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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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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他们从出生起,便注定了一生的命运。

父亲遭秦未明等人陷害而死后,萧家竟然也不能幸免。大火在萧家的宅子里蔓延。她和云寒被困在书房里,滚滚的浓烟中,看不清彼此,他们只有哭,烟被吞进喉咙里,剧烈的喘息和咳嗽,可这个时候,一个男子破门而入,他一把抓住了云儿,摸了摸她的衣服,将她抱起来,迟疑了一下,冲了出去。

可是后来,聪明的云儿却明白了。原来萧云飞只是为了救云寒的,在那个时刻,他更愿意选择把自己,留给火海。

小小疑惑:“他怎么会连男女都分辨不出。”

萧云寒的眸中流露出一丝伤感:“那天在书房里,十哥哥对我说,‘云儿,你的衣服真好看,给我穿一下好不好。’”

他们换了衣服。云寒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十哥眼中的羡慕,那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她无法拒绝,谁知,却让他葬身火海。以至于后来的云寒时常会想,大哥有那么一刹那,是恨自己的吧,把自己送到公孙那里,怕是也是因为心伤难愈。

地窖里,安静下来,只有淡薄的阳光从小孔投射进来,留下一抹温暖的色泽。

云寒却突然紧张起来,她示意小小噤声,因为她听到一阵轻快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作者有话要说:呃。。。 。。。

28

28、引狼入室 。。。

再坚持一下,他对自己说。然后轻轻微笑了一下,像是安慰自己。他穿过了树林,马蹄没在雪里,然后奋力踢起一簇雪沫,他在颠簸中皱了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情况很不好。

他看见了小小的村子,似乎心底涌起一股新的勇气,他冲过去,可是神智却因那突然而来的勇气和兴奋变得模糊了,快马拼命地向前冲着,撞翻了赵二叔门前的竹筐,踩碎了孙四娘院子里的瓦罐。马上的人突然如断了线的风筝被甩出马背,狠狠地滚下去,厚厚的白雪包容了他,将他完全地包裹起来,干枯的枝桠从雪地里伸出来,刺破了他的皮肤,血,斑斑驳驳,洒落一地。

最先冲出来的是萧凌,敏锐的听觉和反应让他看到了跌倒在地是少年,还有受惊的马匹,萧凌警惕了,少年是金人的装束,怕是要出事。

村民见是金人的装束,纷纷关闭了门窗。萧凌迟疑了一下,他见四下里没有赶来的金兵,才靠近了。

韩青蜓拄着杖走出来,她柔和地问道:“萧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萧凌皱了眉:“韩姑娘,你先回去,是个受伤的金人。”

韩青蜓温和地笑了:“萧大哥,什么汉人金人,都不过是可怜的百姓,救人要紧。”

萧凌心头一暖,却还是迟疑道:“可是… …”

韩青蜓沉默了一会,道:“萧大哥不要忘了,我也是异族人。”

是的,韩青蜓对他说过,自己是辽国人,辽为金宋灭国后,她投奔大宋,路上被金人所伤,被萧云飞所救,辗转到此。

萧凌忙道:“韩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着便去扶那少年,将少年翻过来,他笑了,苦笑,竟然是好好。看来这人是非救不可了。天意。

萧凌将他抱起来,走进屋里,放在唯一的一张床上,他注意到好好穿着很华丽,不似普通的金兵。他有些迟疑,难道,他真的是个金人?他皱了眉。

顾不得多想,他撕开他的衣服,他手忙脚乱,竟然将粘着血迹冻在好好皮肉上的衣衫一下扯了下来,顿时血液汩汩地从伤口里流出来。

好好顿时醒了,好疼,是谁。

他看见萧凌,虚弱地笑了:“是你。”

萧凌皱眉:“是我。”

好好苦笑道:“又是狼狈的见面。我是不是来晚了。”

萧凌冷道:“不晚,金兵。”

好好笑道:“谁告诉你我是金兵。”

萧凌瞟了一眼扔在地上的沾了血迹的衣衫。

好好道:“乞丐捡衣服穿,岂会分金人汉人?若是连这个也讲究,这么冷的冬天,怕是要冻死了。”

萧凌不语,他说的的确有理。他继续检查他的伤口,鞭伤,棍伤,剑伤,左臂肿的不像话。他皱了眉:“谁把你打成这样?”

