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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妤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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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遥遥望去,花亭四周所挂的湖色轻纱随风漫舞,露出当中一方石造琴台,其后正是诸葛不逊端坐,一身雪白的羊羔袄子,纤细玉白的小手正闲闲弄弦,似有若无间阵阵悠扬乐音自亭中传出,亭下碧潭之水仿佛也活了起来,不知是因风而动,还是因琴而动。
正好抬眼,看到花家姐弟在潭边打量,诸葛不逊停住了抚琴,含笑起身来到花亭前方,遥挥手臂:“两位站在那儿作甚,请过来饮一杯热酒,也好祛祛赶路的寒气。”
对望一眼,这下花子妤也被眼前的景色给怔住了,心中不由地再次感叹了一番投错胎的差别。再看身边的弟弟,傻了眼一般望着白裘裹身的诸葛不逊,眼底是掩不住的浓浓羡慕之情,脸色也不由得从欣喜转而带了点点黯然自卑之意。
心疼地挽着子纾的手,子妤顺势捅了捅他的腰:“咱们过来做客,可别丢了份儿!”说完强让他撑起腰杆子,姐弟俩这才并肩往那花亭而去。
诸葛不逊含笑看着花家姐弟迎面而来,那花子妤一身藕色细棉袄子,裙角和袖口都坠了瓣瓣深浅不一的樱花,虽不是簇新却显得干净利落,衬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眸,表情文雅中又透着股子恬然气质,丝毫不输平日见过的那些豪门闺秀。
反倒是子纾,以前见他的那股子机灵样儿全没了,虽然腰杆挺直地走过来,脸色却有些淡淡的卑怯之意,比之其姐直接输了三分气度。
眼看两人走进,诸葛不逊含笑主动上前鞠身相迎:“里边备了薄酒一壶,咱们仨儿进去暖暖。”说着亲手撩开了垂帘,手在身前一扬,做了邀请的姿势。
“诸葛小公子,您身边没个伺候的人么?”
看着诸葛不逊亲自招呼,子妤也觉得奇怪了,往里瞅了一眼,没有半个丫鬟或者小厮,故而有此一问。
笑着领了两人端坐在矮榻对面,诸葛不逊一边温酒,一边闲闲道:“今日招待友人,三人围炉吃酒品梅即可,丫头小厮的多了反倒觉得不妙。”
“您倒是个真正的妙人儿。”子妤点点头,对于诸葛不逊这样的态度倒是接受了许多,没有先前那股强烈的排斥。
自打落座,子纾一句话也没说,此时见家姐和诸葛不逊你一句我一句,很是闲适的样子,也终于忍不住了:“诸葛小爷,您说让我们来赏梅,梅呢?”
诸葛不逊见子纾终于憋不住开了口,笑着反问:“子纾,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子纾不明白了。
“上次你我就以兄弟相称”,诸葛不逊将暖好的青瓷小壶提了出来,一一斟满三个酒盏,推到各自面前:“怎么几日不见,反而疏远了。”
不自然地挠挠后脑勺,子纾傻笑了两声:“嘿嘿,我觉着今日看着你有些不一样,不敢这样和您称兄道弟了。”
“我还是不逊兄,你还是子纾哥,怎么不一样了?”诸葛不逊露出贝齿一笑,甜甜两个酒窝就这样显露出来,终于让人觅到了一丝孩子气。
“呀!”
突然,子妤一声惊呼,让子纾两人齐齐朝她望过去,见她纤手捂唇,指着诸葛不逊身侧的纱幔之后,黑眸中全是浓浓的惊喜。
诸葛不逊笑意盈盈,也不多言,只徐徐端起酒盏就在唇边品啜。子纾却闹不明白了,“家姐,你看到啥了,这么兴奋。”
“你不是要赏梅吗?瞧瞧那边是什么?”子妤脸上惊喜未退,缓缓起身来,移步到亭边。
子纾见平常不温不火的姐姐这样惊喜,忙跟了过去,仔细一瞧,才恍然大悟般的点头:“哦,原来这就是贵妃娘娘赐下的,可是看来看去就是花儿是绿色的,与其他梅花似乎并无太大区别啊。”
“笨蛋!”子妤伸手敲了敲弟弟的头:“让你赏花也是对牛弹琴。这叫绿萼,不是什么绿色的梅花儿!绿萼在苏杭一带水土湿润地生长,苏州太湖西山的万亩梅海中偶有绿萼,却是极为鲜见珍贵的品种呢。此花不耐寒,能在北地一见已是万幸,你还嫌弃了!”
