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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宸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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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独有的阳刚气息侵袭而来,路映夕骨子里的反叛被他彻底挑起,心底涌现滔天愤怒,齿尖倏地闭合,狠狠咬住他狂肆的舌!
    蓦然一瞬间,两人再无一丝动静,骇人的死寂笼罩着整个撵车之内。
    大抵只是须臾,路映夕却觉得过了很久,她松开口时,才发现尝到浓重的血味。
    皇帝坐正了身姿,冷冷看着她。他的唇角逸着血丝,目光森冽如冰,寒气逼人,但又似藏着烈火,熊熊灼人。
    良久,皇帝面无表情地抬袖,拭去嘴边血渍,讥诮地冷睨她,极为缓慢地开了口:“这般坚贞,为了谁?”
    路映夕拉好微敞的衣襟,抬眸看他,冷漠回道:“皇上在质问别人之前,是否应该扪心自问。”
    皇帝的脸色森寒至极,声音愈加冰冷无温:“如若现在不是在太医署外,你会如此贞烈反抗?”
    路映夕怒到极点,反扬唇而笑:“皇上未免本末倒置。身在何处并不重要,重要是的皇上的态度。这样激烈的缠绵方式,臣妾承受不起。”
    “怨朕不够温柔?”皇帝冷笑,眸中闪动阴鸷光芒,话语邪肆带狎意,“如果温柔能够虏获皇后的芳心,朕倒愿意一试。”
    “皇上的温柔,令人惶恐,分不清是否夹藏锋刺,伤人于无形。”路映夕暗攥双手,心中默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并非她不敬,是他太过分!
    皇帝忽地轻笑,语气却越发凌厉:“你想要的温柔,可是暖若春风的煦拂?”
    路映夕冷然仰起下巴,硬声道:“皇上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必迂回。”
    皇帝嘲弄地勾起薄唇,一字一顿道:“今日朕就开诚布公与你说个明白。”
    路映夕直视他,无畏无怯,静待他的下文。
    “疆域分界地,我朝驻军之营被霖国突袭,你莫说你毫不知情。”皇帝眼光冷峻,直射向她,“朕出宫被暗算,你莫说与你毫无关联。解蛊药效果不佳,不能即时清除蛊毒,反却令人身软无力,你莫说你未曾动过手脚。”
    他一口气给她下了三条罪状,路映夕听着连连嗤笑,反唇驳道:“皇上一世英明,现今怎倒糊涂起来了。臣妾身在皇宫深苑,如何与边疆战事扯上关系?再则,解蛊药的事,臣妾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研制,皇上要问罪,大可囚起太医署全部的太医,仔细盘查,追究失职。其三,皇上出宫遇袭,若是臣妾背后指使……”她傲然一笑,接着道,“不是臣妾狂妄自大,如果臣妾真的要出手,决不会这般漏洞百出。”
    皇帝沉默,幽眸微眯,扫过她如蒙霜的清冽眉眼。
    他伸出手,指尖抵在她的下颚,抬起她的脸,深望入她眼底,缓缓道:“若不是刚才寝居中你未对朕下手,现在你已死无葬身之地。”
    路映夕凝眸回望他,心中暗讽,她下了手,只是他不察而已。原本她尚有一些惭愧,自觉手段不够磊落,但此刻她不再残留半点心软。如果方才她多软一分心,便已被他强行凌辱。
    “路映夕,你最好牢记朕今日说的话。倘若你有分毫的行差踏错,朕定会铲平你邬国七省十四州!”皇帝冷冷收回手,面色森然。
    “臣妾自会安守本分,但也要看皇上的诚意几分。”路映夕话中所指,敏锐犀利。
    “只不过一个霖国公主的存在,就令你这般沉不住气?”皇帝勾唇蔑笑,但话语铮铮铿锵,“朕可以允诺你,只要你我两国同心合力灭了龙朝,朕就会送栖蝶回霖国。”
    “连她所生的皇嗣都不要?”路映夕存心讥嘲。他这番话,四两拨千斤,根本没有言明灭龙朝之后,她邬国可得什么保障。以他的雄心壮志,到时又怎么可能甘心与邬国平分天下!
