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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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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风这时也已经醒来,部队里的士兵总是保持着一种极其固定的作息时间,这种生物钟一旦形成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当然铁莘是个例外。
“淳风,你马上赶往县城与吴书记取得联系。”秦麦面沉似水地吩咐道,“我请他寻找的药不管找到几种都马上派人送过来!记住,一定要快!”
李淳风从秦麦不容置疑的话语中听出来这件事的重要性,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毫不犹豫挺胸敬礼,转身快步向外行去。
“等等。”强巴急忙招呼道,秦麦等人不解地望向他,强巴心中一急,汉语说的就有些磕巴,比比划划地道:“我知道一条近路,让我给李同志指路吧!”
铁莘、郝韵和黄平三人此时的情况已经是危在旦夕,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刻,秦麦点头,紧紧地握住强巴的手,“早去早回,一路小心!”
两人冒雨向村口奔去。
尽管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秦麦和唐离还是有种天塌了的感觉,强巴的妻子屏息静气地立在一旁,紧张不解的目光在昏迷的铁莘、面色沉重的秦麦和唐离身上扫来扫去。
“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等下去?”唐离原本娇嫩的肌肤因为连日的烈阳暴晒泛起了浅浅的暗红皲纹,圆润的下颌也渐现尖削。
就连秦麦看到铁莘恐怖诡异的形容也感到触目惊心,更何况一直对铁莘、郝韵之事背负了极大愧疚的唐离!
秦麦握着唐离冰凉的手,他自己的心中又何尝不是一片寒冷,可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是唐离唯一的支撑,沉默了片刻后勉强朝唐离笑了笑,“现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绝地,吴书记那里说不定已经收集齐全了解药。。。。。。就算一时间无法找齐,只要有其中的几味主药,就能暂时稳定铁子和郝韵的情况。”秦麦轻声叹了口气,苦笑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啊。”
李淳风和强巴一走,秦麦与强巴大嫂之间语言不通,便无法沟通,连说带比划地请她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吩咐唐离与强巴大嫂回避,秦麦自己端了一盆滚烫的热水准备给铁莘敷身。
至于黄平,秦麦虽然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不会见死不救,可眼下人手缺乏,他哪里顾得上,白蒙蒙的蒸汽中秦麦动作轻柔地解开铁莘的上衣,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铁莘体态健硕,退伍这些年缺乏系统的运动让他的腰腹间滋生了一圈赘肉,身体极度浮肿下看起来像极了身怀六甲,这情形好笑又诡异。
更为可怖的是铁莘全身的肌肤都仿佛蒸熟的大虾,赤红得如同刚从血浆中打捞出来的一般!
秦麦深深吸气,平稳了一下慌乱的心情,将滚烫的毛巾轻轻地放在了铁莘的心口处,昏迷中的铁莘陡地发出一声蕴含了无尽痛苦的呻吟,整个身体也猛烈地抽搐起来,肿胀不堪的脸庞扭曲得不似人形。
“孤阴不生,孤阳不继”这时的铁莘身体里充斥着极度膨胀、无处可去的阴寒之气,平衡的阴阳早已被破坏殆尽,正阳被虚阴围攻,等到阴毒将他体内残存的一丝阳气彻底吞噬,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铁莘阳气本盛,又未曾婚娶,这才让他与郝韵同时吸入了幽冥花香气和回魂散,却比后者晚了足足四天才发作,可这一旦发作,却是山崩地裂之势,比之郝韵、黄平更加凶险三分。
至少郝韵和黄平都没有出现浮肿的病状。
秦麦为铁莘热敷的目的是想用外力激发他内体时刻都在减弱的无以为继的正阳之气,这就好像一匹骏马奔驰千里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却偏偏还要砍它几刀以刺激它继续狂奔,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铁莘就算将来能保住一条命也势必要留下阳虚、畏寒等后遗症,热敷对铁莘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可秦麦要是不这么做,只怕连今天都撑不过去!