好像对子妤了解这绿萼的来历也并不吃惊,诸葛不逊也缓缓移步过来,立在两人的身后,虽然年纪小他们姐弟两岁,却高出半个头,含笑柔声道:“小姐姐是惜花之人,不过子纾也没言错,此品因萼绿花白、小枝青绿而得名绿萼梅,坊间也是有人俗称其绿梅的。而且此花太过精贵,幽香独放,说实话,反而不如白梅那般平易近人,家家得闻其香。”
子妤回头望了一眼,又揪了揪子纾肥肥的耳垂:“诸葛小公子不用给这家伙开脱,平日里不好好念书,说出话来凭的让人笑话。”说罢指着那柔媚粉嫩的绿色花朵儿,语气放缓:“梅花多是五瓣,你且仔细看,这绿萼的花瓣儿却是重重叠叠,繁复非常,绿意也是由深变浅,到了花瓣儿的边缘几乎呈透明,配上点缀其间的鹅黄蕊心,岂是普通梅花可比?”
知道姐姐这是在教自己,子纾也收起了委屈之心,认真学着品其外相内形,可半晌还是摇摇头:“我倒觉得不逊兄说的对,还是白梅中看些,这绿萼要是不注意,还分不清那儿是花儿那儿是叶呢。”
“你这小子,怎么不受教呢?这叫风雅,风雅懂吗”
姐弟俩说着话,诸葛不逊却退下两步,端坐在琴台之后,看着那株绿萼似有所感,手指一扬,拨动琴弦,竟边弹边唱了起来:“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香如故”
白裘衣,青发髻,一把古琴,半盏残酒,再映着墙角那株颤颤巍巍风中吐蕊的绿萼,诸葛不逊这一曲且歌且奏,仿佛将人世间的凡尘杂事都摒于千里之外,只留幽香清音环绕,让花家姐弟也凝住了心神,细细品味此时此刻的种种难得逸趣。
随着乐音嘎然而止,子纾突然“啪啪”地拍着手:“不逊兄好音色啊,比起家姐的嗓子也不遑多让呢。”
听了诸葛不逊这一曲《朴算子·咏梅》,子妤倒是想起了前世所看到的另一首《咏梅》,乃是文武绝才毛爷爷所著,心中一动,也有了兴致,清清嗓开口唱来:“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唱到最后一个“笑”字时,子妤脸上也随之绽放出如花儿般的融融笑意,恍若间让人分不清哪里是花儿,哪里是人了,只被那种灿烂的春意所感染,好像此身此景便是那百花吐蕊的初春之境。
“好一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诸葛不逊双眸晶亮地看着花子妤,已然将此诗句的出处算在了这小姐姐的头上,感慨着如此灵气逼人的女孩儿着实世间少见。
那神情,已然不知是在赏梅,还是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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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六 不情之请】………
围炉而坐,亭外是寒梅初绽,亭内却是宛如初春,加上几杯薄酒下肚,那种暖烘烘的感觉萦绕在花家姐弟的身上,都对这个诸葛不逊再添了三分好感。wWw.23uS.coM
子纾更甚,与其称兄道弟不说,竟越钜地提议要和诸葛不逊义结金兰,说着还拖了他向着花子妤跪了下去,说是求姐姐做个见证人。
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子妤知道或许是薄酒作祟让两个小男孩儿生出了几分男子血性,也没在意,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若是诸葛小公子应允了,我岂不是成了人家的姐姐,这可不好。”
“反正不逊一直叫‘小姐姐’呢!”子纾小脸微红,愈发显得像个画中仙童一般,和身边这个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诸葛不逊倒真像是一对儿兄弟了。
诸葛不逊却轻摆小手,也是双颊酡红地看了看上首的花子妤,眨眨眼,回头对子纾说道:“咱们心中是兄弟就好,何须拘泥于那些个俗礼。再说,有你这个兄弟便好,我可不愿小姐姐真成了我的义姐。”
子纾嘟起个小嘴儿,有些不乐意了:“为什么呀!”