    皇帝哼了一声,道:“你自己衡量利弊。”
    路映夕不语,未再继续言辞争执。局势所迫,她没有更多的选择。短暂的相安无事,已是目前最好的景况。龙朝是一定要歼灭的,但同时她亦要皇朝因战元气大伤。惟有如此,将来邬国才能自保,更甚者或有机会与慕容宸睿一争天下。
    两人如对峙般相视,神色皆肃冷凛然。可若细看,却也都有点狼狈。路映夕唇上的小伤口此时又渗出血丝来,而慕容宸睿的舌尖正隐隐抽痛。
    各自撇开脸,暗暗苦笑。本该是旖旎的亲密温存,他们却像是进行了一场恶战。
    皇帝用眼角余光瞥她一眼,思忖,容色绝美出尘的她,发起狠来倒像是一个悍妇。他舌上的痛楚,起码也要三五天才会消褪。
    路映夕亦在腹诽,他平日看似优雅温文,但在男女之事上却犹如猛兽,真真可谓表里不一。
    皇帝捕捉到她忿忿的眼神,心中阴霾莫名渐散,暗生起一种隐讳期待。骄傲如她,引起他想要征服的强烈**。可想象,当她温驯娇柔地臣服于他身下之时,会是怎样的诱人风韵。
    路映夕见他目露邪恶光芒,不自禁地狠狠瞪他一眼。下流胚子!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皇帝不恼,顾自扬起薄唇,笑得恣意放肆。
    撵车内静谧无声,但暗流涌动,似在无形中升了温。
    而外面,恰时飘传来喧扰声,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
    路映夕侧耳一听,发现是师父被拦阻下来。她下意识地捂上被咬伤的嘴唇,心跳骤乱



第十七章:怨恨暗生

       皇帝斜斜睨她一眼,掀开锦帘,扬声道:“宣南宫神医前来!”
    “是,皇上!”不远处传来恭敬的回应。
    随即,沉稳的脚步声渐渐临近。路映夕垂下眸子,心中百味杂陈。
    “南宫渊参见皇上、皇后。”撵车外,清淡的嗓音响起。
    “南宫神医有何事禀奏?”皇帝并未下撵,隔着厚厚的帘布沉声问道。
    “敢问皇上,可有收到太医署呈上的奏折?”南宫渊的声音平静温雅,一贯的听不出情绪起伏。
    “何时上呈?”皇帝微皱起浓眉。他今日微服出宫,尚有一叠奏折未批阅。
    “约莫午时。”南宫渊的语速平缓,娓娓道来,“因时间紧迫,研制解蛊药的过程出了些许纰漏,药效不佳,需再改善。特禀皇上,望皇上恕罪。”
    “需要费时多久,才可配制出速效良药?”皇帝眉宇间的皱褶不禁加深,眸光陡暗。
    “快则月余,慢则三个月。”南宫渊不卑不亢地回道。
    “朕有数了。”皇帝未置可否。
    撵车外静默了片刻,才又响起南宫渊温润的声音:“皇上若无事吩咐,那么南宫渊便就告退了。”
    皇帝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嗯。”
    路映夕一味缄默,听着师父缓步离去,才暗自吁出一口气。她竟觉得尴尬窘迫,不愿被师父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皇后以为如何?”皇帝突地发问。
    路映夕回过神,轻浅答道:“制药之事,必须精细调配,无法一蹴而就。”
    皇帝低笑两声,眼中闪过复杂幽芒。
    路映夕不再作声。以她和师父多年的默契,自是知道师父在帮她。如果皇朝没有精良的好药,在与龙朝对战时难免吃亏。就算最后大获全胜,也必定损兵折将。
    皇帝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她,而后朗声对外命令道:“起驾返宸宫!”
    路映夕闻言心尖一颤。她亦要去宸宫?难道他今日的怒气,还未完全消散?还要折磨她才能心平?
    一时间,撵内鸦雀无声,寂静似子夜。两人一路都不响,各有所思,神情沉凝。
    到达宸宫,皇帝径自换了衣袍,前去御书房,抛下路映夕一人,未有半句交代。
    路映夕甚感踌躇,这偌大的宸宫,总是令她有一种局促不适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最初的经历,留下阴影,挥散不去。
    “皇后娘娘,奴才让人传晚膳可好?”侍膳太监见已至用膳时间,恭敬地上前询问,又道,“皇上去了御书房,照往常惯例看来,应会在那边用膳。”
    路映夕不语颔首,颇觉困惑。皇帝留她在此做什么?
