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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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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的鲜血洒了一床,萧天离拉着齐倾墨连忙后退一步,这些东西溅到自己身上可就弄脏衣服了。

“太医,五公子身体不舒服,劳烦您了。”齐倾墨冷漠地对旁边胡子花白的太医交代一声,就跟萧天离走出了齐宇的房间。

老太医一直低着头,这才腹诽了一声:“这两人哪里是来看病人的,明明是要把病人往死里气。”

齐倾墨就是这么想的,齐宇这人看着挺温和似乎一副大度能容的样子,实际上心胸不知有几多狭隘,你看不过区区几句话就能把他呕到吐血!

未过几天,便传来齐铭得了重病的消息。

是夜,鹊应递过来一封信,齐倾墨展开看完就把信纸烧成了灰,然后与鹊应和泠之激趁着夜色,钻进萧天离那条密道里。

莫百衍一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一见到齐倾墨他们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她们绕了好个曲折回来,最后从密道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丰城郊外。

“齐小姐这边走。”莫百衍点亮的灯笼,引着齐倾墨她们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了近半个时辰才到,莫百衍打开马车门的时候,齐倾墨拉了拉身上的斗蓬,站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上,前面是连绵的帐篷还有点点灯光,士兵站立如松守在岗位上,夜间的风吹走夏季的燥热,一切显得安静祥和。

“你们来了?”看上去萧遥等了很久,身上有些微湿的夜间露水。

“他呢?”齐倾墨问道。

“在里面。”萧遥边说边带着齐倾墨往里走,此时那些的年轻所士兵显示出极好的素养,对齐倾墨她们目不斜视,即便三个女人来军中,这种事情极为不妥,甚至大逆不道。

一路走到最里面的军帐前,萧遥先说了一声:“我想他一辈子没过过这种日子。”

“那也是一番别样的体验不是吗?”齐倾墨斗蓬下的笑容淡漠如霜。

帐篷里的人正是齐铭,蓬头垢面,粗衣布裤,满面灰尘,正捂着胸口咳嗽,脸上长满了流脓恶心的红疙瘩,密密麻麻,手臂上也有,再看不见当初半天衣着鲜亮的样子,正埋首在一堆脏衣服里挥着棒槌清洗。

旁边有两个士兵把手中的脏衣服一堆堆往齐铭面前扔:“把这些全部洗干净,洗不完今天不许睡觉!”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齐铭哪里受过这些闲气,跳起来怒道。

“哼,你还当你是相府公子不成,你只不过是一条被赶出来的狗,也敢叫嚣!”士兵们叫骂。

“齐公子,既然你还想你相府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如……来看看这个?”有个矮小一些的拿出一包衣服丢到齐铭面前,抖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堆粉紫色的女子亵衣!

“你们!”齐铭脸上羞愤成红。

士兵们笑成一团:“齐铭别客气,这是军中那些军妓的小衣,你不是还着相府的温香软玉吗?这个一样的,哈哈哈……”

齐铭恨得把衣服一扔,提着棒槌就冲上去与他们扭打在一起,怒火中烧,但无奈对方人数太多,齐铭就一身武功再好,也经不起几人围殴,被打倒在地抱着头蜷缩在一起,嘴里都流出血来,忽然一个小东西滚到齐倾墨脚下,齐倾墨捡起来一看,却是一颗带血的牙齿。

那边的齐铭已经被人来回踢打,像是在踹一条癞皮狗一样,那些人一边踢一边骂着:“臭死了,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痢疾!”

“咳咳。”萧遥见差不多了,才咳嗽了两声。

“将军!”那几人立时换了副面孔,站得笔直排成一列。

“饭后娱乐到此结束,出去吧。”萧遥倒没追究他们,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齐倾墨捏着那颗血迹斑斑的牙齿,走到齐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齐铭只看见眼前是一双小巧的绣鞋,抬头一看,齐倾墨正晃着他的那颗牙齿,笑看着他。

“齐倾墨!”齐铭怒火忍不住一下子窜上了头顶,挣扎着站起来,捡过一边的棒槌挥舞着就要冲上来打她。

萧遥一把握住齐铭的手臂,将他掀翻在地冷笑一声:“齐铭好大的胆子!”

