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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囊全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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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崇为他请求说:“微臣的孩子不肖,扰乱陛下的法令,陛下能特别宽谅他们,已经是微臣的大幸了。如果因为微臣而免除知古的官职,全国的官员百姓一定认为陛下偏私微臣,这样就妨碍皇上以德化育天下的美意。”

皇帝答应了他。第二天下诏,罢除魏知古参知政事的宰相职位,改调为工部尚书。[小人枉自做小人。]

姚崇与张说同时为相,但彼此非常不和,互相嫉恨。姚崇病重时,告诫儿子们说:“张丞相与我不和,而他一向奢侈,更爱好服装珍玩。我死了以后,他会来吊祭,你们把我平生珍藏的宝物全部陈列出来。如果他都看都不看一眼,你们就活不了了;如果他留意再三,你们就把宝物全送给他,并请他写墓碑碑文,碑文拿到后,立即抄写一份进呈皇上,先磨好碑石等着,等皇上看完立刻就刻字,再进呈皇上,张丞相想事情比我慢,几天后一定后悔,想拿回碑文,你们就告诉他已经奏报呈给皇上,再带他去看刻好的石碑。”

姚崇死后,张说果然来吊祭,见了陈列的珍玩徘徊不舍,姚家人完全遵照姚崇的告诫行事,碑文完成,对姚崇的生平功业叙述得非常详尽,当时的人都认为是一流的佳作。

几天后,张说果然派人来要回碑文,说是辞意不够周密,想再增减删改,姚崇的儿子们带着使者去看石碑,告诉他已经奏报皇上了,使者回去报告,张说很后悔,抚着胸口说:“死姚崇能算计活张说,我现在才知道智力不如他。”

254、王应
【原文】

王敦既死,王含欲投王舒。其子应在侧,劝含投彬。含曰:“大将军平素与彬云何,汝欲归之?”应曰:“此乃所以宜投也。江州[彬]当人强盛,能立异同,此非常识所及。睹衰危,必兴慈愍。荆州[舒]守文,岂能意外行事耶?”含不从,[边批:蠢才!]径投舒,舒果沉含父子于江。彬初闻应来,为密具船以待,待不至,深以为恨。

[冯述评]

好凌弱者必附强,能折强者必扶弱。应嗣逆敦,本非佳儿,但此论深彻世情,差强“老婢”耳!敦每呼兄含为“老婢”。

晋中行文子出亡,过县邑,从者曰:“此啬夫,公之故人,奚不休舍,且待后车。”文子曰:“吾尝好音,此人遗我鸣琴;吾好佩,此人遗我玉环。是振我过以求容于我者也,吾恐其以我求容于人也。”乃去之,果收文子后车二乘而献之其君矣。

蔺相如为宦者缪贤舍人,贤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相如问曰:“君何以知燕王?”贤曰:“尝从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吾手曰:‘愿结交。’以故欲往。”相如止之曰:“夫赵强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负斧锧请罪,则幸脱矣!”贤从其计。

参观二事,足尽人情之隐。

【译文】

晋朝时王敦(临沂人,字处仲,王导的堂弟)去世后,王含(王敦的哥哥,字处弘)想投靠王舒(王导的堂弟,字处明)。儿子王应在旁劝他投靠王彬(字世儒,王敦的堂弟),王含说:“你难道不晓得大将军生前和王彬的关系坏到什么地步吗?怎么还会想到要投靠王彬呢?”

王应说:“正因为如此才证明王彬值得投靠。王彬刚直不阿,即使大将军生前的权势地位,都无法让他改变自己的操守和认知,这不是一般人的能力和智慧所能做到的。而如今大将军已死,权势冰消瓦解,王彬眼看王家从极盛到极衰,一定会生出不忍之心来救助我们。而王舒只知道遵守法令行事,哪能有法外开恩的事?”

王含不肯听从,还是去投靠王舒,王舒果然将他们父子溺死于江中。

王彬起初听说王应要来,暗中准备船只等待。却等不到王应,心里非常痛惜。

[冯评译文]

喜好欺凌弱者的人必定归附强者,能抑制强者的人必定扶持弱者。王应背叛王敦,本不是好侄儿,但他的言论深切世情,比起他那个被王敦唤做“老婢”的父亲要强多了。

春秋时晋中行文子逃亡,经过一个县城。侍从说:“这里有大人的老朋友,为什么不休息一下,等待后面的车子呢?”

