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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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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跪下。”周氏指着走进来的古氏,厉声道。
古氏朝周围看了看,抿了抿嘴唇,虽百般的不愿意,还是屈膝跪了下来。
“老大媳妇,你就没啥话要跟我说?秀儿这婚事,是不是你搞的鬼?”周氏死死地盯着古氏,喝问道。
“老太爷、老太太,我冤枉啊。”古氏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立刻变泪如雨下,“这个事,我也是才知道。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第四百三十六章 谁骗了谁
“呸!”周氏听古氏这样说,立刻两只手拄着炕,身子往前探,一口浓痰吧唧一声吐在古氏的脸上。
那个准头和力度,一般人你都做不到。连蔓儿站在旁边,见此情景,忙又拉着张氏往后退了退。
古氏一边用帕子擦脸,一边干呕了两声,显然是被恶心得够呛。可是她还是跪在那里,只是垂下头,不让人看见她眼中那冰冷、阴郁的光。
“你冤枉个屁!”即便是儿子做了县丞,周氏成了众人嘴里的老太太,但是这火辣、直接、粗鲁的骂人话,还是张嘴就来。“秀儿这个事,里里外外不是你办的?你个丧了良心,黑心烂肺的小骚逼,你把我秀儿嫁给了那么个土埋脖子的老棺材瓤子!你个不得好死,死了没人埋的丧门星!”
周氏这骂的是古氏,连蔓儿和张氏在旁听了,都有些脸色发白。
周氏这一张嘴,太狠、太毒。
也多亏了此时这院子里都是连家的人,若是有外人,周氏立刻就可以扬名太仓县。而古氏这县丞太太的脸,也被周氏给骂没了。另外,周氏还饶上了郑三老爷。
土埋脖子、老棺材瓤子,这要叫郑家的人听见,立马两家就能从亲家变仇家。就算郑三老爷看着新娶小娇妻的面子上,放过了此节。郑家在此地的威势,郑三老爷那几个儿子,就甘心老父亲被人如此侮辱?还有那些同族的人,他们也不会对此一笑置之吧。
所以,连守仁和古氏还是有先见之明的,看他们将招待郑家人的酒席安排得那么远就知道了。不过,这同时也更加表明了一件事。
这一切,连守仁和古氏早就知道,而不是像古氏刚才说的,她也才知道,不敢相信云云。
“老太太,我可不敢胡说。老太爷在这,咱大姑太太在这,老二媳妇和老四媳妇也在,咱一到这太仓县,这院子里外,就你老当家。我就是给你老跑腿的,你老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古氏擦干净了脸,才又开始辩解道。
“秀儿这桩婚事,那是你老亲自点的头定下的。我那时候还给你老说了一句,说这亲事太赶,是不是咱再想想。咱才到太仓,以后的日子还长,万一能给秀儿找个更好的哪?是你老,”说到这,古氏又看了连老爷子一眼,“还有老太爷说的,秀儿年龄不小了,挑啥挑,就这个就满不错。”
“秀儿出嫁这一摊事,都是你老咋说,我就咋干。你老支嘴,我跑腿。这些天,我连一个好觉我都没睡过,累的腰酸腿疼,我也没跟谁抱怨过,为了秀儿,为了你老,我心甘情愿。”古氏说着,竟又委屈地抽泣起来。
“你别跟我这东拉西扯,嘴甜心苦,我还不知道你!”周氏依旧阴沉着脸,完全没有被古氏打动的意思。“啥亲事是我应下的,你们不说好,我能应。我就问你,明明说是郑小公子,咋变成郑老头了,这是咋回事?这就是你搞的鬼。”
周氏一句话,就给古氏定了罪。
“老太太,这个我上哪知道去啊。”古氏连连叫屈,“我这一天天地,还不就和你老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一直就在你老跟前。就我这嘴笨心粗的,我连你老一个手指头我都比不上。你老都不知道的事,我就更不知道了。”
“这到底是咋回事哪?”古氏做迷惑不解状,“就那天咱送秀儿去郑家,还在那陪着秀儿待了半天,老太太、大姑太太也都在,我也在,那时候不还好好的,我是啥也没看出来。老太太、大姑太太不也是说都挺好地吗?这到底是咋回事哪?”
