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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青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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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也许这样的成就根本不足以令他动容。
黄月凯突然举手,道:“老师,我有另一种解法。”瘳习性一愣,略一迟疑,“那你上来试一试。”
黄月凯写了出来,比商轩良的还简洁一个步骤。婉晴对玉侯悄然得意道:“看看!比你那个厉害吧!”玉侯拧她的鼻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时,台下又有几个学生举手说有新的解法。瘳习性有点难堪,“嗯嗯啊啊”慌忙支吾过去。
因为一直耿耿于怀莫离殇使坏的那一幕。欧阳崇见了良秀总觉难为情,于是常常刻意闪避着她。
一天早上,两人在楼梯上劈面碰见,欧阳崇不大好意思,只得讪讪的微笑。良秀心里一股莫名的愤怒:笑什么呢!真讨厌,有话为什么不直接说,想要用微笑来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休想!我可不领情!于是没好气的绷直了脸,从他身边迅速晃过去。
“又怎么了?这家伙。”欧阳崇扭头看着她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也自觉扫兴:“哪里又开罪她了?”忽然,心猛地一沉: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因为钢琴课上的事,她看穿我的非分之想!刻意冷淡我,让我死心,而我竟还对她示好!一定教她看透了——我原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他胡思乱想着,越想越觉得是。身上微微出了一层汗,腿都有点发虚了,脸面只是觉得仿佛被人*了皮一样,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良秀在路上,回顾刚才的情节,也觉得似乎太过分了一点,但马上又理直气壮,得意的冲树枝上的鸟儿娇笑道:“谁叫你不大方点,傻瓜!”
当天放学后,欧阳崇一个人匆匆地就回家了,连离殇叫他也不答理……
他坐在椅子上发呆。一阵清风飘过,将风铃摇得“叮当”响,伴着悠扬清脆的铃声,他的心思一下子被牵引到了高古的崇山峻岭中:在一条迤俪不绝的羊肠小道上,有一群风尘仆仆的马队。一路上,清远的驼铃声在山谷里悠悠的缭绕着,热闹又凄清。天际隐约的一片残阳,阴沉的苍穹,几点寒鸦呼呼的扇着疲乏的翅膀,“嘎嘎”的几声嘹厉的啼声,引来一阵阵冷风,潇潇飒飒地刮着。一切都那样的岑静,那样的哀恻——随那些繁华去罢!我不过天地间一颗尘埃而已!怀念过去的过去,珍惜现在的现在,或企盼未来的未来,又有什么意义,随它去罢……!被这一阵思想涤荡过后,欧阳崇顿觉身心俱清,如释重负,随了思想的触手,海阔天空的遨游,翱翔……
欧阳崇想将那份伤心从此深深填埋,但无论怎么劝说、逼迫自己,总是难以根除燥动,只好一见良秀就远远避开。
良秀此时,再也坦然不了了,深深自责那天不该做出那么绝情的举动,要是大方一点,也对他笑一下,也许从此情况就天壤之别了。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下次主动跟他打招呼!心里自我平衡道:“这倒不是我向他屈服,这叫还债——互不相欠!”
“欧阳崇,真巧!”良秀大老远的就看见欧阳崇在前面慢腾腾地挪着。赶紧几步小跑上前。在离了只有三五米远的地方,故意放慢脚步,舒缓气息,轻轻跨到他前面,回头对他璨然一笑。欧阳崇一时间措手不及,眼神四下游离,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语无伦次道:“嗯……你……你好。”良秀按预定的程序挑出话题,“快半期考了,你准备的如何。”欧阳崇呐呐道:“还好。”两人沉默了片刻,良秀突兀道:“有些话,不能随便说的。因为听的人常常把她当了真,悉心等他去实践。所以,你一定要考得很好,不然,你就是欺骗我!”
