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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小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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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姨娘的声音极低,可司马十七郎耳聪目明,且早有准备,屏气凝神,听了个□□不离十。

    那叫桃花的小丫头将几张纸卷好,小心地放在怀里,整了整衣襟,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包塞给花姨娘说:“八娘子说,让我谢谢姨娘费心,还说姨娘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

    花婕娘略推让了一下,便收了下来,“多谢八娘子了,只我弟弟的事,妾就一辈子感激八娘子,不用每次都赏妾这些好东西。”

    “姨娘赶紧回去吧,别让人看见,我也要走了。”那个桃花说完,眼睛骨碌碌地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便轻快地走进了她来时的小径。在她的身影消失前,司马十七郎清楚地看到,一枝伸出来的花枝勾住她的裙角,霎间露出一点雪白来,那是用最细最好的丝绸做的袜子,上面还用丝线绣着雅致的小花。用司马十七郎又准又毒的眼光,他马上分辩出来,那种细绸价格非常昂贵。

    司马十七郎的心如擂鼓般地跳了起来,卢八娘,看来不是个普通的小娘子!能买通卢相身边的姨娘传递消息,智谋出众、财力充裕是一定的,但这怎么可能?

    自己已经详细打探了卢家八娘和九娘的情况,八娘随父亲外任回来不久,她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再老实不过的人,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娘子,从哪里能得到这样的财力和智谋?

    可是赏花会就要开始了,他没有时间再去打探了,他决定选卢八娘,他赌了!

    平安没有听到刚刚的对话,司马十七郎也懒于向他解释,他心如猫抓般地又捱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等到了宾客们都进了花园。他依旧躲在窗棂后,分辩出卢氏姐妹来。刚刚那个叫桃花的小丫头扶的那位肯定就是卢八娘了,是个身材丰满,皮肤白皙,方颐广额,翘眉凤眼的美人。

    这相貌司马十七郎满意极了,那些传话的下人能有什么眼光?这样的美人竟然被他们排到了最后,在他看来,卢八娘是姐妹三人中最漂亮的,高傲美丽,非同凡人,卢七娘排第二,端正秀丽,也极为不错,而那个卢九娘,长着削尖的下巴、顾盼生辉的眼睛,一看就是个小妾生养的,做个妾室还差不多!

    每个人的审美观点都不同,司马十七郎最喜欢的就是长相端丽,带着几分傲气的美人,这可能与他出身有关,他对高贵的人或物都有着一种天生的执着和偏爱。

    司马十七郎从静心阁里出来后,混在一群士子中间,又偷偷将八娘细看了几回,心里同时默默地想着,卢八娘倒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为什么穿着如此不起眼的衣物?

    卢八娘的衣饰确实很不出众。她身上的衣裙料子明显与卢七娘和卢九娘差上一个档次,身上的首饰也一样,头上簪的那朵大红的牡丹同样逊于卢七娘、卢九娘。但在满园子的仕女中,装扮平凡的她却没有被花枝招展的女孩们完全遮住光华,就因为她身上的那种气质,遗世而独立,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会影响到她。

    司马十七郎完全被卢八娘迷住了,卢八娘那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高傲让他的心呯呯乱跳,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妻子,如果能与卢八娘并肩站在一起,那真是无比荣耀骄傲的事!

    此时的卢八娘也有些失神,她虽然面色沉静、目不斜视,但却已经将想看的看过了。陆五郎相貌俊秀,举止沉稳,大气天成,是个有主意的人。

    至于祖父为她选中的尹家三郎,相貌非常俊俏,当然他若不是生得这样好,根本无法举孝廉出仕,在这个时代,想做官,容貌好是必须的。不过,他长得虽然好,可气度就要差得多了,在贵人云集的赏花宴里显得手足无措,局促不安。这就是身份经历带来的差距,总要时间或经历去弥补。

    卢七娘将要嫁的崔家大郎气质超卓、风采照人,他面上敷着粉,走路由两个侍从扶着,这是此时代一些美男子的一种作派。出乎卢八娘意料之外的是,她看得出崔家大郎面色苍白,嘴唇发乌,很显然这人先天不足,寿命不会太长。

    可这正是最吸引卢八娘的一点,若是能选一个注定短寿的人当丈夫多好啊,她可以过继一个庶子或侄子,自己当家作主。特别是崔家大郎,还是崔家的嫡长孙,十几二十几年后,自己就是未来崔家族长的母亲,崔家就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心了!

