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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琴音连九天(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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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可是登基的却不是太子,而是三皇子,太子做了麒王。”
  “不是太子登基,这事儿可奇怪得紧呢,不过据说太子与三皇子感情甚深,文帝朝堂之上赐座麒王,免跪拜之礼。”
  “是啊,不过听说朝中现今最得势的数那四大家族中的萧家了,做了右丞相,封了定国公。”
  “不止这样呢,还做了国丈人,萧家二小姐入宫为后,萧家大小姐早前也嫁了麒王为正妃,可不得了了呢。”
  “哐当”一声,宝珞手中茶盏落到桌上,洒了一桌的水而恍然不觉。
  “姐姐……姐姐……”看到宝珞失神落魄的模样,鱼儿忙去拉她,替她擦试袖口上打翻的茶水。
  “噢,不碍事……鱼儿,我们回家吧……”宝珞起身,匆匆结帐拉着鱼儿向外走出城镇。
  这……不就是早已预见的结果吗?这,不是她一手促成的吗?为何还要难过呢?自己一直躲在深山里逃避现实,以为时间总能忘怀一切,原来那只是自欺欺人啊。痛就痛吧,那也是必须要承受的过程,宝珞揪住心口的衣襟。
  “姐姐……”鱼儿一把拉住宝珞,担忧的眼神紧看着她,指尖拭去她不知不觉落下的泪水,将她拉入怀中,任由她失声痛哭。“姐姐,你难过了?为了什么呢?鱼儿会保护姐姐,你莫要哭了。”
  宝珞抬头看着鱼儿,半年来处于成长期的他又窜高了不少,还很善解人意了呢。她胡乱擦了把泪,拉了鱼儿往回走,“鱼儿,姐姐没事,只是听到故人的消息,心中感概。”宝珞回给鱼儿一个苦涩的笑容。
  “姐姐,你是为了皇上,还是麒王难过呢?”
  宝珞吃惊的瞪向鱼儿,他何时变得这么心思缜密了?仿佛一夕间那个单纯的少年成长了许多。
  鱼儿仿如看出她的心思,不满的抿起嘴,“姐姐,别忘了你只比我大了几刻钟而已,不要总是当我小孩儿一般。其实……陶叔叔的病我也是知道的,你们都瞒着我。姐姐你总是满腹心事,时常长吁短叹,可是……你也不愿意跟鱼儿说。你们……都是鱼儿最重要的人啊……”
  宝珞看着鱼儿愈加漂亮的脸微微一笑,“是啊,鱼儿也不小了呢,至于……陶叔叔的病我们也只能尽力为之,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姐姐我……很没用,姐姐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如今,他也成亲了。”
  鱼儿拧了拧眉头,“不管他是谁,这样寡情薄义的人,姐姐莫要惦记着了,你还有鱼儿和陶叔叔,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
  “姐姐不怪他,那是……姐姐让他娶的别人,何况,他定是以为我不在人世了吧,只要他过得好,我便不会难过。鱼儿,你可明白吗?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非要朝夕相处,他好,你也会很快活。”宝珞不知道这样一番话鱼儿是否能听得明白,只见他若有所思,似懂非懂的模样甚是有趣。于是伸手叩一下他的额头,“好啦,赶紧回去了,今儿我们把鱼都卖了,还得再去捉些回去呢。”
  鱼儿苦闷地伸出包扎得鼓囊囊的手指头,“姐姐,你好狠心……”
  宝珞冲着他嘿嘿一笑,“这次,姐姐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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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珞将打来的鱼分给山寨中的西坡族人,西坡人总是惧怕与山外的人来往,所以几乎不会离开这片水域,更不会撑船出去打鱼。
  甲鱼,味甘性平,全身均可入药,除肉外,鳖甲可滋阴潜阳,散结消症,甲胶还有补血、退热、消瘀的作用,鳖血能滋阴退热,适用于肺结核病人。
  山颠小屋前,香气扑鼻而来,鱼儿看着宝珞熬的那一锅浓白的药膳甲鱼汤垂诞欲滴,一边在旁甩着受伤的手指头,意思便是他也是要补一补失血的手指头。
  宝珞勺了两大碗甲鱼汤,递给鱼儿一碗,又拿了另一碗端进屋给陶先生。
  “陌儿,这阵子我真是拖累了你们。”陶先生从床榻上缓缓坐起身来,忍隐咳了几声。
  “陶叔叔不要这样见外,您只管多吃,多歇息,好好养好身子,那样陌儿跟鱼儿都会高兴。”
  “何苦呢?生死由命,陶叔叔已是时日无多,将来鱼儿有你看着,我也放心。倒是你啊……陌儿,有的事情,逃避也并不能解决的呢,这深山野林不是你们姐弟应该久居之地,你要答应我,要带着鱼儿回去属于你们的地方。”
  “陶叔叔,在这里,忘却尘世烦绕,生活得自由自在,有何不好呢?”