欧阳崇见她亲切随和,感觉如沐春风,不由忘了情,畅快笑道:“不会吧!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能当真的,我刚刚不过随口说说而已。”良秀眼里闪过失望的神色,“是吗?你们的生活态度都这么随意吗?什么都说说而已吗?”欧阳崇咂摸她言语里的滋味,心里头发慌,“哪里!”良秀看他窘迫的样子,忍俊不禁,说:“开玩笑的!”欧阳崇绷紧的神经的才松驰下来,气氛转和,他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
良秀先还欣然应和,后来,却蓦地生出无限狐疑:“看他侃侃而谈,轻松自如,一点都没在意我曾经和他故意赌气,使他难堪——难道他真不在乎我,只当我是普通朋友吗?”心情渐渐沮丧失落,表情怏怏的——“那么,我们就做普通朋友吧!”
“煌煌盛世!”欧阳崇在心底高声欢呼,那份喜悦纵横*,将连日来的阴郁一扫而净。抑制不住的笑意在脸上泛滥,行事说话也高亢许多。端木玉侯天见了,会心一笑,告诉了良秀。良秀一听,早把“做普通朋友”的决心丢到爪哇岛去了。心甜意惬,歪着脑袋,瞅着天花板痴痴的笑。
自此,两人虽还没回复到小学、初中那样亲和大方,却也是有说有笑的了。彼此确信隔阂会一天一天的消逝。
星期六早晨,水柔和玉侯一起去参加培训班。途中,一个顶着爆炸头的小青年窜上前,把一封信硬塞给了康水柔,然后,撒腿就跑了。水柔皱了眉头,看都不看,揉成一团,直接丢进垃圾桶。端木玉侯早看见信封上几个醮墨水写的七颠八倒,此时,糊成一片的字。于是玩笑道:“怎么这样绝情,看一下何妨。”水柔冷漠道:“看他鬼鬼祟祟的,就知道没什么好事!”玉侯笑道:“哦——!是情书吗?试试看嘛。年龄不是问题,呵呵……”水柔也笑道:“对于这样的小痞子来说,年龄不是问题——是难题!”
“什么,买生日礼物!黄月凯和欧阳崇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这么巧!商轩良也是!好的,下午见。”
水柔摸着荷包,哭丧着脸,“啊——又要破产啦!”
下午,当她们回来时,学校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小轿车。四个人远远地依稀认出是欧阳崇、离殇和商轩良,三人各自上车走了。
玉侯一拍脑袋,“哎呀!我忘了,今晚是有宴会的,我也得先走了。”也坐车回去了。良秀和婉晴相视一笑,“看来,今晚只有我们两个人晚自修了。”水柔揽住她们两个人的肩膀,“还有我啊!这样的宴会最没意思了,我已经跟我爸妈请好假了。”
良秀提议道:“要不,先把黄月凯那份礼物送去吧!”婉晴拍她的脑袋,“笨蛋,他下午没课,早回去了。你是知道他的脾气的,死活不让我们进他家的。上次给他的捐款他也不要。只能等明天再说了。”水柔摇头晃脑,揶揄道:“知什么莫什么呢!”三个人闹成一片。
欧阳崇一跨进大门,就见父亲西装革履打扮好了。正坐在客厅里和继母说着话。妹妹欧阳夏雪穿了一袭公主裙,本来在和父母闹着,见欧阳崇进来了,忙敛住了,显出恭谨端庄的姿态。风语看见他,便说:“回来了,赶紧去换件正式的礼服下来。宴会就要开始了,宾客也多到了。这次是你十七岁生日,认真点。梅姨,你帮他收拾收拾。”梅姨答应着,过来拉他上楼。
刚入门的那一幕,梗在欧阳崇心头,实在难过。仿佛自己是多余的,就像闯进别人家庭的陌生人。不胜凄凉、难堪。
当风语一家现身宴会大厅时,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集束打过来。大家群拥而上,对风语哈腰打拱的讨好,夸欧阳崇——“令郎,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啊!”、“相貌堂堂,气度非凡!”;夸夏雪,——“粉雕玉琢,乖巧可人!”、“如花似玉,聪敏文雅!”……
欧阳崇肚子里冷笑道:“没想到权力竟有这样大的魔力!”离殇在后面,直冲他眨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这时候,商斌福带着儿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拍着欧阳崇的肩膀,“果然后生可畏啊!”欧阳崇被他拍的有些疼了,暗骂道:“该死,不会轻点!”嘴里却不得不强挤出一丝笑容,权作回应。风语投桃报李,也连声奖誉商轩良。
欧阳崇对商轩良素来没有好印象。今天心情本来就不顺,又见他受了父亲的表扬竟没有半点表态,依旧骄矜傲慢。不可一世的样子,大为不快!