也不看子妤一眼,诸葛不逊滚坐回去,捏起一杯酒,低声嘟囔:“多个红颜知己可比多个凶姐姐来管着自己要好太多。”
心中暗骂了一句“人小鬼大”,子妤也懒得理会两个半醉小子,托腮望着窗外的绿萼,心中似乎从未有过如此舒畅惬意的感觉。
酒过三巡,诸葛不逊让下人传膳,只三荤两素一汤,菜色精致却不浪费,刚好够三人佐酒果腹。
眼看自家姐弟和诸葛不逊关系不错,子妤心中琢磨这得乘热打铁,终于开口请求道:“诸葛小少爷”
用清茶漱了口,诸葛不逊的酒意也褪了些,一挥手:“小姐姐不用客气,您就唤我一声逊儿就好。”
如此,子妤也懒得忸怩作态,心想咱们越是亲热就越好开口,便道:“逊儿,有件事儿想托你过问。我也知道或许有些唐突,可身边熟悉之人,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出谁能相帮了。”
茗月的事儿在撵子上子妤也告诉了子纾,两三句寥寥而已,却并未提及要找诸葛不逊帮忙。此时见姐姐竟开了口,子纾一下子就知道姐姐要提的肯定是茗月妈的事儿,也央求道:“是啊,不逊兄你要是一句话,这件天大的好事儿就能办成!”
“且先告诉我何事啊。”诸葛不逊见姐弟俩表情有些非同一般,料得子妤那样的性子,应该是下了挺大决心才开口,心中顿时就已经妥协了一半,就看这事儿是好办还是难办了。
“是这样的”子妤将茗月妈的事儿细细说来,黑眸盯住诸葛不逊的脸,瞧着他边听边点头,还是不是插一句问询的话,还没说完就知道对方肯定愿意想帮,不由得看向他眼神也缓和了不少,带了难得的柔软。
子纾又听了一遍,这次却仔细的多,他年少方刚自然隐忍不住,带姐姐言罢,狠狠啐了一口,骂道:“身为铺头却知法犯法,那厮实在嚣张,天子脚下也敢做出如此目无王法强抢民女栽赃陷害之事儿,要是我乃皇帝,定然斩了他的狗头!”
诸葛不逊听完明显也脸色有些难堪,眉头锁紧,陷入了沉思,却没有子纾那样的毛躁,多了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感。
越看越觉得这厮也像个穿越的主儿,不知为何,子妤总觉得背后凉凉的,忙道:“逊儿,你虽然小,但身份却顶大。随便派个管事走一趟衙门请那铺头出来聊两句,他定然会乖乖就范,放出茗月的母亲。如若不然,你觉着不方便出面,那就请帮忙疏通,让茗月见她母亲一面,这也是好的”故意语气黯然,子妤这是在以退为进,想从诸葛不逊嘴里要一个肯定的说法。
“此事不能就此善了!”谁知诸葛不逊沉思了一会儿,一抬头竟说出这样一句话,精芒从眼底透过,含了一丝狠辣之色,仿佛那一日在酒楼,虽然表情不同,却有种殊途同归的感觉。
这样的神态,看的子妤又是一寒,不觉幻想其这人若是长大了,手握大权,应该会是个相当冷酷无情又决绝不讲情面的人吧,还是从小就和他搞好关系才是!
子妤胡思乱想着,子纾却开口问道:“不逊兄,你说怎么整整那狗贼,我做帮凶!”
