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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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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老爷子看见连守信看见了他,就带着连守仁和连继祖走了过来。

“爹,大哥,你们啥时候来的?”连守信就忙问。

“我们来了这半天了。”连守仁的语气中有一丝不满,“六爷来了,你怎么不给家里捎个信。这还是我们听街上的人传开了,我们才知道。赶过来,就晚了。”

连守信将连老爷子三个人让进店里。

“爹,沈六爷来的时候,我也在地里,还是铺子里去人,把我找回来的。这一回来,就没脱开身。”连守信向连老爷子解释。

“爷,沈六爷这次来和上次不一样。这铺子是我们的,可啥我们也说了不算。我们要走哪坐哪,出来进去,这还都得听人家的吩咐。”连蔓儿就给连老爷子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

“这话对,我刚才都看见了,县令要进来,还让那几个当兵的给拦住了。得有沈六爷发话,才能让进。”连继祖说了一句,脸上满满的都是震撼和歆羡的表情。

“我递的帖子,六爷没看见?”连守仁又探过身来,问连守信。

“大哥,我就看见,求见六爷的帖子,摆满了一个大托盘,六爷看都没看,就叫了县太爷,还叫了另外两个人的名。”连守信道。

沈六这次是为了玉米而来,而且看样子他很忙。连王举人都没有见,连守仁一个捐的监生,他的帖子,又哪里会入的了沈六的眼哪。

“就见了县太爷,咱村的王举人也递了帖子,也没见。那么老些人在外面等着,就见了一两个。没见咱们,这也是意料中的事。”连老爷子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

“爹,上次六爷可单独叫了咱们见面,六爷待咱们不一样。现在我又捐了监生,不比他举人差什么。……咱们就是来晚了,要是早点得消息,早点过来,这人咱也就见着了。”

连守仁说着话,就用眼睛瞄着连守信。他的意思,这次没见到沈六,完全是连守信的错。如果连守信早点给他送信,又或者后来连守信在沈六面前提一提他,那沈六肯定是会见他的。

“老四,别人到不了跟前那是不说啥了,你这就再跟前,就一句话的事,你咋就……”连守仁埋怨道,语气中酸溜溜地。“老四,咱们亲兄弟,你吃肉,好歹留一口汤给大哥吃。”

“大哥,人家六爷啥身份,我啥身份啊,我在人家跟前,人问我啥,我就说啥,人不问我,哪有我说话的地儿啊。别说我,就是县太爷在六爷跟前,也是这么回事。你说啥肉啥汤,大哥你是有学问的人,我是大老粗,你教教我,那是啥意思,也让我明白明白。”连守信听连守仁说的难听,就也有些生气了。

“这事不能怪老四。”连老爷子就摆了摆手,让这两兄弟谁都不要再说了。“六爷这身份,就是咱们县的县太爷,那也是巴结不上的。老四一个庄稼人,他也不懂官场那些东西,就算他有心,他也不知道该咋办。”

安抚了连守仁和连守信,连老爷子就又朝着连守信问。

“老四,沈六爷这次来,为了是那金玉米吧?”

连守仁和连继祖的目光都落在连守信身上,显然他们对这个问题也很关注。

“是的,爹。”连守信点头答道。

“那玉米,我就看你种了,种子是六爷给的是吧?这事我也没咋问过你,这次,玉米的事六爷他是咋说的?”连老爷子问道。

“这个,”连守信就看了连蔓儿一眼,见连蔓儿轻轻地点了头,他才继续说下去,“玉米种子是沈家的,现在这玉米,六爷就让我们先种着,等秋下,六爷会派人过来。”

“六爷也没具体说啥,那个意思,这个玉米,是沈家的,咱就好好给照看着,等秋下,看六爷咋安排。”连守信想了想,又接着道,“六爷的意思,这玉米的事,咱自己知道就行,也别多说,也别多问,也别跟被人去说去。”

连守仁和连继祖微张着嘴,听了连守信这样一番说辞,都哑口无言。连守信话中说得死死的,分明是说任何人都没有插手玉米这件事的余地。

连老爷子叹了口气。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就给人家好好照看着。……这也是运气,是……”连老爷子看了连守信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