商轩良觉察到欧阳崇的敌意,乜眼看了他一下,暗暗冷笑,“混蛋!能和我一起过生日,是你的荣幸,别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端木玉侯回到家,先洗了个澡,又悉心装饰一翻,等到出发时,天空早黑乎乎的一片了。父母打趣道:“照这样,我们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玉侯明知故问,说:“今天到底什么宴会,干嘛这样轰轰烈烈的。”母亲说:“今天参加的宴会很特别,是市长和局长公子的生日宴会。”玉侯疑惑道:“一起办的?”母亲说是,玉侯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官场就是这样的。没事还要极力的拉拢巴结。不过同用了一个姓,便说‘五百年前是一家’!何况同年同月同日生,这就是确凿的‘缘分’!傻瓜都知道要好好利用。”母亲帮玉侯理了理鬓角,开玩笑说:“听说,这市长和局长的儿子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要不要你父亲代你选一个?”端木娇笑道:“你干你们的事吧,别拿我做交易!我知道了,你们不疼女儿了!”父亲回头对她笑道:“还不愿意!到时候,你可别求我!”说完,拍着司机的肩膀,“老林,你作证。”玉侯涨红了脸,呕气道:“我才不求你呢!大不了,做一辈子尼姑!”
一家三口姗姗来迟,一到场就和众位打拱道歉“见谅了,见谅了!”众人看见公主一般的端木玉侯,眼前一亮,用惊叹的目光打量个不住。那些女眷,更是企羡不已。
玉侯今晚穿了一袭莫红色的吊带礼裙,裙摆正掩到膝盖。胸前缀了几朵鲜艳的绸花,随了脚步翩翩袅袅。脚踏一双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跟鞋。一头乌亮的秀发自然的从肩头流下,披在后背。在灯光的辉衬下,愈显高贵华丽,落落大方。
习落尘本要和离殇搭话。莫离殇撂下一句话:“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便扬长而去。气得她面红耳赤。此刻,见了端木玉侯,诡异的笑着上前,抬起她的手腕,有忻羡的口吻道:“呀!这个红绳扎的腕带很漂亮,哪买的,多少钱?”端木玉侯坦然道:“一中学校门口买的,20块钱。”“20块钱!?”习落尘脸上的嫌恶,瞎子也能看清向。玉侯毫不在乎,“只要是我喜欢的,20块钱我也买,20万我也买,这跟价钱没什么关系!”习落尘又臊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开了。
欧阳风语和商斌福正在把酒言欢,见端木玉侯一家来了,马上迎过去,作揖打拱。商斌福来此地不久,本市名门望族不甚了了。风语代二人介绍,说:“这是本市酒店业巨头。是去年刚从国外回来的——端木上酒先生,名字很有意思。”斌福赶紧拉手道:“久仰,久仰!”
端木上酒尽义务恭维两位公子及小姐相貌体面。然后,将家人一一介绍了。风语和斌福齐声夸玉侯漂亮。轩良望了她一眼,低眉一笑。欧阳崇惊讶会在这里碰到她,余外,对她全无知觉,表情冷漠的看着旁边的桌布。倒是玉侯,大方上前,伸手道:“你好。”欧阳崇只好也伸手,蜻蜓点水的触碰一下,无谓的笑了笑。这时,三方家长心里都存了一段心思。
回家路上,风语突然笑问欧阳崇:“你觉得端木玉侯如何?”欧阳崇不明所以,随意道:“还好。”风语又道:“并不讨厌?”“还好。”欧阳崇依旧面无表情,风语不说话了。欧阳崇一瞬间似乎嗅到了什么,皱紧眉头,心里一阵恶心,自以为风语又在一厢情愿的拿自己作肮脏的交易,可是风语未挑明了说,自己也找不着理由发火,好像不会游泳的人摔入水中,想要挣扎却使不上力气。怒火只能在心里干烧。
商斌福抱住儿子的肩膀,问:“你喜欢那个端木玉侯吗?”轩良看了他一眼,斩截道:“没有!”
