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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闺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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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夏琴姑娘图谋的不是徐大少的嫡妻之位。”

蒋氏眯着眼睛,冷漠道:“我想她也不至于是那么个傻的。”

思秋想了一会,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夏琴用软布给她包好的东西,递给了赵嬷嬷,说:“这是……夏琴姑娘从咱们家大姑娘房里拿出来的金钗,和如今小姐头上待着的那支正是一对……”她垂下眼眸,轻声说着,实际上隐瞒了明明是自己在院子里捡到金钗交给夏琴的事实,反正经此一事,蒋氏未必会给夏琴解释的机会,索性什么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好了。

“哦?”蒋氏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果然,她就知道夏琴不会真以为只要自己和徐旺青牵扯不清,便能嫁入徐家的事情。

“而且……”思秋顿了片刻,琢磨着怎么说是好,很多府里的消息都是至哥儿身边的月晴姐姐同她讲的,可是她却是万分不能让此事牵扯到月晴身上,便幽幽道:“那夏琴似乎是从其他府里小姐的闲聊中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徐家老爷有意让嫡子迎娶夏家女儿,才会迟迟不给徐大少爷议亲。”

“呵呵……”蒋岚笑了,心里却有些恼怒,这些话都是从谁嘴里传出去的,简直是毁雪儿清誉!即便这事最终定了,也没有在此之前被议论的道理。更何况夏冬雪年底才过九岁生日,为了避免日后生出是非,她是断不会早早应了徐老爷的,否则像大公主的长子隋么寒似的,对方没熬到成年便出了事情,落个克死别人的名头,岂不是要了他们女儿的命。

“所以夏琴虽然是想私会徐家大少,却是要打着小姐的名头,想必那徐老爷也好,徐少爷也罢,都不介意同咱家大姑娘定下婚事,即便真传出什么闲言碎语,以老爷宠爱大姑娘的性子和夏府的体面,怕是只会加快同徐府的联姻,彻底将此事定下,而实际的正主却是夏琴姑娘,她便说……便说……乐意为妾,随大姑娘出嫁……”

“她倒是想的真美……却不怕我根本容不下她。”

“夏琴姑娘还说,届时这事是瞒不住的,老爷和夫人必然恨她,却因徐府知情,反而不能明面处置了她,一旦到了徐府,对于徐家来说,嫡妻是夏家嫡女便足够了,至于谁来陪房,谁要陪嫁,根本无关重要……她倒是不怕月姐儿一个,嗯,不懂情事的姑娘。”思秋说道最后,已经是满脸通红,那夏琴也是孟浪,什么都敢想。

“狼子野心……”

蒋岚抿着嘴角,听着人家如此算计自个闺女,一把将茶杯摔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的渣滓。

思秋见夫人动怒,为了活命,继续诋毁夏琴,更下了一剂猛药,道:“奴婢起初真不知她有这种心思,只是想着图个前程,陪她嫁给老爷看好的良婿,却没想到她会计较到了小姐身上,我便慌了神,其实老早便想同夫人禀告,可是后来夫人将那席氏送走,我便以为不会再有此事了……”她发现蒋岚看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冷,继续道:“夏琴姑娘还说,大姑娘年幼,心思单纯,必然入不了那人的眼……更好方便她自个行事。”

“够了!”蒋岚铁青着脸,心里早已经将那夏琴千刀万剐了好几遍,转脸冲着赵嬷嬷道:“我让你找的那人上船了没?”

赵嬷嬷正听的心惊,再加上思秋有意将夏琴说的不堪,一时间没转过神来,结巴道:“上,上船了!夫人放心,那陈家鳏夫平日里好吃个酒,毫无本事,面黄肌瘦,醉了还打人,他前一个媳妇便是受不了才偷了汉子,最后被他□抽打后关了村里猪笼死的。本来此次咱们上京,老爷说看在他老子娘曾经伺候在太君身边多年的情分,打算给他在庄子上弄个闲差,如今得了夫人指示,我便急忙把他寻回,让他上船去少爷们那头伺候了。”

“好……”蒋岚点了点头,随手将思秋交上来的软布打开,瞬间一愣,冷笑道:“好一个夏琴丫头,还懂得什么叫掩人耳目之道。”只是她也早料到那丫头要是想做什么必会在开船之始,否则真等她闲下心来,还容得她擅自在船上晃悠?

