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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谋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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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的大火燃烧了七天七夜,冲天火光将半个慕都映照的如同白昼。冷冽的北风不知疲倦地肆虐着大地,“呜呜”之声如同将死之人最后的呜咽。

    沐云杉一袭白色袄裙长身玉立于云绮宫的庭院里,绝美小脸儿因为北风狂虐而苍白如纸。看着漫天大火疯狂燃烧,她眸中泪光点点,不自觉就湿了脸颊。良久,她才深吸口气,随手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水,缓缓蹲下。

    将纸钱一张一张放进火盆之中,她已经失了朱色的双唇微启,声音有些哽咽:“父亲,母亲,女儿不孝,今儿是你们头七的日子,女儿却不能出宫。”

    说着,大滴大滴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掉入火盆之中溅出落星点点。

    “沐云杉,谁给了你吃了豹子胆,竟然敢在宫中烧纸钱!”

    熟悉的男声沉稳而富有磁性,带着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高傲,此刻却有些气急败坏。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乱而沉重,一听便知道不是一个人。

    沐云杉转身,还来不及站起,直觉脸上一痛,她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重重倒地,脊背碰上冰凉冷硬的地板,她倒吸一口冷气,却强忍着没有出声。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唇中腥甜一片。她小脸苍白苍白,只觉地腹痛如绞,冷汗湿了脊背。

    “皇上……”

    看清来人,沐云杉呼吸便是一滞,心也不受控制地绞痛起来,爱恋与深入骨髓的疼痛折磨的她无以复加。

    欧阳锦明黄色长袍随风而舞,往日一丝不苟梳于头顶的墨黑头发被风吹的有些散乱开来,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锐利如刀,让人不敢逼视。那张让沐云杉深深爱慕的俊颜冷厉不含感情,看向沐云杉的目光比陌生人还要冰冷。

    沐云杉的目光从他冰冷俊颜上来回扫视,越看心中的绝望越是无法抑制地蔓延。

    终于,她别开目光,双眸定格在了搀扶着欧阳锦的手臂上。

    她不用往上看也知道手臂的主人长着怎样一张魅惑天下的脸,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清纯的娃娃脸,那人有着让所有男人都疯狂的资本。

    看够了,也看累了,沐云杉缓缓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终于恢复了往日高高在上的云妃的气度与高傲。

    随手擦去唇角溢出的腥甜鲜血,她强忍着腹中的不适起身,冷汗已经湿了衣衫:“皇上,臣妾只是想为父母烧点纸钱尽尽孝心,何罪之有?”

    当然有罪!

    沐云杉自己都知道这样的理由站不住脚,宫中规定,凡是在宫里乱烧纸钱的一律重罚,因为后宫本就阴气重,燃烧纸钱只会更加重这份阴气。

    若是以往,这样自掘坟墓的事情沐云杉是不会做的,可如今,沐氏家族已经灭亡,不论曾经多么辉煌,多么位高权重,沐家只剩下了一堆白骨与燃烧不尽的大火。

    多年的恩爱只是虚伪,是她心爱的男子为了除去父亲除去沐家而营造的假象,沐云杉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爱情,她多年的爱恋只余下那人对她的厌恶,她还有什么好计较?

    欧阳锦冷冷眸光扫射着沐云杉身上每一个部位,每多看一点,他的眉头便皱的深了一点儿。她眸中的死灰之色让他不舒服,她周身萦绕的怨气更是让他心下怒气狂涌。

    “枉你掌管后宫多年,这点规矩都不懂吗?你学的规矩都喂了狗吗?!”

    拳头紧握,欧阳锦觉得在这云绮宫多呆片刻都是煎熬。他不想看见这张脸,这张哀怨苍白的脸!

    “皇上息怒,云妃姐姐只是伤心过度,乱了分寸而已。姐姐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为皇上打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就饶了姐姐这一回吧!”

    顾熙媛轻摇欧阳锦的手臂,看似求情,眸中却闪过精光。她眸子不易察觉地扫向沐云杉平坦的小腹,敛下的眸子里是嗜血的光芒。

    她不提打理后宫还好,一提起后宫的事,欧阳锦便想起,自己登基这些年,后宫之中的妃嫔一个个又一个怀孕,而后蹊跷流产。

    联想起沐云杉往日里张扬的性子,他眸光一暗,冷哼道:“这个贱人往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肆意打骂宫人,处置嫔妃,还有什么德行可以称之为‘功’?传朕旨意,即日起,废除沐云杉‘云妃’的封号,贬为御女,即刻起搬出云绮宫!”