    时过酉时,天色全暗,夜幕徐徐垂降。
    路映夕并不去皇帝的寝殿歇息,独自坐在庭苑亭台里赏月。已是初秋,晚风微凉,吹拂过两旁梧桐枝叶,沙沙作响。
    路映夕正觉百无聊赖,却见一名宫女走来,在石阶下行礼道:“启禀皇后娘娘,韩淑妃求见。”
    “求见本宫,抑或求见皇上?”路映夕抬眼问道。
    “回皇后,韩淑妃想见皇上。但皇上留下口谕,莫去御书房打扰,故而奴婢来请示皇后娘娘。”那名宫女恭谦回道。
    路映夕想了想,道:“那就宣韩淑妃来此吧,本宫也很久未见韩淑妃了。”
    “是,皇后娘娘。”宫女曲膝欠身,然后退下。
    不出一会儿,韩清韵袅袅前来,丽容淡然,傲气不减。
    “清韵参见皇后。”她盈身一礼,复又挺直腰脊,站立亭台前。
    路映夕微微一笑,走出亭台,边道:“韩淑妃无需多礼。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本宫与韩淑妃多日未见,便叫韩淑妃来聊聊天。”
    “得皇后召见,是清韵的荣幸。”韩清韵的语气十分平淡,不显丝毫热络。
    路映夕站在她面前,举目与她平视,温言道:“不知韩淑妃求见皇上有何要事,可需本宫派人传话?”
    这本是一句寒暄客气的话,不料韩清韵的脸色越发冷淡,回道:“皇后有心,不过不必了。”
    路映夕心下诧异,诚心问道:“韩淑妃似乎对本宫颇有怨言?”莫非是因上次草还丹之事?
    “清韵不敢。”韩清韵美眸中泛起波澜,隐蕴薄怒。
    “韩淑妃,有话不妨直说。若是本宫有做得不妥之处,本宫愿意向韩淑妃致歉。”路映夕眼神诚挚,认真地看着她。
    “皇后严重了。皇后乃六宫之首,即是众嫔妃的典范,又岂会有缺失之处。”韩清韵面容冷漠,口气生硬。
    路映夕不由轻叹,开门见山道:“韩淑妃可是在怪本宫之前索要草还丹?”
    韩清韵抿唇不言,并未否认。
    路映夕柔声继续道:“韩淑妃是聪慧明理之人,怎会不知其中难处?何况,为朝廷为国家贡献,亦是韩家的荣耀。”
    韩清韵的红唇抿得愈加紧,良久,似是忍耐不住,终于冷冷开口道:“清韵自问并非无知妇孺,韩家能为我国出一份力,清韵自然感到与有荣焉。但是清韵始终不懂,皇后为何落井下石,在皇上面前编排清韵的不是。”
    路映夕吃惊望她,疑道:“本宫编排了何事?”
    韩清韵唇角露出一抹冷笑,讽意浓重
第十八章:人各有志

       路映夕心念转动,很快便就猜到端倪。想必是慕容宸睿玩了花样,把一切过错栽到她头上。
    韩清韵定定直视她,想要忍住不再多说,但终是难捺心性,沉声接着道:“既然皇后愿意听真话,清韵恭敬不如从命。听说先前皇后迟迟不肯将信物指环给予皇上,还与皇上定了赌约。之后,皇后赌输,才不得不交出指环。不知清韵可有说错?”
