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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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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去找你玩,可是我哥都不让,你不知道,我在丰城一个人都不认识,想找个人陪我玩都找不到,简直快闷死了。”叶凌奚连珠炮儿似的话一个劲儿往外冒,蹙着眉头的样子看上去的确闷坏了。
“公主说笑了,这位公子不是一直陪着公主的吗?”齐倾墨淡淡地看了一眼莫百衍,并没有因为他之间对自己说过的话有什么介怀,她不是大度,她只是不想再有起任何纠葛。
“你说老头儿啊,老头儿是好,可是天天对着他也会无聊啊。”叶凌奚无奈地看着莫百衍,她之前还以为来临澜国找莫百衍会很好玩呢,哪知道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陪她玩了,着实快把她憋坏了。
齐倾墨微微一笑,老头儿,这位公主倒是性情直率,当着外人就这么亲昵地叫着自己心上人的昵称,毫不顾及所谓的世俗礼法,真不愧是瑾诺的妹妹,果然是宠成了掌上明珠。
“齐姑娘,我这些天一直听我哥提起你呢,他说你会来宣摇国是吗?你是要来一定要来找我玩儿,我带你去宣摇国最美的双鸳池去玩!”叶凌奚边说边比划,她姿色出众,打扮得又得体大方,更有着临澜国女子少有的洒脱与开朗,一路上倒是引得不少人侧目。
叶凌奚的小心思齐倾墨并不知道,但她真的是还有事要办,便说道:“有空了我一定去找公主,就先告辞了。”
说着齐倾墨就福了一身准备走了,叶凌奚却一把拉住她往前边走去:“别急别急,我先带你去个地方。”叶凌奚说得眉飞色舞,重新遇上齐倾墨真的令她很开心,而最开心的是,自家哥哥就在附近,既然他天天念叨着这位齐姑娘,就干脆带他们见上一面吧。
齐倾墨连忙拉起鹊应,穿过人群避开了几辆马车,差点还打翻了一个捏面人的小摊,一路惊险地跟着这位胆大包天的公主上了一边的茶楼,留着莫百衍一路善后跟人赔礼道歉,荷包里的银子跟流水似的洒出去。
“哥,哥!”叶凌奚带着齐倾墨跟着楼梯上了二楼,远远地就开始喊了起来,就怕齐倾墨挣脱了要走。
齐倾墨神色不悦地跟着叶凌奚上了楼,虽然叶凌奚全无恶意,甚至坦率得有些可爱,但她也是真心不想再见到瑾诺这位玉菩萨,对于他们之间而言,只有赤裸的利用,无事相见也没什么好说的。
包间的门推开,瑾诺一脸无奈地看着叶凌奚:“凌奚,你又在胡闹了。”
“我没有,哥,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叶凌奚先是委屈地一跺脚,后又献宝似地把齐倾墨推出来,得意地看着瑾诺,仿乎在邀功似的。
“齐姑娘?”瑾诺略有些讶异地看着齐倾墨,本是有些喜悦的小心情,看到齐倾墨脸上透着的不悦后,却立时烟消云散了,这女人应该根本不想见自己才对吧。
“瑾国主。”齐倾墨虽然不痛快,还是行了个礼,不管怎么说,瑾诺也是宣摇国的国君,无论如何也怠慢不得。
“昨日那场戏,不知齐小姐可还满意?”瑾诺边说边引着齐倾墨往里走。
齐倾墨落坐,客气说道:“昨天有劳瑾国主了。”
“事关舍妹终身大事,我怎敢不用心?”瑾诺依然是温润君子,谦谦有礼。
叶凌奚在一边听了半天,越发觉得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出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齐倾墨与瑾诺对望一眼,不知情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但愿瑾诺能永远护得叶凌奚这般单纯。
“你们倒是好兴致啊,可怜我一个人在太阳底四处奔波。”慵懒的声音先传进来,接着才见一个身影推门而入,而来人面如冠玉,目若点墨,明明一张冠绝风华的脸,却偏要带着邪魅的笑意。
瑾诺拿过一只酒杯,在鼻下细细闻了一番,才慢慢饮入喉,放下酒杯才说道:“我便知道,有齐姑娘的地方,三皇子你一定会赶来。”
“哈哈哈,瑾诺你这个玉菩萨难不成也会吃醋不成?”萧天离一身藏青色的长袍风姿翩翩,不请自来,对着鹊应挑了挑手指,鹊应扁了下嘴还是很识趣地让开,他便大大喇喇地坐在齐倾墨旁边,歪头看着齐倾墨发笑,这样一看去,两人竟然出其的般配。
齐倾墨心里莫明来得一阵烦燥,起身告辞:“瑾国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瑾诺知道齐倾墨来这里本就不太乐意,此时她要走,倒也不好多做挽留。
“瑾国主都说了有你的地方就有我,我自然要与你一起走的。”萧天离连忙起身,紧跟着齐倾墨:“你要去哪儿?”