齐铭从地上爬起来,鼻青脸肿,脸上还沾着泥土,可谓狼狈之极,愤恨地瞪着齐倾墨:“是你干的!一切都是你干的,齐倾墨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一定会的!”只是少了颗牙齿,说话都有些漏风,含糊不清。

齐倾墨丢下他的牙齿,拉下斗蓬,露出绝色倾城的笑:“三哥,多的是人跟我说报应,我要是怕得报应,就不会再活这世上了。”

她走上前,丝毫不惧齐铭满身的戾气,轻飘飘地说道:“三哥在这里帮人洗衣干活,可还习惯?想来堂堂相府三公子,从来都只有使唤别人的份,第一次被当狗一样驱使,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齐倾墨,五弟会救我出去的,你得意不了多久!”齐铭心底还抱着期望,齐宇和齐治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的,他是将来相府唯一的继承人,他不是无用的废子。

“说起这个,五哥倒是的确帮过你,只不过我想在萧遥的军中,他便是有通天法术也奈何不得吧?你以为前两天为什么那些士兵们对你还客客气气,这两天却对你拳脚相向?”

齐倾墨当然知道齐宇会来暗中帮衬齐铭,齐铭半个月之后就会跟着其它一起将要流放边疆的人一起送走,这半个月是齐宇唯一的机会,齐倾墨自然会防着他。

果不其然,齐铭被送到萧遥军中,齐宇上下打点疏通了关系,又碍于宰相府的势力,齐铭前两天的日子倒过得也不错,只是银钱这种东西,除了齐宇会用,齐倾墨比他更会用。

齐倾墨不过是找了两个人,给了他们点银子,带头羞辱齐铭,就带动了一大帮人。军中训练多无趣,有送上门来的乐子他们怎么会放过?

更何况,萧遥也对齐铭的事睁只眼闭眼,显然不在乎齐铭在这里是不是受尽屈辱,更是给了他们胆子,毫不顾及地对齐铭极尽羞辱之能事。

相府在民间的名声可并不好,这些来当兵的多是穷苦人家出生,如今齐铭落到他们手里,想也知道会吃些什么样的苦头。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也是齐府的人,你把我们都杀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齐铭悲愤地大喊,却又嘎然而止地咳嗽起来,一直咳弯了腰。

“你们何时把我当人看过?”齐倾墨冷笑,齐铭这个问题未免太过可笑了,“不过既然三哥在这里过得这般不顺心,小妹我也自然于心不忍,这些天那些女子可把三哥伺候得舒服?”

“你说什么?”齐铭不懂齐倾墨的意思。

“怎么,三哥还真以为那几个女子倾心仰慕你不成?”齐倾墨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军中有军妓这回事已是公开的秘密,几个军妓来回着向齐铭示好,几次勾引,齐铭还只当自己是相府公子的名声和尚算看得过去的脸皮起了作用,竟然也来者不拒。

如果不是这些天突然下身发痒,身上流脓溃烂,他只怕还做着夜夜与军妓们春梦一场的美梦。

“你,是你!”齐铭总也不算太笨,终于明白过来。

☆、第118章 齐铭之死

“对啊,就是我。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齐倾墨很大方地承认:“就是我叫她们来的,我原本以为你到了这副田地,会知道羞耻知道爱惜名声,哪成想你居然来者不拒?”

“你……你……”齐铭惊得说不错话来,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

齐倾墨好心地替齐铭擦了擦脸上的脓血,丝毫不避讳散发出来的恶臭:“说起来,我也没想到你会感染得这么快呢,那几个女人得了花柳,我叮嘱过叫她们千万要注意些,注意不要让你发现了,结果不成想,迫不及待自找死路的人竟然是三哥你。”

“花柳!齐倾墨你好狠的心!”齐铭绝望地大叫,花柳,无药可医啊,齐倾墨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赶吗?