好好道:“金人。”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突然喉头一腥,他忍住了,将那血吞咽回去。

“就为了这件衣服?”萧凌道。

好好笑道:“还有那匹马。”

萧凌问:“值得吗?”

好好道:“冻死和被打死,我选择被打死,因为冻死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他又咳嗽了起来。韩青蜓端了一碗热水,摸索着走过来,萧凌连忙去接,他忖度着,既然一个乞丐都能逃到这里,想必金人并没有关注这个小小的村子,不禁松了一口气,转身道:“韩姑娘,烦劳你去喊云寒和小小上来吧,地窖凉。况且现在,怕是还需要个大夫。”

韩青蜓应了一句,出门去了。好好虚弱地苦笑着,神色莫测。

不一会,小小和云寒从门外进来,云寒和好好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皱着眉笑了。

小小替好好检查了伤势,把了脉,她的神色很凝重,“金人也太过心狠手辣,这手臂,若是再晚点,就没得救了。”她取出家传的伤药,却皱了眉,“还有… …”

萧凌不禁道:“怎么了?”

小小道:“只怕还受了内伤,情况不大好。”

萧凌道:“怎么治。”

小小摇摇头:“他的胸口受过重击,而且又受了寒,怕会落下病根,不过如果好好调理,也没有大碍,只是现下,哪里去找许多名贵的药材。”

好好笑道:“既然暂时没有大碍,就不必医治了,能保住手臂,小乞丐已经感激不尽。”

韩青蜓却开了口:“既然这样,不如让他随你们一起去应天府。”

云寒一怔,竟然与她所想一样,若能带好好前往应天府,取得康王信任,好好必定可以得到最好的医治。

于是她说:“不错,这法子甚好。”

好好闭上眼睛。他的心里,忐忑不安。他当然不能去应天府,他必须尽早赶回王兄那里,重望没有耐心等太久,可他难道,真的要空着手回去?

他这次不能空着手回去,决不能。现下看来,云寒肩负重任,那个小小是个女孩子,韩青蜓是个瞎子,他不能对他们下手。

他的心中有了一个人选。萧凌。

入夜,一个黑影扛着一个比他高一头的男人,跃出了窗子。马在月下嘶鸣,月光洒在雪地,说不出的凄凉。

云寒一下子惊醒,心下暗道,不好。她冲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求包养。

29

29、身陷金营 。。。

好好的马很快。萧凌睁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云寒没有马,可她的速度也很快,她跟得不紧不慢。

一百里路,不多不少,不近不远,可是,在金兵大营就在眼前的时候,萧云寒在马前落下。好好拼命勒马,白马嘶鸣。缚在马上萧凌滚落下来。

云寒怒道:“你这算什么,他救了你。”

好好跳下马来,微笑:“我没有让他救我。”

萧云寒拔剑:“你是什么人。”

好好仍旧波澜不惊地微笑:“一个乞丐,金人的乞丐。”

萧云寒惊呆了,这种可能性她不是没有想到过,可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她一字一顿道:“所以,你救我,也是有目的的。”

好好微笑:“不,只因,我是个好人。”

萧云寒冷冷一笑:“是的,忘恩负义的好人。”

好好苦笑:“在国家大义和江湖情义面前,你选择哪个?”

萧云寒沉默了,她不知道。对于一个人而言,何谓好坏?

