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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汉朝-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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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拨从未在江湖中露脸的人。
公元125年,冬天,十月二十二日。蜀地有一座山崩了。很明显,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果然不久,新任皇帝刘懿病了。不是一般的病,而是病得很重。但是,阎显一点都不在意。
刘懿是个可怜的孩子。这孩子多大,谁也不知道,只有鬼知道。他的命运,就像埋在土里的花瓶,一出土就是个错误。一辈子被观赏,被玩弄,人家不小心摔碎了还不负责任。
阎显只顾自己,对皇帝的病不闻不问,这个天大的举动,被行走后宫的一个宦官发现了。我们现在可以公布他的名字了,他就是中常侍孙程。
在汉朝末年,后宫就像一块肥沃的土地,种豆得瓜,盛产各种权力怪胎。可对太子刘保来说,孙程与众不同,他是正统与道统的捍卫者。这种权力产品,多一样摆在市场上,汉朝就多一份希望。
他的希望,就是被孙程点燃的。
首先是,孙程秘密会见了济阴国谒者长兴渠。刘保被废掉太子后,被贬为济阴国王,谒者长兴渠,就是他的人。孙程的话不多,他叫长兴渠捎句话给刘保,说:刘懿快死了,只要他一死,我们联手行动,除掉阎显和江京,整个洛阳城就是你的了。
当然,孙程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东方不败,也没有九阴真经,他必须团结更多的同志,与他一道开赌这场最具悬念的赌局。
十月二十七日,果然不出孙程所料,刘懿病逝了。但阎显封锁了消息,理由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还没找到合适代理人。所以他决定秘不发丧,一面命令各种亲王进京,一面紧闭宫门,用军队守门。
乍看上去,洛阳城密不透风,坚固得很。但是,阎显做梦都没想到,他的洛阳城之梦,竟然经不起一根稻草的重量。
十一月二日,西钟楼下,刘保住处。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秘密聚会,召集人是孙程,来自宫廷的各路高手,陆续到达。会议结束后,大家对天发誓,团结奋战,将刘保的事业进行到底。为此,他们每人各撕下一角衣襟,做为盟誓。
两天后,十一月四日。洛阳城地震了。
这是一场超级地震,汉朝有十六个郡和封国,都有震感。孙程抬头望天,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此时的汉朝,太需要一场超强的政治地震,只有这样,才能把隐藏于地洞里的蛇鼠赶尽杀绝。
当夜,南宫正殿——崇德殿。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孙程召集了所有人马,分配好任务,就迅速分头行动了。
黑暗很可怕,但只要黎明把它按住了,白天就出生了;阎显集团很恐怖,但只要把江京搞定了,刘保就有奔头了。这是孙程的想法,所以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直奔章台门。
此时,江京正带着一班人在禁宫门下值夜班。孙程率人赶到时,啥话都不说,直接把江京斩了。其余的见状,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都同意拥护刘保。于是,孙程率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西钟楼下,把刘保迎出来,准备登基称帝。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仿佛是要做梦,让人都有点头晕。十一岁刘保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终于确认这不是在做梦。
此时,尚书令及尚书仆射等人赶来了。队伍一下子就变得更加壮观了,一行人跟着刘保的御车,进入了南宫。就在南宫里,他见到了汉朝文武百官。刘保再一次震惊了。
他惊讶的是,除了阎显集团外,汉朝各大门派,全部都来支持他来了。
此时,阎显正在北宫和妹妹阎太后说事。说着说着,外面就有消息传来,说不好了,南宫出事了。阎显听罢,心都悬到喉舌上来了。怎么办,江京死了,没人给他拿主意了,难道就这样完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走了江京,还有后来人。这时,只见有人很淡定地说道:“别怕,天无绝人之路,只要用心想想,办法还是有的。”
说这话的,是个小人物,名唤樊登,是皇宫里的小黄门。他告诉阎显,如果以皇太后的名义颁发诏书,征召越骑校尉冯诗,以及虎贲中郎将阎崇,率军驻守北宫北门,孙程他们想进来,门都没有。
小黄门樊登一语犹如拨云见日,让阎显看到了光明。然而一阵狂喜之后,阎显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举棋不定。理由是,阎崇是自己人,不要召他都会来救人,问题是那个越骑校尉冯诗,他会听从阎家的征召吗?
