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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世纪-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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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冥羽一脸惊叹,真真假假地和他们感慨了几句,在两人的陪伴下进入炎黄神殿。看来觋子隐早已做了安排,一路上神殿战士分立两侧,全身甲胄,铮亮的矛尖和衣甲上镶嵌的青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一路行来,两三里长的螺旋天街,竟不下两千名神殿战士。这些战士的专职就是守护神殿,可谓是炎黄联盟的精英战士了。桑冥羽目不斜视,顺着右侧开凿的山道直上黄帝的耳廓之中。狭窄的山道上竟然也立满了神殿战士,长矛的尖刃几乎就与他的两肩相接,锋寒的光芒直映脸颊。
“觋子隐想做什么?”桑冥羽心中不住犯疑,却猜测不到他的用意。
不多时进入了神殿,大殿当中和自己昨夜借着神移术窥视的并无二致,当中是一团巨大的云雾,不住滚荡,丝丝缕缕的触须直探出四五丈远,犹如活物一般。
而这团浓雾的前面,却是十三级台阶,每一级台阶上都伫立着一名身着白袍的觋者。瞧白袍上的龙图腾数目,从五到六不等,地位均是不低,随便一人到一些中小部落都可以担任大祭司。加上垂信和密须,看来这二十八人就是觋子隐在觋门内的本钱了,确实强横无匹,只这二十八人,比外面两千名神殿战士的战斗力还要强大。
台阶之上横着一张青铜几案,眸子乌黑的觋子隐身披八龙白袍,斜斜地跪坐在几案后。他的眸子没有瞳仁与眼白,丝毫看不见神情,只是漠然地盯着缓步而来的桑冥羽。
“冥羽拜见师兄!”桑冥羽走到台阶下,躬身一礼。
“你便是来自东海荒岛的那个少年?”觋子隐面颊动了动,冷冷道,“神移术学得很了得啊!竟然让垂信和密须毫无觉察就着了道。”
两个圣者面面相觑,张大了嘴巴。
“呵呵。”桑冥羽淡淡一笑,“师兄过奖了,小弟自此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着实惭愧。”
“仅仅惭愧吗?”觋子隐不动声色地道,“我不管你是如何得到师尊宠幸,又如何谋得这圣觋之位,可是既然你入我觋门,便要知晓我觋门的铁律。深夜以神移术施于同门身上,窃听我等隐私,你当知罪?”
垂信和密须两人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敢情昨夜自己来见觋子隐时,竟被这少年偷偷下了神移之术。那自己说他的坏话岂不是都被听见了?
两人面色古怪,一脸怒气,却不敢说话。
“师兄,”桑冥羽淡淡道,“你也说了,小弟来自东海荒岛,乃穷乡僻野之人,不知规矩。小弟之所以昨夜冒昧来访,便是想认识一下师兄的规矩。”
“嘿,你可认识到了?”觋子隐森然道。
“呵呵,”桑冥羽一笑,“昨夜来得也匆匆,去得也匆匆,所知甚浅。想我桑冥羽乃是东海一介少年,既然得诸神护佑,得以代诸神祭祀天地,理当为我觋门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师尊平素不理会世事,师兄既然是觋门之首,应该知道小弟内心的惶惑。小弟将身家性命,兴衰荣辱都牵系在了师兄身上,又怎么能不来询问询问师兄的规矩呢?”
觋子隐乃是绝顶聪明之人,当然听得出桑冥羽话中的投效之意,不过却丝毫无动于衷,只微微叹道:“若是你在刚成为圣者之时前来,我自然会倒履相迎,欣慰万分,可是你如今已然是圣觋了,要怪只怪你我相逢恨晚吧!”
桑冥羽听出了他话中的拒绝之意,是因为自己如今地位几乎与他平起平坐了,将自己这么高地位的人收为心腹,难免不会遭到反噬之祸。他苦苦一笑:“小弟只恨命薄,前脚成为师尊的圣者,后脚便开始了三个月的修炼,随即就被派往东方做一件大事,纵然想来,又如何找得到时机?”
