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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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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过,咱对他也不错啊。”连蔓儿简单地道。

就算不提她曾经救过沈六的事,后来的地瓜、玉米等,她们家对沈家可是有很大的功劳的。

张氏在旁边看了连蔓儿一眼,见连蔓儿心不在焉,张了张嘴,就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或许,那件事还是该瞒着连蔓儿,毕竟……

一阵吵闹声打断了张氏是思绪。

第八百三十三章 报复

“咋这语声这么耳熟?”张氏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将车帘掀开了一点点,往外面看去。

连蔓儿也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声,她也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就跟张氏一起往外看。

马车正走在一条不算宽阔的巷子里,巷子的两边都是人家。大大小小的院落里炊烟袅袅,巷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是吃晚饭的时辰到了。

而巷子口的一群人,和那吵闹声就显得与这和谐宁静的氛围特别的格格不入。张氏和连蔓儿往外看的这一会,那一群人里头就有一个人飞快地挣脱开另一个人,向另一条巷子跑去,而后面的人追了几步,没有追上,随后又有几个人跟过来,冲着跑走的人的背影咒骂。

张氏只看了几眼,就忙将车帘子落下了。她回过头来,看着连蔓儿。

“蔓儿,你看见了没?”张氏问连蔓儿。

“娘,我看见了。”连蔓儿对张氏点头。

争执的双方,她们都认识。那个跑开的人正是四郎,他身上穿的,还是张氏送的布料裁制的衣裳。如今出了正月十五,县城里大多的铺子已经重新开板了。四郎做活的纸扎铺子还和别的铺子不一样,即便是正月里,也有活计,因此还比别的铺子早开板,所以四郎这是又来城里上工来了。

而与四郎争执、吵闹的人,正是连兰儿一家。刚才抓着四郎不放的人,正是金锁,后来跟上来的是罗宝财和连兰儿。

“……别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的,那就是个二流子。”连蔓儿的马车已经走出去了好远,还能听见连兰儿的咒骂。“吃喝嫖赌,他还偷东西,啥坏事他都干,就是不干好事。……我可不是冤枉他,也不怕大家伙笑话,那个是我的侄子。他啥样,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连兰儿的咒骂声到此戛然而止,原来是连守信和五郎在车上听见了,打发了人去让连兰儿住了口。

一行车马进了柳树井胡同的宅子,早有蒋掌柜带着人接了出来,等一家人略作洗漱,在屋里坐下来慢慢喝着热茶的时候,连守信脸上的怒色还没有缓过来。

“……那骂骂咧咧的,像啥样,磕碜了四郎,她就能得着好了……”

连守信对于连兰儿当街和四郎翻脸吵闹,相互辱骂、诋毁这件事非常不满。

“这是找后账,还是又出了啥事?”连蔓儿就问。

“她大姑那个人,可不是能吃亏的。上回的事,她们去村里闹过一回,也没讨着啥好处,老爷子没答应她的那些个要求。她能忍下这口气,白吃了这个亏?我看啊,这就是找后账。”张氏就道。

连蔓儿微微点头,她和张氏的看法一样,也觉得这是连兰儿在报复四郎。四郎坏银锁的名声,那她就坏四郎的名声。

“看那样,兴许又出了啥事吧。”连守信就皱眉道,“能出啥事哪?四郎他们都闹僵了,来城里上工,也不可能再住到那去。咋就又缠到一块了?!”