文子说:“我爱好音乐,这个朋友就送我名琴;我喜爱美玉,这个朋友就送我玉环。这是个只会投合我来求取好处而不会规劝我改过的人。我怕他也会用以前对我的方法去向别人求取好处。”于是迅速离开。

后来这个朋友果然扣下文子后面的两部车子献给他的新主子。

蔺相如(战国赵人)曾为宦者缪贤的家臣。缪贤犯罪,计划逃到燕国。蔺相如问他:“您怎么知道燕王一定会接纳您呢?”

缪贤说:“我曾陪着大王在边境上和燕王聚会,燕王握着我的手说愿意和我交朋友。因而想去燕国。”

蔺相如阻止他说:“赵国强盛而燕国弱小,您以前受赵王宠幸,所以燕王才想巴结您;现在您要逃离赵国到燕国去,燕王畏惧赵王,一定不敢留您,反而会抓您来讨好赵王。您不如自己向赵王请罪,也许还有机会免罪。”缪贤依计而行。

看了这两件事,可以更深彻的认识人情。

255、陈同甫
【原文】

辛幼安流寓江南,而豪侠之气未除。一日,陈同甫来访,近有小桥,同甫引马三跃而马三却。同甫怒,拔剑斩马首,[边批:豪甚!]徒步而行。幼安适倚楼而见之,大惊异,即遣人询访,而陈已及门,遂与定交。后十数年,幼安帅淮,同甫尚落落贫甚,乃访幼安于治所,相与谈天下事。幼安酒酣,因言南北利害,云:南之可以并北者如此,北之可以并南者如此。“钱塘非帝王居。断牛头山,天下无援兵;决西湖水,满城皆鱼鳖。”饮罢,宿同甫斋中。同甫夜思:幼安沉重寡言,因酒误发,若醒而悟,必杀我灭口。遂中夜盗其骏马而逃。[边批:能杀马必能盗马。]幼安大惊。后同甫致书,微露其意,为假十万缗以济乏。幼安如数与焉。

【译文】

宋朝人辛弃疾(历城人,字幼安,号稼轩居士)寄居江南时,仍不改豪侠的气概。

有一天陈同甫来拜访,经过一道小桥,陈同甫策马三次,马却向后退三次。陈同甫生气起来,当下拔剑斩下马头。[豪气十足。]大步而行。辛弃疾正好在楼上看见这种情形,很惊叹陈同甫的豪气,立刻派人去延请结交,而陈同甫却已经上门,于是两人惺惺相惜,成为好朋友。

数十年之后,辛弃疾已成为淮地一带的将帅,而陈同甫还贫困不得志。陈同甫依然直接上门去见辛弃疾,一起谈论天下事。

辛弃疾在酒酣耳热之际,开始高谈阔论起南宋和北方外族的军事形势,并说明南宋想收复北地要如何如何来作战,而北方若想并吞南宋又要如何如何。辛弃疾说:“钱塘一带非常危险,不适合建为国都。北人只要占领牛头山,就能阻断四方来援的勤王之师;然后再引西湖的水来灌城,马上整个京城的军民百姓都成了鱼鳖。”

酒后,辛弃疾留宿陈同甫在馆里。

陈同甫想起辛弃疾一向慎重寡言,酒后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一且酒醒回想起来,一定杀他灭口,于是半夜偷了辛弃疾的骏马逃走。