    路映夕点了点头,悠悠道:“于是,你便认为本宫故意陷你于不义。”
    “皇后若一早向清韵开口,清韵自是责无旁贷,不敢推脱。但是皇后却这般曲折迂回,难道不是愈显得清韵不明事理?”韩清韵微扬下颚,神情倔冷。
    她的话尚算含蓄,但路映夕一听即明,知是皇帝引导她这样想。这个看似骄傲的女子,原来并无主见,旁人几句诱语,她就深信不疑。但那人也不算“旁人”,是她心爱之人,她选择信他也无可厚非。
    “韩淑妃,你爱恨分明,清心直言,本宫十分欣赏。”路映夕微笑望她,顿了顿,话锋转锐,一针见血,“但是,倘若本宫一开始就拿出指环,向你索恩,你就不会心生不忿?无论本宫怎么做,你最终都会埋怨本宫。”
    韩清韵眸光一闪,不甘认同,却又无话反驳。
    路映夕清声再道:“你敬仰皇上,所以不愿怪他。但又觉得受了委屈,只好把怒气转嫁本宫身上。本宫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希望你能明辨是非。”
    韩清韵隐隐一震,似被人一眼窥见内心秘密,顿时哑然无语。
    路映夕低叹:“同是女子,本宫又怎会不明白。恨谁都是轻易,惟独不舍怨恨自己心系之人。”
    韩清韵无言良久,美眸垂下,复又抬起,最后只发出一声幽幽叹息。皇上曾说,皇后心思锐敏,非一般女子可比拟。她深觉不服气,直到今日,亲身体会,才再无质疑。但纵使皇后多么冰雪聪明独特不凡,却也有一点不如她。那就是她对皇上的心,如磐石坚固。她敢说,纵观整个后宫,除了姚贤妃,没有人真心爱过皇上。而现如今,惟有她最爱皇上!
    路映夕静静地凝视她,心中不由感概。爱情是否真的会令人盲目?即便明知所爱的那人欺骗自己,诱哄自己,也甘之如饴?
    她心有所思,低声脱口:“爱他什么呢?”
    韩清韵迟疑看她,半晌,婉转回道:“皇上乃当世英杰,胸怀天下,睥睨万疆。这等气魄,令人心悦诚服。”
    路映夕浅浅一笑。慕容宸睿得此红颜知己,倒也是他之幸。
    “那么,你觉得贺贵妃又是爱皇上什么?”她再问道。
    韩清韵脸色一冷,眼露几分轻蔑,回道:“当初贺老将军把女儿送进宫中,为的是什么,众人心知肚明。至于贺贵妃……”她轻哼一声,没有说下去。
    路映夕意会,唇畔笑容慢慢加深。如此听来,韩清韵与贺如霜,确实结下宿怨已久。
    韩清韵见她只笑不语,自觉失言,抿唇不再作声。
    “韩淑妃,你字字发自肺腑,着实是个真性情的女子。皇上最钟意的,便是你这份率直吧?”路映夕语带赞赏,亲和温煦。
    “清韵脾气犟如牛,皇后切莫见怪。”韩清韵自谦接话。
    路映夕知晓此次谈话已至尽头,韩清韵不会再敞开心扉,便温声道:“韩淑妃有事求见皇上,不如就在这儿等吧。本宫乏了,先回凤栖宫。”
    “恭送皇后。”韩清韵也不留她,欠身恭送。
    路映夕淡淡扬唇,旋身离去。她最不想留在这宸宫,偏却有人恨不得常住于此。果真是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一路无阻地走到前殿,然却被守殿侍卫拦下。
    “启禀皇后,皇上有旨,若见皇后要返凤栖宫,就请皇后去一趟御书房。”带刀侍卫恭敬地揖礼。
    路映夕讶异,但未多问,随着这名侍卫前往。
    御书房是一座独立的殿阁,位于宸宫与议政殿中间,以便皇帝平日往返。
    入得殿门,不需经通传,那名侍卫领着她直往御书房,显然事前已得皇帝授意。
    御书房内,摆设大气简洁,外间只有一座舆榻,六曲屏风后面,则显宽敞。
    皇帝埋首于桌案,挥笔疾书,听闻脚步声却也没有抬头。
    侍卫无声地退下,路映夕站在屏风旁侧,怡然自得地环视四周。这里的所有陈设都很低调,但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昂贵的低调。单说皇帝所用的那张宽案,便是由上等楠木所造,木纹里有金丝,是楠木中最好的一种。
    “凤栖宫遭刺客之事,皇后有何见解?”皇帝眼也不抬,顾自批阅奏折,口中随意一问。
    “刺客的目标似乎是偏殿。”路映夕简略地答了句。
    “嗯。”皇帝不予置评,淡淡应声,又翻了几本折子,才搁笔站起身,向她走近。
    他靠得极近,一股清浅的龙涎香味窜入她的鼻间。路映夕皱了皱鼻尖,不自觉地感到抗拒。
    皇帝慵懒地舒展腰骨,然后斜倚着屏风,淡淡问道:“何人住在凤栖宫的偏殿?”