阎显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除了阎家,从宫里到宫外,几乎无人不起来造反,冯诗凭什么要听他的?
阎显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试一试。没办法,火都要烧到眉毛了,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了。想好后,他把越骑校尉冯诗叫到跟前,说道:“济阴王刘保即位,没有经过皇太后首肯,这是不合法的。现在,皇帝的印信还在我们这里,可以作为证明。”
阎显吞了吞口水,接着说道:“你想要封侯吗?”
冯诗爽快地答道:“当然想,做梦都在想。”
阎显说:“想封侯,那就请你效忠皇太后。捉到刘保,就封你万户侯,这个价钱可以吧?”
冯诗很愉快地答道:“很合理,没问题,我听您的就是了。”
阎显笑了,说道:“很好,那就请你赶紧率兵,替我把北宫北门守住先。”
“这个没问题,问题是……”冯诗看了阎显半响,才说道,“您叫我来太急,我带的兵太少了,不顶用。”
冯诗的意思很明白,要想守住北门,就必须让他回去带兵。阎显沉吟半响,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可以回去增兵。”
阎显当然没有傻到掉牙,冯诗走后,他让樊登跟着一起去了。他就是想留个心眼,防着冯诗开溜。事实上,当冯诗一走出大门时,他就应该后悔了。道理很简单,他威望不够,一句顶不了一万句,樊登也不是什么高手,要防着冯诗开溜,根本就没那个实力。
果然,冯诗一出门外,摇身一变,露出了狼牙。他拔剑而起,直接把樊登干掉,然后跳上马,奔回他的司令部,命令部队固守原地,没有他的命令,不得离开半步。
防火,防盗,防对手,阎显没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只能这样说,死亡是必然降临的节日,他要完蛋了。可有人要说,就是要完蛋了,也要拼了。说这话的人,不是阎显,而是他的弟弟卫尉阎景。
此时,阎显率着他的部队,抵达盛德门。孙程闻风而起,命令尚书郭镇前往捉拿阎景。孙程心急了只顾吼,须不知尚书郭镇正在害病,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了。但是,他听到阎显要冲进来了,病一下子就好了,一个鲤鱼翻腾跳将起来,率领值班的武士,出南止车门等侯。
郭镇一到,阎显正好也赶到。俩人相见,郭镇持节很客气地告诉对方,你不要闹了,下来跟我走吧。阎显一听,拔刀朝着郭镇咆哮起来:“滚你他妈的蛋,别来跟老子玩这一套。”
阎显怒吼着朝郭镇砍来,说时迟,那时快,郭镇闪开了,迅速拔剑,一招好马也吃回头草,把阎显砍下马车。接着,郭镇带来的卫士,一下子就压上把他阎显拿住,马上送监狱,处死。
阎家大势已去。
十一月五日,刘保派人冲进北宫,夺回了皇帝印信。阎显及其阎家所有兄弟,都一并被处死。阎太后被人赶出皇宫,住到了别的地方。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了。洛阳城城门打开了,首都戒严解除。终于结束了。刘保望着天上那闪亮的光线,仿佛从黑暗里刚刚爬出来似的,怎么都觉得有一种眩目的感觉。
四、没有不挨刀的江湖
从某种角度上说,洛阳就是权力的果园,由阎太后和阎显代表的阎氏家族,就好像是一群野兽,冲进果园到处拱地,留下斑斑劣迹。战斗的结果,就是人类战胜了野兽,好人打败了坏人,世界再一次恢复了和平。