得病便罢了,还是得的这种难以启齿的下流病,如果让齐宇知道了,为了相府颜面怎么可能还会来救他?这军中多少双眼睛看着,只怕流言蜚语早已传遍了丰城,齐府只会任他自生自灭!

“我可没有逼着三哥你去跟那几个女人鬼混,她们几个女子也总不能强要了三哥你吧,三哥,你这是在怨谁呢?”齐倾墨奇怪地反问。

“齐倾墨,就算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齐铭已经绝望了,齐倾墨行事如此阴狠乖戾,只怕一点退路都没有留着他。

“三哥这么急着去死做什么?死之前小妹还给你带了些惊喜呢。”齐倾墨可不是会这么痛快就让齐铭等死,只是身体上的折磨怎么够呢?像齐铭这种高高在上惯了的人,要彻底粉碎他那颗自恃高贵的心才叫有意思呢。

“你要做什么?”齐铭绝不相信齐倾墨会安什么好心。

“叶月。”齐倾墨突然唤了一声,身后便走出一个人,同样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里面露出来的人,却是与齐倾人生得一模一样,如今贵为太子妃的叶月。

“是你!”齐铭瞳仁睁大,看着眼前的女人,曾经这个女人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如今却成了生死之敌。

叶月笑看着齐铭,颇有几分齐倾人的傲气:“齐铭,我是叶月,怎么看到我你这么惊讶?”她慢慢靠近齐铭,看着他破皮绽肉,流血带脓的脸,竟是带着怜惜的语气:“没有想到吧,有朝一日,我们的身份竟会完全调转过来。”

“叶月,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补偿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叶月你放过我。”齐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坚信着眼前这个女人对他还有几分爱意,只要打动她,他就还有一条活路,一边说着一边竟然毫不知羞耻地跪了下去!

齐倾墨看了一眼叶月,她虽然克制得很好,但眼里仍然露出些报复的快感和喜意,想必她一直等着这一天,等着齐铭在她脚下匍匐求饶的一天,好在齐倾墨没有让她等太久。

齐铭紧紧抱着叶月的大腿,嘴里说着。

“叶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叶月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娶你进门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叫你娘子吗?娘子,娘子你放过我,我一定会娶你的,你相信我!”齐铭全没有半点骨气,还妄想着这些甜言蜜语对叶月一样有用。

“齐铭,我如今可是太子妃,你要怎样才能我把这个太子妃娶进相府?”叶月冷笑着看着齐铭,“不过,我见你可怜,倒也真是不忍心。”

齐铭眼里放光,他就知道叶月还是爱他的,连忙说道:“我知道你不忍的,叶月我知道的。”

“是啊,我不忍的,所以我带了些东西来,我想你一定喜欢的。”叶月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件小肚兜,递到齐铭眼前:“你看,这是我当初给我们的孩子缝的衣服,不过真是可惜,他还没来到这世上就被自己的父亲杀死了。”

“不,不,不是我,是你自找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说过你不能有孩子,你居然不听我的话,是你害的!”齐铭慌不择言地破口大骂,似乎叶月手中拿着的肚兜会要了他的命一般,离得远远的。

“你躲什么,齐铭你也会害怕吗?你在夜里有没有在梦中惊醒?有没有害怕哪一天得到报应?齐铭,像你这样的人,会知道怕吗?”也许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是叶月心底永远无法抹去的痛,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齐铭的。

她的面目有些狰狞,被仇恨扭曲的脸莫明可怖,齐铭远远避开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谁能想得到呢?那个柔弱无力的女子,在仇恨的支撑下可以变成这么恐怖。

齐倾墨对叶月的报复过程没有什么兴趣,跟萧遥退出帐外,外面星光灿烂,她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算是排遣太过压抑的气氛。