觋子隐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也莫要怪我手狠了。目前觋门与巫门争端日渐明朗,我觋门不得不保持大一统之局。子睿与我感情最好,奈何随你去了一趟却稀里糊涂将命丢在了那里;子幽平素不理世事,与四大神师混在一起整日在大荒中寻找诸神;子缺这么多年来一直常驻南郊,与夏鲧主持南方战事。整个觋门在我的身边凝聚一团,因此我觋门虽然弱小,却在与巫门之争中屡占上风。我不知师尊怎么想,但为了保持我觋门的凝聚力,师弟,我不得不牺牲你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为刍狗
桑冥羽望了望那二十八名觋者,脑中急转,看来这觋子隐当真是打算除掉自己了,这当如何是好?若是动武,只怕这二十八名巫觋就能将自己轰得精神分裂,成为一个白痴,更莫说还有实力深不可测,远胜过自己的觋子隐了。
“师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当真不知道师尊怎么想吗?”
“他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觋子隐杀机涌现,冷冷道,“纵然你是圣觋,可还未正式敕封,我杀了你,难道师尊还会将我如何?”
“我对于师尊而言,不过是一条祭祀用的刍狗而已,用过就会丢在一旁。以我的地位,师尊自然不会将你如何。”桑冥羽脑中急转,也真难为了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眼看性命攸关,面对着不知比自己强大多少倍的敌人,竟然仍是侃侃而谈,“但是我这条刍狗,眼下却杀不得。”
觋子隐嘿嘿一笑:“你倒对自己看得很明白,刍狗!嗯,很不错的比喻。说吧,为何我杀你不得?”
“刍狗……”这种蔑称所带来的羞辱让他浑身如刀割一般,血脉似乎要炸裂开来,“难道我空桑岛上的少年之王,到了你这觋门,当真就是一条狗?我不甘心!”桑冥羽在心底怒吼着,“终有一天,我会将你们系上链子,统统踩在我脚下!”
心里虽是恨极,屈辱至极,但面上却仍旧带着淡淡笑容,一脸恭顺:“师兄,因为你此时杀了我,师尊定然会抱恨终生,我觋门数百年的梦想将灰飞烟灭。”
“哦?”觋子隐冷笑道,“你有这么大的魅力?”
“若是没有,为何我一介穷乡僻壤的少年,师尊会许我如此高位?”桑冥羽正视着他道。
“说!”觋子隐简短地道。
“请师兄屏退左右。”桑冥羽道。
“不消。”觋子隐随手一挥,空中忽然凝结出一团透明的薄膜,宛如波纹一般将两人罩在了其中。却是巫神封印,足以隔绝任何声音,只要精神力没有觋子隐强大,几乎没有可能突破这座封印。
桑冥羽放下了心来,将东岳君姬仲与巫礼通奸,并踩踏履迹石之事说了一遍。觋子隐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沉声道:“巫礼你们已经捉到了?”
“不错,已经和归言楚一起带到了丰沮玉门之外,师尊命子幽师兄看管。”桑冥羽道。
觋子隐深深地注视着他,沉吟良久,桑冥羽竟然感觉到了封印内他那庞大的精神力不住涌动,显然心情波动得极是厉害。
“很好,很好。”觋子隐缓缓道,“若是当真可以借此将巫门打击得一蹶不振,敕封你个圣觋之位绝不过分。”
桑冥羽急忙道:“师尊知道弟子的才干不足以担当如此大事,因此就命小弟将情况来向师兄汇报,今日正好有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请师兄主持大局,继逐巫之战后,发动一场对巫门最惨重的打击。”
“哦?”觋子隐心中大动,毕竟他虽是觋门之首,可是祭祀权却掌握在巫门手中,这就仿佛踩在同样高的梯子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果子都被别人摘走一般,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桑冥羽这个筹码若是下得妥当,起码自己能摘到一半的果子。
“你说来看看。”觋子隐道。
桑冥羽淡淡一笑:“师兄,七日之后,帝丘最大的一桩事情是什么?”
“七日之后?”觋子隐沉吟片刻,霍然一惊,“你说的是姚重华与娥皇、女英的大婚?”
桑冥羽含笑点头:“师尊言道,既然要孤注一掷,那赌台便大一些。天下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大的赌台呢?”