金兵大营突然引起了一阵骚动,是的,月光将他们完整地暴露了。萧云寒冷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放下他。”

好好微笑:“不。”

可萧凌却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萧云寒被俘,那么一切就完了,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星星点点的火光向他们的方向靠拢了。好好皱了眉:“你若是不走,我就杀了他。”

剑在萧凌的喉间划出一道血痕。“你们要的是活口。”萧云寒轻蔑地一笑,她不信,咄咄逼人,她靠近了,她决不能丢下萧凌。好好知道,以现在的自己的一身伤,根本不能和萧云寒抗衡,可如果再僵持下去,谁也走不了。他突然拼尽全力扛起萧凌,向火光聚拢处奔去,他希望萧云寒可以学聪明点,骑他的马返回,可是没有,她在逼他。

剑在手中,她的手却在颤抖,他们都在奔跑,而那些火光如大鸟收拢了翅膀向他们包围,她翻身跃至好好的身前,暴起一剑,直逼他的咽喉。好好还在微笑。可她不想杀他,所以她的剑变慢了,所以一枝箭,已更快的速度射穿了萧云寒的手臂,她太自信了,所以她付出了代价。

好好抬眼,看到了手中握着弓的重望,他吃力地微笑了一下,叫了一声:“王兄。”便沉重地倒下去,这次,完颜重望,没有把他叫醒。这孩子,太累了。

越来越多的金人涌来,一个尖叫的声音传来:“云儿!快走!”一匹黑马闯入了金人的包围圈,是大哥的随风!萧云寒眼前一亮,是小小!小小显然骑术不精,驾驭不了那匹英勇无畏的马,云寒飞身跃上马背,受伤的手臂不住地流血,她在金人的刀剑中奋力拼杀,冲出火光的包围圈,好快的一匹马,它载着他们拼命奔跑着,把金人远远地甩在身后,甩在深不可测的雪地里。乌云遮住了月亮,大地陷入黑暗,狂风猛烈地吹着。随风拼命地跑。

牛头村口的茅屋里涣散出柔和的黄色光晕。韩青蜓是个盲人,她不需要点灯,点灯只是为了给云寒引路。

她站在村口,焦急不安,可是云寒只是稍微放慢了速度,她喘息着,冲她大声道:“谢谢韩姐姐,我们在此拜别,勿需担心。”

韩青蜓心知出事了,但她不动声色,在黑暗里点了一下头。云寒分明感觉到了她的坚定,她在疲惫和疼痛中策马狂奔,目的只有一个,应天府。

好好感觉自己被放到一张柔软的温暖的床上,他似乎很久,都没有睡得这样安稳。他感到一双温凉的大手覆上他的额头。

完颜重望站起来,走出去。他回到主帐,萧凌被捆绑得结结实实,扔在地上。他不屑地看了萧凌一眼。他最看不起这样清澈的男人,所以此刻,他的靴子,重重地踩在萧凌脸上。

“擅闯金营的,是你?”冷酷的声音。

萧凌道:“是我。”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承担一切。

完颜重望再次打量面前这个男子,粗布的衣衫,没有任何抵御严寒的能力,发黑而长,面色苍白,温文细腻。“勇气可嘉。”

萧凌做出惊惶的样子,道:“小的不敢,只是小的家住开封府,弟弟住在牛头村,小的实在是思念弟弟,绝无冒犯大王您的意思。”

完颜重望道:“刚才来救你的人,是你弟弟?”

萧凌道:“是。”

完颜重望道:“那么那个女子呢?”

萧凌道:“是… …弟媳。”

“你弟弟功夫不错。”

萧凌道:“三脚猫的功夫,他只是个走江湖卖艺的。”

完颜重望冷笑道:“好个伶牙俐齿。来人,出去打一百鞭子,吊起来。”

他靠近萧凌,冷冷道:“明日,我自会找人与你对质,如有不符,我会血洗牛头村,至于你,会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肚子疼。。。55555

30

30、初见康王 。。。

康王府,朱漆的大门,在苍白的雪地里闪烁着烨烨的光华,好像是这荒白的天地间的,唯一的希望。还未遭受战火蹂躏的街道,干干净净,冷冷清清,淡薄的白雪上,马蹄踏出深灰的印记。蹄声寥落。

少年翻身下马,一只脚才踏上温软的白雪,双腿竟然软下去,眼前一阵刺目的白,深深栽倒下去。

蓝衫的清丽女子跳下马俯身去看她,她站起来奔过去叩门:“来人啊!我们是东京来的,让我们见康王!”

