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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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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可以!”彭施民慌忙拉住铁莘,“能看得出来那位女神医在这些藏民心中地位十分尊崇,不得到她的召唤没人敢擅自上去的!”
铁莘狐疑地观察了一番周围的人群,因为几个人特殊的服饰和极少见的越野车,他们吸引了众多藏民好奇而友好的目光,只可惜彼此语言不同,铁莘听不懂那些交头接耳的人们在谈论什么。
郝韵脸上也没了平时的笑容,神色肃穆地低声对铁莘说道:“你可不要轻举妄动,藏民虽然热情好客,可如果你冒犯了他们最在意的方面,那他们可是不惜与你拼命的!”
“麦子,我们该怎么办?”唐离的俏脸因为紧张而有些苍白,眼前的情况也着实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她也低估了白拉在文部藏民心中的地位,看眼下这状况,若是那个白拉一声招呼,自己这一行六人立刻有被人潮吞噬的危险。
秦麦微微一笑,挥手道:“多想无益,既来之,则安之。”白拉费尽心机安排出这么多事情显然不是为了要自己的命,秦麦对这个人越来越有兴趣。
想到马上就能与神秘的白拉相见,秦麦的心情反而彻底平静了下来,虽然从未谋面,可从这人周密沉稳的行事风格秦麦就知道今晚恐怕是不容易轻松应付的,白拉说是为藏民治病,可她的目标显然在自己一行人身上,这一次见面应该是谈条件,秦麦确信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线,现在就该她说出她的目的了。
天色渐暗,弦月初升,空气微凉,围绕着琼宗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火光直上半空把琼宗附近映照得恍如白昼,藏民能歌善舞,越聚越多的人群围绕着火堆纵声歌唱,纷纷起舞,秦麦几人虽然听不懂歌词,却仍觉得那歌声曲调与中原的音乐比较起来别有一番味道,虽然没有那么婉转温润,却多了一种苍凉和野性,就像高原上那些奇峻的雪山。
人声鼎沸的琼宗倒像正在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歌舞晚会似的。
时针指向八点,秦麦等人在这里已经等候了近三个小时,渐渐的有些烦躁起来,铁莘气哼哼地抱怨道:“她该不会是耍我们呢吧?”
郝韵秀眉扬起,还没等说话,忽地在杂乱的歌声中响起一声嘹亮的疾呼,就像一道命令似的,嘈杂的歌声和说话声迅速地停了下来,足足千多人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竟然都安静下来,数千道目光齐齐投向琼宗山顶。
“来了!”彭施民紧张地低声说道,几人不由地生出紧张的感觉。
山顶被火光照得纤毫毕露,秦麦凝目望去,一道淡淡几不可见的青烟自山顶盘旋升起,渐渐地山顶显出一缕火光,越来越亮,不消片刻变成了一团火球,那青烟也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扩散,不消片刻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秦麦鼻子里闻到了淡淡的柏树和艾叶燃烧的香气,烟祭!秦麦心头一凛,这气味与当日在冰川石宫中所闻到的十分相似,所以他立刻辨认出来。
青紫色的烟雾将山顶笼罩,香气越来越浓郁,忽地一阵劲风刮过,山顶的浓烟倏忽飘散,唐离等人不禁发出了一声低呼,秦麦的心中也忍不住猛地抽动了一下:山顶上一条黑色身影卓然而立,更让人心惊的是在这人身旁立着一只高大雄健的黑色藏獒,与强巴家里的那只奇特的藏獒无论毛色还是体态都十分近似,可秦麦一眼就看出来并非同一只,这只要更加粗大了许多,想来应该是传言里白拉骑乘的那只藏獒。
这一人一獒仿佛从天而降般,诡异地现身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山顶。
铁莘惊诧无比,眼睛瞪到了极限,结结巴巴地指着山顶道:“这狗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它怎么能跑得这么快?”
