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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兰陵-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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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不到。”高长恭长叹,“我只喜欢你一个,没办法再去碰其他人。”

  “我也是。”顾欢开心地搂住他,“要不,我在外面置个宅子吧,你住过来。咱们离得远些,她眼不见为净,说不定会好一点。”

  高长恭想了一会儿,轻声说:“照例,你现在是三品大将军,本来也应该有自己的府第,可是,实在太不方便了。我总不能天天住在你府里,只能晚上过去,反而会招人闲话。到时候流言蜚语满天飞,更烦。”

  “那倒是。”顾欢立刻反应过来,便道,“既是如此,我们就暂且这么过着吧,你也别烦恼了。郑妃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能与你双宿双栖,自然觉得委屈,即便有些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长恭,你就忍一忍,平日里多对她表示一下关心吧。”

  “好,就听你的。”高长恭的郁闷和恼怒全都烟消云散,吻了她一下,便起床去抹身。

  顾欢关切地道:“夜里凉,多穿点。”

  “嗯。”高长恭答应着,穿好衣服,系上腰带,随手将散落的长发束在脑后,转头对她笑了笑,温柔地说,“你先睡吧,别等我了。”

  顾欢微微一笑,却没有答应,只是关照他:“外面在下雨,叫人带上伞,跟着你。”

  “好。”高长恭出了房门,对守在门外的另外两名随从高益、高丰吩咐了几句,便向后院走去。

  高益仍然警惕地守在院子的暗影里,高丰撑起伞,跟着高长恭离开了。

  顾欢迅速下床,用热水擦洗一下,又钻进了被子里。天实在太冷了,却有没到要烤火的地步,屋里没任何升温的东西,身上沾了水后,更是冷得她牙关直打战,裹在被子里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

  这下,她再无睡意,看着房梁苦苦思索。

  原以为自己能和那个正牌王妃相安无事,却没想到回来不过一个月,生活就已经不像过去那么顺心了。

  真要说起来,他们都很无奈。高长恭想要悔婚,差点把命丢了。她为了保住高长恭的身家性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郑妃什么都不知道,却不得不嫁给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身为正室王妃,却夜夜独守空房,而且很可能一生都会如此。为了避免这种悲惨的命运,她拼尽全力,试图抓住丈夫的心,其实也没有错。当然,在中国,无论是什么朝代,都是男权社会,女人嫁进夫家,就应该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对丈夫的其他女人更不能妒忌,得一团和气,而高长恭的家十分简单,上无父母,下无子女,当中只有顾欢这么一个既非妾侍又是朝廷命官的特殊女子,照例说是可以和平共处的,但郑妃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将郑妃遣走,送出青州,要不然便得继续忍耐,由着她折腾下去。

  顾欢左右为难,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得长叹一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这时,高长恭才穿过巨大的花园,来到郑妃所住的鸣凤轩。

  这里是前刺史正室的居所,建造得相当豪华,高长恭仍如以前来探病时一样,走过院子,直奔正房。

  大夫已经来了,床上的纱帐已经放下,郑妃只把手伸出来让他把脉,翠儿守在床边,殷勤侍侯。

  高长恭一进来,屋里的几个婢女都躬身施礼,齐声道:“见过王爷。”

  高长恭微微点了一下头,便走过去,坐到婢女抬过来放到床边的椅子上,关切地问:“赵大夫,王妃的病怎么样?要不要紧?”