“真的?”
“真的!”
“不愧是我儿子!”商斌福靠在了座位上,盯着车子顶篷,若有所思。
端木玉侯不胜酒力,多喝了两杯葡萄酒,便脸色酡红,杏眼迷离起来。本是清纯亮相,现在却平添了妩媚妖娆的风韵。席上一些色中饿鬼,见了她,骨头都酥了。但一听说是端木上酒的女儿,吓得将口水和着酒强咽了回去。
这当儿,玉侯头枕着母亲的肩膀,闭目养神。端木上酒问女儿:“市长和局长的儿子,你中意哪个?”玉侯脑袋昏昏沉沉的,嘟囔道:“都不喜欢啦。”母亲笑道:“女儿还小,谈这事作什么。不过,我倒是比较喜欢那个叫欧阳崇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恬和温存,看了教人舒服。”端木上酒喜道:“我也是,虽然看上去,似乎怯弱些,但是灵气却较那个商轩良更胜些。这商轩良看上去,似乎是个远到之器,但据我观察,性格未免太孤傲刚硬了点。我们这样的家境,也不希图子孙将来如何飞黄腾达,只求平平安安,合合美美就够了。”
………【第五章 麻烦事】………
因为宴会的事,风语特别恩准欧阳崇明天不用上培训班。欧阳崇也不客气,一觉睡到明天中午12点多才醒来。潜意识大为忐忑:天哪!迟到了!起了一半,才恍然——今天不用上课!重又倒下,侧脸看窗外的景色。眼神渐渐又散了,朦胧又睡去。午后二点多,才又醒来。只觉口干舌厚,翻身起来寻饮料喝。走到楼梯口,听到楼下一群男人嘈嘈杂杂的说话声。知是父亲和市里的官员在开私会,见有那么多人,他便不下去了,直接在楼上洗手间净了嘴脸,又回房看了点书。实在有些饿了,壮着胆子往楼下去。走到一半,梅姨正好上来了,见了欧阳崇,笑道:“我还想再去叫你呢!”欧阳崇欢喜道:“梅姨,帮我弄些吃的,端到我房里来,好不好?”说罢,往楼下挤眉努嘴,梅姨明白了,捏着欧阳崇的鼻子,笑道:“你呀!”欧阳崇摸了摸了鼻子,“都快饿死了,还折磨我呢!快点,快点!”
欧阳崇一直渴望放假,可真在家里呆了一天,却觉滋味不过尔尔。尤其是那天父亲正好在家,一切不敢恣肆,倒拘得心烦意燥。所以第二天去上学,竟觉得像出狱一般,怀了欢欣踊跃的心情直奔学校去了。
他刚下车,就听到离殇唤自己。回头看去,发现离殇身边还站了一个人,现在正嬉皮笑脸的对自己作鬼脸。欧阳崇觉得有些眼熟,等走近了,才认出是阴福利。他警惕道:“做什么?”阴福利伸出手指在欧阳崇脸上一揩,谑笑道:“好滑啊!”欧阳崇双眼狠狠一瞪,油然一阵恶心:“混蛋,你再动下试试看!”阴福利涎皮赖脸说:“不敢了,不敢了。阿泉真是小气。”欧阳崇含嗔带怒看了一眼离殇,恨恨道:“没事我先走了!上课快迟到了!”福利一把拉住,“再聊一会儿嘛!难得一见。”欧阳崇使劲一甩,“你很恶心哎!有什么好聊的!”离殇被欧阳崇一瞪,顿时懊悔难堪,问福利:“你找我们做什么,真的要上课了。”福利咧嘴瞅着欧阳崇笑道:“我想找公孙远恒,他说他在这里读书啊。”欧阳崇用近乎申斥的声调道:“你有病啊,那是初中!现在他读高中啦,早不在了!”福利明知故问:“那怎么办。”
“你不是有他电话号码吗?”
