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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秘史:媚心计-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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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笛将黑丫的毛拿给玄宸看,藏不住担心,“我倒是忧心,怕是它们遇见危险了!”

玄宸看着那毛皮下头的血迹,长眸也是一紧,“霁月曾是马群头马,在草原上时,就连狼群都不敢惹;如果是一般的攻击都奈何不得它。既然它此时一同不见了,那么就证明它们果然是遇见了危险!”

“那可怎么办?”清笛急得跺脚,“又有谁会对牲口为难!黑丫它跟着我已是遭了这么多罪,好容易重新聚首,难道我又害它遇险?”

“怜儿你先别急。容我再细问问。”玄宸想了下,转身回去拎住掌柜的衣领,“我只问你一句,你既经营车马店,店中所备马匹都来自何方?”

那掌柜的登时脸色发白。

玄宸的问题正问在了他软肋上,只因他店中的马匹多来自女真!此时契丹正在攻打女真,他却私下里还在购买女真马匹,若说得严重了,便是死罪!

契丹与女真皆是草原民族,皆有良马;但是随着契丹国力强盛,契丹人也越发做大,渐渐贪图了享受,便都以驯马为苦。契丹压榨女真,只需用马,便从女真索要便是,于是价钱相对便宜的女真马便成为车马店行当的首选,反倒是契丹马价高用不起。

“这位客官好商量,好商量。有什么是客官想知道的,您尽管问便是,小的一定不敢隐瞒!”商人总归善于察言观色,车马店掌柜登时便明白了玄宸的意思。

“好,那我便问了:你这店里,最近这些日子可来过女真人?”玄宸眸子翻涌碧蓝。

“来,来过!”店掌柜情知再瞒不过,“就是这两天有一批女真马送到,便跟着来了几个女真人……公子容禀,小人也知道朝廷正与女真用兵,因此商贸上发了禁令;可是小人真的不是故意要违令,只因这笔买卖早就谈好了,朝廷颁发禁令的时候,这批马已经进了咱们契丹的地界,算不得是违抗朝令了啊!”

清笛在一旁静静听着玄宸与车马店老板的叙话,忽地插了一句,“敢问掌柜的,这批押送马匹而来的女真人里头,可有人带着狸猫的?”

那店掌柜的面色又是一惊,微微慌乱地转头望向清笛,“真是奇了……姑娘未曾见过这些人,却仿佛都知道他们形貌一般!姑娘说的不错,果然是有的……女真人最爱海东青,曾经随身都带着;后来海东青都被咱们契丹的老爷们给征用了来,女真人再不得拥有海东青,他们就转而去驯服了山狸子,带在身旁,当做猫儿一般养着,狩猎时候都能派上用场,且能用作防卫。”

“这规矩原来姑娘也是知道的?”

玄宸也眯起眼来,与清笛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清笛轻声一叹,谓玄宸,“别难为掌柜的了。他所有的伙计都撒出去替咱们找脚力,他柜上的生意总归要他自己照应着。门口这边聚了这样多的客官,还是先让掌柜的去忙吧。”

玄宸点头,松开了手,“你去吧。”

掌柜的千恩万谢,连忙回了柜上。

清笛在灯火里望玄宸,“最好的可能,只是女真人记恨你

我,便只是将霁月与黑丫放走。倘若这样,它们俩早晚会自己跑回宫帐去,我们回去等着就好。”

“最坏的可能——他们有可能对霁月和黑丫下了狠手。可是我依旧相信霁月的勇猛与黑丫的灵慧。如果真的是他们下了狠手,我们干等在这里也没了用,更应早回宫帐,以作打算。”

200、金芒太岁(第二更)

玄宸与清笛相偕而去,夜色沉寂,车马店的伙计们还在周遭寻找、呼唤。一片嘈杂声里,远远走来鹑衣百结的少年。

这少年因年纪小,穿着又是破衣烂衫,便极少会有人正眼瞧他一眼,不过只当他是马队里最不济事的小跟班。

整座车马店都找马找得人仰马翻,只有那少年无事一般站在灯影地儿下,扭头敲着玄宸与清笛身影消失的方向。

店掌柜眼睛尖,一眼瞧见那少年出现,便急忙从柜上奔出来,一把扯住少年的手臂,“怎地就你自己?你那些师兄们呢?”

