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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厘米温差gl-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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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手指:心理学就是这样。干这行的医生就是这样。有时候看好一个人你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心里庆幸。像发生奇迹那样

    金手指:所以其实我也帮不了你太多

    金手指:我知道告诉你点儿背景资料,然后就看你了

    刘主角:我怕我害了她

    金手指:你就开始退缩了?

    刘主角:要是因为我她变糟了呢?

    刘主角:我觉得她里面就是个玻璃小人

    刘主角:我以前看电影,有个角色得了病,捏个笔手指骨头就可能碎

    刘主角:泉源是那样的吗?

    金手指:那你干嘛去碰她呢

    金手指:玻璃人这么久都活下来了,结果出现一个爱她的人反而把她害死了,你觉得不讽刺吗?

    金手指:不是你想怎么爱她怎么对她好,是她需要怎么样的爱怎么样的好

    金手指:我突然觉得我怎么老觉得自己帮不了她了

    金手指:你别老想着怎么帮她,怎么拯救她,她根本不需要。其实你就别扯她后腿就行了

    金手指:我以前就扯过她后腿

    金手指:你自己想想,要是你身上发生这么些事儿你会怎么样

    金手指:算了你还是别想了,你这只蠢狗揣摩不来人类细腻的感情

    金手指:我想过

    金手指:我要是她早崩溃了,不可能像她这样还活蹦乱跳

    金手指:既然她还活得好好的,她就知道怎么医治自己

    金手指:你别问我了。你好好看她,你看她给自己配的是什么药

    金手指:你去好好求她

    金手指:喂才讲两句你滚哪里去了,恼羞成怒装不在啊

    金手指:刘蠢狗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

    金手指:开门开门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

    刘主角是真的主角:孙狸大人么么哒!

    刘主角是真的主角:孙狸大人我爱你!

    金手指:一瞬间就变心了吗!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裂了啊!虽然我这么优秀但是你不能一秒钟就移情别恋啊!

    刘主角是真的主角:我对你的爱是一种伟大的对丈母娘的爱

    金手指:感觉更变态了蠢狗

    刘主角是真的主角:我知道了,我去求她好起来,她这么心软一定会好起来的

    金手指:我突然有点害怕

    刘主角是真的主角:我会跟媳妇儿一起来参加孙狸大人你妈的婚礼的

    金手指:敢不敢不要把你妈的三个字连起来!

    刘主角是真的主角:孙狸大人晚安~孙狸大人么么哒~孙狸大人我爱你~孙狸大人再见啦~

    金手指:……

    刘主角是真的主角:^汪^

    ···

    “别躲开,来见我。”

    电梯门缓慢打开了。

    泉源的心里充斥着愤恨以及愧疚。

    这些情感太强烈了,以至于她觉得眩晕。

    她讨厌也害怕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况。

    她不断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做不到。

    泉源其实已经并不是想对刘云发火,只是那些令她无所适从的情绪没有地方排遣,不由自主就想要向身边人发泄。

    她有经验。

    这种时候只要自己一个人静静就好了。

    “刘云……”泉源虚弱地说:“你让我走,明天再来找我。”

    “你要丢下我吗?”刘云没有放开她的手。

    感应到人类体温,走廊上的灯光已经亮起来了。

    泉源垂着眼睛:“既然你知道我过去的事,就应该知道我的情况,今天到此为止,对我们都好……”

    “但你不知道我的情况。”刘云说:“我知道我不应该打听你。这样做会惹你生气。我想你也没有想过我会对你这么不体贴。所以就像我打听你之前其实不怎么知道你的情况,你也不知道我的情况。我得告诉你。”

    泉源想对她大喊。

    这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公平交易,不是你调查了我再把你自己剖白给我在就公平了的事情。

    “我现在不想听。”

    “我请你看一眼。”刘云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她走,“这里是我家。你问过我是不是缺钱花。我不缺钱花。我有财产,但是现金不多。月末的时候是会有点紧张。我的存款工资都拿来供这套房子……你看一眼。”

    刘云虽然还是那样强势地阻止泉源离开,但神情态度里却带上了恳求的意味。

    她错在哪里?

