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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宸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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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氏。”
    皇帝不再问,犹自优雅散淡地睇着她。
    栖蝶赧然地低下头去,耳根染上绯红,如云霞妩媚,又不失稚嫩甜美。
    凝望须臾,皇帝突然转头,对上一旁悠闲看戏的路映夕,沉了声道:“皇后认为,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路映夕心中掠过一丝惊讶,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责罚栖蝶?
    “皇后?”皇帝的嗓音又低沉了一分,幽眸中泛起毫不掩饰的锐芒。
    栖蝶懵懂不知,偷眼望了望英俊挺拔的皇帝,面带不自禁的喜色,以为皇帝要向皇后讨了她。
    路映夕的视线扫过栖蝶,缓缓收回。其实人若单纯无知,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皇上,臣妾认为,无需为一桩小事而坏了用膳胃口。”她轻描淡写地道,替栖蝶挡下一顿皮肉之苦。依照后宫律例,凡宫婢蓄意媚主,杖责十棍。
    “嗯。”皇帝浅淡颔首,唇角始终噙着那一抹似笑非笑。
    栖蝶眼底隐含一丝幽怨。在她听来,是皇后硬生生掐断了她飞上枝头的希望。
    路映夕在心里无声叹息。她本想旁观看戏,岂料却无端叫皇帝看了好戏。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手段高上她许多。因为她心软,而他,郎心似铁。
    “栖蝶,去吩咐膳房,皇上会在这里用膳。”她略觉无奈,软了声又道,“你身体不适,就下去歇息吧,让小南过来。”
    “是,娘娘。”栖蝶曲了曲膝,也不谢恩,便就退下。
    路映夕忍不住摇了摇头。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她就多了一个敌人。这深宫内苑,果然是个“好”地方。
    皇帝看着她,愉悦地轻笑:“皇后宽容善良,朕甚感欣慰。”每个人都会有弱点,而他这位皇后,虽然异常聪慧,但也有不少软肋。
    “皇上谬赞,臣妾汗颜。”路映夕抬眼,望入他深邃的眼眸,不着痕迹地凝神细看。他有一双至为罕见的眸子,瞳色如墨,但每当他有情绪波动时,瞳眸中便会渲染蓝紫之色,那微冷的幽光,神秘而又危险。
    她移开目光,眺远望向宫墙之外的碧空,清冽的眉宇间渐渐浮现毅然坚决。再强大的对手,也必然会有死穴。她一定会找到。
    皇帝敏锐的眼光定在她脸上,口中却只是如调笑般道:“皇后在朕面前似乎总是心不在焉,是否朕面目可憎?”
    路映夕抽回思绪,四两拨千斤道:“皇上英伟不凡,这是毋庸置疑的事。”但纵使他俊美如神祗,她也不会为他神魂颠倒。
    “皇后的嘴如此甜,真是听得朕心花怒放。”皇帝慵懒地倚在门扉上,笑睨她一眼。
    正值午时,阳光照耀,他的周身仿佛笼着一层金色光泽,尊贵傲然得令人不敢逼视。
    路映夕浅浅笑着,眸光璀璨,光华四溢。她忽然很好奇,像他这样喜怒不露的人,发起火来会是什么样子。
    带着一点点恶作剧的心情,她慢条斯理地开口道:“皇上,贺家仗势欺人之事,可是属实?”
    “尚在查证中。”皇帝挑了挑眉梢,神态依然闲散。
    “倘若属实,此事可会牵连贺贵妃?”路映夕语气微含关切,不浓不淡,恰到好处。贺氏一族权势显赫,贺老将军手握西关兵权,贺大公子官拜礼部尚书。那凌虐兰姑之妹的人,是贺老将军的小儿子,此少年声名狼藉,喜好女色,阴毒狠辣,在房事方面尤甚。此次皇帝若是严惩,恐怕朝堂将有政变。若是不罚,又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这件事,足够叫皇帝头疼一阵子了。
    “皇后可有高见?”皇帝的眸子眯起,隐有不悦。
    路映夕缓慢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皇帝蓦地压低身子,胁迫性地盯着她,冷冷道:“莫要试图挑衅朕。”
    路映夕绽开婉约笑容,柔声回道:“挑衅?臣妾不敢。”
    皇帝眸中的凌厉杀气一闪而过,随即敛去,衣袖一挥,冷淡道:“朕胃口尽失,皇后自己用膳吧。”
    “臣妾恭送皇上。”路映夕仿若不察他的愠色,微笑着目送他离去。
    望着那明黄色的颀长身影,直至消失于视野中,她才轻轻地眯了一下眸子。他未发怒,就已流露出肃杀之气,可以想象当他真正大怒时会是多么可怕。但是,她就是要他大怒,并且,最好是怒震朝野!
