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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之犹记小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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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儿,给我留碗酒!我要喝恒山的竹叶青!”





    正文 章二十五 天下
     更新时间:2012…1…18 1:11:58 本章字数:5823

    匆匆数载,直如奔流不回的黄河之水,眨眼间,便从人眼前飞逝而去,不留片痕。
    然而,便只是这一眨眼间,天下大势已变了又变。
    追根溯源,这变化的中心只有一个——京城。
    御书房的椅子,是上好的雕花漆木配昂贵的蜀锦绣垫——美则美矣,华则华矣,然而,却是不好坐的。
    譬如,李阁老现在,就是如坐针毡。
    他低着脑袋,狭小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自个儿衣袖上的花纹——仿佛那上面有什么藏宝图、或者官升一品的诏书;衣袖底下,他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手心里的汗水已经把袖子给洇湿了——幸好他已换上了秋季的厚实些的朝服,否则被皇上看出来他的紧张,那就太掉面子了……
    他如此神游着,竭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袖子上。
    额头上的一滴冷汗,顺着他突出的眉骨流到眼角,让他眼睛有点儿难受,他只好眨了眨眼——然而,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的地板上,已出现了一双明黄色的高靴……
    “阁老,想什么呢?朕问你如何才能把太傅请回来呢!”一个少年的声音蓦然在他耳边炸开,带着一丝愠怒的前兆!
    “扑通!”
    他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其实他早想跪着了,在皇上的威压下,坐着真是太难受了……还是跪着舒服、跪着舒服……
    不过,他这一下跪得太猛,倒叫那少年皇帝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阁老,你这是做甚?”小皇帝瞪了他一眼,奈何李阁老的头低着,根本就浪费了他这一眼。
    李阁老抹了抹汗,痛声道,“臣……这个,臣实在有愧皇上厚望!!!臣、臣想,这个,要么、要么皇上您再下次诏书?”若真的下诏,那便已是他们第三次试图召回那位大人了。
    果不其然,小皇帝摇头叹道,“不妥不妥,朕已请了太傅两回,都被拒绝了,若再一次被拒绝,朕还……” 有何颜面?
    李阁老的老心脏也跟着抖了一抖,心说,的确,那位大人行事也不像是会照顾着您的颜面……
    “唉,真是苦恼!”小皇帝哀怨地叹了一句,“太傅怎能弃朕而去呢?亏得父皇临终还叮嘱他照顾朕……”
    李阁老想了想,斟酌着打太极道,“皇上,这个,乔太傅,这个,虽然不在朝廷,但他、他不也在民间暗暗推动咱们的新政么?这些年,若不是乔大人鼎力相助,想必、想必新政会更加艰难!”
    “话虽如此,但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了!太傅在朝中必能对朕有更多的助益!”小皇帝握拳道,“再说,当年太傅与朕说好了的,言道三年后必定返京助朕,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这个、这个、许是被什么事儿绊住了吧?”李阁老头压得更低了。
    “被事儿绊住了?怎可能!锦衣卫才告诉朕说,太傅在民间的布置已近完全,一切顺利之极!”
    “那……您不妨问问锦衣卫,这个,乔大人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许能看到些眉目?或者,也许,这个,绊住乔大人的,不是什么公差,而是私事?这个、这个,老臣听说,乔大人至今、至今尚未婚配?”
    “唔……这我倒没想到!”少年皇帝的嘴角噙起一抹奇异的笑,“来人!宣锦衣卫莫校尉!”
    不久,一个身着飞鱼服的俊美青年在管事太监的带领下,跪在皇帝的面前。
    “属下莫七,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意外的温和动听。
    李阁老眨了眨眼睛,莫名地觉着这人眼熟——然而,他还算可靠的记忆告诉他,他从未与一个姓莫的锦衣卫校尉有过任何一次的会面。
    “起来吧,”皇帝挥了挥手,让莫七站起身,“你说说,太傅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回皇上,大人最近三月里,过问了川西的盐政、泉州和广西两处口岸的建设以及军器监的整顿问题。”
    “不是说这个,”龙服少年捻了捻鬓边垂发,兴味盎然地问道,“朕想知道的是,太傅最近都与什么人走的近?譬如说,有没有什么姑娘……”
    那青年两道秀眉蹙成了一个很美的形状,许久才答道,“回皇上,大人这些年,仍是不近女色、深居简出,若说往来不绝的人,除了吾等和王太医,就只有……”
    “只有谁?”少年皇帝眼中闪过好奇的光芒,只恨不得掐着那秀美青年白皙的脖子,让他一气说完,别吞吞吐吐的惹人心烦!