“一会等小核桃回来就知道了。”小七就道。刚才连守信和五郎打发人制止了连兰儿的咒骂,并让连兰儿一家人回家的时候,小七多了个心眼,打发了小核桃混到人群里去打听消息。

小核桃年纪小,人也机灵,很适合这样的差事。

高高兴兴地回来,一进城就赶上这一出,谁也不可能高兴。不过,张氏、连蔓儿、五郎和小七这娘儿几个也没太过放在心上,所以这件事也没有怎么影响她们的心情,说道说道也就算了。只有连守信,毕竟对老宅那边的感情不同,所以,心里边有些不自在。

很快,小核桃就回来了。

“打听着了没,是咋回事?”小七就问小核桃道。

“回二爷的话,打听着了。”小核桃忙就答道。

“说说,是咋回事?”连守信也问。

小核桃就将他听来和刻意打听来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原来四郎过完年回纸扎铺子上工,因为连守信给蒋掌柜留了话,蒋掌柜跟纸扎铺子管事的人说了,四郎下工后,可以住在铺子里。

四郎应该也是知道将连兰儿给得罪透了,家里又张罗着给他说媳妇,所以竟真的老老实实在铺子里干活,也不往连兰儿那边去了。

如果这样相安无事下去,也算是一件好事。但是很快,这街面上就传出了不少关于四郎的闲话,将四郎说成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二流子。

四郎听到了风声,当然不干了,他很快就找到了闲话的源头。原来这些闲话,都是连兰儿给散播出去的。四郎没有忍气吞声,而是找上了连兰儿,结果就闹出了刚才那样的场面。

四郎在城里就孤身一人,他去连兰儿家闹,四郎还跟金锁打了起来,两个人谁都没占啥便宜。

后来就被连兰儿一家给赶了出来,姑侄两个当街对骂,都说对方编排自己的坏话,而关于对方的那些传言却都是板上钉钉的真事。

连兰儿咒骂四郎,说他吃喝嫖赌,而四郎也不是吃素的,干脆也当着人又把银锁的事情宣扬了一番。

最后,是连兰儿这边人多,还仗着是本地住户,因此占了上风。

而实际上……

“两败俱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打发了小核桃下去,连蔓儿就道。这么说着,连蔓儿不由得就想到了连老爷子。“我爷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咋生气哪。肯定得说,不让人,不懂事,不让人省心啥的。”

按照连老爷子的逻辑和道理,只要有一方是让人的,肯吃哑巴亏,这件事就不会发展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其实,客观地想一想,连老爷子的想法也有他的道理。一个家庭内部,对于当家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利益的整体,闹矛盾、争执的双方对他来说,那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要吃了亏的一方要让人,要懂事,就是为了防止两败俱伤,损害家庭整体利益的局面。

为了这个目标,他在家庭的内部刻意地模糊对与错、是与非。

就像俗话说的那样,家,就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

但是,凡事都有度,过犹不及。小事上的对与错、是与非还罢了,可大事上,却是不能含糊的。而即便是小事,习以为常,聚少成多,长此以往,最终也极有可能造成大是大非的问题。

而连老爷子,在这个年代,绝不是个例,很多家长都有着和连老爷子一样的理念。毕竟,家里只要有人让人、懂事,那这个家就能够维持“和谐”,而且也非常的容易管理。

而当当事的双方都“不让人”、“不懂事”的时候,当家的人就要头疼了。

“唉,”张氏就轻轻地叹了口气,“这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这脾气啊,都像老太太,不管咋的,就是不能吃亏。”

连蔓儿就看了张氏一眼,抿嘴忍笑。若是别人,连蔓儿肯定认为这是在借机给周氏上眼药,而且这眼药上得还极为自然。可是张氏并没有这样的心机,她只是,如今没那么多避讳,敢有啥说啥了。

“都是不省心。”连守信也叹气,“他们两下都没讨好,就让外人看笑话了。这么一闹腾,原先不信那些闲话的人,现在恐怕都得信了。”