古氏这样,竟将她自己摘干净了。
这家里周氏当家,古氏和周氏一样,一直都在这个院子里,就是那天连秀儿成亲,古氏也都在周氏的眼皮子底下。那么周氏发现不了的事,自然古氏也发现不了。周氏想要怪古氏,那她就该先怪她自己。
怪不得那天送连秀儿出嫁,还叫了周氏和连兰儿陪着一起去了,这是提前打算好了,要堵住周氏和连兰儿的嘴。
那天,她们几个应该一直待在连秀儿的洞房里,拜堂肯定没有去看,就是能出屋子,应该也出不了指定的院子。
可是还有郑家伺候的人,难道她们就都不说话?说话之间,郑三老爷才是新郎官这件事,怎么着都能透露出来啊。
除非,郑家也是同谋。那么在郑家的地盘上,就那一天半天的时间,要困住、瞒住这几个女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想刚才郑三老爷,还有郑家下人的情形,连蔓儿判断,不仅连家,还包括郑家,有些事情是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的,而只有少数人,是蒙在鼓里的。
这少数人,最起码包括周氏、连秀儿,这两个肯定是完全蒙在鼓里的。
看郑三老爷的情形,应该也是如此吧……,而连老爷子,也应该是不知情的吧……
连蔓儿心下琢磨了一会,决定不去纠结这个问题。
这时候,周氏已经又开始骂古氏了。讲道理,周氏讲不过古氏,但是周氏的特长,就是不讲理。而且周氏是婆婆,她不跟古氏讲理,古氏又能怎么样哪。
“……黑心尖,就该你一辈子不生儿子,就该你生的闺女这辈子也生不了儿子……”
古氏跪在那,身子微微抖了抖,她低垂下头,两只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襟。
有一句俗话,叫做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短。但周氏,对待自家的儿子和媳妇们,总是反其道而行之的。自家人,比别的人更知道你的弱点、痛处在哪里。周氏就钉准了这痛处下手,而且是下狠手,一点不手软。
她做亲娘的,都能骂亲儿子连守礼是绝户气,那么骂儿媳妇生不出儿子,还诅咒孙女也生不出儿子,她是毫无压力的。
连蔓儿的目光从古氏身上,转移到周氏身上,然后又转回到古氏的身上。她在心里叹息,周氏是骂痛快了,但是周氏似乎从没想过,被骂的人会怎样。
为什么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短?与其说这是教人厚道,不如说这是千百年来世人积累下来的智慧,生存的智慧。给人留一个退步,也给自己留一个退步。因为一句话,而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的事情,从古到今,就没有断过。
周氏这样骂过连守信、张氏、连守礼、赵氏。这老实的、笨拙的儿子和媳妇是不记仇的,想不到报复和反击,那么古氏哪?
连蔓儿可以肯定,古氏绝不是包子。
古氏不能和周氏对骂,不能还嘴,那么这股子怨气积累下来,会发展成什么?连秀儿这件事里面,是无法排除古氏从前积累下来的怨气这个因素的。
以前连守信、张氏和连蔓儿可是从来没得罪过古氏的,那个时候,为了自己的闺女和连守仁的前程,古氏就能和连守仁设计卖连蔓儿。而古氏受了周氏那么多的气,又有郑家能给连守仁提供靠山这样的诱惑,要“卖”连秀儿,对古氏来说,应该也是毫无压力吧。
周氏指着古氏,骂声不绝。古氏低着头默默地承受。
连守仁和连守义还没来。
连秀儿还在抽抽搭搭地哭,连兰儿在劝连秀儿,连老爷子坐在那一直没有开口。
古氏似乎将自己择得很干净,但是她的话里有明显的漏洞。周氏听不出来,连秀儿就顾着哭了,那么连兰儿和连老爷子两个竟然也没听出来?