    泉源不断这样问自己。

    你觉得她做得不对,然而她错在哪里?

    你觉得她没有尊重你,但如果两个人要共同生活,就不能埋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的秘密。

    那些话你必定开不了口,那么她自己去弄明白有什么过错?

    如果她是个陌生人,那么你可以谴责她冒犯你,侵害你的**。

    但她爱你。

    你也回应她的暗示。

    并且你同样已经对她产生恋爱的情绪……

    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同你在一起。

    泉源不断地、不断地在心里对自己做这样的暗示。

    爱是包容与迁就。

    是妥协和改变。

    是两个人从南辕北辙变得融洽和谐。

    所以……

    ——我该放下这些情绪。

    她仿佛催眠般对自己说。

    ——该放下这些情绪,该包容迁就妥协改变,因为我想跟她在一起。

    泉源不去想一旦两个人相爱,那么包容迁就妥协改变都应该是不由自主,甘之如饴的……她是个太重承诺的人,她认定自己回应了刘云,所以这时候绝对不能反悔。

    而且为什么反悔呢?

    泉源在心底质问自己。

    为什么反悔?只因为被她发现你的过去并没有多么光鲜亮丽,只因为她想给你治那道烂伤,甚至她都没有嫌弃你。

    对于泉源来说,刘云显然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这是她绝对不可能打败,也绝对不敢反抗的“敌人”。

    刘云看出她的改变,也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刘云从不想她这样委屈,也从不想她像个随时都要拯救世界的英雄般做出牺牲……但刘云明白,这是重要的一步,不能够心软。

    泉源每一次付出情感都好像献祭的圣徒一样……只有她认为自己付出足够多,她才会得到安全感。

    刘云并不介意在泉源的身上消耗时间。

    她爱着她,那么一个月一年甚至十年又有什么呢?如果时间有效,她可以慢慢地等待她一切变好。

    可是刘云明白,对于泉源来说时间才是最为可怕的东西。

    泉源太自卑了。

    时间会把她磨得体无完肤,最终碎成一堆砂砾。

    甚至砂砾都是好的。

    无尽的自我怀疑会使泉源仿佛尘埃般卑微。

    不能怜惜她,只能对她下猛药。

    刘云拽着泉源的手腕走出去。

    泉源不再试图说服刘云,变得十分主动配合。因为她认定这是自己欠刘云的。

    因为僵持时间太久,感应灯已经熄灭了,电梯门也恰好合上。虽然有楼下路灯隐约的辉光,但猛地失去最近光源,视野变得晦暗难辨。

    刘云带着泉源往前走了两步,感应灯再次亮起来了,发出轻微的啪的声音。

    “那是我家。”

    刘云伸出手指着前方。

    泉源首先看见的是一段斑驳走廊,同这住宅楼簇新维护良好的整洁格格不入。然后她看见深色大门上一些奇怪的痕迹。

    同样斑驳难辨。

    有砂纸摩擦的痕迹。

    地上与周围墙上还隐约可见漆红色粉末。

    ……这样一来泉源又发现地上也满是没有处理干净的红漆的痕迹。

    泉源惊疑不定。

    脑海中深藏的过去又开始蠢蠢欲动。

    刘云却更紧地攥住她的手腕。

    “要走近些看吗?”

    虽然发问,却没有等泉源回答,而是拉着她继续前行。

    “再走近些看吧。”