这不仅是运气,更是机会,靠上沈六这座大靠山。只是,连守信现有的条件,最多就是借着这个靠山,发发财。而若是让连守仁靠上这座大靠山,却可以飞黄腾达,光耀连家的门楣。

要让连守仁靠上沈六这座大靠山,还需要连守信在中间出大力、牵线搭桥。他早就跟连守信透露过这个意思,只是没有把话说明。也不知道连守信是没听明白,还是怎么回事,一直没搭这个茬。

连守信应该是没听明白,连老爷子想,毕竟,连守信没念过书,一直就是个本分、有点过于老实的庄稼汉,这些事情,连守信应该不懂。

看来他是应该跟连守信把这事情和道理,明明白白地说了。

“老四,爹为你高兴。今个晚上,让你娘炒俩菜,你来上房吃饭,爹和你好好唠唠。”

第三百五十一章 底线

“你们忙吧,一会早点回来。”连老爷子说完,就站起了身。

连守仁和连继祖略微迟疑,也跟着站起身来。

“爷,咋不多坐会?”连蔓儿在旁边听见了,就过来笑道。

“不坐了,我也得回去。耽误这半天工夫,本来打算今天给园子浇水的。”连老爷子就道。

一家人就往外送连老爷子。

“爷,晚上也不用让我奶炒啥菜。我们这有人送的菜和点心,我爹和我娘刚才还说,要挑好的给爷和奶送过去。”走到门口,连蔓儿就道。

“是啊,爹,我带菜过去,别让我娘再忙活了。”连守信也道。

“让你娘做,人家送的,留着给孩子们吃。”连老爷子就道。

“爹,你二老的这是头一份,啥时候都没说的。这次东西不少,孩子们也有的吃。”张氏就道。

连老爷子他们刚才在外面,已经看到那些士绅来来回回,给铺子里送了好些个盒子,听连守信和张氏这么说,也就没过于推辞。连老爷子暗暗点了点头,心里很熨帖。这不是他贪嘴,他是喜欢连守信和张氏这个做派。

连守信和张氏,嘴上虽然不太会来事,但是心肠还都是不错的。两口子都是孝顺、敬老,讲究礼数的人。分出去之后,但凡做了好吃的,或是请他过去吃,或是打发孩子们给他送一份过去。正因为这两口子这样,家里的几个孩子也都受到熏陶,像连蔓儿、五郎、小七和连枝儿,不用家里的大人说,遇到这样的事,都会主动的张罗。

心地纯良,心里有他和周氏,那么他今天晚上要说的事,连守信应该能够答应。就是连守信不那么精明,这事有他给指点、指点,也就差不多了。

连老爷子带这连守仁和连继祖,心情不错地走了。

送走了连老爷子,连蔓儿一家人又回到铺子里。张氏就开始收拾人家送来的食盒,将饭菜归拢归拢,和连守信还有几个孩子商量着该怎么分派。

“这几样素的,还是送给住持师父去。这几样点心,说是啥专门请的南方来的点心师傅做的,这就给鲁先生。再把这几样菜,添一壶酒,给鲁先生做晚饭……”

再有就是一会要给连老爷子送过去的几样菜,单独用一个食盒装了。

还有在铺子里干活的几个伙计和媳妇,以及给她们看青的人,也一人给分了一份菜,还有像春柱媳妇等几个住得近,平时和张氏来往亲密的几户人家,张氏也挑出饭菜来,或是一碗、或是两碗,陆续都给送了过去。