“你说叶月看着齐铭这样,心里会不会难受?”萧遥实在不太能理解女人的想法。

“难受也是她自己找的。”齐倾墨说的只是一个实事,这些事是叶月自己要做的,如果她难受大可不必如此,更不必直直揭开伤口拿着自己的痛化成剑刺得齐铭也痛不欲生,所以她难受,也是自找的。

如果你要报复一个人,自损八百伤敌一千本就是最下等的手段,能全身则退毫发无伤地看着自己恨的人被打入深渊,那才是高明。而叶月,却是拼着自己再受一身的伤,也要眼睁睁看着齐铭落魄狼狈的样子。

显然,叶月在这方面,还远不及齐倾墨来得高明。

“唉,其实叶月也挺狠心的了。”萧遥突然叹了一声。

“被逼急了谁都会变得狠心。”齐倾墨却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你呢?你是被谁逼的?”萧遥一直好奇,为什么齐倾墨能手狠手辣到连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人都会吃惊。

“平遥王爷问得太多了。”齐倾墨不会把心底里的那些事拿出来再说一番,反正说了谁也不会懂得,说不好还会把她当成怪物,那又何必呢?

“也就是你我才问问,换个人我才懒得搭理她的死活呢。”萧遥捡了个石头向远处扔去,纳闷着齐倾墨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齐宇的病刚养好没几天,齐铭的事又如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不时能听见有人前来问他齐铭是怎么回事,他强撑着笑容挨了几天,终于挨不住内心的抑郁,再次一病不起,又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

这个半个月里,齐铭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那些得病的军妓心理极是变态,也许是临死前的狂欢,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虎狼之药给齐铭喝下去,日日夜夜轮番上阵,不给齐铭休息的机会,萧遥下令那处帐篷谁也不许靠近,所以每日那一块儿地方总是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至到齐铭双腿一蹬,再没醒过来。

鹊应说起此事时脸还有些发红:“这三公子的死法也实在太窝囊了些。”

“只要死了都一样,怎么死的,是不是死得好听,又有什么重要,反正死人又听不见。”齐倾墨在悠闲的午后摇着摇椅,刚过十六的她,却如同迟暮老人一样。

“听说四夫人得到齐铭的死讯时,手里的佛珠都断了。”鹊应还是在想着四夫人那边或许不好交代吧。

“是吗?”齐倾墨这一次行事并没有通知四夫人,她可不会觉得告诉一个母亲“我要害你的儿子,还是那种最窝囊的死法”这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主意,不管四夫人到底如何,齐铭是她亲生儿子这件事都不会改变。

“是啊,然后她又熬了些药亲自给五公子送去了,还坐了一会儿,五公子这些天的身子也的确渐渐好转了。”鹊应又开始担心起来。

“嗯,随他们去吧。”齐倾墨暂时唯一想不通的只有四夫人的心思,她似乎一直在等某些事一样,在等到那件事之前,谁的死活她好像都不关心,哪怕齐铭死了,她也不见得有多么伤痛。

“齐铭的事,告诉叶月了没?”齐倾墨问道。

泠之继连忙插话:“已经送过信了,她听完了之后挺平静的。”

齐倾墨本来想就聊天这里好好睡一觉,但泠之继却似乎欲言又止:“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泠之继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齐倾墨:“这是爷让我转交给你的。”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齐倾墨的脸色。

只可惜齐倾墨脸色如常不见半点异样,细长的手指打开信纸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不时微皱眉头。

“出什么事了吗小姐?”鹊应见齐倾墨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连忙问道。

齐倾墨把信收起来交代鹊应去烧掉,然后看着泠之继说道:“辛苦青微姑娘了,这么详细的情报,想必她费了很多心思。”

泠之继脸色一变,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齐小姐你想多了,这真的是咱家爷叫我交给你的。”