    虽然自己的身份有问题,配不上崔大郎,但是只要肯努力,没有办不成的事。只这一眼,卢八娘对于要嫁入陆家的决定就动摇了,她确定,崔家大郎值得自己努力争取!

    不过,崔家大郎与卢七娘的亲事就要宣布了,现在肯定来不及阻止,但世家大族从订亲到成亲,总要半年一年的,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做些什么了。

    怎样提高自己的身价,寻找嫁入崔家的方法,这些事情要好好谋算一下。

    至于卢七娘,可以在她准备差不多的时候患病退亲,待卢八娘与崔家大郎成亲后再病愈。卢八娘并不为她担心,这个时代人们还很开通的,卢七娘退亲后一样能出嫁,当然再嫁得好坏,是否能符合她高贵身份的事就不在她考虑范围内了。

    当然卢八娘不会让卢七娘香消玉殒,虽然那样卢八娘更顺理成章地顶上更容易一些,但卢八娘尽管剩不下多少仁义道德,她曾参与了多少阴私事,干了多少缺德事,自己都记不清了。不过她确实没害过人命,一方面因为前世是个法制社会,人命关天,她有所顾忌,一方面就是她怎样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她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良知没有完全泯灭。因此她不会害了卢七娘的命,虽然那样是轻而易举的。

    突然间有了对嫁入崔家的兴趣,卢八娘有些分神,她沉浸在自己的设想中,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到了微笑,可就在这个时候,猛然间,桃花将她向一旁推去,原来一个人向她扑了过来。

    这人当然是司马十七郎了,他装作绊了一下,扑向卢八娘。司马十七郎最后又盘算了一下,就算静心阁的事是一场误会,他也要选卢八娘,毕竟她的出身要高于卢九娘,而且她那样美丽端庄高贵,这都是伴随一生永远无法改变的东西,至于嫁妆少一些并不要紧,只要能有几万钱能帮他渡过眼下的难关就行,他也不会一辈子都指望着娘子的嫁妆过日子。

    可是,事情出乎司马十七郎的意外,卢八娘身边的那个桃花小丫头竟会些功夫,将卢八娘推了出去,然后上前对着自己就是一拳。

    好在司马十七郎十多年的功夫不是白练的,他保持着踉跄的步子,躲过桃花的拳头,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方向重新向卢八娘扑去,在电光火石间,他明了自己选对了,卢八娘身边的丫头身手这样好,她一定不是个普通的女子!

    被桃花推到一边的卢八娘也迅速明白了自己和处境。这里虽然不似后世明清时那样注重男女大防到了变态的程度,但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被一个男子扑倒了,还是会有损清誉的。因此,她就势灵活地向前冲去,一头扎到仕女中间,顺手将离她最近的一个女子推出去,做自己的盾牌。

    如果有人的声誉要受损,别人受损总比自己受损强!

    可司马十七郎的身手还是要敏捷一些,他挡开了卢八娘推向他的一个女子,一下子将卢八娘扑到在地,这时后面桃花的拳头又到了,司马十七郎抱着卢八娘几个翻滚,两人从小路上一直滚到路旁的斜坡下,到了流经花园里的一条小河旁才停了下来。就在这期间,司马十七郎伸手摸到卢八娘的裙子里,他满意地感到卢八娘里面的裤子是用一种手感极为细腻柔滑的丝绸做成的,卢八娘真的是个有钱人,她外面穿的不入流的衣服是有意为之!

    卢八娘晕头转向地被一个男人扑倒,滚了几圈后,被人压在身下,又被一只咸猪手摸上了她的腿,心里的怒火无法形容,她深悔她那只用本时代最好的精钢特别打造的,磨得尖尖的,上面涂着□□的那只簪子没带出来,要是用那只簪子扎瞎眼前这个人,才能解了自己心头的恨!

    虽然簪子没在身上,但卢八娘已经伸手向司马十七郎的眼睛抓来——贵女们都是留着长指甲的,也算得上锋利的武器。司马十七郎此时一只手紧紧搂住卢八娘的腰,另一只手正在她的裙下,见指甲抓过来,心中凛然,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挡着了,于是他马上低头,将自己的脸藏到卢八娘的胸前,两团鼓鼓的肉中间恰好给他提供了藏脸之处,然后他就感到两侧的脸颊火辣辣的痛,不用说,是卢八娘抓的。

    后背又有一阵风声袭来,肯定是那个该死的桃花,司马十七郎马上带着卢八娘又一个翻滚,现在形势变成了他在下,卢八娘在上,卢八娘努力挣扎着要爬起来,就跨坐在司马十七郎身上。

    桃花赶了过来,气得已经快昏了头,只用拳脚招呼着司马十七郎。而司马十七郎并不还手,护着自己的要紧部位,任桃花拳打脚踢。

    卢八娘虽然心里比桃花还要恨,却明白眼前的形势,马上喝住了桃花,“赶紧扶我起来!”