    身体一震,心中绞痛的无以复加,连呼吸都成了奢侈。沐云杉不知道她的心还能不能更痛,这一刻她恨不能就此死去。小腹搅动的更加厉害了,双腿之间一片微热,她感觉到身体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失。(。pnxs。 ;平南文学网)

    褫夺封号都没有让她感到恐惧,可这一刻她却恐惧了。这熟悉的感觉,为什么那么像当年她失去孩子的痛楚?

    双手捂住小腹,沐云杉死死咬住牙齿,双腿却因为巨大的疼痛与虚弱站立不稳,意识也渐渐模糊。

    意识陷入黑暗前,她分明看到顾熙媛的唇角得逞的笑意与赶来的沐言沐语惊恐担忧的眸子。

    沐云杉醒来的时候,只觉光线分外刺眼。

    入眼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帷幔,微微透着暗黄的帷幔透着陈旧的色彩,身下冷硬的床板硌的她浑身不舒服。鼻尖传来刺鼻的味道,那是发霉的被子与最下等的木炭混合在一起散发的气味。

    “咳咳……”

    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沐云杉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这一咳嗽连带着已经痛的麻木的小腹再次翻腾。脑海中精光一闪,沐云杉瞬间回忆起昏迷以前发生的事,心也跟着微微抽搐。

    “小姐!”

    两个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沐言沐语听到动静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到床边,脸上是满满的激动与后怕。沐言向来性子软,瞧着自家小姐痛苦的模样,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对不起小姐,都是沐言没用,若是早想到小姐怀了皇子,小姐也不必受这一番罪!”

    怀了皇子!

    四个大字毫无预警地闯入脑海中,沐云杉大脑一片空白,只余下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她怀了欧阳锦的孩子,在他杀了她全家二百八十一口人之后,她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难怪,最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每日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本以为她是因为沐家的事心绪不宁,却没想到是怀了孩子。也怪她大意,自打几年前腹中孩子突然流掉后她的肚子便再也没有动静,所以她没有往这方面想。

    就连沐言要为她把脉诊病也让她拒绝了,只当是情绪不佳引起的。现在想来她悔恨难言。

    若是七日以前她能意识到自己已经怀了孩子,沐家又如何会走到这一步!

    手脚瞬间冰凉,她连呼吸都忘了,只冷冷看着窗外婆娑摇曳的树影发呆。她的脸色比之刚刚还要苍白,甚至可以用透明来形容,一个多月下来,她原本丰腴的脸颊整个消瘦了下去,只剩下渐渐的下巴,本就水汪汪的眼睛越发显的圆而大。

    可,那里面却没有生气。

    沐言沐语见状大惊,两张一模一样的柔美脸颊漾着满满的惊恐:“小姐,小姐你不要吓奴婢!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小姐,若是连您都垮下了,我们便再也活不下去了!”

    沐语自恃坚强,此刻却也因为恐惧与悲恸而流下了泪水。那一边沐言哭的仿佛快要断了气,往日里总是笑呵呵的小脸儿失去了全部的神彩,只余下恐惧与不舍。

    沐云杉原本死灰的心却因为沐语的话而开始复苏。

    沐语说的没错,她虽然没有了家族,没有了爱情,却还有孩子与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侍女。

    况且,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伤春悲秋?她的父母死了,难道沐言沐语不是吗?

    两姐妹是沐家的家生子,父母都是伺候了沐府二十几年的老人,随着沐家的抄家灭门,她们的父母也没有幸免下来。

    可两姐妹没有垮下去,还是用心留在自己身边服侍,难道她沐云杉自恃高人一等,却连两个丫头的心性都不如吗?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口气,终于平复了心情。

    想到那夜欧阳锦毫不犹豫将她废黜的决绝以及顾熙媛的挑拨和得意,她的眸光便冷的如同腊月寒冰。

    痛苦和绝望的疯狂肆虐下,人要么意志消沉的等死,要么便只能选择义无反顾地前进!

    “言儿,孩子还好吗?”