思秋一愣,觉得哪里出了问题,抬眼去看,顿时傻了:“怎么……怎么……”原来那软布里包裹的根本不是什么夏冬雪的金钗,而是两条银果子罢了!

“夫人,我,我真的不知……”思秋顿时傻眼了,她一心想着把事情推到夏琴身上,将她说的十分不堪,却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指望过她什么,早把她拿来当了枪时,用于拖延蒋氏,或又遮人耳目。若是因为自己在这里言语,而耽误了蒋氏处置她的时机,岂不是落下了大错。思秋再次跪地,不停的磕头,生怕蒋氏以为她同她是串联好的,故意在此拖延时间!此刻,思秋不停的暗嘲自己,本以为人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的,其实自己才是那最笨的丫头!

咚咚咚……门响了。

蒋氏和赵嬷嬷对看一眼,见是自个身边的月柔,便允了她进屋。

月柔乖巧的垂下头,故意不去看跪在地上的思秋,只当那空无一物,禀告道:“大姑娘房里的月鹤来了至哥儿屋门口两回了……”

“冬雪可是有什么事?”

月柔怔了一会,轻声说:“好像是想寻思秋姑娘去问话。”

“你怎么回的她。”

“我就说,思秋弄丢了夫人给侄儿准备的小物件,正被嬷嬷责罚呢。”

“哦……”赵嬷嬷顿了下,视线转向了她家主子,蒋岚。

蒋岚喝了一口茶,眼神轻蔑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银果子,仿佛在讽刺夏琴胆子大却不自量力。她冷冷的对着月柔道:“你去带思秋洗个脸收拾收拾,然后送到大小姐那里,莫要提我曾见她的事情,思秋,你自己可懂?”

思秋浑身发软的站了起来,使劲的点了点头。蒋岚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冲着赵嬷嬷无奈的说:“雪儿那丫头能想起找思秋还算有几分心思,只是若等她把事情弄清楚了,怕是都被人骑到头上去了……”

赵嬷嬷尴尬的笑了两声,附和道:“月姐儿毕竟还小,需要仔细磨练磨练……”

“也对,想我当年虽然看的清楚,还不是磕磕绊绊的才做得起来。”蒋岚的目光望向了窗户外面,那江边的景物渐渐变得稀疏,远去,她,终于也可以回家了吗。蒋岚的嘴角微微上扬,想起儿时的兄妹姐妹们,眉眼间的隐晦淡去了不少,露出了一丝真诚的明媚笑容……

44

44、计中计(完) 。。。

月柔给思秋好好收拾了一番,还在她乌黑的发丝上别了两珠绢花,望着她哭红了的眼珠欲言又止。她和月晴是一起入府当差,月晴的爹和思秋的爹是堂兄弟关系,两个人又都是至哥儿屋里的人,平日里月晴十分照顾思秋,连带着月柔和思秋关系也不错。现在看到她这副模样,多少有些难过。可是她一个做下人的又能如何,紧紧了她腰间的塑带,轻声说:“快别哭了,一会还要见大姑娘呢。”

“谢谢你,月柔姐。”

思秋抿着嘴唇,发自内心的道谢。她知道府里的大丫鬟不管对别人如何,却都看在晴姐姐的面子上从未欺负过她,从而也造就了她平日里的嚣张,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知道明天等夫人处置了夏琴后,会将她送去哪里。至哥儿的屋子她也是不敢妄想了,只求留下这条贱命,莫把她卖到那肮脏的地方……

“待会见姑娘说话利落点,夫人不想让小姐知道她审过你,你便激灵点别让夫人添堵。”

“我明白的!”思秋擦了下眼角,吸了口气,小声说:“只是我日后怕是难见思柔姐姐了,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去看看晴姐姐,就劳驾思柔姐姐帮我给晴姐姐捎个安好,让她莫惦记着我,省的遭了无妄之灾。”