“我爹这话说得对。”连蔓儿就点头。连兰儿和四郎今天这一闹,大家伙看见,都会觉得双方都不是省油的灯,对那些半信半疑的闲话,难免会多信几分。

厨房里准备了饭菜,一家人吃了,就又请了蒋掌柜过来说话。

采买棉布、棉花、羊皮等的事情,连蔓儿已经嘱咐了蒋掌柜。除了连记百货自己库房里的存货,蒋掌柜还联系好了另外几家铺子,凑够了连蔓儿要的数目。

“……明天上午就都能准备齐了,请东家尽管放心。”蒋掌柜保证道。

说过了正事,连守信就向蒋掌柜询问起别的事情来。

“……二郎和他小舅子在大车店干得咋样?”连守信先问起二郎和罗小鹰。

“干得挺好。”蒋掌柜就道。二郎人实诚,干活舍得力气,也不偷懒。就算是嘴上不太会说,但是手脚勤快、干活下力气的伙计,还是很招掌柜和客人待见的。至于罗小鹰,比起二郎来,就有些平平了。

“看着挺机灵、秀气,跟他姐夫在一块的时候还挺能说,就是对着别人,话就少了。”蒋掌柜道。

连蔓儿看了蒋掌柜一眼,心里想到,蒋掌柜精于世故,他这话说的,可是很有意思啊。

“那四郎在纸扎铺子那边?”连守信就又问到了四郎的身上。

“也还行,”蒋掌柜就道,“年纪小,还是头一回出来做事。一开始,恐怕都不大习惯,慢慢地就好了。过完年,眼瞅着就比年前干的要好。……还挺上进,说是想早点学到手艺。”

“他在铺子里听话不,没给人家惹啥麻烦吧?”连守信就又问。

“也还行。”蒋掌柜就道。

“……那些闲话,你也听说了吧?”连守信终于问道。

第八百三十四章 盘当铺

“听说了。”蒋掌柜只能点头。连兰儿散播四郎的闲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县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四郎在县城里头这些天……,那些个闲话有几分真?”连守信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他给几个侄子都安排了挣钱的活计,心里希望他们能干好。即便是干不好,最起码也不能干坏事,在品行上有污点。

“……在铺子里干得咋样先不说,就在县城里,并没有闲话里的那些个事。”蒋掌柜很认真,也很谨慎地说道,“这孩子来县城这统共才多少天啊。”

“没错。”连守信点了点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正如蒋掌柜所说,四郎来县城上工这前后统共也没几天,人生地不熟,就是想犯坏、走下道,他还得先熟悉一下环境,没这么快的。

连守信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还是要问过了蒋掌柜才能安心。究其原因,无非是连守信的心里,对四郎的人品也是存疑的。

俗话说从小看大,连守信虽然心里本能地对侄子有所偏袒,但是这些年,四郎是个怎样的孩子,连守信心里还是有数的。四郎就不是那种老实厚道让人放心的孩子。连守信嘴上不说,心里还真是没把握,四郎是不是真的有闲话中所说的那些劣迹。

“……你多费些心……,”连守信最后对蒋掌柜嘱咐道,“听到啥信儿,就打发人告诉我,好的坏的,都别瞒着。这几个,干的好那自然是更好,要是干得不行,那也别勉强,给人家铺子里头添麻烦。要是不行,就辞了,有啥事,都是我兜着。”

连守信这是明确地告诉蒋掌柜,如果二郎、罗小鹰、四郎这三个人有问题,可以让铺子里立刻将他们辞退,而不必看在连家的颜面上面包容。

看来碰见连兰儿和四郎争吵这件事,给连守信提了个醒。

蒋掌柜见连守信这样说,自然点头答应了。

说完了家务事,就又谈起了正事,其中最要紧的一件莫过于慎益号当铺的那件事情。就在连蔓儿一家在府城的这几天,蒋掌柜在县城多方活动,终于将盘下慎益号的事情谈了下来。

这件事,蒋掌柜已经往府城写信,告诉了连蔓儿一家。在五郎回信认可之后,还先预付了一部分的定金,算是把事情给确定了。

“知道东家今天回来县城,当铺这几天都盘点清楚了,已经和那两家商量好,明天就写文书、过户。”蒋掌柜就道。

蒋掌柜办事精明、忠心,他既然将事情都安排好了,连蔓儿一家自然放心。

“那好,明天就写文书。”连守信就点头道。

蒋掌柜答应了退了出去,趁天还没黑,正好还要去安排安排。他这边刚走,外边就来禀报,说是连记酒楼的王掌柜来了。王掌柜来,谈的自然是在锦阳县城开办顺德坊分店的事情,说是店铺的修缮已经完成,请连蔓儿她们过去看看,是否还有要修改的地方。

