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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爱有天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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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潇看到吕子封的时候不由挑了挑眉,他已经自动将吕子封划为沈耀的一丘之貉了,不知道这只招人烦的貉来做什么。“哥哥,你带他来干嘛?”
  莫子涵看着弟弟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真是有种恨不得掐死他的感觉。这家伙守着沈耀的女人,还可能是一个沈耀不要了被沈家追捕的女人在这里不着家,把自己折腾成一副僵尸样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要不是自己养大的亲弟弟,真想呼一巴掌让清醒清醒。
  “我让子封来给夏尧看看,我怕夏尧没醒,你先累死在这儿了。”莫子涵没好气的说。
  吕子封懒得理莫子潇,径直进了病房。他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夏尧,不由愣了一下,如果不是莫子涵之前打过招呼,他都不敢认这是夏尧了。病床上的人瘦的脱了型,没有一丝昔日的灵动。吕子封最近为了躲莫子涵一直呆在国外,刚回国便被抓来了医院。他只知道沈耀被沈伯伯关了起来,具体原因没人说,一言半语还是听莫子涵这家伙猜测的。他早就想到了夏尧和沈耀选择的路不好走,但是从来没想到过会闹出人命,两人之间从今往后又多了一座大山啊。
  吕子封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迅速地帮夏尧检查了一下,发现身体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不醒只怕还是自己潜意识不愿意醒而已。他还记得夏尧刚被沈耀弄到身边发烧过一次,那时便发现这个女孩子心胸并不是那么大,容易钻牛角尖,这次这么大的打击,怕是更是深深地把自己藏了起来,心里怕是积攒了巨大的悲伤和痛苦。
  他帮夏尧盖好被子,朝身后的两人摇了摇头:“我也没办法,她自己不愿意醒,你们可以试着说一些她惦记的事情,也许可以刺激到她,然后有可能便醒了。”
  莫子潇听着吕子封一大堆“也许”“可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嘟囔了一句“庸医”。莫子涵瞪了弟弟一眼,吕子封倒是没什么反应。
  两人还都有事,莫子涵匆匆交代几句便和吕子封走了。莫子潇坐在夏尧床前开始想吕子封刚刚的话,怎么样才能刺激到夏尧呢?她现在没有亲人,也就没有牵挂。那么沈耀呢?她愿意见吗?
  莫子潇边削着一个苹果边开始试探着说话:“夏尧,刚刚吕子封来了,你这样一直不醒我很担心,我让吕子封找沈耀来好不好?你一定想要见他吧?”
  夏尧感觉自己一直在赶路,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忽然,她进了自己和沈耀同居的那栋房子,沈耀正坐在书房里处理文件,看到夏尧进来,抬头温柔地笑了笑:“夏尧,我想吃红豆沙。”夏尧想起来了,自己是要赶着回来给沈耀做红豆沙,她欢快地答应了一声,转身准备下楼,可是一转身她就看见妈妈正躺在自己脚边,浑身痉挛,嘴唇哆嗦着说着什么。她着急的抓着妈妈的手,喊着“妈妈”,然后妈妈忽然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尧尧,你为什么要去当小三?你为什么要害死妈妈?”这时沈耀从背后走了过来,他把跪在地上的夏尧拉了起来:“夏尧,我们走,我带你走。”夏尧“啊”地尖叫了一声,不要,她不能跟沈耀走,他们不能在一起,在一起会害死妈妈的。她往后退着,摇着手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沈耀:“不要,你不要过来。”身后忽然变成了悬崖,夏尧一脚踩空了,向下坠去,沈耀看着往下坠的夏尧,面无表情。