“三皇子难道就没有别的事可以做吗?”齐倾墨微微有些恼。
“暂时没有,所以跟着你到处逛逛也不错。”萧天离依旧嬉皮笑脸,但是藏在背后的手却轻轻握紧,齐倾墨,你这样说话的时候可真是让人伤心啊。
“去义庄。”齐倾墨知道就算不告诉萧天离,他也会想办法知道,与其这么一直绕圈子不如直接跟他说了直接。
只是这个要去的地方,有些诡异啊。
“义庄是什么地方?”纤尘不染的叶凌奚放下之前对萧天离的成见,不耻下问。
“嘿嘿,放死人的地方。”萧天离作出鬼脸,压着嗓门吓叶凌奚。
“啊……”叶凌奚果然吓得跳起来,却跳进了莫百衍的怀抱里,瑾诺伸出的双手停在半空,苦笑一声,女大不中留啊,以前凌奚害怕的时候都是来抱着自己的,如今却抱着另一个男人。
莫百衍拍着叶凌奚的后背,不痛快地看了萧天离一眼,萧天离不乐意了:“诶我说,莫百衍你是我的人的吧,你如今是要闹哪样?”
“爷你吓唬个小姑娘还有理了不成?”难得听到莫百衍说句话,却是在呛自己的主子,果然沉溺在爱情里的人都是傻子。
“莫百衍,你作死不成?”萧天离给气乐了,拍着桌子问他。
“你敢!”叶凌奚这回倒勇敢了,从莫百衍怀里探出个小脑袋来对着萧天离恶狠狠地说道。
众人无语,齐倾墨摇了摇头不再跟这些瞎起哄,对鹊应招了招手,两人就准备走了,萧天离却像块牛皮糖似地跟过来:“你跟着我做什么?”
“下人不要我了,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排遣下郁闷,调戏死人总不会有人跟我说你敢吧?”萧天离郁闷地说道,他是在故意逗齐倾墨开心,他知道以齐倾墨的性格听了莫百衍的话,只怕再也不会跟自己多靠近半点,只是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难过呢。
所以能怎么办呢?哪怕他是堂堂的三皇子殿下又怎么办呢?只能像块牛皮糖一样的缠着她啊。
齐倾墨对他这番话无奈至极,好端端的天家皇子,怎么生得跟个无赖一样?
“闲来无事,我也跟着去吧。”瑾诺也出声说道,他本没有跟去的打算,只是看着萧天离与齐倾墨走得这样近,自己还是多跟齐倾墨接触的好,毕竟以后,齐倾墨一定要去一趟宣摇国的。
“小姐,他们怎么跟苍蝇似的?”鹊应在齐倾墨耳边小声嘟囔,却不想这里谁不是武艺精深之人,这小声的话在他们听来是一字不落,一时几人的脸都绿了。
如此风流的两个人,在一个小小的侍女的眼中看来竟然成了苍蝇?齐刷刷的两道目光看着鹊应,鹊应连忙捂住嘴,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无辜地闪了闪。
齐倾墨看着他们几人的脸色,莫明开怀,多么高高在上的人,在她眼里看来,的确跟苍蝇差不多。
萧天离的马车就停在外面,颜回和泠之继正坐在马车上说着闲话,看着一行人下来,连忙起身相迎。
☆、第94章 义庄套话
“爷,咱现在去哪儿?”颜回搀着萧天离上了马车,随口问道。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
“去停死人的地方。”萧天离还被鹊应的苍蝇给噎着,没好气地说道。
“哦,乱葬岗吗?”泠之继天真地问。
“义庄!乱葬岗是埋死人的地方,不是停!”萧天离几乎要跳脚了,聪明的人被别人的妹子拐走了,留给自己的全是些不开窍的家伙!