“东西不多,是个心意。咱大家伙也尝尝人有钱人家都吃的是啥。”这是张氏的话。

那些得了饭菜的人家,自然都非常欢喜感激,和张氏来往越加亲密了。

连蔓儿自家也留了一些饭菜,还有些点心、果子。已经过了晌午,她们忙着招待沈六这一行人,自家还没吃饭。

“得了,这再过一会就该吃晚饭了,咱也先别做饭了,就吃点儿这点心垫垫吧,晚上再吃饭。”张氏往窗户外面看了看,就说道。

大家都赞成,张氏就挑了两盒子点心,摆在炕桌上,大家围坐着一起吃。

“叶儿,点心啥的,我就不单独给你拿了。家里留的就放在那,你就和你蔓儿姐似的,想吃了,就自己拿着吃。”张氏对连叶儿道。

这一天。赵氏和连叶儿都没回老宅,就在铺子里帮着连蔓儿她们忙里忙外的。

“行,我知道了,四婶。”连叶儿痛快地答应道。

连守仁捐了监生,家里又有了宋家送来的钱,日子宽松了许多,还有了奔头,周氏最近的心情不错,她要忙着连秀儿的事,还要将更多关注放在古氏身上,时不时地还和赵秀娥有些口角,再加上连老爷子不知是怎的和她说了,她对赵氏和连叶儿就没有像过去管得那样严。

赵氏和连叶儿也不惹事,家里该她们干的活,都干得妥妥当当,若又空闲,都是在连蔓儿家的铺子里。

天色将晚的时候,一家人就回了老宅。连守信提了食盒,就去了上房,张氏带着几个孩子回了西厢房,开始生火烧饭。菜有了,足够她们吃的,她们只需要煮一锅饭就行了。

“你爷要跟你爹好好唠唠,总觉得,你爷是有啥事想要跟你爹说。”一边烧火,张氏就一边说道。

“也就那些事,没啥稀奇的。”连蔓儿坐在旁边一个小板凳上,正在哐当哐当地给鸡剁菜,听了张氏的话,就随口答道。

张氏就看了连蔓儿一眼,其实她心里有些奇怪。

“蔓儿,每次你爹要往上房去,你都着急忙慌地跟着,这次你咋不跟去了哪?”张氏就问连蔓儿。

“跟不跟去都一样。”连蔓儿就答,一边将剁好的菜倒进桶里,和了糠皮,然后就利落地提着桶出门,咕咕咕地将自家的鸡都招呼到鸡圈里喂食。

站在鸡圈门口,连蔓儿可以听见上房外屋的说话声。

周氏正领着几个媳妇在做晚饭。

“奶,这菜不能炒,得放蒸笼里蒸,要不这菜就串味了。听说人家酒楼里做这道菜可讲究了,烧火的柴火,只能用松木。”这是赵秀娥在说话,在吃的精致、讲究上面,连家的人里数赵秀娥最精通。

连守信送了几样菜给上房,周氏这是要将菜都热一热再吃。

连蔓儿喂完了鸡,也没继续听下去,就回了西厢房。张氏已经将饭做好了,几样菜都是放在帘屉上蒸的,和饭一起出锅。

连枝儿在屋里放好了桌子,摆上了碗筷,将饭菜端进屋,娘几个就上炕,围坐在炕桌边,吃了起来。

一家人吃的正香,就听见门帘子响,连蔓儿抬起头,见是连守信从外面回来了。

“咋这么快就吃完了?”张氏就有些吃惊,上房吃饭比她们早,但是连老爷子要和连守信说话,她还以为这顿饭,会吃到很晚哪。

“嗯,吃完了,就回来了。”连守信说着话,也脱了鞋上炕。

连蔓儿也觉得就按照平常吃饭的速度,连守信这顿饭吃得太快了,而且看连守信的脸色,似乎并不是很好。

“爹,再吃点不?”连蔓儿就问。

“啊,”连守信迟疑了一下,就挪到饭桌边坐了,“那我就再吃点。”

连枝儿坐在炕沿上,就忙下地,另拿了一副碗筷,给连守信盛了满满的一碗饭递过去。连守信接了饭碗,扒了一大口饭,就去夹菜吃。

“孩子他爹,你在上房,这是没吃饭咋的。”张氏就瞥了连守信一眼,问道。

“……没吃饱,就吃了几口。”连守信先吃下半碗饭,才开口道。

“咋的啦,爹?”五郎就问。

连守信低头扒饭,没有回答。

“是啥事,你就说说呗。这也没有外人,孩子们也都懂事了。”张氏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连守信的碗里,说道。

