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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世纪-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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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重华身子一颤,看着吴刀朝自己扫来,不禁苦笑一番,暗道:“原来我没有那个命……”
他心中悲苦,自知必死无疑,也不躲闪,双手缓缓张起,迎接吴刀的一击。口中喃喃道:“来吧!既然你愿意结束重华一生的苦难,重华就拿这条命祭奠你——”
无形无影中,吴刀从姚重华的腰间一扫而过,爆裂的刀势呼啸而来,寒、皋二人大骇,霎时间都使出了自己的毕生修为。寒浞灭天弓在手,瞬息间经过灭天弓凝缩的烈焰之箭在反混沌力挟裹下激射而出,尽数射在幽暗的刀身上。
而皋陶则双手一合,一座厚达三寸的金属球封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内中枝杈蔓延,却是形成了一个生命体,将自己的灵气藏在其中。
二人一攻一守,带着绝望的心情迎接吴刀的一击。
轰,出乎二人所料,劈过来的却是一道剧烈的狂飙。仿佛就像一座山脉冲了过来,寒浞的烈焰之箭霎时间被吹得无影无踪,他自己身子腾空,嘭地撞在了远处的龙骨架上,摔得眼前发晕。皋陶这颗大金属球更是像一片水滴般给抛了出去,砸破龙骨架,摔进滔滔的水波中。
艾桑元素力低微,在这一瞬间也勉强自保,凝出藤蔓裹住自己身体,狂飙还没到,就给劲风抛了出去,咕噜噜不知滚到了哪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艾桑和寒浞头晕目眩地爬了起来,过了片刻,皋陶也湿淋淋地从波浪中钻了出来,三人站在干燥的通道上朝前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漫天都是幽暗的刀影,围裹着姚重华劈削纵横,嗖,脖颈被一扫而过,随即竖劈,身体一分两半,霎时间姚重华已是支离破碎,然而奇的是,他的身体却并未碎裂,刀势扫过的伤口出现出淡淡的白光。
“虞君……”皋陶头皮发炸,颤声道,“这……这便死了么?”
寒浞摇头:“估摸死透了吧。他又不是九婴和蚯蚓。”
第620章 未来帝王
“不——”皋陶忽然间泪如雨下,拳头握得咯咯直响,脸上青气笼罩,大喝道,“大业未成,壮志仍在,他怎么能死!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今日的局面耗费了多少心血!”
“难道他耗费的心血多便不用死了么?”寒浞冷冷道,“英雄与凡人的不同便在于,前者或者熬到了成功之日,后者在奋斗的路上便化作枯骨。很不幸,你们虞君变成了后者。哼,既然是赌博,输了就要认。”
艾桑也心中发凉,他死了,还有人能去救少丘么?
正说话间,吴刀却停滞了,静静地横挂在虚空,顷刻间秘境内一片宁静。
“寒兄弟此言甚是,输了就一定要认。”忽然间,早已经四分五裂的姚重华开口道。
他慢慢地转回身,三人惊讶地发现,他身上分裂处的白光竟然奇异地弥合,恢复了原状,甚至连那身破烂的葛衣都没有现出刀痕。
姚重华满脸带笑,轻轻抬起手,摘下了虚空中的吴刀,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无声无息中,吴刀竟然一点点地没入了他的心脏,直到消失不见。他拍了拍手,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笑吟吟地道:“寒兄弟,吴刀已经认我为主,咱们的赌约可以履行了吧?”
皋陶大喜过望,寒浞则是瞠目结舌,半晌才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既然拜求吴刀的认可,它自然要探查我未来的命运,这才斩了我一百零八刀。”姚重华笑道,“吴刀性情孤傲,世上之人对它只有惧怕,又有几人在它的攻击下敢于张开双臂,等待它的抉择?可是,我做到了。而你们两位方才也在吴刀的考核之列,可惜你们一个抵挡,一个躲避,失去了资格。吴刀切开我的身体,看我的实力;剖开我的心脏,看我的胸怀;削掉我的头颅,看我的智慧计谋。一一判断之下,终于认为我主。”
他轻轻抚着胸膛:“从此之后,我就是天定的未来帝王!”