“哦——!”
“没事我先走了!”
言毕,欧阳崇头也不回的走了。一会儿,离殇追了上来,抱歉道:“对不起!”欧阳崇余怒未消,并不睬他,一边快走,一边粗声道:“拜托你!以后少跟这种人渣来往了!好不好?来往也就罢了,还要拉上我……”离殇知他动了真气,忙解释道:“我也是在校门口撞见他的。这都怪远恒,交待不清向,害我们遭罪。”
正说着,离殇手机响了。一接,又是阴福利,他不耐烦道:“大哥,你到底要干吗?”那头,阴福利嘿嘿笑了几声,说:“我忘了带钱出来了,不够钱坐车,你可不可以先借我一百块,就一百块嘛!不要太小气啦,好歹兄弟一场嘛!”离殇不等他念完“经”,一口答应了。欧阳崇咬牙詈骂:“*!”
他对离殇的背影说:“你还是花点心思在学业上吧!别尽和这种人交往了!”离殇回身道:“我可没去找他,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大不了以后不理他就是了。你说好好学习,对我有什么用!北大清华学生出来不也有卖肉挑粪的。哎,你别不信,这可是轰动一时的,我可以找报纸给你看。”欧阳崇道:“我并没有不信,既然你说这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件,恰恰说明了高学历的作用!如果它太寻常了,会引起轰动吗?轰动就是罕见!总该不会,每个学生都去卖肉挑粪吧!我也不是教你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只是想告诉你,多读些书,多攒些谋生的本事。也不必将来低三下四的求亲告戚!”
莫离殇看他一脸愠恼之色,只好唯唯诺诺听着。等他唠叨完了,一抬头又看见阴福利的鬼笑,叹气道:“里外不是人!”
未走几步,一只雪白的手搭到了欧阳崇的肩上,欧阳崇大吃一惊,一看,是宋雨香。她嬉笑着,俏皮道:“县太爷公子,你好!”欧阳崇左右望了一下,诧异道:“你叫我?”雨香笑道:“不叫你,叫谁!?你不就是市长的儿子吗!怪不得这么有气质。”欧阳崇脸色立时沉了下去,“谁告诉你的?”雨香奇怪道:“怎么了?水良秀跟我说的啊!你们是好朋友吧?”欧阳崇哼一声,并不答话,大步走开,留下宋雨香莫名奇妙的愣在那里。
课间*结束后,良秀急急地先跑回教室,抱了生日礼物,在走廊上等欧阳崇。好半天,欧阳崇才懒懒地爬了上来。良秀把礼物放在背后,迎上前,挥手打招呼。欧阳崇正没好气,一扭头,视而不见,从后门直接就进去了。良秀仿佛遭了个晴天霹雳,一下懵了。顷刻间,挫伤的自尊,使得眼圈登时就红了。她紧紧咬着双唇,眉头拧结成一团,两汪清泪在眼里直打转,怔怔的呆了一会,一跺脚,颤声道:“干什么嘛!”回身跑进教室,“咚”的坐下,伏在课桌上,眼泪刷得就淌了下来,将书本濡湿了一大片……
康水柔和婉晴奇怪道:“你今天怎么没和欧阳崇一块儿走?”离殇苦笑道:“我们经常在一起吗?”然后,把今早的事说了一遍。叹口气道:“可怜的我,左右夹击,水深火热啊!”婉晴道:“你活该,居然把那样的东西引过来。这叫‘自作孽,不可活’!”离殇后悔道:“我也觉得太离谱了。不过,他要见欧阳崇,我总不能不让他见吧!”水柔狡猾地加个注案,道:“这不叫‘离谱’,根本是‘没谱’了!准备‘负荆请罪’吧!”说得离殇一脸懊丧,唉声叹气。