    一步、两步……

    泉源看清了那扇漆色斑驳的门。

    门上暗伤般隐约的字迹变得清晰起来。

    死

    同性恋

    ……

    在泉源分辨出来这些字迹的那一刻,漆红色仿佛血液流淌起来。

    触目惊心的红色铺天盖地。

    泉源仿佛跨越时间,她孤零零站在走廊上,墙上地上是血迹一样的红漆,门上的字迹刀子般锋利。

    同性恋去死

    “刘云……”她声调颤抖。

    刘云也并不比她镇定。

    刘云在紧张,在颤抖。

    那只紧握她的手已经汗湿。

    感应灯又在这个瞬间熄灭了。

    黑暗笼罩。

    泉源的脑海中却清晰无比地映照出光芒消失前一秒里所看见的——刘云那双前所未有寂静与暗沉的眼睛。

    在晦暗中,刘云干涩的声音传来。

    “这就是我的过去。”她轻笑了一声:“一部分。”
第一百零二章
    只要开口说个肯定答案,她就会说喜欢你……

    然而刘云是个吃甘蔗的时候总要先吃不甜的那边,甜的留到最后时又犹豫半天才下口的家伙。

    这样心照不宣又朦胧不明的状态实在太甜美,她突然觉得自己舍不得说你等到了。

    其实听不听得到我喜欢你又怎么样呢?

    泉源说你猜的时候刘云就知道了。

    刘云说:“我本来想晚上跟你一起倒数,找个浪漫的时候正式跟你表白。但是你不在,就决定明天吧。”

    “我也睡不着。”

    泉源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着,刘云却明白了,她点点头:“我有个地方想带你去。”

    “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刘云笑着看她:“我在做一件事,想让你知道等我是值得的。”

    “那么你觉得我等你是值得的吗?”

    “如果你觉得不值得,我就一直缠磨你,直到你觉得值得为止。”

    泉源点点头:“你的顺口溜编的很好,那我们走吧。”

    刘云对她眨眨眼睛,说:“老总。”

    “嗯。”

    “我爱死你越害羞感动就越一本正经的样子了。”

    泉源愕然张口,然后失笑:“对,我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人。你喜欢哪个?”

    害怕独孤的那个,弱小无助的那个,大理石般坚硬的那个,风趣无助的那个,坚强无匹的那个……刘云心中有无数多个泉源。

    “我喜欢你,你是哪个?”

    泉源摇头:“我冷了,不跟你打机锋。再说下去要讲到心动云动鱼乐还是你乐……我高中毕业就不这样装逼了。”

    刘云认真地点点头:“那我不调戏你了。我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调戏你,不在乎这么一句两句的。”

    她从身上单肩背包里取出手套围巾给泉源戴好:“将就用吧,我穷,没有车,我们驾驶小二驴去。”

    她把车子抗下台阶,在非机动车道上骑了两步,泉源跳上去:“驾!”

    刘云哈哈大笑,她微微抬起身体,载着泉源像一阵黑夜里迸发的流火般冲了出去。

    她那么明媚喜悦,那么光耀逼人。

    聚集在广场的人群已经向外围疏散开,每个人都兴致高昂意气奋发。

    刘云就载着泉源在人群里左冲右突。

    行人慌忙躲避,一边骂她没有公德心,一边却又被她飞扬起来的快乐吸引。

    人群是黑色肥沃的土地,路灯是发光的蒲公英。

    泉源觉虽然被冬夜的凉风侵袭,头脑却变得熏熏欲醉。

    她好像又回到了梦里。

    “飞起来啦!”

    她们从斜坡上冲下去,刘云向前伸直双腿,自行车踏板失去约束,像风车一样疯狂旋转。

    泉源伸手捂住她的耳朵:“你冷不冷?”

    “感觉一辈子都不会再觉得冷了!还不害怕?!”她猛地又松开双手,仿佛伸展开矫健又骄傲的翅膀。她大声喊叫着,对看过来的人喊:“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啊!”

    她这样疯狂。

    这个瞬间这样疯狂。

    这个夜晚这样疯狂!

    在这样的疯狂里,泉源觉得自己就像那个孤独无助的小外星人,被它的男孩用自行车送回太空。

    那个无助的、卑微的、怨恨的、忏悔的……找不到家的她,也正在被她的女孩载向未来。

    “刘云。”

    车子的速度已经慢下来,慢悠悠仿佛一只在春水中游荡的小船。

    “在。”

    “你小时候好看吗?”

    “嗯?好看好看!方圆十里我最好看!”