叫陈寒的小厮不耐烦的开了门:“吵什么吵,康王府是你随便闯的吗?滚!”

小小急了:“躲开!”说着便往里闯,口中还道:“我要见康王,来人啊,门口有人快不行了!”

陈寒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小疯子大闹王府?他着了急,一使劲,将小小推出去:“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快走快走,现下哪都不太平,别给我添乱,别闹事啊。对你够客气了我。”

一个温凉如水的声音传来:“不得无礼。”

男子狭长的眉目,很好看,他穿了青白的衣衫,淡淡的,如一阵花香,无声而至。小小惊为天人。

陈寒恭敬道:“王爷。”

男子走出去,他看到白雪里躺了一名俊美的少年,漂亮得如同妖物,她躺在那里,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右臂上,一只断箭竟然贯穿了手臂。他看到了少年腰间的佩剑。那是他的剑。他想起来了,早些年在秦州他遇见过一个智勇双全的人才,他送了自己的剑给他,还承诺,回京后此人必得重用,可后来这件事竟然被自己忘记了。他现在还隐约记得,那个人,叫萧云飞。

云寒恍惚间,觉得自己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抱起来,她看到了一张清俊的书生气极重的脸。她深陷在康王身上淡淡的清香里,她见识到了有别于萧云飞和萧凌一类的男子。温文,灵秀,清润如玉。

“从东京来?”温和轻柔的声音。

云寒如一头倔强的不温顺的小兽,很不舒服地在康王的臂弯里活动了一下,她显然不习惯被人这样抱着。只是身体太痛了,她恍惚地点点头:“放我下来。”

男子没有理会,因为手指的一片冰冷潮湿让他有些恐慌:“流血了。”他皱眉,“金人?”

萧云寒表示默认。少年淡漠的坚强令他惊讶。

“快!,快!去叫宋大夫来。”他对站在门口的陈寒道。他抱着她进了西苑。

传说宋大夫是这应天府最高明的大夫,妙手回春,只是年纪大了些,老眼昏花,行动迟缓,康王一阵好等。小小亲眼看见,这个清俊的男子,一张脸竟然皱成了包子。陈寒扶着老态龙钟的宋大夫走进来的时候,小小崩溃,都老成这样,也能看病?

康王吩咐下人:“把他的衣服解开,小心点。”

小小一听,急了,要脱衣服,她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忙上前拦住:“别!别碰她!”

康王好笑地看着这个张牙舞爪的女孩子,笑道:“身上那么多伤,不解开衣服怎么看。”

小小忙道:“她的伤一向是我来看的,我来,我来就好。”

康王皱了眉:“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 …”他停住了,实在想不出什么恰当的形容词。

小小红了脸道:“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打小就订了亲的。”

康王道:“毕竟女孩子还未出嫁,像什么话。”

小小急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哥哥是京城有名的御医,我真的能医好她,你们快出去,快出去,把他的药箱留给我,其他人都走。否则,否则我就让她死在这里。”她指着床上的萧云寒。

康王无奈,摆摆手:“也罢,你们先出去。”

小小尖锐的目光盯着他。康王尴尬地咳嗽两声:“我,我也出去。”

金营之外,高高的木柱上缚着一个人,血肉淋漓,萧凌还清醒,他一直醒着,感受着鞭子落在身上的痛感和真实感。感受着寒冷,和殉人魂魄的危机感。他为自己的牺牲感到高兴,想想自己是为了萧云飞,为了大宋忍受了这一切,似乎这一切,就不那么痛了。