    “栖蝶才人。”路映夕恭顺回道,心中暗唾,他明知故问。
    “也就是说,有人欲对栖蝶不利?”皇帝长眉一挑,似觉惊疑。
    “臣妾不敢胡乱猜测。”路映夕敛眸,浓黑长睫垂盖下来。他又怀疑到她身上了?
    “如果并非宫外人主使,皇后认为,宫中何人最有嫌疑?”皇帝语气闲散,似是漫不经心。
    “臣妾愚昧,想不到可疑之人。”路映夕依然低眸,有些意兴阑珊。他整日怀疑她,他不累,她倒替他辛苦了。
    “皇后为何不看着朕回话?朕有如此面目可憎吗?”皇帝轻笑,语含戏谑。
    路映夕举目,浅淡一笑,保持缄默。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皇帝缓慢说道,深眸中陡现睿光,“幕后者的目标,也许是皇后。此次的刺客,不过是探路和布下迷障,让人误以为是要对付栖蝶。待到皇后掉以轻心,疏于防范,继而再卷土重来,一举袭杀。”
    “皇上言之有理。”路映夕面上平静,心里已感震慑。如果他的推测无误,那么,幕后人定是思谋缜密,不可小觑。此计貌似打草惊蛇,却亦是声东击西,叫人顾此失彼。
    “现在皇后可想到了可疑之人?”皇帝凝视她,见她的神情隐约变得凝重起来,忽然道,“朕曾说过一句话,或许皇后未听见,但朕言出必行。”
    “皇上曾说了什么话?”路映夕微蹙眉,蓦地忆起。
    看她眼中露出领悟的神色,皇帝低声笑道:“原来那日皇后听见朕的话了。”
    她绽唇微笑,并不否认:“皇上说,会保护臣妾。”她就看看他如何保护她。
    “是,朕说过。”皇帝笑容俊朗,缓缓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她顺着他的话接道。
    皇帝笑着颔首,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包裹在厚实掌心里,甚是亲昵缱绻。
    路映夕对上他的目光,突觉不对劲。
    果不其然,他另一手绕到她腰后,轻轻将她横抱起来,走向舆榻
第十九章:两妃宿怨

        他的手臂一紧,蓦地欺身压下,在她耳边低低道:“怕吗?”
    路映夕举眸,无言望着他。他靠得极近,宽厚的胸膛完全贴合着她的身躯,这样的亲密不禁令她微微震颤。
    “映夕。”他低沉唤她,声线暗哑而温柔,“朕一直在想,何时才是适合的时候。”
    她只觉喉头发紧,喏喏半晌,才出声道:“御书房是庄重之地……”
    他低叹一声,握住她的柔荑,与她五指紧扣,姿势十分缠绵。
    她的耳根发烫,既惊急又觉羞窘。难道今夜便是她真正的新婚之夜?
    他环过一只手臂,将她揽倒在臂弯里,专注地凝视着她。
    她髻上发簪松脱,乌黑长发散了开来,犹如一匹上等丝绸,色泽光亮,柔顺滑腻。
    他目光轻扫,眸底闪过一抹惊艳。她的风情,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叫人心跳悸动,可她却不自知。
    见他眸光渐炙,路映夕越发无措不安。她终是不能甘愿,于她而言,把自己交付给一个人,需要极大的勇气。鸳鸯双飞,鸾凤合鸣,不仅仅是身体的交融,更是心灵的契合。但在他眼里,是否只是一次征服,一次攻占?
    他像是看透她的内心,低声道:“映夕,朕会等你甘愿的那一日。”
    她半信半疑,轻问:“决不食言?”
    他颔首,神色认真,俊容愈显朗逸惑人。
    她暗松一口气,挪了挪身子,侧躺于榻。
    他支起身,微笑看她,眼神却是复杂阴晦。她非处子之身,对他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不可否认,他迟迟未要了她,此为其中一个原因。但他自认不是迂腐顽固之人,她有她的过去,他亦然。可再怎么说服自己,心头终有一口气堵着,难顺难舒。
    寂静无声的气氛,令人窒闷。路映夕找着话题开口道:“皇上,韩淑妃正在宸宫,大概是有要事求见。皇上可要回宸宫看看?”
