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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红唇妖娆-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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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离殿。
“娘娘,婉昭仪在正厅候着呢。”山梅手里握着离妃一缕柔顺的黑发细心的为她束起。
镶玉的铜镜内映照出一张清秀雅致的小脸儿,离妃微闭的双眸缓缓睁开,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手指挽了挽鬓角的碎发:“她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山梅道。
离妃握起远山黛细细的描着眉,捏起薄薄的口脂在唇瓣儿上轻轻一抿,拾起妆奁上的玉梅花簪插在发髻上,声音清淡:“让她候着吧。”
山梅微微一愣:“是。”
梳洗打扮好,离妃满意的望着自己,戴上珠翠色的护甲:“山梅,本宫饿了,传早膳吧。”
“是。”早膳很丰富,离妃用了几口便没了胃口,执起帕子拭了拭嘴:“山梅,扶本宫去前厅吧。”
珠帘撩动的脆响声让念清歌绷直了身子,离妃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恍若盛开的百合花。
“臣妾参见离妃娘娘,娘娘吉祥。”念清歌朝她一拂。
离妃精致的脸蛋儿上蕴着一抹温和的笑容,玉步款款将她虚扶一把:“妹妹快起来,在本宫这里就不要拘礼了。”
“多谢娘娘。”念清歌起身,有些拘束的点点头。
温和的离妃看上去平易近人,她亲切的拉过念清歌的小手同她一起坐在了正厅的软垫上,念清歌有些惶恐,急忙推脱:“娘娘,臣妾还是坐在下面吧。”
离妃见她一副软脚虾的模样只好柔柔一笑,随了她愿,招呼着山梅:“山梅,快给婉昭仪赐座。”
“方才本宫让妹妹就等了真是不好意思。”离妃歉意的笑笑。
念清歌唇角微扬:“没事的娘娘,都怪臣妾来的太早了打扰了娘娘歇息。”
擎起闪光耀眼的护甲,离妃捏起手帕执在唇边,面容略有羞涩:“不怪妹妹,要怪也是怪皇上,昨晚皇上和本宫歇息的太晚了,所以早上起的晚。”
心,堵塞了一般。
念清歌面容未动,笑容淡淡,却一句话也回应不出去。
气氛略显沉凝。
离妃见她不作声,于是挑了些话题来聊:“妹妹可用了早膳?”
“臣妾早上来的匆忙,不过之桃已经做好了。”念清歌有些紧张的说,说谎是一项本领,若是掌握不好这个本领便会露馅,琉璃殿现在连颗白菜叶都没有,何来的早膳呢。
山梅递上来了两杯温热的茶,离妃安静的品着香茶:“妹妹怎么不早说?本宫可以和妹妹一同用早膳,还可以增进增进姐妹情谊。”
念清歌的脸色微微一变,品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多谢娘娘,娘娘的美意妹妹心领了。”
“其实本宫是没有用早膳的习惯的,只是皇上每次来本宫这儿就寝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非要本宫用早膳,说是不用早膳对胃不好。”离妃说的绘声绘色的,好似离漾在她旁边一口一口的喂她东西似的。
“皇上待娘娘是极好的。”念清歌只好敷衍的说了一句。
离妃面上挂着幸福的笑意,半晌,茶有些凉,离妃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念清歌手中叠的整齐的裙子上,佯装没看到:“瞧本宫这记性,总顾着跟妹妹说体己话儿了,差点忘了妹妹来是有何要事?”