  “傻丫头,不要以为压抑就是真的能忘却了,真正要解脱便是要面对自己心之所想。至于鱼儿,我更是心中有愧,我没能教会鱼儿更多的人情世故,他这样的性子,又怎能融入世事呢?将军对你们的期望定不止于此,男儿该志在四方,不求功名利禄也要有所作为,而不是庸庸碌碌度此一生。”陶先生面色凝重看向宝珞。
  宝珞郑重地点了点头。
  元嘉二年三月,又到了一年初春破晓的时候,南地的四季本来就很不分明,春日来得更是早。冬季里的深山老林不像北地那么落败凋零,只是嫩嫩的油绿变得更为深沉,仿佛是笼罩了一层黯色,沉沉的压积在心头。
  陶先生终也撑不到春芽冒尖的时候,在一个冷寒的夜里,炉火熏得暖热的小屋中安详得睡去了。他临走前看着榻旁哭泣的鱼儿,把他的手放到宝珞手中,看到宝珞冲着他抿紧嘴用力点头的时候笑了,好像生死只是云淡风轻的事情。他最后只说了一句“将我带回去同将军作伴吧。”
  西坡族人认为人死后灵魂与肉身在焰火中能随着烟尘升到天上,火焰能焚去前尘罪孽,洗清涤荡魂魄,因此凡是族人死后都是进行火葬大典,那一霎那的火光仿如生命消逝迸发的最后迤逦,艳丽得让人叹息,旺达大叔说那是最澄澈的魂魄才会发出这样的光芒。
  带上陶先生的骨灰,宝珞与鱼儿向西坡族人鞠躬道别,茶花直跟到江畔,在岸上追着他们的小船,不停的哭泣摇手。
  鱼儿对着她大声喊 “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一定会回来!”声音在山水间回荡……

  携手江湖行(一)

  又是莺飞草长谁为主?渺渺春江作歌苦的时节。
  还记得两年前刚到京城的那个春天,也是在馨园度过那段最快乐的时光,热热闹闹的生辰,嗣送来那漫天的萤火虫、记忆中玥总是和煦温和的笑容,还有那曲《落雪琴音》。
  那个夜里,她看着满天闪烁的星辰,对他说,“不要把我嫁掉,我要跟阿爹永远在一起,你要记得哦。”
  原来,已经两年了呢,那些记忆为何还是清晰一如昨日,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回去面对,但是归家的心情是如此迫切而彷徨。一年了,他还好吗?降涟哥哥,邑隆哥哥,阿西,梅朵……曾想过千百次再次见面的情形,自己是会哭还是笑呢?还是只想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远远看他一眼便满足呢?这样的矛盾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作为宝珞的时候她是怯懦的,所以总是努力命令自己勇敢,便以为是真的勇敢了,她所谓的勇敢其实只是蜗牛的壳,看似坚固,实际上却不堪一击。
  可是现在她是颜陌,颜陌是自信而孤勇的,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将这两种不同的个性融合在一个躯体里,无论他是不是澈,那个答案也不可能远在千里就能知道,或者回去要的就是明明白白的死心。
  她看着迷茫不清的前路露出自信而坚定的笑容,那一刻极致的美丽在脸上绽放开来,看得路人均屏住了呼吸。