第十一章:看透汝心

        贺氏的事并不棘手,路映夕暂且不理,施施然前去天牢探望南宫渊。
    她面上虽然从容,其实心底隐约涌着不详的预感。可却又找不到头绪,如此忐忑的感觉,令人难安。
    午后的天色明媚,但牢狱里一贯阴暗,常年燃着烛火,混杂着复杂的气息,脏污龌龊。
    “师父。”她轻唤,挥退了守牢的四名狱吏。
    “怎么又来了?”南宫渊清淡微笑,眉目俊逸,墨眸温柔。
    “师父,他们可还有用刑?”她低了嗓音,不放心地端详他全身。幸好,除了原有的鞭伤,再无更多伤痕。
    “没有,别担心。”南宫渊双脚受缚,困于牢笼中,脚下铁链喀嗒作响,但他伫立在牢柱后,神情仍是一片云淡风轻。
    “皇上可有亲自来过?”路映夕微微蹙眉,觉得那铁链异声极为刺耳。师父并非重犯,却被如此谨慎地囚禁,可见慕容宸睿决不可能放师父自由。
    南宫渊颔首,浅笑道:“他来过,给我吃了一种药。”
    路映夕不禁大惊,急道:“是何药?”
    “只是祛功散而已。”见她眉头又皱紧,南宫渊的语气越发柔和,好言诱劝,“映夕,你这般担忧我,我便成了你的负担。你知道的,这是我不想看见的事。”
    “师父……”路映夕轻幽低唤一声,明眸中闪过一丝脆弱。如果可以,她现在就劫了师父走,从此就算逃亡天涯,她也心甘情愿。可是,师父是这般高雅绝世的人物,她又怎能害他背上与帝后私奔的污名?
    “映夕,我留在这里,不是要拖累你。”南宫渊幽深如古井的眸中浮现一点波澜,似怜惜又似无奈,“你天生便是尊贵非凡的命格,但将来你会遇上一个大劫。我留下,是要帮你避劫。”或者说,是帮她挡煞。他愿承受那未知的苦痛,只要她平安喜乐。
    路映夕眉心紧锁,始终没有舒展,低低地道:“师父,你服了祛功散,内力全无,映夕担心……”担心万一哪天慕容宸睿要狠下杀手时,师父无法逃命。祛功散本不是什么厉害的毒物,毫不伤身,只是封住人体内几处重要的气脉,但却无药可解,只能枯等三个月的药效过去。
    “映夕,告诉你一个秘密。”南宫渊笑容煦暖,宛如春风吹拂,沁人心脾。
    “秘密?”路映夕疑惑地看着他。
    他凝睇着她,笑意不减,缓缓道:“我必不会死于这皇宫之内,如此你可以放下心头大石了?”
    见他眸光清朗宁和,她终于漾出一抹微笑,用力地点了下头。
    这时,囚室外响起几句模糊的对话声。路映夕神色一凛,侧耳倾听。
    “皇贵妃,皇后娘娘在里面……”
    “所以本宫不可以进去?”
    “不是,可是……”
    “让开!”
    伴着一声气弱的厉喝,牢门猛地被推开。路映夕转过身看去,淡淡道:“妹妹身子尚虚,何以来此湿冷之地?”
    贺如霜的脸色确实苍白如纸,娇弱身形微晃,扶着牢墙才能站稳。她顺了口气,才幽幽抬眸道:“皇后姐姐,如霜惭愧,早前如霜若不怀疑空玄子神医,也就不会……一切皆是如霜命薄……”
    路映夕走近她,轻轻搀住她的手臂,感觉到锦缎衣袖下的皓腕隐隐发颤,像是那身躯主人虚弱不堪,又似是正竭尽全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皇后姐姐……如霜来探望空玄子神医,是想问神医……”贺如霜的美眸中泛着血丝,容色憔悴疲倦,显然是哀伤过度,夜不能寐。
    路映夕心有怜悯,柔了声,轻问:“你想问师父什么?”