    泉源说:“变小吧,现在太老了。”

    刘云不知道泉源脑海里想的是e。t。和,她说:“把手套脱掉啊。”

    泉源摘掉一只手套,仍旧放回她脸旁,刘云侧头蹭了蹭:“滑不滑?喜不喜欢?”

    泉源问:“小狗不长猫吗?”

    “摸头顶,摸头顶。”

    泉源揉了揉她的发顶,然后跳下车。

    下坡已经走完,道路倾斜向上,刘云说:“别下车啊,我年富力强,很生猛的。”

    泉源说:“你带我去哪里?”

    刘云说:“我们家。”

    有一百句俏皮话从泉源的喉底划过,但又悄然溜走。

    泉源轻轻叹了口气。

    那是种很奇怪的情绪,没有办法描述。

    贺晨曦喜欢小王子的故事,并且也曾要她一起看过相关的影视作品。她记得故事里有一只皮毛火红的狐狸。它如此自由如风,美丽又优雅,然而却被王子驯服,从今往后王子是它的唯一。

    ——你有金黄发色,看见金黄色的麦田就要忍不住想起你,因为你,我甚至会爱上麦浪翻滚的声音,从今以后我将再也体会不到自由滋味,除非你在我身边……当狐狸说出这番话来时,它会不会也是这样心情?会不会也觉得复杂难言,怅然又喜悦?

    泉源说:“有时人真是奇怪。”

    刘云说:“老总你刚才还说不装逼的。”

    泉源伸手把刘云棉外套上的帽子拉起来,罩住她红彤彤的耳朵:“家在哪里?”

    刘云在泉源家附近有个租屋,但看她骑行的方向显然“家”指的是另外的地方。看起来家也不在刘阿姨所在的那个老街旧城。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上坡路的顶端。这里已经不是主干道了,属于这个城市蛛网般支路的一条。

    “跟我走就好啦。”

    刘云握了握泉源的手又松开,笑嘻嘻地。

    “把手套戴起来吧,冷呢。或者插我的口袋里来?”

    泉源索性把另外一只手套也摘下来递给刘云戴,自己则一只插在自己口袋里,另外一只戳进刘云口袋。刘云的手也伸进来与她交握。

    这又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与被贺晨曦或者华蓉挽着手臂都格外不同。

    泉源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僵硬又有点无力,她不敢动了。

    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一起过马路。过去之后刘云把自行车又朝来的方向一转:“上车,带你飞啊。”

    “……”泉源似乎有点明白了,觉得无语。

    刘云嘿嘿傻笑说:“只有走这边才有爽爽的上下坡嘛。”

    泉源在后座坐好,然后在刘云口袋里搂住刘云的腰。

    “所以还是去你租屋?”

    刘云说:“那倒不是,一个方向嘛。”

    然后她又一边呼啸一边原路返回了。回去的时候仍旧还遇见一群群行人。其中有几个一路唱歌一路走的学生看见她们了,几个学生回应过刘云大喊的新年快乐,现在就又都朝她们伸手。刘云就又对他们喊一次新年快乐,一边炫技地双手脱把。学生们笑着掏出手机来拍照:“骑慢点啊美女!”

    刘云忙挥挥手,加快速度骑过去了。

    刘云说:“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拍的。以后翻开相册都是不认识的老女人。”

    泉源因为她的话笑了笑。

    只是在这样人流渐多的道路上她还有些放不开,于是便把额头抵在刘云的背上。

    刘云说:“拍不到的。你把帽子围巾都围好。世界上的人那么多,陌生人根本没有功夫记住你。”

    刘云是在帮她开解身陷人群的紧张以及害怕被人关注的心情。

    这些话却并没有让泉源放松一些,她反而更加僵硬起来了。

    泉源游移不定:“我以前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了?”