  鱼儿曾迷惑的说过她与刚到西坡寨的时候有很大变化,她却没有看到究竟哪不一样了,只是自从做了那个长长的梦后,另一个存在的自己慢慢复苏,明显的变化就是一年中身形竟然长高了许多,似乎从前那个娇俏娃娃脸的小女孩在一夕间退去青涩,露出了美丽的羽翼,那样倾城的容貌令人恍惚,仿佛是她,又不是她。甚至是咽喉受伤恢复后连声音都变得低沉了,只有那双如宝石争辉般清澈的黑瞳灼灼明亮如昔。
  她每次听到鱼儿或者茶花这样说的时候总是哈哈一笑,说是女大十八变,自然是越变越漂亮了。然后就跟他们说《丑小鸭》的故事,暗示自己就像那只丑小鸭一般,长大后就蜕变成美丽的天鹅了。只有她留意到自己若是不小心划破的伤口,却好得特别快,再重的创伤也不会留下一丝的痕迹。
  从郁林郡到京城的路途甚是遥远,为求路上方便宝珞亦作男子打扮,乔装打扮对一个暗人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两人一身粗布短装,宝珞在白皙的脸上,脖子,手背上抹上事先调制的灰褐染料,斗笠遮面,恍然一看就像是两个落魄乡下人的模样。
  最为头痛的是高洁的陶先生并未留下太多的银两给他们,西坡族人早已习惯了自给自足,完全没有需要银钱的必要,宝珞也没有来得及为下山返京的储备。手头的银两要想一路顺当的走到京城该是远远不够,没有马匹若是靠双脚走到京城恐怕也得走上好几个月。于是她决定搭乘驿站的马车,到哪算哪,盘缠用尽再想办法。
  驿站马车人多行走不快,便当作是观赏沿途风景。既然乔装成男子,两人一路上自然是以兄弟称呼。
  “大哥,我们现在算不算是闯荡江湖?”鱼儿歪斜着脑袋问宝珞,在山中居住的时候,闲暇宝珞总是跟他讲述各种多姿多彩、惊天动地的江湖事迹,少林、武当、峨嵋等各大门派,武林大会,行侠仗义,听得鱼儿心中是雀跃不已,直想着有一天也能混迹江湖中,成为赫赫有名的一代侠士。他又哪知这些江湖传闻也只是宝珞在说书馆、小说里听来看来的,然后加油添醋将鱼儿忽悠了一番。
  “当然,我们现在便是身在江湖中了,鱼儿,以后你的名号就叫‘小飞鱼’吧”宝珞呵呵窃笑。一路上逗趣鱼儿是总是能令枯燥的旅途充满欢乐,她又开始发挥恶魔姐姐的本色。
  “好啊好啊,我喜欢‘小飞鱼’,那大哥你的名号叫什么?”
  “小飞侠怎么样?”
  “小飞侠是什么,是能飞的大侠吗?”这个时代当然没有人知道小飞侠的故事,鱼儿挠头困惑。
  于是宝珞绘声绘色给鱼儿讲起了关于小飞侠彼得?潘的故事,那个梦幻岛上永远也长不大会飞的调皮小孩,侧头呵呵笑看鱼儿,说起来鱼儿还真有点小飞侠的味道。
  “大哥,鱼儿想要做小飞侠好不好……”鱼儿已经听过不少关于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也不觉得惊讶。
  “不喜欢小飞鱼吗,那你叫小飞猴好了。”
  “那……还是小飞鱼吧。”鱼儿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
  “呵呵呵呵……”宝珞发出一串欢快的笑声,仰头看着蓝天白云欢笑的感觉真舒畅阿,却没留意到鱼儿暖暖的目光投射在她脸上,嘴角微微向上翘着,漂亮的凤目眯成了一条缝,他是知道很多时是姐姐在戏弄他,只要能时时看到她的笑容,自己就算做个傻傻的弟弟又何妨?