“也没啥,”连守信低着头,慢慢地道,“就是他爷跟我说,那个意思,想让咱跟人家沈六爷说说,要给他大伯寻个官,实缺啥的。”

“啊?”张氏就吃了一惊,“那不是宋家答应给他大伯的吗?要官,还是实缺,这是多大的人情啊。咱跟人家沈六爷是啥关系,一直都是人家照应咱们。人家要是不来答理咱们,咱们跟人家根本就搭不上话。还要官啥,这让咱咋跟人家开口?”

张氏吃惊,但连蔓儿一点都不吃惊。年前出了高利贷的事,连老爷子似乎是放弃了对连守仁的期望。但是前些天,宋家给连守仁捐了监生,连老爷子对连守仁的期望之火,又死灰复燃了。

毕竟是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事,眼看着又有了希望,谁能不期待哪。

她连蔓儿觉得连守仁不好,但作为父亲的连老爷子,他眼中的连守仁,肯定不是连蔓儿眼中的那个。父母与子女,血脉亲情,即便是曾经寒心,曾经血冷,有几个能坚持到底,只要略有一丝春风,心和血都会再次回暖、滚热。

而连老爷子想让连守仁做官,是为了连家,同时也是心疼连守仁。他是认为,连守仁只有做官,才能生活得好。禁着连守仁在村里过了这半年多,连老爷子心里更坚定了这一点。

有的时候,父母的偏心,也许不仅仅是出于对哪一个子女的偏爱,更是出于一种种族、基因延续的本能。

不过,在连家,连老爷子最疼爱的,始终是连守仁。

“爹,那你是咋说的?”连蔓儿就问。

“还能咋说,你爷让我干别的,我都没啥说,就这事,我不能答应。”连守信就道,“我没这个本事。再说了,这也不是个事。”

连守信放下饭碗,脸色少有的严肃。

“咱做人,要讲究本分。沈六爷跟咱家,一直都是人家在帮着咱们,没人家买咱的葡萄酒,没人家给咱这玉米种子,咱家能有今天这日子。咱得知道感恩。说到回报,咱能给人家啥?咱啥也不能给人家,还要再求人家办这么大的事。说啥人家看待咱不一样,那咱就这么回报人家?”

“这绝不可能的事,我要能那么干,我成啥人了。”连守信说完,又端起碗,低头扒饭。

连蔓儿抿嘴笑了笑。果然不出她所料,说连守信的本性如此也好,说连老爷子和周氏将他教导得很好也好。连守信就是一个本分、感恩的庄稼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钻营”这两个字。

第三百五十二章 消暑

正因为连守信是这样的人,他才能够这些年都任劳任怨,出了那么多的事,分家出来,对待爹娘和兄弟们还是一片热心,只记得大家的好,而刻意去忽略那些不好。

也正因为连守信是这样的人,他才不会答应连老爷子为连守仁钻营的要求。即便连老爷子拿出孝道、亲情、家族荣耀这些筹码出来,连守信也会坚守他心中的那一道底线。

“爹,那你没答应,饭都没吃饱就回来了,我爷挺生气的吧?”连蔓儿就问。

“我把道理跟你爷说了,你爷是个讲理的人,他就是……,”说到这,连守信的语气顿了顿,连老爷子就是怎么样,这他没有说出来,“等缓缓,你爷能想明白这事。”

“你爷这个人,他不是愿意麻烦人、求人的人。这都是为了你大伯。”连守信叹了口气,“以前我听你爷讲究过,他小时或过得那么难,也没说去求这个央告那个的,最后还是跟着人进城,去做了学徒,干那最辛苦的活。你大伯太不争气了,总让你爷看着他咋的咋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拿,说啥念了这老些年的书,是啥怀才不遇还是咋的,那话我也不会说。”

“为了他,这些年一家的日子是咋过的,这还不算。你爷从不朝人借钱,为了他,高利贷也借了。现在还想要求人家沈六爷。这都是你大伯给闹的,你爷他不是这样的人!”