思柔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想起今日夫人冷漠的神色,怕是月晴也会受到牵连。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屋子里说了什么,但是八成和那夏琴姑娘有关。人人都知道她和她娘回杭州了,怎么就又突然上船了呢?别管她有什么其他目的,就冲这当中打了夫人脸面的事情,她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

夏冬雪正看着从爹书房里捣鼓出来的大黎山水杂记呢。这次搬家,让她淘出来不少好东西,尤其以孤本杂记,野史小说为多。夏子旭年轻时好书,看到什么都乐意买回家收藏起来,却未必一一拜读,到了夏冬雪这里,全当故事看了。

其中有一本叫做思情记,讲的是一个定了亲的官家小姐偶遇上京赶考的落魄秀才,授予钱财,并且私定终身的故事。最后秀才中了进士,想要迎娶官家小姐,但是官家小姐的父亲不可能为了一个路人和同僚悔亲,便将女儿囚禁起来,等待出嫁。

男人被小姐父亲拒绝后,便回乡了,可怜那个小姐日日夜夜思念自己的情郎,吃不下东西,最后上吊自杀了。男人听说以后,跑到女方家哭了一场,让人看得极其可怜,可是因为家有老母,又得了外放县令的官职,守了几日灵堂便离开了……众人都被这男女的痴情感动,夏冬雪却觉得有些不置可否。若是那男人当真爱上了那位小姐,怎么可以任由那位小姐一个人面对自己的父亲呢?退一万步来说,他怎么不学那个小姐殉情,而是去上任了?虽然故事后面没有将他的结局,但是想必会娶妻生子,搞不好都忘了曾经有那么一个执着的女人,为了她舍弃自己的性命!

那个小姐也是个傻的,人都死了,还谈什么情情爱爱,而且父母养育多年,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就自杀呢。月盈和王嬷嬷听夏冬雪讲完这个故事,前者觉得这个小姐十分忠贞,为了爱情可以奋不顾身,实在是值得人钦佩。后者却觉得此女不孝,太过倔强,但是也不认为秀才应该为了小姐的死,付出什么。夏冬雪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思想古怪,莫非是因为多活了一世,反而变得自私计较了起来。她就是觉得,若是对方无法付出同等的感情,她是绝对不会为了那人付出什么的。哪怕日后嫁了,对方不合她的心意,她也会好好管家……反正这年道只要她自己不出错,以她的身家背景便不会被休离,至于情爱,真是要讲究运气的。

夏冬雪甩了甩头,她前世怎么会认定三哥哥是个好的男人?那人明明什么都不会干,连穿个鞋子都要丫头伺候,读书也不好,只会在外祖母面前耍可爱献媚,除了生的一副好皮囊还有什么?真是奇了怪了,她当初竟然觉得那人是良配……

“小姐,思秋带来了。”不知道何时,月鹤已经回来了。月盈和王嬷嬷识相的退了出去,月鹤也跟在他们后面,将门关的死死的。

夏冬雪见思秋眼角微红,像是刚哭过的,便淡淡道:“受了嬷嬷责备了?”

思秋点点头,双脚一软,跪了下去,她一路上早就想好了夏冬雪会问她什么,怕是和夫人八九不离十的事情,索性不等夏冬雪问她,便一五一十的招了。唯独隐去了蒋岚拿她训话和她捡到金钗的事情。

夏冬雪见她哭的可怜,摇了摇头,说:“算了,你且起来吧。”

思秋无力的站了起来,却听到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思鹅顾不上什么规矩,一把推开了屋门,刚要说话却看到思秋在里面,而停住了。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王嬷嬷从后面跟了进来,戳了下思鹅的额头。思鹅满脸是汗,双手握拳,急的小脸通红,嚷嚷道:“不好了,小姐,夏琴姑娘不见了!”