还是听出来了,或者早就想到了,却不好说、不愿说?
确实,古氏和周氏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户人家的女人都是如此,但是她们也有她们的消息来源。
这里先不说那些丫头婆子,只说最亲密的关系。周氏的消息来源是连老爷子,而古氏的消息来源是连守仁。
连老爷子也被困在这县丞的小院子里,并没有独立的消息来源。那么连守仁哪,他可是天天出去办差见人的。
还有一个连守义,也是整天跟在连守仁身边的。
说他们每天待在院子里的被人蒙骗了,那么那些在外面的、没有被人蒙住眼、捆住脚的人哪,这么大的事,他们也能被骗了?!
“去看看,老大和老二怎么还没来。”连老爷子终于又发话了。
这屋里能出去找人的都派出去了。
“我和小七去看看吧。”五郎说了一声,就拉着小七出去了。
“媒婆子,去把那个媒婆子给我找来!”周氏骂的唾沫星子四溅,终于想到了另一个罪魁祸首。“刚才我还看见她了,她今早上还有脸给我道喜,跟我要喜钱,来着喝喜酒,把她找来,我当面问问她。”
“你去。”周氏见没人动换,就指着何氏吩咐道。
何氏答应了一声,出去找人。
连守仁和连守义依旧迟迟未来,媒婆胡妈妈扭着肥胖的屁股,跟在何氏身后,笑嘻嘻地来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是你想岔了
官媒胡妈妈,连蔓儿第一天到太仓,就从何氏的嘴里听说了她的大名。今天,这位促成了连秀儿的“好姻缘”的胡妈妈,一大早地就来了。
这胡妈妈一来,就给周氏和连老爷子道喜,帮着古氏张罗预备接新姑爷,然后又到各方各屋,每个人她都招呼了一遍,其中也包括张氏。
胡妈妈也看见了连蔓儿、五郎和小七,还笑着问她们是不是要留在太仓,她保管给寻好亲事。
和大多数的媒婆一样,胡妈妈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刚才上房一乱,胡妈妈就不见了人影,这个时候跟着何氏来了,也不见任何的慌乱,还是那么笑容满面,喜气盈盈的。
“哎哟,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太太在这跪着。”一进门,看见跪在地上的古氏,胡妈妈就露出了有些夸张的惊讶表情,“这冬冷寒天的,地下冷。有啥话,大太太起来好好说还不是一样的。”
周氏看见胡妈妈,就如同看见了仇人,又看她这样没事人一般,做张做智的,那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
“老胡婆子,”周氏一开口就没客气,“你给我滚过来。你个缺了大德的,说亲的时候,你咋跟我说的。你给我秀儿说的明明是郑家小公子,咋成亲就换了他老子?”
“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胡妈妈这个时候也不缺礼数,向炕上福了一福,才站起来说话。“老太太,这个话是怎么说的。你老气不顺,拿我撒撒气,骂我啥都成。这姑太太的亲事,哪个是新姑爷,这样的大事,你老可不兴这么随口乱说啊。”
“姑太太上了花轿,拜了花堂,她还入了洞房,这新姑爷是谁,这还能弄错了?……关起门来,你老这么说。这话可大可小啊。”
“姑太太明明许配的是郑明生郑家三老爷,怎么这才一回门,你老就惦记上郑三老爷家的小公子了?这……”胡妈妈拍了拍巴掌,又摊开两只手掌,眼睛左顾右盼了一番,做足了架势,这才又接着说话,“这话好说不好听的,传出去,可让人怎么想?这明白的人,知道你老是爱惜继外孙,没啥别的念头,这还有那不明白的混人,要是编排起来,再说什么不安于室、爱上了少年郎,这你老让姑太太以后咋活人啊……”
这胡妈妈的嘴好刁,一句句地都像巴掌一样直打周氏的脸。连蔓儿在旁心中暗想,胡妈妈这样理直气壮,还敢这么和周氏呛声,显然是有依仗啊。