世界是和平了,但刘保没法闲下来。众人打扫完现场,接着还要召开庆功大会。谁有功谁有过,大家都是看得清楚的。中常侍孙程、尚书郭镇等,都是汉朝功勋。
除了这些打前锋的,还有曾经为捍卫刘保权利而献身的,也要趁机表扬。这些人有,被刘祜赶出洛阳城的来历,还有跟樊丰等混蛋,做不屈战斗而被蒙冤死去的关西孔夫子杨震。
事实上,刘祜死后,阎太后就已经召来历回城了,任他为将作大匠。刘保为表示他的感谢,给他挪了一个位,迁为卫尉,第二年又迁为车骑将军。然而杨震死了,死人不能复生。刘保就召杨震的两个儿子进宫,拜他们为郎官,并送钱一百万。接着,还以三公礼仪重新给杨震弄了一个葬礼,刘保亲自前往祭祀。
事实上,不是只有替刘保出力的孩子,才有糖吃。在刘保看来,只要是好孩子,都应该有糖吃,比如眼前这个人,刘保就给他发了一颗大糖。这个人并不陌生,他曾经在江湖上呼过风,唤过雨,而又像天边那一缕白天似的,远离了江湖。
这个人,就是平羌英雄虞诩。
说起来,真奇了怪了,这些年来,洛阳城很热闹,只要是有点本事的,都来跟别人比试一下拳脚,可怎么就没看到虞大侠的身影呢?这话说起来,虞大侠还真有一肚子苦水。他平羌立功后,本以为春风得意,高歌猛进,却突然一脚踩进了坑里,坐法被免职了。
孔子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虞大侠跟来历也算是好哥们,当来历为刘保在洛阳城冲锋陷阵时,他可是有心而无力啊。所以只能找张凳子,坐着看别人演戏了。
现在,刘保却告诉他,你看戏太久了,也该自己上来演一场了。
虞大侠这种人演什么角色最为合适呢?当然是猛人角色。事实上,如果谁要站在虞诩这个位置,谁不当猛人都难。他闲置多年,刘保叫他复出,一下子就拜他为司隶校尉。
这个官位,主要的任务,就是监察京师及地方官,手中还握着一千二百人组成的精锐部队。碰上这样的猛人,鬼神都要退避,何况是洛阳各路好汉。
顺便交待一下,杨震和来历曾经的对手陈忠,也当过司隶校尉。可刘祜死后,陈忠一直过得很不爽。这主要是,他跟杨震和来历等人不是一伙,跟樊丰也凑不到一起,搞得自己很孤立。最后被阎氏外戚及宫中宦官联手,赶出洛阳,到地方任职,可还没出城,就死了。
陈忠跟虞大侠明显不是一个档次。当年,邓骘那么牛,他都敢冒头,羌人那么强悍,他照样把人家摆平了。何况现在,天下太平,手握利剑,他要监察中央和地方大官,那都是小菜一碟了。
果然不久,洛阳又发生地震了。
是政治地震。虞大侠才上任数月,就将两个京城高官拉下马。一个是太傅冯石,一个是太尉刘熹。另外一个司徒姓李,也混不下去了,只好走人。赶走一批,他又把目标锁定了皇宫一帮宦官,弹劾数人,准备叫他们卷铺盖走人。
弹劾高官,以一挡十,在汉朝四百年官场上,屈指可数。而自东汉开国以来,这可是头一回。跟多年前一样,虞诩仿佛以此举告诉天下,他不出道则罢,一出必定要制造轰动效应。
多年前,邓骘被他搞得没脾气,多年后,难道我们又要沦为虞诩剑下的败将吗?想到这里,有人害怕了。这些人,就是新上任的汉朝三公:司徒朱伥,司空陶郭,太尉朱宠。
退一步说话,汉朝三公好像应该感谢虞诩,如果没有他在前面忙活弹劾,怎么有位置腾出来给他们呢?错,特错特错。虞大侠能拿前面的人开刀,后面的也休想逃掉。如果他们想在高位上蹲久点,只有一个办法。这就是,把姓虞的赶出洛阳。
果然是江湖险恶啊。
虞诩弹劾三公的理由是,结党营私,巴结权贵。什么叫结党?人在官场,多交个朋友,有个朋友多条路有错吗?什么叫巴结,我都三公了还巴结,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过年过节的,互相窜个门,贺个礼,也叫巴结?