五郎就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看,又和王掌柜商量了一番顺德坊分店的事情,直到掌灯时分,才打发了王掌柜走。

“现在咱们劳累些,等提拔了大管事的上来,总管这些事情,到时候咱们就轻松了。”只剩下一家人的时候,连蔓儿就对五郎道。

创业的阶段,她们自然是要辛苦一些。等完善的制度建立起来,人手也成熟了,一切步入正轨,像这许多细节的东西,她们就无需再过问,到时候她们这个大东家做起来才省心省力。

五郎点头。

虽然一路劳乏,但是一家人并没有立刻安歇,依旧围坐着说话。先是谈论慎益号、顺德坊等,最后,话题就又转到了二郎和四郎身上。

“看来二郎那边是没啥问题,那孩子不管咋说,干啥都还挺稳当的。他小舅子干得咋样不说,不惹事也就行了。”连守信就感慨着对张氏和几个孩子道,“就是四郎,再看看吧,不行的话,就让他回家。挣钱不挣钱的都是小事,在村子里头种地,周围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他想学坏也没地方学去。”

“……毕竟是村里长大的孩子,就算平时有点调皮捣蛋、不作法,也出不了大格。”之后,连守信还叹息着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说得对。”张氏点头赞同。

连蔓儿在旁边听了,一时没有言声。某种程度上,连守信和张氏的看法是没错。比较而言,乡村的环境要比这县城里边单纯许多。庄户人家的孩子,受家庭氛围熏陶,再加上自小接触的环境单纯,没有那么多的诱惑,也比较容易养成淳朴单纯的个性。

但是,连家的情况却有些不同。尤其是……

“爹,娘,你们是不是忘了,四郎他们还在太仓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哪。”连蔓儿心里想着,忍不住就说了出来,“他们在太仓的时候,可不是在村里种地。”

连蔓儿没多说,点到为止。

张氏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连守信也是一言不发,只是脸色又有些阴沉下来。连蔓儿说的这件事,他怎么会忘记哪,正因为没有忘记,所以他才会担心。

“爹,你也别太把这事放心上。”五郎就劝解道,“刚才不是都跟蒋掌柜说好了吗,让他帮着盯紧点儿,看着不行就回家。”

只要回到三十里营子,老宅的任何人,都惹不出大乱子来。

“也只能这样。”连守信点头。

一家人又闲聊了一会,就各自回房安歇。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家人吃过早饭,就忙碌了开来。先是慎益号写文书、过户、兑银子的事情,之后又往顺德坊分店走了一趟,这期间采买的棉布、棉花、羊皮、针线等正一批批地运过来,还要安排人清点、装车等。

因为盘下了慎益号,晌午,五郎还在连记酒楼定了两桌酒席,请了慎益号原先的东家,牙侩、写文书的、衙门里的差人,还有慎益号相邻的商户等人。

等到将一应事情都办好,已经是下晌了,一家人忙收拾东西,准备回三十里营子。张氏和连蔓儿在屋里正收拾着东西,外面就有人来报,说是四郎来了。

“让他进来吧。”连守信在外屋就说道。

他们一家回到县城,四郎知道了消息,过来看看,给连守信和张氏请个安问个好,这也是人之常情。

“要只是这样,那算他懂事。”里屋,张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小声跟连蔓儿道。

“是不是这样,一会就知道了。”连蔓儿就说道。

张氏就将手里的活计交给连蔓儿,也去了外屋坐着。一会工夫,就有人领了四郎进来。四郎进屋,就向连守信和张氏行礼。

“好几天没见,四叔和四婶都挺好啊?”四郎一边行礼,一边笑着问候道。

“我和你婶都挺好。”连守信就道,“坐下说话吧。”