话一提点,念清歌将视线落在自己捏着的衣裳上,她将衣裳捧起,缓步来到离妃跟前儿,声音温和蕴着抹真诚:“娘娘,这裙子臣妾昨晚已经洗干净了,今早特地来还给娘娘,臣妾多谢娘娘的慷慨允许臣妾穿着娘娘的衣裳。”
“妹妹不用如此麻烦,既然喜欢就拿去穿吧。”离妃纤细的双手将裙子朝她那里推了推。
念清歌初次接触离妃自然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将衣裳强硬的塞进她的手中,拂了拂身子:“臣妾不敢,那日臣妾不知这是娘娘的衣裳所以无意穿了,现在既然知道了,臣妾就不能继续夺人之美了。”
摸着白裙的双手只觉得滚烫滚烫,离妃掩了自己的情愫:“皇上经常召见本宫在玄鸣殿以及玄朝殿,所以皇上在那为本宫置了一些衣裳。”
“喔。”
“妹妹可否服侍了皇上?”离妃望着念清歌倾城的美貌,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那日,她在玄朝殿碰到他们二人如此的暧。昧,她不敢保证离漾是不是已经临。幸了她。
离妃如此直白让念清歌微微一愣,抿紧了唇瓣儿,小脸儿好似被煮熟的大虾,离妃水润的美眸里蕴着浓浓的期待,定定的望着她呼之欲出的唇瓣儿,她的心都悬在了空中。
“没。。。。。。有。”半晌,念清歌缓缓回答。
闻言。
离妃轻松的呼出了一口气,那提起的心也慢慢落下来,她心情不由得大好,主动握住念清歌的小手,温柔的安抚着:“妹妹不要灰心,皇上近日忙于朝政,疏忽了妹妹也是应该的,来日方长,我们一同服侍皇上。”
“恩。”
*
在离妃那里坐了没多久,沛柔和之桃便扶着念清歌回了琉璃殿,走在厚高的深宫里,念清歌望着摇曳的绿叶定定的出神。
“小主,我们回吧。”沛柔细声提醒。
“好。”
三人回到琉璃殿后,德公公后脚就进了琉璃殿,皇上下令的赏赐接踵而来,源源不断,沛柔她们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所有的赏赐分类摆好。
之桃将袖子卷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裂开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小主,这下咱们琉璃殿可是什么也不缺了,真有家的感觉啊。”
念清歌看的出神:挑这个时候赏赐完全是在打她的脸啊。
“恩,把赏赐的东西记下来。”念清歌叮嘱道。
午膳过后,念清歌依旧穿着沛柔的衣裳,沛柔疑惑:“娘娘,皇上已经赏赐了你衣裳,你怎么不穿呢?”
念清歌心中划过一片苦涩:“有些事你不懂。”
沛柔确实是不懂,只好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继续干活儿去了。
内殿置了两根火红的崭新的红烛,它们静静的站在那里,好似离漾玄朝殿的侍卫。
也在无声之中昭示着她念清歌是多么的讽刺。
念清歌从木箱里拿出离漾赏赐的衣裳,望了一眼,苦涩的笑着。
这些衣裳和离妃的那件白色长裙一模一样,她怎能穿?
呵——
他真的是这般厌恶自己吗?
只睡了几个时辰的她在烦忧中慢慢睡过去。
转眼间,册封念清歌已过了数月有余。
朝政之事压的离漾喘不过气来,边疆躁动不已,纷纷抗拒每年交税的事宜,玄朝殿凝着一抹紧张到窒息的气氛。
‘啪’的一声,离漾的大掌狠狠的拍在了檀木桌上,眉宇间尽是怒色:“缴纳税银事宜是每年都要执行的,今年却集体抗议缴纳税银,这分明是在跟朕作对!”
“皇上息怒。”众臣纷纷跪下。
“息怒,息怒,今天大家务必想出一个好法子来。”离漾声音清冷。
其中一个老臣朝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回皇上,臣认为应该派人去边疆那里稍作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抗议缴纳税银的原因是什么。”
离漾清眉一挑,负手而立,凝了一眼那老臣,问:“你觉得应该派谁前去?”
那老臣微微一顿,思忖了许久,斟酌道:“臣觉得应当派离王爷前去。”
“三弟?”离漾兀自呢喃。
那老臣点点头。
“你们退下吧,容朕想想。”离漾一挥大掌,有些不耐烦。
“微臣告退。”众臣齐呼。
玄朝殿的上方撵着一柱袅袅的香雾,离漾微沉的脸色隐在烟雾中,他细细的闻了下这香雾的味道,声音沉凝:“德公公,这是什么香?好像不是朕原先点的那个香。”
德公公上前一揖:“回皇上,是皇后娘娘那里新送来的熏香,说这个香是用名贵的药材精作而成的,奴才已经拿到太医院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皇上要是不喜欢奴才可以换掉。”
“先用着吧。”离漾道,而后又问:“离王爷最近在忙什么?”
