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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岑西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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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唇瞪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在‘叮’地一声梯门开启后走进去。

  ********************

  走出医院,岑欢一眼便看见对面停着的一辆名贵的黑色汽车。

  她站着不动,隔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望着那辆黑色汽车的驾驶座,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却仍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望着自己。

  然后她看到汽车发动离开,不一会便停在她面前。

  车窗徐徐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俊颜,清隽迷人。

  岑欢心头一跳,听他说:“上车。”

  车子均速往前,开往的竟然是她租住的公寓方向。

  岑欢原以为他查过自己住在哪里,后来一想,藿家的祖宅和他以前过继到她名下那套公寓都是在同一个方向。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

  岑欢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盯着前面一辆宝马的车牌号,说:“明天是星期六,下个星期我要轮一星期晚夜班。”

  “那明天下午我来接你,你后天请假。”

  岑欢点头,没再答话。

  她以为他来找她只为这件事,所以回家的时间一确定,她也没有再继续留在他车上的必要。

  在快到自己租住的公寓时,她让他停车。

  他竟然意外的配合,在路边停了车。

  岑欢心头莫名的烦闷,下了车故意将车门摔得很响。

  车内的男人微微一愕,目光困惑的看向她。

  岑欢顿时脸红如血——她这是做什么?他不过是应她要求停车,没有留她而已,她在烦闷什么,气什么?干么故意摔他的车门泄愤?

  她难堪的别开眼,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身后,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她走入公寓。

  *******************

  清晨的阳光自阳台泄进来,照得客厅明媚得有些刺眼。

  岑欢皱眉醒转,还没睁开眼,耳边便听见一个男声在唱:你说你,从来未爱恋过,但很珍惜,跟我在消磨。我笑我,原来是我的错,裂开的心,还未算清楚。如此天真,竟得我一个,付出的心,你收不到么……

  打开眼,入目的茶几及闪烁的电视屏幕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四肢酸疼,她艰难的翻个身坐起,有些怔忪的望着电视画面里深情演唱的男人,一时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在客厅睡着。

  ——那明天下午我来接你,你后天请假。

  脑海里猛然蹦出这样一句话,她一楞,随即记起自己昨天从小舅车上下来后一回家便立即打开电视,然后便躺在沙发上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小舅身上转移到电视上,可没想到居然就那样睡着了,连晚饭都没吃。

  关掉电视,她回房梳洗,又弄了简单的早餐。

  七点半准时赶到医院,没想到会在住院部的一楼大厅碰到梁劭北,她正想假装没看到,后者却一脸惊喜的叫住她。

  “岑医生,早上好。”

  她勉强扯扯嘴角,算是回应。

  “岑医生,你昨天有没有去看宥西哥?”

  岑欢就怕他提梁宥西的事,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拿东西堵他的嘴。

  她叹息,忽地脑海里念头一闪,立即转移话题:“梁医生,你和你女朋友怎么会闹得那么厉害?”

  “哎,别提了,我已经和她分手了。”提到前女友,梁劭北一脸懊恼。

  之前前女友在他面前表现得无比乖巧温柔,他甚至有过要和她结婚的念头,谁知道她的温柔乖巧原来都是假的,她本性脾气火暴,发起飙来吓死人。

  幸好这次堂哥的恶作剧让他看清楚前女友的真面目,不然等到结婚后想要再离就难了。

  “岑医生,我宥西哥人很不错的,又特会照顾人,而且对感情也很专一,如果——”

  “哎,电梯来了,梁医生再见。”岑欢一见不远处的梯门打开,立即打断他,快步走过去。

  梁劭北傻眼望着她走进电梯,待到梯门隔绝她的身影,他才回神,困惑的挠了挠头,纳闷怎么岑欢刚才进电梯的速度像是逃跑一样?

  他有那么恐怖么?

  *********************

  岑欢刚换上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她看了眼是胡主任的电话,立即接听,电话那端胡任海语气略显焦灼:“岑医生,你赶紧去特护病房一趟,病人家属质疑陆医生的医术,拒绝接受治疗,要转院。我这边暂时走不开,你先给我去看看。”

  岑欢应声挂了电话,心情却有些复杂。

  她尽量避免和特护病房的病人有接触,就是不想在那里看到熟悉的面孔,没想到还是无法避免。

  她无奈的叹口气,走出诊断室。

  还没走进特护病房,就听见从里头传出的尖锐女声。

  “……都住进来两天了病症还没得到半点改善,你们这些医生到底做什么用的?还是主任医师呢,怎么连我爸得的什么病都搞不清楚?”“向小姐,你冷静,你父亲——”

  “我爸痛成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冷静?把你们主任叫来,我要投诉!要转院!”