辛弃疾大惊,后来陈同甫写信向辛弃疾借十万缗钱济困,并在信中暗示当晚辛弃疾说过的言论,辛弃疾只好如数给他。

256、李泌
【原文】

议者言韩滉闻乘舆在外,聚兵修石头城,阴畜异志。上疑,以问李泌。对曰:“滉公忠清俭。自车驾在外,滉贡献不绝,且镇抚江东十五州,盗贼不起,皆滉之力也。所以修石头城者,滉见中原板荡,谓陛下将有永嘉之行,为迎扈之备耳。此乃人臣忠笃之虑,奈何更以为罪乎?滉性刚严,不附权贵,故多谤毁,愿陛下察之,臣敢保其无他。”上曰:“他议汹汹,章奏如麻,卿不闻乎?”对曰:“臣固闻之。其子皋为考功员外郎,今不敢归省其亲,正以谤语沸腾故也。”上曰:“其子犹惧如此,卿奈何保之?”对曰:“滉之用心,臣知之至熟,愿上章明其无他,乞宣示中书,使朝众皆知之。”上曰:“朕方欲用卿,人亦何易可保?慎勿违众,恐并为卿累!”泌退,遂上章,请以百口保滉。他日,上谓泌曰:“卿竟上章,已为卿留中。虽知卿与滉亲旧,岂得不自爱其身乎?”对曰:“臣岂肯私于亲旧以负陛下?顾滉实无异心。臣之上章,以为朝廷,非为身也!”上曰:“如何为朝廷?”对曰:“今天下旱蝗,关中米斗千钱,仓廪耗竭,而江东丰稔。愿陛下早下臣章,以解朝众之惑,而谕韩皋,使之归觐,令滉感激,无自疑之心,速运粮储,岂非为朝廷耶?”[边批:此唐室安危之机,所系非细。]上曰:“朕深谕之矣。”即下泌章,令韩皋谒告归觐,面赐绯衣,谕以“卿父比有谤言,朕今知其所以,释然不复信矣”,因言“关中乏粮,与卿父宜速置之。”皋至润州,滉感悦流涕,即日自临水滨,发米百万斛,听皋留五日即还朝。皋别其母,啼声闻于外。滉怒,召出挞之,自送至江上,冒风涛而遣之。[边批:至诚感人,可悲可泣。]

既而陈少游闻滉贡米,亦贡二十万斛。上谓李泌曰:“韩滉乃能使陈少游亦贡米乎?”对曰:“岂唯少游,诸道将争入贡矣!”[边批:有他夸。]

【译文】

唐朝时有人告诉皇帝,韩滉(字太冲)趁天子不在京师,大规模的招募兵士整修石头城的战备,阴谋叛变。皇帝听了对韩滉生出疑心,询问李泌的意见。

李泌说:“韩滉忠诚清廉。当时皇上离京播迁在外,韩滉依然不改人臣的职守,一再贡献钱粮不断;而且镇抚江东十五州,盗贼完全绝迹,都是韩滉的功劳。至于整修石头城,是因为韩滉见到中原纷乱,认为皇上可能南下到永嘉避乱,为迎接护卫圣驾作准备而已。这是为人臣子忠诚无比的思虑,褒奖都来不及了,怎么还加以责罪?韩滉个性刚烈严正,不攀附权贵人士,所以招来很多毁谤,愿陛下明察。微臣保证韩滉绝对没有二心。”

皇帝说:“可是,议论纷纷,章奏多得不得了,你没有听说吗?”

李泌说:“微臣老早知道了。韩滉的儿子韩皋(字仲闻,任考功员外郎)正因为毁谤的话太多了,想告假回去省亲都不敢。”

皇帝说:“按你的说法,连他自己的儿子都怕成这样,你怎么还敢为他保证再三呢?”

李泌说:“韩滉的用心微臣很清楚。希望皇上公开表示信任韩滉,并由中书省白纸黑字发布,让朝中所有官员都清清楚楚看到此事。”

皇帝说:“朕正想重用你。但你得自己知道,别人哪有这么容易就可保证的?你自己得小心不要太违抗众人的意见,要不然恐怕连你也被连累。”

李泌退朝后,仍然上奏章,用一家百口来保韩滉绝无二心。

几天后,皇帝对李泌说:“你竟然还敢上奏章保韩滉,我已将这份奏章扣下来,不让它流出朝中。我知道你和韩滉有亲戚关系,但你就不为自己的身家性命想想吗?”

李泌说:“微臣哪里会偏袒亲戚而辜负皇上呢?只是韩滉实在没有叛逆的心意,微臣上奏章,只为朝廷,不为自己。”

皇帝说:“怎么说是为朝廷呢?”

李泌说:“如今天下旱灾蝗害,关中米价昂贵,一斗米卖一千钱。仓库存粮日渐减少,。而江东却大丰收。希望皇上将微臣的奏章发下朝廷公开出来,以释清群臣的疑惑,同时下诏给韩皋,要他立刻回京觐见。使韩滉感激圣上的信任,消除这阵子的流言可能引起韩滉的不安,而将江东的粮食迅速运来储备。这难道不是为朝廷吗?”