原本在村里的时候,四郎见了他们是从没有行礼问候过的,因此,连守信见了四郎这样,心里就有几分高兴,觉得四郎这是长大了,出息了。他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出息了。”连守信一边打量着四郎,一边就道,“好像个子又蹿起来一点。……孩子们啊,还是得出外历练历练。”

张氏也打量着四郎,四郎的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那套衣裳。所谓的人靠衣装,连家的孩子本来长的都体面,这身丽丽整整的新衣裳穿着,四郎看上去也是个利落的年轻人了。

“这衣裳也做起来了,挺不错。”张氏就道,“是谁给你做的?”

“是我娘给做的。”四郎坐在椅子上答道。

“啊,你娘的针线也见长进了。”张氏就道。

“……哪天进城来上工的?在铺子里干得咋样?住在铺子里,还惯不惯?我听说,人家铺子里不留人住,对你是格外的优待。四郎,你心里得有点数,记得人家的好。别的不说,平常勤快点,多干点活……”连守信就一边问,又一边嘱咐。

四郎啊啊地应着。

“这还是上工的时候吧,你过来这,耽误铺子里的活计不?”连守信就又问。

“四叔,我跟掌柜的告假了。”四郎就道。

“对,你现在在人家铺子里干活,要是有事出来,必须得跟人说一声。人家让你出来,你再出来。你给人家干活,得服管。”连守信就道。

连蔓儿在屋里听得真切,只能微笑暗自摇头。连守信的心思,她大概能猜出一些来。不过是关心侄子,知道连守义和何氏两个人靠不住,而老宅里靠得住的连老爷子如今年纪大了,怕是分不出多少心来教导四郎,所以他才一见到四郎,就这么面面俱到的嘱咐。

连守信这一片殷殷的心意,希望不会付诸流水,更不要被人厌烦才好,连蔓儿心里想。

“四叔,我跟掌柜的告了两天的假。”外屋,四郎对连守信道。

“啊,两天?你告两天假干啥?”连守信吃惊道。

第八百三十五章 妄想

听四郎说他告了两天的假,不仅外屋的连守信和张氏吃惊,就是里屋的连蔓儿也很惊讶。四郎要请两天的假,他是打算做什么?

“四叔,是这么回事。”四郎就向连守信解释道,“刚才咱村里有人上县城来,给我捎来个信儿。说我爷在家里给我说了个媳妇,让我赶紧回家相相去。”

连老爷子找个青阳镇上的媒婆,给了钱,求她给四郎寻门亲事,后来一直没有音讯,现在终于给说来一个,这可是好事,连守信也很高兴。

“这个是正经事。”连守信就点头道,“你跟铺子里说明白了吧,人家给你假了没?”

“说明白了,掌柜的也说这是大事,还跟我说要是两天不够用,再多一两天也行。”四郎就道。“四叔,你和我四婶你们啥时候回家?”

“我们这一会就回去了。”连守信就道。

“四叔,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呗。”四郎赶忙道。

“行,一会你跟我坐车回去。”连守信就答应道。

外屋又说了一会话,连守信就带四郎出去了,张氏挑门帘子从外屋走回里屋来,继续帮着连蔓儿收拾东西。

“……怪不得我看他进来的时候一脸的喜气,原来是老爷子在家给他说上媳妇了。”张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连蔓儿唠嗑。

“四郎这个年纪,也该说媳妇了。再晚两年,就得跟二郎一样给耽误了。……好好地成个家,以后有人管着了,过日子也有个奔头,兴许就能学好。”

“娘,我爹刚才不还夸他有出息了吗,娘你看哪?”连蔓儿就问。

“……学会见人行礼、问好了,那可不就是比以前出息了。”张氏就道,“不过吧,……刚进来那一会,还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可我在旁边打量着,时间一长,他坐那就有点不像样,就跟原先在家里似的,歪个身子,两条腿撇老远……”

“总归吧,能有一开始那个架势,就算是比以前出息了!”