  那个大夫须发皆白,是本城首屈一指的名医。他放开把脉的手,恭敬地说:“王妃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只要注意保暖,卧床歇息两日,再服上几剂药,便不妨事了。”

  “那就好。”高长恭温和地笑道,“有劳赵大夫费心了。”

  “不敢。”大夫躬了躬身,“老夫这便去开方子。”

  “好。”高长恭挥手让婢女们跟到外间去侍侯笔墨。

  翠儿这才把纱帐撩起来。郑妃躺在床上,身上的锦被盖得很严实,只露出略显苍白的脸。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忽然悲从中来,不由得热泪盈眶。

第45章
  高长恭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情,可自己也不是禽兽,对着女人就能发情,他只能接受顾欢,其他女子连碰都不想碰一下。看着年少的郑妃,他在心里轻叹,柔声道:“你的病不碍事,平日里多歇息,想吃什么就吩咐厨房做,想要什么就找管家去办,别委屈自己。”

  郑妃的心里更加酸楚,忽然不管不顾地从床上爬起来,扑到高长恭怀里,抱着他放声大哭。

  高长恭完全可以躲闪开,却终究有些不忍,只好一手扶住她,一手抓过床上的锦被,将她裹了起来。

  郑妃抽泣着恳求道:“夫君,妾妃到底有什么地方做错了?遭夫君如此冷遇。若是妾妃有错,请夫君指出来,妾妃一定改。”

  高长恭小心翼翼地用力将她拉开,轻轻放回床上,温柔地说:“你没做错什么。我必须娶你,可我能给你的就只有名份,实在对不起。若是你不愿过这样的日子,要下堂求去,我绝无异议。”

  “你……”郑妃绝望地痛哭,“为什么?你对顾将军好,我从来就没反对过,为什么你就不能把你的好分给我一点?难道我就那么惹人厌吗?你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不是这样的。”高长恭费力地解释。“我与欢儿情深意重,绝不愿做对不起她的事。”

  “那我呢?”郑妃满面泪痕,痛苦地看着他,“我才十六岁,以后的日子你让我怎么过?你让我自己下堂求去,还不如拿刀杀了我。我们郑氏的脸面都被我丢尽了。”

  “你别这么想。”高长恭赶紧安慰,“如果你不想离开,那你就是兰陵王妃,尽可安享尊荣。人生不如意者十常八九,每个人都有不能称心如意之处,却只能忍耐,别无他途。”

  郑妃无计可施,只觉前路一片漆黑,不禁哀痛万分,伏在枕上,苦得肝肠寸断。

  高长恭头疼不已,心里对她终是有些歉疚,却又无法安慰,只好陪着坐在床边,示意翠儿过去侍候。

  翠儿很是不忿,拿着丝巾上前去,替郑妃擦着眼泪,轻声劝慰:“小姐,你还病着,要当心身子。”

  “是啊,翠儿说得对,王妃多多保重才好。”高长恭温和地建议,“王妃到这里才一个多月,便三天两头地生病,是不是水土不服?若是如此的话,王菲还是去兰陵郡将养吧。若是不喜欢兰陵郡,也可以去巨鹿郡或长乐郡,那里也有我的封邑。”

  高长恭屡立战功,在十七岁时被封兰陵郡王外,还陆续因功得封巨鹿郡与长乐郡的郡公,分别有食邑一千户,要供养个王妃是毫无问题的。

  郑妃却使劲摇头:“不,我不走。”

  她舍不下自己这位名扬天下的夫君,那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郎,却只有她得到了这个兰陵王妃的尊位。原本以为自己嫁过来,从此便能拥有他的宠爱,与他妇唱夫随,过幸福快乐的日子,谁知天不从人愿,竟然让她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将这王妃的名份拱手相让。她坚决要守在这里,守在高长恭身边,等到他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高长恭叹了口气,只得道:“夜深了,王妃歇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他便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郑妃有心想留他,却又觉得羞怯,实在开不了口,便只能啜泣着点头。

  翠儿伶俐地跟出房去,要给高长恭打伞,守在屋外的高丰却已经撑好了伞等在那里,令她再无借口跟随。

  高长恭和气地对她说:“你回去吧,好好照顾王妃。”

  “是。”翠儿仰起头看着他,真挚诚恳地说,“王爷,请恕婢子放肆。我家小姐自小便知将来会是王爷的正妃,又倾慕王爷的绝代风华、英雄盖世,这么多年来一心便等着长大了好嫁与王爷。小姐她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是金枝玉叶,为了王爷,她每日里苦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勤习针织女红、烹饪茶艺,只希望能得王爷钟爱。小姐已经过门,这一生便系于王爷之手,恳请王爷可否看在小姐一片痴心的份上,将对顾小姐的宠爱分出来一些,给我家小姐?”