差些喷出来,子妤伸手就给了弟弟一个爆栗子:“教你好好读书不听,什么乱七八糟的词儿都用的出来。这叫‘从旁相助’,不叫‘帮凶’。”
“哦”捂着额头的小红包,子纾嘟囔着答了话,灰溜溜的样子看的诸葛不逊一笑,适才阴霾的神色一扫而光,柔柔一笑:“你们姐弟且放心,此事包在本小爷的身上,定叫那铺头吃个闷亏才行。”
得了这句话,子妤也完成了心中牵挂和此行的主要目的,脸上笑意嫣然,心想唐虞这主意出的好,若是真能轻松解决,倒是自己欠了这诸葛不逊一个人情,以后得想法子还了才是。
了结心中烦事儿,三人又乐呵呵的吃了会儿酒,看着天色差不多,花家姐弟也起身告辞了。诸葛不逊也不强留,只说会常请了他们过来作乐,又让管事封了五两银子,说是给茗月急用的。毕竟她母亲被抓了,店铺里也需要请人帮忙打点,这点银钱虽然不多,也算是他的一点心意。
子妤没有帮茗月推辞,只说代转,若她收下便好,若不愿收,下次定当原封不动的还回来。诸葛不逊笑笑,并未再强说让其收下的话,亲自送了两人到右相府的门口,管事又取了两封现银说是作为“堂会”的酬劳,这一聚才算彻底散了。
坐着撵子回到花家班,子妤刚进侧门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的茗月,冲她点点头迎了过去。
看到花子妤脸上挂着的笑容,茗月知道母亲之事多半有望,惊喜莫名地又是哭又是笑的,止不住抹泪捂嘴。
掏出手绢儿替她拭泪,子妤将唐虞建议他们去求诸葛不逊的事儿再简单说了一遍,复又劝道:“你先忍忍,诸葛小少爷既然发了话,就绝不会食言。”
“可”茗月担心难去,怯怯地问:“听说这个诸葛小公子才刚满整十,他真能做得了主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一旁的子纾见状也上前一步,劝道:“诸葛小爷可是不是一般人物,你就放心吧。”
点点头,茗月这才心中宽慰了些,止住了滴答而落的泪。
见其情绪稳定了,子妤随后从袖兜里掏出那封银子塞到茗月手中:“这是诸葛小公子给你打点铺子的银钱,也不多。虽然对方与你无亲无故,我本不想要,可你娘没在铺子上,这生意做不做也要有人帮忙收拾看着。所以也没推辞就替你拿回来了。我的意思是你先用着,等你娘平安回来再让她处理,要么还给诸葛小公子也行。”
捧着银子,茗月玉牙紧咬着粉唇,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得滴落下来:“诸葛小少爷这份人情,我们母亲就此欠下,等母亲出来,哪怕卖身为奴为婢,也要报答小少爷这份恩情。”说罢抬眼看着子妤和子纾,动情地又道:“戏文里唱的好,患难见人心,能有你们姐弟相帮,这份恩情我也会牢记在心的。”
子妤伸手替茗月擦了擦泪,心中也是一酸:“戏班里都是师兄师姐们,自然当成一家人看待的。”
“嗯”仿佛下定了决心,茗月狠狠地点点头:“咱们都是好姐妹!”