第三百九十八章 帝郊风云起
仲春之月,春风鼓荡,草长莺飞。
按炎黄定例,“是月之末,择吉日,大合乐,天子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主持祭天地仪式。二月三十日,整个帝丘热闹喧天,大街小巷的街道冲刷了无数遍,青石路面上光可鉴人。家家户户门前涂着红色的符箓,人人都穿上了新衣。
这一日,不仅仅是一年一度的盛大祭日,也是大荒英雄姚重华迎娶娥皇、女英二位公主的大婚之日。原本按照定例,帝胄的婚礼在炎黄神殿举行祭天告地仪式,祭祀完诸神及历代炎黄之帝,然后到帝宫中举办世俗婚典。不过这一日却有些奇怪,按觋子隐测算,祭祀及婚典应在天街尽头的六部族神坛举行,使万民同庆,昭示六部族和睦,祈祷诸神赐福。
帝尧最头痛的便是如今六部族分离趋势越来越严重,听得觋子隐进言,大喜过望,当即命令帝丘同欢,在六部族神坛举办开春祭祀大典和婚典。
六部族神坛是以土石堆砌的高台,高出地面三丈,围绕神坛是六座屋宇。按炎黄定例,因祭祀对象不同,坛有不同的形状。祭天用圆坛,称“圆丘”;祭地用方坛,称“方丘”;这座六部族神坛形状独特,乃是六角形的,中间则建了一座大殿。象征六部族围绕在帝丘的周围,和睦相处。
帝丘平民也无比高兴,这等盛大的仪式多少年难得一见,早早地就万民空巷,将天街及六部族神坛围得水泄不通。大荒各部落前来贸易之人更是兴奋,将自己所有的货物都摆放出来,东方的海盐、西方的骏马、玉石、铜铁,北方的毛皮、牲畜,南方的草药及海产,天南海北的各色珍稀之物应有尽有。
午时,就在众人的翘首以待中,帝丘城门缓缓开启,一时鼓乐喧天,帝尧的六龙銮车缓缓驶来。周围高挑着连绵的青色旗帜,人也都穿着青衣,帝尧身穿青色王袍,上面挂着清一色的仓玉。散宜氏端坐在帝尧右侧,他们身后便是今日的新娘——娥皇和女英。两人身穿盛装,金碧辉煌,直如神仙中人一般。一路上的百姓不停地欢呼。
帝尧之后,便是虞部族的车队,姚重华这时终于换下了那身破烂的葛布衣衫,穿着红色的吉服,骑着一匹神骏的白色战马,身后簇拥着八名战士,擎着八面鲜红的虞部族图腾旗帜。再后面便是四岳十二牧及各部落之君等帝丘重臣。
漫长的队伍在鼓乐之声中来到六部族神坛之前,今日主祭的巫者乃是巫咸和巫盼,觋者却是觋子隐和桑冥羽——此时他已经正式就任圣觋之位,少觋氏赐名“觋子羽”。
仪式繁琐复杂,首先由巫盼和觋子羽先行祭告天地,前去迎接帝尧的大驾。六部族之君除了丹朱,其他人皆不在帝丘,但各有常驻帝丘的代表,这些代表便分坐在六个角上。帝尧带着散宜氏、娥皇、女英,直入神坛正中的大殿,先行焚香祭拜。
姚重华等迎亲的队伍上了神坛,便在属于虞部族的六角星上跪坐下来。
帝尧与散宜氏并肩而行,身后跟随着娥皇、女英和艾桑,因此时是自家嫁女,丹朱并没有到唐部族的方位落座,而是跟随在帝尧身后,和艾桑并肩而行。
觋子羽随着觋子隐疾步走过去迎接帝尧,一眼看到盛装的艾桑,不禁一愕,眼前竟涌起一股恍惚的感觉,愣愣道:“你……艾桑……”
艾桑瞥了他一眼,微微一低头,没有说话。帝尧呵呵笑道:“桑小弟……哦,子羽啊,恭喜你荣任圣觋之位!老夫还没有知会你,老夫与散宜氏已经收了艾桑为义女!这孩子聪明伶俐,真是孝顺极了。去年你与艾桑到帝宫见老夫之时,谁能料到竟有今日之缘啊!”
