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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红--我是康熙的奶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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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常宁,我还是没舍得,所以在玄烨问他志向时,常宁答:“不自由,毋宁死。” 我吸取了福全的教训,没教他易被误解的答案。以后常宁就过得很自在。
  这时代天花还在流行,我想到现代的种痘技术,但不是太了解,就和玄烨提了下。玄烨是实干家,立刻吩咐太医们研究,结合前人留下的相关资料,开始了种痘治疗。所以中国早就有了种痘技术,崇洋媚外的人可要记好了,中国人最先发明了种痘技术。受益人有福全、常宁、还有以后的四四、八八等。
  因为我在现代是汉族,所以对清政府重满轻汉很不以为然,玄烨现在很敬重我,因此重视汉学,以后他重用汉官,推行满汉一家亲,统一了天下的人心。
  有句话不是说好女人是培养男人的好学校吗。玄烨一辈子都感激我,他常说“设无祖母无以成立”,“设无祖母无以至今日”。

  第10章 明主有花

  我知道索尼是个大忠臣,便叫玄烨多与他亲近,也因此玄烨与索尼的孙女兰希熟识,成了一对青梅竹马。
  兰希生得很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家世又好,要是我有这条件,尾巴早就翘到天上了,可她却很谦和有礼,人又机灵,很会察言观色,是一朵解语花。我很喜欢她。
  随着玄烨渐渐长大,一些世家的适龄女孩子开始以种种理由进出宫掖。其中以纳兰明珠的妹妹,也是无尘的堂妹,明慧,遏必隆家的挽翠和佟家的水寒最为出众。一群人都把眼光瞄向那个后位。
  玄烨最喜欢兰希,对其他人也不讨厌。我以前最讨厌花心的男人,可玄烨是我一手拉拔大的,不觉就把心偏向他。再说当时社会就是这样,当皇帝若专情只能落得福临的下场。所以我笑看一群小姑娘被玄烨勾得春心浮动,心中充满骄傲。到底是我培养出来的,不同凡响啊!又回想自己附在这老迈身躯上只能作个场外指导,心里满不是滋味。
  转眼到了康熙四年,玄烨该选后了,鳌拜的孙女琼花(此人物为虚构)也在备选之列,同她爷爷一样,是个骄横的主。我知道玄烨的皇后在产下太子后就会死去,只不知她是谁,所以属意琼花,但出于政治的考虑,还是立了兰希为后。玄烨很高兴,我却很惋惜。
  我对兰希充满怜惜,要看着一朵鲜花由含苞到凋零不由人心生苍凉,觉得心态老了许多。可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的,只希望太子晚点出生,反正他们还小。
  大婚前,我叫来玄烨,给他上课。想想我也很为难,我自己还没开过荤,生理卫生学的那点东西早还给老师了。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个隐讳的办法。
  我对玄烨说:“皇上,你知道吗?盖房子时,木材都要晾干后才能用来做梁柱,不然就会被瓦石压弯的。现在皇上为社稷考虑,有了皇后、妃子,但皇上年纪尚幼,千万不要惑于声色……”
  我点到为止,玄烨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立刻明白了我没尽的话意,恭恭敬敬给我行礼:“多谢皇祖母教诲,儿臣省得。”
  可惜玄烨到底年轻,美色当前没能扛住,十四岁就做了父亲。他的头几个孩子都没保住,想想也是,自己发育还没成熟,怎么可能会有健康的孩子?几次伤心后他才真正领悟了我的话,就节制了许多,不然太子可能还会大几岁。
  他和兰希少年夫妻,十分恩爱,我既疼惜兰希凋于花季,想给予她更多,又怕玄烨用情太深,以后会受伤太重,所以积极给他纳妃。唉,我的思维已越来越封建化了。
  明慧、挽翠、水寒、琼花先后进宫封为妃子。我没多干涉,只除了特旨封琼花为淑妃,别人都以为我对她另眼相看,鳌拜很是得意。其实又是我的阿Q精神在作怪。淑谐音输,我诅咒她家早点落败,这也和她名字相配,琼花——穷花,输光她。
  我偷偷告诉玄烨,他在我的影响下已有了些幽默细胞,我们俩相视偷笑。老和尚则斥我无聊,无尘还是一径的笑看我胡闹。
  后来,迫于鳌拜的压力,玄烨又封琼花为皇贵妃。琼花更加趾高气扬,蹬鼻子上脸的。
  玄烨在我面前愤愤不平,我安慰他:“别气,现在先让她做贵妃,以后叫她做跪妃,让她天天跪着。”
  玄烨被我逗笑了,无限感慨的说:“皇祖母,虽然您不像以前那样严谨了,可我更喜欢现在的您。”
  咳咳,我差点呛着,尴尬的说:“皇祖母老了,有些事就看开了,不那么执着了。”这个坏孩子,弄得我乱惭愧的。
  以后,凡有要强出头的事都由我出面,我心里有底,知道孝庄不会横死,捅出娄子将来有玄烨兜着,因此理直气壮的。
  玄烨又感动又佩服:“皇祖母,儿臣何时才能象您一样有威严啊?”