  两人闯荡江湖的日子便是在马车上度过了,初春时节,处处都焕发着勃勃生机,鸟语花香,马车上多数人都在摇摇晃晃中打着瞌睡,只有在车尾的宝珞和鱼儿,晃荡着双脚,说着各自小时候没有来得及一起度过的童年的趣事。鱼儿说,希望有朝一日能跟着姐姐去到西域,看戈壁的狂风、草原的苍茫、连绵雪山、高山湖泊。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宝珞扬起笑容。
  不知不觉就到了庐陵郡,过了一半的路程,可是宝珞却发现盘缠已经不够支付下一程的马车费用了,看来只能滞留在庐陵郡另想办法。
  鱼儿向来不为柴米愁,下得山来一直都在赶路,能在繁华的郡城逗留对他来说是开心得不得了的事情。忙不迭的体验着所谓的繁华城镇的气息。
  吃住倒是不愁,凭着鱼儿的本事,在河水中摸几尾鱼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夜里就将就在城郊的破庙住下,烧着柴火烤着香喷喷的河鱼,倒也自得其乐。
  破庙夜间留宿的人也是不少,大多是乞丐,也有贫寒的赶路人,此便包括了宝珞与鱼儿。
  深夜里,闲来无事一群乞丐聚在一起闲嗑起来,说的无非都是近来江湖中的琐事,看来是乞丐都差不多为丐帮中人。
  鱼儿发挥好奇宝宝的天性凑到他们中间认真听故事,时不时还问上一两句,那群乞丐看到有听众更是来劲,什么秘闻秘史的一股脑的都拿出来现了。
  “武林盟主薛怀璧听说快不行了,这下武林中人又该为了这盟主之位拼死拼活的了。”
  “是啊,说是这一下病得不轻,连江湖中鼎鼎有名的戴神医去了都没辙。”
  “你们知道啥,我这可靠的消息是薛盟主是被人暗算中了毒,薛少公子都放出声来千两黄金聘请名医,这各地的名医来的是络绎不绝阿,可是薛盟主至今未见好转。”
  千两黄金!!在一旁闭目假寐的宝珞听到这话豁然清醒,千两黄金阿,可解了如今的燃眉之急,值得去试一试,尽管自己未必称得上是神医,只要不是癌症爱滋这类古今令人束手无策的绝症。
  次日将自己的打算跟鱼儿商量了,鱼儿斜睨了她一眼,“姐姐,鱼儿也知道你医术了得,可是咱们这样子别人不会当我们是神医吧。”这半月风尘仆仆下来,也未住过客栈,脏得不能忍受了便在河水中简单洗洗,那模样也差不多能混丐帮了,宝珞倒是觉得这样低调更合心意。
  “这是咱们能最快赶去京城的办法,有了银两咱们就能雇上马车,难不成真的要就这样走着去京城吗?再说医者遇上这样的疑难杂症,总是很好奇的阿。”宝珞用力拍了拍鱼儿的肩膀,让他放心。
  在河边两人将衣装收拾了一下看起来稍微齐整一些便向着庐陵石阳城薛府而去。结果表明来意后进府倒没有碰上什么阻碍,让他们在大厅候着。
  只见大厅里已经盘膝静坐了不少各地闻讯前来的自荐医者,听的小厮说是待会先是有府上的大夫具体验证过众医者的资格再行入内堂给薛盟主诊断,以免有鱼目混珠的人混迹进来。这点自然是难不倒宝珞的,因此在等候了大半日后,终于轮到她进入内堂了。
  内堂床榻上落下了层层帐幔,只有一只筋脉纠结的手腕露在外面,进来之前这薛府的管家已经交待过先是诊脉,然后将自己的大致诊断与戴神医明言,接下来是否再继续断症就要看戴神医的意思了。
  宝珞留意到那突出的血管上血色异常的深乌,可是除了血管外其他皮肤肌肉组织均无任何异常,脉搏时而有絮乱。轻轻触碰血管,血液已有凝固的迹象,应该属于中毒现象,要确诊还是需要患者的血液样本进行化验才能具体知道。
  见到戴神医的时候,他面上无任何表情,看得出来已经是不存任何期待的心理了。
  宝珞与鱼儿向戴神医微微颔首,见过礼后也不等他询问,便将心中大致的推断说了出来。
  薛盟主血液中已经是布满了毒素,因此导致他长时间昏迷不醒,而这毒并非由口而入,乃是在身上血管创伤中直接种下毒素,所以皮肤肌肉并无毒素漫延的迹象,至于所中何毒,要取出血液化验过才能得知。
  戴神医的神态由初时的清冷疏离渐渐舒展开来,有了一丝讶异的光彩,他终于正视眼前这个肤色暗哑,年轻得让人轻视的医者,初看似不为人注意的两个男子,这一细看下不禁大感意外,那五官样貌气度竟是出尘脱俗,看似非泛泛之辈,便是颔首请了他们坐下细谈。
  这能断出大致病症的医者也非少数,但是能具体说出令人信服的医治方法却尚没有一人。眼前这位自称是来自南越的颜公子神态自若,言谈举止中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度。只是此人的医术理论名词甚是与众不同,倒是一个怪医。
  “请问戴神医,薛盟主昏迷前是不是有眼花,麻痹,口吐白沫,恶心,等症状?”