铁莘紧闭的双眼抖动不止,牙齿咬得嘎嘎作响,秦麦几乎不忍心继续下去,这种痛苦他虽然没有体验过,即便是想来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对秦麦而言,这是一场用自己最亲的兄弟的命做筹码的赌博,他相信就算铁莘现在是清醒的,也一定会赞同自己的选择。
秦麦硬起心肠不断用热的烫手的毛巾擦拭着铁莘的身体,巨大的痛苦没有让铁莘清醒过来,厚厚的嘴唇被他咬得血肉模糊,猩红的鲜血混杂着涎液沿着嘴角浸湿了铁莘脑下大片的被褥。
热敷足足进行了一个小时,换过了十几盆沸水,“麦子。。。。。。”一声虚弱已及的沙哑呼唤响起,秦麦身体一震,惊喜抬头望去,铁莘微张双眼正看着他,黯淡疲弱的眼神让他心如刀割。
铁莘被秦麦赤红的眼睛和铁青的脸色给吓了一跳,这么多年除了秦伯去世,他还从没在秦麦脸上见到这般凄厉绝望的表情,铁莘嘴角抽动了几下,想要挤出个笑容安慰秦麦,可浑身从里到外就像有无数把锋利的刀不停地切割,最终也没有成功,歪了歪嘴放弃了努力。
“我死不了!”铁莘眼中闪过一抹调皮的神色,直直地望着秦麦道:“你不会让我死的,是吗?”
秦麦只觉得眼鼻酸疼,差一点就没能控制住眼眶里不停打着转的热泪,连忙吸了口气,将泪水强行憋了回去,将手中的毛巾扔进了水盆里,溅起的水滴落在铁莘赤裸的胸膛上,疼得铁莘痛哼连连,秦麦坏笑着睨了眼铁莘:“祸害活万年,你这种人生命力最顽强。”
铁莘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串难听的声音,看样子是想笑,可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他扭曲的表情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妈的!”铁莘喘息着吐出了一句脏话,自言自语又像诉苦似地低声嘟囔道:“老子还没娶老婆呢!我们铁家可是一脉单传啊。”
朝秦麦无力地抬了抬手臂,铁莘疲惫地吐出口粗气,“麦子,要是我真没能熬过去,将来你有孩子就分个给我怎么样?”
铁莘这话一半是开玩笑,却也有一半认真的成分,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香火延续简直就是所有独生子的头等任务,过继也是常见的一种手段。
“别他妈的胡说八道,你肯定会没事的!”秦麦罕见地说了骂了句脏话,“你给我挺住了!铁子,没有你我会饿死的。”两滴热泪终于从秦麦的眼角滚落,心底里企盼着那个让自己感到恐惧的、匪夷所思的猜测是真的。
强巴昨晚的话隐隐让秦麦证实了唐离的感觉:有人一直在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秦麦绝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未卜先知,那个自称白拉的神秘女子又怎么会知道受伤的陈教授在强巴家里?
秦麦现在只盼望白拉真的有传说里的那么神奇,她已经成为了铁莘和郝韵唯一的希望了。
至于吴学知那边,秦麦根本就没抱有太大的希望,那几味主药想在三两天里找全,其难度并不比登上珠穆朗玛峰容易多少。
白拉留下了一只獒犬必定有着用意!秦麦刚想起那只威风凛凛,仿佛有着人一样摄人目光的藏獒,它便出现在了秦麦的视线中。
高大的獒犬混不在意淅淅沥沥的雨滴,缓步无声地迈进了房门,连看都不看目瞪口呆的秦麦一眼,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蹄印直直地走向竭力保持清醒的铁莘。
脚对着门的铁莘被高高胀起的肚皮阻挡了视野,直到它走到了脚边,铁莘猛地看到一只毛茸茸、双眼闪亮的大脑袋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麦子!这畜生想干什么?”