  我苦笑:“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有威严了。”
  等你发现每笑一次就会多一条皱纹,为了不满脸开菊花,你就只好面无表情了。没了表情,就教人看不出情绪,威严自然就显出来了。
  唉,老不甘心奈镜何?只希望我的青春小鸟你快回来。
  这期间,我通过明慧认识了纳兰成德(后为避东宫讳改性德),也就是以后的大词人纳兰容若,他和玄烨同岁。我刚上大学时为充淑女也读过他的大作,所以对他另眼相看。
  他的形貌气质与无尘很相似,无尘也很喜欢这个侄子,我便让容若作了玄烨的侍读,一起跟从无尘学习。
  容若的父亲纳兰明珠总敦促他多读政经文章,不喜欢他念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后来由我出面予以纠正,所以容若才能自由发展他的天分,写出了许多绝妙好词。不过因为他感情太过细腻,总在悲秋,所以英年早逝。唉,也不知我是害了他还是成全了他。
  附纳兰词一首:人生能几?总不如休惹、情条恨叶。刚是尊前同一笑,又到别离时节。灯炧挑残,炉烟爇尽,无语空凝噎。一天凉露,芳魂此夜偷接。怕见人去楼空,柳枝无恙,犹扫窗间月。无分暗香深处住,悔把兰襟亲结。尚暖檀痕,犹寒翠影,触绪添悲切。愁多成病,此愁知向谁说。

  第11章 霜叶红于二月花

  庄生晓梦迷蝴蝶,我常在梦中回到现代,醒来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不知道那是否是个梦,抑或此刻我正在梦中。归家之路仍是遥遥无期,我扮演的孝庄越来越象了,做玄烨、福全他们的祖母也越来越进入角色,林子清离我越来越远。
  玄烨越来越有皇帝的架势,处理政事决断有魄力,基本上不需要我操心了。所以我与无尘的公事接触也日渐减少,只从玄烨、苏茉儿他们的谈话中了解一些只鳞片爪。
  听说他回绝显亲王家的提亲了;听说他家里为他定亲了;听说他与后母闹翻了;听说围绕他的女孩子一一散去,各自婚配了……听说他要出家了。
  我终于无法再沉默下去。
  我赶到蕴秀斋时,老和尚正要为他剃度,我连忙制止,屏退旁人。
  我问他:“为什么?这世间就没有一个可以羁绊住你的人吗?”