    就在他们滚下来的小路边,站满了人,大家都被惊呆了。
第四章 花园生变八娘绝食亲事不成益堂威胁〔一〕
    花园里的事情发生在一霎间里,事出突然,基本没有人能看清事情的细节,但眼下,卢八娘头发散乱,衣裳不整地骑在司马十七郎的身上,而司马十七郎的形象比卢八娘还差,他的脸颊两侧有几道红痕,头发衣服滚得不成样子,躺在卢八娘的身下一动不动。

    齐王、鲁王、崔相、卢相、还有齐王妃、鲁王妃、崔家内眷、卢家内眷,还有无数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来就都在附近赏花,眼下也都到了现场。

    “八娘啊,八娘!”卢八娘的母亲四夫人从惊呆中醒了过来,哭着跑下了小路,连滚带爬地到了刚从司马十七郎身上下来的卢八娘身边,抱着她大哭了起来。

    “快找医者看看郎君怎么样了?”卢相已经恢复了镇静的神色,听到有人报告他地上的那个年青人是齐王府的庶子,他看了齐王一眼吩咐道。惹事的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庶子,但毕竟是皇孙,他怎么也要装出重视的样子来。

    齐王也缓了过来,得知惹事的人是他的儿子后,怒气冲冲地说:“这孽子,管他的死活!不用卢相费心了。”对身边的两个侍卫吩咐道:“将这孽子拉回府去,打他一顿板子!”

    “父王,我是冤枉的,我正看花,不知怎么绊了一下,我才摔了,然后,就……。”司马十七郎惨兮兮地被人从地上拉起来,吓着浑身都发抖了,流着泪哀求着。

    现场的人大部分都相信了司马十七郎的话,虽然事情弄得挺狼狈,但应该是不巧了。卢相、崔相、齐王、鲁王等一些老狐狸,虽然心存疑虑,但看看这两个出事的人的身份,也打消了是政治阴谋的可能性,这两人无论是对于卢家、齐王府、还是其它的势力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因此这些人很快就调整好的表情,客气地谈到了处理问题的办法。

    贤名远播的齐王妃第一个说话,她以后为今天的大度后悔了差不多后半辈子,“定是小十七毛燥,只顾看花,不小心摔了,带累了卢家八娘子,不如我们就结个儿女亲家吧!”

    卢八娘的身份齐王妃刚刚已经打听清楚了,庶子生的嫡女,没什么陪嫁,卢相不大在意,母族已经灭族,虽然想给十七郎说一门还要差得多的亲事,但形势逼人,为了齐王府的面子和自己的名声,她只能这样说了。

    齐王在一旁点头,王妃的提议很对他的心思,他也没料到今天成就了这个庶子的这门亲事,将来会对皇家、对自己产生如此大的影响,眼下他想的是,卢家一直支持鲁王,虽然不可能拉拢过来,但发生了这件事,最好还是和平解决,毕竟他一点也不想得罪卢家,就是将来他能登上皇位,对卢家同样也不能赶尽杀绝。

    也只能如此了,卢相虽然可惜这个他准备用来拉扰庶族的孙女,但事情到了如此的地步,要想保住卢家的面子,只能答应下亲事。而且齐王与自家一直有隙,若是拒婚,肯定会彻底与齐王府撕破脸。说起来他还要感谢齐王妃提亲,真是贤明的王妃,比鲁王妃要懂事得多,“出了这种事,也怪不得谁,老夫自然听从王妃的吩咐,让这两个孩子成亲吧。”

    被侍卫们架着的司马十七郎仍然低着头,心里却笑开了花。而在母亲和桃花的搀扶下正离开现场院的卢八娘差一点呕出一口心头血。

    卢八娘回了房间,将所有的衣服都脱下,告诉桃花:“一会都扔到火里烧了,想想我心里就堵得难受。”

    她一遍遍地洗着澡,特别是两处,被碰到的胸前,仿佛还有那个混蛋呼吸出来的热气留在上面,而她被摸到的腿上,总感觉有些异常。卢八娘用了几大把的澡豆,反复冲了十几次,浪费了几个时辰才结束了这次洗浴。

    虽然恶心得饭都没吃,但卢八娘还是自我安慰,她的病还是好得多了,要是以前被人这样抱了,还是个臭男人,自己一定会当场吐出来,现在不过少吃一顿饭而已。

    不过,这个齐王家的十七郎君,肯定是故意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想娶自己,可自己哪有什么让人觊觎的地方呢?

