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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断魂(清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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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了眼德妃,见她身边的宫女对我使了眼色,猜想也许是一时起意。我每日在德妃宫里胡来,仗着德妃宠爱,只要不犯忌讳,自然没事。可如今给皇上和一众阿哥表演确是从没有过的。我的视线不由的在人群中寻找四爷,只见他端着酒杯,半眯着眼,恍如周遭一切都置若罔闻般不动神色。

就听见康熙笑说:“好啊,宁丫头,唱不好,可是要罚的。”

我一闭眼,死就死吧,最坏也不过是顿臭骂而已。抬头说道:“回皇上,奴才一个人唱实在没意思。奴才想若请位爷帮忙才好。”

皇上一听,来了兴致,准了我。我目光扫过众人,里面熟悉的不过是四爷和十四爷。我本意是想请十四爷帮忙的,可见着他一脸跃跃欲试,心里就不爽,便直直走到四爷面前,一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一会儿功夫,让人搬来古筝,心想总是难不倒他的,他可是广大群众心里的万能男主啊。果然,四爷轻拨琴弦,乐声如流水般泄出。我低声清唱一段,让他记住曲调,低声问:“四爷,可有问题?”

以前考试前,老师总会走过来问:“同学们,可有问题?”

教室里稀里哗啦一阵,什么回答的都有。

他却只是淡淡的说:“好。” 。        。        。 。



第十三回

。 第十三回。 我转身走回大殿,对康熙说:“皇上,奴才准备仓促,恐污了皇上的眼。”

康熙笑道:“宁丫头,你就别吊大家了,开始吧。”

我福福身子,对四爷方向,轻轻击掌,端起一旁九爷面前的酒杯,遥遥朝空中月色一敬。那厢,四爷已经轻轻弹出前奏,难得他记得。

我一撩嗓子,豁出去了。

“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想念你的心,怦怦跳不能入睡,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月儿高高挂,弯弯的像你的眉,想念你的心,只许前进不许退,我说你呀你,可知流水非无情,带你飘向天上的宫阙。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情相悦,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我说你啊你,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情相悦,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我说你啊你,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虽然这首“花好月圆夜”是男女对唱的情歌,可以前跟宿舍姐妹却K歌时,没少恶搞过。所以,虽然四爷弹得深情款款,但我唱得活泼,加上动作扭曲,不时夸张的比划,比如怦怦跳的心,弯弯的眉,还故意装作老夫子摇头晃脑的背诵古诗,逗得康熙喜笑颜开,老十四应该是从没见过我如此,差点从位置上跌倒,害得我差点笑场。九爷抿嘴浅笑,十爷更是夸张,同一旁的人笑得手舞足蹈的。

好歹算是唱完了,收住得意忘形的样子,规矩的站在四爷边上,等着康熙赏赐呢。我低着头,瞧着四爷的手指,果然,难怪弹出来的曲子都让人神魂颠倒,幸好我定力足,不然被他一勾引,跟他来个眉目传情,鸳鸯戏水,比翼双飞的,我命休矣。

康熙止住笑意说道:“宁丫头,你以为躲到老四后面,朕就逮不着了?出来吧,说,又要什么赏赐。”

我跪下去说:“奴才不要赏赐,德妃娘娘已经赏过奴才了。再说,奴才不敢居功,四爷弹得好,奴才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康熙顿了一顿说:“老四弹得如此佳音,倒是叫朕意外啊。这样吧,回朝中帮朕处理些事务,替朕分担分担。”

康熙说完,整个大殿上鸦雀无声,刚刚的欢乐喜气一瞬间消失干干净净。我心里暗叫不好,自己不过是随意拉了个人,却无端端牵涉进几个阿哥的争端之中来,看来以后好日子不多了。

却见四阿哥跪地说道:“回皇阿玛,儿臣家中园子琐事颇多,恐难以脱身。儿臣相信众位阿哥都愿意替皇阿玛分忧。”

历史上,一废太子后,康熙囚禁了十三阿哥,断了四爷的左膀右臂,后来直到康熙离世,四爷便养精蓄锐等待时机,所以他会拒绝也在情理之中。可十四爷一直到我出宫还在为这件事情生气,德妃娘娘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我估计,心里一定也不高兴。我只得装作不知,反正两个都是你儿子,讨好哪一个不是讨好的。终于,正月初十,阿玛来宫中请安,皇上允了我随阿玛回宫。坐在出宫的马车上,别提有多高兴了,当着阿玛的面,就差把车顶给掀了去,好几次,驾车的小厮都以为怎么了,忍不住想撩帘子偷看的。