自上次念清歌一事后,离漾再也没有召见过他。
“奴才也不知,离王爷一直是神出鬼没,估计又游山玩水去了吧。”德公公猜测道。
离辰逸不羁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喜欢花。天。酒。地,喜欢云游四海,王府也是常日不回,跟一个空壳一样。
“德公公,稍后你亲自去一趟离王府,将他传到宫中,就说朕找他有要事。”寒澈的声音从他喉中缓缓溢出。
四个时辰以后。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点降袍风尘仆仆的摇着折扇来到了玄朝殿,人未到,声音便透过空中传到了离漾的耳内:“听闻皇兄的急召,臣弟便速速赶来,不知皇兄找臣弟有何吩咐啊?”
“数日不见,三弟清闲了许多。”离漾放下手中的奏折,从奏台后绕出来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
离辰逸邪魅依旧,那双桃花眼蕴着抹笑意,大咧咧的坐在软垫上:“皇兄下旨不让臣弟出入皇宫,臣弟闲的发慌只好自己寻一些乐子了。”
“乐子?”离漾蹙眉而问:“看来臣弟在宫外过的很少潇洒自在啊,不妨同朕说说这皇宫外都有些什么乐子吸引着臣弟?”
离辰逸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上好的普洱,回味无穷道:“女子啊,这花满楼的女子,啧啧,真是令本王永生难忘啊。”
…题外话
本文是宫斗文,大家认真细心看下去,会很精彩的。
蚊子是个有强迫症的人,不会弃坑,不会糊弄大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鞠躬。
第八十三章 一切都是臣妾怂恿的
水离殿。
山梅为首的宫人们将之桃押到了殿内,卧塌歇息的离妃听到异响不免心生烦躁,撩开纱幔轻声唤着:“山梅,山梅,是你吗?”
山梅闻声赶过去,替离妃将木蹄鞋穿好:“娘娘,奴婢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外面何事如此喧哗?”离妃揉了揉酸胀的额头问着。
“回娘娘,奴婢方才去御膳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贼在偷东西。”山梅细细道来。
离妃秀眉一簇,精致的小脸儿上凝着一抹疑惑:“小贼?是哪里来的小贼?”
按理说这水离殿安全性极高,是不会轻易闯入刺客,小贼之类的。
“随本宫出去看一看。”离妃清雅的声音自唇瓣儿而出。
“是,娘娘。”山梅细心为离妃上妆,上冠,着衣后扶着她迈着玉步来到了殿外。
水离殿的宫人们统统上阵,将之桃制服在那。
碎玉珠子缠成的珠帘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来的五彩光环笼罩在别致的水离殿内,离妃一袭清雅的翠绿裙摆撩过珠帘,缓缓而出,径直坐到软垫上,山梅奉上了一杯温热的雨前龙井。
离妃执起茶杯,用茶盏浮了浮,吹了吹,轻轻一闻,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香萦绕在舌尖,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才辗转落到地上跪着的之桃身上,她声音蕴着抹肃冷:“你是哪个宫里的?”
之桃怎能将说出自己的宫殿,这样一来不就把小主也给连累了,她的嘴巴很严实,猛摇头:“奴婢哪个宫里的也不是,只是饿了路过水离殿的御膳房只好进去偷点东西吃。”
拙劣的借口让离妃没有半分可信度,她凝着之桃,这个婢女看着怪眼生的,她貌似没有见过:“你当真不说?”
之桃倔强:“奴婢方才说的句句属实。”
离妃也毫无办法,在宫中谁人都知道她性子温和,温良无害,她又怎能动用私刑,将山梅唤到跟前儿,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山梅连连点头,而后离开了水离殿。
“把她放开吧。”离妃淡淡道:“她孤身一人,若传出去该觉得我们水离殿仗势欺人呢。”
“是,娘娘。”押在之桃肩膀上的无数个手全部撤掉,只留了两个人在之桃身后。
紧张的气氛渐渐凝固起来。
之桃的手心里溢满了汗水,抬头望了一眼离妃,她平静如水,这样一来弄得之桃愈发的害怕了。
时辰一点一点的过去。
水离殿闪过一抹明黄色的光芒,离妃的视线落在匆匆而来的离漾身上,心中一暖,在关键时刻他还是最关心自己的,想到这里,离妃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玉步款款来到殿门口,拂裙而跪:“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快起。”离漾亲自将她扶起,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与她一同来到软垫前:“听山梅说你殿中闹了贼?”