“今晚是中元节,他们不是进庙里烧香,要么就是寻乐子去了。掌柜找他们作甚?有事便与我说也无妨。”少年不慌不忙,仿佛眼前的忙乱全然与他无关。

“与你说?与你说顶什么用!”店掌柜唉声叹气,“你们几个女真人,可害死我了!要了你们的几匹马,我怕我这店和一家老小的脑袋都要没了!”

“又与我们何关?”少年听见周遭有人吆喝着找马,“你店里牲口走丢了,倒骂我们女真人?”

“丢了马匹倒好办,我是砸锅卖铁赔银子也就是了。最最得罪不起的,是那位爷猜着了我跟你们女真人在用兵时还在做买卖!”掌柜的都要哭了。怪只怪自己这商人的本性,为了省些银两,这回倒是要连命都赔进去,这可真是赔本到家了!

“你是说,他们猜到了你店里有我们女真人在?”少年也是一惊。

其实倒是不奇怪他们会猜到,但是绝没想到他们这样快就猜到,而且几乎是立时便想到了!

“唉,这算什么。那位姑娘更是离奇,她竟然直接问我,说你们当中可有人带着狸猫的!看情形,我倒是担心那姑娘曾经见过你的!”



“什么!”这回少年面上终究见了汗,“她难道知道我!”

“别的先别说了,你先告诉我,那两匹牲口是不是被你们弄走的!速速归还了回来,否则,否则我只能把你们都送到官府去!那两个人,怕是我惹不起的!”店老板急得恨不得掐折了少年的手臂。

“他们在你们店里丢了牲口,关我们何事!”少年不耐起来,“我们女真尽出好马,就算那月下青骢是绝世良驹,我女真却也未必没有;再说另外一匹不过是普通的驴子,又岂能入得我们的眼!”

“果真不是你们动的手脚?”店掌柜还是不放心。与女真人买的这批马,他是狠狠压了价钱的,原本也是担心这些女真人生意上吃了亏,便挟恨报复,放走了店里客人的马。可是看眼前这少年的样子,仿佛真的没他们的干系。

可是如果不是这几个女真人干的,那马和驴又跑到哪儿去了!

店掌柜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那少年却兀自立在原地,眼睛盯着夜色里的灯影,嘴角浮起浅淡笑意。

她竟记得他。就算未必认得,却立时想到了他在两国用兵之时还会再来燕子城……这世上,竟然果真有这样聪慧的女子!

父亲、叔叔们娶来的女人,曾经看着都是年轻漂亮的,可是娶回家里除了会生孩子之外,就只会争风吃醋。那样的女人他决计不要。

若这一生终归要娶亲,必得是一个能与他并肩赢得天下的。

倒是难怪那个女人会赢得那么多男人的注目:契丹皇帝与皇子,还有江南的凤熙公子,甚至还有自己的哥哥……她在他们眼里不光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更是一个可以并肩而立的战友。

凡能夺得天下的男人,他身畔的女人便也决不能是个孬种。

这般的夜色里,人间世界分为两极:百姓在燃放莲花河灯,沐浴着佛祖慈悲,来追念逝去的先人;而那几个胸怀天下的,则在暗中百转千回着揣度对方的心思。

可是人间的这些事情却已经都落不尽黑丫的心中。不是她不挂心主子了,而是她此时疲于奔命,实在是顾不及主子了!

好在知道主子有狼崽子护着,断不会出什么闪失;她现在只能不顾一切地逃,只有逃得过今晚,她才能重新回到主子身边儿去!

该死的,她今晚儿上就算跑断了这四条腿,她也决不能让那野驴撵上她!

黑丫一边拼了命地跑,一边还不时回首——霁月跟她被野驴群给冲散了,霁月被一帮公驴给围到了一边去,此时也不知道是吉是凶!

而那头为首的金毛野驴就跟在她后头,不疾不徐地追定了她了!