“哦。”泠之继缩了缩脖子,吐着舌头,暗自想着爷今天这是吃了什么火药?
齐倾墨正准备从马车边经过,萧天离又探出脑袋来:“上车。”
“干嘛?”齐倾墨没准备跟他坐同一辆马车。
“你要是想知道那些人的下落,就上车!”萧天离深觉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看好黄历,碰上的全是让他抓狂的事。
齐倾墨想了一会儿,才把手交给萧天离伸出的掌心中,借力上了马车。
“你也上来吧。”萧天离有气没力地看着鹊应,她要不是齐倾墨的丫头,就冲她那句苍蝇,萧天离就想掐死她。
“不,不了。”鹊应可不是看不出萧天离的脾气,乖乖地坐在马车前面,跟颜回和泠之继挤在一起,也不肯进去车厢里坐。
“算你识相。”萧天离哼哼唧唧一声,甩下马车帘子坐下。
“他们在哪儿?”齐倾墨并不耽误时间,单刀直入。
萧天离觉得自己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个女人的,好些日子前,她曾让鹊应来请自己帮忙,查一查相府前些日子失踪的那些丫头去了哪里,就是那些被齐倾人下了“缱绻时”差点死掉的那群人,齐倾墨将她们交回给大夫人后,一直不曾再见过。
至到丽梅来投奔齐倾墨时才知道,原来姚梦把这些人全部杀害了扔进粪坑。
前两日丽梅来找自己,说总是夜不能安睡,梦到以前的姐妹,大半夜经常哭醒,闹得睡她隔壁的鹊应也没能睡好。两人拿了些钱纸又烧又拜,但丽梅做恶梦的毛病没有好半点。
丽梅来求齐倾墨,问能不能给还他们一个清白,不要让他们死得这么不清不楚的,鬼魂都不能安息。架不住鹊应跟着求情,齐倾墨只好答应。
“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萧天离开始耍无赖犯贱了。
齐倾墨斜眼,毫不迟疑地开口:“好吧,那你不要说了。”
萧天离像是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伤不了棉花不说还收不回力,活生生把自己憋成内伤,齐倾墨,你这个女人配合一下自己会死啊!
顺了半天的气,萧天离扔了一张纸给齐倾墨,憋着气说:“都在上面了,你自己看。”
齐倾墨打开纸张,萧天离办事果然缜密,事无巨细都在这蝇头小楷里,她边看边皱眉,看完之后从怀里掏了个火折子出来,把纸烧了。
“没想到你还挺懂得这些门道的。”萧天离还是忍不住出言打击齐倾墨,他就是看不得齐倾墨这样一副全然不把他当回事的神色。
“承蒙夸奖。”齐倾墨神色不咸不淡,既不失礼也不亲近。
“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啊!”萧天离怒道,其实他知道齐倾墨在想什么,也知道齐倾墨这么冷淡是为什么,可是为什么齐倾墨连说都不肯说?就像她受了伤再痛也不肯哼一声,什么都自己挨着不会累吗?