“那我呢?”子纾嘟嘟嘴,有些不满地埋怨道。
“爱吃醋的小子”子妤又是一个爆栗子敲了他的头。
“呀!这样下去就傻啦!”子纾不依,难得在外人面前撒起娇来。
这样一闹,茗月也破涕为笑了,看着花家姐弟感情这样好,心中不由得羡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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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七 俊俏寡妇】………
第二日刚过晌午,茗月就兴奋地找到子纾,让他转告子妤,她娘已经平安回来了,身上没一点儿伤,精神头也是极好,说晚上一定请唐师父带着他们姐弟过去吃顿便饭,好答谢相救之恩。wWw.23uS.coM
子纾得了消息,高兴的差点蹦起来,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助人为乐”的侠义精神。昂着头觉着自己以后一定会做个劫富济贫的侠客,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茗月的邀请,并欢欢喜喜地去往南院,找唐师父去把姐姐叫出来分享这个好事儿。
估摸着今儿个下午茗月妈那儿就会有消息回来,花子妤下了戏课就回沁园找塞雁儿告了半日假,一直呆在唐虞的屋子里和止卿一起吃茶论戏,顺便等着子纾来传消息。
果然,看着弟弟欢欢喜喜地跑过来,小脸红彤彤的透出股子兴奋,子妤就知道事儿成了,拉了他进屋给递上杯热茶:“茗月她娘可好?”
子纾灌下一口热茶,喘着粗气觉着不解:“家姐怎么知道她母亲回来了?”
止卿在旁边笑着:“瞧你那样儿,高兴地捡了个金元宝似的,自然是带了个好消息来的。”
“嘿嘿”讪笑着挠挠头,子纾总觉得在止卿面前自己就像个老粗,也对,人家怎么看怎么文质彬彬,和自家姐姐倒是同一类人。
在一边书案的唐虞也抬起了头,放下手中医书,询问道:“子纾,茗月的母亲怎么样了?”
“连头发丝儿都完好无损!”子纾这才把茗月的话转告给大家,又说茗月妈邀请了唐师傅和自家姐弟过去吃顿便饭。
看了一眼唐虞,知道他那性子不爱热闹,定不会去,子妤也摆摆手:“咱们没做什么事儿,还是别让人家破费了。”
哪知唐虞却笑笑:“罢了,若不吃这顿饭,人家岂不是一直要欠着这份儿人情。我晚膳的时候陪你们走一趟吧。”
“真好!”子纾摸摸肚子,乐得拽了一把子妤,撒娇道:“家姐,唐师傅都说了去,你就别扭捏了嘛。”
“是啊,若不是你,茗月早就没了主心骨,这顿饭你当吃。”止卿也笑着相劝。
既然唐虞愿意带着自己姐弟赴宴,子妤也没有再拒绝,捧着热茶暖手,缓缓地点了点头。
“止卿哥,回头给你带半只烧鸡回来。”子纾可是个仗义的,秉着和兄弟要有饭一起吃的原则。但人家茗月没请止卿,只好自己表示表示。
止卿摇头:“人家卖豆腐的,难不成你还点菜,说要吃烧鸡?”
“这倒是”子纾又是一阵挠头,焦急道:“那,若是没有,我亲自去给你买一只就好!”
瞧着子纾被打趣儿了还不自知,子妤再也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一对儿梨涡浅浅,盈盈如菀,看的对面止卿有些挪不开眼。
唐虞也随之一笑,却发现止卿看着子妤的表情有异,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心头一丝隐忧,心想:看来落花并无意,有情的却是这流水。得闲时,定要好生敲打劝解这弟子一番
把茗月妈请客的事儿告诉了赛雁儿,开始她有些不同意,但一想唐虞也要去,正好让子妤趁机打听金盏儿万寿节唱曲儿的事,便同意了。
阿满知道子妤要去赴宴,羡慕的很,专门捉了她焚香沐浴,换上一身半旧不新的淡色鹅黄薄棉袄子,上面细细密密地绣了朵朵碧色小花儿,看起来清爽利落,娇美可人。阿满又将她的大辫子拆下,挽了个鸭头髻,帮她将唐虞所赠的点翠沉香木簪别在一侧。如此一打扮,出落了许多,也显出几分女儿姿色,不再像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了。