  她的声音很轻,深怕被郑妃听到她如此不顾脸面体统的恳求。高长恭自然明白,深深地看着她,很低很低地说:“我不能。我只有一颗心,无法分开来爱两个人。对你家小姐,我只能辜负了,实在对不住。你劝她想开些,夫妻俩一辈子相敬如宾也是常有的事,就别再多想了。”

  翠儿听他说得如此决绝,心里冰凉冰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和郑妃都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女,长在深闺,见识有限,再别提有什么谋略了。这一个月来连续不断的出些状况已经是殚精竭虑,再无良策,此时坦诚相告,得到的结果却只有让她更死心。她呆在那里,无言以对。

  高长恭转身走入雨中,再也没有回头。

  翠儿回进屋里,看着哭得累了昏睡过去的郑妃,喃喃地说:“可怜的小姐……”

  高长恭回到碧云轩,已经快到五更天了。他累得不行,脱了衣服便上床,悄悄躺到顾欢身旁。

  顾欢在睡梦中隐约感觉到他的动静,便习惯性地抬起手搂住他的腰,然后将头靠过去,枕在他的肩窝,像只小猫般蹭了蹭,找到个舒适的地方,又继续睡了。

  高长恭笑了,心情轻松了许多。他抬手轻轻握住顾欢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雨仍在下,顾欢先醒,看高长恭睡得很熟,不忍叫他,便悄悄溜下床,去外面梳洗了,再吩咐院中值守的高坚、高强不要打扰王爷,就到刺史衙门去了。

  许多不重要的公务一向都是由她处理的,高长恭的幕僚们对她也都相当认同,大家坐在一起商议着,便把杂务都理清了,重要的事务则等高长恭来了再行决定。

  坐下来歇了口气。顾欢端着茶盏坐在床前,一边观赏雨景一边品茗。

  没过多久,有衙役进来,走到她面前禀报:“顾大人,外面有人找,说是从邺城来的。”

  顾欢有些惊讶,她在邺城无亲无故,会有谁来找自己?心念电闪,便想到和士开,她立刻说:“请他进来。”

  很快,衙役便带进来一个中年人,他身穿油衣,头戴斗笠,一时看不出来是什么人。

  顾欢站起身来,疑惑地问:“你找我?”

  那人摘下斗笠,上前见礼:“小人见过顾将军。”

  他是和士开的心腹,和府总管和安。

  顾欢挥手让衙役退下,微笑着说:“和总管免礼,真是久违了。和相还好吗?”

  “相爷一切都好,”和安恭谨地答着,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顾欢撕开封口,拿出一张薄薄的信笺,抖开来一看,上面是和士开的亲笔,只写了一句话:“有要事,由和安面禀,你之决定由和安带回,阅后即毁。”

  顾欢反复看了两遍,便将信笺慢慢地撕得粉碎,然后扔到窗外的雨地里。地上的积水立刻将纸屑浸得透湿,再缓缓地带到地沟里,湮没无踪。

  屋里空无一人,和安仍然很谨慎,前后看了一遍,才凑上前去,低低地道:“半月前,左仆射赵彦深赵大人忽然上疏,请调顾将军回段大人军前效力,被相爷置之不理。过了几日,他在早朝时又当着百官提出,说顾将军与兰陵王出则同行,入则共寝,状甚亲昵,有辱王爷清誉,提出要把顾将军调回晋阳,到令尊军中效力,以抗突厥。不少大臣都附和,让相爷难以开口推托。相爷现在只能拖着不办,遣小人来问过将军,看将军意下如何?是走是留,都给小人一个准信,小人好回去禀报相爷,相爷自会为将军设法。”