从獒犬一出现,秦麦便看出了它对铁莘并没怀有怀敌意,只是也看不出有任何的好感,这让秦麦心头微微动了动,静静地站在原地,准备看它到底想要干什么。
“别动!”秦麦沉声喝止挣扎的铁莘,右手悄悄摸上了腰间的枪柄,他与獒犬相距不到两米,尽管秦麦枪法一般却也有把握在它作出任何异动之前将之一击毙命。
那藏獒站在铁莘身旁,歪着脑袋平静地注视着铁莘,那眼神就像个好奇的孩子在打量着一件从未见过的有趣物件。
铁莘听从了秦麦的命令,一动不动地躺着,哪怕他很清楚秦麦肯定不会让这畜生伤害自己,可被这以凶悍的猛犬盯着还是让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将近一分钟的时间,二人一犬仿佛被定身了似的,静悄悄的房间里只有獒犬身上的雨水滴答在地上的单调声音。
“妈的,是不是这狗东西看到了什么?”铁莘终于无法忍受与一只奇怪的藏獒的诡异对视,轻声嘟囔道:“九犬一獒,麦子,我听说这狗东西不光能辟邪,还能看到鬼。。。。。。是不是它看出来我。。。。。。我要不行了?”
房外雨势渐趋于无,可阴沉的天色却没有一丝转晴的迹象,房间内光线昏暗,獒犬一双圆眼精光闪亮盯着铁莘喉咙里发出一声晦暗的低鸣,竟张开了大嘴,露出雪白的利齿!
铁莘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身体猛地哆嗦起来,想要挣扎起身,无奈体力极度衰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看着獒犬越来越近的鼻头和血盆大口,铁莘更加惊慌失措,“麦子,你小子不是要眼看着我临死连个全尸都保不住吧?让条狗给吃了,这也太他妈窝囊了!”
秦麦也被这只獒犬给骇了一跳,可说不上缘由的他觉得这藏獒并不像要伤害铁莘,看着距离铁莘脑袋越来越近的锋利獠牙,秦麦的心脏砰砰乱跳,却还是朝铁莘挥手,“别动!”
没有秦麦的帮忙,铁莘就是想动也动不了,眼看着从獒犬唇边落下的晶亮的涎水,铁莘索性把心一横,死死地闭上了双眼。
铁莘感觉到一条热乎乎、湿漉漉的柔软物体在自己的脸上擦来拂去,就像温度适中的热毛巾说不出来的舒服,原本刺痛冰冷的脸颊竟然感到很暖和,而且疼痛也似乎在一点点地减弱,不禁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呻吟。
而秦麦则证实了自己的感觉,这只藏獒并不想伤害铁莘,可看起来也不像是在与铁莘亲热,反而有些像在添很美味的食物,仿佛渴极了饮水一般。
从铁莘抽动的面孔上他也看不出来铁莘是舒服还是痛苦,这诡异的变化让秦麦决定做好准备,静观其变。
“啊!”一声惊叫从房门处传来,二人一犬同时扭头望去,唐离一脸惊骇地站在门口——她听到这房里传出的谈论声,结果却被这可怕的一幕给吓坏了!那只凶猛的藏獒正埋首“撕咬”铁莘,铁莘疼得“惨叫”,而秦麦却站在那里冷漠地旁观着!
“唔。。。。。。唐大小姐?”铁莘趁着獒犬的舌头离开了自己的脸,含糊不清地呼唤了一句,满脸黏糊糊的感觉让他十分腻心,紧紧抿着嘴唇不敢张口。
唐离没有听懂铁莘说的是什么,不过显然铁莘没事,这让她那颗几乎跳出喉咙的心脏稍稍落下了少许。
“嘘!”秦麦立指挡在唇边朝唐离做出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獒犬那刀锋一样锐利的目光让唐离心头巨震,生出了秦麦昨晚与藏獒对视时那种诡秘的感觉,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转身逃离还是走进房间。
藏獒的目光在唐离身上一扫而过,继续低头舔舐起铁莘,这次不局限他的脸颊,脖颈、胸膛一路舔了下来。
秦麦朝唐离招了招手,后者迟疑了片刻,蹑手蹑脚地走到秦麦的身旁,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铁莘赤裸的上身被獒犬舔舐过的部位赤红的色泽竟然消褪了不少!