被阿满唠叨了一阵子,子妤才得以脱身,理了理衣角,匆匆去了南院和弟弟还有唐虞汇合。
子纾看到姐姐如此打扮,呵呵憨笑:“好姐姐,您是去相亲还是作甚?打扮的这么好看呢。”
“去!”子妤顺手捏了一下子纾的小脸蛋,朝着唐虞灿然一笑:“唐师傅,茗月家就在巷口,咱们走着去吧。”
看到子妤带了沉香木簪,唐虞略微一笑:“走吧,不好去迟了。”
于是一大两小,在冬日的斜阳下,齐齐赴宴去也
茗月家的豆腐铺子就在离得花家班不远的巷口处,每个月茗月妈都要送两担豆腐过来,所以大家对她们家还算熟悉。
没走多久,远远便看到一个白底青边的旗幡,上面写了“豆腐”二字,幡下还立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茗月。
“唐师傅!子妤子纾!”欢喜地朝他们招着手,茗月先前害怕恩人不来呢,此时见到都来齐了,赶忙迈着小腿儿就迎了过去。茗月妈原本在里面忙着,听到茗月叫唤也赶紧把手洗干净一起出来迎客。
虽然是去赴宴,却不好空手而去,先前出了戏班,唐虞随手在街边铺子买得半只烧鸡和半斤牛肉,由子纾提着,见茗月母女二人都出来相迎,便示意他递送过去。
茗月妈果然生的好相貌,面上虽有些菜黄之色,却是瓜子脸,柳叶眉,容貌娇然。身段也窈窕有度,风韵犹存。此时她穿着一身蓝布碎花儿的薄棉袄子,头上绾了个斜斜的堕马髻,插上一直银鱼儿钗子,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很是面善。
看了三人一眼,茗月妈便知这一大两小都是女儿口中的救命恩人,含着感激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道:“唐师傅,子妤子纾,快请进来喝杯暖茶热热身子。”
“婶子,这是咱们带来加菜的,拿去热热就能吃。”子纾乖巧地将油纸包递上去。
“呀!这可使不得。”茗月妈忙摆手推脱:“这次是请你们过来吃顿便饭,怎好意思拿你们买的东西加菜,使不得使不得。”
子妤朝茗月眨眨眼,茗月懂了,过去接了烧鸡和牛肉,朝着母亲劝道:“娘,这外面大冷的天,还是先请客人们进屋再说吧。”
“对对对!”茗月妈连连点头,赶紧侧开身子:“瞧我这不懂规矩的,咱们进去暖着先。”
唐虞笑着颔首回了礼,也不客气,领着花家姐弟便迈步进屋去了。
只当唐虞从身前缓缓而过时,茗月妈看到其俊朗如斯的样貌,忍不住脸上微微一红。她十五岁嫁人,十六岁生下女儿之后已经守了四年寡,如今不过才二十六七岁,自打丈夫病逝就在街上抛头露面,接触的都是街坊邻里那些粗汉子,那里曾见过唐虞这样的温润公子,不由得女儿心思作祟,暗想,这唐虞小师父果然生的俊俏无比,好像那戏文里唱的白面公子,傅粉如玉,举止风雅。心下除了两分感激,三分尊敬之外,又多了几分喜欢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心口好像有个小锤子在敲打,竟“砰砰砰”的止不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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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八 门前是非】………
鱼香豆腐、麻辣豆腐、红烧豆腐、脆皮豆腐、口袋豆腐、三鲜豆腐羹,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鲫鱼豆腐汤这一张半旧破损的桌子上竟摆满了各色豆腐做的菜肴,端的是白嫩鲜香,让人食指大动。(看小说到顶点。。)
子妤看的惊喜,忍不住夸道:“婶子能将豆腐做出这几种菜肴,真是好手艺啊!”