看他那一身浅金色的毛,还有那纠缠她没完没了的劲儿,倒是像极了天上那颗太岁星!她可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就惹上了这头太岁——只因为她不小心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啵?

黑丫是越跑心里越惴惴,心里越惴惴脚步就越沉重……眼见着越跑越远,越跑就越听不见了大葱的声息!黑丫四蹄猛地刹车,不顾一切地调转身来,瞪圆了一双驴眼,死死瞪着那野驴太岁!

看见黑丫猛地刹住,野驴也不急不缓地停住脚。月色罩着他一身金色的毛皮,倒是比一般的驴贵气不少。大葱是披着一身月色的,这小子倒像是个小太阳。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黑丫呲起大板牙,忍着颈子上的疼,朝着他怒吼起来!

“跟我走。”太岁好整以暇地摆了摆大耳朵,“你是母驴,不是母马。你更应该跟驴在一起,而不是跟马。”

“上回让你跑了,这回我来找回你。”

201、拼死而搏(第三更)

“我是母驴,不是母马,所以只该跟驴在一起,而不该跟马在一起?”黑丫现下已经不怕了,甚至都忍不住冷笑开,“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是驴,所以我更应该跟你在一起,而不是跟大葱?”

“你终于想通了,很好。”金毛野驴眨着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傲然竖直了长耳朵。,“那我们就走吧,回驴群去。”

“分门别类,再分出三六九等,是不是?”黑丫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转,“那我也会!——你说你是驴,所以我更应该跟你在一起,是吧?可是真可惜呢,我是家驴,你是野驴;纵然你我都是驴,可是我们却也是不相同的!”

黑丫得意地摇了摇耳朵,“要知道我生长于中原之地,那是天天吃着来自波斯的紫花苜蓿、听着院子里的丝竹管弦、默诵着姑娘天天念的诗词歌赋长大的;你这个在草原里长大的野小子,配得起么!”

切,中原繁华地出来的,不管是人还是驴,岂能看得上你们草原蛮荒地的野小子!

太岁被激怒了,呲起大板牙来,再不多说,猛地奔向黑丫!

黑丫吓得掉头就跑,但是她原本体力就已经耗尽,再加上还得转身,哪儿还能跑得过金毛太岁!

太岁一个冲刺便到了黑丫身畔,张口就咬中黑丫的颈子!

自然驴群中的公驴制服母驴用的都是这个法子,这不仅是公驴在宣誓性别优越呢,也更是求偶的一种表现……黑丫就更慌了。被他咬掉几口皮毛她倒是不怕,可是他总对她求偶,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要,不要啦!

黑丫却挣脱不开,腿都散了,急得黑丫只能仰头朝天哀鸣,“主子,救命啊……狼崽子,救我……”却明知道,主子和狼崽子一定都赶不来。

那头该死的野驴咬得她没力气跑了,转头就去闻她屁。股……干嘛啦,干嘛啦!讨厌,讨厌!

没辙了,黑丫只能大哭,“大葱,大葱你在哪儿……你快来啊……”

“你再叫也没有用!”太岁一边寻找着黑丫的屁。股,一边傲慢地笑,“上回跟他打了一场,他仗着个子大,这才打败了我。我上回是没做准备,这回可是带了六头公驴一同来!那匹青骢马纵然再英武,可是却有六头公驴围攻他,他也是出不来的!”

“你滚开,滚开!”黑丫腿脚都软了,虽然已是再跑不动,可是还尥蹶子,拼命踢蹬那野驴,不让他碰着她屁。股!

“你别动。逃也无用。我要定你了。”黑丫大眼睛泪盈盈的,惹人爱怜;可是她却还拼尽全力尥蹶子,越发显得腰细屁。股圆,四肢恁有劲儿,看得太岁越发心生喜爱。

“你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真是个野蛮驴,他怎么不讲理啊他!这事儿是不可以强迫的好不好!

太岁歪了歪头,咧开嘴忽地笑起来,“你只怪我关注你屁。股,可是你怎不责怪你自己?谁让你往屁。股上纹了一朵花儿,让我想不注意都难!你这样儿,不就是为了吸引公驴的么?你个小母驴,乖乖从了我吧!”