战士们都醉了。
冰天雪地的封印中,帐篷连绵,一万战士横七竖八地躺着呼呼大睡,有些人还躺在帐篷里,有些人干脆躺在雪地里。少丘默默地走过冰雪,一个战士手中握着长矛,虽然是在睡梦中,兀自咬牙切齿,手背上青筋紧绷,仿佛在战场上杀敌。
不醉又如何?大荒再壮美,却被一层封印阻隔,无法纵马杀敌,也不虞外地入侵,他又能做什么?也只好在醉梦中慢慢老死了。
少丘解下自己身上的紫狐貂裘,轻轻盖在那战士的身上。
远处,夸父们围坐在一起,拿几棵大树当柴烧,围着篝火正在唱一首远古的歌谣,戎虎士这个曾经的巨人坐在他们中间,跟个小孩子一般。人群中不时有人呜咽出声,然后慢慢响起沉闷的哀泣。这帮胸怀博大的巨人,不远万里来到故乡破解天劫,却最终被永世封印,再不见天日。
荒拜的土殿中,木扶桑和归言楚正在神情凝重地谈论着。少丘知道他们谈论什么:既然注定要封印了,那就必须考虑食物的问题。谁也不希望饿得受不了时,一万来人互相厮杀,啃吃尸体。这时候,他俩倒希望封印的范围更大一些了,可惜,周围只有三四里地,密林也不多,野兽更少,便是把所有的野兽都猎杀,加上耗子,顶多够吃七八天,以后……
他俩就在讨论这些问题。
少丘忽然怀念起奢比尸的地下封印,好歹人家那里有山有水有野兽,哦,还有鱼……他苦笑着,慢慢走上旁边的一座城墙,数日前还是血战之地,如今连防守的人都没有,积雪未曾覆盖的地方,露出大片暗黑的血迹。女墙上还插着密密麻麻的箭镞,箭杆早已断了,挂着一层积雪。
这里是大伾城的最西端,地势甚高,坐在女墙上就可以俯瞰全城。少丘缓缓地躺下,望着万里长空,和长空下隐约可见的封印,心绪万状。
此时仿佛是黄昏吧,西山隐约可见一轮昏黄的落日,而东面,那九个“太阳”依旧并排,眨着森寒的眼眸,注视着大伾城。在少丘的注视下,那九只巨眼仿佛发生了一丝轻微的变化,慢慢现出“瞳孔”,带着一股躁怒不安的意味,似乎在挣扎。
“少丘,这不是你的使命。”忽然有个温柔的声音道。
少丘翻身坐起,却见巫真漆黑的墨袍拖在洁白的雪地上,有如初开的菡萏般款款而来。这一瞬间他不禁有些失神:“哦,圣女。”
“我从来就不是圣女。”巫真绝美的脸上忽然露出悲哀之色,“那时,只是一个虚假的身份。”
“那时是虚假的么?”少丘不禁响起金天部族的桑林中初见她的一刻,淡淡道,“如今你便是真切的了?”
巫真一怔,默然道:“也许你说的对吧,我从来就不曾真实地活着过。”
少丘摇摇头,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方才说这不是我的使命,是什么意思?”
“破掉天劫,不是你的使命。”巫真道,“正如振兴巫门不是我的使命一样。自从被封印之后我就在思考,如果世上没有巫真,难道巫门就必然会灭亡么?如果世上没有少丘,难道天劫就无法凝成了么?所谓的使命,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内心的道德而强加在我们的肩上,我们将之视作毕生的意义。”
“你倦了么?”少丘凝望着她。
巫真一愕,忽然苦笑:“我真的倦了。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本就不适合这大荒间的争霸与角逐。”
“可是我的心不曾熄灭。”少丘握紧了拳,淡淡道,“从来不曾。曾经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大荒太大,让我迷茫,而今当这片封印压在我的头上,我才明白,我生来就是反抗这世上一切的压迫。无论天雷轰击,无论狂风暴雨,无论刀剑加颈,我都要挺立在这人世间,我不在乎权力名位,美女财富,但是我绝不会让我的身体和心灵受到一丝羁绊。”
他笑了笑:“因为,他们不配!”
