴眨巴木狗眼,忽然一阵狂笑:“马四,你算什么东西,你嘴里喷的什么粪?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用邪法了,你有什么凭据?至于你说的三个人,我连影子都没看见,这年头兵荒马乱,不定死到哪儿了,你凭什么管我要人,谁看见他们到我山东帮了?”

马四爷见李福死不认账,耍起了滚刀肉,不由得勃然大怒。两位道儿上的人物再也不顾身份,互相指着鼻子乱骂,颇有点儿泼妇骂街的意思,两边儿的帮众也不敢乐,一个个儿像木桩子似的杵着。黄三他们也有点儿泄气,都觉得这架打得太没水平,后悔趟这趟回水,以至于丢了身份,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而且两边儿骂得起劲怎么全都劝不住,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忽听一声大喊:“都他妈给我住口,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天津卫,有王法有尺寸的地方,谁让你们聚众械斗?都是有身份的把头,混骂大街丢不丢人?”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回头再看,但见大道上来了四个人,最后边那位正是刚才逃走的山东帮帮众,另外三个黑制服大盖帽,居然是城里的巡捕。领头的那人刀条儿脸,鹰钩鼻,眼光阴沉,正是有名的“钩子手”!

马四爷一见官面儿上来了人,心里就是一沉,前后一琢磨,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知道上了李秃子的当,你说自己跟他磨什么嘴皮子,直接上去开打不就行了么,那三位虽然心里有鬼,自己真一吃亏,形势所迫,逼也能逼他们动手,不然江湖人说他们不仗义,就是再有势力也白扯。李福一肚子鬼花活,故意激怒自己和他对骂,为的就是拖延时间,让人请“钩子手”来拉偏架,好从中渔利。官面儿上一出面,这架就打不起来了,自己这一方的优势等于烟消云散,而且巡捕房从不介入黑帮械斗,今天突然露面,必定是和李福早有勾结,今天这个事儿眼看就不妙,自己说不定要大祸临头!

三十八、口舌之争

“钩子手”冲李福点点头,又向黄三三人抱了抱拳,转身看着马四爷,嘴里一阵阴笑,不阴不阳的道:“马四爷,您这事闹的哪一出?咱哥们儿平时都不错呀,你这么大动静儿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儿,这要闹出点事儿来怎么办,这不是叫兄弟我为难么?依我看谁跟谁也没杀妻夺子的仇,何必拼个你死我活?不如给兄弟个面子,今天就这么着吧,改天我给大家评评这个理儿,”说罢,“钩子手”冲身后挥了挥手,“弟兄们,今这事儿了了,都散了吧,有事儿以后再说!”

马四爷气得鼻子都歪了,要搁平常,“钩子手”哪敢和自己这么说话?这不就是看着他码头被夺,没了地盘势力,摇落井下么?以后再说?哪那么容易,你“钩子手”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偏向李福么?以前山东帮堵着门儿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头?如今眼看他要吃亏你又来装好人,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再说那三位和自己可不是一条心,今天如果真就这么散了,以后就是用八抬大轿人家也不可能再来了,是死是活就看今天这一回,哪有什么以后?想到这儿,马四爷也就不那么客气了,抱了抱拳道:“爷,咱平时可是老交情,按理不该驳你的面子,可这李福欺人太甚您也不是不知道,如今这小子要夺了我所有码头,断了兄弟的饭碗,我马四就是个土地爷,也有三分火性,难道叫他骑着脖颈子拉屎不成?讲不了说不起,今天还要求您老个人情,您哪,还是别管这档子闲事儿了,以后马四登门拜访,怎么着也要还了您这份大恩!”

“钩子手“一听这话,驴脸立刻就沉下来了,冷笑道:“四爷您这是不给我面子了,那好,既然你不讲情面,那咱们就公事公办,马四!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就是个地痞头子么?你还真以为天津卫是你的?那是黎大总统和段总理的,你纠集一帮子混混无赖想干什么?想造反?告诉你,爷我今天就要缉捕你们这批乱党!”说罢,冲着面前众混混喊道,“兄弟们,要性命的赶紧散了,巡捕房今天要抓差办案,走完了别怪哥儿几个不讲情面!”