到了府上,远远的看见姨娘领着阿玛的几个侍妾还有一大家子的丫环在门外迎接的,见我下马车,拜的拜,跪的跪,我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托住姨娘,双腿跪在地上说:“姨娘,你要吓死我啊。”

阿玛却在身后说道:“让她们把礼行完了。”

姨娘推开我的手说:“格格吉祥。”

我了个去。这算是哪门子的事。一直到我进自个的园子,路上所遇之人,无不是让道请安的。弄得我一度以为自己身后跟了只大老虎,而我不过是只假狐狸。不过,我倒也很快知道了,我身后的那只凶猛无比的大老虎是什么了。

翠珠说,在我回府之前,宫里的公公带着皇上的圣旨来,封我为多罗格格,赐名“宁”。翠珠还一脸疑惑的说:“按道理老爷也该沾光才是,可圣旨上只有封了小姐而已。”

按品级来算,我在姨娘之上,所以她给我行礼,甚至是我阿玛都得……

本来好好的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新年,就在大家齐心协力下给毁掉了。阿玛恭恭敬敬,姨娘客客气气,连一向跟我没大没小的翠珠都突然改邪归正……

日子简直没法过了。还不如我待在宫里,留着点念想过日。

大哥来园子说阿玛允许我元宵节出府赏灯时,我正窝了一肚子火气。因为中午吃饭时,阿玛说,以后不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我当场就要给气晕过去。

大哥推开房门,我瞪着他说:“你要是敢给我请安,我就一头撞死。”

大哥乐淘淘的走过来,拍拍我脑袋说:“那可不行,我就这一个宝贝妹妹。死了我宠谁去。”

我眨巴着眼睛,眼泪就下来了。看着他说:“阿玛和姨娘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就因为我进了趟宫里,回来就不是他们女儿了吗?”

大哥叹口气说道:“傻宁儿,乱想什么。阿玛和姨娘也是不得已。你瞧蕙兰回来,不也是这样,阿玛还得给她请安的。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我抱着大哥的胳膊说:“可咱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整天请来请去的,烦都烦死了。早知道这样,我死也不会给皇上唱曲子。“

大哥道:“不许乱说。这是皇上的恩赐。宁儿,阿玛是你想不掺和进皇权的争夺中,所以才会要送你去西北。可眼下是走不了了。大哥只想让你知道,这世上,除了大哥,最疼你的,就是阿玛了。只是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罢了。阿玛待宁儿可以用性命相搏的。”

我缩在大哥怀里哭泣,我不要当什么多罗格格,我只要疼我的阿玛和大哥,宠着我的姨娘,跟我吵架的翠珠,他们才是我鲜活生命的一部分,证明我不仅仅只是个米虫般存在的活着。只是,时光易转,有些东西,失去了再也不会回来。比如我会慢慢习惯我的身份,习惯大家的客气里透着温暖,阿玛也会习惯她的宝贝女儿一夕间成了多罗格格,翠珠会习惯改口叫我格格而不再是小姐。

人们会慢慢忘记我是苏尔佳…蕙宁,只记得我是皇上封了宁格格。

元宵节我哪里也没去,没进宫里请安,没去灯市上看热闹,自己把自己关在屋里,一遍遍背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祈求让自己得以摆脱混沌,内心和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名义,亦无无名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已,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筑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 。        。        。 。



第十四回

。 第十四回。 康熙八月北上行围,我阿玛和大哥都在伴驾之列。我在府里愈发无聊起来,姐姐来看过我几次,说德妃娘娘念叨得厉害,希望我再进宫去。我全当耳边风,一来人家只是希望,二来没有下旨要求。我才懒得去。姨娘说了几次,见我全不当一回事,也没可奈何。

如今这日子,除了去马场溜达,缩在自己闺房里看看书,是再无出路。可惜,马场里没有大哥这样的师傅在,我也只能学个纸上谈兵,骑马勉强能走而已。

翠珠都嘲笑我说:“咱家二小姐又是铁了心要做状元了。” 只怕我这番活法,就便是做了姑子也是好的。

让翠珠改口继续叫我小姐,可是颇费了我一番心力。虽然只是个称呼问题,在亲近的人面前,我依旧只想做个自在的米虫,同紫禁城里的众人最好能没关系就没关系。

最不济时,我一人骑马偷偷溜去那片竹林,可惜已经进不去了,外围有士兵守着,远远见我过去就挡了起来,一问三不知,托丁三打探消息,他耷拉着脑袋说:“少爷出门前吩咐过,格格诸事都便宜,独这一件不行。格格就不要再为难奴才了。”