    轻轻抚摸着渐渐平静下来的小腹,沐云杉语气柔和,虽然因为长时间昏迷而有些暗哑,却依旧好听。

    闻言,双胞胎呼吸一滞,犹豫着不知道不怎么开口,沐言哭的更加厉害了。

    沐云杉轻抚小腹的动作一顿,霎那间便明白过来,孩子不好。不然的话,两姐妹也不会如此为难。

    面色平静地看着窗外树影婆娑,冬日的风总是很冷很大,毫不顾忌人们喜欢不喜欢,它尽管肆虐着大地,摧毁着一切它看不顺眼的东西。

    “如实说吧,现在的我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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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02 章  希望尽毁危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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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言终是心软,不忍心开口告诉自家小姐残忍的真相,沐语深吸几口气,虽然同样不忍心,可她明白,这事根本瞒不了多久,小姐迟早是要知道的。

    与其让她满怀希望而后失望,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她希望!

    “小姐,近一个月你的情绪一直不稳,吃食也不注意,再加上那晚吹了冷风和皇上以及熙妃的刺激,导致了小产倾向!虽然有御医的抢救和沐言暗中的救护,可……孩子已经不可能平安出生了。”

    轰隆!

    如同一道闷雷在脑海中炸响,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沐云杉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心也仿佛停止了跳动,只余一个空空的躯壳筛子一般不自觉地抖着,消瘦的可以看到青筋的手毫无所觉地握紧,细长的指甲深深刺进肉里都不知道。

    沐言责备地看了妹妹一眼,赶忙起身保住沐云杉颤抖的身体,焦急道:“小姐,您不要这样!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可你的身子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如坠冰窟一般冷的发抖的身体被温暖的怀抱环住,沐云杉这才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走出来。

    她茫然地看向沐言,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沐言抿了抿同样苍白的唇,最终逃不过那如炬目光,只能别过头去,声音中透着几分不忍:“还有……三个月。”

    也就是说,她和腹中的孩儿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相处。

    沐云杉了然,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一日顾熙媛得意的眼神,联想起自从开始查办沐家起便一个多月不曾踏进云绮宫的欧阳锦却突然到访,还那么赶巧地选在父亲母亲头七的日子,她心下便涌起疯狂的恨意!

    顾熙媛!

    我沐云杉与你无冤无仇,当年你失去孩子只是失足落水,与我沐云杉有什么关系?为何你要那么狠!挑拨欧阳锦除去沐家还不够,竟然连我腹中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一口银牙咬碎,沐云杉深吸口气勉强压下心中惊涛骇浪般的怒意,眸中的死灰之色终于彻底散去,只余下刻骨的仇恨与不达不目的决不罢休的光芒!

    “起来吧,我没事了。”

    示意两姐妹站直身体,沐云杉漆黑的眸子望向窗口方向,内敛平静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良久,她幽幽开口道:“说说我昏迷以后的事情吧。”

    两姐妹对望一眼,担忧地偷瞄一眼她突然平静的过分的苍白脸颊,最终还是沐语开口:“小姐,那晚你昏迷后,皇上派了方御医来为您诊治。当方御医说您怀孕了的时候,皇上没有表现出高兴的神色,只是吩咐方御医好好开药。”

    沐语说到这里,沐言突然愤愤插嘴道:“皇上真是太狠心了!小姐坏的可是他的孩子,他居然一点儿也不关心!小姐昏迷了三天三夜他也不曾来看望一眼,亏小姐那么在意他!”

    沐云杉这才知道自己竟然昏迷了三天三夜那么久。

    扫一眼陌生的房间,她挑眉道:“这是哪里?”

    沐语道:“这是思惠轩,您昏迷第二天,熙妃就命人来将小姐抬出了云绮宫,还说这是皇上的旨意。”

    思惠轩……呵,深思,悔悟么?

    她沐云杉何错之有?为何要悔?

    明明当年执意将她迎进太子府的人是他欧阳锦,对她甜言蜜语承诺要呵护她一生的人是欧阳锦,就连利用她,将她抄家灭门的人也是他欧阳锦!

    为何今日要她悔呢?她沐云杉究竟做错了什么?!