  夏尧忽然睁开了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恐怖的梦境中,脑海中盘旋着沈耀面无表情的脸和母亲扭曲痛苦的脸,她大口地喘着气,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四周雪白,不吃不喝躺了几日,夏尧感觉自己转动一下脖子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想知道自己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她记得刚刚自己在墓地,对,在墓地,啊,妈妈啊,你就离开我了。
  莫子潇出去打了个电话,进来便看见了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的夏尧。他先是被夏尧醒来了这个巨大的喜悦冲击得愣住了,然后才注意到了夏尧脸上的眼泪。“夏尧。”他轻轻叫了一声,“你终于醒了。”
  夏尧看着站在床边的莫子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里面包含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莫子潇将夏尧扶起来,轻轻抱在自己怀里,拍着夏尧的背,像是在哄一个没有吃到糖的孩子:“乖,哭出来就好了。我在,我一直在。”
  夏尧哭了很久,一直哭到缺水打嗝儿了才慢慢停下了哭声,屋子里一时只剩下夏尧断断续续的抽泣和打嗝的声音。莫子潇帮夏尧倒了杯水,把床摇高了,让她慢慢喝。
  喝了点水,夏尧慢慢平静了下来。她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莫子潇把水杯接过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帮夏尧掖了掖被子,笑了一下:“你跟我客气什么。你醒了就好,这几天好好养着,什么都不用想。”
  夏尧点了点头。她扭头看了看窗外,已经是盛夏了,窗外不知道是什么树,长得郁郁葱葱,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进了病房,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斑驳的光点。短短的几天,夏尧经历了生离和死别,她被迫的成长了,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自己一味的低沉有什么用呢?学想必沈家不会让自己去上了,本来还有一年就可以毕业了呢。北京自己肯定也呆不下去了,沈家一定会赶尽杀绝的吧?而且这个地方自己也呆不下去了。今后漫长的人生路,自己该怎么走呢?夏尧感到好迷茫。
  莫子潇看着夏尧沉默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夏尧,本来你刚刚醒来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但是,现在情况挺急的,我哥刚打电话说沈连平已经知道是我把你救走了,虽然我哥说自己不清楚,但是沈家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与其被他们挟持,不如我送你走吧。你想去哪个国家?我立刻为你办护照和签证。”
  夏尧扭过头来看着莫子潇:“我不想出国,你让我稍微想一下好吗?我想去一个国内的地方,离北京远一些就好。也许我可以先到处走走,正好我也没有去过外地,可以趁机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呢。”
  莫子潇知道这样让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国外确实也不妥,沉思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那沈耀呢?万一他找你怎么办?”
  夏尧忽然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怎么会呢?你看,这么多天了,他都没有出现,他怎么会找我呢?本来我们一开始便是错的,现在正好纠正这个可笑可悲的错误啊。”
  莫子潇看着夏尧那个笑容,很明媚,眼里确是一片荒芜。唉,他心里叹了口气。“那好吧,你想去什么地方,我帮你准备东西。”
  夏尧忽然想起了那天和莫子潇一起看的摄影展,“去梅里雨崩吧。”

  死结

  夏尧在医院休养了几天,身体好些了便出院了。莫子潇担心沈家的人还会去夏家找人,便带夏尧回了自己家,夏尧想了想没有拒绝。她怕沈家人,更怕沈耀,她实在不知道沈耀现在如果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自己该如何应对。