巫真望着他意气飞扬之态,不禁叹气:“可是如今被困在封印中,你又能如何呢?”
“你知道能束缚着我的是什么吗?不是封印。”少丘淡淡一笑。
“哦?那是什么?”巫真道。
少丘却不答,又翻身躺在了女墙上,道,“圣女,你信不信,方才我仿佛能感受到这九颗太阳在说话。”
“它们说什么?”巫真仰头望了望,奇道。
“它们想扑向大地,像流星一样爆发出最灿烂的一刻。”少丘喃喃道,“它们是我的身体产生出来的,我明白它们的心愿。金元素是世间最高傲的一种元素,我中了四元素封印之后,天地间的金元素停滞,人与天隔绝交换,它们就像死亡了一般,如今它们获得了自由,想爆发出最璀璨的光彩来报复这个大地……”
“我还是不明白。”巫真歉然摇头。
“唉,我这么说吧。”少丘又坐了起来,巫真和他并肩坐在女墙上,两人身后就是高高的城墙,“你可以把我看做两间屋子中间的一座门,左边屋子里是大荒中的金系之人,右边屋子里是天地间的金元素力。门开着的时候呢,两间屋子对流,元素力可以自由自在地流动;门关上呢,金元素力无法通过门进入左边的屋子,自然就停滞了。”他抬头看着东面的天空,“现在,我这扇门虽然开了,可是金元素力已经等待得太久,不愿意再受门的束缚,它们凝聚在一起,打算一举冲决整面墙壁……”
第621章 城易破,敌难退
“我明白了。”巫真点了点头,却有些诧异,“可是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呢?”
“我想说的是,”少丘沉吟片刻,淡淡地道,“这个封印,束缚不了我的自由,更束缚不了我的身体。我可以弹指间将它摧毁。”
巫真呆住了。
少丘静静地望着她:“可是,我该做么?我可以让你自由自在地在大荒间寻找自己的梦想,也可以让这一万战士返回故乡,也可以让夸父们在天地间像风一样奔跑,可是,那会以毁灭大荒为代价。我该做么?”
“你怎么做到的?”巫真喃喃道,“难道束缚着你的就是这些?”
“不错。就是我对大荒的热爱。”少丘悠然长叹,“虽然有尔虞我诈,虽然有阴谋陷阱,但你看看这壮美的河山,每一根草木都在让我魂牵梦萦,每一个部落都让我如此感动,我能以自己的自由为借口,让它陷入血与火的深渊么?”
两人一时沉默。
忽然间,空中响起一声冷笑:“你们俩聊够了没有?”
随即响起翼翅闪动空气之声,甘棠展动双翅,有如利箭一般射了过来,到了两人的头顶,双翅一振,悬空停住,脸色铁青,冷冷地望着他们。
少丘一看见她顿时苦笑,随即满脸堆笑,殷勤地站了起来:“野梨子,你怎么来啦?”
“我如果不来,只怕你们要聊到地老天荒吧?”甘棠冷笑道,“如此难分难舍,不如直接洞房吧!木先生深通炎黄礼仪,不如让他给你们布置布置?”
巫真满脸绯红,气道:“你说什么呢?我们只是聊天而已。”
“聊天?”甘棠怒不可遏,双翅一展,到了城外一块两人高的山岩前,双手一拔,龙力爆发,居然将那万斤重的山石举了起来,狠狠地朝着远处砸去。
“轰——”山石疾飞十多丈,直撞在城外的封印上,荡漾出剧烈的波纹。
“看见了没有?”甘棠朝着城上大喝,“一万战士都被封印在这里,老死他乡,化作枯骨,所有人都在指望着你这个领袖,你居然和这女巫在聊天?”