“不是那只!”郝韵低声说道,山顶的藏獒比起强巴家里的那只看起来更威猛雄壮了许多。
秦麦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全身都罩在黑色长袍里的人,心中已经认定这人就是白拉,只是她不光头部都被袍帽冒着很严密,脸上甚至还蒙着黑纱,根本看不到她的相貌。
唐离的手紧紧与秦麦相握,心中的紧张让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甚至有些微微发抖,秦麦感到了她手心的湿冷,微微侧头耳语道:“保持镇定!”
唐离咬着嘴唇,微微点头,眼睛却不离山顶须臾。
一道仿如歌唱般动听悦耳的声音从山顶传来,虽然相距百多米,可这声音听起来就发自耳边似的,听声音这女子的年纪应该很轻,宛如玉珠坠落银盘,婉转清越,秦麦只觉得心弦被这充满了魔力的天籁般的声音触动,不由自主地生出了遐想:拥有如此美妙声音的女子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
不禁铁莘与彭施民眼中流露出强烈的痴迷,就连同为女儿身的唐离和郝韵也都射出向往之色,由此可见这声音充满了怎样难以言喻的诡异魅力。
感觉到唐离僵硬的手掌渐渐放松,秦麦下意识地侧头扫了眼身旁的唐离,后者脸上痴痴的迷乱神色让他悚然而惊,一股凉意扑头而来,顿时恢复了清醒,手指猛然用力,低声呼唤道:“丫头!醒醒!”
“我的天,那声音好像能催眠似的!”被惊醒的唐离骇然,不可思议地摇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其他人也被秦麦从灵魂出窍的状态中叫醒,铁莘的眼珠转动两圈,压低了声音道:“这个白拉有些古怪,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装神弄鬼,让我偷偷摸上去把她抓住。。。。。。”
秦麦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不许轻举妄动!”郝韵则指了指脑袋,鄙夷地送给了他一记白眼,嘲讽铁莘不用大脑。
山顶又传来几句话,声音依旧充满了魅惑,不过众人提高了警惕不再迷失其中,可这声音依旧让他们心头颤动,几乎无法自持,秦麦闻到弥漫在空气里无所不在的浓郁香气,忽地一惊,沉声喝道:“小心,这烟里有迷药!”
秦麦的心志坚毅沉稳,陈教授对自己的得意弟子便曾经有过“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赞誉,虽然有些夸张,却也表明秦麦不是个轻易能够被外界变化所左右的人,而唐离、黄平等人也都见过大世面,眼界开阔,又岂能如此轻易地被好听的声音所迷惑?可实际情况是不仅唐离、黄平、铁莘等都因为这声音而心旌摇动,就连秦麦也差一点不能自已!心念闪动,电光石火间秦麦便意识到问题出在山顶那烟祭中。
在巫医典籍中秦麦看到过多种具有致幻效果的药物,虽然他无法分辨此时白拉在烟祭中放入了哪一种致幻药物,可想来应该没有毒性,毕竟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向千多无辜藏民下手。
听到秦麦的话,众人立刻屏住了呼吸,只是这烟雾早已经四散开去,无所不在,憋气又能憋得多久?纷纷望向秦麦,等着他做决定。
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立刻离开这里,至少退出被烟雾笼罩的区域,可秦麦却不甘心后退示弱,他想看看白拉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上车!”秦麦沉声道,众人不敢犹豫,转身上车,幸亏车窗一直密封,那从山顶飘散来的烟雾并没有侵入其中,坐在车上,众人才敢张嘴大口地呼吸起来,只是车厢里的空气也有限,时间一久不免会有气闷的感觉。
秦麦透过车窗凝视山顶的火光,只盼望这烟祭尽快结束。
“太可怕了!”唐离面含惊惧地望着山顶,心有余悸地说道,“难怪她的声音有种摄魂夺魄的魔力,原来是用迷药先让人心神恍惚。”
彭施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担忧地看着周围露出目眩神迷的痴迷表情的藏民,咬牙道:“难道她就不管这些无辜的藏民吗?”