    贺如霜的眼角渗出泪珠,已是哽咽难言:“如霜想问,神医能否不计前嫌,救一救如霜?”
    路映夕微诧,心念一转,突然领悟。她的手滑至贺如霜的腕脉,细探片刻,不由叹息。
    “皇后姐姐?”贺如霜满目悲恸,近乎绝望,哑声问道,“是否无救?”
    “有救。”路映夕却是肯定地回道。
    “真的?”贺如霜的眼中刹时绽出光彩,急切追问,“皇后姐姐懂得如何治?”
    路映夕摇头,道:“只有师父能治。”她虽继承了师父衣钵,但在医术方面,她远远不及师父。
    贺如霜转眸望向牢笼里的南宫渊,倏地双膝跪下,含泪恳求道:“还望神医原谅如霜之前无知无礼,再施一次援手!”
    “皇贵妃请起。”南宫渊温声开口,目光平淡无波,“有人求医,我自会尽医者本份,皇贵妃无需如此大礼。”
    贺如霜面露惊喜,起了身,感激地连声道谢。
    路映夕走近牢笼,以独门内功传音至南宫渊耳里,不会武的贺如霜听不到她说的话。“师父,胎血未尽,孕卵残留,如若处理不当,她会终生不孕。她来此求救,必是因为宫中御医皆束手无策。师父可有信心医治此症?如若师父有信心,治愈贺如霜之后,师父一定要用此功劳向慕容宸睿讨回自由。”
    南宫渊真气被封,只能听,无法同样用内力回答,只是淡笑着点了点头。
    路映夕暗暗吁出一口气,才回头对贺如霜道:“妹妹现下的身体状况,万不可拖。迟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是!是!”贺如霜急急应声,“如霜这就去找皇上,求皇上今日就赦空玄子神医出天牢!”
    “爱妃急着见朕?”冷不防的,一道沉冷的嗓音从牢房外传来。
    路映夕听着这语气,便知事情有异。她低眸思索,难道,皇帝封锁贺如霜病症之事是为了防她和师父?他早料到她会借此机会让师父脱身?假若真如她所想,那么皇帝早已狠下心牺牲贺如霜。贺如霜目前的情况,御医们定能保住她的命,但极难保证她将来还可孕育子嗣。若是终生无法生育,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对后宫嫔妃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慕容宸睿,你好狠的心!
    “皇后也在此?”皇帝跨入牢门,一眼便瞥见垂眸沉思的路映夕。他心中冷笑,她那副深感寒心的模样,真是无比碍眼。他若真铁了心要隔绝消息,如霜又岂能如此轻易地来到天牢?他只不过是不信,全皇宫的御医都比不上一个南宫渊。但最后事实证明确是如此,他自然也不会再顽固坚持。
    “皇上圣安。”路映夕举目望去,欠了欠身,便就静默不语。或许她想得有些过激,但是她不信他不曾动过此念。
    皇帝亦是沉默,但眸中蕴着阴鸷之光,直射向她。就算他脑中曾闪过一念,但那又如何?何时轮到她来置喙!
    路映夕抿起菱唇,毫不退缩,明眸中泛着清冷的轻讽,定定地回视他。
    隔着莫约十步距离,两人的目光遥遥对峙,同样的夹杂嘲讽,也同样的傲然凛冽,无声中碰撞交锋,迸出炽烈火花!
第十二章:蠢蠢欲动

       “皇上……”
    贺如霜柔弱的唤声打破了无形的僵持,路映夕微垂眸子,默然不语,静观其变。
    只听贺如霜软声道:“皇上,皇后姐姐说,空玄子神医能够救治臣妾的病症。”
    皇帝走至她身旁,怜爱地拥住她娇弱轻颤的纤肩,低声道:“爱妃放心,有朕在,你一定会痊愈。”
    路映夕心中嗤笑。他在又有何用?他懂医术吗?