离妃的小手被他握在手心里极有安全感,声音温柔如水,蕴着小女人的气韵:“是山梅去御膳房时碰到了,皇上也知道臣妾的性子不适合拷问宫人,所以一直也问不出来什么。”
“朕知道。”离漾安抚着她:“朕来问。”
“多谢皇上体恤,总是麻烦皇上,弄得臣妾不好意思了。”离妃眼底蕴着一丝丝愧疚。
离漾朝她摇摇头,给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你叫什么?”离漾的态度转变的很快,前一时辰热情似火,后一时辰冷若冰寒。
之桃听到那冷肃的声音心里一紧,不敢抬头去看离漾,跪在地上:“回皇上,奴婢叫之桃。”
“之桃?”离漾呢喃道,又问:“你是哪个宫的?”
之桃死咬着唇瓣儿不吱声,离漾见死活撬不开她的嘴有些温怒,一旁的德公公陡然绕到离漾面前:“回皇上,这之桃是琉璃殿的,是奴才今儿给新指过去的宫女。”
“琉璃殿?”离漾重复,似是在努力的回想着这个陌生的宫殿。
德公公叹了一口气:这婉昭仪在离漾心中的地位还是差那么一些啊。
但他还是面上不动声色的提醒道:“回皇上,是今儿个您新封的婉昭仪的住所。”
“婉昭仪。”离漾喃喃道,脑子里划过念清歌那张素白的小脸儿:“朕想起来了。”
德公公点了点头。
离妃心里一横,紧接着插了句话:“是妹妹宫里的人,皇上那便算了吧。”
“你为何来水离殿偷东西?”离漾面容严肃,询问的声音提高了些分贝:“是不是你家主子让你来的?”
之桃一看自己的身份败露,吓的手心出了一层的汗,急忙摆手解释:“皇上明察,皇上明察啊,奴婢是自己要来的,我家小主从未让奴婢来偷东西。”
离漾才想发怒,大掌便被离妃握住,她温柔劝道:“皇上,还是算了吧,妹妹毕竟是个新人,也是个新册封的,许是不懂规矩呢,臣妾就当做这件事情不知道。”
“不行。”离漾果断道:“国有国法,宫有宫规,才册封了妃子就指使手下的宫女偷吃食,那以后还不反了。”
“皇上息怒。”离妃急忙从软垫上下来跪在地上:“皇上要保重龙体,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水儿,你起身。”离漾伸出一个手掌将她拉起:“这件事你受到了伤害,朕绝对不会姑息!”
说罢,离漾起身:“德公公。”
德公公心神领会,尖细的声音扬起:“皇上摆驾琉璃殿。”
*
琉璃殿。
阳光的光晕慢慢的降落,悄悄的躲在了山头,念清歌小睡了一会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耳边好像响着阵阵的嘀咕声,望了一眼阁窗外渐渐昏暗下来的天空,轻声唤着:“沛柔,之桃。。。。。。”
“小主,您醒来了?”沛柔听到念清歌唤她急忙赶来。
念清歌全身酸痛,有些不舒服的伸展着手臂,沛柔上前替她揉捏着:“小主,这踏还未铺上软垫子和锦被是不是睡的不舒服?”
“没有,挺好的。”念清歌浅浅一笑,不想计较那么多,毕竟皇上没主动来赏赐她东西她也不能巴巴的厚着脸皮去要不是:“睡一睡硬点的chuang踏对身体还有好处呢。”
“小主你人真好。”沛柔觉得她不是那种端架子的嫔妃。
念清歌望着那半根燃着的蜡烛,忽地想起什么:“沛柔,之桃呢?东西还回去了吗?”