  夏尧不知道莫子潇兄弟俩顶着多大的压力把自己收留在家里,她走投无路了,只能暂时将这恩情记下,来日再还吧。休养了一个星期,夏尧身体好了很多,除了没原来那么圆润外,整个人精神状态倒是很好。
  这天,她对莫子潇说自己要出去一趟。那天被沈连平从沈耀的公寓里带出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带,她需要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虽然有可能会碰到沈耀,但是夏尧还是想去。她对疑惑的莫子潇说:“子潇,你让我去吧,我必须把东西拿回来。”
  莫子潇认为东西再重买就好,可是夏尧却固执地一定要去。其实在夏尧的潜意识里,她希望可以在那里看到沈耀,哪怕算是最后的告别也好呢?莫子潇拗不过夏尧,但是一定要自己陪着夏尧去。
  车子到了沈耀楼下时,夏尧忽然很紧张,她害怕碰到沈耀,可是又有点希望看到沈耀。她清楚地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和沈耀在一起了,可是心底那点小小的期盼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开了房门,屋子里却没有人。屋子还保持着自己走的那天的样子,沙发边的地上掉着一本书,是那天匆忙间掉在地上的。沙发上还搭着自己的毯子,屋子里是一种长时间没有人住的冷清的味道。夏尧心里升起了深深的伤悲,她默默地收拾了自己放在这里的东西,书房书桌上还摊着自己未看完的注会的书。她没有拿,只是收拾了衣服和相机。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做着最后的告别,忽然看到了床头放的一张合照,她和沈耀的合照,是夏尧用手机自拍的,沈耀洗出来便一直放在床头。照片里夏尧靠在沈耀的怀里,两个人笑的没心没肺。夏尧把照片抱在怀里,心痛的不行,她只得蹲在了地上。
  夏尧背着相机包,手里拎了一个小包,里面有几件衣服和那张合照,关门的时候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着回忆的地方:就这样吧,永别了。
  沈耀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手上扎着针,抬头发现旁边架子上挂了一瓶液体。他自嘲地笑了笑,沈耀啊,沈耀,没想到你竟然需要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来获得自由啊。
  吕子封坐在屋子里的沙发上,在翻一本书。看到沈耀醒来,立刻走了过去,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耀:“可以啊,闹绝食了都?”
  沈耀看到吕子封,立刻意识到自己可以和外界联系了。他心里一直数着日子,自己应该是被关了二十天左右了,这二十天他无法和外界联系,得不到任何关于夏尧的消息。这一刻看到吕子封,他立刻挣扎着要坐起来。
  吕子封一把摁住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伙:“你能不能安分点?你知道你昏迷了几天吗?三天!整整三天!你是不要命了吗?饭不吃?水也是可以不喝的吗?你这殉情的样子摆给谁看?我告诉你,你那个小情人人家早就远走高飞了!你这个难看的样子做给谁看!”
  沈耀听到吕子封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多日的焦虑和绝食严重的损害了这个男人的身体,他现在感觉头还很晕,其实吕子封都没用什么劲儿,便把自己摁到了。可是“远走高飞”怎么一回事呢?
  他挣扎着揪住了吕子封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谁远走高飞了?”
  吕子封看着沈耀,他眼睛里满是血丝,脖子里面的筋爆了起来,手也因为用力过猛而青筋暴露,微微颤抖着。他不忍地撇过了头,慢慢地说:“我说夏尧走了,去国外了。”
  其实这是个乌龙啊,命运,你便是这么无情,让两个相爱的人生生分离了去。其实夏尧并没有出国,她还是去了梅里雨崩,但是莫子潇怕沈家找夏尧麻烦,便跟哥哥撒谎说夏尧被自己送出国了。莫子涵对这个结果很是欢欣鼓舞,转头便告诉了吕子封,这会儿吕子封又告诉了沈耀。