天,亮了。

重望走进好好居住的大帐的时候,好好醒了,他一惊之下爬起来,“王兄。”

重望微微点头,“你是在哪里找到那人的。”张口就问。

好好心下有数,一定是问过了萧凌,在到这里来对口供的,于是忖度着,恭敬道:“牛头村。”

完颜重望点了点头。

好好微笑,心下松了一口气。

“昨天的少年是何人。”

好好道:“男子的弟弟。”没有犹豫。他相信,若是问萧凌,他大概也这么答,他不会傻到说出实情。他一向认为萧凌的脑筋的确很不灵光,可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

“昨天骑马的少女呢?”重望问道。

好好道:“不知,兴许是男子的弟媳。”他还在微笑,手心,却已经沁出汗水。

完颜重望眯起了眼睛:“那少年武功不错。”

好好道:“兴许是个打把势卖艺的。”

完颜重望道:“不错,你们说的,一点不差。”

好好心下暗喜,竟然一点不差。

完颜重望笑了,冷笑,他突然拍案而起:“很好,竟然联手骗我。你当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吗?只是我想不到,你竟然和他串通一气。大金国的叛徒!”

好好的心,一下子冷透了。他还在微笑,他听到自己说:“王兄… …”

萧凌熬不住了,并不是疼痛和寒冷使他变得软弱,而是惊慌。因为他看到他的身边又竖起一根柱子,一个人被吊了上去。金兵取了鞭子。令人心悸的声音在寒风中炸响,那受刑的人,竟然是好好。血色在少年的身上肆意蔓延,他钦佩这少年的定力,好好咬着牙一言不发,甚至还在微笑。可是想到这少年身上的伤,萧凌的心,猛地抽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端木又抑郁了

31

31、同病相怜 。。。

每一下,竟然是抽在了萧凌的心里。他一下一下数着,他不敢看。足有一百下。难道这便是金人对待士兵的方法?他无法接受。

空气,凝滞了,他低下头去,不忍心看好好。只有地上斑驳的血迹提示着他们彼此的存在。可是好好笑了:“好像我们每一次见面,都是如此狼狈。”

萧凌不敢看他,可他也笑了:“好像是这样的。”

好好不禁道:“我们两个人,好像总是受伤。”

萧凌道:“因为我们是男人。”

好好大笑:“好理由。”

可是萧凌想起云寒来,不由心里一颤,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他来不及想,因为好好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大团的鲜红落在雪地上,散淡开来,刺痛了萧凌的双眼,他猛然回头去看好好,少年的身上,脸上,布满了鞭痕。血,静默地在他身上流淌。他的肩上的伤还未痊愈。心头又是一颤。萧凌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很善良,任何一个人都足以令他挂心,他觉得自己实在应当起个“善善”之类的名字。

可是好好剧烈的咳嗽又打断了他的思路,又是一口鲜血。

好好只是个孩子,萧凌绝不能容忍好好死在他面前。

“来人!来人啊!放他下去,他会死!快来人啊!”萧凌突然放声大叫。

可是没有人理会,每个人都很忙,战争,不知道何时还会打响。

“别,别叫了。”好好挤出一丝笑容,“这里,没有人会理会我的死活。”

萧凌怒了:“士兵难道不是人吗?你犯了什么错,要被这样虐待,你是敌人吗?”

好好微笑:“他们向我询问了昨夜的情况,相信吗,我和你的回答,一模一样。”

萧凌暴怒:“这也是错吗?既然不相信,何必要问。”萧凌实在不能理解野蛮的金人,明明是立了功,反倒受到如此责罚。

好好苦笑,是的,明明不信,却偏要问,王兄这是明摆着,是要置我于死地的,如果真的恨我入骨,死了也好。他心下凄然,若是萧凌知道,堂堂王子陪他绑在这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你,你不怨恨我?”好好道。

萧凌道:“不恨。你说过,你是个好人,好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我感激你没有带走云寒,身为萧家的人,这一切,我甘愿承受。”

“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话是带着笑意说的,可好好这次没有笑,他简直想哭。萧凌,是第二个,给了他信任的人。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惜殒身为萧家卖命,不值得,萧云飞,也不过是个徒有虚职的小官。”好好道。

萧凌愠怒道:“不许你这么说萧大人。我做的一切,心甘情愿。可你呢,你不是也一样?”