  他深深的注视着我说:“有一个,你知道她是谁。”
  “无尘,你不要太执着了。”我拉他到水盆前,指着水中的倒影,“你看,任谁见了都会说我们是母子,我老得都算不上是女人了。以后,你会遇到一个好女孩,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只是凝视我,说:“我已经遇见了,她就在我眼前。我一直以为我的一生会孤单的过去,老天爷把她送到我的面前。她有时热情,有时机智,有时霸道,有时赖皮,有时还会小心眼,她就那么活生生的立在我面前,让我眼里再看不到其它人。”
  我又感动又难过:“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多少人,才没看出我的不对劲。你应该多去认识不同的女孩子,你就会发现,我实在不值得你这样。”我别过头,不去看他清澈的眼睛。
  无尘用他诚挚的声音对我说:“我见过那些女孩子,她们或许年轻美丽,笑不露齿,一举一动务必合乎礼仪,遇事只会唯唯诺诺,一个个象牵线木偶。不象你,笑是肆意大笑,兴之所至会去拍师父的头,糊弄起人来还那么理直气壮,教人看不出你的心虚。清清,你就这样霸道地占满了我的心,我再没办法去喜欢别人。”
  我强抑住心中的荡漾,劝他:“就算是这样,也不必出家啊,你还得想想你的家人,他们该多难过?”
  “疼我的额娘早已不在人世,阿玛有他的妻儿要顾,弟妹跟我也不亲,没有人会为我难过。”无尘满是伤感,停顿一下,“清清,我知道,你不愿我碰你这个身子,如今我也把我这身躯舍给我佛,只留下我的心去爱你的心,你说可好?”他询问着我,语气却很坚决。
  原来他知道我的挣扎,我惊异的转过头,却跌入他深深的眼瞳中。
  无尘的眼眸锁住我的,“清清,不要推开我,看你一天比一天更象个太皇太后,我只觉得心痛。以后你只在我面前做清清,就象以前一样,好不好?好不好?”
  他追问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终于明白了以前我没明了的情绪,原来这就是爱。我似被魅惑,噙着热泪点头,“好。”
  无尘露出欣喜的表情,伸手想抱我,又急忙缩回去,说:“清清,你等一等。”转身出去,一会儿老和尚进来,为他剃度。
  看着他的头发一缕缕落地,我的眼泪也一串串滴落,心中却如释重负。原来,我还是那个小心眼的清清,从来就不曾真心希望他去喜欢别人。
  无尘来到我面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我含泪对他绽放笑颜,视线模糊中,看到无尘凝望着我,露出一抹微笑。
  老和尚在一旁长叹,结跏趺坐于佛前,低颂:“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梵音大悲咒)
  以后我以不得惊扰佛门清修为由,重对蕴秀斋下了禁令。
  康熙五年末,因鳌拜圈地,激起民愤,户部尚书苏纳海、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名上书反对,被鳌拜矫旨绞死。在血腥中迎来了康熙六年,七月初七,玄烨举行亲政大典,开始御门听政。但鳌拜擅权问题并未解决。月内,玄烨在鳌拜及其党羽的威逼下,将辅臣苏克萨哈绞杀、灭族。彼时索尼已死,遏必隆软弱,朝政大权被鳌拜独揽。
  玄烨悲愤难抑,我安慰他,善恶到头终有报。因为我知道结局,所以表现得信心满满,玄烨被我感染,激起昂扬的斗志。
  《鹿鼎记》我看过,还记得些,就建议玄烨以习布库之戏为名,挑了上百名亲王子弟组成善扑营,整天摔跤弄拳。鳌拜以为他年少贪玩,没放在心上。又封鳌拜为一等公,进一步松懈鳌拜的心防。我加紧笼络人心,以前孝庄打下的基础不错,大半老臣还是把心向着玄烨,只等时机一举擒贼了。
  康熙七年,加封鳌拜为太师,玄烨容忍他的种种无礼,暗中开始布置。
  康熙八年五月,鳌拜被擒。玄烨激动的跑来告诉我。
  我为他高兴,握着他的手很肯定地告诉他:“你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的。”