他们越不叫我知道,我却愈发好奇起来,在茶楼里连着泡了几天,终于得到了消息,却把自己雷得里嫩外焦。

那林子里,我见过两次的,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的拼命十三郎,爱新觉罗…胤祥。

我了个去,历史上哪个混蛋说人家是被囚禁在养蜂夹道的,我看他除了行动受阻,日子过得逍遥,哪里有半分幽禁的模样,一人一马,一笛一剑,我还当遇见了江湖大侠,却不知又是皇家炸弹一枚。

这下我终于铁了心,将那玉佩妥帖收起,只盼着永不会有再见一日。

十三爷?浪荡公子?

真是要人命啊!

等大哥一回来,我就堵着他问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他还在给我装,半天也不说一句实话,我只得把底给掀了,大哥讪讪的笑道:“你都知道了。阿玛不让说,我也没奈何。”

我怒道:“那第二次你让我一个人过去,是故意的,对不对?”

大哥赔笑说:“好妹妹,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那里面的好歹也是个皇子,再说了,四爷吩咐过的,让我这个监管好生照顾。而且,第二次是你自己要去的嘛。”

我脸一红,想起那日的种种,僵着脖子说:“那不是你没告诉我。”

大哥推我出他房门,便说:“好妹妹,容大哥洗漱,回头还要去四爷府上呢。你就我让我喘口气,消停消停。”

我一愣,反应过来说:“大哥,你跟了四爷对不对?可阿玛和乌图却……”

大哥摇头叹道:“人各有志,我只管自个儿的。”

我拍拍他肩膀,由衷的说道:“跟四爷也不错。至少将来牢靠。再说了,四爷知人善任,大哥不会吃亏的。”

大哥仿佛从未见过我一般,惊讶的瞪圆眼睛,一瞬不眨的问我:“你知道什么?”

我一摊手,晾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说:“什么都没有。”

九月阿玛离京去江南,临行前一万个叮嘱,切不可再去那竹林,不要再招惹是非,没事读读书也好。

我心里暗笑,阿玛是要我做个女学生了。至于那竹林自然是不会再去的。我如今巴不得从来没去过。

阿玛前脚一走,姐姐后脚就来要人,非要领我到十四爷府里小住,我估摸着她如今是确实寂寞了,便也就答应了。五月尾上,十四爷娶了伊尔根觉罗氏进门,听说二人恩爱有加,对姐姐怕也不似往日般殷勤了。有哪个男人不是喜新厌旧的。比如阿玛对前年进门的赵氏,我已经好久没在饭桌上见到那个满面堆笑的女子了。姨娘只是说她身子不适,其实不过是阿玛不提,也自不会有人问起而已。难道将来我也要守着一个窄窄的园子,等着某个男子回眸一笑吗?若真是这样,我倒宁可,自个守着园子,守着自个的心,只当是从未交付出去。

翠珠随我进了姐姐住的兰苑,果然是今非昔比,大不如前。满院子的萧条落败,扑面而来。加上我本来心怀怨叹,更加觉得凄上加惨的。姐姐脸上挂着笑容,却掩不去眼底的忧伤。她是听进了德妃娘娘的劝说,只苦着自己而已。《小说下载|wRsHu。CoM》

我住在兰苑已经十来天,却从未见过十四爷一面。恍如他之前对姐姐的情谊从未出现过一般,姐姐也就成了那府上某个不相干的女人一般。男人的心,终究是靠不住的。

姐姐每日捧着本书,倚着窗边,说不出的落寞。我却无计可施。我能让她稍展眉梢,却终究不是治心病的心药,治标不治本罢了。

一日晌午,我窝在姐姐身边说下,前面有丫头进来传话,说伊尔根觉罗氏有了,宫里都传太医来瞧的。姐姐身子一晃,朝后仰去。我慌里慌张的去扶她,翠珠掐了几下人中,姐姐还未转醒,我瞪着那传话的丫头,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骂下去:“哪个要你来说的?她生就生好了,谁关心她的,有本事生下个足球队瞧瞧。你给我滚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这府上,咱不待了。翠珠,收拾好了,带姐姐回家。”

翠珠也慌了神,央求着说:“格格,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赶紧请大夫来瞧瞧,万一大小姐有个好歹……”

翠珠说着就掉眼泪。我瞪了她一眼道:“哭哭,哭有什么用。不是宫里的太医来了,把太医给请来,那人看得,我姐姐就看不得了。”