秦麦无声地苦笑道:“应该只是没有毒的迷药,这在旧时是那些神棍阴婆常用的手段,没想到被这白拉给用上了。”
郝韵插口道:“可是她的声音真的很动人呢!”
铁莘嘿嘿一笑,直白地讨好道:“再好听也没郝妹妹的声音美妙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余音绕耳什么的。”
“是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郝韵朝铁莘做个了鬼脸,似乎对铁莘的无知感到鄙夷,眼中却射出无法掩饰的喜悦,虽然不相信自己的声音真的有铁莘说的这么夸张,可被人赞美的感觉却十分让她受用。
秦麦忽地抬头望向郝韵,“她刚才说什么?”
“什么?”郝韵一怔,不解地看着秦麦,旋即明白他指的是刚才白拉说的那几句话,“她说是奉神的旨意赐福给世人。”
唐离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山顶,俏脸紧绷,双唇紧抿,忽然叫嚷起来,“他们在干什么?”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原本安静的人群里动了起来,一些人被或搀或扶地走到了人群的前面,看这些人的面色情状似乎都有疾在身,这时四个人抬着一副担架在车旁经过,担架上是个肤色黝黑,表情痛苦的青年男子,这男子的左腿以常人根本无法达到的可怕角度扭曲着,衣裤上还沾染着大片新鲜的血迹,秦麦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左腿不仅断了,而且情况十分严重,在他看来这种伤势除了截肢只怕再没有其他挽救的办法。
这些人在琼宗脚下聚成了一堆,安静地等待着什么,因为车窗紧闭,众人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不知道山顶的白拉又说了什么,四个人就抬着担架沿着山路上行,到了山顶后放下担架,朝着一人一獒恭敬地鞠躬后,从原路退了下来。
秦麦等人都知道白拉要动手治人了,都目不转睛地盯住了山顶的白拉,秦麦心头升起怪异的感觉,白拉被人传说的匪夷所思,而这时刚好看一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打死他也不能相信白拉能把那个断腿的男子给医治得完好如常,除非她真的会魔法!可又盼望着真的能看到奇迹的发生。
白拉衣袍飘动,恍若飘行一般缓缓来到担架前,蹲下身,山顶面积颇大,从山脚的角度仰望上去,无法看到她蹲下身后的情形。
秦麦不自觉地屏息静气,目不眨动地看着白拉蹲身处,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时间,白拉站了起来,飘然退回到傲然而立的藏獒身旁,随后让所有人惊骇欲绝的一幕发生了:担架上断腿的男子竟然站了起来,激动无比地朝山下挥了挥手,嘴巴翕张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人群中爆发出轰然呼喝声。
“他们说神灵赐福。。。。。。”郝韵脸色苍白地翻译道,心情激荡之下声音干涩颤抖,不知道是惊惧还是激动,没人发觉她的失态,因为所有人包括秦麦都是满心的不可思议,见鬼一般看着那前一刻还躺在担架上的断腿男子兴高采烈地从山顶奔了下来,看他健步如飞的样子,那条左腿非但已经被从新接连上,甚至还伤口都已经痊愈,完全恢复如常了!
这情景实在太诡异了,车上的众人甚至失去了语言的能力,秦麦脑海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他会认为这只有在神话传说中才可能存在,他怀疑那个白拉究竟是不是人?
