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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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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守礼呆站在那,一身夹衣包裹的身体显得有些瘦骨伶仃。
还没等连守礼说话,外面就响起腾腾腾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帘挑起,连守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哎?不说老四来了吗,咋人哪?走了?”连守义进屋,大眼睛四下一踅摸,就大大咧咧地道。
“你没碰见老四?你跑哪去了?”连老爷子没好气地道,“等你,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爹。”连守义咧嘴赔笑,又看了看连守仁、连继祖和连守礼,“这是、这是又要给我大哥说媳妇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矛盾
“啊。”连老爷子有些不情缘地承认道。他心知,连守义这么快的回家来,还一张口就这么问,肯定是刚才何氏偷听了他的话,立刻就跑去告诉了连守义。
而且,就算是何氏没有偷听他的话,要给连守仁张罗起媳妇来,也瞒不住连守义。所以,否认是没有意义的。尽管,他私心里并不愿意让连守义这么早的知道这件事。同样是儿子,要给连守仁说媳妇的事他不仅不瞒着连守礼和连守信,反而要主动找这两个来帮忙,却不想让连守义知道。
这其中的缘故是什么,连老爷子不打算往深里想。
“爹啊,咱家还有多少钱,够给我大哥说媳妇的不?”连守义一屁股坐到连老爷子跟前,咧着嘴问道,一双大眼珠子紧盯着连老爷子。
“这事不用你操心。”连老爷子耷拉下眼皮子对连守义道,并不理会连守义提到的银钱的话茬。
“爹,这可是咱家的大事啊。我也是咱家的一口人,我咋能不操心哪?”连守义就道。
“你能干啥,你能给你大哥踅摸个媳妇来?”连老爷子就道。
“爹,这要是银钱充裕,我咋就不能踅摸哪?”连守义立刻接住话茬,然后话题就转到了银钱上面。“爹,给我大哥踅摸媳妇,是老四掏钱不?”
“这事你别管。”连老爷子干脆地道,还是不答理那个关于银钱的话题。何氏偷听了他的话,自然也告诉了连守义,连守仁说媳妇的钱他们要自己出。连守义现在这样,就是明知故问。连守义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连老爷子清楚得很。
“爹,我进来看你老那神气儿,肯定是老四不肯给掏这个钱吧。”连守义的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着,“爹,你老这手里有足够的银钱,干脆,也赶紧给四郎说个媳妇吧。四郎这个岁数,也该说亲了。咱家这不是有钱了吗,总不能再把四郎跟二郎似的给耽误了吧。”
“二郎现在落到这步田地,追根究底,那还不是一早先给耽误了。要不是年龄拖得大了,咱能给他定赵秀娥?搅闹的咱一家没个消停不说,看她把二郎给害成啥样了。咱家好好的小子,给别人家做牛做马去啦,啥时候累死都不知道。”
“爹,四郎他也是你老亲孙子。”连守义看着连老爷子道。
连老爷子垂着头,半晌都没答言。为什么不愿意让连守义知道要给连守仁说媳妇的事,就是怕连守义会跟他这么提。他现在手里攒下的银钱,勉强够给连守仁说一个媳妇,还紧紧巴巴的。这还得是说个条件差的媳妇,到时候少不得还要将些粮食出来,或是卖了换钱,或是直接做聘礼。这还不算,还得将猪圈里的猪也计算在内。