皇帝说:“朕已经完全明白了。”

于是皇帝下圣旨给李泌,命令韩皋回京觐见,当面赐予绯衣(六品以下的官服),并告诉韩皋,别人对他父亲的毁谤,如今皇上已清清楚楚,绝不相信韩滉有二心,还说关中缺乏粮食,他们父子应该赶快处理运粮事宜。

韩皋回到润州报告父亲,韩滉感动高兴得泪流满面,当天就亲自到江边运发米粮十万斛,让韩皋只留五天立即回京。

韩皋辞别母亲,哭声传到屋外,韩滉气得把他叫出去鞭打一顿,亲自押送到江边,冒着风浪把儿子送走。

接着陈少游(博平人)听说韩滉贡米,也进贡二十万斛米。

皇帝对李泌说:“韩滉能使陈少游也跟着贡米,真想不到!”

李泌说:“岂只少游,这下子各道都将争着贡米进京了。”

257、荀息
【原文】

晋献公谋于荀息曰:“我欲攻虞,而虢救之;攻虢,则虞救之。如之何?”荀息曰:“虞公贪而好宝,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公曰:“宫之奇存焉,必谏。”息曰:“宫之奇之为人也,达心而懦,又少长于君。达心则其言略,懦则不能强谏,少长于君,则君轻之。且夫玩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国之后,唯中智以上乃能虑之;臣料虞公,中智以下也。”晋使至虞,宫之奇果谏曰:“语云:‘唇亡则齿寒’,虞、虢之相蔽,非相为赐。晋今日取虢,则明日虞从而亡矣。”虞公不听,卒假晋道。行既灭虢,返戈向虞,虞公抱璧牵马而至。

【译文】

晋献公和荀息(春秋晋公族,字叔)商议说:“我想攻打虞国,而虢国一定出兵救援;攻打虢国,则虞国也会救援。这要怎么办才好?”

荀息说:“虞公生性贪婪,最爱好宝物,请您用屈产(龟兹)的名马和垂棘的宝玉为诱饵,向虞公借路攻打虢国。”

献公说:“宫之奇(虞大夫)在,一定会劝谏虞公。”

荀息说:“宫之奇的为人,内心明达而性格柔弱,又是虞公从小养大的。内心明达则说话只提纲领,不够详细;个性柔弱则不能强谏;而由虞公一手养大,虞公就会视他。宝物珍玩摆在眼前,祸患则远在虢国灭亡之后,这样的危机只有才智中上的人才会想到,微臣猜想虞公是个才智中等以下的君王。”

晋国使者一到虞国,宫之奇果然劝谏虞公说:“俗语说,‘唇亡则齿寒’,虞、虢互相屏障保护。这是关系两国的存亡问题,不是谁对谁施恩。晋国今天灭了虢国,明天虞国也会跟着灭亡。”

虞公不听,终于借路给晋。晋灭了虢国,回来攻打虞国,虞公只好抱着宝玉、牵着名马来投降。

258、虞卿
【原文】

秦王龁攻赵,赵军数败,楼昌请发重使为媾。虞卿曰:“今制媾者在秦,秦必欲破王之军矣。虽往请,将不听。不如以重宝附楚、魏,则秦疑天下之合纵,媾乃可成也。”王不听,使郑朱媾于秦。虞卿曰:“郑朱贵人也,秦必显重之以示天下。天下见王之媾于秦,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之不救王,则媾不可成矣。”既而果然。

[冯述评]

战国策士,当为虞卿为第一。

【译文】

秦国王龁攻打赵国,赵军吃了几次败仗,楼昌请赵王派地位尊贵的使者去求和。虞卿(战国游说人士)说:“目前主动权完全握在秦国手中,秦王想的是趁此彻底击破赵国的军队,即使派人去请和也不会有用的。不如用贵重的宝物讨好楚国和魏国,则秦王怀疑天下合纵抗秦,和谈才有机会成功。”

赵王不听,仍然派郑朱到秦国求和。

虞卿说:“郑朱是地位尊贵的人,秦王一定对天下人表示尊重他,故意引起天下注意。天下各国看见大王向秦国求和,一定不出兵援救赵国。秦王知道天下不出兵援救赵国,求和就不能成功。”