    仿佛察觉她的心思,皇帝忽地冷睨她一眼,眸色深沉:“朕现在就下令特赦南宫渊,准他在宫中自由走动,皇后认为如何?”
    “一切但凭皇上做主,臣妾并无意见。”路映夕浅浅而笑,姿态温顺。
    皇帝盯着她颊畔露出的小小梨涡,幽眸倏然一暗。她笑起时,格外甜美,似有一种毫不设防的稚气纯真。但是他很清楚,她决非天真无知的少女,她是他遇见过最具有杀伤力的女子。
    “皇上?”贺如霜轻扯了一下皇帝的衣袖,眼带迷茫惶惑,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皇帝收回视线,薄唇扬起优美的弧度,柔声道:“爱妃莫急,朕这就陪爱妃回宫。”
    贺如霜迟疑地望向牢笼中的南宫渊,张口欲言,却被皇帝一个手势打断:“皇后也许还有话要和她师父单独谈谈,朕陪爱妃先行。”
    举步离去时,皇帝突然转头,对着路映夕高深莫测一笑。
    路映夕只作没有看见,低掩着长睫,但心底却泛起一阵凉意。看来就算师父治好了贺如霜,也未必能轻易脱身。
    “映夕。”一直沉默的南宫渊此时才开口,温润的墨眸中闪着点点笑意,“你如此警戒,倒叫我惊讶。”
    “师父?”路映夕举目望他。
    南宫渊面带微笑,似饶富兴味:“你五岁就拜我为师,至今已十三年。你天资甚佳,无论武学或才智,极少人是你的对手。如今,你怕是遇上了第一个真正的对手。”
    路映夕亦笑,眸光沉静:“师父心如明镜,洞悉世情,映夕无法否认。”她本以为,这世间最出色的男子便是师父。谁知竟还有一个,也叫她遇上了。
    南宫渊慢慢敛去唇边的笑,正色道:“映夕,他是聪明人,你若要对付他,不能用计。”
    “那么?”路映夕接言疑问。
    “要用‘心’。”南宫渊点到即止,不再细说。
    “用心?”路映夕低喃。她明白师父话里的意思,可是这代价太大,她付不起。何况,她还有“心”可给他人吗?
    静默间,她凝视着南宫渊,半晌,才轻声幽然道:“师父,我的心……早已寻不回来了。”
    南宫渊不由轻叹一声,朗逸眉宇间浮现一丝隐晦痛色。对他来说,她的心,是全天下最珍贵之物。可是他不能要,也要不起。
    两人对望无言,一股淡淡感伤弥漫开来。
    一名狱吏走入石牢中,默不作声地替南宫渊解了枷锁。
    “师父,你要保重。”路映夕轻轻地叮嘱,未再多留,旋身离开。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柔和温悯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她。但她却不敢回头,怕一回望,就会失去继续走这条路的勇气
    回到凤栖宫,已是晚膳时间。栖蝶见她返来,乖巧伶俐地端上绘有金凰的红漆膳盒。
    路映夕一向喜爱素食,口味清淡,并不讲究皇后排场,也不必宫女试毒。
    她举筷慢食,栖蝶安静地侍立在旁。其实她之前早已吩咐过,让内苑太医来替栖蝶看诊,但这小宫女颇为固执,竟婉拒了。
    “娘娘,参汤。”待她食毕,栖蝶送上一盏精致瓷盅。
    路映夕瞥她一眼,笑道:“今日为何有参汤?”
    “回娘娘,是御膳房送过来让娘娘补身的。”栖蝶恭敬地答道,顿了顿,又添了一句,“皇上体恤娘娘体弱,特地交代御膳房专门炖的。”
    路映夕不出声,直视着她,唇角噙着一抹笑。这盅参汤里,多了一样不该有的东西,她一闻即知。
    栖蝶被她清冽迫人的眼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禁低下了头。
    “栖蝶。”路映夕突然唤她名字。
    “娘娘?”栖蝶一惊,忙抬起头来。
    路映夕盯视她片刻,叹息着道:“罢了,你下去吧。”
    “是,娘娘。”栖蝶看了看膳桌上未动过的参汤,眼中似有遗憾之色。
    路映夕感到好笑,干脆端起瓷盅大喝一口,末了,咂嘴赞道:“味道甚好。”
    栖蝶这才心满意足地退下,眼角眉梢暗藏着丝丝窃喜。
    路映夕无奈摇头,过了须臾,扬声道:“晴沁,进来!”