  顾欢便已明白,如果自己选择留在高长恭身边,那又是欠了和士开一个大大的人情,将来都是要还的。以和士开现在的权势,要驳回赵彦深以及与他一党的人的提议,应该是举手之劳的事,但如果是顾欢自己去办,那绝对费神费力,而且还得把义父段韶抬出来,古迹才能镇得住。而且,如果和士开也站到赵彦深一边,就连段韶也不一定能保证顾欢留在高长恭身边。为今之计,一事不烦二主,自然也只好交给和士开帮忙了,无论如何,她都会留下,绝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我要留在兰陵王帐下效力,请相爷鼎力相助。”顾欢轻声说着,语气却十分坚定。

  “小人明白了,”和安立刻躬身,“小人这便回邺城,把将军的话带给相爷。”

  “和总管辛苦了,”顾欢从袖笼中掏出两锭小金锞,递到和安手中,“留着路上用吧。”

  这本是不成文的规矩,和安便笑纳了。他将金锞子塞进怀中,笑道:“顾将军太客气了。相爷很挂念将军,将军若是有暇去邺城,一定来府中坐坐。”

  “若中他日去邺城,定去叨扰和相。”顾欢温和地笑着,将他送到大门外。

  和安翻身上马,带着两个随从疾驰而去。

  顾欢这才返身回大堂,眉头却一直紧皱着,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事的缘由。

  高湛驾崩后,由和士开、赵彦深、元文遥、娄定远、唐邕、綦连猛、高阿那肱。胡长粲执政,号称八贵。后来,和士开在一连串的动作下巩固了势力,独揽朝纲,八贵之说便渐渐消失。赵彦深是著名的书法名家,完完全全的文人,并未卷入朝中的朋党之争,此时却忽然向顾欢发难,让她感到莫名其妙,估计就连和士开也觉得意外吧,这才遣人过来通知她,多半想看看是不是她这边的意思。

  她正在苦苦思索,忽然听到高长恭的声音:“欢儿,怎么了?不高兴?”

  顾欢转头看向一脸温柔关切的高长恭,愉快地笑了起来:“秋风秋雨愁煞人,我虽然没什么愁,也应应景,伤春悲秋一下。”

  高长恭被她逗乐了,上前去搂住她的肩,在她耳边轻轻地道:“有我跟你在一起,永远都不要愁。”

  顾欢靠在他身上,看着外面的面面雨丝,微笑着说:“好。”

第46章
  几天后,赵彦深又在朝中提出顾欢的调职问题,许多大臣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一个驻外的三品武官过不去。

  现在,有许多人打听过了,都知道顾欢乃顾显之子,一部分人还知道她其实是女子,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她是段韶的义女,同时也都知道她去年在洛阳大战中曾经与兰陵王高长恭并肩杀进重围,直抵金庸城下,又返身冲出,杀得敌人大败溃逃,从而挽救了齐国土地被周国吞并的命运。她既是功臣,又从不参与朝中的朋党之争,段韶更是齐国元勋,几代皇帝都对他十分尊敬,这样的人根本没必要去招惹。他们都很疑惑,为什么赵彦深这样一个平时只知舞文弄墨的文人却忽然向一个武官发难?

  朝中议论纷纷,和士开终于发话,一锤定音:“顾欢顾将军随同其父顾显顾大将军镇守边关多年,屡次打退突厥进犯,出生入死,有功于国,在解洛阳之围时更建奇功,受先帝亲封,荣宠殊甚。今边关稍靖,顾小将军亦不过年方十七,段大人怜其年少,遂调其至兰陵王帐下效力,一是赞襄军务,二为休养生息。试问各位大臣,谁家没有儿女?有谁不爱自己的子女?如今,顾大将军仍在坚守边关,保卫我大齐江山,他的孩子并无过错,却要受一些莫须有的指责,让人情何以堪?顾欢为兰陵王帐下大将,与他同行同住,有何不可?岂可因此罪之?”