连蔓儿笑了笑,不管是连守信还是张氏,看来都对四郎的期望值不高。

“娘,你说,我爷这回能给四郎找个啥样的媳妇?”连蔓儿又问张氏道。

“这还真不知道。”张氏摇头,“刚才你没听见你爹也问了吗,四郎也不知道。老爷子打发给捎信儿的,就说让他回去相看,细情都没说,……等咱回去就知道了。”

连蔓儿点头,就没有再问了,反倒是张氏又感慨了起来。

“……比你姐还小哪,我进门的时候还没有他,转眼的工夫,也该说媳妇了……”

一家人收拾利落,就坐了马车离开柳树井胡同,出了锦阳县城往三十里营子来。张氏带着连蔓儿坐了一车,因为四郎要跟连守信坐一车,所以小七就过来,跟她们娘儿俩坐在了一起。

五郎本来是要跟连守信坐一辆马车的,启程的时候又改了主意,决定骑马。今天是大晴天,有太阳照着,比往天要暖和,而且从锦阳县城到三十里营子是一路向南走,背着风,所以张氏也没拦着。

连蔓儿也没说什么,她心里明白,五郎讨厌四郎,不想跟四郎坐一辆马车里头。

出了锦阳县城没有多远,连蔓儿坐在马车里正和张氏、小七说话,就听见后面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连蔓儿没有掀开车帘,只是用敲了敲车壁,向外面问道,“后面的车怎么了?”

“回姑娘,车没事。”就有跟随伺候的人忙答道,“是老宅的四爷,跟老爷说想要下车,跟大爷一样骑骡子。”

连蔓儿就哦了一声,看向张氏和小七。

“刚夸他出息,唉。”张氏摇头叹气。

“他还想事事跟我哥学哪!”小七有些不满地道。

“他可不是事事都要学。”连蔓儿就道,“咱哥辛苦念书他就不会学,咱哥下地干活他也不会学。凡是吃苦受累的,他都不想学,就是看咱哥风光、享福的,他就想学了。”

“就是那么回事。”张氏点头,“四郎咋跟继祖一样,也都这么浮哪。”

“真是不要脸。”小七就道。

这一会了,连蔓儿就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后面的车还是没跟上来。

“怎么了这是?”连蔓儿就将车帘子掀开一些,往后面看去。

连守信的马车就停在道当间,连守信也从马车上下来了,四郎并没有骑到骡子上,而是站在孙大个的跟前。因为有一段距离,而且四郎正背对着连蔓儿,所以连蔓儿不知道四郎在跟孙大个说什么,只看见孙大个摇头。

然后,就看见本来跟在车队最后面的五郎骑着骡子从后面赶了上来。

“怎么回事?”张氏和小七也探出头来问道。

“……是老宅的四爷,想要骑姑娘的那匹马。孙大哥不让,他就非说要骑。”就有跟随伺候的人从后面跑上来回禀道。

连蔓儿挑了挑眉。

“姐,你放心,咱哥过去了,肯定不能让他骑。”小七就道,“咱爹也不能答应。”

果然,就见五郎过去,不知跟四郎说了些什么,四郎站在那还是不动,最后,连守信走了过去,跟四郎说了一句,将四郎拉着回了车上。

几辆车这才又缓缓地起动。

小七的小厮小核桃机灵地跑到前头来,跟在连蔓儿她们的车旁边,将刚才的事情一一地说给娘儿几个听。

“……说是坐车嫌闷,要跟大爷一样骑骡子,老爷就答应了。他下了车,挑了一圈,就挑中了姑娘的马。……大爷跟他说让他随便挑别的,就算他要大爷把大爷自己骑的让给他都行,他还老大不乐意。最后还是老爷下车来跟他说,说让他坐车。说是坐车里稳当,别他出啥事,回去不好交代,硬是把他给带回车里去了。”