  “小兄弟推断得不错,老朽不妨直说,薛盟主体内中的是蛇毒,毒素确是由血脉处流入。且能断定此毒为环蛇之毒。只是服食了各种解毒药均是无用,至今已是昏迷了五日,仍是未有苏醒迹象,如今血液已是渐渐凝固,若是在耽搁下去,恐怕回天无术了……”戴神医双目一瞬不瞬看着宝珞,有了一丝期待的心情。
  宝珞抿嘴沉思了片刻,请求戴神医能允许他更为具体的查看患者的现状。
  戴神医自然答应了,引了两人走回内室,打开帐幔让宝珞细细检查。
  既然戴神医已经能确定是五环蛇毒,便不需要化验了,现在躺在床榻上的五六十岁老者面色已呈灰白态,中毒已深,如不及时救治恐怕活不过两日,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血液凝固那是毒素已然扩散全身,就算再灵验的解毒药也不可能再起作用,只能一边换血一边配置环蛇血清解药,吃过解药吐出心脉中的毒血就能无恙了。
  宝珞将自己的诊治方法告诉戴神医时,他大感讶异,这换血与血清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在宝珞具体的解释下也是觉得有道理,只是操作起来确实也是困难。
  “提取血清需要大量的环蛇血液,祛除血液里的其他杂物炼制的解药便能解毒……”宝珞将大致提取方法告知戴神医,此事所需时间颇长,刻不容缓。
  而具体换血便由宝珞亲自操作,这个时代各种医疗器械可以说是简陋到了极点,还好宝珞在馨园时就寻了巧匠制作过一些常用的针头等医用物品,一直都贴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让薛少公子将兄弟姐妹都召集前来,每人抽取了两百毫升左右的血液,于是便开始了给薛盟主放血。
  这放血与输血的过程绝对是不能太快,而且需要的血量也很大。
  这准备功夫已是花费了半日光景,直到深夜里,放掉半盆毒血的薛盟主面色渐渐转灰为白,明显是毒素减少了,这心里才安了下来。
  薛府上下均是感激万分,待宝珞鱼儿如贵宾一般,遣散了络绎前来应征的医者。宝珞心中暗笑,若不是为了那千两黄金,才不会来淌这江湖浑水呢,唉,这人的经历多了就越发的没有慈悲心了,或者这就是颜陌的职业本性吧。
  次日看到放血输血后的薛盟主呼吸平稳,面色已无灰败之色,心下寻思再放一次血就能使用血清解药了,但是不能太过频繁,出现排斥反应就很危险了。
  戴神医已是着手负责血清解药配制去了,宝珞与鱼儿便跟管家守在内室紧盯着薛盟主的变化。
  一夜未眠,内室龙舌兰薰香熏得人迷迷糊糊昏昏欲睡,忽然颈后一痛,全身立即麻木,只觉一只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拦腰搂起,随之便是一片黑暗……最后一丝意识反应到自己定是被人掳劫了。

  携手江湖路(二)

  庐陵郡东郊泽云峰,山颠上伫立一座深入云霄的泽云庄。