齐倾墨看着泠之继欲盖弥彰的解释也不说破,闭了眼靠在摇椅上轻轻晃动,杨花的花瓣正好纷纷扬扬随着风落下,那信上的消息写得何其详尽,萧天离,你背后果然有一个好女人。

☆、第119章 贵人丢钗

姚梦这几天过得极惨淡,三夫人在府中趾高气扬,挥霍无度,但对姚梦却极为刻薄,想来还记着当年姚梦把她当奴才使唤的仇,吃穿用度上把姚梦的预算是一减再减,已经跟个普通的下人差不多。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三夫人倒是个知道趋炎赴势的,知道现在相府谁说话最有用,隔三差五的往齐倾墨这边送东西,今日不知又拿了什么新进的布料过来,一进门就说道:“还是七小姐这屋子里凉快,我那边都快热出疹子来了。”

齐倾墨正看着书,也没搭理她,她一时有些尴尬,鹊应好心圆场:“心静自然凉,三夫人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才燥热的?”

三夫人连夸鹊应聪明会说话,又唉声叹气地说道:“还不是姚梦,这些天天找我闹,闹得我头都大了。”

“你给她多点银子花,她就不会找你闹了。”齐倾墨是想好好“报答”姚梦对自己往日的待遇不错,但这种小手段却懒得废心思,闹得不好还让自己烦心。

“哼,那个贱人当年给了七小姐你那么多罪受,现在让她过过苦日子也算是罪有应得的,也就七小姐你好心替她说话。”三夫人是看准了齐倾墨也不想让姚梦好过,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刻薄姚梦。

齐倾墨放下书笑道:“三娘,当年苛待我的人,可不止大夫人一个。”这话的意思是,三夫人你当年何尝又不是?

“是、是,倾墨你说得对。”三夫人果然脸色难堪,“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她最近不知从哪里得了外财,成天在我眼前晃荡,看得我头疼。”

齐倾墨对三夫人的不知足有些反感了,语气也颇不悦:“三娘你现在穿金戴银,鲍鱼人参的养着,还要跟她比什么?”

“不是不是,倾墨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三夫人连忙站起来解释,走到齐倾墨跟前,一阵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熏得齐倾墨微微敛眉。

“姚梦这些天戴的那些个首饰的确十分特别,我本来还想去百宝阁打一套呢,可是百宝阁的师父却说这东西他们做不出来,你说这奇怪不奇怪,姚梦是上哪儿弄的这些个珠宝?”

三夫人的话也不尽诚实,估计她是先向姚梦追问过这东西哪里来的,只可惜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又不能明抢,就想去自己做一套,却不成想百宝阁也做不出来,这才想起了齐倾墨,让齐倾墨去一探究竟。

她这点小心思齐倾墨自然一眼就看穿了,笑说道:“母亲毕竟是姚家出来的女儿,有些压箱底的宝贝也是常理之中,三娘你不会是连人家的嫁妆都要眼红吧?”

“倾墨你这是哪里话,我就是说说,跟你唠唠闲话。”三夫人碰了软钉子,连忙打着幌子解释。

“嗯,三娘有自知之明就好,这相府的日子好过是好过,可别过得脑满肠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给忘了。”齐倾墨话中有话的旁敲侧击。

“对,倾墨你说得对,我、我厨房里还给老爷炖着汤,就先走了。”三夫人后背全湿,也不知是热出的还是吓出来的汗,只想快点远离齐倾墨。

“鹊应,替我送送三娘。”齐倾墨淡淡扫了她一眼,继续拿起书看下去。

泠之继见三夫人走远了,才说道:“齐小姐,要不要查一下姚梦?”