当然,如果连守信肯帮衬一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也就是说,老宅现在所有的财产,满打满算只勉强够说一个便宜的媳妇的。连老爷子不忍心看着连守仁鳏居,想要趁着自己还硬朗,替连守仁将这件事情操办了。但是,连守义说的也是实话。四郎的年岁不小了,也该说亲了,如果要往后拖,以后还真怕像二郎那样,找不到合适的。
不管是让大儿子打光棍,还是让孙子打光棍,连老爷子心里都不好受。但是,再只能先说一个媳妇的情况下,他必须要做出选择。
“老二啊,”连老爷子抬起头,恳切地看着连守义。“四郎是我亲孙子,我哪能不疼他。他的事,都在我心里哪。现在家里也不是啥大富大贵,这一年能攒下多少钱?我手里能有多少钱,家里谁还不知道。”
“就那二十来两银子,那还是、那还是人家宋家给的,是宋家给你大哥媳妇吊丧的钱。”连老爷子一字一句地道。宋家和古氏,还有那二十两银子,都是连老爷子平时极力避免提及的,但是现在,他却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连老爷子的意思也很明白,他是跟连守义说道理。既然是宋家给古氏吊丧的钱,那么在四郎和连守仁两个之间,自然要先可着连守仁用。
“你大哥这个情况你也天天看着,你心里不替你大哥难受?”晓之以理之后,连老爷子又打算动之以情,“你们都暖暖和和,身边有个知疼知热的人,就你大哥一个人,孤零零的,你做兄弟的,也看不下去不是?人到老了,就得有个伴。你看我和你娘,我们俩平常也吵吵。可我躺炕上的时候,还是得她伺候我。”
“爹,我大哥他都娶过两个媳妇了。”比起连守信和连守礼,连守义说话从来就没什么顾忌,显然他也并没有被连老爷子说的话所感动。“他这辈子不亏。再说啊,啥孤零零的,咱这一院子不都是人。他跟前还有继祖和继祖媳妇哪,他有后了,还说啥媳妇啊。”
“爹,你不是也说了,咱家又不是啥大富大贵的人家,一年能攒下多少钱。你老把这个钱花了,还不知道娶个啥进门,也就是做个摆设。那四郎还得等几年,才能再攒够一个媳妇的钱。”
“爹,你老可不能太偏心了。给四郎娶个媳妇,明年你老就能抱上重孙子。你老还一个重孙子都没有哪。没见着重孙子,你老能合上眼睛?”
“爹,这个事可不是我要争竞啥的。就这个事,放在哪,那也得是先给四郎说媳妇。”连守义的神色中少有的透出几分的正经来。“就咱庄户人家,半道死了媳妇,能有几户续上的。人家能续上的都是有钱的人家。咱家现在有啥?四郎和六郎都没着落哪!”
“就我大哥这样,你不花大价钱,能续上个啥好的?也就是那拖儿带女的,那样的她肯来。惦记着找个老爷们帮着养活孩子。咱家这样,自己人还吃不饱,就白给人家养孩子了?”
“爹,你老这心不能这么偏啊。”连守义的语气中带着些哀求,又有些无赖,细计较起来,还有几分威胁。
连老爷子的心有点虚,但是扭脸看到站在旁边,神色凄惶的连守仁,连老爷子还是硬起了心肠。
“老二啊,爹不是偏心。这不是钱少吗,咱得好好谋划着花。”连老爷子想了想,就道,“四郎年轻小伙子,要说媳妇,那也得挑好的说。咱家现在这些钱,根本就不够。不能委屈了四郎,还是稍微等等。等明年,明年就给四郎说媳妇。要多少钱,我来想办法!”
“你大哥要说媳妇要求不高,就是找个伴。咱家现在这个些钱,正好够用了。再说,不管啥事,这不也得讲究个长幼有序吗。……还是先给你大哥说,等你大哥的事办好了,咱立刻就办四郎的,钱我来想法子,明年肯定让四郎娶上媳妇,还得娶个好的、趁头的。”
“爹,这事我跟四郎都说过了,四郎他心不高,差不多的就行。啥好的、趁头的,还是留着往后给我大哥找吧。咱家现在,凑吧凑吧,就给四郎说个媳妇吧。”连守义咧嘴笑道。
……
老宅这边,连老爷子绞尽脑汁、说的口干舌燥,连守义还是咬死了,要先给四郎说媳妇。而连蔓儿家此刻,也非常的热闹。
连守信回到家里,脸上的气色还没缓过来,张氏自然要问。连守信一开始还想隐瞒,觉得这事不大体面。连蔓儿打量着连守信的脸色,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爹,我爷找你过去,不会是跟你说要给大当家的说媳妇的事吧?”连蔓儿就直接问道。
“咦,”连守信就吃了一惊,“蔓儿,你咋知道的?”