他就是想听齐倾墨宣泄一番,一直这样一个人承受的感觉,他曾经尝试过,那种痛苦他不想齐倾墨也经历。
只可惜齐倾墨是这样骄傲的人,骄傲到哪怕她的世界天崩地裂,她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弱点:“三皇子想多了。”
淡得不能再淡的一句话,让萧天离所有的火气都无处可泄,只能重重靠在软榻上生着闷气,然后幽深如潭的双眼里,无可救药地泄露出一点点他再藏不起的难过和心碎。
不管他怎么做,或许都回不到之前了。
听到车子里面两人的声音渐渐没有了,鹊应好奇地问着颜回:“你家主子平时也这样吗?”
“怎么样?”颜回是个明朗的少年,笑起来两个酒窝很漂亮。
“唔,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鹊应歪着头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了。
颜回吓得赶紧扔了马缰给泠之继,一把捂住鹊应的嘴,还来不及说什么,马车门“噗”地被打飞,萧天离气急败坏地冲出来瞪着鹊应:“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洒脱不羁,你再诋毁一个试试?”
“爷……她是说你妙趣横生,机智敏锐,舌灿莲花,口若悬河。”颜回结结巴巴地回着话,把脑子里冒出来的成语一股劲儿全说了出来。
“听到没?”萧天离微眯着眼看着鹊应。
鹊应被颜回捂着嘴艰难地点头,还眨巴着眼睛示意自己听见了。
等到萧天离再次回了车里,颜回拍着胸口大口出气,却对鹊应比了个大拇指,无知者无畏,初生牛犊不怕虎,鹊应真乃强人!
鹊应也没想到萧天离今天火气这么旺,以前见他都挺文雅的。可怜她哪里知道,萧天离今天的火气全是让她的好小姐齐倾墨给撩拨起来的。
一路磕磕绊绊好歹是趁着夕阳未落的时候赶到了义庄,就算是三伏天里的白日里,义庄也透着令人背脊发寒的阴冷。
脱了漆的义庄牌匾斜着挂在墙上,到处散乱的纸钱还有破烂的白布四处挂着,守着义庄的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儿,瞎了一只眼睛,正往火盆里烧着纸钱。
如果是当初的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福气被送到义庄,得一口薄棺安葬,说不定直接就被扔去了乱葬岗吧,被乌鸦啄食,野兽分尸,落得个死无全尸体的下场,齐倾墨悲哀地想。
萧天离刻意离齐倾墨远了几步,想看看她一个女子到了这种地方会不会害怕,哪成想齐倾墨却目不斜视地直往里面走,半点也不见普通女子的胆怯之态,反而透着丝丝哀伤,甚至还有点绝望,萧天离竟觉得这样的她不像凡人了。
她与这里似乎,意外的有某种联系,这样的想法让他不由得心中一惊。
摇摇头走到齐倾墨旁边,看她要做什么。齐倾墨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递到守棺老人的眼前,看着远处停着棺材说道:“我每问你一个问题,你答上了,我便给你一两银子。”
“死人的钱,他们不嫌少,活人的钱,我不嫌多。姑娘要问什么?”老人仰起头,露出半张狰狞的脸来,鹊应见了吓得躲在齐倾墨身后不敢出来,而齐倾墨却不见半分惧意。
“这里一只有多少口棺材?”齐倾墨问了第一个问题,将银子放在点香蜡的木架上。
“共一百七十二口。”老人拿走了第一两银子。
“多少具尸体?”第二个问题,第二两银子摆上。
“一百三十六具。”第二两银子老子拿到手。
“可有遗失?”第三个问题。
“没有。”老人这第三两银子拿得有些迟疑了。
“可有买卖?”第四个问题。
“……”老人的另一只看着齐倾墨,却失望地低下了头,这个看上去美丽柔弱的女子根本不怕自己,但是眼前那一两白花花的银子,一直在反着动人的光,沉甸甸在摆在那里就等他去拿。
齐倾墨也不催他,而是又加上了一两银子,并问道:“买主是谁?”
老人依旧不说话,但是紧紧握着的双手看得出十分挣扎。齐倾墨还是不催他,加了二两,再问:“何时买走的?”
冷汗顺着老人的额头往下滑,他还是不出声。
加银五两,齐倾墨的声音带着某种诱惑的音调:“一共买了几次?”