“义女……”觋子羽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少觋氏时,少觋氏为了与自己密议,使艾桑陷入长达数月的沉睡之中,言道:“醒来时,你会在帝丘繁华的街道上,变成万人尊崇的公主。”
当时他还参不透少觋氏的话是何意,醒来时为何会在帝丘的街道上?艾桑又如何成为公主?可是此时思及,桑冥羽不禁心脏收缩——艾桑的所有经历,竟与少觋氏所预言的一模一样!
这也太恐怖了!难道世上当真有人能够如操纵玩偶一般操纵人的命运?还是其中有什么诡秘的玄机?
第三百九十九章 帝郊风云起2
觋子羽性格多疑,一时心中惴惴,勉强一笑:“多谢帝君成全。”转头微笑着问艾桑,“艾桑,你真的愿意做帝君的义女吗?”
艾桑深深地望着他,盛装在身,这个东海孤岛上的少女更加散发出一股高贵明艳之气,竟是秀美绝伦,不可逼视,比一旁的娥皇、女英还要引人瞩目。
艾桑垂下眼睛,凄然一笑:“我终于有个家了。”
觋子羽呆若木鸡,愣了好久也没有说话,心中某个地方咔地碎裂——在他的计划中,并没有打算陪着艾桑隐居海外,这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不过他计划得很好,做了圣觋之后,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和班底,就可以暗中娶艾桑为妻,哪个人敢泄露就立杀无赦。然后找个秘密幽静的地方建所宅院,让艾桑平静地住在里面,岂不是也完成了他的承诺吗?
可是现在全毁啦!娶一位公主可不能秘密进行……
帝尧手拈三炷香,慢慢转过身,面朝诸人,朗声道:“今日乃春祭大典,朕即位以来,炎黄承平,百姓安居乐业,此乃诸神之赐……”
帝尧平日只称老夫,也不知被商侯等重臣埋怨了多少次,认为太不成体统。但帝尧坚持不称本君、本帝这类称呼,认为自己的帝君之位乃是百姓赐予,若是百姓不认,再称本君、本帝也不行。于是每逢祭祀礼时,他就自称为朕。这个称呼是当时人们的自称,无论高官还是百姓人人可以用,但稍微正式。众人也就无奈妥协了。
帝尧刚说了一句,忽然神坛底下寂静的人群中响起浑厚的声音:“炎黄承平,战士百姓,只死了八十万,此乃诸神之赐……”
神坛上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帝尧说话时声音并不甚大,可这声音竟然比帝尧的声音还大,且模仿着他苍老浑厚的音调,惟妙惟肖。远处的百姓一时竟然分辨不清,还以为是帝尧所说,一时尽皆哗然。
纲言牧龙言杀机顿起,凌厉的目光霎时间扫遍了全场,可在场的百姓加上战士不下十余万,一时哪里能找得出来。
帝尧仿佛未听到一般,继续道:“……值此大典之机,朕一叩上天,赐予我炎黄风调雨顺,宇宙澄清。”
人群里那声音道:“朕一叩上天,赐予我炎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人群中惊疑四起,绝大多数百姓都搞不明白究竟哪一句话是帝尧所说,一时间议论纷纷。神坛上的群臣面色铁青,心中发沉。看来此番大典不能善了啊!
龙言微微一摆手,上百名衣着普通的纲言卫战士悄悄渗入了人群中。
“朕二叩九地,赐予我炎黄五谷丰登,丰饶富裕。”帝尧脸色微微变了,不自禁地加大了嗓音。
不料人群里那人嗓门比他还大:“朕二叩九地,赐予我炎黄血流遍地,死尸枕藉。”
“哗——”这下子几乎所有人都听清了,黑压压的人群中便如爆炸了一般,人人骇然失色。北岳君丹朱霍然站起,喝道:“哪个王八蛋在此扰乱大典!有本事露出你的乌龟脑袋!”