小核桃人机灵,说话也利落,一会工夫,就巴拉巴拉,将事情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他眼力倒不错,知道什么好。”连蔓儿眯了眯眼,笑道。

“跟他娘一样,没身沉。”张氏就道。

“娘,我可烦他了,我哥也烦他。”小七就道。

“就忍这一路,到村里他就回他自己家了。”张氏搂了小七,劝哄着说道。

好在,这一路上除了这个插曲,就再没有别的差头发生。等进了三十里营子,连守信就让四郎在官道上下了车,一家人则是拐下车道,往家里来。

天色尚早,一家人略做洗漱,就在后院东屋里坐了说话。

“刚才四郎是咋回事?”张氏就向连守信问了一句。

“……那孩子……,心眼有点不全……”连守信含糊着说道,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晦涩。

所谓的心眼不全,是庄户人家通俗的说话,大概意思就是脑袋有问题,若是放在连蔓儿的前世,一般的说法是弱智。

“爹,他心眼有啥不全的。”五郎就笑了。

一家人就都看着连守信。

“唉,”连守信就叹了一口气,“他是不傻,那也和好人差一道劲儿,不是啥真聪明伶俐的人。”

“那也不能说他傻呀。”连蔓儿就道,“要说六郎傻,好多人都信。可要说四郎傻,咱这村里人谁能相信?爹,这是咱家里,还有啥不能说的。他不就是品行的事吗,性子浮,眼空心大。”

“没错。”张氏点头赞同连蔓儿的话。

“他是……,唉。”连守信又叹气,“刚才坐车上,我都说了他一路了,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他是啥样,咱自家人知道就行了。等他成了家,年纪再大点,人多少也能踏实下来一些。”

不仅是连守信,张氏也说过希望四郎成家之后能变好。这种想法和说法,实际上并不是连守信和张氏两口子独有的,这是民间一种很普遍的想法和说法。

比如说自家有孩子,平常的行为上有些问题,家里的人就会说,等他成家之后会变好。而一般的媒人在说亲事的时候,有些男方不太好的事情瞒不过女方,媒人也常这么劝说女方,说是等成亲之后,有媳妇管着了,男人那些不太好的习性就会改过来。

这种话很多人说,也有很多人相信。

而对此,连蔓儿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诚然,这种转变不是没有,但却绝不是绝对的。成亲绝不是包治百病,能让浪子回头的灵丹妙药。

这种话,说白了,就是忽悠,是自欺欺人。

“爹,你今天是咋的啦,”连蔓儿觉得连守信的态度有些奇怪。连守信心里是有些偏袒侄子们,但那一般是在对外面的时候。现在是在自家家里,而且,连守信以前也没这么偏袒过四郎。“你咋这么向着他说话哪?”

“我不是向着他。”连守信忙道,“他这不是要说亲了吗。”

“一会你跟家里人都打个招呼,说话的时候注意点,要是遇到有啥人来打听四郎啥的,啥该说啥不该说的,都得心里有数。”连守信又对张氏嘱咐道。

“你放心吧,人家打听也打听不到咱们门上。就是有啥闲话,那也绝不可能是从咱这边说出去的。”张氏就道。

“我知道,我就是再嘱咐嘱咐。”连守信就讪讪地道。

“行,我知道了。”张氏就点头。

第八百三十六章 好亲事

连守信的这种做法和要求,在这个年代,是并不奇怪的。可以说,这是民间的一种普遍的做法。这个年代,讲究的是盲婚哑嫁,但是这个盲与哑,是对成亲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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