“回小主,还。。。。。。还回去了。”沛柔吞吞吐吐道。
“哦,那就好,她人呢?”念清歌询问。
沛柔的眼睛转着:“她人。。。。。。她人应该在院里吧。”
“我还在想是不是今日我说的话太重了,让她乱想了。”念清歌有些内疚,她待人一向温和,今天也是事赶事赶到了一块儿所以才不得已把话说重的:“我出去看看。”
沛柔一听急忙拦住她:“小主,你不要去了,一会儿之桃就进来了。”
念清歌见她眉头紧皱,面有忧愁,神色慌张,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声音有些严肃:“沛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沛柔见眼巴前已经瞒不住了,‘扑通’跪在了地上:“小主,小主,之桃自从晌午去了水离殿就再也没回来。”
闻言。
念清歌的心猛地悬在了空中。
她才入宫册封第一天就发生了宫女失踪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焦灼不堪:“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沛柔哽咽:“小主在歇息,奴婢不忍心打扰小主,小主该怎么办啊?会不会让离妃娘娘抓起来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念清歌脑海里闪过离妃那副清雅的模样,总觉得她不是那种刁钻狠辣之人,她从塌上站起,来回踱步,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亲自去一趟水离殿:“沛柔,我要去水离殿。”
“小主,奴婢陪你一起去。”沛柔上前扶着她。
“好。”念清歌应道。
二人从殿内走出殿外。
德公公那尖细的声音便从远至近缓缓传来:“皇上驾到,离妃娘娘驾到。”
二人同时驾到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了念清歌的头上,她顾不上什么,赶紧跪到殿门口,小手扶地:“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离妃娘娘。”
离漾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没有作声,没有扶她起来,也没有让她起身。
离妃望了一眼离漾阴沉的面容,对念清歌柔柔一笑:“妹妹快起。”
念清歌依旧跪在地上,离漾还没有放话儿谁人敢起身?
离妃见她如此固执望了一眼离漾,离漾一甩衣摆牵着离妃的手径直走到正厅前坐下来,声音冰寒:“不用起,一会儿还得跪着。”
闻言。
念清歌的心彻底沉入了海底。
“德公公,把人带上来,问问婉昭仪这是不是她琉璃殿的人。”离漾的视线落在殿外,淡淡道。
片刻,之桃便被押了上来。
“小主。。。。。。”之桃小声唤道。
离漾声音冰寒:“婉昭仪,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琉璃殿的人?”
念清歌细弱如蚊:“回皇上,是。”
“大点声儿!”离漾动怒。
念清歌吓的一个哆嗦:“是。”
“念清歌!”离漾干脆直呼其名:“你好大的胆子,才被册封第一天就怂恿自己的宫女去水离殿偷东西!”
“我没有!”念清歌反驳道。
离漾一向最厌恶和他对着干的人,声音萧冷:“你没有?你竟然还敢抵赖!”
“皇上,我。。。。。。”琉璃殿不算太明亮,但也足以看清了离漾对自己的厌恶和清冷,她的心微寒,话说到一半儿干脆不解释了。
“后宫从未出现过偷盗的事情,你来后宫的第一天竟然出现了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情而且还敢做不敢当。”离漾落地有声的声音让人大气不敢喘:“今日,朕就要给你们琉璃殿一点惩罚,以示警戒!”
说罢,离漾肃冷的声音下了命令:“德公公,将宫女之桃拖出去杖打二十,看她是不是还嘴硬!”
这不但是杖打之桃,而且也是给念清歌一个下马威啊。
念清歌神情焦灼,上前求情:“皇上,请你放过之桃。”
离漾面容毫无波澜,离妃抓住他的手臂:“皇上,就放过之桃一次吧,你瞧,都把妹妹吓坏了。”
“水儿,你别管。”离漾责备的语气里却透着chong溺。
话说着,之桃早已被拖出去,扔在了长椅上,几个小公公前后的压住了之桃,一个稍微魁梧的公公手里握着木仗挥起,重重的打了下去。
“啊——”凄厉的惨叫声迅速的蔓延至空中。
念清歌听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哭声凄凄的跪爬着来到了离漾跟前儿,抓住他的龙靴:“皇上,皇上不要再打之桃了,一切。。。。。。一切都是臣妾的怂恿的,皇上若是想责罚就责罚臣妾吧。”
离漾的大掌擎在空中,德公公心神领会。
那木仗闷打的声音戛然而止,之桃从长椅上滚了下来,蔫蔫的朝殿内爬来。
离漾一脚踢开念清歌的小手,居高临下的凝着她:“念清歌,不要以为朕册封了你,赐了你琉璃殿你就可以为所欲网,无法无天,后宫里还有皇后娘娘,还有离妃,还有百里贵妃,她们在后宫多时还从未做出过如此让皇家颜面尽失的事情。”
一席话说的念清歌小脸儿滚烫,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沛柔实属看不下去了,连忙跪在地上替念清歌解释:“皇上,我家小主不是那种人,琉璃殿从早上到现在什么赏赐的东西都没有,我家小主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晌午睡的还是硬塌。”
“沛柔,闭嘴。”念清歌阻拦道。
离漾龙眸愈发的深邃:“我在跟你们主子说话有你什么插嘴的份儿。”
沛柔讪讪的退到了一边。
念清歌的小手死死的抠着地上,不敢想象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暴风骤雨。
一道温柔细腻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妹妹,你若没有喝的,吃的东西,你大可以来本宫这里来要,你真的不该做出这番事情,这在后宫可是大忌啊。”
她垂着头,现在,解释也是错,不解释也是错。
罢了,罢了。
顺其自然吧。
当事情已成定局,所有的话都是一张白纸。
“你是嫌朕没有赏赐你东西?”离漾冷冷的质问的话传来。
“臣妾不敢。”念清歌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敢?”离漾讽刺的话再次吞噬着她的自尊心:“你念清歌竟然还有不敢的事?”