  沈耀颓然地松开了吕子封的衣领,夏尧终究还是向父亲屈服了吗?她不是说只要自己不放手,她也一定不会放手的吗?可是自己这里还在抗争,她却远走他乡,扔下自己不要了吗?沈耀这一刻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弃妇般的存在,多么可笑啊,自己在这里绝食抗争的同时,自己深爱的女人却离自己而去了。出离的愤怒和悲伤让这个一向冷静的男人竟然没有对夏尧是怎么出的国多会儿出的国再多做打听,哪怕他多问一句,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事情。这个出身高贵的男人骄傲,自尊心强,他主观地认定夏尧抛下自己而去了。这时候的沈耀,虽然已经被父亲赋予了沈氏掌门人的职责,可是父亲多年的积威尚在,刚刚独当一面的沈耀还是有点稚嫩和不冷静了。
  巨大的颓然过后,很快怒火便烧了上来。他恨父亲,恨他棒打鸳鸯,将夏尧逼走。也恨夏尧,恨夏尧如此轻易的放弃。他在被子下捏紧了拳头。
  沈耀逼着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健康,沈连平看儿子不再吵嚷着找夏尧,也松了口气。他的人最近也对夏尧遍寻不着,这个女人似乎人间蒸发了般,消失了。他不知道的是,沈耀已经在他身上狠狠地记上了棒打鸳鸯的一笔帐,他还不知道自己背了一个巨大的黑锅。
  人生便是这样,一个一个的误会,慢慢堆积出了一座一座的高山般的障碍,阻隔了人与人之间的亲密,让本来很短的一段路,生生走出了万里长征的节奏。夏尧以为沈耀抛弃了自己,沈耀则认为是夏尧扔下了自己,而且还跑去了国外。
  沈耀能自由行动后,沈连平便让顾远从公司撤了回来。重新回归沈氏的沈耀立马让顾东查夏尧的航班,巧的是沈连平给夏尧订的那张票没有退票,飞机也正常起飞了,沈耀没有与吕子封去核对夏尧离开的时间,便默认夏尧是乘坐自己被关起来第二天的航班去了A国。
  查到目的地后,沈耀立刻着人查夏尧在A国的去向,可是查来查去,却什么都查不到,似乎夏尧就这么在异国他乡消失了。后来沈氏的人回忆起来,都对沈耀那几天恐怖的低气压印象深刻。那段时间,沈耀根本不开口说话,更不用说笑了。开口的时候便是骂人的时候,无数的负责人那段时间被沈总折磨到差点辞职。顾东则记得那时无论何时推门进去,都会看见沈耀看着窗外发呆,整个人身上笼罩着深沉的悲伤。夏尧还是一直没有消息。顾东去夏家找过,门是锁着的,对门是租房子的,说已经很久没有人回来过了。
  这天,沈耀下班后决定去好久没有回去过的公寓,那里曾经是自己的乌托邦,可是自从夏尧走后,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回去了。他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推开了门。开门那一刻,他幻想夏尧正在厨房煮馄饨,或者是窝在沙发上看书,可是没有,屋子里由于长时间没有人住已经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屋子里清冷到没有一丝人气。沈耀打了个寒颤,将门轻轻关上,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沙发上有一条毯子,上面印着一个夸张的大嘴猴子,与房子的风格格格不入,但是,沈耀记得那是夏尧最喜欢的毯子,她说那个大嘴巴的猴子叫大嘴猴。她总是喜欢窝在沙发里,将毯子搭在腿上看书。有时候自己心血来潮便也挤在沙发上,夏尧便会将那条可笑的毯子搭在两个人身上,两个人便像连体婴儿一样,滚成一团。
  沈耀轻轻地走上楼,书房里那张小桌上还放着夏尧考注会的书,沈耀又恍然看见了夏尧咬着笔皱着眉看书的样子。走进卧室,沈耀发现更衣间里夏尧的衣服和相机不见了,想必是带走了吧,但是自己给她买的东西却一件也没有少。忽然沈耀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朝床疾步走去。看到空空的床头,沈耀的心针扎般疼了起来:他和夏尧的合照不在了。夏尧,你还是爱着我的对吗?不然你把合照拿走干什么呢?可是,你带走了合照,我以后连你的照片都看不到了吗?沈耀痛苦地抱住了头,蹲在了地上,和夏尧来取东西那天的姿势莫名的相似。

  梅里雨崩

  机场。
  夏尧带着简单的行李,排着队等着过安检。莫子潇在旁边絮絮叨叨:“我跟你说啊,那边很干燥的,你防晒霜带了吗?厚衣服和雨衣呢?对啦对啦,红景天带了吗?”说完便准备去翻夏尧的包。
  夏尧无奈地往旁边躲了躲,“我说莫子潇先生,你能消停点吗?我只是去云南而已,又不是要去火星了,你不要这么紧张好吗?”