总之,你虞诩想当独行侠,不能强求全天下官僚,都像你那样独来独往。你虐待自己就罢了,以此要求约束同事,这叫啥回事,简直就是苛刻。
幸亏诸位都是读书人,如果再往下骂,变态之词就会蹦出来了。但是,现在骂是不顶事的,必须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弹劾,将弹劾进行到底。
于是,新任的汉朝三公,联合弹劾虞诩,也给他戴了一个罪名——盛夏之季,羁押无辜,伤害官民。
汉朝三公奏书一上,虞诩就跳起来了。他不是不满,而是相当不满。
他端过诸位高官的底,那是没错的,可三公怎么连老百姓都拿来说事了。请问,他于何年何月何地,做过伤天害理,让百姓怨恨的事了?如果要用事实回答,只有一句话——恶人先告状。
想到这里,虞诩气就大了。他敢在江湖冒头,就是准备挨刀的了。如果搞不过你,明着挨刀,只要他心里舒服,什么都认了,就像当年邓骘对他那样。但三公要倒打他一耙,那就只好撕破脸皮,斗到底了。
于是,虞诩也迅速上奏,告诉皇帝刘保:三公还好意思说我伤害无辜,真正伤害无辜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们这帮职业官僚。试想想看,地方出事,州政府就推给郡,郡就推给县,一层层推御责任,最后是谁吃亏了,当然是老百姓。出了问题不求解决,三公还恶人先告状,要倒打我一耙,这算什么本事。如果他们这样诬蔑我,我只有对您尸谏了。
所谓尸谏,就是死谏。看到了吧,你猛,他更猛。你们恶毒,他还不要命呢。
刘保拿着奏书看着,越看越头晕,不知怎么办才好。事实上,有经验的皇帝,对付这种高官说不清道不明的掐架行为,处理方法往往有二:一是押着奏书,谁都不睬,任他们闹去,闹完了自然会散;二是各打五十大板,各自散去。
但是,现在虞诩连尸谏的狠词都用上了,以上办法怎么可能灵光。这是一场零和游戏,非赢即输,没有双赢。
既然这样,那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呢?
答案是——虞诩。
了解汉朝官场习性的都知道,三公联合上奏,无论给我安什么罪名,不死而伤,降职处理,都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虞诩没被处理,反而是三公被刘保派人去调查他们的底细了。在一个貌似不能取胜的地方,偏偏全身而退,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奇迹不仅是一次。虞诩乘胜追击,他把目标锁定了中常侍张防。虞诩上奏弹劾张防,说他卖权弄势,收钱当官托,还干涉司法公正。
奏书就像一个手雷,扔去了宫里。然而等了半天,却什么动静都没听到。虞诩奇怪了,只好接着扔,一口气扔上好多奏书,却没想到,还是没听到手雷响声。
虞诩想了想,突然醒悟了过来。不是他的手雷威力不足,而是宫里的水太深。要想把张防这条大鱼炸翻肚皮,只有使出狠招了。这个招式他前面说过的,就是——尸谏。
虞诩的确很郁闷。汉朝三公,都被他整得服服帖帖,竟然连个皇宫里的中常侍都搞不定。这话传出来,实在太让人震惊了。但是,接下来,该轮到刘保震惊了。
虞诩再次上奏,只说了两件事:先帝刘祜信任樊丰,搞得皇宫鸡犬不宁,刘氏差点中断香火。现在你又身边就藏着一个樊丰似的人物,如果再不反醒,就等着灾祸降临了。这是其一。张防这样的小人,我不屑于跟他同朝为官,我现在就自己去蹲牢房,别把我搞成杨震第二就行了。
如果杨震再世,我想他老人家都情不自禁夸虞诩一句:简直帅呆了。
虞诩这一举,的确很帅,但是代价很大。张防听到人家弹劾他,立即跑到刘保面前哭哭啼啼,说虞诩无中生有,诬告自己,搞得我生不如死啊。