“胡妈妈,”连兰儿坐在周氏身边,见周氏被排揎得厉害了,终于开口道,“这事是非黑白,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胡妈妈你做了什么,也该心知肚明。不要将人都看扁了。我娘找你来,就是要问个清楚。你这夹枪带棒的,就把人往死里说,吃开口饭,吃的你这样,可也少见。”
“大姑太太骂的对。”胡妈妈觑着眼睛打量了连兰儿一眼,就伸手啪地打了自己的一个嘴巴,赔笑着道,“我这也是听了老太太的话,为了这郑家和连家的脸面,为了老太太,为了姑太太,我这心里着急。”
这胡妈妈不愧是老道的媒婆,能屈能伸,唱念做打样样精通。而她说的那些话,其实也不无道理。
连秀儿已经和郑三老爷拜堂成亲了,现在回门,又说原先定的是郑三老爷的儿子。不论是非曲直如何,这个年代,对待男子总是更加宽容,对待女子却更加的严酷。周氏的话传出去,连家和连秀儿就成了笑柄。
这还是其一,真被人编排说连秀儿不安于室,嫌郑三老爷年老,后悔了,又看上了年青英俊的继子,连秀儿以后也不用活了。
郑家那边如果面子上过不去,干脆就不要连秀儿了也有可能。所谓鸡飞蛋打,也就是如此了。
而这种情形下被休的连秀儿,以后再想找个像样的婆家,几乎是不可能的。
周氏现在怒火冲了脑门,只想找到罪魁祸首,只想发泄,而等她稍微冷静下来,她也会想明白这个道理。
即便现在,听了胡妈妈这一番话,周氏的气焰已经略低了些。
“……这就无法无天了,黑了心肝,烂了下水的。”周氏哭骂道,“那些话不是你说的,把郑小公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你……”
“老太太啊,”胡妈妈一偏腿坐在了炕沿上,“我来说的就是郑明生郑三老爷。这说亲吗,我不得把他家里的情况都跟你老唠唠?我是夸了郑小公子,那郑大公子、郑二公子,我不也一样夸了吗?是你老,一个劲问我郑小公子啥啥的,你老问,我还能不说?”
“是你老想岔了,那天是郑小公子陪着他爹郑三老爷来的,不是郑三老爷陪着儿子郑小公子来的。”
周氏用手按住额头,回想起当时胡妈妈来说亲时的情形。
胡妈妈当时说的狡猾,一会郑明生,一会郑小公子,故意误导她认为郑小公子的名字就叫做郑明生。胡妈妈满口是郑家家境如何,郑小公子如何如何,说得天花乱坠。又故意让郑小公子和郑三老爷一起来这里,让她和连秀儿看。
现在回想起来,胡妈妈那时候的话就是两头堵的话。
她年纪虽然有些大了,但还不至于糊涂。
是这胡妈妈故意的,是故意设下这圈套骗了她。
“你这个该死的、杀千刀的老虔婆。”周氏号了一嗓子,合身铺上前去,两只手就往胡妈妈脸上抓。
那胡妈妈没想到周氏会这样,想来还没人告诉她,周氏会如此,顿时猝不及防,只一下,就被抓了个满脸花。
“哎呀妈呀,这是干啥,这是干啥?”胡妈妈并不敢还手,只两只手护住脸面,站起身就要跑。
周氏恨极了她,怎么会让她就跑了,一手就抓住了她的发髻,另一只手向她脸上扇去。
“秀儿,你还干看着啥,今个儿就打死这个老虔婆。”周氏招呼连秀儿,又招呼连兰儿,何氏,“兰儿,老二媳妇,今天非打死了这杀千刀的。别让她跑了。”
连秀儿最听话,也伸出手朝着胡妈妈的脸上、身上又是抓、又是挠、又是掐的。
胡妈妈连声的惨叫。
“要杀人了,要杀人了,救命啊,就命啊。”
就周氏和连秀儿两个,连兰儿和何氏都只是往前凑了凑,并没真往胡妈妈的身上招呼。那胡妈妈仗着身子肥壮,在挨了不少指甲和巴掌后,终于披头散发、满脸血痕地挣脱出来。
胡妈妈一刻也不敢在屋里留了,一溜烟地就往外跑。
“这了不得了,我跑断腿、说破嘴,给你们成就了好亲事,一口酒没有,一口茶没有,这还打了我一顿,今天这个事,我可得出去说道说道……我的脸……这没法见人了……”
胡妈妈一溜烟地走了。
古氏见周氏打了胡妈妈,就觉得不妙,悄悄地站起来,想趁乱出去。
“你站住。”周氏发现古氏要走,厉声喝住了她,“你干啥去,我还没问完你哪?谁让你起来了?”