    他与自己有仇?可父亲从外放的地方刚回来,这是第一次随卢家人见到京城里的贵人们,哪里会与人有什么过节?

    难道自己的把柄被人抓到了?这个可能性也不大,要知道卢八娘一直是小心翼翼的。

    不管怎么样,关于自己亲事的计划全被这该死的十七郎搅乱了,现在想嫁入崔家、甚至陆家,基本都不可能了。

    下一步怎么办,卢八娘虽然气得要命,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前世她什么事没遇到过?有意外发生算不了什么,想办法解决就是。

    果不其然,第二天齐王府就送来了聘礼,而卢家也收下了,并定下了出三月后的第一个好日子就为司马十七郎和卢八娘成亲。要不是此时的人们认为三月多有鬼魂出没,不宜办喜事,那么他们的亲事就会在这个月里办了,用以掩盖那天的意外。

    这并没有出乎卢八娘意料,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两家这样解决是最为合理和顾全体面。

    司马十七郎的情况卢八娘也查出来不少,他原来是齐王府里不起眼的一个庶子,算计上自己可能就是为了娶个卢家的女儿吧。看来外面的人都知道父亲这一房的人软弱可欺了,那么,自己就让那个该死的司马十七郎看看,他的打算会怎样落空!

    不过,成亲时间定得太近,孟表兄依旧没有消息,卢八娘只有先拿出应对之策,她同父母亲说,誓死不嫁齐王家的十七郎,宁可出家修道,请父母去回复祖父。结果自然不用猜也知道,祖父几句话把庶子庶媳骂得狗血喷头,将他们赶出书房。

    他老人家听不得任何一点违逆的话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拒绝与齐王府结亲,绝对是不合适的。自家虽然暗里支持鲁王,但也不会选择与齐王闹翻,如今必须把八娘送到齐王府上去,任她自生自灭。

    卢八娘开始了绝食,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真不想嫁人,出家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当了道姑后,她一样可以想办法成为道观的知观,与上层人士来往,得到她想要的权势与财富。以前卢八娘曾想过用这个办法拒婚,但后来她决定还是尝试一下婚姻才放弃了。

    可能她命中注定就是个天煞孤星吧,前世是她自己想不开,拒绝婚姻,今生她经过艰难的决择,想尝试一下正常女人的生活,可她又只能进道观了。拒绝了齐王府的这门亲事,她不大可能再嫁人了。不过,这样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至于信仰什么的,卢八娘倒是没放在心上,她就是穿越了,依旧不会做什么善男信女。

    本来绝食后的卢八娘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她绝食不吃的不过是大厨房送来的饭菜而已,奶妈的小炭炉子每天还是正常给她开上三顿饭的,还有桃花,也体谅她在绝食,每天到外面时都会带些零食回来,最后卢八娘觉得自己比不绝食时吃得都多。反正自己的绝食不过是一种态度而已,在人性还没有完全泯灭的世情和舆论下,卢家怎么也不能真逼着女儿绝食而死,而卢八娘也舍不得真死。

    可是卢八娘的母亲四夫人,真是个没头脑到了极点的,简直一点也拎不清,每天都要在卢八娘的屋子里哭上半天,把她烦得要命。既使是卢八娘冒着被祖父知道的危险,当着她的面吃了些点心,可她还是每天都泪水涟涟的。

    卢八娘很是头痛,她就是没有母亲缘,前世的母亲也差不多一样的没头脑,是她一辈子的拖累,今生看来也会一样的。

    卢八娘看着眼睛红肿的母亲,只好将父亲的妾室魏姨娘找来,吩咐她说:“你赶紧扶四夫人下去休息吧,好好劝劝母亲,别让她再哭了。就是父亲那里,你也知道应该怎么说。”