黄三三人本来就不打算真心出力,一见官面儿上出头,话又说得这么绝,更不肯跟着吃瓜落儿了,各自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就往后缩。马四一看这可不行,这“钩子手”明显是得了李福的贿赂,一心要打压自己,要照这么下去,那三人一走,自己这头儿就只能等死了,性命关头,也就顾不了许多,马四也是有名的大混混,耍无赖,摆滚刀肉,凭空诬赖他人也是把好手,当下把脸一换,笑嘻嘻的道:“爷,您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我那是什么乱党,不过是一个吃码头的下三滥而已!,今儿这事儿没跟巡捕房打招呼,是我们的不对,可有一节,今天如此兴师动众可不是为了我马四一个人,而是为了天津城除害!”

“钩子手”闻言一愣:“你这话从何说起?”马四一声冷哼,理直气壮地道:“爷,这小子身上有三条人命,,我兄弟马四和两个帮众就死在他手里了,还有,这王八羔子,拿活人炼邪法,制成活尸供他驱使,现在他那拨人里就有几个!”“钩子手”一惊,牛二柱三人的死活他可不管你,但这句话的后半句却让他心里一动,什么原因?天津卫前些日子可出了一件大案,段祺瑞在此地有一个远房亲戚,一个月前这家的少爷丢了,把城里翻了个遍也没找着,段祺瑞何等人物,人家能善罢甘休么?巡捕房从上到下都挨了训斥,上头放下话来,再给半个月时间,要再找不着,连巡捕带警察全都得蹲大狱!事关身家性命,巡捕房哪敢怠慢,一个一个跟兔子赛的,满四九城乱转,你还别说,前几天还真叫两个巡捕找着了,这少爷跟着一帮混混出去打群架,一个人打残了好几个!段家少爷养尊处优,哪里会什么下三滥的殴斗功夫?两个巡捕看着奇怪,上去搭话,结果也被段少爷打了个半死。段祺瑞的亲戚打伤了人,自然也只好不了了之,但是没把人带回来可就是大事儿了。巡捕房连夜询问这俩人,问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两条儿,一是段少爷全身冰凉,也没有呼吸脉搏,看着像是个死人,而是那帮混混他们不认识,应该是外来的帮派。

“钩子手”一琢磨,外来的帮派里也就山东帮最大了,气势也最嚣张,敢在城里明目张胆打人的只怕也就是他们了,而且刚才听马四说他们用活人炼邪法,前后一串连,这事儿就对上了,山东帮嫌疑最大!可想是这么想,现在他可不敢这么说。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李福给了他不少好处,如今一旦揭了底,他也得跟着受牵连。可即便如此,“钩子手”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偏袒李福了,在场的可都是有势力的人,万一以后案子犯了,这些人说自己和山东帮有勾结,那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李福何等人物,眼睫毛都是空的,“钩子手”态度的变化他早就看在眼里,“有道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何况他本身就亏着心?不过这位李帮主也是个人物,被人揭了短处不但毫不慌张,反而连脸色都不变,冷哼着道:“马四,你他妈的也是个人物,不是两三岁的孩子,能红口白牙的满嘴喷粪,你这么说有什么凭据?今天你要不拿出证据来,今天爷我当着大活儿的面,直接撕了你那张嘴!”

一句话说得马四爷哑口无言,谁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就是没有凭证,李福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一顿混赖,竟弄得四爷比刚才还要尴尬。四爷正在左右为难,想用什么方法把话题岔过去,忽听身后一声大喊:“李秃子,你小子别张狂!你不是要证据吗?你大爷这儿就有!”

众人一惊,回头细看,但见大道上走来三人,一个瘦小枯干,一个丰神俊朗,领头的那一个中等个头,不胖不瘦,眼角眉梢带着说不出的痞气,正是大难不死的牛二柱!

三十九、狗急跳墙

牛二柱三人来到众人面前,和马四爷、黄三等人打过招呼,也不搭理李福,径直来到“钩子手”面前,要说牛二柱不怵这位,那是假的,这人手可黑的要命,而且正是混混们的对头,可如今事情逼到这份儿上了,也就顾不了许多了。大少一抱拳,满面笑脸的道:“捕爷,您吉祥,二柱子有礼了,我正想跟您说说李秃子的事儿,刚才马四爷说话我也听见了,那话说的是一点儿没错儿,这小子忒不是东西了,他不但蛮横霸道,不讲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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