  岑欢揉额,难以想象里头正在叫嚣的女人就是昨天她看到的那个长相温柔甜美的女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她推开病房门走进去,两双眼睛同时看过来。

  她朝从她手里接手向嵘的陆医生点头招呼,随后看向满脸愤怒的向朵怡,语气淡然道:“向小姐,请不要在医院大声喧哗,这会让你父亲更加烦乱不安,从而加重病情。”

  向朵怡俏脸生寒,不满的瞪着岑欢,目光掠过她胸口的职称牌上写着主治医师,嘴一撇:“连你们这的主任医师都不知道我爸得的什么病,你一个小小主治医生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我爸住院两天,情况越来越糟糕,现在浑身都不舒服,我能不急么?”

  “向小姐,你父亲入院那天无法排尿,小腹鼓得像个皮球,可他现在已经能够正常排尿,下身的浮肿也有所减轻,你怎么能说情况越来越糟糕?至于身体不舒服那是肯定的,谁病了身体都会不舒服。还有一点我需要强调的是,我们是医生,不是挥一挥手念一念咒语病人身上的病痛就会消失的魔法师,向小姐心疼你父亲我们能理解,但也请尊重他人,不要出口侮辱,降低自己的素质涵养。”

  岑欢在伦敦上班时见多了撒泼刁难医生的病人家属,所以应付起来并不吃力。

  而向朵怡却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岑欢懒得看她,径直走到病床旁,望了眼病床上病恹恹昏昏欲睡的向嵘,先是检查他的眼底及舌苔,又掀开他下身的被子,在他肝脾的位置按了按。

  “岑医生,我已经给他做过腹部x光检查和超音波检查,包括其他的一些尿检报告都在这上面。”陆医生把向嵘的病历本递给岑欢。

  岑欢接过,迅速看了遍后交还给他。

  “向小姐,我们会马上给你父亲做个会诊,重新制订一份诊疗计划,如果你相信我们就请配合,相反你执意要给你父亲转院我们也没办法。”

  向朵怡蠕动下嘴皮子,想说什么,还没开口,病房门被从外推开。

  “朵怡,怎么回事?怎么在电话里哭了?”来人一阵风一样刮到向朵怡身边,掀起一阵香风,盖过了空气中漂浮着的消毒水气味。

  岑欢下意识抬手掩住鼻子,目光掠过来人的面容,眉头蹙了蹙——她就知道只要一和特护病房有接触,就难免会碰到小舅的母亲柳如岚。

  向朵怡刚才被岑欢呛得发不了声,心里正委屈,眼下见了救兵,眼泪似绝堤的河流一样哗啦涌出。

  “伯母,他们治不好我爸还不准我给我爸转院,莛东又不接我电话,我只能打电话给您求救了。”向朵怡扑入柳如岚怀里哭诉。

  “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来的时候不是听你爸说感觉好些了么?”柳如岚微蹙眉,目光环视一圈,触及岑欢时明显一楞。

  “欢欢?”她不确定的喊了一句,毕竟岑欢的变化太大,她担心自己认错人。

  岑欢挪开手,礼貌一笑:“夫人。”

  向朵怡见两人似乎认识,不由停止哭泣,扯了扯柳如岚的衣袖问:“伯母,您认识她?”

  柳如岚敛去脸上的楞怔,瞥了眼陆医生,后者识趣的离开,柳如岚这才说:“她是莛东的外甥。”

  “莛东的外甥?”向朵怡惊讶的瞠大眼,随即恍然,“难怪我昨天觉得你有些眼熟,我有一次在莛东的手机里看到过你的照片。”

  闻言,岑欢心头一颤——小舅的手机里有她的照片?

  可她从来不记得自己有发过照片给他呀。

  “欢欢,你都好几年没去看过你外公了,他现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既然回国了,怎么也不去看看他?”柳如岚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她却不知从何解释。

  她要怎么说她是在信守某个承诺,所以才不敢去藿家?