    “娘娘。”容貌秀丽的宫婢踏入膳居之门,谦卑跪下。
    “查出来了吗?栖蝶是谁安排的人?”路映夕半眯明眸,冷冽地扫过那盏洁白如玉的瓷盅。
    “奴婢无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晴沁微仰起脸,柳眉皱了皱,接着道,“娘娘,此人来历不明,心存不轨,不宜留在身边。”
    路映夕却只淡淡道:“除掉一个栖蝶,又怎知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再来呢?”她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瓷沿,再道,“晴沁,后宫女人玩的这些把戏,不足为惧。但贺氏的事,要叫曦卫们盯紧了。”西关兵权,她势在必得!
    “是,奴婢知道。”晴沁颔首,见她无意再开口,才起了身默默退出去。
    路映夕端坐不动,暗自凝神,心中一凛。
    殿顶上有人,且轻功上乘!
第十三章:揭破秘密

       她站起,淡淡笑着,静待殿顶那人现身。
    一道黑影如鬼魅,飞掠跃入朱门,负手而立于她面前。
    她定睛看去,不禁惊愕,粉唇微张,竟吐不出一个字来。
    男子一袭玄黑锦衣,伟岸冷傲,浑身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摄人气势,赫然就是慕容宸睿!
    “皇上?!”路映夕作震惊状,慌忙盈身一揖。事实上她是真的惊诧万分,他居然亲自监视她?这般看得起她,或是一时心血来潮?
    皇帝扬起浓眉,敛去俊容上的肃杀锐气,戏笑道:“朕的这身夜行衣可好看?”
    “皇上为何锦衣夜行?”路映夕眼露困惑,暗自沉下气来。不知他是否听见了一些什么?
    “朕突然兴起,想趁着这美丽夜色练一练轻功。”皇帝答得一派闲适,优雅笑容里带着一点促狭,问道,“是否吓着皇后了?”
    路映夕轻拍胸口,嗔道:“臣妾的心疾,险些便就要发作了。”
    “可依朕看,皇后不像这般胆小之人才是。”皇帝的幽眸中渐渐浮现森芒,如寒刀般扫过她的脸。他虽只听到只字片语,但也足够猜到,原来她野心非一般的大!
    路映夕举眸望着他,笑吟吟道:“臣妾只是一介柔弱女子,胆小如鼠。”就算被他听到了什么,她也不怕,她早已有部属,定要叫他防不胜防!
    皇帝忽地放声大笑,似是开怀至极,边笑边道:“柔弱女子?胆小如鼠?皇后太谦虚了!”
    路映夕不语,只是抿着菱唇浅笑,而清澈明眸中并无一丝怯意。
    皇帝缓缓收了笑声,眉眼斜挑,凝睇着她,口中不紧不慢地道:“皇后可知朕为何执意要留南宫渊在宫中?”
    “臣妾愚昧,不敢妄自揣测圣意。”路映夕神色不变,微笑着回视他。
    “其实朕十分好奇,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皇后所不敢的。”皇帝的瞳眸深邃如潭,一抹奇异幽蓝暗闪而过。
    “很多事,臣妾不敢。”路映夕低了嗓音,语气温驯。这一句,是真话。她不敢自由翱翔,不敢随心而活,不敢爱自己想爱的人。
    “朕欣赏你敢做的那些事。”皇帝悠悠然道,唇角轻扬,意味深长。如果她是男儿身,登基为邬国君王,他倒很有兴趣与她一争这天下。
    路映夕静静地凝望着他,不动声色。他眼里的欣赏是真,可却也夹杂着几许轻蔑。这个男人狂傲自负,视女子如无物,这一点未尝不是他的致命伤。
    皇帝向她跨近两步,墨黑锦袍卷起清凉夜风,凑近她耳畔,吹气如挑逗,低柔道:“你不敢做的那些事,可与南宫渊有关?”