传话的丫头连滚带爬的回去禀报了。原先伺候姐姐的丫头,瞧着我发火,一个个静若寒蝉,也纷纷忙活起来。我握着姐姐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冷,早先的戾气全化作担心,将姐姐搂在怀里说道:“你若是这么就病下了,可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平白的招人家笑话不说,那人也未必体谅你半分。”姐姐却依旧置若罔闻,紧闭着眼睛。

一会儿功夫,有人将门踹开,我一扭头,看见十四爷一张惊慌失措的脸,他指着身后的医官说:“李太医,您快给瞧瞧看。”

我虽然气他,可更担心姐姐,双手护着姐姐的身子,让太医给号了脉。太医回说:“侧福晋脉象紊乱,恐一时气急攻心,致使晕厥,待老臣施针方能转醒。”

十四爷急色的问:“可有大碍?”

我瞪他一眼,抢先说:“十四爷尽管放心,姐姐一时半刻死不了的。”

他见我如此,似是有些不解道:“疯丫头说什么混账话,你快松了她,让太医施针救人。”翠珠也眼巴巴的望着我,我放下姐姐,替她掖好薄被。太医取出银针,朝姐姐头上扎去,若长的银针入了一半,我又惊又怕,避过脸去。

很快的,姐姐幽幽转醒,嘴里叫着我的名字,十四爷抢先一步上前拉住姐姐的手说:“蕙兰,蕙兰,你醒了。”

姐姐一睁眼,见着他,一口气没提上来,又晕了过去。我又气又恨,伸手就推了十四爷一巴掌,三两下将他从姐姐身边拽开,嘴里骂道:“你给我滚开。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去哄你的美佳人,姐姐自有我来照顾。不用你假操心。我可告诉你了,要是姐姐有个三长两短,就是闹到皇上那里,我也不放过你!”

十四爷被我骂着,却也不发作,只求太医救人要紧。太医又扎了几根,说姐姐只是昏睡了去,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不过却也无碍的。

翠珠领着太医去前厅开药方,屋子里除了姐姐,便只剩下我与十四爷。我背着身子不搭理他。

他说:“我知道你怨我。可叫我怨谁去。罢了,罢了,坏人都叫我一人做好了。”

我抹着眼泪回嘴道:“十四爷哪里的话,是我姐姐痴傻,看不开,以为守着山盟海誓,却不过昙花一现。十四爷若是真心疼姐姐,以后关于你府里其他福晋们的事,不用来时时提醒,姐姐不屑知道的。苏尔佳府里的大小姐,不是谁想糟蹋就能糟蹋的。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护着姐姐周全。”

十四爷低声道:“我何尝不想护着她,却又怕害了她,我……”

我打断十四爷的话,冷声说:“十四爷,我姐姐不糊涂,看得透,红颜未老恩先断嘛,这紫禁城哪门哪户皆是如此。只是抱着浮藻当救命绳久了,才信以为真。”

十四爷没再说话,就这么枯坐了一宿,第二日一早,匆匆洗漱去上朝了。 。        。        。 。



第十五回

。 第十五回。 姐姐晌午才转醒过来,见我哭得眼肿如核桃,还笑话我,却独独对十四爷只字不提。她不说,我也不好问。每日里照顾得更加殷勤妥帖。

夜间也陪姐姐睡在一张榻上,姐姐牵着我的手说:“你小时候,我们总是吵架的。明明我就痴长几岁,可见府里人人都宠着你,心里气恼,处处同你作对。后来想着嫁给十四爷,从此飞上枝头,对你应该轻视才对。可不知怎的,却跟你更亲近,只那时,你总是冷冷淡淡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每日除了练字,就是一张张的画着同一幅水墨丹青。阿玛担心极了,又不敢多问,怕惹你不快。以前住一起到没觉得,现在能这样陪我说说话的,也就只有你了。”

我说道:“姐姐,我小时候是不是很调皮?”

姐姐笑道:“何止啊。额父最疼你了,还在襁褓里时,有阿哥上门问安,额父总是抱着你,一遍遍说你的事给阿哥听,也不管阿哥们不耐烦的。你刚满月,额父张罗办了满月酒,请了一众阿哥们。额父抱着你,一个个介绍给你认识。我跟在一边又嫉妒又羡慕,心想,你才那么点大,能认识吗?可你别说,你真的认识人。四爷和十三爷来迟了,你正巧哭起来。十三爷拗不过额父,伸手接过抱你,结果,你一上十三爷手上便喜呵呵的笑起来,还弄了十三爷一脸的口水,揪着他的辫子,就是不肯松手。后来,你知道阿玛想了什么法子让你松手吗?”