  他这么义正词严的一番话立刻得到高阿那肱、綦连猛、胡长粲、穆提婆等人的大力支持。这些人都是当朝权贵,大部分朝臣都不敢拂逆其意。况且,顾欢的父执辈顾显与段韶都为人正直,忠勇可嘉,便是耿介之士也是认同赞许的,自然也不会去跟他们为难。顿时,赵彦深孤掌难鸣,再也难有作为。

  数日后,年仅十岁的小皇帝下了两道谕旨。

  一道发往驻守在恒州治所平城的顾显:“冠军大将军顾显镇守边关,屡挫强敌,保我大齐国土不失,百姓安宁,实乃国之柱石,着即擢升为辅国大将军,丰昌黎郡公,邑八百户,领朔州刺史,即日赴任。”

  另一道是给赵彦深的,撤去他的尚书左仆射之职,改封为梁州刺史,即日启程赴梁州治所陈留上任。很明显,这是降职了。梁州是北齐的下等州,按照齐国的举荐制度,梁州只能三年举荐一次秀才,可见其地位之低。此外,梁州居于齐国腹地,对一州主官在军事上的要求并不高,因而多由文官出任。身为八贵之一的赵彦深被外放至此,不仅让人想起了同样曾经是八贵之一,也同样担任过尚书左仆射的元文遥,他因参与了图谋贬斥和士开的事情,而被外放为西兖州刺史,回朝之日遥遥无期,已注定再无前程可言。

  朝中大臣都心知肚明,这两道圣谕其实都是和士开的意思,自然无人提出异议,更没人再提起要调走顾欢的事。只是有些人不免诧异,怎么和士开会对顾欢全力袒护?难道是想以此对段韶示好吗?

  这一番扰攘很快从邺城传到边关,也传到益都。

  高长恭拿着三哥高孝珩和五弟高延宗派人送来的信,轻轻敲着桌子,思忖了半天,才抬头问旁边的尉相愿:“这个赵彦深本来与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根本一点利害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跟顾将军过不去?”

  尉相愿也是一头雾水,神情间却很冷静:“末将也不清楚其中缘由,但可以托人打听一下。”

  “好。”高长恭点了点头,有些急切地道,“要尽快探听清楚,我不想让她有任何危险,要把所有潜在的威胁都提前排除。”

  “顾将军吗?”尉相愿一脸深思,“王爷对顾将军情深意切,令人钦佩。若顾将军只是寻常女子,这便只是王爷私事,与他人无关。可顾将军乃朝廷命官,与我们一样,身家性命尽属皇上,王爷想护她周全,只怕要大费周章。”

  高长恭想也不想便道:“倾尽全力,我也定要护着她。这一生,我与她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没什么可考虑的。”

  “是,末将明白了。”尉相愿为他斩钉截铁的话深深震撼,立刻抱拳,坚定地说。“末将这便去打听,定会相助王爷,保顾将军周全。”

  “好。相愿,你我在洛阳金庸城下并肩一战,已成知己。此事我就交给你了,要你多多费心。”高长恭微笑,随即转入正题,“军队训练得怎么样了。”

  尉相愿谨慎地说:“我想,至少能让王爷看得入眼了。若要他们成为精锐,还得加紧训练,半年之后,当能成为虎狼之师。”

  “很好。”高长恭沉吟道,“去年洛阳大战之后,周国一直按兵不动,估计是元气大伤,需要好好修整,短时间内不会再犯我边境。契丹也是年年纳贡,岁岁来朝。北境有顾大将军镇守数年,突厥始终未能进入长城以内,亦不足为虑。这段时间,正是练兵的好时机。相愿,你要多费点心了。将来,一旦周国犯边,或突厥来袭,这里的队伍也一样要调往边关迎敌,千万不可大意。”