    青年闭了闭眼,沉声道,“魔教的新任教主——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小皇帝讶道,“朕听说过他,却不知道太傅与他往来这么密切——是为了什么布置么?”
    “这……”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答道,“大约不是为了布置什么——大人与东方不败是故交,彼此来往应该是因为个人情谊,与大人的计划和手段并无关系。”
    “故交?”李阁老诧异道,“乔大人与魔教教主是故交?!这未免太荒唐了罢?若老夫没记错,那日月神教原是明教演变而来,自太祖皇帝始,便是与我朝廷势同水火!乔大人身为先皇钦点辅政大臣,又怎会折节辱身与魔头相交?!这万一因私交误了事儿……”
    “李大人!”皇帝打断了他的话,“朕相信太傅不会为私情而误国事!莫七,你说,太傅与那东方不败,到底是什么关系?太傅迟迟不愿回朝,是否与此人有关?”
    “……大人曾对吾等言道:‘东方不败与我确实私交甚厚——然而此乃私事,尔等不必顾虑,一切按计划行之。’而且,依照大人的指示,我们这些年已暗地里消磨、控制了魔教的很大一部分势力——大人一向公私分明,针对魔教的计划从未因东方不败而改变。而且东方不败尚不知晓大人的身份,全无勾结之可能!请皇上明察!”青年俯身叩头,继而说道,“至于大人是否因为此人而不愿回朝,属下就不清楚了。”
    “……李阁老,你怎么看?”少年皇帝眯了眯眼,看向一旁的李阁老。
    李阁老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怎能不知道这少年老成的皇帝陛下胸中已有了主意——既然皇上非要那位大人回来,那以眼下的状况而言,十有只有一个办法:
    “皇上,听莫校尉所言,那魔教教主还不知道乔大人的身份——依老臣看来,若他知道乔大人隐瞒的身份,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乔大人隐居的定州城又在魔教总坛附近,恐怕大有不妥——若是两人反目,乔大人定不能久居定州,这样一来乔大人一定会返程回京!到时候皇上再下诏书,想必乔大人不会再做推辞!这样,既全了国事,也助乔大人保住清白名声,省得落得个与魔教之人相交的恶名!”
    “妙极妙极,阁老所言甚合朕意。”那少年轻轻击掌,转头看向莫七,“莫校尉,那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
    “这……”莫七往后退了一步,温润如玉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犹豫。
    那少年帝王对他露齿一笑,轻声道:
    “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啊,莫校尉。”
    ————————————————
    “啪!”
    一声脆响,惊堂木利落地拍在木桌上,打断了茯苓纷乱的思绪。
    灰衣的说书人双手撑着桌案,身体微微前倾,对茶铺里的听客们讲道:
    “列位!今儿咱要给大家伙儿说的,却是一位大人物!!这话,说来也长——咱们却得从成化一十二年那场科举说起!
    “话说啊,那一场科举中,拔了头三甲的,到如今,哪个都不在三品之下!没一人等闲!不过——”他话锋一转,拖长了声调,引得茶铺中的众人都竖起了耳朵,“不过——这三甲中官位最高的探花郎,如今却不在朝堂之中——三年前,他就已辞官归隐!”
    此言一出,便即在周遭引发了一阵窃窃私语——大多都是好奇地讨论他说的那探花郎到底是谁、为何舍掉锦绣前程、辞官归隐。
    一个虬髯的江湖豪客哈哈大笑,摇头对那说书人道,“先生说的什么话!哪有人做到了三品的大官儿还不在朝廷里好好混着的?!”
    “兄台,这你就不知了——朝廷里也有那么些丘壑之人,好的是功成名就后衣锦还乡、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一个文士模样的人摆着扇子,解释道,“依在下看,那位大人必好黄老之学,是以才辞官归隐!”
    “啪!”惊堂木又响了一声。
    “列位!请静一静!”那说书人道,“说到那人辞官的隐情,咱们不得不提一提新皇登基后的新政……”
    茶铺的一角,茯苓推了推身边的甘草——甘草正托着腮、津津有味儿地听着,没防备地被茯苓一推,差点儿把门牙磕到桌子上。
    “干什么啊你?”他不解地看了一眼茯苓,惊讶地看到他平日里舒展淡雅的双眉竟蹙了起来,“怎么了?”