“……这,我这不是怕胡妈妈出去乱说,对秀儿不好。我得把她追回来。”古氏忙赔笑道。
正说着话,天井里传来靴子声,连蔓儿往门外看了看,就看见连守仁和连守义兄弟走了来,他们身后跟着的有二郎、三郎,还有五郎和小七。
这两兄弟,终于舍得回来了。
古氏见他们来了,显然松了一口气。
连守仁和连守义在门口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连守仁又和古氏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才和连守义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连蔓儿皱了皱眉,这两兄弟从她面前走过,一身的酒气,显然是刚从酒席上来。
连守仁和连守义进了屋,走到炕前,不等连老爷子和周氏发话,就都跪在了地上。
“爹啊、娘啊,儿子不孝,我不孝啊……”连守仁一跪下,立刻哭道。
连守义跟在连守仁身后,也跟着抹眼泪。
“你们这两个丧了良心的。”周氏也哭了,抄起炕上的笤帚疙瘩就劈头盖脸地打连守仁和连守义。
这俩兄弟也不知道是算计好了还是怎么的,都跪的离炕老远,周氏爬在炕上,那笤帚疙瘩稍稍能碰到这兄弟两个。
周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坐在炕上的时候,她就不会下地。这不是说她懒,而是她就这个脾气。
不过显然今天,两兄弟低估了周氏的怒火。周氏见打不疼这两个,干脆鞋子都不穿,直接下了地。抡起笤帚疙瘩,朝着连守仁和连守义劈头盖脸地就打。
两兄弟都抬起胳膊尽力护住头脸,一边连声告饶。
连蔓儿见此情景,连忙拉着张氏,脚上五郎和小七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周氏打了连守仁和连守义几下,那笤帚疙瘩就奔着古氏去了。古氏毕竟是主人,她慢了一步,立刻就被打的尖叫起来。
连老爷子坐在炕上一声都不吭,何氏只在旁边吆喝,并不上前,最后还是连兰儿、二郎和三郎将周氏给抱住了。
被扶上炕的周氏似乎脱了力,一摊泥似的趴在那,又痛哭起来。
这哭声中透露出她深深的绝望和无奈。
周氏,应该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吧,连蔓儿想。
第四百三十八章 孝子
可是明白又怎么样哪,木已成舟。周氏虽然霸道,但是在某些方面,她也是受这个年代礼教熏陶至深,信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准则的女人。
所以,周氏还会哭的那样绝望、伤心。
“老大啊,你真会往我和你娘心上捅刀子啊。我咋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连老爷子放声音和往日不同,显而易见,他的心里正在守着极大的折磨。
与周氏的性情不同,连老爷子更为稳重、内敛。遇到这样的事,周氏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骂别人来发泄,但是连老爷子考虑得更多,不会像周氏那样不管不顾,有什么后果都等着别人给她收拾。连老爷子做惯了当家人,他不能这样,而且他比周氏明白得更早,明白得更彻底,心中的痛苦和压力更大。
“老大,秀儿是你嫡亲的妹子。我和你娘老来老来,生了这个闺女。秀儿比你的闺女花儿还小啊。老大,你、你咋就狠得下这个心,下得了这个手。你那心里、眼睛里,还剩下啥?”连老爷子说着话,将头扭向一边,似乎不忍去看连守仁。
“爹啊,这个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啊。”连守仁跪爬了两步,解释道,“爹,你也知道,自打到了太仓县,我就没闲着,不是这个差事、就是那个差事,还都是苦差事。这亲事是爹、娘你们老两口子定的。我又忙、心不闲,让人打了马虎眼。”