“我干!”铁莘的喉咙间发出一声响亮的吞咽声,干巴巴地说道:“这小子八成是托儿吧?”只是他语气十分软弱无力,那断腿男子躺在担架从车前经过时,他看的十分清楚,那情状决不是能够假装出来的。
接下来又有几个看起来病得十分严重的藏民被送上了山顶,下来时全都变成了动作轻灵、神采飞扬的健康人,秦麦面无血色,紧紧地咬着嘴唇注视着山顶那条黑色身影,心头乱成了一团麻。
白拉展示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医术!医生不是神,哪怕是所谓的神医也不可能让一个断腿的病人在五分钟里变成健康人,除非把那个“医”字去掉。
秦麦当然不会相信白拉是神,但是至少他现在能够肯定这个白拉倒不是个愚弄世人欺世盗名的神棍,她应该具有某种神奇的能力。
这种想法早在听李淳风讲起白拉时便曾经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而今再度浮起已经成了他所能够想到的最大的可能,除此以外,秦麦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的解释。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有十个或轻或重的病人上山接受了白拉的医治,耗费的时间最长也没有超过五分钟,每个人下山时都与被送上去时判若两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些健步如飞的人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
黄平小眼睛快速地眨巴着,在蹲在后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山顶,没有人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的古怪神色,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表情严肃的秦麦等人,黄平的手缓缓地摸向门锁。。。。。。
“你要干什么!”郝韵听到一声低不可闻的“嗒”,下意识地回头正看到黄平打开了门锁,正要推门,不由得发出一声厉喝。
其他人唰地齐齐回头望去,黄平身体一抖,连忙缩手,干瘪褶皱的脸上挤出个干巴巴的难看笑容,“我。。。。。。”黄平的眼神闪烁,迟疑了瞬间,秦麦那清澈明亮的目光让他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看穿了,明智地放弃了狡辩抵赖的想法,颓然低头,“我想上去。”
秦麦早就看出来黄平的意图,倒是对他的坦白颇感惊讶,转念便想通了黄平的想法:与其被拆穿谎言,还不如用诚实博得些大家对他的好感,秦麦朝黄平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黄老板想浑水摸鱼?你八成也看出来这个白拉并不是个医生,或者说她使用的绝非医术吧?”
不等黄平回答,秦麦嘴角勾起嘲讽的讥笑,又道:“你认为他不知道你的相貌你就可以趁乱占到便宜?”
其他人这时也听明白了黄平趁大家不注意偷跑想要干什么,不由得都有点对这个猥琐卑鄙的老头儿生出些刮目相看的感觉,都觉得黄平的脑袋的确很灵活,白拉的神奇能力众人都是有目共睹,若是她不知道黄平的来历,或许还真的保不齐能让黄平钻了空子,解去他身上的剧毒。
就在众人认为黄平的想法值得一试的时候,秦麦冷冷地哼了一声,对黄平沉声道:“如果你想尝试我绝不拦你!不过我提醒你,白拉每一步都安排得密不透风,你认为她会让我们有机可乘?既然她能让一个垂死的人神奇地恢复健康,我想让一个人毫无破绽地死掉也绝不困难,当然,你可以赌一赌。”
黄平本就苍白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透青,若是在三十年前,他或许还有一搏的狠劲,可今天的他已经老了,他怕死,所以他鼓起勇气去尝试,也正因为怕死,秦麦的一番话将他强撑起的勇气击得灰飞烟灭。
看着沉默不语的黄平,秦麦无声地笑了笑,其实他还真有点动心让黄平能上去探一探这个神秘诡异的白拉,只是他的心实在太软了,黄平的生死对白拉或者对他秦麦乃至除了铁莘以外的所有人都是无足轻重的,他不会为了黄平的生命和白拉鱼死网破,但是秦麦推己及人,若他是白拉,也不会介意用黄平的死来增加自己的震慑力。
秦麦可不认为白拉对这车里的六个人毫无所知,很快,他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时月亮已经游走到了正天,山顶的火光陡地散发出耀眼已及的光亮,秦麦等人不由自主地闭眼,旋即睁眼,那光亮瞬间便归于黯淡,可也就是这眨眼的瞬间,山顶的一人一獒竟鬼魅一般消失了!