  莫子潇停下手里的动作,肩膀塌了下来:“夏尧,我真是挺不放心的。你说你一个从没有单独出过门的女孩子,碰上什么麻烦怎么办?哎呀,你手机话费充了吗?算了算了,我帮你再充点。”
  夏尧按住莫子潇掏手机的手:“你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子潇,谢谢你。真的。”
  莫子潇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夏尧:“夏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遇到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联系,知道吗?”
  夏尧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岁却高高大大的男孩儿,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起码还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在关心自己。她拍了拍莫子潇的肩膀:“我知道啦!你好好上课,别跟子涵哥闹别扭。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莫子潇倾身狠狠地抱了夏尧一下,转身迅速走了。
  随着飞机高度的拉升,夏尧透过窗户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城市,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自己即将离开了。以后应该不会回来了吧?别了,过去。
  飞机到昆明的时候堪堪快要日落,夏尧呼吸着这个陌生城市的空气,这里没有北京那么干燥和炎热,透着一种温暖的舒适,还真是个适合生活的地方呢。
  机场大巴稳稳地行驶在夕阳下,夏尧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乔木,想起了跟沈耀一起去海南时的情景。也是这样的绿树成荫,短短几个月而已,却物是人非。夏尧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给莫子潇报了平安,夏尧在街边小店吃了一份过桥米线,便早早休息了,明天还要长途奔袭去香格里拉。
  颠簸了整整一天,换了两趟车,夏尧终于踏上了德钦县的辖区,她和一帮驴友拼了一辆车,向飞来寺而去。
  梅里雨崩是经典的徒步路线,夏尧跟着一起拼车的那几个驴友走完了常规的线路,最后一天大家住在上雨崩村,明天要返回飞来寺。连着两天的奔波,夏尧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急剧的体力消耗下,夏尧感觉自己有点低烧了。
  她翻着相机里面的照片,看着这几日的成果。快门记录下了这个最接近天堂的地方的美丽,蓝天白云雪山,红衣喇嘛,朝圣的藏民,夏尧看到了生命蓬勃的力量。她有幸看到了这个世界上已然不多的质朴的人们,他们有着神圣的信仰,倾其所有,追求着心中的圣地。这个地方干净的圣洁,夏尧感觉自己也静了下来。
  随处可见的白塔和玛尼堆,承载着人们太多的信念和美好的祝愿,夏尧看着照片里的经幡,刹那间生出岁月静好的感叹。
  “拍的不错,视角很独特。”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夏尧抬头向后看去,不由愣住了。“卫先生,是您吗?”世界好小,在这里竟然碰见上次在摄影展上有一面之缘的摄影家卫戍。
  夏尧这段时间住了几次院,瘦了很多,这几天又被太阳晒的黑黑的,只见过一次的卫戍自然没有认出这个很有灵气的女孩子。他疑惑地问道:“我们见过?”
  夏尧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晒的有点粗糙的脸,“我前段时间在北京保利看过那年的摄影展。”
  卫戍这下才想起来了。那次摄影展刚定下来,便有人找上门要赞助,条件就是卫戍要亲自到场,并且需要和一个参观者进行一定时间的交流和指导。当时自己本也没有当回事,在摄影展上见到夏尧的时候心里其实也揣测了一些有的没的,但是当时那个女孩子一些对摄影的见解很是有趣,给自己留下了印象。后来还彼此交换了名片,后来那个叫夏尧的女孩子会隔三差五的发几张片子到自己的邮箱,拍摄种类很杂,但是无一例外,都很独特,照片里面总是洋溢着蓬勃的生命力,由于比较忙,自己一直都没有回复,但是女孩子的才华还是很受自己欣赏的。怪说自己刚刚看到那几张片子会觉得熟悉呢,细想确实视角都是类似的,不过,这次的片子里却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似乎变得深沉起来。他看着这张黑黑瘦瘦的脸,实在无法和前段时间见到的那个女孩子联系起来:“你是夏尧吗?”