连守信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起来。他恨连守仁不争气,拖累了连老爷子,让连老爷子丧失了他一贯做人、做事的准则。

“他爷跟我说,说咱五郎和小七年纪还小,现在念着书,要出头,也还得几年。沈六爷就是想帮,也帮不上,不如帮他大伯,他大伯已经是监生了,就是往上推一把的事。”连守信说着话,就看向五郎和小七,“你们俩可别有啥心思,想指着人家沈六爷啥的。咱自己个好好念书,自己考上就考上,考不上,回家来咱开铺子、种地,这日子咱照样过得下去。”

“有多大的碗,咱就吃多大的饭。就像你大伯,不能做官,那就踏实点找个馆教书,他也能比一般庄稼人过的强。咱都得记着这个教训,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窝。”

“知道了,爹。”五郎和小七就都放下碗,齐声应道。

连守信少有这样长篇大论的,见五郎和小七这样,他就干咳了两声。

“知道就好,快吃饭吧。”连守信就道。

五郎和小七这才又端起饭碗。

连守信说了半天,却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连老爷子是不是生气了。

“爹,我爷跟你说这些,我奶就没听见?咋没听见我奶骂人哪?还有我大伯他们,这心里怕是对咱又有疙瘩了。”连蔓儿笑嘻嘻地说道。

“你奶啥也没说。你大伯他们……,爱咋想就咋想吧,那我也没法子。”连守信闷闷地道。

连家男主外女主内,像关系外面的一些大事,就比如说上次借高利贷,周氏从头至尾,也没说过什么。这次的事,显然,也不在周氏的管辖范围内。至于连守仁他们,连守信做到自己的本分,他们怎么想,别说连守信,就是神仙也管不了。

“爹,你做得对,以后遇到事,也应该这样。”连蔓儿就道。不能因为怕连老爷子和周氏生气,或者怕连守仁他们不高兴,就没原则地什么都答应。

……

上房东屋,一家子已经吃完了饭,赵氏、何氏几个正在收拾桌子和碗筷。连老爷子坐在炕头上,装了一袋烟,正在吧嗒吧嗒地抽着。

“爹,老四……”连守仁没有走,他就坐在连老爷子身边,朝周氏看了一眼,就开口想要说话。

“这事就别说了,到此为止。”连老爷子打断了连守仁的话,“这事,就是存着个万一的念头。沈家六爷,那是尊大佛,是大贵人。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位,在人家眼里,啥也不算。人家一高兴,点了头,就够咱们在别处忙活半辈子的了。爹这辈子,就不爱求人。为了你,爹把这脸也舍出去了。”

“老四说的话也没错。这事,咱就求不着人家。老四也确实开不了这个口。”连老爷子说完,叹了一口气。

“爹,老四就懂得种个庄稼,一点灵透劲都没有。这官场上的事,不管你多大的能耐,也得有人提携着。咱都跟老四把话说透了,也就是让他在沈六爷跟前递个话,他就不答应。饭都没咋吃,他就走了。爹,他那是给你甩脸子哪。”连守仁有些激愤地道。

连老爷子的眼神暗了暗。

“老四不是那样的人,他就是倔。”连老爷子道。连守信拒绝了他的要求,连老爷子是不高兴。但要说连守信跟他甩脸子,那他也不信。“那孩子,老实是老实,平时也能听进人劝。就是也有个倔脾气,认准了的事,还真是谁都说不听。”

连守仁见老爷子这样说,就忙冲着周氏眨了眨眼睛。

“老头子,这事,再找老四来说说咋样。我也求求他,不就是他说句话的事吗。他只要好好去说了,成不成的,那都另说着。也不是说,咱老大的这个官,就指着他了。就让他说句话。咱养活他这么大,就一句话……”

“我说了,这事就到此为止。”连老爷子朝着周氏摆了摆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唉!”