  玄烨意气风发:“皇祖母,朕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玄烨终于握住了实权,惩治奸党、平反冤案、锐意改革,整个社会生机勃勃。康乾盛世初现端倪。
  我终于可以从政治漩涡里脱身了。算来我到这儿已有十年,现代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我不再执着于回家,便还老和尚以自由。
  老和尚似怕我反悔,第二天就急急忙忙离开了京城,我对他也有些抱歉,临别给他敬奉了好多香火。
  以后蕴秀斋就成了清清和无尘的秘密花园。我们的精神之爱发展平稳。
  有时我跟他说我在现代的生活,他惊叹连连;有时他给我讲佛经故事,我昏昏欲睡;有时只是各自看书,偶尔对一个眼神,千言万语在脉脉相视间。
  我对现在的身体还是有心结,出于小女人的虚荣心,常和无尘说我原来长得是如何的美,反正他也看不见,吹牛也不上税。无尘总是点头:“我相信,你原来一定非常美丽可爱。”
  有时我也会取笑他六根未净,不能断绝情爱,是冒牌的僧人。
  他给我讲佛陀的故事:
  燃灯佛在世时,释迦牟尼佛当时名为善慧童子,他想要买花供养燃灯佛,但所有的花都被国王垄断了,善慧心里很着急。正好这时有一位青衣婢女拿着七枝莲花要去给国王,善慧喜出望外拦下她,要求将其中五枝卖给他。
  这位青衣婢女看出善慧相貌非凡,必会成佛的样子,就提出:“若你答应从现在开始到你成佛,生生世世都要与我结为夫妻,莫相舍离,那么我就把这五枝花给你去供佛。”
  善慧说:“你这样的发心很好,但你要了解,我是个修行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把一切布施出去。”青衣婢女坚定的说:“我当然接受,请你把另外这两朵花,替我供养给燃灯佛,作为我们誓言的见证。”
  这就是释迦牟尼佛和他妻子耶输陀罗往昔的因缘。
  说完故事,无尘凝望着我说:“你看,即使成佛也会需要爱的支持,我不求成佛,只修有一世能和你堂堂正正在一起,不离不弃。”我在他的眼波中沉醉。
  我愿把我金钢石也似的心儿
  琢成一百单八粒念珠
  用柔韧得精金也似的情丝串着
  当你一心念我的时候
  念一声”我爱”
  摇一粒念珠
  缠绵不绝的念着
  循环不断的念着
  我知道你将往生于我心里的净土

  第12章 作威作福的日子

  日子如水般流过,我每每揽镜感叹:“发少何劳白,颜衰肯更红?”
  不管我愿不愿意,我脸上的皱纹还是一天多似一天。我索性也不僵着脸皮了,当大笑时即大笑,结果玄烨、苏茉儿等却说我变年轻了。我也不知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宽我的心,听了很高兴就是。
  我有时不知不觉会把林子清的性格给掺到孝庄身上。常宁他们问我,怎么老了倒有童心了?我说在南方有个地方的方言里,小孩叫小顽,老人叫老顽,说明人老了会变得和小孩一样。
  他们见多了也就不怪了,我过得很风调雨顺。
  我是现代狼,得意便猖狂。
  我现在很得意,非常得意。凭我现在这老白菜帮子的样,居然战胜无数妙龄少女,独得极品美男归,这么有人格魅力,怎能不让我得意?我怎能不得意?我要不得意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啊。若不是这事张扬不得,我真想搭个戏台,唱它个九九八十一天,好好炫耀一番。
  年深日久的,我早灭了回家的念头,而现在政局稳定,内忧已解,外患未生,我开始安心享受太皇太后的福利。
  我发现太皇太后还真是个好职业。
  首先一点,引无数英雄竞折腰。除了佛像、先人牌位,谁敢受我一拜?我的膝下是有黄金滴,我的老腰杆是得不了腰肌劳损滴。哈!哈!哈!我叉腰仰天长笑三声。瑶华、若曦貌美如花又如何?还不是得跪在在康熙面前,战战兢兢?而玄烨,他得在我面前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千古一帝跪在我面前,等我叫“起喀”,那感觉,怎是一爽字了得?