“不用了。”齐倾墨翻了一页书,继续埋头看着,吩咐了一声:“你弄盆花进来,这味难闻死了。”

“哦,是。”泠之继也觉得刚才三夫人身上的香粉实在扑得太多了,隔着十里远只怕都能闻见。

晚饭的时候,齐倾墨难得跟齐治他们一起去了前厅,齐宇大病初愈食欲不佳,看到齐倾墨更是吃不下去,简单吃了两口就走了,齐治碗里堆满了三夫人夹的各种菜肴,而之前这种事都是姚梦做的,如今她却只能坐在三夫人下方。

齐倾墨像是看不见桌上两个女人的明争暗斗,只顾着吃着自己碗里饭。想来姚梦做了这么多年的齐家主母,一直高高在上的都是她,如今却要看别的人脸色,自然是十分不好受的。

“老爷,这个吃了好,您多吃点。”三夫人夹了一筷子菜递给齐治。

齐治抬头看着桌上几个人,原本从满满一桌的人到现在只有两三个女人在这里,不由得有些伤感,而这一切都拜齐倾墨所赐。

“这几日皇上一直提起你,让你多进宫走动,以后你出入宫门不必再行通报了。”齐治突然说道。

这倒是齐倾墨始料未及的,皇帝怎么突然对她有了兴趣了?放下碗对齐治点了下头说道:“是的,父亲。”她的态度始终不卑不亢,从她开始半年前第一次重新见到齐治开始,她给齐治的就是这种感觉。

“唉呀这可是好事,赶明儿我帮倾墨多置办两身衣裳还有行头,从相府里走出去的小姐,可不能让小瞧了去。”三夫人这马屁拍得可不对地方,齐倾墨能常进宫在外人看来是好事,在齐治看来,只怕并不见得有多欢喜。

齐倾墨只当不知道,也不管三夫人智商不足犯的错误,笑道:“多谢三娘。”

三夫人连说应该的丝毫不曾发觉齐治的微怒,反而看向姚梦说道:“其实这两天大夫人也常出门呢,你看打扮得多体面,倾墨你得多向大夫人学学。”

绕了半天,三夫人的话是要落在这里,齐倾墨笑着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反而看向齐治,果然齐治不悦地问道:“你这些天一直在往哪里跑?”

“我,我只是回了几趟娘家,姚平的伤还没好全,我回去帮帮忙。”姚梦手一抖,差点连碗都拿不住,慌忙说道。

“你是把姚府当做你家还是把相府看成是家?嫁过来了这么多年了还总往娘家跑,你是想让外人说我相府刻薄了你吗?”齐治的火气来得有些莫名,姚梦一时也摸不清了头脑,只不解又气恼地看着齐治。

“哼!”齐治冷哼一声,摔了碗筷就起身离席。

三夫人没想到一句话会把齐治惹出这么大火气,不知所措地看着齐倾墨,齐倾墨却浑然不知一样夹着菜,慢嚼细咽着。

像三夫人的头脑自然想不到齐治为什么发火,姚梦这顿骂也背得不算冤枉,这些天姚家在朝堂上没少跟齐治作对,好几次差点大打出手,皇帝似乎对他们的闹剧很感兴趣,经常看得津津有味,半点也没有调合他们矛盾的打算,甚至鼓舞姚家跟齐治唱对台戏。

齐铭又死得那么窝囊难堪,更是给相府雪上加霜,齐治在外面说话都有些抬不起头,这也姚家干的好事,这等情况下姚梦还不时往姚家跑,不是给齐治心里添堵吗?

不过要是齐治知道了齐铭的死,跟姚梦也有脱不开的干系,那才更有意思。

姚梦比齐倾人有意思的地方是她比较能忍,她可以为了布一个局忍很久,比如这一次,她在相府不声不响近一个月,不知道从多久之前开始布局,至到等到齐倾墨有缝隙可寻。

齐倾墨当然知道姚梦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所以倒也并不惊讶。

那是齐倾墨听诏进宫的时候,皇后那日设了席宴,邀请女眷们进宫赏乐听曲,这种无聊至极,纯粹为了笼络人心,拉帮结派的宴会齐倾墨提不起半点兴致,但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强自应付。

突然坐于下方的陈贵人惊叫一声:“唉呀,我的青鸟钗不见了。”