刘保还是个孩子,经不住张防这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心马上就软了。只见他拍了拍张防的肩膀,说道:中常侍,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刘保决定像保护自己一样,保护张防。他下了一道诏,说虞诩虐诬告张防,判处苦工,发交工程部服役。
假戏真做,拿命来拼,拼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虞诩怎么也想不通。他不是想死吗?事实上,现在想不死,门都没了。接着,张防派人去折磨虞诩,把他关进监狱,拷打了两天两夜,叫他认罪。但是,虞诩咬紧牙关,一个罪字都没吐。
审判官都被他折腾得没脾气了,只好露出底牌,说道:老实告诉你,你今天认罪是死,不认罪也是死。你活着生不如死,不如自杀得了。这样你省事,我也省事,多好。
虞诩心里冷笑一声,叫我自杀?自杀了,就成了杨震第二了。不自杀,才是我虞诩真正的风格呢。于是,虞诩这样告诉审判官:“你别指望我自杀。如果我自杀了,他们就会认为我是畏罪自杀,没有那以便宜的事。我就是要活着,宁愿被你们押往刑场,砍下头颅也认了。”
猛不猛?我认为,很猛。正是虞诩这种猛人性格,为自己生命争取到了可贵的时间,让营救他的人及时赶到了。
谁也没想到,前来拯救虞诩的,不是别人,而是浮阳侯。说起浮阳侯,谁也不知道,但是报上他的名字,谁都有记忆了。这个人,就是曾经的中常侍孙程,浮阳侯不过是他的新马甲罢了。
孙程这人功力如何,不说我们都知道的了。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刘保的今天。刘保成功登基,他以首功被封万户侯,当时跟孙程一起战斗的,有十九个同志,也全部被封侯。所以,孙程要出来搭救虞诩,不是一个人来的,为此他还拉上起事时的几个兄弟,一道去见刘保。
孙程见到刘保后,废话不多,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是这样说的:“陛下当初跟我们一道起事的时候,特别痛恨奸人,今天登了基,当了皇帝,怎么就像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呢?”
孙程来头不小,火力很足,说得刘保一愣一愣的,不明所以。
既然听不明白,那就慢慢听。孙程接着说道:“司隶校尉虞诩,为陛下尽忠尽职,竟然被捕,中常侍张防贪污受贿,陷害忠良,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这是什么道理?”
此时,张防就站在刘保背后。他听孙程一话,就像背上吹起一阵西北风,刮得直发凉,话都不敢哼。很明显,他跟孙程不是一个档次的,只能任人家打掉他牙自个往肚子里吞。
这时,孙程接着说道:“最近,羽林星座附近出现新星,这说明宫廷之中有奸人出现,请陛下立即逮捕张防,以化不祥天象。”
孙程嘴里尽管有请字,但他的口气里,根本就没有商量余地。他说完,眼睛往上一瞄,锁住了刘保背后的张防,突然吼道:“混帐,你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滚下殿去。”
打狗要看主人,何况还是皇帝的狗,孙程这一喝,实在猛得很哪。张防被骂得无话可说,只好灰溜溜地走人了。
孙程又说道:“陛下,请您立即动手,不要留时间让姓张的去找阿母求情了。”所谓阿母,就是刘保的奶娘。
刘保才十一岁,岁数小,场面也算见了不少,但这种事他第一次碰到,根本就不知道孙程和张防,哪一个更混帐,或者说哪一个更靠谱。犹豫了片刻,他说道:“这事我不能一个人做事,不如我把尚书贾朗叫来,问问他有什么意见。”
刘保真是人小鬼大,尚书贾朗跟中常侍张防是一条战线上的,叫他来问话,简直就是白问。果然,贾朗来了以后,一开口就说道:“我可以做证,张防无罪,虞诩有罪。”
话说到这份上,双方好像扯平了。这时,刘保只好装出很为难的样子,对孙程说道:“这样吧,您先回去,容我再想想,好不?”