  “我明白,王爷请放心,”尉相愿沉稳地道,“末将昔日镇守洛阳,深知周国势大,一直对我大齐虎视眈眈,突厥更是豺狼心性,时常进犯我边关诸郡,因此须得时刻警惕,不能有一日松懈。”

  “说得好,”高长恭赞赏地说,“相愿,有你相助,我很放心。”

  “多谢王爷栽培,末将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尉相愿抱拳行礼,等高长恭点头同意后,便转身退了下去。

  高长恭独自坐在屋中,看着门外淡淡的阳光,静静地思索着。

  顾欢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他旁边,轻声道:“不用心烦,这事与朝廷中的争斗没什么关系。”

  高长恭转身看向她:“那是因为什么?你跟赵彦深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何要针对你?”

  “我收到了家父和义父的信。家父不明白事情缘由,义父却很清楚。”顾欢叹了口气,“那赵彦深是郑妃的舅老爷,这事很少人知道。他姐姐的女儿当年嫁入荥阳郑氏,生下三个女儿,前面两个孩子均在幼年夭折,只有小女儿长大成人,便是你的王妃。”

  高长恭微微一怔,便即明白,不由得十分诧异,继而怒道:“就为了些许儿女私情,他便在朝廷上闹成那样?身为尚书左仆射,简直不成体统。”

  顾欢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估计那赵彦深可能与他姐姐的感情很深,因此对外甥女的女儿也爱屋及乌。此外,他是有名的卫道之士,我估计郑妃写信时未对他说明我是女子,因此他认为我俩是龙阳之士,更是大逆大道,这才会在朝中发难。”

  “嗯,很有可能,”高长恭皱起了眉,“我真没想到,郑妃会这么做。说实话,在我们这个家族中,冷落原配的兄弟实在太多了,他们的王妃从来都是安分守己,呆在封地的王府中好好过日子,荣华富贵总是有的,过得也挺舒坦。不单是皇族,便是他们荥阳郑氏,家里人也都三妻四妾,结发之妻大都只是有个名份,得宠的终究还是美貌姬妾,郑妃的父亲就有三个妾侍,几个在内堂侍候的大丫鬟也是要轮流侍寝的,若生下孩子,便会收做偏房。他们郑氏族中很多人都是如此,人人认为天经地义。怎么这个郑妃就会搞出那么多名堂?才过门不到一年,就总是端着王妃的架子,表面上贤惠得很,简直让人浑身不自在,真是麻烦。”

  “她也不易,一嫁过来便受丈夫冷落,心里觉得委屈,也是可以理解的。”顾欢轻叹,“按理说,在那样的家庭里出生长大,她对这样的市应该是司空见惯,早有准备,应该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不明白,她怎么会作出那样的事,竟然闹到朝中去,难道是背后有人指使?又或者,是她写信给她的爹娘诉委屈,她爹娘便想借赵彦深之手,把我调离你的身边,以绝后患。”

  高长恭板着脸,恼怒地说:“我娶她,就是给她名份,可从来没有应允过会与她有鱼水之欢。我已做到承诺,让她成为王妃,不得不委屈你,她却得陇望蜀,竟然想要让你离开我,简直岂有此理。这样的女子太惹人生厌,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顾欢微微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长恭,你也别太生气了。郑妃年轻,你好好跟她说,想办法将她送回兰陵,也就是了。”

  他们正说着,忽然有人急匆匆闯了进来。两人转头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高明?”

  顾欢猛地醒悟,脸色大变,焦急地问:“高明,是不是我大哥出事了?”