帝尧微微侧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散宜氏离丹朱不远,凝声道:“朱儿,不可在大典上口出秽言。”
丹朱气呼呼地坐下。旁边的巫咸、巫盼和觋子隐等人也是面色铁青,不约而同地施展起精神力,庞大的力量几乎笼罩了数里方圆。可是要想在十万人中寻找到说话之人,也实在难以办到,因为此时几乎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
帝尧面容不变,跪拜之后起身朗朗道:“朕三叩天下百姓,是你们创造了炎黄联盟!是你们赋予我炎黄坚贞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
“朕三叩天下百姓,是你们软弱可欺,供我淫辱!是你们赋予我炎黄高官欺压你们的信念和意志!”那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不过这次帝尧句式一变,他却没能唱和得完美无缺了。
不过这人却中了帝尧的圈套,直接辱骂了炎黄的老百姓,立时群情耸动,纷纷开始自发寻找这个制造混乱的奸细。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果不其然,不到片刻间龙言手下的纲言卫就纷纷大喝起来:“在这里,拿下他!”
从神坛上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人群中一道剧烈翻滚着的人潮轰隆隆地朝外面卷去。纲言卫竟然在人群中和那人动起了手,那人也着实了得,在数十名纲言卫的围杀之下,借着四周的人群,竟然滑如泥鳅一般,半晌也拿不住他。
轩辕军团首卿荀皋一声长啸,飞身朝人群里扑去,半空中双手一鼓,只见那骚乱处的地面轰隆隆地涌了起来,数十丈方圆的地面瞬息间抬升了两丈。正厮打成一团的人仿佛展览一样呈现在了十万百姓的面前。
第四百章 帝郊风云起3
“好!”商侯拍掌赞叹,“荀皋这一招漂亮,究竟是什么人不需要我们说,就让他自己在炎黄百姓面前坦白吧!”
帝尧也含笑颌首。
周围的轩辕战士轰隆隆地开进人群,弯弓持矛,将那隆起来的土台重重包围。荀皋率领着数十名轩辕军团的高手一个个清点人,凡是龙言的手下就推到一边,凡是自己的轩辕战士就推到另一边,结果盘点来盘点去,不是纲言卫就是轩辕战士,还有七八个寻常百姓。
搞半天竟是自己人厮打了起来!
帝丘群臣鼻子窜血,却是哑口无言。荀皋气得脑袋发懵,气呼呼地催动元素力,将这方圆数十丈的土丘重新抹平。虽然在十万百姓面前展示了神通,但面上兀自火烧火燎的。不用看,早已红得透了。
“陛下。”帝尧正沉着脸生气,忽然觋子隐缓缓走了过来,轻声道,“今日大典只怕非同寻常。”
帝尧哼了一声:“三苗的乱贼伺机扰乱而已,有什么大碍?”
“陛下有所不知。”觋子隐黑成一片的眸子散发出诡异的光芒,“往年在祭天仪式上可有人捣乱?难道三苗人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搅乱我们的祭天仪式?”
“你是说……”帝尧悚然一惊,凝望着他道。
“三苗人为了破坏我炎黄联盟,什么手段都敢使出来,为何从前却没有搅乱咱们的仪式?”觋子隐露出虔诚之色,“那是因为诸神护佑,不允许三苗人在祭神仪式上捣乱。纵是三苗人久有此心,也出于神意,半途而废。今日三苗人既然能够实施破坏,说明诸神的意志有所变化啊!”
帝尧发起怔来,只觉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半晌才哑然道:“你……继续说。”
帝丘的重臣也被觋子隐这番话给惊呆了:诸神不再护佑?这可能吗?难道我炎黄联盟尊神之心还不如那蛮夷三苗之人?
不过像司徒牧商侯契、工师牧滕公倕、大理牧姬恺等明锐之人心中倒的确是有些隐忧,帝尧这数十年来发动尧战,为了彻底击败三苗,人为抑制金元素力,甚至封印了金之血脉者,使得大荒间金元素力淡薄。谁敢担保不会引发金神蓐收的震怒?五元素相生相克,金神蓐收震怒,自然会引发连锁反应,其他诸神也会根据各自的利益而纷纷作出反应,别的不说,金生水,水神共工定然也是不满的。引发诸神震怒,这是什么后果?