“……爹、娘,我和你们一样,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天送秀儿出门子,到拜堂的时候,看见郑三老爷他染了头发和胡子跟咱秀儿拜堂,我才明白过来啊。咱这是让人给糊弄了。”
说到这,连守仁呜呜地哭了起来。
“当时我那个气,就想上去一脚把郑三老爷给踹趴下,我把秀儿带回来。”哭了两声,连守仁又义愤填膺地道,“我都赶上去了,结果那周围都是郑家的人,硬把我给拦下了。”
说到这,连守仁鱼哭丧起了脸。
“有人就问我,这么做啥结果,我想过没有。”连守仁接着絮絮叨叨地说道,“爹啊,我这个县丞在太仓,就是个摆设,没人、没权。郑家是当地的一霸啊,我真当堂闹起来,咱们这一家十几口人,老的少的都算上,谁都别想活着出这太仓了。”
“他们罢我的官,弄死我一个人,我都不怕,可我不能不为咱这整个家着想。……秀儿都出了门子了,就是人家让我把她从郑家领出来,这也是嫁过一回了。……爹、娘,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忍辱负重啊。回来后,我怕你们二老着急上火,这事我一个人肚子里闷着,谁都不敢告诉,我这都要憋出病来了。”
“编,继续编。”连蔓儿强忍着,才没把这句话大声地说出来。
连守仁说他是到拜堂的时候才知道连秀儿嫁的是郑三老爷,这简直是骗鬼。连老爷子和周氏都困在这小小的衙门内,不知道那郑明生就是郑三老爷不是郑小公子,他连守仁一个堂堂的县丞,每天在外办差、见人,他能不知道!
太可恶了,连蔓儿恨不得进去狠踹连守仁几脚,因为此时的情景,让她回忆起当初连守仁和古氏送她“去享福”、做富贵人家的“童养媳”。
连蔓儿沉着脸,扭头看了看,就见张氏、五郎和小七也都怒目看着连守仁。张氏这个时候低下头,瞧见了连蔓儿的眼神,立刻就将连蔓儿搂进了怀里,五郎和小七也都紧紧地抓了连蔓儿的手。
看来,她们都想到一处去了。这也难怪,此情此景,简直犹如以往的翻版。
害人者没有变,只是被害的人变了。
那个时候,连秀儿还出言维护连守仁和古氏,责怪过她,而连老爷子和周氏当时可曾如此痛心疾首?
现在他们这样,仅仅是因为事情第二次发生,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而不得不面对惨淡的事实吗?
不,肯定不是的。连秀儿是连老爷子和周氏的亲生闺女,而她连蔓儿只是隔了一辈的孙女,而且还是连守信和张氏这对不受重视的包子生的。
将来她长大了,跟人成亲,生育了儿女,她一定要牢牢地护住自己的孩子,不让任何人以任何借口欺负他们一点半点。这是一个做母亲的女人最基本的责任。
连蔓儿低着头,暗自下了决心。
长大,成亲,跟谁成亲哪?想到这,连蔓儿的脑海里接连闪现出几个人的身影,这让她不觉呆了一呆。
她现在还小,考虑这个问题还太早了,连蔓儿小小的呼出一口气。
“老大,这个事,你说你不知道?你当我是老糊涂了,你这个王八羔子。”连老爷子听了连守仁的解释,终于气得也骂了起来。
“爹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这天天的苦差事,心不闲,马虎了呀……”连守仁不管连老爷子如何盘问,只是咬紧牙关,说他事先并不知情,到了连秀儿拜堂的时候才知道,又因为担心一家人的性命安危,而且木已成舟,所以忍着没发作。
后来没告诉连老爷子和周氏,也是出于他的一片孝心,怕连老爷子和周氏着急、生气。
“爹,娘,这个事现在都这样了,说啥都晚了。”连守义这个时候开口道,“秀儿都嫁人了,还能接回来?我看那郑三老爷人挺好,待秀儿更是没的说,看秀儿今天这一身的打扮,要是换个人家、换个人,恐怕连这个一成都到不了。”
“可不,都这样了,还是想法子让秀儿趁那老头没死,多捞点银子……”何氏在旁听了半天,也跟着发表她自己的看法。