    说起欧阳锦和顾熙媛两个人的时候,沐语的神色划过一抹暗沉的阴狠,若不是沐云杉正好捕捉到,那狠辣的神色便这样被沐语掩藏了下去。

    心下微微动容,沐云杉知道,这两个丫头不是不痛,不是不恨,只是现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她们暂时无心理会其他。

    她们对她……当真是仁至义尽,比起父母的养育之恩也不遑多让。

    没有了强大的沐家做后盾,从今后在这深宫之中,她只有她们了。她们对她不离不弃,她也定要强大起来,护她们周全!

    想到这里,她敛去眸中神色,示意两人继续说下去。

    沐言想了想,道:“小姐,那个方御医有古怪,她给小姐开的药全是安胎的好药,可抓来的时候奴婢却发现里面掺有少量的红花。这种药材来自西塘国,朱紫很少见到,若不是从前在沐府见过,奴婢也认不出来。”

    “红花?”

    “是的,红花是西塘那边专门用来打胎的药,因为是从西塘传进来的,所以价钱也高,我们朱紫很少有用它来打胎的。”说着,她担忧地看向沐云杉:“小姐,这方御医看样子应该是熙妃的人,如今您又被贬为了最末品的御女,今后抓药方面怕是困难多多。”

    “如果问题出在方御医身上,想办法将他除了就是。”

    沐云杉没什么精神地说着,身体有些疲惫。

    她的身体自沐家出事开始就处于绷紧状态,如今这一病来的凶猛,却也在意料之中。只是眼下是多事之秋,她必须养好身体才能图谋其他。

    沐言见她疲惫的模样,心疼道:“小姐您再睡会儿吧,眼下最重要是养好身体。奴婢去熬药,等用完午膳便可以吃药了。”

    意识陷入模糊前,她仿佛听到沐语愤愤的声音:“当真是人心薄凉,从前小姐得势的时候一个个巴不得过来舔小姐的脚丫子,现在我们落到这个地步,竟然连个粗使宫人都使唤不动!”

    沐言轻声安慰道:“好了语儿,别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这世道本来就是如此,深宫之中就更是如此了。何况,皇上对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竟然没有对外宣布,那些人只当小姐是被彻底抛弃了,当然会怠慢。”

    沐云杉在心中暗暗叹息。

    这些还只是小事,怕是过不了两日便会有人来找麻烦,顾熙媛那大鬼因为顾忌在欧阳锦心目中温柔善良的形象不会亲自来思惠轩,可她手下的小鬼却一个个都很难缠,当务之急,她要快些养好身体才行。

    这样想着,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熙文宫。

    顾熙媛靠坐在小榻里,润白如玉的纤手握着泛黄的书,室内温暖如春,她只穿着淡紫色暗花长裙,裁剪精致的裙身勾勒着她傲人的身材,胸前波涛似海浪,纤腰不盈一握,她只是随意靠着,优美的曲线便形成了最动人的风景。

    帘子微动,有一袭深粉色宫装的俏丽宫女快步走入内室,禀报道:“娘娘,方御医来给您请脉。”

    宫中的每位娘娘都有专门负责检查身体的御医,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自发来请平安脉。当然,这是高位妃嫔的待遇,低阶的妃嫔只能待到身体有问题才有资格请御医。

    顾熙媛美目依旧胶着在手中的书上,红唇却轻轻溢出:“请。”

    方御医年约二十五六,是宫中少有的年轻御医。进入内室,他弯着行至顾熙媛跟前跪下,一面拿出红线为她悬丝诊脉,一面压低声音谨慎道:“娘娘,那边的药微臣放了红花,按理说吃不过数日便会小产,可不知为何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他眼皮微抬,目光不经意接触到顾熙媛完美的曲线,顿时垂下眸子不敢直视,两颊却升起了两抹暗红。

    顾熙媛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放下了一直那在手中的书,沉吟道:“她向来对饮食方面小心在意,从前的时候便没有出过中毒的事,如今得了龙子想必防范的更加缜密,被她发现也不是不可能。”

    方御医闻言,身体伏的更低,语气却并不谦卑:“那依娘娘的意思……”

    顾熙媛黛眉微蹙,片刻后却又舒展开来,红唇微勾,清纯的娃娃脸竟然漾起妖异的风情:“不必管她,任她去防范吧。孟修仪怕是还不知道沐御女怀孕的事,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她,等她知道了,怕是要来闹腾了。”

    方御医恍然大悟,一面跪安一面应道:“孟修仪一定会知道的。”

    待到室内空无一人时,顾熙媛才褪去脸上的笑容。

    手掌不自觉抚上平坦的小腹,她眸光几分涣散,几分茫然,片刻后却变成了铺天盖地的怨毒:“沐云杉,凭什么你如此幸运,在最后关头还能怀上孩子来保命!?你可知道,自从失去本宫的孩子,本宫便再也没有机会感受做母亲的快乐?!”