    素来精明的魏姨娘得了卢八娘的吩咐,赶紧带了两个丫头,将母亲扶走了,卢八娘的耳根才得到了清净。她躺在床上想到了前世的事情。

    前世的她,生活从十九岁划了一个清晰的分界线,之前有的都是欢乐、幸福,之后就正好相反,充满了阴暗、复仇、诅咒。而做为分界线的那天正是她和母亲在假期出去旅游偶遇父亲的一霎间。

    事业有成、温文儒雅的父亲并没有像他所说在公司加班,而是与另外一个女人和孩子在一起度假,俨然一家人。

    母亲上前与那女人撕打起来,然后事情一步步复杂,争吵、打闹、报警、起诉、上法庭,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后,最终的结果是她们母女只得到一点点的抚养费被赶出了家门。

    钱、权真是好东西,能让黑的变成白的,死的变成活的,善良、公平、正义无处可寻。明明父亲和母亲共有的财产被转移出去,可法律并不承认,而父亲的重婚也是母亲和自己的无中生有。

    母亲直到死也没能接受残酷的现实,她有时处于自欺欺人,说父亲还会回来找她们母女;有时暴跳如雷,四处上告;有时责骂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子,那样父亲就不会变心了……
第四章 花园生变八娘绝食亲事不成益堂威胁〔二〕
    前世的卢八娘在这种折磨中,又受到了再一重的打击,她青梅竹马的男友变心了,家里的巨大压力之下他与已经门不当户不对的女朋友分手。

    几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世界翻天覆地。卢八娘也完全变了,原来那个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女孩开始了奋斗。有时她也会苦笑着想,她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承认,她从父亲那里遗传到灵活聪明的头脑、条理分明的思维。靠着这些,她用父亲所给的那一点的抚养金和从大学退学所得的学费开始了经商。

    借着历史的大潮流,在十年间,她从摆地摊卖走私货开始,一点点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在事业有了起色后,她热衷于用成功过程中学会的冷酷无情的手段、卑劣下流的阴谋不遗余力地去对付生父的公司。

    最后,将父亲的所有产业都逼向了绝路,看着那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从高档小区里搬出来,住进了出租房,她冷冷地看着三番五次来求情的父亲,淡淡地说:“只要母亲能原谅你,我就会收手的。”

    母亲是不可能原谅谁了,因为她早就进了精神病院。从父亲出轨被发现的那一时起,她可能就不正常了,只不过看出她的病态还是用了一段时间。就像她身上流着父亲的血一样,卢八娘也清楚自己同样也有母亲的遗传,同样是从那一刻开始,她也不再是正常人了。

    原来有些轻微洁癖的她心理疾病越来越严重,神精症、强迫症、药物依赖症、抑郁症、厌食症,一样样都缠上了她。

    所以母亲自杀后,她对人世不再有任何留恋了,当然她那时的身体状况也活不了多久,她差不多一年左右没吃过什么食物,只是靠一些营养针活着。她最后制造了一个车祸现场,让自己与最喜欢的驾车同归于尽。当然她在死前,把所有的钱或捐或送或浪费,全部弄出去了,一分也没留给父亲。

    对父亲的恨、对母亲的无奈,是卢八娘上一世不变的执念,到了这一世,她依旧没能有让她靠上一靠的父母,“但总要比上一世强一些吧,”卢八娘自我解嘲,又想起了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而来,父亲的宠妾恐怕也会将母亲、自己和弟弟害死。还是自己把那宠妾和一个不听母亲话的管事弄到一张床上,让父亲捉了奸,把他们和父亲的一个庶子一同赶出家门,又收服了魏姨娘,保住了家里的平安。

    如今祖父又赏了父亲两个妾,母亲不去想办法管好她们,整天在自己这里哭,真是没头脑到了极点。这样的母亲,就是嫁了,也得为她安排好一切。

    当然卢八娘清醒地认识到,她并不需要为四夫人谋到与四老爷伉俪情深,赶走一切姨娘姬妾,因为这并不是四夫人想往的,而且也不是对她最好的,四夫人实在是太懦弱了,根本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早早就成为卢八娘身上的一副重担。

    卢八娘绝食过了五天,消息也传了出去,可以想到,在这个尚存在着自由和个性的社会,卢八娘受到的同情,卢右相和齐王府受到的阻力。卢八娘听了桃花对她说的外面的物议,心里也放下了,再过两天,传言更甚时,齐王府和卢家一定会退亲的。

    果然当晚,卢右相派来传话的训诫就有些变了,不再冷酷无情强硬无比,而是带了些缓和的余地,祖父的态度有所松动。

    没想到第二天,桃花才出门不久,就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与卢八娘说:“娘,娘子,不好了!那个司马十七郎不知怎么知道了我们与花姨娘偷看祖父书信的事,还说要去告花姨娘的弟弟私自逃出皇家乐坊的大罪!”