  庄主蓬莱客敖聂月前意外身故,泽云庄群龙无首,顿时乱成一盘散沙,敖聂唯一弟子卓千尘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主持大局,却无意接管庄主之位,卓千尘遣散庄中众人,仅留下无处可去的人打理庄中日常事务。
  卓千尘自从做出一系列安排后却甚少出现在泽云庄,心思也令人揣摩不透。前些天忽然身负重伤回来,在内堂密室中调息了几日。留下的仆役护院却不敢前去询问发生了何事,只因这庄主的唯一弟子极为冷淡孤傲,那冰冷的眸子看了总是让人心生寒意。只有那日赶回泽云庄看到师傅的灵柩时眼中掀起肃杀之气腾腾绞滚,其后就再也看不到一丝情绪出现在他俊美的脸上。
  这日,卓千尘在薛府的内线报称是来了个年轻的大夫,看情形是有把握给薛怀璧解毒。于是他便潜入薛府,将那大夫掳了来,关在地下室暗房中。
  他自然不会为难一个无冤无仇的大夫,只是想关他几日,待得薛怀璧不治身亡后再放了出去。虽然很是不解如此年轻的医者怎么有这么大本事能解薛怀璧身上的毒,此毒乃是南疆毒圣密炼环蛇之毒,可若是毒由血脉侵入散布全身脉络,毒圣本人也是无法可解。
  至于那个伪君子武林盟主薛怀璧,那是非死不可。谁也不能阻挡他,就算是用再下三滥的手段,他也非死不可。
  跟薛怀璧交手时中的那一掌震伤了心脉,几可以算是两败俱伤,伤势之重尚未缓过来又强忍着前往高手如林的薛府掳人,现今回得来已是强弩之末、心力衰竭。
  他在密室中强行催动残喘的真气疗伤,此举甚为凶险,稍有不慎真气逆流则四肢俱瘫。因此他是摆出了一张臭脸,令得庄中众人均不敢靠近密室。
  从薛怀璧那里夺回的《归灵心法》,是武林中人觊觎的心法秘籍,卓千尘随师从艺的时候也是看过这本心法秘籍的,只是始终参详不透,师傅却说是修习此书也只能随缘,无缘者即便是日日相对,也是不能领悟其中真谛。就连蓬莱客敖聂自己也是无意中得来这本奇书却不得门道而入。
  卓千尘自负天资奇才,年少时在家门口救助过被仇家追杀直至重伤的蓬莱客,于其有恩,于是便得其隐入卓府教授武艺八年,亦师亦友,尽得其真传。只是卓千尘是自负且傲气的,笃信以自己的资质定能参透那本《归灵心法》,如能拥有这强大的内力,身上的内伤自然很快痊愈,京城尚有棘手之事待其回去,只要薛怀璧那老贼一死,报了师仇,即刻便能返京。
  他来来回回翻阅了这本秘籍不下数十次,只见书中尽是古怪的图谱,无任何一个文字,真真算上是天书一般。
  心中杂念丛生,书中曲扭的图形反反复复在脑海中翻腾,体内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热气,卓千尘暗觉不妙,脱了外衫慌忙运气散热。
  这运功调息最忌外界干扰,尤其是此时凶险万分濒临走火入魔的时候。
  却听密室门闩嘎吱作响,竟是有人从外不知如何打开了拴死的密室大门。一道暗影已是出现在灯火昏暗的密室中。
  “出去!”卓千尘一声厉喝,用尽力道平稳胸口激荡的真气,千万不能让这擅自闯入的小贼看出自己已然不支。
  那暗影走到卓千尘面前,只见是一个容貌俊美的少年,漂亮的凤目微眯,俊挺的鼻子像小狗一样在卓千尘身上嗅了嗅。猛地说道:“是你!是你掳走了我大哥,你身上有‘随影粉’的味道!”