“大庭广众之下,你乍乍呼呼地成何体统?有什么事慢慢说。”皇后声音微沉,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那陈贵人连忙跪下请罪,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泪水涟涟:“皇后娘娘恕罪,只是那钗子乃是皇上前些日子赏给臣妾的,臣妾实在不敢丢失啊。”

“哦?你出门的时候可曾落下了?”皇后问道。

“没有,臣妾对那钗子喜欢得很,一直戴着从不离身的。”陈贵人连连抹泪,她生得娇小,这样一看的确惹人怜惜。

“那你是何时丢的,有没有印象?”皇后皱了下眉,皇上赐的东西在她的宴上丢了,这种事可小也可大啊。

“就在刚才发现的,臣妾先前还戴着呢。”陈贵妃哭道:“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替臣妾作主啊。”

“好啦好啦,哭哭啼啼的平白丢人,你先退下,哀家帮您找就是了。”皇后看上去十分郁闷,成天就在为这些女人操心这些事,也难怪她糟心了。

看着下方都静默下来的女眷们,皇后目光一一扫过,带着三分歉意七分威严说道:“陈贵人的钗子是在这里丢的,想必就在这殿里,烦请各位找一下各自的脚下身后,看有没有。”

众人纷纷低头寻找,齐倾墨因为之前得过皇帝的御诏,倒也可以把鹊应和泠之继带进宫里了,三个人也算是有个照应,此时鹊应正准备低头看看附近,齐倾墨拉住她笑道:“你这个傻瓜,不用找了,找不到的。”

☆、第120章 换我上台

鹊应却没有起身,继续装模作样的找东西,嘴里说道:“样子总要作给他们看的。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

齐倾墨一时好笑,原来鹊应也慢慢懂了那些人的心思,便由着她去假装找那什么青鸟钗子,自己喝起酒来。

果然如齐倾墨说的一样,就算把这宫殿里的地板翻个个儿,也不可能找得到那只钗子。齐倾墨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叠,今日这宴,这才开始上正餐,之前那些不过是些开胃菜罢了。

皇后听完小太监的回秉,奇怪地问道:“这殿里就这么些地方,能丢到哪儿去,陈贵人你不会记错了吧?”

“没有,臣妾敢发誓,一定是在这殿里丢的!”陈贵人抬泪眼朦胧的眼睛,说得斩钉截铁。

皇后皱着眉头,说道:“那能丢到哪儿去?”

此时姚梦挺身而出,动作谦卑有礼,说话不卑不亢,似乎她还是相府里那个掌揽大权的大夫人,对着皇后娴熟地行了个礼之后,才说道:“启秉皇后娘娘,依臣妇愚见,这钗子既然是在这屋子里丢的,又找不到,那只可能是……被谁拿了吧,只要搜一搜身,就知道了。”

她的话一出,立刻激起了公愤,引来旁人的攻击和私语:“相府夫人这话可就过了,这里坐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会去偷一根钗子?”

“就是,相府夫人,可不要做些越俎代疱的事,我们可做不来那些丢人现眼的事!”

“相府夫人,相府最近发生了些事不顺当我们也能理解,但您可不能在这里胡说,拿不出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姚梦对这些话却置若罔闻,只一心一意看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真的不是在场各位小姐夫人身上,那又怕什么搜身呢?”

“皇后娘娘,我们没有拿那钗子,又为何被人搜身?”亦有人跪下对此反驳。

皇后被她们吵得头痛,喝道:“不要吵了!”

下面便是一片寂静,面面相觑着都不敢再说话,只有姚梦视死如归一般:“皇后娘娘,臣妇愿意第一个被搜身!”

旁人实在不能明白,陈贵人丢了钗子,跟姚梦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非要这么积极的跳出来帮忙,但她这句话一说出来,别人就都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一个堂堂相府夫人都肯接受搜身这种事,其它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齐倾墨慢悠悠地理了理衣摆站起来,向皇后盈盈一拜,动作优雅从容:“皇后娘娘,臣女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说看。”皇后对齐倾墨绝对没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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