好好说不出话来。他又笑了:“是,我们同病相怜。”

有时候人的命运是不能选择的,面对命运,人显得多无力,就好像你和我一样。除了听天由命,别无他法。

剧烈的咳嗽,鲜血,第三次落在白雪中。

萧凌彻底疯狂了:“放开他,他会死,真的会死!”

好好的微笑安慰了他:“别担心,晚上我放你离开。”

萧凌愣了一下,觉得好好只是在安慰自己,他更加疯狂:“你们看清楚,他是个金人,是你们的兄弟!你们不能这么做!”

兄弟。好好愣了,此刻坐在大帐里的完颜重望也愣了,随即反应过来:“堵住他的嘴!”两名金兵想萧凌围上去,赏了他几个耳光,然后拿出条三天没洗,硬的和铁板一样的袜子,塞住了他的嘴。

萧凌一阵反胃。好好却忍不住笑了。萧凌对他怒目而视。

“别担心,晚上我放你离开。”好好道。他的目光很温暖,虽然他的面庞苍白得吓人。可是这一次,萧凌却莫名地安心。

云寒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小小把她的伤口处理地很好,除了穿手臂而过的箭伤外,别的都只是皮肉伤,均无大碍,只是手臂需要多休养些时日,才能恢复正常的行动。康王似乎很忙,一天都没有来过,只命了些婢女送了些补品和食物,照顾得倒也很周到。

一切似乎都是值得庆幸的,可是云寒却突然惊惶:“锦囊!锦囊不见了!”

她翻身下床寻找,浣衣的婢女,服侍的老妈,她问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小小拉了陈寒,威逼利诱让他陪着一起,从茅厕到大堂,从老鼠洞到屋顶,搞得人心惶惶,却没有结果。陈寒彻底崩溃,眼前这小姑奶奶到底是哪路神仙下凡,整个康王府竟然被他搅得鸡犬不宁。

康王听说丢了东西,亲自赶来过问。萧云寒却变得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不肯说,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现在如果康王不知道此事,一切顺利的话,以后备不住还能在大哥面前蒙混过去,若是康王知道了,备不住哪天一不留神在大哥面前说漏了嘴,岂不是麻烦事一桩?可这一来,却更加让她坐立难安,头痛无比,再加上萧凌生死未卜,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绑了铅块,疲惫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天骄诞生一周。

端木很虔诚地向各位看官大人们鞠个躬。。。。

32

32、两个弟弟 。。。

有时候,人坚强的可怕。那种旺盛的贪婪的生命力像庞大的绿色从寒冬的袭风里,在干枯的土地上生长,足以抵御一切。

好好的发在风里飞散,他的发很乱,萧凌突然发现,他开始像个乞丐了。萧凌拼命地命令自己去想些什么,因为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把他放下来!”不耐烦的吼声。一个金兵,懒懒地看了一眼悬挂的好好:“放下来,拖回去。”

于是绳索被解开,好好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他吃力地抬起头,看了那个金兵一眼,微微一笑:“谢谢。”

可他的礼貌显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怜悯。金兵架起他受伤的手臂,将他拖回大帐,雪地上,留下淡淡的血迹,绵长,蜿蜒。

“慢着!”一声断喝,冷漠至极。一个苍白的少年疾步走来,少年瘦削,有一双银灰色的眸子,好看极了,只是神色淡漠冷酷。看了便令人心生畏惧。好好笑了,王兄同母的弟弟,完颜重雪,王兄的掌上明珠,可是却心怀不轨,竟然觊觎太子的宝座。不用问,此刻,一定是来落井下石的。

“谁让你们放人的?”骄纵冷漠的声音。

金兵道:“是元帅。”

重雪皱了眉:“王兄?”他走进主帐。

“哥哥,是你让他们放他下来的?”重雪皱了眉。

完颜重望见重雪进来,便站起身,微微笑了:“是我,怎么,你不高兴了?”