  “莛东知道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么?”柳如岚忽问。

  岑欢迟疑的看了眼向朵怡,点点头,后者脸色微变,不满道:“莛东怎么都没和我说?”

  “你也知道他忙,大概是一时忘记了。”柳如岚安慰她。

  岑欢不想看两人继续上演婆媳情深,开口道:“向小姐,你父亲的病看起来严重,其实没多大问题,我专精这种病例,你要有耐心,给你父亲一个安静的治疗环境,并且要积极配合医院的治疗。”

  “连你们的主任医师都无法确诊我爸的病,你却说没多大问题?”向朵怡目光狐疑。

  “向小姐,如果我真的不行,到时候任你侮辱。”话落,她朝柳如岚微微颔首,随即离开。

  东岑西舅;无法抗拒的诱惑(3000)

  岑欢从特护病房出来,胡任海刚好赶到,一见她便问,“岑医生,向嵘的病你有把握治好么?他可是藿氏集团总裁的未来岳父,若实在没把握就让他转院得了,免得耽搁了他的病情对医院影响不好。”

  岑欢没多做解释,只是让他放心。

  回到诊断室,陆医生已经把向嵘的所有检查报告单和病历送来,她仔细看过,又把以前在伦敦工作时的病例记录翻出来笔对,两者结合,重新给向嵘制订了一份诊疗计划。之后和其他医生会诊后才交给护士执行医嘱。

  新的诊疗计划很快起了作用,原本病恹恹的向嵘下午时已经精神许多,连脸色都明显好转。

  这让胡任海松了口气,对岑欢赞不绝口。

  之前对岑欢抱质疑态度的一些医生护士也改变了对岑欢的看法,不再认为这位从伦敦留学回来的美丽女医生只是虚有其表。

  快下班时接到藿莛东的电话,岑欢才想起昨天两人约好一起回老家的事情,连忙向胡任海请了一天的假,然后回家收拾简单的行李。

  七点时藿莛东来到她公寓楼下接她,她打开车后座的车门把行李包放进去,原本想自己也坐车后座,又怕被误会把他当司机,想了想,还是坐到了副驾座上,之后一直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沉默不言。

  藿莛东从后视镜瞥她一眼,她今天一身黑色小西装搭深蓝小脚仔裤,小西装的袖口随意外翻,露出一小截里头的条纹衬衫,秀美的大波卷散落在胸侧,原本中分的长刘海松松束成一束置于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整个人显得干练而雅致,又不失小女人的味道。

  他收回视线,嘴角微微倾了下。

  车行至一家水果店停下,他下车买了些时令水果,从水果店走出时,挺拔的身形笼罩在头顶橙黄的路灯灯光下,俊帅的面容覆上一层淡淡的光痕,柔和了原本冷硬的五官线条。

  岑欢远远望着,心头突然滋生一股悸动,好想打开车门扑过去抱紧他。连手都不自觉触上车门把,可最终没有动作。

  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他的未婚妻,那个看起来温柔甜美,实则泼辣刁蛮的女人。

  他有未婚妻,她有女儿,他们之间不论站在哪个立场,都不应该再有交集。

  只是这个男人是她永远无法抗拒的诱惑,每每和他单独相处,她都无法克制自己对他的那份汹涌如潮的感情。

  这些年来原以为的遗忘,原来都是在自欺欺人。

  岑欢,你真是没用!

  她头抵着车窗自骂一句,心里懊恼这些年算是白躲他了,对他的情不但未曾减少半分,反而在沉淀后爆发得越发狂热,来势汹汹。

  她真怕自己什么时候克制不住那股冲动,又会不顾一切的爱得死去活来,而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

  车门打开的声音传来,她却是保持头抵车窗的姿势动也不动,满脸的懊恼神伤。

  藿莛东把水果篮放到后座,回到驾座时瞥了她一眼,她安静的样子实在让人有些不放心。

  “岑欢?”

  他轻声喊她。

  这两个字就如同毒咒一样,让岑欢心都疼起来。

  ——岑欢,我倒是小看了你,小小年纪连乱伦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岑欢,你疯了!

  ——岑欢,我是你亲舅舅,你这样,是乱伦!