孙程一看,锐气像挫了半截。半路上杀出个贾朗,这是他想都没想到的。看来虞诩能不能获救,他也决定不了啦。他只好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了。
孙程前脚刚走,又有人来见刘保了。这个人,就是宦官高梵。这家伙面孔陌生,但功力不小。论级别,他跟张防一个样,都是中常侍。他一见到刘保,就说道:“我敢以性命担保,虞诩是冤枉的。”
高梵的出现,这才是刘保想不到的。事实上,孙程也没想到,高梵不是他拉来的,而是虞诩儿子纠结了一帮人,在半路上拦截要求帮忙的。
这事说来很夸张。在汉朝,权势官员出门,百姓是没有机会靠近的,更谈不上什么拦驾。但是这天,虞诩儿子假装替父送丧,就逮到了一个好机会。汉朝是以孝治国,如果官员出门,遇见葬礼,办葬的人还可以靠路边前进。
就这样,虞诩儿子带着一百号人,打着丧旗,浩浩荡荡地开路,中常侍高梵的座车一出现,他们就饿虎扑食般扑上去,像火星撞地球般的嗑头。他们没有白嗑头,高梵就来找刘保了。
刘保没有办法替张防打掩护了,马上下诏,当天就把张防赶出洛阳,流放边疆。当然,张防不是一个人寂寞上路,陪他丢官免职的还有贾朗等六人,全部被刘保一锅端了。
这时,孙程又来了。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成很严肃的样子,对刘保说,虞诩这牢不能白坐了,必须让他出来工作。刘保只好又下诏,让虞诩先当郎官,不久又迁他为尚书仆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对虞诩来说,这是多么准确的一句政治总结词。
第九十章不疯狂,枉外戚
一、梁氏崛起
怪事年年有。公元131年,秋天过后,刘保向外宣布——诸位听好啦,我要抽签选皇后了。
消息一发布,汉朝就像煮滚的开水,全炸开了。莫名其妙,真的很莫名其妙。自汉朝立国以来,从来都只有皇帝亲自点名,看谁顺眼就立谁为皇后的,哪有抽签来决定的,怎么能搞儿戏呢?
刘保这个人,如果拿他跟自个爹刘祜比,这人还是可以的。我们知道,刘祜爱玩,把自己玩废了,国家也被他整垮了大半。比如,国立大学——太学,他从来就不去管。刘保上台以后,重新整修太学,招收学生。
教育兴国,这个道理刘保都懂得,怎么个选皇后的事儿,就没搞懂呢?
事实上,刘保并非发高烧把脑袋烧坏了,他并不认为抽签选皇后这事不是儿戏,反而是一件相当严肃的事情。原因只是,在他庞爱的四个贵人当中,每一个都爱不释手,所以为了体现公开公平公正性原则,就只好采取抽签这貌似儿戏的绝招了。
刘保这种说法,他心里觉得没问题,但说出去,别人还是接受不了。这些别人,首当其冲的,就有尚书仆射,尚书等人。他们群而涌起,集体上书,叫刘保应该三思而后行。
他们是这样说的:抽签选皇后的办法,刘氏祖宗没有用过,您最好别去争这个第一。您现在不能亲自点名,主要是你看到的优秀女人还不多。不如这样,下诏征诏良家女儿进宫,多走几家,货比三家,到时说不定会发现真正适合当皇后的人选。
刘保一听,办法不错,决定改变主意,增加皇后人选名额,重新来过。一切都是天意,刘保没想到,这个似乎最合理的建议,却给他及汉朝,带来了灭顶的灾难。
很快的,刘保要海选皇后的消息,就传出去了。不久,诸多良家女纷纷送进宫里。又很快的,刘保有对上眼的了,姑娘姓梁,经过综合素质考察,刘保认为,此皇后非她莫属了。