水柔回到班上,见良秀趴在桌上,上前摇了她两下,笑道:“你昨晚作贼去了。还不快起来,把欧阳崇的礼物送去。”良秀一听,猛然坐直身子,迅烈的动作吓了水柔一跳。水柔正要调侃她重色轻友,却见她眼皮肿肿的,满脸泪痕,十分纳闷。良秀一把从桌屉里将礼物抓出来,走到垃圾桶旁边,狠狠地摔了下去。水柔惊骇道:“你,你怎么了?他又得罪你了?”良秀拿面巾抹干脸上的泪渍,冷冷道:“没有什么,我不想提他了。”说完,又趴下了。
婉晴和玉侯都来了,站在门外,水柔将上项事与她们说了。
“给你!”婉晴将礼物一把搡给欧阳崇,欧阳崇哭笑不得,说:“太谢谢了,不过,哪有人像你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白婉晴趁势问他:“你对良秀做了什么?”他奇怪道:“何曾做什么了?”端木玉侯笑道:“她似乎很伤心呐,你作为好朋友,是不是应该过去安慰她一下。”欧阳崇意识到是自己刚刚的举动伤害了她,心头软了,后悔不迭,但是还负着气,不肯妥协。按束住怜爱不舍的情愫,装疯卖傻道:“我又不知道她为什么难过,怎么安慰呢?如果是我做错了,那么我真诚道歉——对不起!”白婉晴听罢,提起一口气,待要发作,上课铃声却响了。“这该死的破铃!”她睁目瞪了欧阳崇一眼,愤愤的回班去了。欧阳崇看了她的背影渐远,长长的吁了口气,掏面巾揩了额头一层细汗,“可怕的家伙!”
水柔回到教室,趁老师还未到的间隙,轻声安慰良秀:“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歹,他也向你说对不起了,开心点,哦?”良秀木着脸,缄默不语,一会儿,才哽着嗓子低声道:“我才不希罕他的道歉呢!”眼泪又冒了出来。水柔拿纸替她吸干。
在这个自造的昏天暗地里,思绪像骤风中的野草一样,纷杂狂乱,扯得心力衰疲。她凝望眼前一片片哀伤,眼泪在心田里恣意的冲刷,慢慢的将一切都夷平,只余下白漫漫一片……
放学后,水柔似乎是无意和欧阳崇并肩走了一段。水柔意味深长的对欧阳崇说:“你和她之间,很多事都牵扯不到原谅和不原谅,只是理解和不理解的问题。你——明白吗?”欧阳崇碍于面子,妆出一副错愕的表情,说:“不明白你说些什么?”“好好想一想吧!”说完这句,水柔上车走了。
“不原谅!”欧阳崇抿紧*,任性的咕了一句。
良秀耿耿于怀,在心里检饬道:“准是自己太过主动了,他才以为是随便的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要不,就是嫌弃我配不上他!”想到末一句,良秀身体一阵羞热,又觉得确乎是这样的,自嘲道:“人家还以为你在‘癞*想吃天鹅肉’呢!”短促的一笑过后,顿觉窘迫难堪,身心俱空。
所有的悲伤、郁闷和烦躁都囿在怀里,人也变得恹恹的。回到家,父母还以为她病了,叫她去看医生,却又查不出病根来。再叫她去看心理医师,她又死活不肯。父母万分焦急,玉侯在一旁劝释道:“姑姑,你放心吧,一切有我呢!她是因为上次测验不如意,所以今天精神不振。过些日子就好了!”水良秀父母这才稍释疑心,安抚良秀道:“不要太在意这个了!身体要紧,我们又不指望你上什么名牌大学。”面对这施错了地方的关怀,良秀却把持不住了,“哇”的搂住母亲的肩头,嚎啕大哭起来。父母愈是体贴,越觉委屈,眼泪连绵而下,愈涌愈多,直哭到气噎喉干方止。在泪水的浸泡下,一个决心悄悄萌芽,茁壮成长起来——“再也不……不主动搭理欧阳崇了!”