“刚才叶儿跟我说了。”连蔓儿就笑道,“说是老宅那边,打算这个事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三伯知道了,回家跟她们说的。”
“你三伯他知道这个事?”连守信就问。
“是啊。”连蔓儿点头。
“唉。”连守信一拳砸在炕沿上,心情有些复杂。“他咋就事先没跟我透过气。”
“兴许是忘了?……他三伯这个人,跟老爷子、老太太还是比跟咱近。”张氏就小声地道。
这个是事实,连守信不能反驳,他也不想反驳。
这最不体面的事情已经不再是秘密,而且,连守信心里也明白。只要连老爷子不改主意,这件事也瞒不了人。被张氏还有连蔓儿几个接连地追问,一来二去的,连守信就将在老宅的事都说了。
“还真有这个打算?钱都攒够了?这是早就打算下了!”听完连守信的话,张氏惊叹道。“奇怪了,这个事,怎么还特意问你的意思啊?这问的着吗,老爷子这是打的啥主意?”
“谁知道!”连守信无奈地道。
“爹,你啥也没说吧?”连蔓儿就问。
“这事我能说啥,说啥都不合适。”连守信就道,接着就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地道,“……就这一个是亲儿子,我算是看明白了。”
“这大当家的要说媳妇,我咋心里有点害怕哪!”张氏突然打了个冷战道。
第七百二十三章 偏心
张氏说害怕,自然是因为想到了古氏。
“大当家那个人……,”张氏话说了一半,并没有将连守仁是什么样的人说出来。“这要再说个媳妇,谁知道是啥样的人?这要再是个心术不正,心黑手狠的,这让人想想就害怕。”
张氏这就叫做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她的担心也并不是多余的。连守仁再说媳妇,不管是啥样的,那都是长子媳妇。这个年代,长子和长子媳妇对一个家庭影响,是不能忽视的。
其实,就算不是这个年代,道理也是一样的,只是程度略有差异。
“大当家那个人啊……”连守信摇头、叹气。
连守仁其实自己并没有多少主意,他就是自私自利,而且没什么道德感,对别人,包括自家的兄弟子侄都没什么感情。如果是他自己,他并没有多少行动力。可是,如果旁边有人给他出主意,给他煽风点火,往坏里那么一勾引、一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连守仁和古氏,很适用狼狈为奸这四字成语,也若说为虎作伥,因为评价标准不同,也说不好到底谁是吃人的虎,谁是伥鬼。
让连守仁一个人,让他孤掌难鸣,对大家来说都是最安全的。
而如果连守仁再娶妻,即便对方人品不坏,那以后也将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不说别的,单说一条——连守仁他并没有养活老婆孩子的能力。
“老爷子是真心疼他。”连守信说道,“继祖他娘那个时候没了,刚入土,老爷子就揣了一包银子往媒婆家里送,让给大当家的赶紧寻个媳妇,还要好的。守寡啥的都不要,就要没出阁的姑娘。还要姑娘模样好,条件定得可高了。娶古氏的时候,那是花了不少钱。”
“古氏没了,估计老爷子早就打算下要给他再说一个。就是那个时候事情都赶在一起了,老爷子没敢提。现在,看着咱过起来了,这喜事一桩一桩的,就想趁着咱这个喜庆劲儿,把大当家这个事再给操办了。……省吃俭用的,一文钱都攒起来,就是等今天啊。”
连蔓儿认为连守信说得不错,连老爷子是真心疼连守仁。对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儿子的特殊感情?因为连守仁年轻时就考上了秀才,给连家长脸,让他看到了连家的希望?