    卢八娘冷哼一声,看来司马十七郎还真是知道些什么,否则怎么就算计上了自己?他既然并没有真去上告,那就是还有所求。有所求的人并不可怕,不过是谈条件而已,卢八娘见得多了,从从容容地点了点头。

    桃花急得很,“娘子,司马十七郎说要见你一面,有事情要对你说。”

    看着又急又怕的桃花,卢八娘笑了,“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我出卢府没多远,一个小内侍拦住了我,说是司马十七郎身边的人,对我说他们郎君知道娘子的秘密,又说,想要他们不说出去,就要请娘子与司马十七郎见一面,说清事情的原委。现在他们就在后街上的茶楼二楼雅室等娘子回话,还说,如果娘子两个时辰内不去茶楼,他们就会去告官了!”

    “那好,”卢八娘点点头说:“桃花,你派人去找你爹,让他带几个身手好的到茶楼楼下等我们,只做寻常吃茶,不要与我们搭话,我们走时按我的暗号行动。我们过一会儿就去会会司马十七郎。”

    如果司马十七郎还是要威胁自己,那么卢八娘不介意将他抓起来,关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永不见天日,除了不伤人命,别的坏事她干起来是没有什么负担的。自己的生命已经受到威胁,这样出手也不算过分吧。

    卢八娘的父亲回到京城后,虽然住在卢府,但却是府中一处甚为偏僻的院子,卢八娘早就打点好门房,她手下的几个人能随意出入,就是她想出门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她换上一套不起眼的衣服,确定桃花爹已经进了茶楼后,带着桃花也走了进去。这次她没有忘记带上自己那只最心爱的簪子,如果司马十七郎还想冒犯,那么就让他尝尝这个滋味。

    这里女人出门不是什么稀奇事,卢八娘带着帏帽,扶着桃花的手,上了二楼,进了茶室。

    司马十七郎还穿着那天在花园见面时的那身宝蓝色的圆领袍子,只是显旧了些,上面还有些绉痕不能完全去除,看上去有些潦倒。

    感到了卢八娘落在他衣服上的眼神,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无疑非常在意这种目光,并且往往敏感异常。那天在卢府里的几个翻滚,让他的这件衣服彻底脏了,还压出很多的绉痕,虽然一回府里,就就让平安好好将衣服处理过,可是还是不可避免地弄成了这个样子。

    再做一套像样的衣服,虽然以他的财力非常为难,但努力筹措,再借些钱也不是不可完成。可自从在卢府听到父王、母妃、卢相亲口答应了亲事,司马十七郎也就放松了下来,专心疗伤,总不能成亲的时候自己还起不了床吧。

    司马十七郎认为自己在成亲前不用再穿外衣了,因为他在卢府的赏花会上惹了事,他不仅被打了顿板子,还被父王在家中禁足到成亲前。

    至于成亲时要穿的喜服,王妃就是顾着王府的面子,也会给自己准备出来的。可偏偏事情脱离了正常的轨道,他听到卢八娘绝食有消息,只得不顾一切地跑出来,自然只能再穿上这唯一的一套锦衣。

    平安就是再仔细打理这套衣服,可也没有办法将它弄得再好一些了,司马十七郎羞愧得恨不得离开这里,但想出人头地的强烈野心支持着他,让他没有马上跑出屋子,而是神情严肃,正襟跪坐在茶桌前。

    卢八娘差不多是在司马十七郎设定的时限的最后时刻进来的,她满意地看到司马十七郎眼中的焦虑。这样就好,司马十七郎越着急,她越容易谈判。

    卢八娘摘下帏帽,稳稳地跪坐在十七郎的对面,她面色平静,暗暗将不停翻滚的恶心压住。

    看到司马十七郎,卢八娘被他曾碰过的胸前和右腿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有虫子在上面爬,一阵阵的不适向她袭来。其实她的一点身体上的毛病都没有,只是心理问题。可这种感觉却很难控制。

    司马十七郎看着沉静的卢八娘,真想跳起来向她喊上几句,自己就是想娶个有身份有嫁妆的媳妇,也好不容易算计成功,卢家、齐王府两关都过了,可这女人竟然绝食不嫁,还要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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