  其次,人人都爱太皇太后我。玄烨那些大小老婆自不必说,有什么好吃好穿的都不忘送我一份,马屁拍得溜溜的。福全、常宁都已成家分别开府建宅,三天两头的送好东西孝敬我。他们的妻妾也时不时的进宫陪我搓麻,还要想方设法输给我。便是玄烨,虽然日理万机,也坚持早请安晚汇报的。大臣们我都不希说。不夸张的说,我咳嗽一下,止咳药能从乾清宫排到慈宁宫。
  再次,谁敢得罪我?我跺跺脚,紫禁城也要抖三抖。古人都讲究避讳,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反正我是太皇太后,说错了也没人敢指摘我,所以我老言无忌。象那个马甲的故事,我就说给他们听过,当时玄烨正穿着坎肩,不也只能陪笑?哈哈哈,我再笑。
  要说起来,皇帝过得也不象我以前所以为的那样随心所欲,除非他想做昏君。
  比如有时大臣进柬,虽然拂了圣意,但说得有道理,皇帝也只得接受,还得压下性子嘉奖这个大臣。玄烨虽然是明君,到底还年轻,多少有些龙脾气,回到内宫时难免会有些气愤难平。
  自从听了马甲的故事后,玄烨就喜欢上了赐黄马褂,那些耿直不懂说话艺术的大臣几乎人手一件。一个个拿香案供起来,感念圣上的知遇之恩。玄烨的心绪因此平顺许多。
  看到那些黄灿灿的王八壳,我很欣慰,阿Q的精神胜利法经过我的传播,终于绽放在大清金字塔的顶端。
  以后赐黄马褂就成了大清朝的特有现象,马甲的故事湮没于历史洪流中,直到赵本山演那个小品才重见天日。
  玄烨很头痛官吏贪污,我劝他:“别急,咱们的官都是清官。”
  玄烨叹气:“怎么可能?其中难免会鱼目混珠。”
  我毁人不倦地告诫他:“咱大清不出清官难道出唐官、宋官吗?”
  玄烨被我逗笑,眉宇展开许多,感叹:“朕枉有那么多妃子,偏遇不上象皇祖母这样潇洒风趣的。”
  我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千古一帝也难逃我的魅力啊!虽然我不希罕和别人分享男人,但还是很好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康熙九年春,玄烨高兴的告诉我,我嫁到巴林的女儿淑慧公主不日将带着孩子进京来看我。据说我以前最疼她。
  我强扯出个笑脸,心里嘀咕,见到她我该怎么表现?我在我妈面前都是撒娇耍赖无所不来的,现在突然冒出个爱女,年纪和我妈差不多,我该怎么做个慈母?想象一下,有一天你妈扑到你怀里开始撒娇,然后你哄着她……咿!太可怕了,我一定会笑场的。
  我把《梁祝》、《罗密欧与朱丽叶》等中外悲剧在脑中回想一遍,酝酿悲哀的情绪。又暗藏了点胡椒面,准备接见淑慧公主。
  待见到她,我吓了一跳,居然和我妈有七分相象,当即不用借助外力就红了眼眶。那边淑慧早扑到我怀里,叫声“皇额娘”就开始哭,我也开始哭。旁人只见一幅母女久别重逢,抱头痛哭的画面,却不知她哭她妈的久别,我哭我妈的不见。
  还好,她们分开太久,听她说别后景况就花去不少时间,没时间忆往昔母女感情稠。我只需在她情难自抑时拍拍她后背就演活了个慈母。至于那个小外孙就更好对付了,赏了堆东西,踢给常宁去招待了。
  我顶着俩大眼泡去见无尘,他惊问:“怎么了这是?”
  我很忧郁的告诉他:“我今天见到淑慧公主,她和我妈很像,也不知我妈他们现在怎样了?想想难过,就哭了一场。”
  无尘满是愧疚的看着我,“对不起,清清,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到这里。”
  我连忙安慰他:“怎么能怪你,都是老天爷的错。不过不来这里我就遇不见你,所以我就不跟老天爷计较了。”
  我看无尘还有些放不开,忙转移话题:“你知道吗?我那个外孙叫凤梧,淑慧公主说是因为怀他时梦见了凤栖梧桐,我真替那孩子捏把冷汗。”
  无尘不解,我忍不住笑出来,“你说,哈哈,你说,他妈要是,哈哈,要是梦见鸡戏芭蕉可如何是好?哈哈哈……”
  无尘也笑了,脸却红了,很尴尬的样子。我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傻笑着掩过去。
  心中却不禁感慨,无尘都三十多了,一般人早不知生几个孩子了,他却还这么纯真,论起来都是我耽误了他。忍不住问他:“无尘,你会不会遗憾?”