    刘云嗯了一声:“你生气吗?我们回家说。”

    泉源没说话。

    刘云的话让泉源想起了那个几乎可以算是恳求刘云给自己一个承诺的微醺夜晚……一种毛毛躁躁的羞耻感涌上来。像是被冒犯,又有点想发火。

    她没办法向刘云直说自己的感觉。

    过去的事情对她来说是禁事。有些东西曾经夜夜在噩梦里出现,到后来好不容易不再梦到她也就强迫自己把它们丢去角落。自己不想也不对别人提。

    久而久之那东西就长了刺。

    长了刺,动一动就疼。

    自己动疼,别人动也疼。

    就这么变成了谁也不能提起谁也不能说的东西了。

    那些流动的沃土,发光的蒲公英,温暖蓬松的毛线手套,别人的口袋,飞一样滑翔的感觉,e。t。和它的小男孩……全部全部都无法抵消过去涌上时带给她的疼痛。

    过去是泉源心底的潘多拉魔盒。

    刘云却将它打开了。

    埃庇米修斯放出了盒中诸恶的种子,刘云释放了泉源的羞怒与愤恨。

    泉源想要说点话,或者刘云说点话也行。刘云却突然失去了善解人意的优点。

    泉源无法开口,刘云也没有说话。

    过于安静。

    安静仿佛温床,让那些绝不称得上愉快的情绪疯狂生长起来。

    泉源告诉自己刘云绝不会因为知道了过去的事情不理自己,但她却克制不住心底产生这样病态的念头。

    越是她亲近的人对她的影响越大……她曾那样喜欢贺晨曦却那样害怕与她在一起,就是恐惧着有一天贺晨曦无意的言行会刺激得她本性暴露。

    泉源要自己冷静,但却收效甚微。

    自行车已经拐进安静的支路。

    两旁多是饮食店铺,餐馆咖啡厅,学校。这片也算黄金地段,周围的小区在十年前开盘时就是炙手可热,如今仍旧身价不减。小区里的住家由于设计风格与建筑时间都有数年差距,跟那些玻璃面的高楼大厦一比显得矮小寒酸。房价却一点都不便宜。

    刘云载着泉源就往这样的小区里去了,绕过几栋,在完工稍晚的后段停下来。

    泉源默默下车,她害怕刘云发现自己的异常,更害怕自己产生排斥刘云的感觉。

    刘云却好像真的没有发现,只如常笑笑:“我们到家啦。”

    她在防盗门上按了密码后推着自行车按开电梯。

    泉源先走进去。

    刘云没有凑在泉源身边,而是将自行车横在两人身边。这样的安全距离让泉源庆幸。

    电梯一层层上行。泉源盯着那些跳动的数字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这栋楼也并不多高,很快电梯就叮一声停下了。

    “等等。”刘云阻止泉源要迈出的脚,猛地伸手将打开的电梯门重又按上。

    她认真地凝视着泉源:“我知道……你不高兴……我要你等的我就在门外。你还等我吗?”

    也许是这一晚情绪起伏过大的原因,刘云过于专注的视线甚至让她觉得有点想要呕吐。

    刘云没有理会她变化的神情,向她探身:“你还等我吗?”

    “……让我安静一会儿。”泉源艰难开口,“不是你的错。”

    刘云却不肯退让,前所未有地强硬:“是我的错。但你肯原谅我吗?你肯等我吗?我知道你是不会说谎的。”

    她握住泉源的手,按向开门键。

    “别躲开,来见我。”
第一百零一章
    泉源自己的车子又留给华蓉她们了。这个时间段地铁已经停运,好在旁边就是步行街,虽然晚了一点出租车还是能够拦到的。泉源一口气跑到步行街另外一头,等了大约十分钟才等到一辆刚好卸客的车子。

    泉源天生患得患失的性格,坐上车的时候心里面又难免有点忐忑。

    刚才站在院子里打电话,那么开阔,楼上会不会听见她的声音?

    开关门的声响也很明显,长辈们会不会被吵醒,知道她晚上跑了出来?