什么,什么?什么屁。股上的花纹?那死公驴他什么意思他?他的意思是,她是故意勾。引他呢呗?

黑丫慌忙回头瞅自己的屁。股——她要哭了。真是契丹的野蛮驴,她屁。股上那叫花纹啊?那叫汉字好不好!

真是没文化的野驴!

“你别再闹,我会对你好。上回见了你,分开这些日子,我总想着你。”太岁温柔嘶鸣,还微微笑起来,“眼前总晃着你头顶那朵大红花,还有纹着花朵的小屁。股,弄得我都再不能要别的母驴了。她们都比不上你妩媚……”

“我噗……”黑丫真想一头撞死在树上。还,还妩媚!滚他个蛋!

她头上有什么,屁。股上有什么,管他个死野驴什么事儿!弄得她跟主动招风似的,真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黑丫激了,也不管什么的了,张嘴就骂,“我说你们野驴,是不是一年到头都发。情,见着母驴就想交。配啊!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们野驴!我们家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你给我滚一边儿去,我当一辈子的老处驴,我也绝不从你!”

“是么?”太岁高高仰起驴头,目光有炽烈渐渐融入了傲慢,“每一头刚刚加入我们驴群的母驴,最开始都是这样充满了防范和抵抗的。对于不听话的母驴,你该知道她的下场是什么吧?——不是最终驯服,那就被公驴活活咬死!”

“好啊,你咬死我吧,你有能耐你就来!”黑丫悲愤仰头,“总之,你是不必梦想我会驯服于你了!我宁死,也不跟你!”

太岁也怒了,一声长嘶,朝着黑丫就冲过来!——

黑丫跑不动了,尥蹶子也尥不动了,看着那公驴愤怒而来,只能闭紧了眼睛……主子,若黑丫这一回回不去了,主子就把黑丫忘了吧……

就在黑丫闭上眼睛的刹那,夜空中猛然一声清越长嘶!就仿佛银白月光倏然绽放,凌厉撕破夜色一般!

黑丫一个激灵,忙睁开眼睛去望——只见夜色月光里,霁月电闪而来,如风如电冲向野驴太岁!

霁月浑身都是汗,身上还有几处

血痕,显是之前与那六头公驴拼死而战!

“你别怕,我来了!”霁月冲向太岁,月白鬃毛轻扬里转头望黑丫。

黑丫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泪眼朦胧地望着两头公牲口拼了命一般地彼此厮斗起来!

202、无路可逃(第四更)

“哎,小哥儿,俺问你个事儿:你长这么大,见着过一匹公马和一头公驴,竟然为了一头母驴打成这个样子的没有?”道旁树丛里,一位马贩子皱了眉头,瞅着身畔的鹑衣少年。

“没见过。我们家的公马,从没有看得上母驴的。”那少年咬着草棍儿,懒洋洋躺在树枝上,对眼前的一幕也是忍不住乐。“马群里头漂亮的母马多得是,即便最难看的母马也比母驴好看。谁知道这匹公马,竟然走眼到了这个地步……”

“俺们走贩马这个行当,倒是也干过这样的事儿,故意把马跟驴给拴到一个圈里,让它们杂。交出骡子来。骡子有劲啊,干活不偷懒,吃料也不比精细;比驴子力气大,又没有马那么娇贵——不过这都是人工圈养情形下,马和驴都别无选择了才会干的事儿啊,怎么这回这母驴不但被野驴群的头驴给看上了,还惹得那么匹绝世良驹来争抢?难道良驹与头驴一同看花了眼?”那马贩子简直纠结死了。

那少年乐得一口喷出了嘴里的草棍儿来,“也许那母驴的好,是咱们当人类的所看不出来的……要不,老哥,你去跟那母驴试试?”

“啊我呸呸呸!”那马贩子笑着伸脚踹了少年一脚,“你个小毛孩子,什么都乱嚼嚼!”

“哈哈……”少年眯起眼睛来,望向那三头牲口,“咱们草原人就是公马与公驴,汉家的女人就是那母驴……也许外人永远猜不明白,她究竟有哪里吸引了人。也唯有真的与她结识过的,才会明白。”



马贩子听得愣怔,“小哥儿,你在讲说啥?”