    这话显然有些扫兴,皇帝淡淡回道:“等到亥时,她自会离去。”
    路映夕好奇看他一眼:“也许韩淑妃真有要紧的事情?”他似乎已料到何事?
    皇帝似觉无趣地扯了扯唇角,缓缓自舆榻上站起,负手踱步,懒懒道:“不外乎争风吃醋的琐事。”
    路映夕亦赶忙站起身,到此时才觉安下心来,看来今晚他不会再对她如何了。拢了拢凌乱的长发,她接言问道:“是不是后宫出了什么乱子?”
    皇帝无奈摇头,道:“其实朕都知晓,清韵和如霜之间的纠葛宿怨。她们两人你争我夺,委实叫朕头大。”
    “多子多孙多福寿,然而,多妻多妾多龃龉。”路映夕弯唇一笑,明眸中带着幸灾乐祸的促狭。
    皇帝斜睨她,低哼道:“你当朕愿意享这齐人之福?”
    路映夕笑容不减,温声询问:“到底她们之间有何旧怨?”
    皇帝眼光骤暗,似思起不愉快的往事。沉吟良久,他才道:“清韵与如霜差不多时候入宫,不过清韵先怀了身孕。朕血脉单薄,因此甚感欣喜,大宴众嫔,昭告喜讯。”
    他顿了顿,眉宇黯然。路映夕心忖,莫非贺如霜因为嫉妒,使计害得韩淑妃滑胎?
    皇帝扬唇苦笑,再道:“后来才知,原来是空欢喜一场。清韵根本没有身孕,是那名太医误诊。”
    路映夕微怔,转念一想,猜透背后诡计。估计是有人串通了那名太医,欲借此陷害韩淑妃欺君。却错估皇帝的智慧,小小障眼法又怎能迷住他锐利的眼。
    “那名太医可被问罪了?”她问。此案之中,这太医便是最关键的人物。
    “事发当晚,那太医畏罪悬梁,死无对证。”皇帝长长叹息。
    “皇上仁慈,定没有追究韩淑妃的无心过失。”路映夕也不由轻叹。虽没有证据证明是谁幕后搞鬼,但韩淑妃却已认定是贺贵妃,因此种下了怨恨之根。
    “那时朕方登基二年,社稷未稳,民心未定。许多事,不宜大肆严查惩戒。”皇帝凝眸看她,自嘲问道,“是否觉得朕无能?”
    “皇上深思远虑,顾全大局,实为大智。”路映夕好言宽慰。她能够明白他彼时的苦衷,当时贺氏一族位高权重,就算事情确是贺贵妃所为,皇帝也不可追究到底。而他又心知韩淑妃无辜,便索性不了了之,息事宁人。
    “你说起好话来,倒也一点不含糊。”皇帝淡淡轻笑。
    “臣妾只是实话实说。”她也微笑。如今贺氏失势,韩家得势,韩淑妃想要报当年之仇,开始一再找贺贵妃的麻烦。然则最感到烦扰的,应该是皇帝了。
    “朕今夜不回宸宫了,与皇后一同去凤栖宫吧。”皇帝似颇觉倦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是。”她恭顺应声,忽又想起一事,转而道,“近日凤栖宫不太平,皇上还是暂且别去了吧?”
    “朕不是说要保护你么?自然要好好守护着你。”皇帝望向她,似笑非笑。
    “那么臣妾先谢过皇上圣恩。”她盈盈笑道。
    皇帝伸手一揽,盈握她的纤腰,往御书房外走去
第二十章:抑制情动

        才刚出了殿门,就见前方一道娉婷身影迎面走近。
    “臣妾参见皇上!”清脆的嗓音似乎蕴含冰雪冷傲,且还带着隐隐恼怒。
    路映夕顿住脚步,举目望去。
    韩清韵对上她的视线,这才向她行礼:“皇后凤安。”
    皇帝挑了挑长眉,略有无奈,开口道:“韩淑妃有何事要见朕?”