那只藏獒并没有舔遍铁莘的全身,满足地吧嗒下嘴巴,转身默默地走到了门口寻了一处干爽的位置卧了下去,却没有出房门,大脑袋枕在粗壮的前爪上,眨着大眼睛盯住了铁莘,似乎怕这美味跑了一般。
舒服得直哼哼的铁莘意犹未尽,撮唇朝獒犬吹了声口哨,对他的挑逗藏獒的耳朵支棱了一下却没有动,反而有些厌恶地把眼睛扭向一旁。
铁莘掏了个没趣,朝石化了的唐离和若有所思的秦麦嘿嘿一笑,“我今天才知道这狗东西的口水还是味药呢!”
唐离指了指铁莘,又有些畏缩地偷偷看了眼假寐似的獒犬,语无伦次:“这大狗。。。。。。好像能、能解铁莘身上的毒?”
严格意义上来说,幽冥花香气与回魂散参杂后并算不得毒药,可从另一个意义上而言,过量吸入却又是剧毒无比,秦麦现下可没有心情纠正唐离的口误,给他仔细地讲解其中的不同,他隐约想到了一种可能,也是这獒犬留在强巴家的可能。
而这个可能又强有力地验证了他先前的猜测:从陈教授受伤开始,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安排的,说白了整件事极有可能就是个阴谋!
秦麦相信就算陈教授没有出逃,阴谋的策划者也必然还有其他的安排,眼前看这人的目的是自己一行人引导到文部,秦麦相信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感觉如何?”秦麦蹲下身询问道,不出他的预料,铁莘兴奋地摆动了两下手臂,“老子从来没这么舒服过,简直比泡热水澡还舒坦啊。”
比起五分钟前连手指都难以操控,铁莘的动作虽然很孱弱迟缓,却已经可以用“立杆见影”来形容了。
唐离眼中闪过欣喜若狂的神色,激动地猛然将秦麦扑倒,大叫道:“我的上帝,他们有救了?”
天上不会白白地掉馅饼,秦麦没有唐离那么乐观,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眼前这只根本不像一条狗的獒犬就算无法彻底解去铁莘三人身中的阴毒,也应该可以有效地缓解毒发的时间。
唐离露出了三天来第一个笑容,恍如春风拂过,冰雪消融,突如其来的柳暗花明让她欢喜得热泪盈眶,秦麦将唐离扶了起来,笑着将她眼中溢出的泪花揩去,“我想我有办法了。”
惊喜的唐离以为秦麦说的是有办法将铁莘和郝韵身上的剧毒解去,眼睛扫向獒犬,眉头微皱,压低声音道:“是那条大狗吧?可是郝韵。。。。。。好脏啊!”
让一条狗舔遍全身本就是件想想都觉得恶心的事,何况郝韵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少女。
“拜托,大小姐,性命攸关啊!舔一舔很舒服的嘛,一点都不臭!真的,不信你闻闻,还有香味儿那!”铁莘涎笑着使劲抽动着鼻子。
唐离皱鼻,厌恶地白了一眼铁莘,让她哭笑不得的一幕发生了:秦麦跪在地上贴着铁莘被獒犬舔舐过的部位仔细地闻嗅起来,不时伸出手指轻轻地按动一下。
“嗯,肿也消了些!”足足检查了五分钟,秦麦才站了起来。
“脏死了!”唐离不容秦麦分说,拿起毛巾将他与铁莘接触过的手仔细地擦拭了一番。
秦麦笑呵呵地任由唐离施为,忽地低头对铁莘认真地说道:“不过你也别指望着它舔你几口就能彻底治好你,内伤还要内医。”
铁莘一愣,眼睛倏地瞪得溜圆,只可惜他浮肿的脸庞把眼睛挤得只剩下了一条缝隙,便是用尽全力看起来也像是没睡醒似的,“我干咧!麦子,你不是要我喝这狗东西的口水吧?妈的,它可从来不刷牙啊!”
“呕!”唐离听到铁莘的话,想一想就觉得恶心无比,肠胃剧烈翻动,差点当场就呕吐出来,连忙做了两次深呼吸,脸色苍白地望向秦麦,“不会是真的吧?怕郝韵宁可死也不会。。。。。。”
秦麦表情严肃地扫了一眼愁眉苦脸的铁莘和唐离,冷声道:“糊涂!生命宝贵,这你们都不明白吗?”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戏谑。
沉闷了片刻,铁莘哭丧着脸咬牙发狠:“喝就喝!口水而已,就连童子尿也是药咧!郝韵不想喝也由不得她了!”