  无尘不解:“遗憾什么?”
  我扭捏一下,“就是那个,那个男女之间的那个,你要不要找个机会去试试?”
  无尘半天才明白我的意思,脸更红了:“那个,人非禽兽,一言一行需得发乎情,止乎礼。”又强撑着问我,“那你呢,你试过没有?”
  我摇头,“我也没有。”
  无尘似松了口气。
  我继续感慨:“因为我,世上有个姑娘失去了爱侣,有个孩子没了出世的机会。”
  无尘安抚的看着我:“从小伴我长大的,是经书佛像,若不是答应过我额娘不可轻言出家,我早就是佛门弟子了。如今只是佛前失了颗心,不会有什么姑娘、孩子的。”
  我暗吁口气,我真怕无尘想明白后会怨我,现在知道出家是他的宿愿,我的罪恶感也就可以不要了。
  无尘,我愿你是我永远的彼得·潘。

  第13章 平淡生活

  又是两年过去,虽然不能享用爱人的怀抱,但多年吃斋念佛,我的心性淡薄了许多,我满足于和无尘的无欲之爱。
  无尘自披上僧衣后,气质更加飘逸,人如其名,晶莹剔透,无处可染尘埃。有时应玄烨要求,他也会在皇宫里开坛说法。他坐在高台之上,衣袂翩翩,直似要乘风飞去。底下的人都心醉神迷,以为见到了仙人。
  只有我知道,只有我见过,他清冷的眼中也会储满情意,他端肃的脸上也会露出腼腆害羞的神色。我似个独占了宝藏的海盗,洋洋自得。
  至于我的家庭,奶慈孙孝,其乐融融。
  康熙十年八月,有日食,宫女、太监都有些恐慌,跪在地上祷告天狗快走。钦天监的那帮人忙着观天象,查历书,算天命的。我受过现代科学教育,当然不会那么迷信。
  玄烨他们兄弟几个很孝顺,都来给我问安。我知道这只是自然现象,对他们的郑重其事很不以为然,闲着没事,就给他们讲解日食的成因。
  玄烨受过西学教育,点头称是,只是惊讶:“没想到皇祖母如此见多识广,讲得比洋人还要详尽。”
  我漏惯了马脚,也没见人起疑,所以胆子越养越大,一句“以前听汤若望提过”就带了过去。
  福全是好孩子,向来对我的话照单全收的。
  只有常宁这小子被我惯坏了,非跟我较劲,不肯承认地球是圆的,偏说是方的,还郑郑有词:“从来只听人说这个”地方”,那个”地方”,没听说过”地圆”一说。”
  气得我揪着他的脸颊问:“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这东西,哪边是东,哪边是西?”
  常宁揉着脸,嘟囔:“我不是东西。”
  大家哄笑,我又踹他一脚,“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
  常宁改揉腿,“皇祖母的脚是什么做的?踢得人热辣辣的疼。”
  我白他一眼,“姜做的。”
  常宁问,“此话怎讲?”
  我一本正经告诉他:“没听过姜是老的辣么?”
  玄烨边笑边说:“皇祖母哪里老了,朕看好些年轻人都比皇祖母来得沉闷。”
  福全也说:“就是,皇祖母说话行事,还很显年轻。”
  我故作怒色,“你们是说我为老不尊喽?”