    涂着大红色丹蔻的指甲在阳光照射下猩红无比,却敌不过它们主人眸中嗜血的光芒。

    “当年你自恃身份高贵将孟修仪拒之门外,便是两个婢女也能对她颐指气使。如今你不过是最末品的御女,本宫倒要看看,你怎么应付孟修仪的纠缠。”

    若是欧阳锦看到她此刻的神色,定然会惊讶异常。那个他认为的温顺可人的媛儿,浑身上下散发的阴冷气息堪比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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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03 章  逢高踩低孟修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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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刺骨的冰寒空气仿佛无孔不入,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沐云杉却感觉不到暖意,只觉得手脚冰凉,刺痛难受。

    她幽幽睁开眼睛,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听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沐语带着寒霜进入本就温度低的屋子里,搓了搓手,小声道:“缸子里没有水了,那些个贱蹄子怕是指望不上了,姐姐,你好生照顾小姐,我去打水。”

    沐言小心翼翼看一眼床上的沐云杉,见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才放心地对自家妹妹叮嘱道:“小心一点儿,天冷路滑,不要摔了,如果你坚持不住就来换我。”

    “放心吧,大仇不报,我是不会倒下的。”

    房门再次打开,灌进了一室冷风。

    沐云杉睁开眼睛幽幽叹了口气,对惊愕的沐言道:“言儿,你们很想报仇是不是?”

    沐言没想到她已经醒了过来,知道她听到了自家妹妹的话,吓得俏脸煞白,“噗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小姐,沐语是无心之语,您不要放在心上。”

    沐云杉清亮的目光在简陋的屋子里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破旧的火盆上。火盆里的木炭缓慢而又不情愿地燃烧着,不时传出“噼啪”的爆裂声响。难闻的烟熏味道从中飘出来,将整个屋子熏得难闻至极。

    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面上露出了讥讽的笑。

    前两次身体严重不适,她没有注意到屋内的细节,现在一看简直想仰天狂笑。她身上的被子破旧不堪,不少地方都打着补丁,一阵阵难闻的发霉味道传入鼻尖让人想要作呕。

    最劣质的木炭,最破旧肮脏的棉被,这些东西怕是浣衣局的宫人都不用吧?

    被两种气味混合的难闻味道呛得剧烈咳嗽几下,沐云杉这才对沐言道:“起来吧,现在我只有你们了,沐家的仇要报,但不是你们两个来报。二百八十一口人命,二百八十一条冤魂,这笔血海深仇,只有用欧阳锦和顾熙媛的血才能还清!

    还有那些参与弹劾沐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眸中划过冷厉寒光,虽然她脸色苍白透明,身体也虚弱的仿若一阵风吹来就能刮跑,可她的灵魂却在蜕变,一点一点抛弃爱恋着欧阳锦的她,只余刻骨的仇与恨。

    “小姐……”

    沐言抬起头来,两只湿漉漉的眼睛仿佛两汪清泉,幽深而惹人怜爱。

    水井有些远,沐语费尽了全身力气打来三桶水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两姐妹不愿意让沐云杉知道现在的落魄,沐语便暂时停下了打水,去御膳房端了这一天的午膳来。

    所谓午膳,其实是一盘青菜与几个馒头与一碗温热的稀饭。

    将午膳端回来的时候,沐语脸色铁青着,看得出来她非常不高兴。小姐如今身体正不舒服,正事需要营养的时候,可御膳房显然是欺负人!