    韩清韵并未马上答话,目光掠过路映夕披散的长发,再定在皇帝扣在她腰间的手,眼神蓦然转冷。
    路映夕知其生了误会,大抵是以为她和皇帝在御书房**缠绵,故而发髻散落。
    韩清韵抿紧红唇,脸色益发难看,沉冷出声道:“皇上今日应该不会去臣妾宫中了,臣妾备的桂花酿只好自饮了。”
    皇帝闻言一怔,抬手拍额,歉意道:“看朕这记性,竟都忘记日前与韩淑妃约好了。”
    路映夕悄然扬唇,暗笑于心。这段时间皇帝奔忙于国事军政,还要安抚各宫妃嫔,难免分身乏术。
    “皇上政事繁忙,臣妾当要体谅。臣妾就不扰皇上和皇后了,臣妾告退。”韩清韵曲膝一礼,冷冷折身离去。
    皇帝嘴唇一动,本想留她,但见她怒气冲冲,便也没了耐性。
    路映夕静默旁观,最是清明。虽然皇帝足智多谋,但对女人的小心思却也未必捉摸得透彻。以韩淑妃的脾性,倘若皇帝真是埋首政事,她也不见得会使性子,可偏偏眼下情景,让她误以为皇帝在风流厮混。
    “皇后唇畔含笑,似乎甚觉欢快?”皇帝侧眸看她,轻嘲道。
    路映夕淡淡耸肩,以表无辜。
    皇帝揽着她纤腰的大手略一使力,似在惩罚她惬意看戏的悠然态度。
    被他掐中腰肉,她感觉痒,闷声一笑,轻巧旋身挣脱他的手臂,身姿宛若狡兔灵敏轻盈。
    夜色浓重,月悬天幕,如水光华洒落大地,照得两人身后的琉璃殿檐流光四溢。
    皇帝定睛凝视她,见她颊畔露出小小梨涡,趣致动人,而清美眸子在月光下闪着明亮光泽,狡黠俏皮。他的心头倏然一窒,竟感目眩神迷。他早知她绝色倾城,可却不知,即便朝夕相对,仍亦令人深受吸引。她的魅力,不是惊鸿一瞥的片刻美丽,而是经得起日月磨炼的恒久绚彩。
    “映夕,你可会跳舞?”他忽然问道。
    “略懂皮毛。”路映夕点头,疑惑看他。不期然间忆起,曾有一次,父皇新纳的妃子带着讨好的笑容来找她,问她想不想学歌舞。那时她尚年少,对一切新鲜的事物都好奇不已。用心学会了一支惊鸿舞,她就献宝似的跳给师父看。师父看完之后,却脸色凝重,如临大敌。她失望而困惑,可师父只说了一句话——“映夕,记住,除却你将来的夫婿,切莫再在其他男子面前跳舞。”
    “为朕跳一支舞可好?”皇帝直直地望着她,深邃眸子炽光闪耀。
    “在此处?”路映夕诧异莫名,环顾周遭。就在这殿前台阶下的空地?他的兴致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皇帝眸光微闪,神情有些奇异,盯着她半晌,却又道:“罢了,此处不宜,改日吧。”
    路映夕颔首,心下更觉不解。如果她没有看错,他眼中的神色是挣扎?可是他在挣扎什么?
    “夜深了,皇后自行回宫吧,朕打算返宸宫。”皇帝的面色变得冷淡,语气疏离。
    “是,臣妾告退,皇上夜安。”路映夕懒得深究他的善变,一欠身便就径自离去。
    皇帝伫立原地,眸色深沉,紧锁她修长玲珑的背影。她如一朵罕见奇花,引人遐思,想要趋近细赏。但是,这朵花他只能摘折,不能钟情。
    路映夕自是不知皇帝在郁悒什么。她弃撵车不用,独自闲散地于月光下漫步。
    似乎已经很久很久,她没有散步赏月的闲情逸致。记得从前在邬国,她住在自己的公主殿内,无人管束,逍遥自在。有时师父前来教她辨认珍稀草药,她起了玩心便就说,良药酿酒,补身益气,非要煮酒下棋附庸风雅。师父棋艺奇差,每次不出一刻钟就输得狼狈不堪。但她总怀疑,师父是故意让她。有次她不满地问师父,是否小觑她,才不肯展露真本事。师父笑答,她野性难驯,若赢了她,她定会纠缠不休,不斗到赢,不罢休。
    顾自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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