后来果然如此。

[冯评译文]

259、傅岐
【原文】

侯景叛魏归梁,封河南王。魏相高澄忽遣使议和,时举朝皆请从之。傅岐为如新令,适在朝,独曰:“高澄方新得志,何事须和?必是设间以疑侯景,使景意不自安,则必图祸乱。若许之,正堕其计耳!”帝惑朱异言,竟许和。景未信,乃伪作邺人书,求以贞阳侯换景。[边批:亦巧。]帝答书,有“贞阳旦至,侯景夕返”语,景遂反。

【译文】

南北朝时侯景(朔方人,字万景)叛魏,归附南朝的梁,封河南王。魏相高澄(字子惠)忽然派使者来梁议和,当时朝廷百官都赞成和议。

傅岐(梁朝人,字景平)任如新县令,正好人在朝廷,只有他意见与与众不同,说道:“高澄刚得志掌权,看不出有什么必要议和。一定是设计要让侯景自觉受到朝廷怀疑而不能安心,逼他起兵作乱;如果答应议和,正中高澄的计谋。”

梁武帝相信了朱异(字彦和)的意见,竟然答应议和。

侯景起初不相信,就伪造魏国邺人的信,假称要放回当时扣押在北魏的梁朝贞阳侯萧明(字靖通),以交换侯景送回北魏。梁武帝不察,又答应交换,而且回信中有“贞阳侯白天送到,侯景晚上就交回”的话,侯景于是造反。

260、李泌 李绛
【原文】

德宗时,陕虢都知兵马使达奚抱晖鸩杀节度使张劝,代总军务,邀求旌节,且阴召李怀光将达奚小俊为援。上以泌为陕虢都防御水陆运使,欲以神策军送之。对曰:“陕城之人,不敢逆命,此特抱晖为恶耳。若以大兵临之,彼闭壁定矣。三面悬绝,未可以岁月下也。臣请以单骑入。”[边批:大言。]上曰:“朕方用卿,当更使他人往。”对曰:“他人必不能入。”[边批:大言。]今事变之初,众心未定,故可出其不意,夺其奸谋。他人犹豫迁延,彼成谋,则不得前矣。”上许之。[得先着。]

泌见陕州进奏官及将吏在长安者,语之曰:“主上以陕、虢饥,故不授泌节而领运使,欲令督江淮米以赈之耳。陕州行营在夏县,若抱晖可用,当使将;将有功,则赐旌节矣。”觇者驰以告抱晖,稍用自安。泌具以上白,曰:“使其士卒思米,抱晖思节,必不害臣矣。”泌出潼关,宿曲沃,将佐皆来迎;去城十五里,抱晖亦出谒。泌称其摄事保城之功,曰:“军中烦言,不足介意,公等职事,皆安堵如故。”

既入城视事,宾佐有请屏人白事者,泌曰:“易帅之际,军中烦言,乃其常理,泌到自妥,不愿闻也。”泌但索簿书治粮储。明日,抱晖到宅,语之曰:“吾非爱汝而不诛,恐自今危疑之地,朝廷所命,将帅不能入,故丐汝余生。汝为我赍版币祭节使,慎无入关,自择安处,潜来取家,保无他也。”[边批:情法两尽,化有事为无事。]

泌之行也,上籍陕将预乱者七十五人授泌,使诛之。泌既遣抱晖,日中,宣慰使至,泌奏:已遣抱晖,余不足问。”上复遣中使诣陕,必使诛之。泌不得已,械兵马使林滔等五人送京师,恳请赦宥,诏谪戍天德军,而抱晖遂亡命。

[冯述评]

传称邺侯好大言,然才如邺侯方许大言。古来大言者二人,东方朔、李邺侯是也。

汉武好大之主,非大言不投;唐肃倚望邺侯颇大,不大言不塞其望,望之不塞,又将迁迹他人,而其志不行矣。是皆巧于投主者也。荆公巧于投神宗而拙于酬相位,所谓言有大而夸者耶?诸葛隆中数语,不敢出一大言,正与先主局量相配;若卫鞅之干秦王,先说以帝道、王道,而后及富强,此借所必不入以坚其入,又非大言之比矣。