少年抿嘴一笑,“没事。我在说这母驴的皮色和骨架,应当是中原的驴。中原的母驴跑到草原来,也许公马和公驴都看着新鲜吧。”

“是这个样子儿啊。”马贩子点头,终于寻得了门道,“那我就明白了。中原的母驴隔着血缘远啊,生出来的后代都是更出色的,所以这才惹得公马和公驴这么较上劲了!”

“噗……”少年再度笑开。

一马一驴正打得热火朝天,一大一小男人倒是优哉游哉,树丛后头却驰过一片马蹄声,一个声音娇叱,“呔,那不是姐姐的黑丫?打架的青骢可不就是六皇子的霁月!”



听见那声音,马贩子就呆了;少年如蛇一般沿着树干滑下来,一把扯住马贩子就滚进草丛里去,掩住身子。

马蹄声停下,一个戎装少女跳下马来,扔了马缰就跑到公马和公驴的战场旁边儿去,仿佛丝毫不怕会被伤及。

“四姑娘,你可当心些!公马和公驴争夺起配偶来,那是要玩儿命的!”那四姑娘身后奔过来一个侍女,典型契丹女子的打扮,同样很勇敢,用力扯着那四姑娘的手臂。

那位叫四姑娘的,穿着上虽然是胡式戎装,可是一看之下却是粉嫩柔软,一看就是个汉女。

躲在草丛里的鹑衣少年不由得挑了挑眉。怎地又会遇见个这么胆子大过天的汉人女子?难道从前的听闻都错了,汉家女儿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无缚鸡之力的,反倒是比草原的丫头还勇武的?

“我既然遇上了,哪儿有不管的道理!你没见着六皇子的霁月身上都是伤,还淌着血!姐姐的黑丫,分明是浑身都在颤抖着!”四姑娘扭头一指自己的马背,“双鱼,你去拿了我的弓箭来!我一箭射死这头野驴便罢!”

哦?汉女还会射箭?而且听语气,分明极有把握能射死野驴?草丛里的鹑衣少年再度挑高了眉梢。

侍女双鱼只好去去了牛筋弓、鹿皮箭囊来。四姑娘搭弓射箭,就瞄准了野驴太岁!

谁知那野驴也不是白给的,他原本是草原上野驴群的头驴,自然对周遭极为防备,纵然与霁月相搏,却也留意了四姑娘的到来。

一见四姑娘搭弓射箭,那野驴一声长嘶,忽地放开了霁月,转身将驴蹄子向四姑娘头顶砸来!

野驴纵然没有马匹高大,但是它直立起来的高度,也足够一驴蹄子就踏破四姑娘的脑壳!



草丛里的马贩子都惊得一声低呼;鹑衣少年则瞅准了时机,一拍腰上鹿皮囊,“去!”

夜空中一声猫叫,只见一道身影快似流星,闪电般扑向野驴的颈子!

野驴全副精力都放在攻击四姑娘与防范霁月上,哪里想到会猛然扑上来一只狸猫!狸猫扑上去,一爪子就抓破了野驴的颈子,血色淋漓地洇了出来。

野驴惊慌长嘶,旋转了个身,狠狠瞪着身畔四方的霁月、四姑娘、狸猫,还有黑丫。

终究,好驴不吃眼前亏,野驴转身朝黑丫的方向便奔了下去——相对而言,四方里只有黑丫的方向虚弱些。

野驴与黑丫擦身而过的刹那,黑丫慌忙地转头避过了他的灼灼目光去——干嘛呀,输了还不肯认输,用眼睛也想咬人么?



野驴终究落荒逃去,四姑娘奔过来拍着黑丫的头,“你还好么?”

“吟笳姑娘!”黑丫认得吟笳,眼泪汪汪。

原来这位四姑娘就是吟笳。

草丛里的鹑衣少年正待打口哨叫狸猫回来,却猛然听得身畔一个嗓音,“你

说,我是让人逮了你的猫,还是逮了你?”