欧阳崇天天计算时间,想要在校园里“不期而遇”良秀,却每每落空。偶然看到良秀萎靡、憔悴的样子,心疼不已。可是当要上前去招呼她,她却埋下头,佯装没看见,匆匆的就走了。
又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天气很好,蔚蓝的天空,白云翩翩,清风徐徐,温暖金黄的阳光淹没大地的一切,浸透出一股平静幽美的味道。
欧阳崇刚下课,离殇便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一手搭在欧阳崇肩上,欧阳崇笑道:“投胎也不用这么急!”离殇道:“门口有人找你。”欧阳崇揶揄他道:“不会吧,难道你欠了债,教他们来向我讨。我马上跟他们说——我不认识你!”离殇骂他扯淡,“*!是你以前在二中的同学!”欧阳崇将信将疑。走到门口,不由地笑了——原来是钟南麓!俩人拉手道契阔。在门卫处登记了,欧阳崇便领着他在校园里四处浏览。
欧阳崇问:“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突然造访?”钟南麓双手将《沈从文文集》托着递到欧阳崇面前,“为此特来。”
“嗯,太小心了!”
两人信脚走到办公楼前,正好碰见康水柔和良秀从楼里出来,两人手里各抱了一大堆资料。良秀板着张脸,目不斜视。水柔本要作鬼脸捉弄欧阳崇,因见钟南麓在一旁,只得微笑致意,钟南麓抱以温和一笑。水柔登时有种异样的触觉,不觉定定的看了他几秒钟。钟南麓也呆呆的。这时,良秀在前面轻咳两下,脆声道:“快点吧,老师正等着呢。”眼里仍没有欧阳崇。两人这才骤然醒悟过来,忙忙得把眼光移开,水柔脸上浮出一片红潮,钟南麓下意识的搔搔额头。
等良秀她们的背影消失后,钟南麓对欧阳崇说:“嗯!真是气韵天成!你认识吗?”欧阳崇正因为良秀的冷淡暗自伤感,听了这话,喃喃自语道:“认得,当然认得……”钟南麓见他*的样子,觉得好笑,一拍他肩膀,“生日快乐!原本想你生日那天过来给你祝寿的,恰好有事耽搁了,只好今天把礼物送给你。”欧阳崇接过一盒匣子,大感意外,道:“这有什么关系呢!”
到了太阴湖边,两人都累了,遂找了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欧阳崇望着夕阳中金光粼粼的湖面,突然感喟道:“真是越活越乏力。还是童年时代好,——真是金子般的岁月!为什么,非得在长大后,才发现这句话是多么贴切啊!那时候却丝毫感觉都没有呢?”钟南麓道:“这就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欧阳崇继续叹气,“小时候,真好!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必担心!长大以后,纵然处处小心,步步谨慎,烦恼依然纷至沓来,实在叫人难受!想到未来,又是一片捉摸不透的朦胧,无尽的迷乱怅惘……”钟南麓不忍心看湾畔垂柳黑乎乎的背影,闭上眼睛,道:“你不看看,我送你的礼物么?”
欧阳崇拆开一看——是盘棋!
“下二局如何?”
“好!”钟南麓道:“你有没有发现,当你走夜路,前面突然打过来一束耀眼的光芒时,自己却几乎连路都看不清了。而这束光若从背后投来,前面的道路却一清二向。这说明,那些前途越显出光明的人,走得越艰难……,而曾经的辉煌,才是照路的明灯,它会鼓舞你,指引你,最后成全你!所以多回忆一下过去的美好吧!因为那才是生活真正给你的。”
欧阳崇试探道:“可能是路灯太亮了吧!”钟南麓道:“这我倒没考察过。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心怀大志的,就想雄霸天下;秉性浪漫的,也要倾倒众生;还有那许多*龌龊的,哪个梦想不是登峰造极的!你觉得能找到温柔的灯光吗?”钟南麓说着,在棋盘上一点,“我走这儿。”欧阳崇咬着手指,凝神静思。他的头发有点长了,鬓角已延过耳垂,覆到腮边了。微风习来,几丝头发在脸颊飘拂,弄得他痒痒的,下意识用手揪住。他盯着棋盘,吃吃笑了起来,说:“这下可输了。”钟南麓笑道:“少来了,每每说要输,到最后往往留了一招,捩转乾坤。”欧阳崇笑着把车推过去——将军!司空菀尔一笑,“这么急!”欧阳崇道:“你挟住我的马,我只有这样,才缓得了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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