夏冬雪一愣,皱紧眉头,道:“糟了,她莫不是这么快就跑到北面去了。”

思秋点点头,她想起夏琴拿她做挡箭牌的事情,便附和着:“想必是趁着我被嬷嬷训斥,思鹅姑娘又回来帮姑娘整理杂物的空挡偷偷溜了出去。”

夏冬雪叹了口气,她不知道金钗的事情,以为夏琴就是想算计徐旺青而已,她看周围都是女子,便遣了王嬷嬷去船北侧找至儿哥,带着去徐旺青的房间。

王嬷嬷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小跑着奔了出去。那夏琴姑娘可别做出什么孟浪之事,再牵连了其他夏家子女的名声。这船上可还住着苏家小姐们呢!

只是还未等王嬷嬷到至哥儿的屋子里,便发现此时的北侧已经乱成了一团粥。

“怎么回事。”王嬷嬷叫道。

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走上前来,流着汗,道:“有人落水了!”

“落水?谁?”王嬷嬷大惊,这头可住着徐家和苏家的少爷,要是他们谁出了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不知道。有水性好的下去救人了。”

“有人追下去了?”王嬷嬷抚了抚胸口,随即又紧张了起来:“千万别让几位哥儿下水!”

“放心吧,有人拦着呢。徐管事说那下水救人的水性极好,不会有事。”

“徐管事?”王嬷嬷神色一怔,道:“可是夫人身边的徐管事?”因为苏家和徐家的管事也在船上,竟是同姓之人,她再次确认了一下。

“嗯,估摸着一会就能救上来了。”

“那就好……”

王嬷嬷趁乱绕到了至哥儿房里,却见几位少爷都在这里,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苏孜丰一脸调笑的看着在窗边看书的徐旺青,道:“我怎么觉得那落水的人像是从你屋子窗户掉下去的?”

徐旺青没说话,视线始终停留在书本里,尖尖的下巴微微上扬,眼底冷了一下,淡淡道:“屋里没人。”

“你确定吗?听说你带了两个标志的丫鬟,其中一个叫雅舒的,可曾是花月楼千金难买的诗词魁主。”苏孜丰故意找茬,至哥儿一听徐旺青身边的丫鬟居然有个是花月楼出来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唯独徐旺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眼角微微挑了一下,看了苏孜丰一眼,道:“那人来历你比我清楚,何须多言?”

“哼……”苏孜丰孩子心性,原本那魁主他爹是想买入苏府。

这个雅舒本家姓鸿,祖父曾是翰林学士,深得先皇喜欢,曾经主持过科考,在这江南也有许多学生子弟。但是因为先皇驾崩之时,这位清风道骨的老人站错了位置,力挺另外一位皇子,彻底得罪了当今圣上。虽然圣上登基之初并未处置了他,但是这种隔阂一旦存在,早晚寻了缘由罢了他的官。只是这位清流自喻并无大错,性格莽撞,平日为人过于苛刻,暗中得罪了不少同僚,最终被人抓住把柄,参了他一个编修史记时诋毁先帝,侮辱皇家之名。这条罪重则属于造反,当今圣上毫不犹豫的给了他戴上了这顶大帽,全家被贬为奴籍,发放边疆。而赶巧那一年前皇后生下大皇子,皇上便免了一部分的罪臣官宦,其中虽然没有这鸿家,却也让那些女眷不至于被全部冲了官妓。这雅舒便是那位老爷子的嫡亲孙女,后来被花月楼重金买下。

因为徐家祖上和鸿家有旧,不忍老友之后落于那混乱之地,便买回了府上当丫鬟。又因此女和其他丫鬟婆子气质不同,便被徐老爷放在了徐旺青身边,心里未必没有那通房之意。苏孜丰故意在此提出这个事情,不过是想让徐旺青在至哥儿面前丢了脸面,却没想到徐旺青似乎全无所动,他就不信了,这家伙当真没个通房不成?十三四岁的哥儿,好多长辈都带着开了脸的!