感情的事情,很多时候是说不清楚的。或许,这就是父子之间的缘分吧。连蔓儿想。
连蔓儿一家,都不愿意连守仁再娶媳妇。但是,即便他们这样做的原因非常充分,这样的话也不好说出口。
“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哪?”张氏皱眉不解道,“这日子就不能简单点过,不是总说都想开了,啥都想明白了吗?”
溺爱一辈子了,某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变成了一种本能,完全凌驾于理性之上。外人看着是连老爷子溺爱连守仁,或许连老爷子自己正愧疚、自责,对大儿子不够好哪。
不能让连老爷子做成这件事,连蔓儿想。
“爹,你刚才说我爷说这些话的时候,芽儿她娘在外屋偷听了?”连蔓儿就问连守信道。
“对,估计啥话都听去了。”连守信点头道。
“然后她就跑了,还不承认偷听是吧。”连蔓儿想了想,又问道。
“对。”连守信又点头。
“我觉得啊,她肯定是去找芽儿她爹去了。”连蔓儿就道,“大当家要娶媳妇这件事,芽儿她爹娘肯定不愿意。”
“没错呀。”张氏和连守信都想了想,点头赞同连蔓儿的说法。“这说媳妇要花不少钱,老爷子说这些钱他出。那是老宅公中的钱,二当家两口子哪能愿意。……四郎年纪也到了,就是用这个钱给四郎说媳妇,也不能给大当家的说媳妇啊。”
“爹,我爷跟你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我奶说啥了没?”连蔓儿又问连守信道。
“老太太啥也没说。”连守信就道。
连蔓儿若有所思。说起来,连家老宅活的最自在,最没牵挂的,也许不是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连守义或者何氏,而是最霸道的周氏。
周氏的心里其实没有什么真正的牵挂,她唯一的追求,就是自己活的舒坦。这一点,在她对很多事情都无动于衷上面,就可见一斑。连老爷子或许做了许多错误的决定,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是真的在为连家操心,为连家的未来谋划。而周氏却从来不会去想这些东西。
对于任何儿孙以及连家的未来,周氏都从来没有上心过。即便是那个她很放在心上的连秀儿,如今只怕也被她淡忘得差不多了吧。
周氏总是说别人心狼,其实连家最凉薄、自私的人正是她自己。而也许她自己很了解她的这个特性,所以特别害怕别人和她一样!因为那对她可是太不利了!
连守义的没心没肺,绝不是从连老爷子身上遗传到了。连老爷子绝没有那种品质。那只是周氏的凉薄、自私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连蔓儿吁了一口气,将思绪从周氏身上拉了回来。
“我估计,老宅那边,对这个事真正上心的,也就是我爷和大当家的两个人。”连蔓儿就道。
而其他的人,不是无所谓,就是反对以及强烈反对。
连守义那一股人不用说,肯定是强烈反对。而连继祖和蒋氏两口子,只怕也并不愿意“小妈”进门,从此后又多一尊要伺候的大佛。
“我看这个事,不大可能会成。关系到银钱的事啊,二当家的那一股人可绝不会吃亏!”连蔓儿就道。
“二当家的他们是肯定不会愿意,可我看老爷子那样,是下了不小的决心。”连守信就道。
“这个事,咱们别掺和。咱们啊,就先看着吧。”连蔓儿就道。
一家人都点头,打算静观其变。
这边一家人刚商量定了,连守礼就慌慌张张地上门来了。
“不好了……”连守礼上来,就拉了连守信,要往老宅去。
“咋回事?”连守信自然不会这样就被他拉走,而是问道。
连守礼急慌慌,有些语无伦次,但是还是将事情说清楚了。
为了给连守仁说媳妇的事,连老爷子和连守义吵吵起来了,之后,何氏、四郎、六郎相继从外面回来,局面就变成连老爷子对连守义、何氏和四郎三个。
“咱爹就说要给先给大哥说媳妇,二哥他们就说要给四郎先说媳妇,谁也不让谁,越吵吵越厉害,已经招了一街筒子的人了。咱爹气的直喘气,我怕要不好,赶紧来找你。老四,赶紧的,你赶紧跟我去。万一咱爹有个好歹……”
“三哥,这个事我去了能干啥?”连守信一脸纠结地看着连守礼,“我是能说谁,我还是能给他们谁做主啊?我是能说先给大当家的说媳妇,还是能说先给四郎说媳妇?”