山下聚集的人群却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毫不停留地各自返身向四面八方散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千多人走了个一干二净,借着月光与尚未熄灭的火堆,秦麦众人看着空荡荡的琼宗山脚和远方尚未彻底消失在黑夜里的重重背影,心头都升起无法形容的怪异感觉,这不是梦。。。。。。
“她、她就这么走了?”彭施民目瞪口呆地望着山顶。
郝韵的大眼睛里全是疑惑不解,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在干什么?难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她的表演?”
秦麦的眼睛始终盯着山顶,一人一獒消失前矗立的位置,之前的三天里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扭转自己被动的局面,可这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他从来也不知道白拉下一步想干什么!
坐在后排中间的唐离腰背挺得笔直,清冷的月光透过车窗把她苍白的脸颊映射得恍如无暇剔透的白玉,眼睛直直地射出车窗投向平静幽深的当惹雍错,“是的,她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她的表演。”唐离突然开口说道,语气空旷得得如同已经空无一人的琼宗山。
“可是,她还没有和我们谈条件呢?”铁莘舔了舔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干涸的嘴唇,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紧张的。
半死不活的黄平发出一声难听刺耳的冷笑,“她是在证明。”
“证明什么?”铁莘追问,黄平的脸藏在黑暗的角落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涩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不定,“证明她的神力,证明她的。。。。。。”黄平顿了下,加重语气咬牙道:“实力!”
铁莘听得一头雾水,正要继续追问,秦麦却已经打开了车门,“我相信她不会只是想表演。”
其他人纷纷开门下车,一行人并肩站立朝山顶仰望,空气中也没有了任何怪异的气味,秦麦的面色沉静如水,轻轻地抿了抿唇角,一个小小的动作泄露了他心底的犹豫。
“上去看看。”秦麦的话音落下时,已经当先迈上了那条狭窄的山路。
唐离和郝韵二女立刻紧跟其后,脸色紫青的彭施民连忙抢上两步,走到了黄平的前面,黄平只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落在了后面,一阵冷风拂过,他只觉得脖颈间凉飕飕发麻,飞快地回头扫了眼幽黑的夜幕,心底冒起阴冷的气息,缩了下脖子麻利地追上了彭施民,铁莘从熊熊燃烧的火堆里捡起一根火棍充当火把断后,一行六人蜿蜒向琼宗山顶行去。
琼宗陡峭的山壁明显经过人工加高,东西两侧均有巨大的土石结构的城墙残体,厚达一米,高数米,虽然历经千年风雨却仍高高矗立,亦可从中看出当年这依山而建的宫城防御多么坚固,沿路而上,登上山顶,视野豁然开朗。
山顶是一块平坦的完整巨石,二十多米长,大概三、四宽,一堆蓬松的灰烬还散发着淡淡的青烟,秦麦踏上巨石时已经将这里的情形收入眼底,与他所站的位置相对的巨石另一头一抹清冷的光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秦麦快步走了过去,弯腰,突地身体一僵,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呆住了。
秦麦看着手中的老式近视镜,呼吸急促起来,这副眼镜对他来说简直熟悉极了,正是自己的老师、陈教授从不离身的物品。
这时唐离和郝韵也都走上了山顶,郝韵的警察天性发作,四处寻找可疑的线索,唐离则走到了秦麦的身旁,“这是陈伯伯的!”唐离也认出了秦麦手上那副近视镜的来历,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白拉留下陈教授的眼镜却不与他相见,这让秦麦越发觉得迷惑,“难道自己在白拉的眼里居然蠢笨到了这种程度?难道她以为我不知道老师在她手里?”秦麦暗忖,白拉的举动彻底使他无法理解,可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解释的感觉:白拉安排的每一步都绝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她高调地当众施诊是为了证明她恍如神迹的能力、留下陈教授的眼镜是为了告诉众人陈教授被她控制着,那么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唐离紧紧地揽着秦麦的胳膊,饶是她早已经知道陈教授就是被白拉带走的,这时真的看到白拉示威似留下的陈教授的近视镜亦不禁感到慌乱,“麦子,我们该怎么办?”