帝尧更是早就想通了此中的关节,他发动尧战打的旗号便是征伐不尊神、不敬天的三苗蛮夷——当然三苗也尊神,不过作为金系他们只尊金神,这对于尊五元素神的炎黄之人而言的确无可容忍:五元素神只尊其一,到底什么意思?若是他帝尧的举动引发了诸神的不满,那尧战的正义性就荡然无存了,甚至他这个帝位能否坐稳都难说。
觋子隐这一句,完全切中了帝尧的要害。
“陛下,只怕咱们炎黄之中,有些作为已经触怒诸神。”觋子隐道,“陛下不可不明察啊!”
帝尧面颊抽搐,见群臣都紧张地听着,一时倒误会了觋子隐,还以为他要借着这个机会抨击自己的尧战政策,不禁冷冷道:“有些作为?圣觋不妨明言,老夫哪些作为失当,竟引起诸神震怒?若是圣觋说得人口服心服,便是废了老夫这个帝位也不打紧。”
这话就严重至极了,觋子隐大吃一惊,急忙躬身道:“陛下此言何来?陛下深受万民拥戴,为了诸神与苍天,不惜远涉南方瘴疠之地,向三苗蛮夷推行教化,我炎黄谁不赞颂?诸神心中欢悦,陛下所行又怎么会失当?”
“哦?”帝尧见他不是在攻击自己,心顿时放了下来,却更加奇怪了,“圣觋,那么你所说,究竟是什么人的作为触怒诸神?”
觋子隐缓缓直起身,幽冥般的眼睛缓缓向场中扫视,这时所有的重臣与百姓都浑身战栗,紧张地注释着他,十万人的场中,竟然没有丝毫声响。显然这是人人都关心的问题——究竟是谁连累我们被诸神抛弃?天哪!
“我昨夜窥测天意,却实在难以明白!”觋子隐长叹道,“只知道东方有一道不洁之气直冲上天,只怕这就是引发诸神震怒的缘由,但我实在难以看出这到底是何物!”
帝尧和重臣面面相觑,哦,你说我炎黄中不知何物惹得上天震怒,但你又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又如何解决?
“圣觋,东方的不洁之气能否详细道来?为何本座却没有发觉?”他身边的巫咸开口道。
巫咸乃群巫之首,与觋子隐平起平坐,但因为巫门实际掌控着炎黄祭祀权,却比觋子隐更有权势,除太巫氏之外,可谓是大荒中权力最大、最富有、地位最崇高的女人!
巫咸年纪与觋子隐相仿佛,五旬上下,可是她精神力强大到几乎当世无匹,容颜保养得宛如芳华少女,白腻的肌肤上没有一丝皱褶。巫咸侍神之虔诚,纵然是她的敌人也不得不钦佩。她几乎没有任何嗜好,无论是饮食、情爱、衣着、财富、权势,在她眼中尽皆是过眼云烟,每日除了祭祀,便是端坐冥思,与诸神沟通。
人的相貌肌肤容易受到心理的影响,长此以往,她那莹白的肌肤中隐隐散出圣洁之色。朝阳之下,浑身竟焕发出一圈白蒙蒙的光芒。普通的民众平时难以见到巫咸,每每一见,大都惊呼为神迹。
觋子隐侧过头望了望巫咸,淡淡笑道:“师姐,这不奇怪,师姐心性圣洁,自然而然地屏蔽这种不洁之物;而小弟平素认为人性本恶,因此并不屏蔽这人间的疾苦、罪恶与不洁。”
“呵呵。”巫咸淡淡一笑,“师弟是认为我不关心人间疾苦吗?”
“哪里,哪里。”觋子隐也哈哈大笑。两人时常就这个问题辩论,因此谁也不以为忤。
正在这时,忽然人群中有人高呼道:“陛下,臣知道这不洁之物是什么!”
人群哗地沸腾,便连神坛上的帝尧等人也一起纵目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人群中自然而然地散开一条三尺宽的过道,一个身着白袍之人站在人墙的尽头,正仰首高呼。杂沓的马蹄声响起,许地率领着数百名轩辕战士挡开人群,将那人包围在了其中。
第四零一章 祭祀之地,不洁之物
许地手提青铜剑走到那人面前,顿时就是一愕:“是你?”