老人的膝盖有些发抖了,手中的银子篡得越紧,嘴唇张合最后仍旧是闭上了。
齐倾墨这一次把一袋碎银子都放上去了,暗青色的荷包里看不出有多少,越是这种看不出越是挠得人心发痒,她问道:“每一次买几个?”
老人贪婪的目光从他仅剩的一只眼里冒出来,死死盯着木架上的荷包挪不动眼睛。
“想要吗?只要你回到我的问题,这些全部是你的。”齐倾墨耐心很好,葱白的手指慢慢划过银子跟荷包,一点点引诱着。
“我说,我说!”老人一把抢过所有的银子,紧紧抱在怀里,唾沫星子横飞连忙说道:“是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一共买了三次了,一次六具尸体,最近一次是两天前,而且每次都是买女尸,还得是年轻姑娘的,我全部都说了,全部。”
“很好,这些银子全是你的了。”齐倾墨很满意地笑到,不再多看那老人一眼,转身就走。
“啊!”刚走没两步,就听到叶凌奚的尖叫声。
他们没有马车在外面候着,雇车的时候费了些时辰,等他们赶到义庄时,齐倾墨他们该问的早已经问完了。而叶装凌奚的尖叫却是因为那个长相恐怖的老头儿,怀中抱着一堆银子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配上他狰狞的相貌,的确令人害怕。
萧天离猛地看着齐倾墨,似乎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95章 好戏开锣
不止萧天离,还有瑾也都打量着齐倾墨,一般女人不会来义庄,来了义庄也会害怕胆怯,看到长相如斯可怖的人更会躲避不及,到底要多么冷血强大的女人,才能在这种地方依然泰然自若?
而见识过齐倾墨在这种阴风阵阵地方还有从容套话的萧天离,越发觉得齐倾墨简直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
他们若知道齐倾墨是从死人堆里活过来的,就不会觉得讶异了。
齐倾墨冷漠的神色不带半点仁慈,毫不迟疑地踏过那老头儿的尸体,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冰冷的声音比这义庄里的温度更让人觉得发寒:“连死人钱也要赚的人,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夜幕初下的时候,齐倾墨坐在西厢阁的窗下,鹊应帮她梳着长发,脸色仍是惨白如纸,想来今天在义庄的时候吓得不轻。
齐倾墨拉过她坐下,问道:“怕吗?”
鹊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怕。”
齐倾墨笑道:“怕是正常的,但是鹊应你要记住,那个义庄里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死人,他们已经死了,死了就什么也做不了,听不到,可怕的是那些活着,却比死人还有阴冷的活人。就像那个守灵人,对死亡都不懂得畏惧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鹊应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些,可是她又有些疑惑:“可是小姐你不也不怕死人吗,照你这样的说……”
“照我这样说,我也是最可怕的人之一是吧?”齐倾墨知道鹊应在想什么,“不错,我也是那种最可怕的人,甚至我比他们还要更加残忍可怕。”
“小姐,我总觉得你变了好多,有时候我都不认识你了。”鹊应难过地说道,以前的小姐虽然软弱,但是很善良,如今的小姐很强大,很勇敢,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鹊应,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不会害你就够了。”齐倾墨亦无奈,怎么能不变呢,生死转换之后还有谁能不变的?