“你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周氏手指着何氏大骂。
何氏撅了撅嘴,她觉得有点委屈。她这还不是为了秀儿好,嫁了个老头,还是有钱的,可不就得多捞点钱才是最实惠的吗。
对了,连秀儿多捞点银钱,等那郑家老头死了,就可以把连秀儿接回来。当然了,郑家的老太太是不可能改嫁的,可是过继一个儿子养老应该没问题啊。
“秀儿啊,你也别哭了。你啥也别怕,以后就是郑家老头没了,有你哥和俺,还有你几个大侄子,你就啥也不用怕。让你侄子给你养老送终。”何氏大方地说道。
到那个时候,连秀儿捞来的银钱,她也能帮着花花。
何氏想得美,那张大嘴就忍不住咧开了。
周氏听的眉毛倒竖,啪地一巴掌打在何氏的脸上。
“我让你乌鸦嘴,我让你咒秀儿。算计秀儿,也有你的份啊。你这个败家娘们,老天咋不打雷劈死你……”周氏脸色铁青,痛骂何氏。
“不会说话,你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连守义赶忙站起身,将何氏往外推,“你还站这干啥,还不赶紧打盆水,伺候咱娘和咱妹子洗洗脸啥的。”
连守义推了何氏一把,使眼色让她赶紧出去。
何氏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出去了。
“看看你们俩娶的这好媳妇,”周氏又哭骂道,“这是咱家的仇人啊,恨不得立刻就逼死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逼死了秀儿。”
“娘,你老别哭了。等一会,我肯定收拾她。”连守义就道。
“娘啊,事情都这样了。这男人年纪大点,他知道疼人。这人家也挺好,秀儿在那,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啥啥都有人伺候的周周到到。那郑家是啥样人家,听说人家前面两房,那都是大官人家的千金啊。这要不是我大哥做这个县丞,明生兄弟要续弦,还轮不到咱秀儿哪。”连守义接着又劝。
周氏就将笤帚疙瘩摔到了连守义的脸上。
“人家挺看重咱秀儿。咱秀儿在她们家,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守义又继续说道。
连守义也曾念过书,识得字,不过他懒惰,不爱读书,这些年也就荒废了。这些天,跟着连守仁见了些官面上的人物,说话也学的半文半白起来。只是,那些文话,被他用的不伦不类,让人哭笑不得。
“就这么说吧,他们老郑家一大家子,也别管多大岁数,都得看咱秀儿的脸色过日子。这不比嫁个小孩崽子,给人立规矩,见人就得磕头下跪的强啊。咱秀儿的脾气,也过不了那样的日子不是?”
“郑三老爷说了,前面两房,人家都有成箱子成箱子的嫁妆留下来,那些东西,他就做主,都给了秀儿做私房。就是年纪大点,要是年纪小,也没这些好处啊。他年纪大,那见了爹娘,他不照样得下跪行礼。这太仓县里,能让人家弯腰的人啊,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不,不是一只手,是除了你二老,再没别人了。”
“娘,你别不信啊。你不信你问问秀儿,这两天,人家郑三老爷给了她多少好东西?”
“老大。”连老爷子略有些颤巍巍地又开了口,“这郑三……郑明生,他到底多大年龄?”
连守仁就有些支吾。
“把婚书找出来。”连老爷子就道。
第四百三十九章 留客
连老爷子想到了婚书,就让周氏去找。
周氏就开了柜子,窸窸窣窣地找了一会,拿了一张帖子出来。
连老爷子打开帖子,侧着头,将脸和那帖子贴的近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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