  夏尧一听立马狠狠地点了点头,“卫老师,您还记得我啊?”
  卫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哈哈笑了起来:“哎呀,一开始还真没认出来,就是觉得你的照片风格挺眼熟的,哈哈,没想到啊。你过来旅游吗?”
  夏尧沉默了一下,苦笑了一下:“嗯。”
  卫戍其实年龄并不大,三十多岁,正是摄影师的黄金时代,他也不像很多摄影师那样,有着明显的艺术家气质。反而像是一个常年驻外的旅行者,穿着全是口袋的工装裤,短靴,套了件夹克,头发短短的,如果他自己不说,别人一般只会当这是个四处走走的驴友。他上次得了便宜赞助的时候便对这个女孩子有点好奇,夏尧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那么赞助者和夏尧的关系就很让人遐想了。这会儿看着夏尧有点低落的情绪,便识相地不问了。
  夏尧看卫戍没在接着问,就立刻又生龙活虎地和自己的偶像讨论起了这几日的见闻。卫戍从夏尧的谈话中感觉到这是一个内心很纯净的人,这样的人特别容易拍出好片子,他们不容易受外界影响,拍出的往往是最真实的、最能直击人心灵的东西。
  “你说你退学了?”卫戍惊诧地看着夏尧。
  “嗯,卫老师,我可以恳求您带着我吗?我可以帮您背器材,我不要工资,您只要指点一下我就行。”夏尧忽然冒出了一句。
  卫戍更惊奇了,他实在猜不透一个女孩子对自己这么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如何想的。但是看到夏尧充满希冀的眼神,他便有点动摇了。这个女孩子确实很有天分,而自己则多年来一直没有收学生。卫戍沉吟了一下:“夏尧,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夏尧眼神暗了一下:“卫老师,我很喜欢摄影,而且现在我无牵无挂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寄托自己的灵魂。如果不是碰到您,我可能会一直流浪下去吧。”
  “你的家人呢?”卫戍问。
  “他们都不在了。”夏尧轻轻说。
  卫戍是个孤儿,周围的朋友都不知道,这个人热情开朗,一点都看不出小时候的不幸。可是卫戍骨子里对和自己有类似经历的人有着莫名的亲近感,听夏尧说自己没有家人,他那颗艺术家的孤独之心便立刻燃烧了起来。“那行吧,你跟着我吧,正好我缺个助手。”
  夏尧惊喜地盯着卫戍,一时竟然忘了说谢谢。竟然这么容易就可以跟着自己的偶像工作学习了吗?夏尧忽然觉得心里的阴霾散了开去,瞬间洒满了梅里的阳光,灿烂无比。
  就这样,夏尧在梅里雨崩邂逅了最美的天堂,也抓住了自己命运的钥匙。

  入学

  随后的一个月,夏尧背着行囊,追随着卫戍行走在人迹罕至的高原,寻找被人遗忘的美景,追寻最原始的梅里风光。卫戍说,藏区是最干净的摄影天堂,这个地方可以找到纯净的世界,拍出世界上最美的片子。
  一个月高原旅行,夏尧被晒成了和当地的藏族女孩子一样的肤色,身体却强壮了起来。她渐渐开始让自己不去想过去,想那些想起来便心痛的时光,只是安心的跟着卫戍学习摄影,通过一张张照片寄托自己无处安放的青春和感情。
  这天,他们拍了一组放牧的照片,正坐在老乡的院子里喝奶茶,是现挤的牛奶做的,浓郁的奶香让人觉得无限熨贴。
  “夏尧,你有没有想过系统的学习一下摄影知识?”卫戍叼着一根烟,自从两人熟悉后,卫戍便不再注意什么为人师表了,时常表现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夏尧擦了擦粘在嘴角的奶茶,看着自己这个不靠谱的老师。
  卫戍吸了口烟,弹了弹烟灰:“是这样的,我在A国某个摄影学院挂了个客座教授的名儿,昨天老大发邮件说我今年必须为学校贡献一个学生名额,否则,就要把这个客座教授的位置让给别人了。虽然只是个客座,可是被人赶出来太丢脸啦,要不你帮我个忙,去学个两年?”