“我相信小姐,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小姐的。”鹊应知道齐倾墨不想说的事怎么样也说不会说,但是听到齐倾墨这样的保证仍然觉得万分窝心。
“下去休息吧。”齐倾墨见她神色疲惫,也不再多留她说话。
齐倾墨拨弄着几只钗子,目光懒懒地看着外面的夜色,相府向来有彻夜点灯的习惯,暖黄色的灯火随处可见,照得整个相府四处都是亮的。这样点灯的习惯听说是姚梦来了才有的,想来是做了太多亏心事,夜半怕鬼敲门吧。
“想不到你对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倒是真心实意地贴着心的好。”萧天离已经把相府当成自己府中了,想来便来,随时翻墙而入。
“对,谁若要动她,除非先杀了我。”齐倾墨丝毫不意外萧天离今天晚上会过来,甚至可以说她在等他过来,“进来喝杯茶吧。”
萧天离翻着窗子就跳进来,坐在矮榻上翘着二郎腿,调笑道:“你别说,我还真想起那次你给我还有皇叔泡的那壶茶叶末子茶了,那真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难喝的花。”
他说的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当时齐倾人给自己狐尾散,找了几个流氓过来准备对自己施暴,被自己化解后,请他和平遥王帮自己反将齐倾人一军的事。
如今想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给齐倾人喝的是什么?”齐倾墨想起往事,也有些感概。
“什么?”萧天离还真不知道。
“狐尾散。”齐倾墨的坏笑令她整个人都活色生香,萧天离想起那天齐倾人喝了一口便全数喷了出来,还在奇怪以齐倾人的性子怎么会这么失礼,原来全是齐倾墨干的好事!
“你可真够阴损的。”萧天离啧着舌。
“阴不阴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活下来,并且活得好。”齐倾墨将泡好的茶给萧天离倒了一杯,茶香四溢,很是清雅。
“今天那老头儿怎么会突然死掉?你给的银子有毒?”萧天离还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老头儿看上去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死掉了。
她的银子涂了些东西是不错,但害不死人,只能让原有的毒性发作。这老头儿显然是一早就被人下了毒了,只不过是慢性毒药,一天两天的死不了,齐倾人只是提前让毒性发作了而已。
“照你这么说,那这事儿可有点意思了。”萧天离听完齐倾墨的话,忍不住笑道。
两人正在说话,外面陡然火光大亮,叫嚣声十分跋扈:“齐倾墨你这个贱蹄子给我滚出来!”
齐倾墨听着眉头一皱,浅饮了口茶:“就没一天安静日子过。”
“这是怎么了?”萧天离好奇地看着外面,隐约只见外面来了许多人,而且看样子多是男子,还有练家子,这架势看上去倒像是来拿人的。
“坐不住了自然会闹点事出来。”齐倾墨放下杯子,目光淡然地看了一眼门外,“等时间到了你再出来,汤要慢火熬,最后下点猛料才算来得有滋有味。”
起身整整衣摆,齐倾墨拉开屋子的门,泠之继跟鹊应早就在外面等着了,鹊应担心地轻唤了一声:“小姐……”
齐倾墨拍拍她的手背让她不必担心,看向站在院子里的人,姚梦带着齐倾人站在灯火通明的前方,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丽梅被他们绑了跪倒在地上,满脸孱弱的泪痕,低声啜泣。
“母亲深夜来访,有什么事吗?”齐倾墨像是闲话家常一般,好不悠哉。
“齐倾墨,就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怎么能指使这个丫头污蔑我杀人!这等罪名你以为是谁都担得起的吗?”姚梦气急败坏的骂道。
齐倾墨看了丽梅一眼,笑问:“母亲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我何时指使过这丫头污蔑母亲了?”
“齐倾墨你这个贱人,你还敢狡辩,若不是你指使,这丫头怎么敢对我娘破口大骂,说我娘杀害下人,还把下人扔进粪坑里,齐倾墨,你好大的胆子!”齐倾人被齐倾墨一步步害得身败名裂,早就是一肚子的恨意了,此时逮着了机会自然要好好报复齐倾墨。
齐倾墨揉了揉耳朵,慢条斯理说道:“长姐,你好歹也是快要嫁入太子府的人了,能不能注意点涵养,这些话要是让旁人听了去,还以为我相府没有家教呢。”
齐倾人狠毒的冷笑一声:“家教?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是家教!”说着她对旁边早已蓄势待发的家丁一声令下:“给我把她绑了!”
“谁敢?”齐倾墨美目微扫,寒若浮冰的眸子里透着骇人的冷色,如今谁人不知相府七小姐手段毒辣,接二连三差不多把相府里的人都毁得差不多了?一时之间,倒是谁也不敢上前。
齐倾墨慢慢走上前,与齐倾人相对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长姐,说话做事得有凭证,我倒想问问,莫不成是丽梅跟你说,是我教她说的这些话?”