唐离可怜地看了眼一脸慷慨就义的铁莘又看了看满脸痛心的秦麦,咬住下唇委屈地点了点头。
“哈哈!”秦麦再也无法装下去,笑着道:“傻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他们喝狗的口水了?”
二人看着坏笑的秦麦,怔了下恍然大悟,原来秦麦是故意捉弄他们,气恼的同时也一齐松了口长气。
“它就在这里,我们何必舍本逐末?”秦麦瞄了一眼仿佛熟睡着的獒犬,低声道。
唐离和铁莘不解地注视着秦麦,等他讲解,秦麦舔了舔干涸的唇角,“既然口水有效,自然其它的零件也可以。”
“啊哈!”铁莘眼睛亮了起来,学着秦麦的样子舔了下嘴巴,眨眼奸笑道:“好主意,老子可有些年头没吃过狗肉了,这藏獒肉更是还没品尝过呢!”
唐离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地指着秦麦,颤声道:“你、你想杀死它?”显然对这种残忍的做法难以接受。
铁莘不以为意地晒道:“唐大小姐,一只狗而已,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兄弟我英年早逝不成?”
唐离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神色变化,显然内心里正在激烈地挣扎斗争着,“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秦麦原本还想趁机逗逗唐离,可看到她那幅难过的表情,心头一软,苦笑摇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它了?”
“只要放点血而已,放心吧,绝对不会伤筋动骨。”秦麦对惊喜的唐离补充道。
藏獒的警惕性极高,耳聪目明,那双软垂的大耳朵能够收集到周边极大范围内的轻微响动,可秦麦站在它身侧几分钟,它竟然动都没动,甚至连眼睛都没张开过。
秦麦却犯难了,眼下强巴与李淳风还在去往县城的路上,铁莘虽然苏醒了过来,却无力行动,他一个人还真没十足的把握能将这只体态雄健、粗壮有力的獒犬制住,更遑论取血了。
唐离对这只有着冷峻目光的獒犬怀有一种无法解释的敬畏,壮着胆子来到它身前,缓缓蹲下,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大狗,你心地善良,现在有三条性命需要你的血来挽救,我们需要的不多,你又身强力壮的,拜托你帮帮忙吧。”
秦麦失笑,“丫头,这是狗啊!难道你以为它能听懂人语?”
偏偏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发生了!獒犬的眼睛倏忽张开,两道闪电般的冷光射到唐离的脸上,冷漠地注视了几秒钟后,将蜷卧的右前腿伸了出来!
唐离被獒犬突然睁开的双眼和冷酷的目光骇得“哎呀”低呼,跌坐在地上,可秦麦却发现在这只獒犬右腿肌肉最厚的位置竟然有着三寸许长,半寸宽的一小块部位没有一根毛发,从形状看来像是被人为剃掉的。
“取血的位置!”这个念头闪电般划过秦麦的心头,旋即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将他整个身心团团包围,这只藏獒的表现固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它的主人——也极有可能是整件阴谋的策划者更加让他毛骨悚然,这个人把每一步都计算的毫厘不差,这份心机实在是太可怕了。
秦麦无法想象那人是如何将这獒犬训练得通人性、懂人语,甚至是有人心!
白拉——秦麦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见到一个人、更从没对一个人生出这样深沉的恐惧。
握着那柄“王杖”,秦麦小心地切开了寸许长的皮肉,锋利的刀锋使得獒犬不会遭受太大的痛苦,切入的深浅秦麦也拿捏得极有分寸,取了血便迅速地为它上药、包扎了伤口,整个过程,藏獒连动都没动一下,若不是那双望着窗外的眼睛不时眨动一下,简直就像一尊逼真至极的塑像。
喝下了獒血的三人沉沉睡去,秦麦摸着铁莘平稳悠长的脉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向门口望去,那只藏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刚刚的喜悦立时烟消云散,秦麦眉头深锁,心情沉重起来,“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他不知道那个白拉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应该与命运之眼有关。
中午时分,铁莘率先醒来,充气似的身体奇迹般恢复了原样,面色红润,精神高昂,目光精沛,看着他生龙活虎的样子,秦麦却暗暗生出了些许不好的感觉,铁莘的精气实在太过饱满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可现下的铁莘哪有半点几个小时前还奄奄一息的痕迹?