嗓音轻柔,宛如夜色中璀璨成轻雾的星光。少年惊得寒毛都立起来,却心地奇异滑过一片柔软。

她竟能在这一片嘈乱里,准确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这天下能这般轻易找的见他的,没有几个。

203、温柔如许(第五更)

“你有把握能捉得住我的猫儿?”既然被捉住,少年反倒放松下来,从草丛里径直站起来,迎着清笛的眼睛,目光丝毫不躲。

少年的衣衫很破烂,脸上也仿佛被汗水和尘土扑得灰蒙蒙的,可是这一双眼睛却在夜色里明亮得仿佛天上的天狼星。清笛微微皱眉,“竟然,是你!”

方才在旃檀山上,尽管看不清那个小子的面容,可是这样一双明亮到刺目的眼睛,还有这把嗓音,清笛还是记得清楚。

“你的惊讶,我同样也有。天下狸猫有千千万,你竟然能认得我的猫儿,更能知道我在燕子城内。”少年丝毫没有慌乱,“如果我说,只要我想,你就既逮不住我的猫儿,也逮不住我呢?”

“是么?”清笛知道他说的并非狂言。

女真人驯养的狸猫,并不是汉地的普通猫儿,它们原本是山狸子,最是善于在山林之间生存;人类根本就追不上它们。而这个少年,虽然暂时看不出他有何能耐,但是就看他在契丹与女真用兵之际,依旧敢几次三番独闯契丹的这份胆量,就定然不是普通人。

清笛微笑,“你以为我自己去捉猫儿么?或者我会让几个人去捉?那果然是捉不到的,只要你的猫儿上了树,那这林子就是它的天下,谁都奈何不得它。”

少年一笑点头,面上有小小得意。

“可惜我却不准备叫人去逮它,我叫海东青来,如何?”清笛清清静静地笑,直对着少年的得色,“猫儿跑得再快,总比不过海东青的翅膀;猫儿能上树,却又如何躲得过从天而降的海东青?”

“说真的,我还从未亲眼见过海东青捕猎。据说海东青捕猎都是从空中电掣而降,爪子抓住猎物的头颅,尖喙一口便可啄破了猎物的头壳,登时会有脑浆飞起如白线的?”

“你!”少年面色猛然一凛,“都说汉家是礼仪之邦,没想到你个汉人女子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狠的话来!”

“我汉地还有一句话叫‘入乡随俗’。这里是草原,我便自然要按草原的规矩来办事,否则还不被你们欺负死?”清笛依旧柔软袅娜地笑,可是眼睛里的刚硬却让那少年都止不住心寒!

“算了,你们放过我的猫儿!它桀骜惯了,受不得半分委屈。你有事便对我说!”这还是头一回,他只能主动向一个女人俯首!

“名字。”清笛问。

“旻!”

清笛一挑眉,“旻?你竟然以‘天’为名?好大的口气。”

“又怎样!”旻直视清笛的眼睛,“男人就是天,女人是地,总归是男人压覆着女人!”

清笛说不出话来,望着那少年炽烈的目光,微微皱眉。随即转过身去,“你走吧。我放你一回,下次别再被我捉到。”

“你放我走?”旻却不走,反而转身来望清笛。他们年岁相仿,旻虽然没有玄宸个子高,却足以直视清笛的眼睛,“为什么?”

“你哥哥救过我一回,这次我们两清。”清笛也瞪回去,“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你哥哥!”

“那我不走。”旻反倒上来拧劲儿,“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清笛皱眉,“你这话不妨对你女真父老去说!意气用事,不在乎自己的安危,逞英雄,嗯?让你的子民看看,这样的你如何当他们的二少爷!”

“你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旻被噎得无话反驳,只能另问。

“女真部落,除了你们兄弟,还有谁敢以‘天’为名?这是大逆的罪!”清笛轻声一哂,“你走吧。也看在你的猫儿帮过我,这一回又帮了我妹妹的份儿上。这回不说你哥哥,你总可接受了?”

旻傲然一笑,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却回过头来,“你的契丹皇子若知道你放了我走,你说他会不会与你之间生了猜忌?”