    “这书说的不好听,咱们走吧。”他站起身,拉了拉甘草的衣服。
    “从别人嘴里听咱家公子的事迹,也挺好玩儿的嘛!”甘草无奈地跟着他走出茶铺,忽又想起什么,捅了捅茯苓,低声道,“茯苓,你说,公子低调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有人突然说起他的事儿来?你看会不会是有人暗地里使坏?”
    “啊?怎么会?”茯苓目光一闪,低头轻笑一声道,“他说的又不什么隐秘的事儿,有什么妨碍?再说,公子的局已经布好了,待慢慢收网便可,哪里是这么容易破坏的?”
    “说的也是!”甘草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拉着茯苓快步走向荣盛行的店面,“是小的想多了,还是大掌柜英明!”
    茯苓被他那一声“大掌柜”叫得心口一紧,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迈过荣盛行的门槛。
    甘草说的对,市井言谈最是厉害——那说书人身后必有有心人操作,而像那个说书人一样有意无意把公子与新政联系在一起的人——必然不在少数。
    这样的规模,也只有那位能做到了。
    然而,直到今天之前,他却并未听到任何风声。
    ——看来,我已不受信任了……如此,那件事儿怎么也拖不了了。
    “茯苓,你叹什么气呢?”甘草疑惑地打量着他,“叫公子知道,指不定还以为我欺负你咧!”
    茯苓淡淡一笑,握紧了袖中的双拳,却没有回答。
    ‘我只是不知道,等此间事了,你我还有无缘分共处啊……’
    ——只怕那时,无论江湖还是庙堂,都不会有我莫七的容身之地。





    正文 章二十六 杀机隐现
     更新时间:2012…1…18 1:11:58 本章字数:5040

    这日子,就如西湖的笙歌,年年复年年——仿佛那婉转动听的曲子就会这样一日日继续着,不关年华事,无分日夜。
    然而,若是你在那里徘徊得久了,自然会发现:哪家歌楼又来了位新人,哪个乐师又谱了一首新曲,哪位风流才子又填了一词佳作。
    那西湖畔年复一年的乐舞,年复年一年的红船歌吹,终究还是在日月流转间,悄悄地改换着面貌容颜。
    天下之物,大抵如此——就算表面上再如何一成不变、再如何看似永恒,实际上,也是或消或长,或盈或缺,或成或灭。
    —————————————
    转眼间,济生堂的桂花又盛放了三季。
    ——每年中秋,不误花期。
    又一年八月。
    又一季花开。
    黑木崖。
    “启禀教主!我教赖以维持日常开支的商铺,与四年前相比,已经十不存三!此诚我教危急存亡之要事!恳请教主示下!”
    杨莲亭跪在冰冷的地上,手捧一沓账簿,想要呈给那倚坐在软榻上自斟自饮的东方不败——前月里,他已趁任我行修炼吸星走火入魔之际,发动叛乱,秘密将之关押在西湖水牢之下;而后对教众声称,任我行身患不治重症、退位隐居,并在退隐之前将教务交到他的手中。
    本来,这种谎言并不多么高明,但是——一来,任我行这些年来信任爱重东方不败的事儿大家都看在眼里;二来,自向问天离开黑木崖之后,东方不败已渐渐铲清异己、把持了神教大权——所以,质疑反对之声甚少,如童百熊那等人,甚至从未怀疑过其中还有那许多阴谋血腥。
    “十、不、存、三?”东方不败一字一顿地问道。
    虽然他语气轻缓,但那种“轻缓”,却仿佛是在杀人之前慢条斯理地打磨刀剑。
    “是……”杨莲亭心下一寒,颤声答道,然而若细察,他眼中闪过的没有一丝胆怯,而是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他们家的产业,也算是这些年消磨的那十分之七中的一部分。
    若是他家犹存,他又怎会忍辱负重这许多年?!
    “请教主过目!”他又捧着那一摞账簿往前送了送。
    东方不败在指尖转了转酒杯,并不去接。他微微眯起双眼——那双眼睛这些年来越发得凌厉暗沉了——他那冰寒的眸光状若不经心地扫向杨莲亭。
    杨莲亭对上那两刃寒冰,连忙卑微地垂下眼帘、低下头颅,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为何现在才通报上来?”东方不败慢条斯理地问道,眼中却流露出戾气——这些年来,他杀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便养出了一股戾气;这股戾气平时还收敛在眼底,然而,一旦他动了杀机,这股戾气便会不自觉地散发出来——有的时候,还不待他动手,这股戾气便足以让心智不坚定之人胆汁横流、自骇而亡。
    “这……”一滴冷汗从杨莲亭的下巴上跌到地上。
    他面上虽然显得惊惧,然而心中却在暗暗冷笑:你问我为何现在才通报?哼,这却要问你自己了!