李绛在唐宪宗朝,值魏博田季安死,子怀谏弱,李吉甫请兴兵讨之。绛以为魏博不必用兵,当自归朝廷。吉甫盛陈不可不用兵之状。绛曰:“臣窃观两河藩镇之跋扈者,皆分兵以隶诸将,不使专在一人,恐其权任太重,乘间而谋已故也。诸将势均力敌,莫能相制;欲广相连结,则众心不同,其谋必泄;欲独起为变,则兵少力微,势必不成——跋扈者恃此以为长策。然臣窃思之,若常得严明主帅,能制诸将之死命者以临之,则粗能自图矣。今怀谏乳臭子,不能自听断,军府大权,必有所归;诸将厚薄不均,怨怒必起。然则向日分兵之策,适足为今日祸乱之阶也。田氏不为屠肆,则悉为俘囚矣,何烦天兵哉?但愿陛下按兵养威,严敕诸道,选士马以观后效,使贼中知之,不过数月,必有自效于军中者。至时,唯在朝廷应之敏速,中其机会,不爱爵禄以赏其人,使两河藩镇恐其麾下闻而效之以取朝廷之赏,亦恐惧为恭慎矣,此所谓不战而屈人兵者也。”

既而田怀谏幼弱,军政皆决于家僮蒋士则,以爱憎移易诸将,众皆愤怒。田兴晨入府,士卒数千人大噪,环兴而拜,请为留后,兴惊仆地,久之,度不免,乃谓众曰:“汝肯听吾言乎?勿犯副大使,守朝廷法令,申版籍,请官吏,然后可。”皆曰:“诺。”兴乃杀蒋士则等十余人,迁怀谏于外。

冬十月,魏博监军以状闻。上亟诏宰相,谓李绛曰:“卿揣魏博若符契。”李吉甫请遣中使宣慰以观其变,李绛曰:“不可,今田兴奉其土地兵众,坐待诏命,不乘此际推心抚纳,结以大恩,必待敕使至彼,待将士表来为请节钺,然后与之,则是恩出于下,非出于上,将士为重,朝廷为轻矣。”上乃以兴为魏博节度使。

制命至魏州,兴感泣流涕,士众无不鼓舞。李绛又言:“魏博五十余年不沾皇化,一旦举六州之地来归,刳河朔之腹心,倾叛乱之巢穴,不有重赏过其所望,则无以慰士卒之心,使四邻劝慕。请发内库钱百五十万缗以赐之。”左右宦官以为太多,绛曰:“田兴不贪专地之利,不顾四邻之患,归命圣朝,陛下奈何爱小费而遗大计,不以收一道人心哉?借使国家发十五万兵以取六州,期年而克之,其费岂止百五十万缗已乎?”上悦曰:“朕所以恶衣菲食,蓄聚货财,正为平定四方。不然,徒贮之府库何为?”即遣知制诰裴度至魏博宣慰,以钱百五十万赏军士,六州百姓给复一年。军士受赐,欢声如雷。成德、兖郓使者数辈见之,相顾失色,叹曰:“倔强果何益乎?”

李泌尝言:“善料敌者,料将不料兵。”泌之策陕城,绛之揣魏博,皆料将法也。

【译文】

唐德宗时,陕虢都知(兼任官)兵马使达奚抱晖毒杀节度使张劝,夺取张劝的军权,又要求朝廷让他当节度使,并暗地结交李怀光(靺鞨人,本姓茹,赐姓李)手下将领达奚小俊的助力以为要胁。

德宗派李泌担任陕虢都防御水陆运使,并准备以神策军(宫中禁军的名称)来护卫李泌上任。

李泌说:“陕城的军民并没有叛心,只有抱晖一个人作恶罢了。如果派大兵去,他们害怕起来,一定关起城门抗拒。而陕城三面悬崖,不是一年半载所能攻下的。微臣请求单独前往。”[说大话。]

德宗说:“朕正要倚重你,冒险不得,还是换别人去吧。”

李泌说:“别人一定进不去,[说大话。]现在变乱才刚开始,抱晖还未能控制陕城军民,所以可出其不意,压制他的奸谋;如果为了挑选合适的人而不立即行动,一定会延误时机。等抱晖完全掌握陕城,那时派谁去都不可能了。”