但不管怎样,铁莘的复原证明这只奇异的獒犬的确如秦麦猜想的那样,铁莘没有说谎,被獒犬舔舐过的地方非但没有丝毫腥臭,反而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而后秦麦在獒犬的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香气,如麝似檀,那是一种极为名贵的药物的气味——龙睛花。
青藏高原被誉为万山之祖,山脉纵横,昆仑山、喜马拉雅山、天山。。。。。。其中昆仑山在风水之术中更是龙脉之祖,万山之源,藏地海拔本就极高,其上众多山脉一年四季寒风凛冽,冰雪不融,极少有生物能够存活。
大名鼎鼎的天山雪莲是可考证的唯一生长在海拔超过六千米的雪域上的植物,同时也是一味难得的药材,其实在更高、更冷的地方还存在着一种传说中的植物——龙睛花。
秦麦曾经在一册残缺的药典孤本里读到关于龙睛花的描述,这种花生长在雪域绝壁,不能遇风、不能淋雪,一年内只在夏至正午开花半个时辰,每生长一年便会多出一瓣,九年后无人采摘便会死去,其花通体赤红,大小若婴孩拳,花开时灼灼生光,状若龙目,这才有了龙睛花的名字。
书中记载龙睛花算得上是世间至阳的药物之一,唯有在它盛开时采摘才能够保留它的药效,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秦麦也是在见到獒犬唾液对铁莘有效后,嗅到了这怪异的香气才想起了龙睛花,唐天华给他的巫医典籍中记载的幽冥花与回魂散的解药其实也是由十数种难寻的性阳药物配制而成以达到以阳制阴的目的,这龙睛花可比那些药物猛烈得多。
这獒犬居然喂食过龙睛花!而为了平衡龙睛花过于刚猛的药性,肯定还需要搭配其他珍贵的药品,秦麦不禁为白拉的大手笔感到震惊。
铁莘醒来后一个多小时,郝韵也睁开了眼睑,精光四射的眸子让几个人都吓了一跳,郝韵敏捷地跳了起来,活动了几下四肢,“哇”地一声扑到唐离的怀里放声痛哭,“我。。。。。。他妈的还以为、以为这次铁定玩完了呢!”郝韵抽噎着嘟囔道,“找到那个平旺老爹了?”
秦麦三人相视而笑,郝韵的话让众人彻底放下了心,她的身体看起来没问题,精神似乎也很好,唐离简介地把整件事讲述了一遍。
郝韵虽然是女子,但是常年锻炼的体质反而比黄平要好得多,至于还没有醒来的黄平早已经被众人忘到了脑后。
用唐离的衣襟擦干了眼泪,郝韵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秦麦笑了笑,柔声道:“麦子,多亏了你聪明,要是换成了某个蠢人,恐怕我是再也看不到太阳了。”郝韵意有所指地斜了眼铁莘,故意不看他气急的模样,探头望向窗外寻找太阳的身影,旋即失望地皱起了挺翘可爱的鼻尖,显然对阴云密布的天气十分不满。
四个人轻松地说笑了几句,都为这一次传奇般的遭遇感到庆幸和惊叹,一旁的强巴大嫂虽然听不懂几个人的交谈,却也为铁莘和郝韵的康复感到由衷的高兴,转身走到门口虔诚地跪下,朝着大山叩拜,大声地说了一句藏语。
秦麦三人询问似地望向郝韵,“她说是万能的白拉赐福。”郝韵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白拉在藏语里是什么意思?”秦麦心头一动,轻声问道。
郝韵眉头绞在一起,苦苦思索了片刻缓缓摇头道:“没有意思。。。。。。白拉根本就不是藏语!”