“当然是!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吗”齐倾人退后几步,抓住丽梅的头发,让她仰起头看着齐倾墨:“说,是不是齐倾墨这个贱货指使你说的,快说!”
丽梅一脸痛色,泪眼朦胧地看着齐倾墨,颤抖着身子说道:“小姐,小姐你不要抛弃奴婢啊,奴婢为您当牛作马这么久,你不要忘恩负义啊!”
齐倾墨听了却轻笑一声:“忘恩负义?说得好,丽梅,我自认待你不薄,但你既然说到忘恩负义这句话,就怪不得小姐我真的对你不讲情义了!”
“你这就是承认是不是?齐倾墨你该死!”齐倾人听到齐倾墨这样说,就一口咬定了齐倾墨是认了罪!
“我该不该死何时轮到你来插嘴?”齐倾墨陡然凌厉了眼神,在她脸上刻画上了无情无义的色彩,对于自找死路的人,她从来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姚梦在一边说道:“既然你已认罪,就跟我去京兆尹府认罪吧,诋毁长姐母亲,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母亲急什么?既然咬定了是我诬陷你,何不去那粪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死在了里面?如果有,母亲又当做何解释?”去京兆尹府?那可就不好玩了!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姚梦冷笑。
“为了公平,倒不如把京兆尹府的陈直陈大人请来,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连个证人都没有。”齐倾墨坦坦荡荡,目光无畏地看着姚梦。
陈直觉得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几次三番地陷入宰相府的内斗中,而且这分寸还极不好把握,最重要的是,上头那位只怕对这一切都知晓,却要睁只眼闭只眼。坐山观虎斗,可是苦了他这个中间人。
带着人马来到宰相府时,姚梦等人早已准备好了,陈直看了看那一池恶臭熏天的粪便,眉头都要皱到一起去了。从这里面捞人,就算捞起来了又怎么能分得清谁是谁?而且这是夏天时分,按照他们的说法,日子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有尸体也只怕早就腐烂了。
☆、第96章 粪坑死尸
姚梦早已急不可耐,主动说道:“大人,为了以证清白,还要麻烦大人了。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对于陈直姚梦一直还是恨着的,上次的事要不是陈直作梗,哪里能让齐倾墨得逞,但此时却不得不利用他。
陈直对姚梦也没有好感,仗势欺人的人他见多了,偏偏相府地位特殊,他再看不顺眼也奈何不了几分,对着下人挥了下手,他说道:“去看看底下有没有人?”
几个衙差苦了脸,这臭哄哄的粪坑谁也不愿下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在陈直一声冷喝下愁眉苦脸的跳了下去。
齐倾墨捂着鼻子退开几米远,这味道可真算不上好,臭得都能把人熏晕了过去,鹊应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给齐倾墨扇着风,想把味道扇开些。
泠之继本是捂着鼻子站得老远,后脑勺被谁用石头打了一下,回过头一看,就看到萧天离在冲她招手。
“你把这个给倾墨。”萧天离捂着鼻子递给泠之继一瓶不知名的东西。
“哦,是。”泠之继也不问,爷给齐小姐的东西总不会害她。
齐倾墨接过泠之继递来小瓶时,拔开一闻,清香扑鼻,立时把恶臭冲淡了去,道了声泠之继细心了就继续专心地看着那边的动静。泠之继还想说声那是自家爷的心意,可是一看齐倾墨那架势,根本也再听不进她说什么,也只好讪讪地收了声,心里微微替自家爷不值得。
这可是上好的清玉香,从西域进贡来的,她记得爷统共也就这么一小瓶呢。
过了半个时辰,有人大喊一声:“真的有东西在里面!”
陈直连忙说道:“捞上来!”
紧接着一具,两具,三具……一共六具尸体,面目模糊恶臭熏人放在地面上,陈直着人打了水过来,往那些人身上一冲,总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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