徐旺青性子清淡,身边丫鬟不多。她母亲早逝,继母苏氏自然不希望非自己所处的嫡子寻个可靠的丈母娘家,便想着把自己家的侄女推给徐旺青。可是徐家老爷还指着青哥儿光宗耀祖,自个的续弦就搭上了皇商的名头,怎么可以让自个嫡子还娶个商家为嫡妻?若不是当年徐家出了事情,急需钱财,他就算不娶也不会续弦苏氏回府。

苏孜丰见他不理自己,赌气坐回了至哥儿窗边。他们原本要各回各屋,是徐管事说那边的两间上房还需要收拾收拾,他们便将包裹扔到床上,先到至哥儿屋里歇息了。偏巧又出了有人落水之事,此时那头极度混乱,他们三个便在至哥儿这温习了书籍起来。只是苏孜丰好动,又看徐旺青不顺眼,便处处与他为难,可惜不管他如何挑刺,对方都是淡淡的模样,不理不睬,这更令他反感了。

过了片刻,徐管事进门,恭敬道:“几位少爷,屋子搭理好了,可以回去了。”

徐旺青最先站了起来,将书留下,递给至哥儿,道:“里面有我的笔记,用黑色碳笔描黑的,你记得看下。”至哥儿愣了一会,觉得受宠若惊。苏孜丰恨得牙痒痒的瞪着徐旺青,这人腻坏了,当着他面贿赂夏东至。

徐旺青平日里确实懒得帮助他人,可是夏东至在他眼里不同,未来的小舅子,难免起了做长辈之心,变得特别爱督促他读书,省的不上进日后让他和他姐姐揪心。

徐旺青无视苏孜丰质问的眼神,转身离去。徐管事盯着他的背景看了一会,转头笑着冲苏孜丰道:“苏少爷的房子在后面,需要不需要小的领您过去。”

“不用!”苏孜丰气哄哄的离去,独留下夏东至捧着那仔细被徐旺青划过的书本发呆,其实吧,撇开性格冷淡,不爱说话以外,徐旺青是一个挺好的……嗯,姐夫人选。

徐旺青回到屋子里,发现桌子被人擦的干干净净,窗户开着,顺眼望过去是一片无垠的劲头,他转过身把包裹打开,手放在那最上面的一本书上停住了。

顺序不对……

他皱着眉头,暗自沉思,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他信得过夏府奴才,不会随意动他包裹……他仔细看了一下,并未少什么东西。

“舒乐?”

“小的在呢。”

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男孩从门外进来,恭敬的看着自己少爷。

“你散过我的东西?”

舒乐一怔,急忙摇头,少爷的东西本就不多,再说少爷没让他打理呢,他哪里敢擅自做主。

“哦……”徐旺青没再言语,清冷的视线落到了窗户边上的书桌上,这桌子,被擦的可真是透亮,一双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阴沉。

“你去寻舒琴问话,让她打听下刚才落水的是何人。”舒乐点了点头。

舒雅好文,舒琴好动,他们住的地方都是丫头婆子,闲言碎语多一些,容易知道。

王嬷嬷回到夏冬雪屋子里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琢磨着怎么和姑娘汇报……她在夏府多年,这事从头到尾听徐管事说了一遍,便心里有了底……夫人终归是把夏琴给提前办了,不过也怪那夏琴活该,若是自己不算计别人,又怎么会被人算计了去。

夏冬雪听了王嬷嬷的话后,呆了好久。那夏琴是个胆子大的,只是她怎么会落水呢。

“嬷嬷去时,可是碰到了徐管事。”

王嬷嬷点点头,道:“他一直在那头盯着呢……”王嬷嬷眼角瞄着夏冬雪,小声道:“这事儿,必是夫人早料到的,才会有如此安排。那夏琴真是个大胆,竟然敢摸去人家少爷的房子。还好徐管事将人都送了出去,弄了个瓮中捉鳖。”

“只是那鳏夫陈氏……”

“哼,姑娘可千万别同情那样的女子。你换过来想,若是她自个不图谋别人,又怎么会和鳏夫扯上,夫人定是觉得,要是暗中给她彻底办了,那在杭州的席氏指不定怎么想呢,俗话说人言可畏,我们确实没必要惹上这闹蛾子。如今这陈氏配她极好,虽然人家是个鳏夫,可是夏琴毕竟是被他救上来的,而且那姑娘又穿成了那副模样,陈氏救她时众目睽睽,该碰的地方碰了,不该摸的地方也摸到了,那夏琴不许配陈氏,别人就能要她了?想必席氏是说不出来什么的。”