秦麦默默地将近视镜塞进了内衣口袋,抬起头微眯起眼睛望着椭圆明月轻声道:“等,她现在已经占尽了上风,该提条件了。”
一抹不知道从何处飘来的孤零零的薄云仿佛一面纱巾轻柔地遮住了月亮大半的面颊,月光黯淡下来,山顶陡然卷起一阵劲风,那堆灰烬倏忽间被卷升起来,好像被一支看不见的巨手捧起,举到半空猛地松手,无数微粒四下飘散开去,瞬间化为乌有。
“麦子!”站在灰烬旁的郝韵突地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你快来看!”
众人本来分散在巨石四周,被郝韵这突兀的叫声给吓了一跳,纷纷奔到了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向地上望去。
就在那堆被吹散的灰烬位置上,青黑的岩石上显现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锗红色遒劲有力的汉字:“来”!这个字一直被灰烬遮盖着,众人虽然都看到了灰烬,却没有想到在灰烬之下还有玄机,直到风吹灰散,才把这个字露了出来。
秦麦蹲身,小心地用手抚摸这个来字,字体表面光滑,反射出清冷的微光,看起来就像在岩石表层下自然形成的,秦麦手指逐渐加力,可字色始终没有丝毫变化,他的手指也只沾染了些许灰烬。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谁都看不出来这个字是怎么形成的,绝不像用颜料书写的,可谁也无法相信它是自然形成的。
“侵染法。”秦麦拍掉手上的灰尘,淡淡地说道,眼底浮起些许笑意,看了眼表情各异的众人,解释道:“燃烧的火堆产生的高温加速了侵染的速度,虽然我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燃料,不过不得不承认用来唬人的确有些效果。”
秦麦的话让大家松了口气,都对他的说法生出了相同的感受,就连最胆大包天的铁莘在看过了白拉的神奇表演后再见到这个恍如神力造成的来字时都不免对来去无踪的白拉产生了无法抗拒的感觉,更别说其他人了。
白拉一点一滴地将众人的信心消磨殆尽,无形中让人生出难以匹敌的挫败感。
“她留下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来,是想让我们去哪里吗?”彭施民蹲在秦麦身旁仔细观察了一番岩石上的字迹后,抬头望向秦麦。
秦麦呵呵一笑,目光投向山下,从山顶望去视野辽阔,虽然是在夜晚,天色幽暗,可借着山脚的火堆,也能毫无遮拦地将周围大范围里的情景尽收眼底,“我们的向导来了。”
众人一怔,纷纷朝他俯视的方向望去,沿着湖岸一个黑点迅速地向琼宗移动,几乎是瞬息之间便已近山脚,黑影变大了许多,再眨眼,那黑影已经窜上了山路,百多米的路途不过是呼吸既至,等那黑影跃上山顶,众人看清了来者,不由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是强巴家那只?”铁莘看着傲然而立的獒犬,不能肯定地问道。
秦麦的目光敏锐,一早便发现了以不可思议的告诉疾奔而来的是一直獒犬,却也是在它登上山顶后,看到了它前腿上那条几不可见的疤痕才能确定它的身份,点了点头,“是它!”
獒犬站在巨石边缘,静静地注视着众人,从强巴家到这里至少也有四十多公里远,尽管一路狂奔,可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疲态,“麦子,你是说它是我们的向导?”铁莘瞪着眼睛盯住了獒犬,干巴巴地问道。
秦麦没有说话,缓步向藏獒走近了两步,獒犬抬头凝视了他一眼,转头踏上了下山的路,用不快不慢的速度向下行去。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只藏獒似乎的确如秦麦所说:是来给他们引路的!
铁莘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十几米外用轻快的步伐奔跑的藏獒,控制着车速,闷声哼道:“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是只狗!”