    路映夕心尖陡颤,后退一步,无言半晌,才轻轻出声道:“皇上,臣妾永远是您的妻,是您的女人。”
    这句话,口吻如此温柔,也如此坚定,仿若宣誓,又如承诺。
    皇帝却毫无一丝动容,薄唇微勾,似意兴阑珊,懒洋洋回道:“朕的女人,却不只你一个。”言下之意,即随时可废掉她这个皇后。
    路映夕的神情依然虔诚卑微,柔声道:“皇上乃人中之龙,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亦是寻常事。臣妾无怨尤,也无悔。”即便将来事败,不得善终,她也无悔。
    皇帝眼中的嘲讽越来越浓,唇角也越扬越高,散漫道:“确实,人不该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路映夕不愿再与他打太极,低垂下眼帘。他话里的警告这般明显,她又怎会听不懂。如今师父受制于人,就等同于她受人威胁,她必须尽快想办法送走师父!
    见她沉默,皇帝亦不作声,嘴角噙着冷冽笑意。他自然知道,她急于救南宫渊出困境,但他必不会让她如愿。接下来的日子,他会叫她忙得分身乏术,自顾不暇!
    两人各自盘算间,朱门外响起一声低沉禀告。
    “皇上,已有消息。”
    这声音并非太监特有的尖细声,路映夕转眸看去,门外那人黑衣劲装,身形高大,眉目冷峻,不苟言笑。
    “嗯。”皇帝淡淡地应声,往外走去。
    路映夕眯眼留心,那黑衣男子脚下无声,呼吸极浅,应是内蕴深厚的高手。他的样子及表情,并不像是武将,反倒更像是冷血杀手。
    皇帝和那男子站在门口石阶上,低声交谈,竟皆用内力控制着音量,一字都无泄露。
    过了片刻,那男子抬头向居室内看了一眼,目光如炬,炽烈灼人,似打量又似鄙夷。
    路映夕对他微微一笑,那男子这才拱手行礼,而后大步离去。
    皇帝慢悠悠地折身返回,走至她身旁,调侃般开口道:“皇后看得目不转睛,莫非他比朕更英俊迷人?”
    路映夕但笑不语,心中揣测着那男子的身份。方才他那眼神,有些特别,也有些奇怪。
    皇帝很大方地替她解惑,淡笑着道:“他是朕少年时结识的一个江湖朋友,名叫范统。”
    “饭……”路映夕猛咳一声,止不住想笑,掩唇再道,“姓范?范统?”
    皇帝见怪不怪,颔首道:“统领之‘统’。”
    路映夕忙点头,使劲憋住想大笑的感觉。这位范侠士,他的父母居然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想笑就笑,掖着做什么?”皇帝瞥她一眼,不以为然道。
    路映夕抿起唇,就是不愿意笑。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名取人,就更要不得了。
    “皇后,你可知小范查到了什么消息?”皇帝突然沉了面色,语气肃冷。
    路映夕早已习惯他的喜怒无常,平淡回道:“臣妾不知。”
    “他查到……”皇帝拖长尾音,幽眸眯细,冷冷道,“‘灵机’的秘密。”
    路映夕一愣,霎那间遍体生寒,如坠冰窖
第十四章:龙颜暗怒

        皇帝的脸色阴沉莫测,瞳眸锐利如刀锋,逼视着她,冷声道:“朕孤陋寡闻,本以为‘灵机’只是抑制痛楚的奇特良方。”
    路映夕轻咬下唇,脑中一时间闪过无数念头。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她是否该先坦诚?但是,若被他知晓内情,师父就更加危险了。
    皇帝慢慢眯起眸子,神情十分冷冽,再道:“南宫渊果然不负神医之名,皇后没有拜错师。”
    路映夕微微仰着脸,径直回视他。他只是在试探吧?他至多只查到“灵机”的药引,假若他连其中细节都清楚,那此时他必已勃然大怒。
    如此寻思着,她心中略定,柔声开口道:“师父医术精湛,可惜臣妾这是天生的心疾,连师父也无能为力。灵机,只能减少臣妾病发的频率,并无法根治此症。”
    皇帝勾了勾唇角,不掩浓浓讥诮,却不作声,只是冷冷地睥睨着她。
    路映夕的明眸黯了黯,真诚地低语道:“皇上,师父用他的血为臣妾种下‘灵机’,臣妾一生都感激师父的恩德。”
    “还有呢?”皇帝的眸中隐隐浮起阴鸷之色,似怒似愤,极为复杂。
    “还有什么?”路映夕迷惑地睁大眼睛,容颜俏丽无辜。她方才说的是事实,没有欺君。只不过,并非事实之全部。
    皇帝眼底寒光大盛,面色异常凌厉,骤然一掌拍在结实梁柱上,嘭声震响!