    原来,那些被蚕食的商铺、产业——譬如杨家——大多是任我行旧部在经营。
    东方不败虽然执掌了教内的生杀大权,但对于日月神教另一条命脉——钱财——的掌握,却远远比不上对此经营了许多年的任我行。
    所以,任我行手下的产业遭殃,正好削弱了他的势力,为东方不败扫掉了一个大障碍。
    再加上东方不败这些年的清洗太过血腥骇人,这些产业被人巧取豪夺之后,任我行的旧部因为担心被东方不败以此为借口治罪甚至清洗,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动用武力追讨报复。
    更有甚者——就像他们杨家的产业——有三分之一却是被东方不败手下的人趁火打劫、私自吞掉了!这难道能让教主大人高抬贵手给重新吐出来么?!与其招来杀身灭族之祸,倒不如忍气吞声了。
    至于,那剩余三分之二的产业,去向则颇为诡秘难测,其中确乎还牵涉官府颇多,却是更难下手掠回,其中头绪,杨莲亭也是不久前才理清的。
    其实,杨莲亭老早就明白过来——日月神教的产业这些年消没得不正常,必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着一切——起先,他还以为是东方不败的指使,但到后来,那只看不见的黑手也开始暗暗控制东方不败手下的那一派产业,他这才恍然明白——那幕后之人,对付的不单单是任我行,而是整个日月神教!
    ——这操纵者,只怕并非来自江湖,而是远居庙堂。
    自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杨莲亭算是确信了自家的败落是一个有预谋的陷阱,而他也明白,仅靠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没有办法复仇的。
    于是,在这种绝望的恨意之下,他暗中拟定了一个复仇的计划——这个计划,好似一个弥天大赌,而赌注——是整个日月神教!
    原来,他决定,凭借自己在东方不败面前日愈重要的地位,并利用这些江湖人不懂经商要领、不知其重要的弱点,截下所有有关的情报,直到那么一天——日月神教的财政命脉被人伤及根本——他再倒豆子一般全数告知东方不败——只有东方不败惊怒交加的时候,他才可能鼓动东方不败替他杀死那个可恨的幕后主使,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或者说,是一石二鸟罢!
    毕竟,他不单单恨着那个让他家破人亡的幕后之人,他也恨着眼前这个让他不得不奴颜婢膝、尊严扫地的东方不败!
    借东方不败杀死那个幕后主使——世间还能有比这更让他痛快的事儿么!!
    杨莲亭想起日前得到的那个珍贵的消息,心中不由暗暗冷笑,心知到动手之时了。
    “说,为何现在才通报?”并不知道他这些隐秘的东方不败,一饮而尽杯中的桂花酒——这酒,却是去年八月十五乔清易所酿。
    杨莲亭一个寒战,做出一副惊惧的模样,按照早就编排好的话,着重说了那被神秘力量吞噬的三分之二资产。
    “哦?”东方不败意外地挑了挑眉,“照你说的,那些对我教图谋不轨的——却是什么人呢?”
    “属下已经查明,那神秘力量跟朝廷关系匪浅!确乎每一个举动都是为了保护、推动新政!跟武林江湖却没有什么瓜葛!”杨莲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新政?”东方不败皱了皱眉头——他是江湖人,对朝堂的一举一动并不关心——这也是他任用出身商贾之家的杨莲亭的一大理由——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处理与武林关系并不密切的教务。
    至于杨莲亭那“任我行旧部罗威之侄”的身份,却不被他放在心上——他早就看透了这个人——自私、心机阴沉、手段狠毒、一个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就像曾经的他一样——很好利用。
    “是的,正是弘治元年开始的新政!”杨莲亭沉声答道,“所以,我猜那神秘力量的背后,定站着朝廷中主张改革的那一派人!而近年来崛起于江浙一带、与朝廷关系匪浅的龙头商行——荣盛行,很有可能就是暗地里策划瓜分我教产业的始作俑者!据报,蚕食我教产业商铺的商行中,约有半数都是荣盛行的下线商行!”