德宗答应了他。

李泌先接见陕州进奏官(进奏院的属官)以及在长安的将吏,[得先着。]告诉他们说:“皇上认为陕虢正闹饥荒,所以不授给我掌军符节,只让我担任转运使工作,是要我督运江淮的米来救灾而已。陕州节度使的驻所在夏县,如果抱晖可以任用,就先让他掌理军队,将来立了功勋再正式晋封节度使。”

消息传到抱晖耳里,果然令抱晖安心不少。

李泌又详报德宗说:“当地士兵想得到米粮,抱晖想得到节度使的旌节,不会加害微臣,皇上尽管放心。”

李泌出了潼关,夜宿于曲沃,将吏们都出来迎接。到离夏县只有十五里时,抱晖也出来拜见李泌。李泌称赞他代理军务、稳定陕城的功劳,说:“军中闲言闲语不必介意,你们的职务都像以前一样安稳。”

入城巡视时,有宾佐请求私下和李泌说话。李泌说:“更换将领期间,军中有闲言闲语是正常的,我来到以后自然平息,不愿多听。”于是不见那些人。李泌只要求查看一些军中的文书资料以为处理粮食储备参考。

第二天,抱晖来到李泌住处,李泌告诉他说:“我不是顾念你哪一点而不杀你,而是因为此时此地的情势非常混乱不安,稍稍不慎就会出事。而朝廷所派的将帅一时还进不来,所以才乞求皇上留你的一条小命。你先替我带纸钱去祭吊张节度使,记住千万不要入关,自己选一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再偷偷回来带你的家人走,我可以保你无事。[情法两尽,化有事为无事。]

李泌离开京师时,德宗曾将预备叛变的七十五个陕将名单交给他,授命李泌杀掉他们。李泌遣走抱晖以后,中午朝廷宣慰使正式来到,李泌奏报已经遣走抱晖,其余的人不必再加以追究。可是德宗又派宫中的使臣到陕,指示一定要杀这些人。李泌不得已,只好将兵马使林滔等五人加上刑具遣送京师,恳请德宗宽赦,德宗诏令把他贬到天德军(边境地名)戌守边区,而抱晖则逃亡。

[冯评译文]

史书上记载邺侯(李泌)爱说大话,然而也要有邺侯这样的才智,才能说大话。

自古以来最爱说大话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东方朔(汉·厌次人,字曼倩),另一个就是李邺侯。

汉武帝是好大喜功的国君,不说大话不能投其所好;唐肃宗非常倚靠邺侯,不说大话不能满足他的期望。期望不满足,就会转移到别人身上,邺侯的抱负就不能施展。这都是善于投合国君的喜好。

王荆公(王安石)善于投神宗的喜好,却无法干好宰相的工作,这才真是让说大话成为彻头彻尾的自夸吧?

诸葛亮在隆中对里所说的话,不敢有一句大话,也正与刘备本人的气度相配合。

如商鞅见秦王,先讲帝道、王道,而后谈富强。这是先借不能投合的话来坚定他的信心,那又不是单纯的说说大话所能比的。

唐宪宗时,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去世,儿子田怀谏年纪幼小。李吉甫(赞皇人,字弘宪)建议宪宗派兵讨伐。李绛(赞皇人,字深之)认为魏博不必用兵,自然会归顺朝廷。李吉甫却一再申诉不可不用兵的理由。

李绛说:“微臣私下观察,两河藩镇之所以跋扈,是因为军队分属各个将帅,不专属一人,怕一人权势太重,恐怕容易生起叛心的缘故。结果诸将势均力敌,谁也压制不了谁。,若要彼此联合,又不能同心,计谋一定会泄漏;想单独起兵叛变,则兵力微弱,一定不能成功。于是跋扈的藩镇,就仗着这种微妙的平衡安然生存。说得好是不易引起不可收拾的动乱,说得坏则是军头分立,难以铲除。

“然而以微臣个人的想法,除非能有一位力能控制所有藩镇,又心怀忠耿、行事严明的主帅,才可望真正解决长期割据的难局。现在怀谏幼小,不能自己决断事情,军府的大权一定会旁落他人手中;对待各支军队厚薄不均,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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