  ——岑欢,到此为止吧。

  岑欢,岑欢……

  她捂住耳朵,蜷缩起身子,将整张脸埋入腿间,纤弱的双肩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藿莛东一楞,倾过身来,厚实的掌心轻轻覆上她的肩。

  “怎么了?”

  岑欢咬唇不语。

  她怕自己开口的声音会带着哭音,而她不想让自己难堪。

  藿莛东轻叹一声,松手拉直身体,静静的望着她,半晌才淡然开口:“岑欢,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岑欢呼吸一窒,缓缓深呼吸调整情绪,一会慢慢舒展手脚坐好,望着窗外,语气平静道:“走吧。”

  藿莛东若有所思的望她一眼,回眸注视前方的路面,发动车子离开。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两人都不发一言。

  岑欢和往常一样,上车不到半个小时便昏沉沉入睡。

  藿莛东知道她这个习惯,早给她备好了薄毯和小枕头,等她睡着身子歪歪斜斜时,他见前后没车,便把车停在路边给她调整睡姿,然后才重新上路。

  快到目的地时,岑欢包里的手机响起来,以往她都睡得挺沉,这次却是电话一响便醒了。

  迷迷糊糊中不记得自己是在回家的路上,眼都还没睁开便下意识去摸,结果不小心碰到CD机的播放器,立即有歌声从里头飘出来。

  她心里一惊,猛然睁开眼,目光触及闪烁着灯光的仪表盘,这才记起自己是在车上。

  她动了动,身上的毯子滑落,她又楞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小舅的腿上。

  她面上一窘,立即爬起来,拨了拨头发坐直身体,有些脸红耳赤的望着漆黑的窗外,心口扑通跳得厉害。

  藿莛东关了播放器,手机的铃声立即变得刺耳。

  岑欢从包里掏出手机,见是家里打来的,电话一接通,藿静文的声音传来:“欢欢,你们到哪了?我好准备炒菜。”

  岑欢刚睡醒,窗外又黑漆漆的看不清,不由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藿莛东回她,目光专注望着前方。

  岑欢回了母亲,挂了电话后脸上的热烫还未褪去。

  她弯身拾起毯子,瞥到藿莛东腿上的小枕头,想着自己刚才就是枕着那个枕头躺在他腿上,也不知道他腿麻了没有?

  胡思乱想间,车子停下来,她这才发觉已经到家了。

  藿静文早已站在门口候着,见岑欢下了车立即迎上来,脸上是一贯和蔼可亲的笑容。

  “饿了吧?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爸在里头等着呢,走吧。”

  *******************

  岑佑涛出院后身体恢复不错,虽然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但对于藿静文和岑欢来说,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没有车祸之前的岑佑涛根本不在乎她们母女的感受,似乎她们对他来说都是外人,而车祸后的他失去以前的记忆,反而懂得了珍惜她们母女,知道了亲情的可贵。

  “佑涛,你不是说有事问莛东?”

  晚饭后四人围坐在客厅,藿静文边削苹果边道。

  岑佑涛挠头蹙眉想了半天,最后摇头:“你看我这记性,刚才还记得的,可现在又忘了自己想问什么。”

  “爸,你这种现象是正常的,别急,慢慢想,实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头疼了就不要勉强自己。”坐在岑佑涛身边的岑欢劝他。

  “就是,我猜你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问莛东,别给自己添乱了。”藿静文也说。

  “不是我要给自己添乱,那件事是我昨天早上醒来时突然想到的,应该很重要。”岑佑涛还在纠结。

  岑欢怕他想多了头疼,连忙转移话题:“爸,你病退的事办得怎样了?”

  “你爸这次车祸失忆他单位的领导都知道,当然是批了。”藿静文答她,忽地想起某件事情,“欢欢,你爸单位的安局长有个儿子也是刚从国外回来,听说是个什么植物学博士,人我也见过,很帅气很斯文,刚好比你大两岁。那次在医院安局长看到过你,听说你还没男朋友,所以想撮合你和他儿子,你要不要和那个小伙子见个面?”