巫真不禁被她惊人的力量吓呆了。
少丘知道她脾气火爆,无可奈何地摇头。甘棠见两人不说话,更恼了,有拎起一座山石,这回更大,比她的人高出三倍,高高地举起,朝着城墙掷去。少丘大骇,不假思索,提着巫真一跃而起。脚下轰的一声巨响,城墙被巨石击出一个巨大的破洞,砖石崩飞。
这大伾城虽然坚固,但年久失修,哪禁得住这一砸,顿时塌下一大片,哗啦啦地现出一个凹口。
少丘提着巫真在半空中一个转折,落在旁边的城墙上,叫道:“野梨子,你冷静一下。”
“少丘——”甘棠站在冰雪之中,嘶声大叫,眼中泪水滚滚,“你从来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多少人不计生死跟随着你?多少人义无反顾为你而死?多少人对你殷殷期盼?你对得起他们吗?你明明可以破开封天印,你有什么权力让这些无辜的战士陪你封印一生?”她疯狂地大叫道,“我恨你——”
少丘呆住了,半晌才喃喃道:“原来你听见了?”
“我听见了!”甘棠只觉心中怒火燃烧,嘶声道,“你怕我听见是不是?你怕我蛮不讲理,不管你的感受逼迫你是不是?只有这女巫是你的知音,我就是个妖女,就是个野蛮人——”
“不……不是啊,野梨子,你听我说——”少丘从未见过甘棠如此发怒,不禁有些慌神。
“我不听!”甘棠大吼,“我知道,我曾经负你。可是为了峄皋山之约,我艺成之后宁愿毁掉与神师的誓约,先赴三苗寻你,又在雷泽救你,再陪着你共同埋葬在这封印中。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比上她在你胸口刺上的一剑么?”
“野梨子……”少丘呆呆地望着她,忽然便宛如回到了从前和她在一起的岁月,那时候,自己有方向,有目标,一人一剑横穿炎黄,挑战无数高手,好像便是失去她之后,自己才终日在大荒中混来混去的吧?
“难道,没有你,我便破不得这个封印么?”甘棠怒视着他喝道,“哪怕是死,我也不会和这女巫并立同一片土地!”
说完大叫一声,龙力涌动,抱起一块巨石狠狠朝封印砸了过去,轰然一声巨响。她仿佛疯了一般,展翅腾在半空,一声龙吟,庞大的力量朝封印接连撞去,轰,轰,轰——
封印波纹四起,然而龙力再强大,却又如何能击破封印,霎时间甘棠的双手之上鲜血淋漓。她兀自不歇,疯狂地轰击着封印。
巨响震动了大伾城,战士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点亮火把登上城头。归言楚、戎虎士和儋耳等人默默地站在城头,同情地望着少丘,均是沉默不语。
也不知撞击了多久,甘棠的口角都流出了鲜血,她回头凄然望了一眼少丘,猛地展翅腾空,朝着封印一头撞了过去……
“野梨子!”少丘失声大叫,身子一折,闪电般弹起。
“轰——”巨大的力量一头撞在了封印上,甘棠的身子就像折翼的鸟儿,软软地栽了下来。少丘凌空将她抱住,却见她满身满脸都是鲜血,头颅几乎破裂,早已昏迷不醒。
“野梨子……”少丘泪流满面,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鲜血,哽咽着道,“你为何要这般伤害自己?难道你不知道……不知道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么?”
自从少丘被封印之后,季狸和姜重便合兵一处,四万人驻扎在大伾城南五里之外,只等待着龙言将大伾城压进地底,便班师回帝丘。不了把大伾城压进了一半,龙言却失踪了!
姜重等人并不知道他去了丰沮玉门,四处派人寻找,都不见其踪影。
“妈的,这纲言牧跑哪里去了?”姜重骂道,“耽误了大事,回去非要在陛下面前告他一状不可。”
伯奋也摇头不已。季狸城府颇深,笑道:“亚卿,纲言卫无孔不入,难保你的亲卫里就没有他的人哪!”
姜重一惊,他也是老谋深算之人,闻言一笑:“哈哈,玩笑话,玩笑话。嗯,咱们就再等几天吧,唉,四万大军人吃马嚼的,虽然离帝丘近,可也不是事儿啊!”