清笛微微皱眉。

吟笳赶紧奔过来,“姐姐!”

“旻少爷多虑了。”一声清啸从林外传来,随即玄宸驰马而来,急勒马缰,望着马下的旻,桀骜而笑,“就为了你,而让我二人之间生了猜忌,旻少爷也忒过托大。你值得么?”

“六皇子,百闻不如一见!”旻并不示弱,迎着玄宸的马头,一步都没退避,仿佛丝毫不怕马匹冲撞上来,“身为监国皇子,真的可以眼睁睁看着她放了我?你将家国利益置于何处?”

“她今儿放了你,我明儿再亲手擒了你就是。这又有什么关系?”玄宸坐在马上挑了眉尖儿,一副浑不在意,“又何必因为你,而惹她不开心?”

清笛望着玄宸,已是说不出话来,只觉心底热潮翻涌。

“好,你好!”旻也无话反驳,咬了咬牙,转头唿哨召回猫儿,转身便走!

“来日沙场再见,我必不会留情!”少年甩出一句狠话,消失在苍茫夜色之间。

“你果不怪我?”清笛走过去,捉着玄宸辔头,仰首问。

“恩是恩,仇是仇。先报了恩,才好报仇。否则还要总亏欠着人家,自己反倒不畅快。”玄宸笑起来,伸手扯住清笛的手,“他兄弟二人都替我救过你,这比什么都重要。”

“姐姐你看!”吟笳忽地笑起来。

清笛与玄宸急忙抬眸去望,便也都是笑开——人类在这儿唇枪舌剑,黑丫却已经依偎到了霁月身边去,极心疼地在帮霁月舔着伤口。

霁月也低下身子来,将颈子伸长了,绕着黑丫的头,面颊厮磨。刚历经生死考验的两个小牲口,这一刻难得地温柔相对。

清笛与玄宸也相视一笑。只觉夜色流转如玄色轻纱,温柔如许。

204、明珠紫辔(①更)

时进八月,前方捷报不断传来。契丹东征军在最初遭遇到了女真人的顽强抵抗之后,渐渐适应了当地的地形条件,开始取得胜利。

玄宸教给二皇子的“分而治之”的计策也起了举足轻重的功用。被移居到辽东一带的熟女真贵族非但没有与生女真完颜部一同抵御契丹,反而派人为契丹引路。

契丹人终于放下心来,只等着在草原枯黄、新的冬季到来之前,东征军队能够彻底毁灭女真的反抗力量。

燕子城的夏捺钵也要向西京转移,转为秋捺钵。玄宸此举也是为了能更好防范来自西方的西夏、回鹘等对手的进攻。

秋捺钵又称为“秋山”,所有参与秋捺钵的契丹人都要进山打猎。鹿与猛虎是他们最想要得到的猎物。鹿的全身都是宝,正是滋补的佳品;猎捕猛虎则是契丹男子勇气与身份的象征。

玄宸却以进山打猎为借口,暗自带了清笛出来。

八月的草原进入最热的时段,碧草疯长,海子澄碧。草原上开满了黄色的金莲花、白色的芍药、蓝色的鸽子花、红色的山丹花……各色的花儿将草原装点成了炫丽的花海,映着天空金灿阳光,便是一片天地锦绣,直如绮丽梦境。

清笛骑在黑丫背上,扭头望玄宸,“你舅舅怎么会在八月纳妾?宫帐里的侍卫说,狼应当是在一、二月,最迟不晚于四月的时候交。配。”

玄宸听了便是一笑,挑了眉毛,转头邪邪望清笛,“已经在请教有关草原的一切?看来,已经准备敞开心怀来爱这片草原,与草原之上的生灵?”

“我只是好奇你那位傲慢的舅舅。”

清笛避过他目光,只望远处那片映满了青天白云的海子。碧翠灿烂的一片,仿佛一块上好的琉璃,耀人眼目,“狼总归与人不同,便是发。情也是有固定的时节;怎地你这位舅舅就这么与众不同?人家都是在早春尚冷时,它却偏赶在盛夏?”

“它是想表现与众不同,还是想借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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