    路映夕一惊,迟疑唤道:“皇上?”
    皇帝紧抿薄唇,突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强悍,握得发紧。
    路映夕忍痛,暗蹙眉头,软声问:“皇上,出了何事?”
    皇帝依旧沉默,大掌猛一使力,“咝”的声响,毫无预警地撕裂她的衣袖!
    路映夕怔仲一愣,下意识地立刻捂住光裸的玉臂。
    “放开手!”皇帝厉喝一声,眸光尽是一片骇人森冷,直盯她的手臂。
    事以至此,路映夕心知躲不过,也不再有隐藏的必要,索性把心一横,伸出手臂袒露到他面前。
    纤细的皓臂,肌肤白皙粉嫩,在宫灯光辉下泛着晶莹光泽,完美无暇得令人感叹。
    皇帝的眸色陡暗,如冷芒扫过她的腕臂,俊容铁青,双手仿佛克制着什么般狠狠攥紧。
    “皇上,可看够了?”路映夕淡淡出声,话语里甚至带着一丝轻讽。他若相信眼见为实,那么她也不会多作解释。
    皇帝英挺的眉宇间布满阴霾,咬牙从齿缝间迸出一句话:“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可以将你和南宫渊五马分尸?”
    “凭什么?”路映夕无视他的厉色,顾自微笑,从容镇定。
    皇帝未答,大手蓦地扬起,眼见就要掌掴她的脸颊,却硬生生地凌空顿住。
    “路映夕。”他缓缓收回手,嗓音低沉郁悒,显然正压抑着翻涌的怒火,“虽然你邬国与我皇朝结盟,但也不表示朕不敢杀你!”
    路映夕看他一眼,自嘲地笑起来,反唇回道:“皇上,你从不曾喜欢过映夕,不是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呢?”
    皇帝的胸口微微起伏,腾腾怒气囤于胸腔内,却暗自深吸口气,调息平稳情绪。
    “莫要得寸进尺。”他冷淡地吐出这一句警告,倏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路映夕目送他的身影消失,轻轻叹息一声,唇畔掀起苦笑。她的手臂上,没有守宫砂。皇帝连这种事都可忍耐,足以证明他为了鸿鹄大志,可以忍常人所不能。此次触怒了他,相信短时间内他不会碰她了。这样也好,她内心始终是不愿意把自己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伫立原地良久,无心就寝,她步出凤栖宫,无目的地闲散漫步。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御花园的那一处花圃前。此处已被填平,再也没有朵朵羊乳花,只剩灰泥墟土。她忽然想起,她是在这里初见栖蝶,那般的巧,就像有人刻意安排。她已让晴沁查过,栖蝶与兰姑并无关系,似乎只是单纯的孤苦小宫女。可是她有一种直觉,这个栖蝶,绝不简单。
    上天仿佛有心验证她的想法,远远的小石径上,有人正朝她这个方面走来。那人似乎心有不安,不断扭头回望,像怕被人跟踪。
    路映夕无声扬唇,悄然闪身,迅捷地躲到一棵粗壮古树后。再定睛细看,她心头顿惊!难道栖蝶是皇帝的人?
第十五章:反守为攻

        藏身于树后,路映夕愈加谨慎地屏息,丝毫不敢放松,也不敢探头窥视。
    此时虽夜色漆黑,但以皇帝的武功修为,她若稍有异动,必会被察觉。
    暗暗竖起耳朵,听见女子的脚步声渐近,莫约已走到花圃前。那女子似在拨土,不知在寻何物。
    “何人如此鬼祟!”
    冷厉的沉声骤响,路映夕心中一颤,莫非被发现了?
    但下一瞬就听到栖蝶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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