“三哥,我脑子有点糊涂。要不,这个事,你说该咋办?你是赞成啥,我就随着你。”连守信看着连守礼道。
“这……”连守礼一下次哑口无言。
这个时候,赵氏和连叶儿也闻讯赶了过来。
“爹,你别总给我四叔找麻烦。”娘儿俩很快就弄清了眼前的状况,连叶儿纠结着劝连守礼,“还想让我四叔咋样啊。这一回回的,别人不知道,咱还不知道我四叔多为难吗?因为啥有些事他们自己不来找我四叔,总是让你来?”
“爹,你想想,谁真格的对咱好。是我四叔、我四婶,还是老宅那些人?以前的事,你都忘了?”
连叶儿说着话,眼圈就红了。她对连守礼对连守信的一些做法,感觉到很是羞愧,愧对连蔓儿一家。而同时,她又觉得连守礼很可怜,也很可气。那是她亲爹,她还不能说重话。
“孩子她爹……”赵氏只叫了一声,也跟着眼圈一红,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连守礼怔了怔,随即垂下手,放开了连守信。
“老四,这个事,我是不能说啥,我说啥人谁也不能听我的呀。”连守礼蹲在一边,絮絮地对连守信道,“你不一样,你有地位了。你说话他们听。……别人我也不愿意管他,我就是担心咱爹,怕咱爹受不了,有个好歹啥的……”
连守信慢慢地踱到连守礼身边,却并没有跟着连守礼一起蹲下。
“三哥,要说我现在,或许在外边有点地位,可在老宅那边,我有啥地位啊?花钱的地位还差不多!”连守信带着自嘲的语气,“你看我说啥他们听了?要是听,现在能天天这么闹腾?”
“三哥,他们挤对我,你不能也跟着他们一起挤对我呀。”连守信无奈地笑道。
“老四,我没有,我绝没这个心。”连守礼急了,连忙站起身,面红耳赤地向连守信解释道。
与此同时,连家老宅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快要入冬了,庄户人家不用下地,大多都在家里,也没有重体力活计,他们很有时间和精力关注邻里的闲事,尤其是说媳妇的闲事。因为院子里吵吵得太厉害了,更有几个年纪略长,与老宅来往较近的人推门进了院子里,打算帮着劝解劝解。
“……我们都是捡来的对吧……”连守义的吼声几乎揭破了上房的屋顶。
第七百二十四章 扒皮
连家的人嗓子都生得好,除了连守礼似乎有点先天不足之外,其他的人,上至连老爷子和周氏,下至六郎,甚至大妞妞,说起话来都声音亮堂、中气十足。
也因此,当他们放开音量吵吵起来的时候,即便是在屋里,即便是这个院子那么大,外面的人也能听见。
此刻屋里,连老爷子盘腿坐在炕头上,连守义则是站在炕沿下,父子俩正面对面,都是面红耳赤,显然都十分激动。
地下站着的其他人,连守仁面露痛苦,连继祖和六郎则似乎有些茫然地不在状态,至于何氏和四郎,一个咧着嘴不适地附和连守义的话,另一个则是扭着脸,似乎是刚刚哭过。
蒋氏并不在屋里,连芽儿早被这阵仗吓到了,缩到了墙角,周氏还算冷静,只是看连老爷子和连守义争吵得急了,她也跟着立起了眼睛。
“吵吵,吵吵,又招一街筒子的人,脸都丢没了。老二啊,你少说两句,你没看你爹都这样了?你爹这一着急,再犯病咋办?”