“是英语?”铁莘扭头望向唐离,后者怔了下马上否认。
秦麦扫了眼若有所思的唐离,暗暗叹了口气,“是你们木族的语言吧?”
郝韵迟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木族的确有白拉这个词。。。。。。大概是吉祥圣母的意思,我只知道是一位神祗的名字,其他的并不是太了解。”
关于吉祥圣母的记忆迅速在秦麦的脑海里浮现,他回忆着说道:“吉祥圣母又称功德天,原本是苯教十二护法神之一,后来也被藏传佛教吸纳到了佛教体系,是传说中专门行善救人的神。”
秦麦的目光透过窗子投向了西北方向,“传说她就生活在神山达果雪山上。”
关于女神医白拉的故事不仅发源于琼宗,而她所有曾经现身过的地点都是在当惹雍错周围,秦麦有些迷惘,这究竟是白拉在故弄玄虚还是另有隐情?
下午三点,李淳风和强巴赶回了达玛村,随行的还有一个人:彭施民!
“秦哥,那些药。。。。。。”风尘仆仆的李淳风埋进房门,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神采奕奕的铁莘和郝韵,不由得愣愣地望向含笑的秦麦,无意识地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只找到了三样。”
脸色肃然的彭施民也怔了下,猛地扑向标枪一样笔直的铁莘,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膛上,“奶奶的!我听小李说你快不行了,白让我担心了!”在热扎时二人可以说共同经历了生死考验,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可彼此已经积累了深厚的战友情谊,彭施民在陈教授失踪后急匆匆便赶到了尼玛,四处寻找,遍寻未果的他刚回到县城便遇上了李淳风和强巴,听说铁莘和郝韵生命垂危,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跟着跑来了达玛村,结果却看到了铁莘一副龙精虎猛的样子,不由得又恼又喜。
单从容貌而论,郝韵比之唐离还要精致几分,顾盼之间神采飞扬,散发出迷人的气息,看得李淳风和强巴目不转睛。
彭施民第一次见到郝韵是在冰川石宫之中,当时的郝韵蓬头乱发,面容憔悴,遮掩了她大半的美貌;李淳风初见郝韵时也曾为她的美丽怦然心动,可这时的郝韵,与二人印象中的那个美丽女孩比较起来,说是判若两人也毫不为过。
彭施民毕竟见多识广,又受过良好的教育,勉强还能够保持灵台一丝清明。
秦麦也注意到李淳风和强巴的失态,笑着拍了拍李淳风的肩膀,又握住了强巴粗糙厚实的手掌,把两人拉回了现实,“淳风,强巴大哥,辛苦你们了!”
李淳风脸颊腾地涨的通红,不敢再看郝韵,也不敢与秦麦的目光接触,嗫嚅道:“秦麦,您这说的什么话,这都是我该做的。。。。。。我是军人,就应该服从命令。”
强巴憨憨一笑,藏人直率,心思单纯,虽然为郝韵惊人的美丽所吸引心里却根本没有什么邪念,反而大方地指着郝韵道:“老弟,这姑娘是不是仙女下凡啊?这世上咋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一句话说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彭施民笑了两声,眼中的疑惑却始终没有消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李谎报军情?”
秦麦微笑着对彭施民道:“这事不怪淳风,一波三折,说来话长。”秦麦一早就打定了注意不把关于那只藏獒的事透露出去,毕竟这事太让人无法置信,更重要是他还需要从这藏獒身上寻找陈教授的下落呢。
秦麦四人统一了口风,铁莘嘿嘿笑着拍了拍彭施民的肩膀,趁机把刚挨的两下找了回来,“老子命硬!麦子找到了特效药!”
“也是病急乱投医,抱着侥幸的心理试了试,没想到还真见效了,说起来都要感谢唐离。”秦麦接过铁莘的话笑道,“那些药可都是唐离花了大价钱从国外买回来的。”
彭施民并不知道铁莘和郝韵几个人的病因,对于秦麦的话丝毫也没有怀疑,笑着望向唐离,后者双颊微红,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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