连老爷子打了个唉声,就穿鞋下地,出了外屋,到后院园子里去散心去了。

“你爹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法子了。”周氏就对连守仁道,“照我说,这事也不能成。老四他就种地,开个铺子,他的话要那么值钱,他也不是现在这个样了。”

连老爷子和周氏都放弃了,那么这条路算是彻底走不通了。

连守仁和古氏对视了一眼,都垂头丧气起来。

第二天,连蔓儿在院子里见到了连老爷子,依旧笑着打招呼。连老爷子也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这件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连蔓儿也没有觉得奇怪。

连老爷子大体上还是个爱面子、懂道理、讲究体面的老人,只要她们站住理,连老爷子是不大可能强逼着他们做什么事的。反而是周氏,这次没有闹腾,有点出乎连蔓儿的意料。

……

冬有三九,夏有三伏。正是三伏天,一年之中最炎热的季节。

吃过了晌午饭,连守信就和五郎、小七三个,将大木床抬到铺子后院外面,这里通风、背阴,还有一排杨树,背靠着铺子的后院墙,前面就是她家的菜园子,正是乘凉的绝佳所在。连蔓儿就跟在后头,一只手上拿着只大蒲扇,一直胳膊下夹着个凉席卷,等连守信将床放安稳了,她就把凉席铺上去,然后爬到床上坐了。

这张床是连守信将盖铺子剩余的零碎木料搜集起来,连守礼每天从山上回来,就借了木工的工具,几天的工夫,打了这么一张矮脚的大木床出来,又弄了点漆料上了漆。

每天忙活完了,张氏就会带着连蔓儿几个就将木床搬到阴凉处,娘几个坐在上面乘凉。

“还是这凉快啊。”连蔓儿坐在床上,扇了扇蒲扇,惬意地道。

小七也爬到床上坐了,不过他只能坐一会,就又要跟着五郎去私塾上学了。

连守信也只歇了一会,就被人找走了。

张氏和连枝儿将铺子收拾妥当,就抱着针线笸箩出来了。

“蔓儿,给,你把枕头给忘了。”连枝儿就将一只凉枕递给连蔓儿。

连蔓儿笑嘻嘻地接了,放在凉席上。

张氏和连枝儿也都在大木床上坐下来,娘三个一边闲聊,一边做针线。其实,是连蔓儿看着张氏和连枝儿做针线。

连枝儿正在绣一个肚兜,是小七的。张氏则是从笸箩里取出针线和一条剪好的布条,给手里的一只蒲扇沿边。

这只蒲扇,连同连蔓儿手里拿的,都是连蔓儿从锦阳镇的集市上新买的。这个季节,扇子最热销。锦阳镇集市的扇子摊上,也摆满了各种扇子。有文人墨客最爱的纸折扇,闺阁中的姑娘们最爱的绢扇、纨扇,还有乡野风味十足的各种草编的、竹编的扇子,而最受庄稼人欢迎的是蒲扇。

蒲扇也叫葵扇,是用蒲葵草编制而成的。不管是用料、还是加工都很简单,价格也便宜。蒲扇个大,结实耐用,稍微夸张点说,托住一个出生几个月宝宝,是不成问题的。三十里营子的庄户人家,几乎家家都有两三把蒲扇,即便用的年头多了,扇叶子开裂,也舍不得扔掉,拿针线用布条缝上,还可以接着用。

连蔓儿一家是去年秋末分家出来的,她们分家的家当里可没有蒲扇,只能去买。

庄户人家买回来的蒲扇,都会用布条将蒲扇的四周边都缝起来,叫做沿边,能够防止蒲扇边破损、开裂,让蒲扇更经久耐用。

第三百五十三章 洋辣子

连蔓儿手里摇着的这一把,是张氏已经用粗布沿了边的。

连蔓儿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忍不住笑。张氏就问她笑什么,连蔓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总不能说,在她前世的印象中,都是乡村的老大爷、老大娘们才会用这种蒲扇。将自己的样子,与那些老大爷、老大娘们重合一下,她就忍不住想笑。