最重要的是这鳏夫陈氏曾经被老婆偷过男人,指不定怎么严加管教夏琴呢,平时他又爱喝个小酒,还打人,母亲寻着他,当真是个狠的,夏冬雪默默琢磨着,同时感叹,自己终究是有些心慈手软,虽然曾经想过阻止夏琴,却从未想过设计她和别人……要不是母亲雷厉风行,早就料到她必然会及早出手,即便徐旺青最后娶不了她,也会耽搁了夏家其他孩子的名声。毕竟这船上还有苏家人同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后面写的不清楚是因为毕竟过程不可能是个管事婆子的就知道细节,对吧?

下一章,会有比较清楚的解释。

夏琴暂时解决,期待寒哥儿登场吧。话说这对于夏冬雪来说就是个悲剧。。。。

45

45、训女 。。。

夏冬雪来到母亲的房间时已经过了晚饭,她知道是母亲处置的夏琴,却迟迟没有让人知会自己,琢磨了片刻,便主动过来请安。蒋岚其实一直在等着夏冬雪的反应,关于夏琴的事情,她对夏冬雪的应对速度深感不满,又不想亲自提点什么,很多东西,必须自己经历过方可成长起来,她护的了女儿一时,却不能保她一世。难道日后冬雪嫁人,她也跟过去吗?更何况以她这身子骨,是否能等到那一日都说不好的。

顿时,蒋岚胸口一阵积郁,这年头怎么就有那么多巴不得给人做姨娘的女子……

夏冬雪一进屋就看到这样一幅情景,偌大的贵妃椅上半躺着一名端庄大气的女子,那记忆中乌黑的发丝此时掺杂进了几缕银白色的痕迹,白皙的脸颊依旧美丽如初,只是眉眼间隐约透着淡淡的皱纹。岁月催人老,不管你当初多么的青春靓丽……

夏冬雪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脑海里浮现出十六岁时候的自己,现在想起来,甚至不如今日般红润爽朗,这人在自己家过日子和寄人篱下,果然不同,所以她才会分外珍惜这可以承欢于父母膝下的轻松时光。

“雪儿?”蒋岚睁开了疲惫的眼皮,清明的视线在夏冬雪身上来回看了好久。

“母亲!”夏冬雪微微俯身,坐到了椅子的边角。

“哦,吃过饭了。”

“嗯……”

“染姐儿可乖?”

“挺乖的……”夏冬雪顿了片刻,宽慰道:“虽然有那样的姐姐,不过他们毕竟是隔着肚皮的,更何况夏染年幼,女儿有信心将她教育好……”

“呵呵,四岁的丫头,倒不怕她能翻出大天来。咱们夏家女儿本就少,若她是个能抬的起来的,日后于你和至哥儿,都是有好处的。”

夏冬雪点点头,道:“女儿明白的。”

蒋岚摸了摸女儿亮泽的发丝,淡淡道:“夏琴的事情你知道了?”

“听嬷嬷说了一些,不是十分清楚……”这种事情都是道听途说,每个丫鬟婆子传出来的都有四分真,六分假的感觉,至于那真正的实情,又可是他们可以议论的?

“你曾唤过思秋问话?”夏冬雪一怔,心里暗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母亲的。

“既然早就想到夏琴的行事,怎么不提前来找我寻话,又或者早作打算。”

夏冬雪愣了一会,她确实没想到如何处理此事,只想着让人盯着夏琴,任凭她一个女娃,又能做出什么大事?

“你定是觉得这船上都是我夏府的奴仆,她身边又安插了你的丫鬟思鹅和早就出卖了她的思秋,便觉得那人成不了什么事情,对吗?”

夏冬雪脸色一红,倒是确实有些小瞧了夏琴。

“可是最后还不是让人家钻了空子,跑了出去?”蒋岚的声音变得越发生冷。

“雪儿,你可知你差点酿成大错!”

夏冬雪抿着嘴唇,知错道:“女儿明白。”

“明白?不,你一点都不明白!”

蒋岚将手边细软扔到了方桌上,淡淡道:“你看那是什么?”