“什么办法?”

姐姐笑得更开心说:“阿玛找来只大号雪狼毫湖笔,跟你换了十三爷的辫子,你这才松手的。往后,十三爷每每都怕见你,去府上拜见又都躲着你。你那时最粘十三爷的了。可却又最怕四爷。你刚走路那会儿,四爷和十三爷去的多,你一见着四爷就哭闹,每回都是抹十三爷一身的眼泪鼻涕。额父从来不骂你,还笑说,等你大了,给十三爷做福晋的。可惜,后来……”

我心想,难怪十三爷看见我是那副神情,原来我们早就认识。可惜,他认识的是苏尔佳…蕙宁,并不是我。

我问姐姐:“十三爷被囚禁了,是真的吗?”

姐姐叹口气说:“这你就别问了。知道多了,是要掉脑袋的。如今皇上宠着你,德妃娘娘又喜欢你,你不要掺和进那些事里去。好好做你的宁格格吧。”

我听了只得作罢,转移话题问姐姐:“姐姐,等你身子好些,我们去街上逛逛可好?”

姐姐背过身子,叹口气说:“嗯。”

乌图如今依旧是弘明的伴读,我在十四府邸里,他倒是常来,见我客客气气的,进退也是规规矩矩。我只当他一切都好,也没再多问。

姐姐平常的汤药都是我亲自煎好的。这天,我正在忙活,翠珠跑过来说,乌图来寻我,见我不在,正同姐姐闹脾气呢。

我连忙净手回了园子,还没进门,就听见乌图叫嚷的声音,他道:“姐姐你倒是挣点气啊,你知道十四爷为了你,平白受了多少冤枉气,连得我在府里也抬不起头来。从前弘明对我还有些敬意,现在可好,少不得我这个伴学也该滚回家了。”

姐姐满是歉意的说:“乌图,姐姐是对不起你。可姐姐有什么办法,我……”

乌图急切的说:“姐姐,你明知道十四爷的心思,可却装着,端着架子。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换做从前,那位哪里你半分颜色。可你倒好,未斗先输,白白把位置给人家让出去了。让你跟嫡福晋低个头有这么难吗?就权当是为了我也不行?我好不容易跟咱爷亲近了些,可如今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姐姐依旧道歉说:“乌图,姐姐……”

我一脚把门踹开,指着乌图的鼻子说:“你小子脑袋被驴踢了,是吧!明明病得要死了,还给弘明绣什么百马图的。你是要姐姐去跪着求她,好让你这个奴才继续孝敬主子?我告诉你,苏尔佳…乌图,脸面是自己挣来的,别人给的不是脸,那叫不要脸。你滚,给我滚!以后不要再进这个园子!”

乌图见我进来,张张嘴,一脸尴尬,想要反驳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看着我,神色和缓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气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是要我去帮你求吗?好啊,来,你这就跟我来,我去找嫡福晋问问,这个狗奴才哪里不称她心了,叫他改了还不成嘛。”我说着就拖着乌图的手腕,拉他往外走,姐姐在屋里连唤了两声,我都装作没听见。一直拖着乌图到了院门口。

乌图才挣脱了我的手说:“二姐姐,我不同你争。如今宫里的主子宠着你,我们都比不过。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抱负,我也想……”

我一巴掌就扇了下去。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我道他是真的敬我,原不过是我头顶上那个多罗格格的帽子。他进十四爷的府邸不过才一年的时间。早先那个爬上葡萄架为了搏我一笑的少年,已经是满目疮痍,物是人非。这到底是怎样一个阿鼻地狱,吸进人的精髓,再丢入火炉焚烧干净。

姐姐如此。

乌图亦会如此。

可他们却丝毫不察,一味的满腔热情,企图追随他们心中的真知。

反倒是我糊涂了,竟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忘记了这不过是皇家万千景象的一角,更不值得一提。