    “荣、盛、行?”东方不败皱了皱眉,不耐道,“他们主事的人可查清楚了?一律杀掉便是,何必如此麻烦?我教虽然不再与朝廷为敌,但也不惧杀他几人!何况我教还有无数暗杀之术!究竟是何原因,你,照、实、说!”
    杨莲亭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抬头说道,“这却是因为……因为荣盛行日常露面的主事之人,并非它真正的主人……真正在幕后运筹帷幄的人,从未现身于人前——所以,查起来有些费劲……”
    “你既然敢来禀报——就是说,你已查到了是吧?”东方不败眉毛轻挑,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股妖冶之气,让杨莲亭喉咙一滚,连忙低下眼帘。
    “是,是的!属下查明,那荣盛行日常的主事之人共有三人!有情报说,他们在五年前均是当时户部尚书门下的侍从!当时的户部尚书门下,贴身侍从共有八人,有男有女,分别以香砂六君子汤中的八味药材赐名。
    “所以,那蚕食我教产业、动摇我教根基的幕后主使,应该就是当年的户部尚书、太子太傅——乔易!”
    “乔易?你说,那个户部尚书,叫做——乔……易……?”东方不败目光微微怔忪,“他叫做……乔易??”
    “是!”杨莲亭心下冷笑,暗道果然——他跟在东方不败身边多年,自然早就知道东方不败月月拜访的人就是济生堂掌柜乔清易——这个人,不仅名字与乔易只差一字,而且与香砂六君子中的半夏关系匪浅——看东方不败这番模样,只怕也想到了乔易与那人的联系!
    ——日前,那条消息中所言,便是说乔清易便是乔易——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幕后人!
    他也是想到了那人在东方不败心中不可小觑的地位,才下定决心,此时发难!
    ——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爱重之人的背叛,更难以忍受呢。
    洗刷干净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恰恰照出了他嘴角噙起的那一抹狰狞的笑。
    ——负我杨莲亭者,我必百倍报之!





    正文 章二十七 半面
     更新时间:2012…1…18 1:12:00 本章字数:6285

    ‘苓术参甘四味同。方名君子取谦冲。增来陈夏痰涎涤。再入香砂痞满通。’
    那一日,他闲来无聊,随便翻开乔清易桌上的一本医书,首先入目的,就是这一句歌诀:
    ‘看不懂。这什么意思?’
    那人轻轻一笑,带着些许温柔地看了他一眼,指着那上面端正苍劲的文字,一句句地解释道:
    ‘这说的是四君子汤、六君子汤,还有香砂六君子汤。人参、茯苓、白术各二钱,炙甘草一钱,加姜枣煎煮而成的,名四君子汤。若加陈皮一钱、半夏二钱,则名六君子汤,比之四君子汤,更加了几分顺气除痰之功用。至于香砂六君子汤,则再加木香砂仁各八分,以行气消胀。’
    ‘所以,香砂六君子汤里面的药草,其实不止六味,而是八味?”
    “不错。”
    那人温润的五指,轻轻握住他捏着书页的手——他微一恍惚,手中的医书就已被那人的另一只手悄悄抽走,‘小柏,这个也无甚意思。你要是好奇岐黄之术,我倒可以给你找几张专治内外伤的方子。……若有一日,你……我不在你身边的话,或者也可以顶一顶用。’
    ——为何会有你不在的一日?
    这个念头,在彼时只如浮光掠影一般,在他的心头一晃而过。
    然而,香砂六君子中的那八味药,如今想来,却清晰之极:
    人参、茯苓、白术、甘草、陈皮、半夏、木香、砂仁……
    当时当日,这八个寻常的药名,于他来说,不过是与清易最平常不过的闲谈——一如往日里的那些,平淡得只若饮茶。
    彼时,距离他二人重逢那日,已过去了许多个季节。
    彼时,他早已忘记济生堂曾有一个只露过一两面的伙计叫做白术;彼时,他早已忘记在三溪镇时乔清易身边还跟着一个叫做甘草的年轻侍从。
    至于那樊玉楼有过一两面之缘的半夏、木香,也只是与江湖无甚关联、与乔清易无甚牵涉、与东方柏无甚交集的人物——他,又怎会将其记在心上?又怎会在那日如斯恍惚的情境之下想起?