  眼前那张漂亮的脸倏然放大,他几乎贴着自己鼻尖装出凶狠的模样说道:“你以为不说话我小飞鱼就没辙了吗?我大哥小飞侠在你身上下了随影散,以为躲到这山上我就找不到了吗?”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是自报名号吗?卓千尘不禁蹙起眉头,看来这所谓的小飞鱼是来寻那大夫的。那年轻的医者手脚还真快,该是在被点了昏穴之前就在自己身上洒了那个什么随影散。
  卓千尘咬牙闷声喝道:“你给我出去!过几日我便放了那大夫。”
  “不行!你先放了我大哥,你把他关到哪儿了?快带我去。”鱼儿当然不肯依他所说,一把扯着卓千尘内衫衣领,用力摇晃着他。
  卓千尘再也忍不住,“噗”地喷了一口鲜血出来,全数吐在了鱼儿身上。
  鱼儿见状立刻停止摇晃他,放了双手,“你……你吐血了……你要死了吗?”鱼儿记得陶先生临死前总是不断的吐血,心中一慌,看到在自己放开手的同时眼前男子轰然向后倒去,那血迹蜿蜒在嘴角,触目惊心。
  正不知所措时,忽然听得密室外传来隐隐的打斗声,还有人嚷嚷着“杀光这里的人,为盟主报仇!”跟着传来阵阵凄惨的叫声。
  “呀,薛少侠他们来得这么快,他们为什么要杀人,不是说了只是来救我大哥的吗?”鱼儿脸上出现惊慌的神情。
  卓千尘躺在地上冷哼了一声,喘着气哑声说道:“那些什么狗屁大侠全都是伪君子,那个盟主薛怀璧更不是东西,为夺我师傅的心法秘籍下毒害死我师傅,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你跟你大哥不辩是非真相便去医治那个老匹夫,那便是助纣为虐。”一口气继不上来,胸中一热,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鱼儿这下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衣袖帮卓千尘擦拭脸上的血,“你不要说话了,再这样吐血,你会死的。”
  “等那些人冲进来我还不是一样要死,说不定还是生不如死。”
  鱼儿一脸慌乱看向卓千尘,“你不是坏人对吗?看你斯斯文文也不像坏人阿,你现在病成这样还能走吗?我带你出去,你答应放了我大哥好不好。”
  真是个傻小子,卓千尘心中暗想,于是点点头,又说:“外面的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不能从那里出去了,他们就快把庄里的人杀光要找到这里来。”说话间只听门外那打杀嘶吼声越来越近。
  卓千尘忙指密室佛龛香案下,“推我进去。”
  鱼儿忙掀开香案的布帘,一把将卓千尘推了进去。
  “书……书!那本书!”卓千尘盯紧了遗落在地上的《归灵心法》,可是四肢却不能移动分毫。唉,终是被这傻小子冲进来乱了心神,真气逆转,四肢瘫痪了。
  忽听碰一声用力的撞击,眼看密室大门就被冲开了,鱼儿忙一手拾起地上的书籍放入怀中,自己也滚入佛龛下。
  佛龛下甚是窄小,鱼儿一进去只能抱住了卓千尘。而后者怒目圆睁,却又无可奈何。眼看那些武林人士已经冲进密室,他忙暗示鱼儿启动位于侧墙面的机关。
  轰一下,两人搂抱着滚落下一个深深的隧道。
  只觉天旋地转,斗转星移,滚落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黑压压的地方,鱼儿正想双手俯地爬起身来,却觉手下柔软异常,自己也躺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双手在旁一抚,冰凉温润、细腻软滑的手感,像是……像是人的肌肤。而适才双手俯住的那里,莫不是女子的……
  鱼儿“啊”的叫了一声,敢情那地上躺着的是卓千尘,而翻滚下来的时候自己正好压在他身上,所以他晕厥了过去?可是……他的身子……不像是男人啊。他慌忙放开撑在卓千尘身上的双手,却猛一下不受力,整个面庞冲向下,贴住了一块柔软的地方。
  温热的气息,越来越热,弥漫了熊熊杀气,眼前一双晶亮的双目,在黑暗中灼灼喷射着火焰。
  鱼儿这下懵住了,自己竟是整个脸贴在卓千尘的脸上,而嘴也贴住了他的……
  “啊!!!!”两声震耳欲聋的叫声,鱼儿已是弹跳开来,而卓千尘恶狠狠的吼道:“我要杀了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是……”
  “闭嘴!你给我闭嘴!”卓千尘眼中已是喷泪,碍于四肢无法动弹,否则定是跳起来一剑将眼前这个登徒子杀了方能解恨。
  鱼儿满脸委屈,胸口那颗心仍是怦怦跳个不停。姐姐说过男子汉便是要敢作敢当,虽然自己是无心犯错,可是也不能这样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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