    与沐语的气愤比起来,沐云杉倒是淡定极了,这本就在她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可值得生气的。相比起来,她反倒更加在意沐语的手。

    待到沐语将托盘放下,沐云杉一把抓过她的手翻过来看进手心里,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冷气。

    从来都白嫩细滑的手心此刻却红肿一片,在靠近手腕的地方还有蹭破的痕迹,看样子是路上摔倒了。

    咬紧牙齿,沐云杉眸光幽幽。

    见她心疼的模样,沐语抽回手,无所谓地笑笑,反过来安慰她道:“小姐,奴婢没事的,同样是人,那些人能干这些活儿,奴婢自然也可以!”

    沐云杉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心疼与恨意,道:“吃饭吧,不管怎么样,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计较这些东西。”

    虽然只是粗茶淡饭,可沐云杉好几天没吃东西,此刻腹中空空,青菜稀饭吃起来也津津有味。

    用完午膳,沐言端来了浓黑的药汁。

    还是高高在上的云妃的时候,沐云杉每一次喝药都会准备好蜜饯,她从小怕苦,如果不准备好这些东西,她就是强迫自己喝下药汁也会全部吐出来。

    今时不同往日,她幽幽地瞥了那散发着苦涩味道的浓黑的药汁一眼,在沐言沐语担忧地注视下咬咬牙端起碗一口气便喝了下去。

    “咳咳……”

    苦涩的汤汁纠缠味蕾,顺着口腔一路划下,一直顺着食道滑到胃里才停下来,胃里翻江倒海的厉害,浓苦的感觉令人作呕,沐云杉死死咬住下唇才使得自己忍住翻江倒海的**。

    “小姐……”

    沐言沐语担忧地看着她,见她们忧虑的模样,她展颜一笑,不知道在宽慰自己还是宽慰她们道:“我没事。”

    折腾了这大半日,她虚弱的身体已经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沐言看出她的虚弱,将她扶到床边坐好,道:“小姐,您的身体还很虚弱,再睡会儿吧。”

    她点点头。

    然而,麻烦比预料之中来的要早很多,沐云杉还没有躺下,便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很多人在朝着思惠轩的方向走来一样。

    沐言沐语对望一眼,沉下了眸子。沐语恨恨啐了一声,暗骂道:“这群人的消息可真快!”

    沐云杉眸中无悲无喜,平淡道:“无妨,意料中的事,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话音落下,只听门外传来尖锐的通传声:“孟修仪到!”

    “嘭!”

    房门被粗暴地踹开,冷风呼啸着灌进房间,本就阴冷的屋子因为眼前人的到来更显得阴森寒冷了几分。沐云杉打了个寒颤,因为吃药而微微有些红润的脸颊此刻又白了下去。

    她身体不好,身上的衣服虽厚重,却并不保暖,这一吹,她只觉得寒意自脚下传入,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好大的胆子,修仪娘娘到了你们也不行礼,吃了豹子胆了么?”

    说话之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中上之姿,嘴唇很厚,身着深粉色宫装,看样子是位分不低的宫女。

    她的一旁,一袭红色祥云披风的女子眼角微微上吊着,眸子里是浓浓的嘲讽。慢慢走进室内,盘云髻上的木兰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辉。可惜这阴沉的天色里看不出金光闪烁的美感,金色暗沉暗沉,就如同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一样。

    沐云杉眸光一凝,双唇紧抿着,因为冷风毫无阻碍地直接吹拂到身上,她身体晃了晃,小脸惨白到几乎透明。

    孟修仪……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竟然是她呵!

    敛下眸子,她在沐言和沐语的搀扶下缓缓屈膝,白的看不出唇色的双唇微张,虚弱的身体身体发不出太大声响,室内只能听到她低如蚊吟的轻吟:“臣妾给修仪娘娘请安。”

    脑海中浮现出往日自己在位时眼前的女人卑躬屈膝的谄媚模样,沐云杉的心便紧紧缩成了一团。她不甘,可大仇未报,敌人强大到她只能仰视,再多的不甘又能如何?

    如果连眼前的坎儿都过不去,将来再次见到顾熙媛和欧阳锦,她依旧会冲动到口不择言!

    昏迷的这些日子她早已想明白一个道理,深宫之中永远不缺怨妇和高傲到飞扬跋扈的妃子,而这些人,要么庸碌无为地过一生,要么早早香消玉殒,只有那些外表美丽柔顺,内里却刚强狠毒的人才能存活下去!

    而她沐云杉的前半生,很不幸就是飞扬跋扈又无脑之人,她能存活到现在纯粹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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