在树下乘凉,是很惬意的一件事,尤其是五郎和小七将附近树上的知了都粘走了之后,没有了知了的聒噪,更是如此了。

但是美中不足,有树的地方,还有洋辣子。

就比如说现在,连蔓儿抬起头,就在她头顶上方,离着她的头不过一尺的距离,就有一只灰黄颜色的洋辣子,吊在一根细丝上,荡荡悠悠的,而且有进一步往下落的趋势。

连蔓儿很讨厌洋辣子。这些小家伙五颜六色,什么青绿色的,黄色的、灰色的、甚至还有黑色的,样子丑怪,而且无一例外,身上都布满了毛刺。一到夏天,它们简直无所不在,在树下面经过,都要担心会有洋辣子掉在头上,更可怕是掉进脖颈子里。

像这种从树上吊下来的,有的地方俗称作吊死鬼。洋辣子也叫做刺虫,细讲究起来,品种很多。庄户人家不大区分在红方格,毛毛虫、洋辣子,到了夏天,就将这些东西统称作洋辣子。

普通的毛毛虫落在身上,最多是吓一跳,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是有的品种的洋辣子,它的毛刺是有毒的,落在人身上,就会用毛刺在人皮肤上留下一道子,刺痛发痒。有一种扁扁浑身翠绿的洋辣子最毒,人如果碰到它,皮肤上立刻就会瘊起来一块,奇痒难忍。

这就是庄户人家俗称的被洋辣子给辣了。(这里的辣,读lá)

知了可以粘干净,但是洋辣子却除不尽。这里的几棵杨树算是好的,看那叶子都很完整,就知道洋辣子不多。但是不多,不代表一个没有。

连蔓儿就挥了一下蒲扇,这头顶的洋辣子扑到地上,又咕咕咕地叫了两声,就有一只高脚大公鸡从不远处跑过来。

连蔓儿家在铺子的后院搭了鸡圈和鸭架,将家里的鸡鸭都搬过来了。白天,将鸭子放进河里,将鸡也松开,让它们庄园的菜地、杂树林随便走,到了晚上再将它们轰回院子里。

连守信现在每天都住在这边,照料起来也方便。

连蔓儿经常喂鸡,家里的鸡听惯了她这咕咕咕的叫声,只要她这么一叫,附近的鸡听到了都会跑过来。

这只大公鸡跑过来,没看到美味的野菜拌糠皮,也没有成串的蚂蚱,只有连蔓儿用蒲扇指着地下一只洋辣子。

这大公鸡也生冷不急,颠颠地跑过来,一伸脖子,就把洋辣子给吞了。这洋辣子,和蚂蚱一样,对它来说是美味。

吃了洋辣子的大公鸡没有走,而是绕着大木床,又绕着几棵杨树悠闲地转悠起来,洋辣子味道不错,它还想找几只打打牙祭。

连蔓儿也没撵她,只和张氏、连枝儿说话。

说了一会话,她就有些犯困。

“困了,就睡一会。娘给你看着洋辣子。”张氏就道。

“嗯,那我睡一会。”连蔓儿说着,就躺在凉席上,枕着凉枕,一开始她还时不时地和张氏搭两句腔,一只手也慢慢地摇着蒲扇,过了一会,她就不说话了,手也垂在了身侧,只是手里还松松地握着蒲扇柄。

张氏做着针线,扭头看连蔓儿是睡着了,就笑了笑,轻轻地将她手里的蒲扇抽走。她和连枝儿就都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做一会针线,就看连蔓儿一眼,又拿了蒲扇替连蔓儿扇几下。

凉风习习,即便不用蒲扇扇风,连蔓儿也睡得很舒服。

不知睡了多久,连蔓儿听见细细的说话声,这才睁开眼睛。

连守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搬了个凳子,坐在大床的对面,正在和张氏说话。

“……偷青秆喂家里的牲口,……抓住了……想让我出个面,说是折了玉米秆子,给送县衙去严办他,……我没应承。……这是他不对,按着村里的规矩,打一顿,赔钱,教训他以后别再这么干了,就了事了。要真送县衙去,县太爷正盯着这,怕不好给沈六爷交代,到时候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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