  闻言,岑欢身子一僵,下意识去看对面的男人,却见他若无其事的垂眸倾听,一副事不关己,全然漠视的姿态。

  而她明明知道他这种态度自己根本无可厚非,却仍是忍不住心头气闷,一气之下想也不想便道:“妈,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她话一落,几双眼睛同时探来。

  岑欢望着对面的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心头浮现一丝快意——他也不是完全对她的事情毫无感觉的,至少听到她有男朋友,他还是会表现出漠视以外的情绪。

  可接下来母亲出口的一连窜问题,却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

  (还有更新)

  东岑西舅;眷恋(2000)

  “你男朋友做什么的?国外还是国内的?之前我问你这么些年有没有交男朋友你都说没有,怎么才隔了一个月就冒出来一个男朋友?是最近刚认识的么?有没有他的照片?给我们看看。”

  岑欢望着兴奋异常的母亲,心想意气用事果然是非常不理智的,她为了刺激对面的男人,竟然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是出口的话收不回,她这回是骑虎难下。

  内心挣扎了一番,她把梁宥西拉来当挡箭牌,反正他也不知情。

  “他是我医院的同事,脑外科医生。”她简短回答,正想转移话题,又听母亲问:“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父母做什么的?”

  后面那个问题岑欢能回答,前面那个问题她却不清楚了。

  她也不知道梁宥西是独生子还是有其他兄弟姐妹。

  正为难,岑佑涛开口道:“静文,感情的事欢欢自己心里有数,你这样比查户口还严,往后她怎么敢带男朋友回来给我们看?”

  藿静文一楞,笑了笑。

  “我也是担心她交到坏男人上当受骗。好吧,其他的我就不多问了,我最后问一句,你喜欢他么?”

  岑欢心头一震,还没开口,又听父亲抢先道:“你这个问题白问了,欢欢要是不喜欢能承认对方是她男朋友么?”

  藿静文想想也是,最后说,“既然你喜欢,那什么时候有空你带他回来给爸妈瞧瞧。”

  岑欢嘴角一颤,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对了,莛东见过欢欢的男朋友么?”藿静文忽然把话题一转,问向一旁一直静默的藿莛东。后者望一眼把头垂低的岑欢,轻轻摇头。

  “既然没见过,那你们明天回市里,让欢欢约她男朋友出来一起和你吃个饭,如果你觉得她男朋友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岑欢闻言惊得险些跳起来。

  先不说她和小舅是什么关系,就是她和梁宥西如今也除了是同事外其他什么都不是。

  他是对她有意,而她却拒绝了他,如今是敷衍母亲才拉他来当挡箭牌,可没想到母亲见风就是雨,一听她说有男朋友就立即要她约出来和小舅吃饭,而她到时候要怎么和梁宥西开口?

  “时间不早了,莛东你明天一大早还要返回市里,赶紧上楼洗洗睡吧。”

  “好。”

  藿莛东站起身朝楼梯口走去。

  岑欢还在纠结明天怎么约梁宥西的事,藿静文再一次催促她才回神。

  上楼回到自己房里,在浴室梳洗时想起睡在隔壁房间的男人,脑海里不自觉浮现那一年在浴室初见他的情景,浑身顿时火烧火燎,滚烫得吓人。

  匆匆梳洗完爬上床,拉过被子盖住头顶,将自己整个藏在被子底下,很努力的催眠自己快快入睡,可偏偏越是这样大脑就越是清醒。

  虽然不同一个房间,但毕竟是同在一个屋檐,她总是控制不住在脑海里想象他此时在做什么,是睡着了还是和她一样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快缺氧时她从被子里钻出来,瞠大眼瞪着头顶的天花板,半晌后忽地爬起来,脸贴在墙壁上,倾听隔壁的动静。

  可是那边静悄悄的,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她颓然的倒回床中央,心想这样的自己真悲哀,明明爱的人就在咫尺,她却什么都不能做。那么舍不得,怎么都放不下,却还要去放手。

  果然是越大越没勇气,越成熟越害怕受伤。

  她真是恨死了这样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心头发苦,她禁不住掩脸低低抽泣,辗转至天明才渐渐有了睡意。

  **************************

  “叩叩叩!”

  藿莛东站在岑欢门口敲了几下没回应,想了想,手触上门把一旋,门打开来,一眼便望见床中央隆起的一团。

  他看了眼腕表,十点公司还有个重要的会议,他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岑欢?”