我仰天长笑,不理会乌图的异样,转身就走。

我为何要劝他呢。他以为自己走的才是正途,我又如何能说服他呢。何止是乌图,连阿玛都已经追随的正是他们未来的主子。我要如何让他们知道,那最后定夺乾坤的不过数秒而已。

我说不通,更说不得。

说了立马死,不说,尚且还有些时日可活。

我又不是圣母,来此间更不是为了解救他们的,我本无意闯入,奈何托罪与我。

我动手打了乌图,姐姐为这事好几天不肯搭理我。倒是对翠珠说,乌图就是再有错,那也是该阿玛教训。我动手打他,怎么也是我的不对。

不想争辩,姐姐身子渐好时,便要知会十四爷一声,想要回府里去。至少那里不会活生生的榨干了我。

李福远远的见我进了书房外的长廊,便高声喊道:“宁格格到!”翠珠还嘲笑他狗腿,我却笑不出来。果然,我们快到廊下时,从十四爷的书房里走出位小腹微隆的贵妇人,一身桃红色旗装,娇笑着依靠在搀扶丫头身上,时不时回头张望。书房右侧门窗一动,闪过道人影。

那位应该就是五月入府的伊尔根觉罗氏了。李福见我已经看到,阻止也来不及,上前阻着我说:“格格,爷等着你。”

我朝翠珠示意一下,她上前一步横档在李福面前,那侧福晋已经缓步走到我身边,她模样儿并不及姐姐半分姿色,脸上挂着羞怯的笑,见着我有些惊讶,新年时我们在宫里进过一回,当时她还给我行礼来着。

我没空理她脸上的微笑,盯着她的肚子说:“不知道他有没有你这福气了。”

伊尔根觉罗氏脸色突变,嘴唇微颤道:“格格……”

李福更是一脸惊恐不明,弱弱的叫道:“格格,咱爷等着呢。”

我笑了笑,伸手摸到她的肚子上,自顾自的说:“孩子,你尚未出生就背负这些孽障,将来又能到几时。”伊尔根觉罗氏僵着身子,刚才的笑颜全不见,苍白着脸,险些快要哭了出来。我抬头望着那书房紧闭的门扉,心里凄然。

收了手,越过众人,朝书房走去。

园子里暑气正浓,骄阳落在皮肤上,一瞬间便被什么溶解了似的,进不去心里。姐姐和乌图的脸不时从眼前晃过,两人那绝望和愤怠的眼睛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他们正在这个宅子深处绝望的舔着自己的伤口,一边舔,一边增添新的创伤。

无药可医。

我快走了几步,只觉得胸闷难当,滑落脸颊的,不知道是泪还是汗。翠珠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我,说:“小姐,咱回吧。”

那扇一直紧闭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十四爷几步迈过来,抵在我面前怒气极盛的说:“苏尔佳…蕙宁,你又想怎样?”

我勉力笑了笑说:“没想。”

许是我面色过于苍白,他的怒气消了些,声音也放缓了些,说:“你不舒服,怎么不在兰苑呆着。”

我说:“十四爷,我是来辞行的。我要回去了。”

他急切的说:“你这一走,蕙兰……”

我仰起头,看了眼刺目耀眼的碧空,幽幽的说:“十四爷,奴才命薄福浅,只怕是撑不下去的。可姐姐是生是死,全由着您一句话。奴才不过是希望姐姐能好好的活着,所以斗胆恳求十四爷,放我姐姐一条活路。哪怕是虚情假意,可姐姐终究陪了你这些年,求十四爷看在几年夫妻情分上,给姐姐条生路吧。”

说着双腿软下,跪倒在地。

老十四怔怔的立在一旁,半晌才淡淡的说:“我知道了。李福,送宁格格回府。” 。        。        。 。



第十六回

。 第十六回。 刚入秋,阿玛从江南回来,一并回来的还有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名唤桑娘。桑娘与我同年,生得江南水乡特有的新鲜模样,腰若浮柳肌赛雪,加上举手投足间都难掩书卷气,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女儿。阿玛却只说回京的路上,见她身世可怜才买下的。

倒是姨娘误解了阿妈的意思,以为阿玛要收房,还张罗着出个院子来。阿玛却将桑娘给了我,做我的贴身丫头。我却并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生得样子好而嫉妒她,只是她浑身散发出的气场,让人很不适应。那一双机警的眼睛,骗不过我。她就像是只羽翼未满的雏鹰,急切的想要飞去更高更远的天空。阿玛的府邸困得了她一时,困不住她一世。

翠珠就更不喜欢她。起初翠珠嫌弃她碍手碍脚,后来翠珠又埋怨她什么事都揽下来,弄得她都快失业了。

我常常坐在院子里瞧着她,忙进忙出的,什么事都抢着做,说是要感激我阿玛的救命之恩,哄得除了翠珠外所有下人的好感。翠珠就愈发不喜欢她。

一日,我领着翠珠想去街上转悠,刚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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