正在这时,忽然有亲卫急匆匆奔了进来,低声道:“报亚卿,纲言牧回来了。”
“哦?”三人都是大喜,姜重道,“在哪里?咱们快快迎接。”
“呃……”那亲卫为难道,“纲言牧秘密进了大营,要求不得惊动任何人,只悄悄报给您知晓便是。”
三人面面相觑,季狸沉声道:“他可有什么异常么?”
“纲言牧倒没什么异常,不过他带着个女子。那女子浑身都罩在斗篷之中,连面孔也看不见。”亲卫道,“仿佛很虚弱的样子,一路上还要纲言牧搀扶,径直就进了他的主帐。”
三人摇头不已,议论半天,也不知道龙言在搞什么勾当,但他贵为十二牧之一,地位比三人都高,谁也不敢多嘴去追问。商量半天,季狸终于道:“你我身负四万大军的前途命运,此处强敌环伺,实在容不得半点疏忽。不如小弟去探听一番。”
“你?去偷听纲言牧?”姜重满脸带笑,“甚好,甚好。若是他一时饥渴,带个女子逍遥快活,回来可要向我们说说细节啊!”
伯奋持重,不禁皱眉:“八弟,龙言的神通极为诡异,若是一旦被他发现,面子上须不好看。”
季狸傲然道:“大哥放心,若是被他发现,小弟也没脸见人了。”说完一抱拳,然后身子忽然一矮,姜重吃了一惊,低头看时,季狸整个人已经没入地面之内,而地上连个凹坑都没有。
“天!”姜重喃喃道,“他竟然修成了混沌劫!”
第622章 潜伏者
他脸上现出凝重之色,混沌劫乃是土系最高神通,整个大荒怕只有三五人修成,季狸年纪轻轻便修得如此神通,怎不让人吃惊?伯奋却微微苦笑,要知道,季狸这混沌劫乃是剖了仲堪的元素丹所修炼成的,这个秘密一旦被人查知,季狸必将身败名裂。
混沌劫的厉害在于一个“融”字,修到下品境界,人的身体便是土壤,上品境界,土壤便是人的身体,地行术不过是区区小术。龙言的大帐距离中军帐有二里地,季狸将身体与大地融合,不过眨眼便到了百丈之外。他忌惮龙言神通厉害,更因为摸不清龙言所属的元素系,不敢接近,神思运行,地面忽然缓缓悬出来一个漩涡,仿佛是人巨大的耳廓,顿时周围的声音被扩大,送进地底。奇的是,大帐周围仿佛被封印,声音空气根本无法透过。
“娘的,”季狸暗骂,“竟然布下了隔绝声音的封印。”
他运转元素力,触感连接到大帐地面以下的黄土,幸好,龙言也没想到会有人潜入地底偷听,布下的封印还没有穿透到地底,立时声音轰隆隆地涌入季狸的耳朵。
“纲言牧,”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既然说要将我送回帝丘,为何来到军营中?”
随即响起龙言的冷笑:“神巫莫要着恼,你既然答应要告诉我擒拿觋子隐的方法,我自然会听了之后才会送你回去。呵呵,以你的身份地位,一到帝丘,我还敢勉强你么?”
那女子默然不答。
季狸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娘唉,这女人竟然是神巫,幸亏自己远离百丈,又和大地融为一体,否则偷听神巫说话,只怕没听上一句就给发觉了。当下他更加小心,元素力运转,宛如亘古的黄土般沉凝。
若是他知道龙言的真实身份是三十年前的圣觋,他居然有幸偷听一个神巫、一个圣觋的对话,只怕立刻死了也自豪得含笑而终。
“你虽然救了我,但如此待我,不怕我巫门……”
那女子正在说,龙言冷冷道哦打断了她:“神巫,实话告诉你吧,若是不擒下觋子隐,我自身难保,为了活命,我会不择手段,更莫说巫门了。”
“哦?”那女子奇道,“你身怀封天印,几乎无敌于天下,怎么还会自身难保?”