她死死的咬着唇瓣儿,直到舌尖儿有一股子血腥味儿蔓延至口中,她的委屈,她的苦衷全部和那血腥味儿咽进了腹中。
“臣妾。。。。。。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让皇家颜面尽失的事情,臣妾定会好好严守律己,也会好好管教手下的宫人们。”结束吧,结束吧,快让这一切结束吧,念清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尖锐的针扎在了自己的心头。
离漾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的温怒渐渐消弭下去,绕过念清歌环视着这打扫干净,简单摆放的琉璃殿。
离妃乖巧的跟在身边,望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念清歌,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她身上的白裙。
她竟然还敢穿着,面容虽未有任何不情不愿,心底早已咬牙切齿。
“妹妹,本宫那里有几身新衣裳,回头本宫让山梅给妹妹拿过来。”离妃的嘴角散发着温良无害的笑容,温和的说着。
念清歌忽地想起些什么,望了一眼自己的白色裙摆,急忙抬眸,对上离妃温柔如水的眸子,离妃看着她倾城的美貌,心底的妒意更甚,但是却没有显露出来,念清歌声音蕴着些颤抖和尴尬:“离妃娘娘,臣妾现在没有换替的衣裳,不是故意一直霸占着娘娘的衣裳,臣妾会将这衣裳洗干净还给娘娘的。”
“无妨。”离妃佯装一副宽容大方的模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底蕴着一抹赞色:“本宫瞧着妹妹穿着这身衣裳倒是很合身,很漂亮呢,既然妹妹喜欢那就自己留着吧。”
念清歌受chong若惊:“臣妾不敢,娘娘的衣裳臣妾怎能夺人之美,况且臣妾认为娘娘穿上才是美若天仙,臣妾遥不可及。”
离妃心里冷笑,却平易近人的握住她的手:“好了,不要跟本宫推让了。”
念清歌的指尖无端端的热流让她心底很不舒服,只好勉强的笑笑。
“婉昭仪。”离漾冷清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气氛。
离妃将手松开,站在离漾身边,念清歌的神经绷紧:“臣妾在。”
“你可认字?”离漾问道。
“回皇上,臣妾认得。”念清歌回答。
离漾点点头:“待朕走后,你跪在琉璃殿内掌读《女经》一直到子时方可回去歇息。”
念清歌微微一愣:“臣妾遵命。”
离漾懒理她,牵着离妃的手朝殿外走去。
步子还未走远,念清歌清楚的听到了离妃那柔柔的声音:“皇上,今晚到臣妾那里歇息吧。”
“好。”离漾沉声道。
心,透凉。
是夜。
春风微凉。
念清歌一袭单薄的白色长裙走到院内,将裙摆扬起,露出光洁的膝盖跪在了冰凉坚硬的地面上,沛柔和受伤的之桃来到殿外:“小主,你为何把裙摆撩起,你的膝盖直接贴着地面会痛死的,若是把裙摆压在膝盖上还能好受一些。”
望了一眼暗沉的天空,念清歌摆摆手:“这裙子是离妃娘娘的,我若是把她的裙子磨破了该怎么还给她,就这样吧,我不疼。”
“小主,你好傻。”之桃愧疚不已:“小主都怪奴婢,是奴婢闯了祸还让小主被皇上愿望,小主,你惩罚奴婢,奴婢要跟你一起跪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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