周氏怕连老爷子气急了犯病,可她这个时候说话,根本就无济于事。也许连老爷子并不想争吵,但是连守义显然不这么想,连守义根本就好像没听见周氏说的话似的,依旧在跟连老爷子争辩。
而这个时候,已经有人不请自来地挑门帘子进屋了。
“咋吵吵这么厉害啊,有啥话好好说啊。”春柱的爹进门就道。
“父子俩,有啥说不开的,好好说,别吵吵。”另一个也道。
外面来了人,连老爷子还没怎么样,连守义却更加激动了,他拉住进来的人,口口声声地叫着大伯和大叔,就又嚷嚷开了,就将连老爷子死活要给连守仁说媳妇的事情又都说了一遍。
“……家里攒点钱容易吗,这不往正处用,竟打水漂。正儿八经的就该给四郎说个媳妇,我爹老糊涂了,就知道向着他大儿子,别的啥啥都不顾了!大家伙给评评理,这事我挑眼挑的对不对?”
在外面的时候,大家伙已经听了个大概,如今听连守义这么一说,就更明白了。连老爷子手里就那么点钱,只够说一个媳妇。而且,说了这个媳妇之后,怕还得需要好几年才能再攒一个媳妇的钱。
这种情况下,是给连守仁说媳妇,还是给四郎说媳妇?
进来劝和的人似乎也有些左右为难,只是两下劝解,谁都不肯说应该给哪个说媳妇。庄户人家,最注重的是香火传承还有劳力。按照庄户人家的观点,自然要给四郎娶媳妇。家里多一个劳力,年轻的小两口也好生儿育女。至于连守仁,他已经有了儿子,而且还娶过两个媳妇,还有过一个小妾。作为一个男人,这辈子就不算亏了。
但是这话他们却都不肯说,因为谁都知道,连守仁是连老爷子的心头宝。
“……这做爹娘的,哪个不是都指望着儿孙们好。我也愿意把这两件事一起都办了,这不是家里没那么多钱,没办法吗。”连老爷子就向来劝解的人诉苦道。
众人都沉默。
“先给守仁说媳妇,我不是偏心。我这年纪大了,眼瞅着一天不如一天。我不能眼看着我儿子打光棍啊。日子过的凄惶啊。趁着我还有这口气,我给他把这件事办了,以后他也有个知疼知热的人,我也能闭上眼睛了。”
“四郎年轻人,晚两年也……问题不大。我家老大的事,再耽搁下去,我怕他走到我前头。”说到这,连老爷子声泪俱下,引得众人也跟着唏嘘起来。“我走了,他就是没爹的孩儿了。四郎,就算到时候没有我张罗,他也有他爹娘,还有他叔叔。”
“老二一个劲地跟我犟,我再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话说一遍。办完了老大的事,我立刻就给四郎张罗。缺钱,我就去借。他三叔还有四叔哪,都不能眼瞅着四郎这孩子打光棍。他四叔一个人就够用了。不过,我这话可说在头里,这都分家另过了,这个钱是借,以后得还人家。这叫有借有还,不能让人讲究。”
连老爷子的口才明显的比连守义高出一筹来,而且比起连守义的粗声大气,连老爷子的姿态也摆的足够。事情经过他这么一说,似乎他的决定就是非常公正的,他根本就不偏心,给连守仁娶媳妇是理所当然的,而连守义则是无理取闹了。
而且,给谁先说媳妇的话题,似乎也微妙地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也就是银钱的问题,只要连守礼和连守信,当然重点是连守信,肯借给他们银钱,这场争吵根本就不必要发生。
“这老爷子心里有道道,”也有那与连家不熟,也没有足够的年纪和身份登堂入室,却忍不住趁乱进了院子,站在窗跟底下看热闹的人,正在彼此交头接耳。“把现成的钱给大儿子说媳妇。他大儿子和四儿子有仇,也没有人弟弟给大哥张罗媳妇的。这老爷子先把大儿子给安排妥了。剩下的孙子再说媳妇,找到他四叔头上,他四叔咋的也不能干看着不管。”
“人家当过大掌柜的,跟咱不一样。”又有人附和道。
连老爷子这些话似乎说的入情入理,他又在人前那么保证说四郎说媳妇的钱根本就不成问题。但是,连老爷子这些话并不能安抚住连守义。
现在的连守义,再也不会满足于所谓的将来的许诺了。他要的是抓住现在的利。
“爹,你老还把我当傻小子哄哪。”连守义咧嘴嘲笑道,“过去你老这漂亮的话就没少说。说啥让我们眼下辛苦点,裤腰带勒紧点,等我大哥出息了,做官了,我们就能跟着过上好日子了。我们辛苦了二十年,二十年啊,跟牲口似的干活,挣点钱都给他花了,最后我们得到啥了?”