所有人都露出深有同感的表情,月光下正上演着极其怪异的一幕:一只通体乌黑,威风凛凛的獒犬迈着高贵的步调前行,一辆越野车跟在它的后面,两者之间的距离仿佛有根尺子时刻在测量,车速慢、獒犬的速度便放缓;车速快,那只獒犬便会提高速度。。。。。。
渐渐远离了琼宗的三座山丘,引路的藏獒仿佛一匹识途老马,领着众人朝与达玛村相反的方向前进,秦麦已经确定了这獒犬是引着自己一行人去见白拉,由铁莘驾车也不虞会跟丢,索性闭目养神。
唐离揽着靠在自己怀里的郝韵,痴痴地望着车窗外闪过的景物,黑夜里远处的山看起来一片幽暗,仿佛沉睡的巨大怪兽。
沉重而紧张的气氛弥漫在车厢里,众人都沉默着,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无数的问题,可都强忍着不说出来,谁也不愿意流露出胆怯。
斜斜地穿过琼宗山前大片的平原,沿途能够看到许多断壁残垣,这是千多年前象雄王朝遗留下的痕迹,无情的岁月将盛极一时,延绵千年的古老文明淹没,只留下了无数的谜团让后人猜测、向往。
路势渐渐升高,前方如一排巨大的金字塔般耸立的达果雪山越来越清晰高大,黝黑的山体让人心生寒意,又前进了一会儿,跟着獒犬转过一道弯,雪亮的车灯照耀的前方没有了去路,一堆凌乱的巨石挡在前方,獒犬站在一块人高的大石上回首望向越野车,一双眼睛在灯光里闪动着摄人的红光。
“麦子,没路了!”幸亏铁莘一直都聚精会神,车速又不快,这石堆出现的虽然突兀,他却及时地踩下了刹车。
车身一震停下的同时,秦麦的眼睛就已经张了开来,看了眼前方的情况,那只獒犬突地张口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秦麦扫了一圈不知所措的众人,“看来只能步行了。”秦麦说着打开了车门,一股冰冷的空气疯狂地涌入温暖的车厢,紧张了一晚,稍感疲顿的众人被这突然袭来的冷意一激,精神不禁为之一振,纷纷跳下车来。
坐在车里不觉得,下了车众人才发现温度颇低,铁莘紧了紧衣领转身将仅有的两件棉衣取了出来,分给了唐离和郝韵,他自然不舍得让郝韵受冻,另一件就算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和唐离争抢,何况他也知道就算他想抢秦麦亦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秦麦斜睨了哭丧着脸的铁莘一眼,暗暗好笑,看到站在巨石上的藏獒跳了下去,向前缓步而行,招呼了一声神色紧张的众人,率先跟上了上去。
回头朝琼宗的方向望去,三座山丘已经变成了小小的黑点,这时秦麦等人已经跟着獒犬沿着越来越陡峭的山坡攀行了近半个小时,脚下早已没有了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连对达果雪山最为熟悉的彭施民现在也不知道众人身处七座山峰中的哪一座里。
体质稍弱的黄平和唐离、郝韵二女此时已经气喘如牛,甚至连铁莘和秦麦都觉得胸口憋闷,心跳气短,反而是在西藏生活了多年的彭施民并不觉得太难过。
高原之上海拔本来就极高,大负荷的运动所消耗的体力和氧气都成倍增加,再加上身处半山腰上温度急剧下降,衣衫淡薄,又冷又累的众人更是痛苦。
“麦子,休息一会儿吧?”铁莘看到身旁的郝韵脸色青白,气息哽噎,不由得心疼无比。
秦麦迟疑了一下,他当然也看出来众人疲惫到了极点,却又担心在这种寒冷的环境里逗留会更加危险,不由生出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苦恼。
正当他犹豫之际,十几米外的獒犬突地发出一声低嚎,秦麦凝目望去,隐约辨认出前方的山壁上似乎有处洞穴,只是因为天色幽暗,而山体亦是一片黝黑,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秦麦心中做出了决定,指着洞穴对众人说道:“大家再加把力,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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