东汉六大家族,邓、耿、梁、窦、马、阴等,从刘秀起,汉朝的皇后,几乎都出自这六大家,唯有一个很例外,就是之前的阎皇后。刘保喜欢的这个梁姑娘,就是出自六大家族之一的梁家。
132年,春天,正月,刘保正式封梁贵人为皇后。顺便介绍一下,刘保和梁贵人的爱情,典型的姐妹恋。这年,刘保十八岁,皇后二十七岁。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三个月后,梁皇后的父亲梁商,被封为“特进”,不久又被任命为执金吾。
汉朝的外戚,真是一年不如一年,母族一代落后,妻族一姓继续当道。事实上,只要是好人,谁当道都是可以的。不久,汉朝众卿发现,梁皇后的这个宝贝父亲,能力不怎么样,但是为人还是挺厚道。基本上属于那种,不忍事,很低调的那种无害动物。
别看皇后很贤良,梁商很厚道。事实上,梁家之所以混到今天,很不容易的。长点记忆的人都知道,当年窦皇后无子,抢了梁贵人的孩子,还杀人灭口,流放梁氏家族。当是时,梁贵人的老爹梁竦,才华盖世,被称为文学家,也不幸死在了窦家制造的冤狱之下。
眼前的这个梁商,就是当年梁竦的孙子。或许正因为梁氏家族有过此劫,梁商才异常的低调。因为他知道,在这样的时代里,什么都是浮云,马家,窦家,邓家,阎家,不都是明证吗?他梁家也一样,如果想得安乐死,就得低调做人。
道理梁商是悟出来了,但梁商的乘龙快婿刘保却不这么认为。他还年轻,能够罩着梁家的日子还远着呢,为了体现他对梁家的喜欢,他封梁皇后老哥梁冀为侯。
刘保真是瞎了眼,梁皇后是很优秀的,梁商也是被士大夫们认可的,偏偏这个梁冀,则是个天大的混蛋。
据说,天下的混蛋,都长着一幅混蛋的长相。梁冀就是这样,他的混蛋不仅表现在心里,在他的脸上,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后汉书》是这样描写他的:鸢肩豺目,说话含糊不清,但很会算计。整天无所事事,性嗜酒,能挽强弓,会弹棋,等等,凡是纨绔子弟能玩的,他无所不精通。只要他出门,总是带着狗,臂上架着鹰,一般不在斗鸡现场,就在去斗狗的路上。
三岁看到老,何况还是个年轻小辈。年纪轻轻,就不脚踏实地了,还要封侯,封侯以后天知道还要封什么。所以,有人一看刘保对梁家没节制的宠爱,就都急起来,纷纷上书。
第一个上奏的是尚书令左雄。为了体现对此事的重视,左雄提高了上奏的级别,给刘保上的是封事。封事,也就是亲启密奏,必须由皇帝亲自打开,主管奏书部门没有权利打开检查的。
因为是密奏,左雄说得很是赤裸祼:高皇帝刘邦早就有规定,非刘姓者,不得封侯,非得封侯者,必须有武功。你老爹刘祐,给宦官江京等人封侯,闹得刘氏天下差点没了,你不能像他那么冲动呀。
左雄这奏书,仔细研究,通篇都是废话。早在西汉时,非刘姓者,没有武功的外戚,早被封侯了,现在还提起这事,什么格调嘛。何况,刘保封的又不是宦官,而梁姓外戚,谈什么冲动?这叫爱乌及乌,懂不。
刘保看完左雄奏书,就扔一边去了。左雄看奏书石沉大海,接着上奏,然而刘保看了,还是那个态度,不睬。然而,梁冀这个封爵,刘保封得心安理得,可梁商却坐不住了。厚道人,毕竟是厚道人,他也跟着左雄起哄,上书,不是一次,而是接连十次,说梁冀这个封必须拿掉,不拿掉他就没完没了。
刘保很郁闷,他想不出原因,但又拗不过岳父大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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