“我们比现在人家老四家的长工都不如!……二郎不就因为他耽误的?你老那时候不也总说,再等一年,再等一年的,把二郎差点等成老光棍。要不是你想着他,二郎最后能说老赵家那个破烂货!现在二郎能去给老罗家当牲口!……他、他连守仁一当上官,他就想分家,把我们一脚给踢出去。”
“他是啥人啊,克死俩老婆还不够,还要让四郎打着光棍,给他再说媳妇。我们四郎还没沾过女人的边哪,他除了大老婆,小老婆都赶跑一个了,那睡过的女人都没数!还给他说媳妇,爹你还说你不偏心,你这心都偏到咯吱窝里去了!”
这样的话题,显然是很多人所喜闻乐见的。外面看热闹的人,有的恨不得将脑袋伸进窗户里来,心里期盼着连守义能多说一些连守仁的风流韵事。
连守仁一张脸就涨得通红,连老爷子也尴尬得不行,连连干咳,一张黑红的脸膛顿时变成了紫红色。
“他连守仁,大家伙别看他现在不说话,他坏了良心啊。”似乎是察觉到了大家伙的情绪,连守义越发的精神抖擞起来。“他谁都没有,他就有他自己个。我们拿他当兄弟,他拿我不当人。”
“……那老些年,他一个人吃香喝辣的,看我们吃糠咽菜,还顿顿都吃不饱,穿得叫花子似的,他那心里可没一点过不去。他根本就看不起我们,拿我们就当奴才使唤!卖蔓儿换钱,那不就是他办出来的?他那一窝就没个好东西,还给他说媳妇,是想着再祸害我们是不?”
“……背后调理坏,把秀儿当刀使唤,把老四家一个快下生的孩子给害死了,老四媳妇也差点死她们手里。……把秀儿卖给个老棺材瓤子,就是为了找人家做靠山,他好捞钱……”
要说对连守仁所作的坏事的了解,连家里当然数连守义为最,就是连老爷子不知道的事情,连守义都知道。他这么一桩桩一件件地数落出来,不时就爆出一两件大家伙还不知道的事情。
连守义说的很多事,都已经是街知巷闻了。但是,这么当着大家伙的面再说道一遍,说的人还是连守义,这似乎就像是将刚结疤的伤口又撕开来。
血淋淋,痛彻心扉,同时还造成了新的伤口。
连老爷子的脸上火烧火燎的,心里也跟滚油煎着似的,额头的青筋蹦蹦地直跳。
“老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你现在拿出来说啥。他咋的,那也是你大哥。咱该说啥事说啥事,你别往别的上面扯!”连老爷子厉声喝止连守义道。
“爹,我这可说的不是别的。大家伙都知道知道我大哥他是啥样的人,也省得祸害别人!”连守义咧嘴笑道。
连老爷子气的连连咳嗽,他明白了,连守义这样说,不仅是想扒连守仁泄愤,还是想让众人厌弃连守仁,进一步地将连守仁的名声搞臭。
因为这样,连守仁就更难说上媳妇了。连守义是打定了主意,不让他给连守仁说媳妇。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一意孤行
连守义打定主意不让连老爷子给连守仁说媳妇,但是连老爷子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给大儿子说个媳妇。
“老二,你说你大哥是啥样人?这人,一辈子,谁没个犯错的时候。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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