夏冬雪眉头紧皱,不明所以,待打开绢布,看到是自己丢了的那枚凤钗时方恍然大悟,一双明眸瞪得极大,握着金钗的手指微微颤抖。

“你以为夏琴是痴心妄想?你以为她就算冲撞了徐旺青,以我们家的体面和徐老爷的精明,也容不下她一个没背景的嫁给徐旺青,对吗?”

“女儿……”夏冬雪玲珑心思,此时已经领略了个大概。这夏琴好狠的心思,知道单凭自己一个人,就算是真和徐旺青发生了什么,也未必能入得了徐府大门。

“世家女子最重贞洁,莫说这有了什么,就是那没有什么的小姐和男子独处一屋被人嚼了嘴皮子的都有跳河自杀之流,你当夏琴只是算计徐旺青而已,却没想过人家巴不得的是你和徐旺青能够成就一桩好事。若是这徐家嫡妻是其他人家,就算她夏琴失身于徐旺青,徐家老爷子都未必会软了口气,而那八竿子和咱打不着的嫡妻人家,又怎么会容得下夏琴呢。但是若徐家嫡长媳妇是你呢?总归徐家是吃不了什么亏的,他们自然无所谓我们夏家嫁过去的是谁,倒是我反而不好明着发落那个夏琴了,谁知道到时候她打着什么名头,弄出夏府欺负他们孤女寡母的言论,而你爹现在又是赴京述职之时,丝毫不能让御史抓了把柄……到头来怕是只能委屈的先将此事压下,而你和徐旺青的议亲,也不得不立刻定下。否则被小人弄出个你和徐家大少私相授受的闲言碎语,更是难以善后!”

“娘亲,女儿……”夏冬雪立刻红了眼睛,她自认平日里待夏琴虽然留有几分余地,却从未想过害她什么,此时看她耍的如此心机,着实令她义愤难平。

“我们夏家和徐府算是门当户对,但是如果出了这种事情才让你嫁过去的话,那徐府里的人会怎么看你?还带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姨娘,俗话说纸包住火,这事即便能压下来却难以堵住别人的嘴巴,明白事理的知道是夏琴那小蹄子搞的鬼,不知道的真当我们家大姑娘也和其他府上的小姐似的,巴不得嫁给他们徐家大少,从而暗中指使远亲做出此等丢人之事!那嘴巴长在夏琴脸上,谁知道她会怎么诋毁于你!毕竟这金钗,可是你贴身的珍贵玩意。”

夏冬雪撇开头,不再言语,人心可畏,她一直以为自己看的明白,却依旧稚嫩的很。

“不过这种眼界小的女子也就会这种小计小量,你如今年幼,日后便会懂了。另外,那个思秋虽然最后什么都告诉你了,但是当初她为何会帮着夏琴,她本是我们家的家生子,却生出那等心思,若不是你去问她,她可会主动找你?别看她现在哭的可怜,最早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思,做着当姨娘的美梦。”

“母亲,女儿知道了……”夏东西吸了吸鼻子,不停的责备自己,其实早在知道夏琴心思的时候就应该和母亲商量,要么将她尽快嫁出去,要不将她送走,并且配个嬷嬷严加看管着她,让她没有一丝余地可以干这坏人的事情。

“做人,不可太过从善,做事,不可盲目自大,凡事小心谨慎没什么错的,我让人送席氏母女回杭州,本是打着她娘不是那特别糊涂的人的主意,最后还不是被算计了,只能说我也是太小看了他们的胆子。”

“母亲没错,是女儿太自以为是了。”夏冬雪垂下眼眸,恭敬道。她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明明知道人家要做什么,却丝毫没有一点反应。要不是娘亲早就知道她势必会尽快行事,岂不是害苦了自己。

“我见她有胆子回来便知道定是打着破釜沉舟的主意,我不方便在船前当着其他府邸的小姐责备她什么,却是早早就派了徐管事在少爷们的住所盯着。以她的想法,怕我得了空闲让人给她囚起来,便必然是趁着开船之初,众人分配房屋我尚未有时间处理她时,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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