  他们早习惯了我的风格,常宁死皮赖脸凑过来,说:“哪里,皇祖母是老妇常发少年狂。”
  我又捶打他,“你这坏小子,你还真是书”生”啊,苏东坡好好一句让你念成这样。”
  玄烨在一旁乘机训弟:“是啊,常宁,你也该好好念书,作个栋梁之才,为国家效力,不要整天游手好闲的。”
  常宁嘿嘿一笑,“可皇祖母说知道的东西少,可以无知者无畏,知道多了,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还说要让我作个祸害,好活一千年。”
  玄烨和福全都把责难的目光投向我。玄烨是怪我教坏幼弟;而福全则带一丝委屈: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些,害我现在这么累?
  我尴尬一笑,“这个,他小嘛。再说有谁的心是长在正中间的?”
  待玄烨他们告退后,我独留下常宁,活动着手关节嘿嘿冷笑,“敢出卖我?今天我非把你揍成圆的,叫你作个名副其实的坏蛋!”
  当然,我没真的把他变成圆的,那小子欺负我腿脚慢,撒丫子跑了。我便把他的妻妾召进宫来,策划他家后院起火,不久他家的女权运动如火如荼展开。
  孤枕难眠了几天后,常宁来跟我求饶:“皇祖母,您饶了我吧。”
  我没接话茬,转问他:“你倒立时为什么会脸红?”
  常宁不解我何有此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因为血都涌到头上了。”
  我又问他:“那你正立时为什么脚不红?”
  常宁摇头:“儿臣不知,请皇祖母示下。”
  我以孺子不可教的眼神看着他:“因为那里不是空的。”
  常宁奴颜婢膝地直作揖,“是,是,是,儿臣不该得罪皇祖母。还请皇祖母怜惜我是个无脑人,不要再给她们撑腰了。”
  我看他知错能改,就放柔了神色,“记好了,你这孙猴子是翻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常宁点头如捣蒜:“是,儿臣再不敢拂老佛爷您的意了。”
  这就是”老佛爷”之说的由来。
  后来,我把孙媳们召来,用”家和万事兴”劝诫了一番,常宁才又有了温香软玉在抱。
  又一天,一家人闲坐闲聊,聊到家事,玄烨他们言谈之间对女性颇有歧视之意。
  我心生不悦,虽然我容忍他们娶好多老婆,那也只是因为他们是我养大的,我偏心而已,要换成是我丈夫、女婿之辈,早一脚踹断他们的子孙根了。对封建社会轻视女性的现象我还是很愤慨的。
  所以我在一旁冷笑:“没有女人,帝王将相从何而出?而且你们推崇的孔子就是女的。”
  常宁大笑,“皇祖母您糊涂啦?孔子明明是男人嘛。”
  我斜睨他一眼说:“是吗?那为什么论语里说”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嫁)者也”,他不是女人为什么会待嫁?”
  玄烨他们张口结舌。
  我再接再厉:“便是老子,也是女人,道德经有言”吾有大患,为吾有身”,这明明是说他有孕了嘛,不是女人怎会害喜?”
  玄烨他们已成木雕像。
  我还有压轴戏:“我佛如来他也是女人,《金刚经》上说他”敷(夫)坐而(儿)坐”,索性连丈夫、孩子都有了,还不是女人?”
  玄烨他们的木雕像崩裂成碎块……
  以后再没人敢在我面前说女人的不是了。
  有一天,常宁突发奇想,要学医。玄烨呵斥他:“好好学些政经文章才是正途,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想想怎么为国效力了。”
  常宁将求助的眼光投向我,我偏心嘛,就帮他说话:“皇上啊,就让他学吧,等他”多故病人疏”时,他自会转回正途。到时你就让他管刑部,以后处决犯人就不用处斩了,让他下个方子就成,也算他学以致用,一样是为国效力。而且省出的刀还可以支援边防,那些刀也算是得其所哉了。”
  玄烨大笑,说:“好,朕就遂了他的心愿。”
  结果常宁却不肯学了,说是自信心被打击了。枉费我费了半天口舌。

  第14章 惊变

  世上无如人欲险,几人到此误平生。
  我以为,我会这样度过余生,不知道命运正潜伏在前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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