龙言懊恼地哼了一声:“有了封天印难道就无敌天下么?废话少说了,快快说吧。我绝不会对你无礼,明日一早就派人送你回帝丘。”
那女子幽幽一叹,冷冷道:“你听好了——”
“停!”龙言忽然一声低喝。与此同时,季狸只觉周围出现了一种奇异的波动,但极为微妙,仿佛有人再以精神力扫描一般。他急忙搜拢元素力。
龙言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倒掐得很准啊,知道我刚刚回来。”
随即季狸就感觉到大帐周围的封印一阵波动,他几乎能够“看到”,营帐中多了一人。此人四周洋溢着强大的精神力,一进入营帐就以精神力四处探查,甚至深入地下一丈扫描一番,看来是个极为精细的人。
“如此大事,怎能不用些心思。”那人淡淡道,却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季狸并不熟悉。随即那声音呵呵笑道:“参见巫盼师姐。”
季狸这才明白,那神秘的神巫竟然是巫盼。
巫盼也吃了一惊:“觋子羽?怎么是你?”她声音顿时冷厉起来,“好啊,觋子羽,你竟敢来到我帝丘的大军之中,难道真欺我巫门无人了么?”
“他妈的,”季狸苦笑,“来的居然都是人精。”
这几年无数的少年俊彦崛起大荒,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少丘、觋子羽、司幽,以及夏鲧的儿子姒文命。自从季狸来到帝丘,也是声名鹊起,与曾在蒲阪刺杀虞岐阜而一鸣惊人的寒浞并称俊彦。
觋子羽的名头可以说是与少丘一时无两,他自然清楚。
“师姐莫急,”觋子羽毫不慌乱,轻笑道,“若非小弟请龙言大人到丰沮玉门大闹一场,您如何能平安归来?”
“你?”巫盼讶然不语。
龙言哼了一声:“老夫此行的过程你都知道了?”
“大人刚下丰沮玉门,我留在那里的圣者便传讯给我了。”觋子羽呵呵笑道,“大人纵横丰沮玉门,打得上百名高手豕突狼奔,如入无人之境,佩服,佩服。”
“只可惜,未能杀得了觋子隐。”龙言心忧后羿的任务,这时也不在乎他的马屁了,忧心忡忡地道。
“唉。”觋子羽也不胜遗憾。
“觋子羽!”龙言却怒了,森然道,“老夫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居然还敢来?我问你,当初你是怎么承诺的?哼,我保证丰沮玉门上所有的巫者和虞部族的高手看见你就像看见隐形人,这话是你说的吧?我呸,他们看见老夫就像看见仇人!”
这话的确是觋子羽说的,两人做的交易。巫盼不清楚他们是什么关系,当下冷眼旁观。
“咳咳,”觋子羽苦笑不已,“师叔,我是这样承诺的呀,问题是您老……便是您怀揣着封天印,也不至于这样大摇大摆地上丰沮玉门啊!就算他们都不出手,觋子隐是何等人物,吓都被你吓跑了。”
龙言一滞,喃喃地骂了两句,具体什么季狸也听不清楚。
其实这的确怪龙言自己了,他得到觋子羽的保证之后,几乎有恃无恐,暗地里还想摸摸这师侄的底子,看他拥有多强的潜在势力,于是半途救巫者,击杀空阳战士,还遣人报信,大摇大摆地就上了丰沮玉门。这才被众高手群起攻之,虽然没闹得灰头土脸,却也是无功而返。
他自知理亏,当下哼了一声,不再作声。
“觋子羽!”巫盼却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若是觋者,我立毙你于当场!”
潜伏着的季狸也好奇起来,这觋子羽的身份极端诡异,大荒中处处都能见到他插手,也不知此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是觋者。”觋子羽坦然道,“不过,却是受太巫氏所遣,安插在觋门中的觋者。”
旁边的两人和地底的一人同时动容。巫盼吃惊道:“你说什么?”