  夏尧心里跳了一下,学摄影的人没有不知道卫戍口中那个摄影学院的,那几乎是摄影界的最高学府了。虽然卫戍这么说,但是夏尧清楚的知道,卫戍这是怕自己不愿意去,故意这样说的。但是,自己怎么会不愿意去呢?“老师,学费贵吗?”夏尧出来身上本就没带多少钱,妈妈留下的不多一点的存款夏尧没有动,就带了自己打工攒下的几千块钱,这一个月跟着卫戍混吃混喝,倒是没花什么钱,可是国外的学校学费肯定很贵吧。
  “学费你不用担心,你的作品我已经发给老大了,老大对你的照片惊为天人,觉得我发现了一匹千里马,可以给你全额奖学金。不过,生活费你要自己去刷盘子挣。”卫戍斜着眼睛看着夏尧,一副休想在我这里混吃混喝的表情。
  夏尧眼眶热热的,她知道这是卫戍关心人的一种方式。他害怕自己不接受他的帮助,很巧妙的把生活费的问题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如果连生活费都不用出的话,一定不会去的吧?这个不羁的男人可谓古道热肠,却又心细如尘,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他刚刚收留一个月的助手而已,他却这么尽心的帮助自己。
  夏尧站起来,朝卫戍深深地鞠了一躬:“老师,谢谢您!”
  卫戍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去去去,别跟我来这一套。去把行李收拾好,明天回昆明,我帮你把手续办了。我跟你一起回去,要不老大真要发飙了。”卫戍似乎有点苦恼马上得回去见BOSS了,情绪不是很高。
  夏尧“哎”了一声,欢快地朝屋子跑去。
  卫戍看着夏尧蹦蹦跳跳的背影,唉,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以后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卫戍人脉广,长期出入境,和大使馆的人都快称兄道弟了,很快便帮夏尧办好了签证。
  夏尧拿着红色的本本,拨通了莫子潇的电话:“子潇,我要出国了。你快替我高兴吧。”
  莫子潇听夏尧细细地讲述了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生活和经历,直到听完夏尧出国的原因,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哎呀,傻丫头,走就走吧,记得以后出名了,给我拍个写真啊。我的六块腹肌啊……”
  夏尧被莫子潇逗笑了:“那你保持好你的六块腹肌,我到时候免费给你拍一套,保准帅到没边儿。”
  莫子潇轻轻地嗯了一声:“我去找你拍,你能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夏尧愣了一下,心口忽然疼了起来。她没有系统地想过以后要怎么办,也没有想过出去还回不回来这个问题,不敢去想,没法细想。她轻轻叹了口气:“嗯,知道了。”
  卫戍的执行力无敌,办好签证的第二天,两个人便登上了飞往A国的航班,夏尧再一次离开了,这次将是远渡重洋,真正的千里之外。隔着深深的太平洋,时间将成为最好的良药,夏尧觉得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对国外的生活期待了起来。
  卫戍的不靠谱到了国外发挥地淋漓尽致,一下飞机,他就把夏尧扔给了一个来借机的金发大美女,被自己的大BOSS拖走了,夏尧至来得及看了一个高大的背影,然后便是卫戍不清不愿的小碎步。
  夏尧的英语并不是很好,金发美女很周到,先是带着夏尧去学院做了报道,然后又把夏尧带到了宿舍,然后又马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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