“不错,正是老夫。”那人淡淡一笑,雍容地道,“恭喜小弟荣任骑尉之职。”
“呃……”许地怔怔地望着他,一时说不出来——这人竟是金天部族的木之守护者木慎行!
“木大人,”许地沉声道,“旸谷正是多事之秋,你不在荀季子身边呆着,来帝丘做甚?”
“骑尉大人有所不知。”木慎行长长一叹,“老夫到帝丘,正是因为旸谷内乱之事,受我家东岳君之命,前来拜见陛下,调和兄弟之争。”
“哦。”许地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最近几个月,荀季子登上东岳君之位后,他的两个哥哥,康仲和许叔从边疆回师旸谷问罪,却被荀季子设计斩杀了许叔,康仲狼狈逃回北疆城之事。如今康仲率领大军离开北疆城挥军旸谷,而许叔的旧部也占据东海边的斟灌堡,发誓要为许叔讨回公道,扬言:若是帝丘任由荀季子这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斟灌堡的战士不排除和东夷部族合作的可能。
三方已经火拼了七八次,各自死伤数千人。整个帝丘都在为此头痛,木慎行此时来到帝丘,想来也是为了求得帝尧的支持。
这时帝尧走到了神坛边缘,朝下望了望,温言道:“你是何人?”
“臣,东岳君座下木之守护者,木慎行。”木慎行跪倒施礼,“参见帝君!”
“哦?是木慎行先生?”木慎行乃是木之守护者排行第二的高手,帝尧自然听说过他的名头,当即含笑点头,“木先生快快平身,请登坛一叙。”
“谢陛下。”木慎行站起身,缓步走过人墙,慢慢地登上了神坛。他一向重视风度,便是当年被戴着面具假扮赤精*子的虞无极打得灰头土脸之时也不肯丢了丝毫风度,何况此时在帝君和天下十万民众的面前。
木慎行上了神坛,再度参拜。帝尧搀扶他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眼,频频点头:“人言木慎行风采如仙,阵前可以为将,阵后可以为帅,果不其然。”
“陛下谬赞,慎行愧不敢当。”木慎行急忙表示谦逊,但面上的得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抱拳见过了周围的散宜氏、巫彭、觋子隐、商侯契、滕公倕和丹朱等人。他的身份比这些人差得十万八千里,不过帝尧在此,也不好一个个地磕头拜见,转个圈一躬身,也就算见礼了。
这些巫觋和重臣都想知道他口中的不洁之物是什么,一个个也客气得紧,礼数周到。莫说是一些部落之君,即便是东岳君荀季子到了帝丘,这些帝丘高层也未见得会对他如此客气,木慎行当真是心里得意至极。
“木先生,你方才说你知道那触怒上天的不洁之物?到底是什么?”帝尧道。
木慎行扑通跪倒在地,忽然间眼泪奔流,叩头道:“请陛下恕臣犯上之罪!”
“哦?”帝尧纳闷不已,搀扶他起来,“你如何犯上了?”
木慎行叩头不已,嗓音哽咽难言:“陛下……只因这件事情关系到一个大人物的名誉,臣……臣埋藏心底已久,却不敢对人言。但如今……方才臣在下面听到圣觋大人的话,才知道这件事已经触怒诸神,给我炎黄带来了灾祸,臣……实在不知是该维护他老人家的名誉,还是该以我炎黄福祉为重啊!”
帝尧心中一沉,缓缓抬头,见众臣和天下百姓都在翘首以待,期待着答案,只好弯下腰,将木慎行扶了起来,柔声道:“慎行莫要如此,一个人的声誉又比必得上我炎黄的福祉?你看这天下万民,”帝尧指了指脚下的人群,“他们信赖你我,将你我推上这等高位,自己辛勤劳作,以血汗来供养我们,我们又何以回报?当真是为了他们的福祉,莫说名誉,便是让老夫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慎行啊,你有什么话尽管说,老夫——朕敕你无罪!”
“谢陛下……”木慎行抹了抹眼泪,呆呆地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半晌无语。
人群里忽然有人高呼:“说出来!说出来——”
立时万人响应:“说出来——”
霎时间十万人齐声高呼,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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