“师姐是否还记得小弟*第一次来丰沮玉门之时?”觋子羽道。
巫盼如何不记得?当年还是她把觋子羽领进丰沮玉门的,当时她追杀屡闯丰沮玉门的归言楚,在山下碰上这个稚气未消的少年,一介平民,居然大言不惭要求见太巫氏。她觉得颇为好笑,然而太巫氏却似乎对这少年很有兴趣,竟接见了他。之后,这少年崛起大荒,所有人瞩目。
遥想当年,巫盼不由深深一叹:“你说。”她精神力受过大创,至今未复,但整个人却散发出凌厉之气,低声喝道,“如今你是在帝丘的大军之中,若是有一句不实,我立刻知会姜重,将你分尸万段。”
“小弟自然晓得,既然敢孤身来到帝丘军营,我就是陛下的朋友。”觋子羽点头,“师姐可知道,小弟当年投身巫觋,为何先见太巫氏么?因为我虽然立志做觋者,却并不认同少觋氏扬觋抑巫的想法。至于原因,三年前的太巫神殿中我已经想太巫氏讲明,想必师姐也记得。”
巫盼淡淡点头,的确,这少年当时在太巫神殿侃侃而谈,她甚至能一字不差地想起他当年说的话:“巫或者觋,乃天生阴阳两极,便如这宇宙之中,有天必然有地;苍天之上,有日必然有月;苍天之下,有山必然有河。孰盛孰弱,均有违天地之道。此起彼伏,无非如波峰谷底而已,天地若是不谐,人类又如何生存?……两者阴阳共存,才能使天地和谐,诸神眷顾,两者中无论哪个,一有盛衰,灾祸便会降临。”
第623章 万物无灵控魂术
她默默地想着,缓缓道:“你说,你立志成为巫觋,改造阴阳,使二者平衡,使人间和谐。这话我记得,只希望你不要忘了。”
觋子羽慨然道:“小弟以此为志向,如何会忘?而后师姐亲自送我到了丰沮峰,拜见少觋氏,成了觋者。此后暗地里均是受太巫氏熏陶,致力于缓和巫觋,使人间和谐。”
“是么?”这话的确很有说服力,巫盼半信半疑。
“否则,我为何甘冒奇险,与龙言大人合谋诛杀觋子隐?”觋子羽肃容道,“因为,祸乱之源,便是那觋子隐!”
一提“觋子隐”这三个字,巫盼顿时双目喷火。季狸虽然看不见,却通过大地感触到了她愤怒之意,意识里,似乎地面都在灼烧。
巫盼心中消去了疑心,叹道:“原来师尊竟然有如此安排。”她一声低喝,“好,觋子羽,若是你能安定觋门,使巫觋从此消弭纷争,我巫门鼎立助你……未来的少觋氏之位,就是你的!”
龙言心中一凛,杀机顿生。
觋子羽大吃一惊,看也不看龙言,立刻推辞:“不不,师姐,在下并无此等野心。我方自年少,蹿升太急有为天道。师姐,觋门自然会有天命的少觋氏,却不是我。”
“哦?”巫盼并不知道龙言的真实身份,惊讶不已。
龙言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下,不愿再说这个话题,道:“神巫,如今你可以把怎么擒拿觋子隐的法子说出来了吧?”
便在此时,季狸忽然感觉远处有些异样,似乎大地受到极强的压力一般,泥土之中充满了毁灭与死亡之气,他大吃一惊,悄悄地散掉触感,重新在泥土中恢复人形,露出地面。
明月朗照着积雪,四万人的大营中一片静谧,远处有巡逻的马蹄和脚步声来回不绝,时而传来甲胄碰撞叮当的鸣响。
“到底怎么回事?”季狸皱眉思考,却是搞不明白那压力来自何方。因为那压力太庞大,几乎无边无际,直透泥土,毁灭与死亡笼罩着整座军营。
季狸心中发寒,便在这时,他看见明月之下一道近乎无形的气流直贯长空,一闪而逝……
“你们记住八个字:精神之精,灵水之魂。这就是觋子隐最大的破绽。”
龙言的营帐内,两人正在听巫盼讲述。封印有好处也有坏处,隔绝了外界声音的同时,同时也隔绝了自己精神力的敏锐性。不过龙言并不在意——封天印在手,谁敢来惹我?
但听了巫盼这句话,他和觋子羽禁不住面面相觑,两人都听过这八个字,却是不明其意。龙言是听巫盼说的,觋子羽是听觋子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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