重雪大声道:“哥哥您好傻,他是怎么陷害您的,您都忘了吗?从第一次攻宋开始,他便一路生事,差点破坏我们东路军的计划,您放过了他,他还不死心,又找了些无耻的汉人,用毒辣的毒药陷害您,入了汴梁,又拖拖拉拉推三阻四,耽误了进攻的大好时机,现在他又来欺骗您,简直是大金的叛徒。大哥死得早,王兄您就是大金的太子,大金的天下以后就是您的,为什么还要容他放肆。”明显在大肆宣扬自己的衷心。

完颜重望怒道:“你们虽同岁,但算起来,他毕竟是你的兄长,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他。”

重雪似乎有点委屈,他骄傲地仰起头,不语。

完颜重望头痛:“你回去休息吧,最近的事情很多,还有很多事,要安排你去做。”

重雪的眼睛顿时放光:“可有什么能为王兄分忧?”

完颜重望的神色缓和了些,他问道:“依你看,汴梁的百姓官吏,如何处置。”

重雪笑了:“宋人何等愚蠢无知,自是要扬我大国威严,将宋国皇帝贬为庶民,好好羞辱一番,带回上京去,后宫女眷充入军妓,汴梁百姓,只配做我金国的奴隶,逆我者必亡。”

完颜重望点点头,却皱了眉,“也罢,你去休息吧。”

重雪似乎还有些不舍,但是,仍旧出去了。眸中,充满了不满。

好好被抬回帐中,毛毡很温暖,有人替他简单处理了伤口,他才惊觉自己竟然生了冻疮,嘴唇也冻裂了,血的味道,腥腥咸咸的,好像铁锈的味道,他不大喜欢。他的身体动弹不得。他听到有人进来了,脚步很沉重,可他全身僵硬疼痛,实在无法行动。

可那个人,却在他身边坐下来。

“二哥… …”他几乎脱口而出,最终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只道了一声:“王兄。”他万万也想不到,完颜重望会来看他,一路上诸多误会,他不愿解释太多,也不指望能够冰释前嫌,因为他知道完颜重望向来不喜欢他,他知道的事情不少,他知道完颜重望不喜欢他的长相,他生得太秀气,完颜重望也不喜欢他没完没了的微笑,最重要的原因,完颜重雪不喜欢他。此刻,他有些惶恐,有些受宠若惊,可又怕王兄是来问罪,便挣扎着要爬起来。

一双手,按住了他的肩。命令很生涩:“躺下,别动。”

好好躺下去,他对着重望微微一笑。

没有怨恨,没有委屈,什么都没有,好像这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弟在互道晚安时的样子。

可是重望没看到,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好好笑了,他说话还是很吃力,可是他尽量让声线平稳:“好好可有什么能为王兄分忧的?”小心翼翼的询问。

重望有些生气,你有什么资格。可是他没有说出口,他想到了重雪,毕竟都是一个年纪的孩子,为什么自己总是对他这么苛刻?他看着微笑谦和的少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个孩子竟然曾经想置他于死地。

他淡淡道:“依你看,汴梁的百姓官吏,如何处置。”

好好更吃惊了,他万万想不到,王兄竟然果真会询问自己的意见,这还是第一次,是因为愧疚?他的王兄,这位皇家军的统帅,似乎对他温和了许多。

好好微笑道:“好好认为,应当赦百姓无罪,官吏官复原职。”不卑不亢。

重望淡淡一笑:“好狂妄的口气。”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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