    借口是好找,就说几个朋友非要叫她去不可。但陈瑜跟华蓉她们在一起,一问就要穿帮。如果说是跟别的朋友出去,又难免要问到底是谁。要是叫陈瑜帮忙隐瞒……陈瑜那个小子自己就够好奇的了,而且不像是个能保守秘密的家伙。

    要不然就说公司里同事叫她……

    这样想着,泉源自己深吸一口气。

    其实她这样的年纪,又是独自在外居住多年的,就算夜不归宿又能怎么样呢。家里就算问,也不会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更加不会干脆三堂会审,不招不行。

    她想自己只是太紧张也太做贼心虚了。

    因为这样不符性格一时冲动跑去见刘云而紧张,因为与刘云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而心虚。

    泉源转头看着车窗外面一支一支后退的路灯,摘下眼镜眯住眼睛,路灯的光芒就模糊朦胧起来。就像巨大的一个一个矗立的橙黄色蒲公英一样,十分有趣。

    渐渐地,她就平静下来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烦恼与担忧都扔到明天去想吧。

    因为泉源居住的大厦就在晚上倒数跨年的广场附近,周围一圈交通都很繁忙。车辆行人络绎。实在堵得没有办法,泉源只好付钱下车,最后一段路程只好自己搞定。

    看了看时间距离十二点也只有十几分钟了。

    泉源又跑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奔跑。

    刘云之前曾说早上要约好一起晨练,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也没有机会实行。倒是那天晚上刘云一边奔跑一边大喊口号一般地表白,让许多人以为是个夜跑健身的奇怪女青年。

    最后这段路实在拥挤,渐渐地就连跑动也不行了,好在走过这段之后后面又清静起来。大厦这边的道路上有不少临时停车位,排得满满当当,行人却很少了。

    泉源跑得有点急,现在已经觉得差不多跑不动了,但大厦还没到。

    远远地听见人声沸顶,喧嚣声划破夜色。

    她匆忙又掏出手机看一眼,还有不到一分钟了,手机上的时间与大钟的时间也有可能不符。

    泉源觉得有点懊恼。

    一分钟里能够找到刘云吗?

    之前打电话不该浪费时间,应当直接约定好地点。

    她会还在家门口等待吗?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或者她邀约不成回家了?

    然而出奇地,泉源并不感到焦躁。

    或者说因为太专注所以还无暇顾及这些情绪。

    从冲动出门开始她就没有思索过这个问题:如果找不到刘云怎么办。

    冥冥中仿佛有一种力量再告诉她:不会的。

    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好。虽然明知概率低下,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那样的感觉……

    不会的。

    会见到的。

    “十……九……八……”

    倒数的声音传来了。

    “七……六……”

    大厦就在马路对面,斑马线还在几十米外。

    “五……四……”

    泉源停下来。

    这景象这样熟悉。

    街道两旁没有行人,空旷寂寥。

    她看见对面楼下停着一辆自行车,车上靠着一个人。

    戴着冬衣的帽子,衣服颜色深沉,分不清男女。

    “三……二……”

    泉源说:“刘云。”

    没有大声喊叫。

    泉源觉得自己仿佛从云端一路跑了回来。

    发生的一切都像梦境半真半假。

    不管对面有没有听到,不管对面是不是刘云,惋惜懊恼这样的情绪起码也要在一个小时之后降临。

    她觉得自己就是在梦游。

    “一……”

    跨年的钟声传来。

    夜色中新年快乐的呐喊声徘徊激荡。

    那个倚靠着坐在自行车上的人拉掉帽子,然后大力挥手。

    “新年快乐!”

    她跑动起来,翻越隔离带的栏杆,在绿化的矮灌木丛中穿行而过。远处的喧嚣仍在继续,泉源却觉得这个世界寂静无比。

    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她脚步轻快,身姿矫健。

    她停在她面前。

    激动的神情又退去了。

    对刚才一路而来的莽撞有些不太好意思般地用手梳了一把头发。

    声调也腼腆起来。

    “新年快乐泉源。”

    “新年快乐。刘云。”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呐喊这句话!

    整个世界的欢笑都仿佛是为了她们而发出的欢笑!

    整个世界一刹那安静,又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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