得了客人的肯定,茗月妈菜黄的脸色下显出一抹红晕,略显粗糙的手指头揪了揪围裙,上头还有两团被油烫了的红印子。
这一方铺子还真够小巧的,只几把陋椅,一张简桌,靠着墙角一张供着茗月爹牌位的香案,再无其他。至于茗月妈的床榻,估计就在那方洗得发白的青布帘子后面,因为子妤已经瞧见了半截床腿儿虽然清陋,胜在干净。
子妤跟着古婆婆长大,一直住在田间的四合院子里,到婆子去世,也没有如此落魄过。不禁感慨:贫寒人家,也就是如此了。自己姐弟能在花家班落脚已是万幸,也难怪茗月妈怎么都要送了女儿去学戏。毕竟,养个闺秀嫁个好夫君怎么也比抛头露面强几分。
且不说子妤的莫名感伤,茗月见连唐师父对这一桌子豆腐宴席都露出惊讶的表情,顿时心中有些小小的满足,忙甜笑着上前请了三人落座:“俺娘做其他菜不行,但做豆腐可是一把好手,唐师傅,子妤子纾,你们先请坐下说话。”
说话间,茗月已经利落地摆好了杯盏,又拿出子纾给的半只烧鸡和牛肉装盘,看来平素里是经常回家帮忙做家务的,一点儿也不显得生疏。
客人落座,茗月妈笑意也浓了,抹了抹额上因为拘谨而沁出来的细汗:“咱们家好久没这样人热闹了,等我去后院把埋在树下的老酒拿出来待客。”说着脚步轻快地往后头去了,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坛被泥糊满的酒罐子出来,细心地用抹布擦了擦坛口,斟出来一小壶,又将坛口封住,很是爱惜的样子。
五人围坐,唐虞和茗月妈喝的是桂花酒,花家姐弟和茗月因为还没成年,喝的是细碎的麦壳茶。
子妤嗅着桂花酒的甘洌香气,不免有些意动,眼巴巴地看着唐虞杯盏中晶莹的黄汤,咋咋嘴巴:“婶子,这桂花酒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呢,好香呢。”说着还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显然对那桂花酒的兴趣远远超过一股糊味儿的麦壳茶。
“倒是去年的时候埋下的。”茗月妈也看得出子妤所想,说着就要替她换被子斟酒:“想喝吗?”
唐虞却伸手一拦,朝着茗月妈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替子妤斟酒,惹得茗月妈脸上又是一红,有些羞赧地收回了手。
“就尝一点罢了”子妤嘴馋,可怜巴巴地望着唐虞,想让他就范。
蹙了蹙眉,似乎抵不住子妤露出这样小猫似的表情,唐虞唇角微微一扬,将自己身前的酒盏推到其面前,“只许喝一口。”
子妤愣了愣,看着唐虞的杯盏,想起他先前已经就着喝了一口,怎么会让自己也用他的杯子呢?这也太哪啥了吧!
唐虞却没发现子妤的顾忌,见她愣住,干脆将杯盏一收:“不喝便罢了。”
“别”最后还是酒虫战胜了内心的那股子尴尬娇羞,子妤下意识地一把夺过那粗陶酒盏,先小心地嗅了嗅,果然甘洌滋味扑面而来,再小心的凑到唇边,轻轻呷下一口桂花酒,顿时一股火辣辣伴着浓烈泥土味儿的液体顺着喉咙滚下肚。
天哪,闻起来与喝起来这感觉也差别太大了吧,岂止是难受二字,让子妤喉咙几乎麻了,连呼吸都没法继续,只能憋着让自己不要呛出来,否则就太丢脸了。
看着子妤巴不得喝口酒,之后又一副喝了毒药的样子,身为弟弟的子纾首当其冲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唐虞看着子妤平时的矜持全没了,俏脸被憋得通红的样子实在难得,也忍不住甩头笑了起来。
茗月和母亲一开始还担心子妤被呛了,见唐虞和子纾都笑得厉害,也随着“咯咯”地捂嘴笑了起来,顿时席间气氛大好,热闹的几乎将这破败豆腐铺子的屋顶都给掀翻了。
正巧,几下不合时宜的“笃笃”声响起,似是有人在敲门。
“谁?”茗月妈收起笑意,有些紧张得霍然起身,怯怯的问了句。
子妤也止住了咳嗽,赶紧喝了口麦壳茶通通嗓子,用衣袖擦擦唇边酒液,埋怨似的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又憋气地看了唐虞一下,也转过头去看到底谁来的这么不合时宜,让茗月妈神色如此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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