  “正是,韩将军出了大事,已被捕下狱,危在旦夕。”高明连日连夜快马赶回,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却仍然坚持着,迅速说明了事情经过。

第47章
  顾欢和高长恭离开建康后没几日,陈国的皇帝便下旨,解除了韩子高的其他职务,只留下散骑常侍和右将军之职,命他移驻新安寺。韩子高自然遵旨而行。他深知自己兵权过重,非常不安,就上书请求外放,好离开健康,安成王陈琐却不许。

  不久,刘师知、到仲举、殷不佞、王暹等人密谋,想将陈琐逐出尚书省,以削弱他的权力,可事到临头却人人犹豫,会也不敢先出头发难。到仲举几次去找韩子高,想说服他首先发难,韩子高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殷不佞是东宫人,自以为是皇帝心腹,便前往尚书省假传圣旨:“今四方无事,王可还东府经理州务。”

  陈琐其实并不在乎在不在尚书省,反正权力在他手中,便接了旨。正要离开尚书省,他的幕僚毛喜赶来阻止他,认为这话绝不是太后之意。陈国拥有天下的日子很短,先帝新丧,内忧外患与日俱增,正需要陈琐坐镇中枢,处理国事,怎么会让他离开?

  陈琐猛然醒悟,立刻派毛喜去与自己的心腹大将吴明彻商议。吴明彻旗帜鲜明地道:“今上正在居丧期间,国事繁重,殿下与皇上是至亲,就如古之周公、召公,当辅佐皇上,以安社稷,现自应留在尚书省,不必迟疑。”

  陈琐一听便定下心来,立刻着手制定计策,他自称生病,恐不能料理公务,便召刘师知前来交代一下。刘师知一听,自是欣然前往。

  陈琐与他东拉西扯,拖延时间,却派毛喜立刻去向太后禀报。太后明确表示,皇帝年少,政事都委托给陈琐处置,殷不佞的话根本不是她的意思。毛喜又去见小皇帝,懦弱的陈伯宗推得干干净净,说自己完全不知道刘师知等人的行为。

  毛喜迅速赶回,向陈琐禀报。陈琐当即将刘师知擒住,然后进宫面见太后和皇帝,痛述他们的罪行,然后自行草诏,当夜便将刘师知处死,同时将殷不佞和王暹一起抓住,按谋反论罪。很快,王暹便被处死,殷不佞被废为庶人,到仲举降职为金紫光禄大夫。

  自此,陈琐独揽朝纲,权倾天下。

  然而,还有一个人让他很担心,那就是手握重兵又不肯归附于他的韩子高。不过,陈茜刚刚去世,边境也不安宁,无论在朝在野,官吏和百姓的心中都将韩子高当成了强有力的保护者,吐过贸然动他,很可能会引起大祸,甚而激起民变。因此,陈琐一直对韩子高用怀柔政策,不断给他输送士兵和战马扩充军队,还给他大量的铁和木炭用以打造和修理兵器,以便安抚他和他手下的将军们,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动手。

  这段时间,到仲举寝食难安,几次派儿子到郁假扮成女人找韩子高,想说服他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以便除掉陈琐。韩子高却知陈国势弱,面对着强大的周国和齐国,本就有些风雨飘摇,根本经不起内乱,因而他婉言谢绝。

  然而,到郁乔装改扮去韩府的鬼祟行为已被陈琐排除的暗探察觉,同时又有人检举到郁谋反,这便使陈琐觉得事情紧急,刻不容缓,便决定先发制人。

  很快,陈琐便召集百官至尚书省,共同商议立太子的事宜。韩子高和到仲举一进尚书省,便被埋伏的官兵抓住,联通到郁一起押送廷尉。陈琐连审都不审,便要皇帝下旨,打算将他们在狱中赐死。

  顾欢惊跳起来:“那现在呢?我大哥怎么样?”

  高明喘了一口气,赶紧说:“我们和福伯商量过了,他和高亮拿钱上下打点,争取能拖上几天,我便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

  “好。”顾欢心下稍定,转头看向高长恭。“我马上就去健康,一定要救出大哥。”

  高长恭也已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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