  他走到床边喊她一句。

  岑欢天亮才睡着,此时睡得正熟,蜷缩着身子一动也不动。

  藿莛东蹙眉望着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虾一样的怪异睡姿,目光落在她安静的睡容上,眼尖的瞥到她长睫上还残留着的一滴晶莹,胸口微微一窒,情不自禁的附下身轻柔的替她拭去。

  他指端微凉,触上岑欢如绸缎一样丝滑温暖的肌肤,竟有些眷恋这极好的手感,轻挲着她的脸颊不舍抽离。

  偏偏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他触电般猛地收回手,有些懊恼的自口袋里掏出手机,瞄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脸色微微有些发沉,却也走至窗旁接听。

  “什么事?”他淡然开口,语气冷漠。

  电话那端的向朵怡秀眉一蹙,语气却仍显温柔:“莛东,昨天下午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一直不接?”

  “忙。”

  “那你忙完了怎么也不回个电话给我,我——”

  “什么事长话短说。”藿莛东打断她。

  “……我就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时间?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哪有未婚夫妻像我们这样生疏的?”

  “伯父出院了?”

  向朵怡一楞,“没有啊。”

  “那你还有心情想这些?”藿莛东冷哼一句挂了电话。

  收了电话回头,岑欢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半坐在床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望着他,妖娆的身形曲线在丝质睡衣下若隐若现,刺激着他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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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芥末返回深圳报到~大概初8恢复正常日更,大家多多包涵哈~谢谢亲们的各种奖励~)

  东岑西舅;恭喜你(3000~)

  岑欢是在他电话响的时候醒来的,当时脑子还有些浑沌,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她才猛然张开眼,一转头,便望见伫立在窗旁接听电话的伟岸身影。

  从他的言语中她判断出电话那端的人的身份,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语气那么冷漠,脸上也不见一丝喜色,仿佛很讨厌听到那人的声音一样,廖廖几语便挂了电话。

  他们,不是未婚夫妻么?

  她想起那一年在医院,他迫不及待的撇下她回家陪那个女人过生日,那他理应是在乎那个女人的,不然也不会和她订婚。

  想到他这几年身边都有别的女人在怀温香暖玉,她心里霎时嫉妒得发疼。

  眸色一暗,收回凝视他的目光,闭眼又躺下。

  藿莛东见她拉过被子一副要再睡的姿态,敛了敛眸底滋生的那股暗流,走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眉心微蹙的俏颜,淡然开口:“我马上要走了,你是要和我一起,还是晚点自己坐车回去?”

  岑欢不理他,满腔的酸涩在胸口翻滚,腐蚀得她鼻头都发酸,眼眶一阵湿热,眼看着泪意就要涌出来,她翻个身背对他,留给他一道曲线纤美的背影。

  藿莛东感觉到她在生气,却又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想着她或许是在他电话响时醒来的,有可能是在气他吵醒她,他不禁放软了声音:“你若没睡饱,车上接着睡,我十点公司有个会议,若再不走就赶不及了。”

  岑欢轻咬住唇,睁开眼瞪了会粉红的墙壁,终于慢吞吞爬起来。

  藿莛东舒了口气,正要转身,却听岑欢说:“我在医院看到你未婚妻了。”

  他眉梢微挑,面不改色的望着她,静待下文。

  “很漂亮。”岑欢边夸奖情敌边整理床铺,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或许只是不爽他明明有未婚妻却还在几年后她决定重新开始时来撩拨她。

  她整理完床铺转身迎视他探询的目光,“我以为你已经和她结婚生子,没想到都过了三年多还是未婚夫妻。不过也快了吧?毕竟她那么得你妈妈的喜欢,真是恭喜你,小舅。”

  她嘴角勾着一丝嘲讽的笑,藿莛东不确定她那句‘恭喜’是否出自真心。

  他别开眼,转身。

  “我在楼下等你。”

  岑欢望着他走向门口,忽地想起某件事情。

  “小舅,我听你未婚妻说,她在你的手机里看到过我的照片?”

  伟岸的身形猛然一震,顿住。

  岑欢走过去,绕到他面前,微仰着头望着他,“我记得我从来没发过照片给你,所以很好奇你是怎么会有我的照片的?”

  藿莛东蹙眉沉默,不承认有也不否认没有。

  “怎么不说话?到底有没有?”岑欢边问边伸手要去掏他口袋里的手机,可手还没碰到,藿莛东已经探手来隔开。

  他这种举动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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