    ——然而,到底不是真的忘记。
    有些记忆就是如此。当你以之为尘埃的时候,它就会静静地藏在角落;但当你终有一日想起它,它便连同那些琐碎的细节,一并冲进你毫无防备的心里。
    琐碎的细节……无一没有他……
    东方不败默默地倚在榻上,任那人的种种情态自眼前闪过。
    ——心,就像被挖了个洞一样。
    然而,背后的软榻,至多支撑着他僵硬发冷的身体,却不能填上那左肋之下的空洞。
    ——为何会有你不在的一日?
    最后,他的脑海里只反复回荡着这一句问话。
    当时那浮光掠影的一悸,如今再想起来——倒真是个嘲讽!
    ——待到你收网之日,你可还会强装着一副仁厚兄长的温柔模样,陪我演兄友弟恭的戏码?
    他竭力还原那人当日温柔的笑颜,但不知怎的,最后在他脑海中浮现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冷嘲和讽刺的意味……
    ……
    “教主?”
    杨莲亭仍然跪在地上,精亮的双眼试探地看向表情莫测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修眉一皱,目光如两刃寒冰,刺得杨莲亭心中一寒。
    原来,方才东方不败正想起了那木香进献给他的绝丽双姝——那双姝仰仗着惊人的美貌,这些年来一直颇受他的宠爱,算得上是他身边极亲近的人了——然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只怕那双姝根本就是别人的一步棋子。
    红衾中人犹且如此——那他的身边,哪还有一人值得信赖?!
    他冷睨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杨莲亭,忽又想起,这人的家族——确乎正是在那人手中破灭——他纵然心机叵测、另有图谋,也断然不会是那人安插在他身边的暗桩。
    他目光中的冷意,不自觉地稍减了一二分。
    待他恍然惊觉自己的这一番变化,不由心口一窒——他甚至可以容忍杨莲亭的阴谋,然而他竟然不能咽下那人一丝一毫的……背叛。
    ‘哪里谈得上背叛?’他心中冷冷地自嘲着,‘只怕,从一开始,便只有我……’
    一厢情愿。而已。
    “出去。”东方不败冷冷地命令着杨莲亭。
    他双唇紧抿,暗沉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杯中淡黄的桂花酿。那杯中的琼浆本应波澜不惊,然而此时却在他混乱的内息影响下,呈现着诡异的波纹——不像是一般那种缓和的微澜,而是自他手指紧握之处传递开的激荡而急速的回旋……
    ——大约,就像是他内心的镜面。
    杨莲亭见他如此反应,也不知自己的谋划究竟有无作用,当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咬咬牙,躬身退下。
    屋子里,又只剩下东方不败一人了。
    他默默地看着掌中的酒杯、酒杯里微颤的琼浆、琼浆中倒映的自己。
    酒杯里的佳酿,有着淡淡的桂花香。那却是清易去年此时所酿。
    ‘……只要你生我存、你情我愿,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每年赏月看花?’
    他犹记得,那一年中秋,东方柏是如此信誓旦旦地说的。
    那又何尝不是他东方不败的想法?!
    ——纵然翻手间便是一番血雨腥风,他的心间也一直留有那一点隐秘的依赖。
    ——这顷刻间,如何能让他相信、如何能让他接受——他爱重信重的那个人,竟从一开始就织了一张满是毒刺的巨网——笼向日月神教,也笼向了他。
    ——不晓得,乔清易这个身份,是否也是这巨网的一部分?
    ……
    ——只叹我东方不败竟愚蠢地把东方柏的那一半都搭了进去。
    或许,还不止……
    东方不败看着那杯中的自己,轻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属于东方柏的笑容,然而却只能挤出一个扭曲的似笑似哭的模样。
    ——原来,东方柏和东方不败,是没有办法分成两个人的。
    ——原来,东方柏和东方不败,一个想哭,另一个绝对笑不出来。
    心脏忽然从虚无之中跳了出来,以从未有过的速度疯狂地鼓动着,仿佛要激起他身体里所有不堪的愤怒!
    “你说,让我在你面前只做东方柏。”
    他一下一下地轻拂胸口,仿佛要把那颗心重新安抚下来。
    “那你呢……”
    他手指缓缓地攥紧了胸口的衣襟,暴起的青筋衬得那只手更显惨白。
    “我是分不清自己是谁了……那你呢?”
    ——你到底是为天下除去东方不败的乔大人,还是跟东方柏把臂交杯、赏月看花的清易?
    “……只要你生我存、你情我愿,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每年赏月看花?”
    他紧紧握拳,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心口上——那里似乎正有一团邪火在燃着,比葵花阳炎还要灼人,比经脉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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