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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倚西阑锁清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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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住处,看见宋之烜和林昭躺在床上聊天。江鸣嘱咐我收拾好东西,让我多和宋之烜他们聊聊,晚上关门前送我去秋枫苑。
江鸣走后林昭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苦笑着说:“我要搬到秋枫苑做小王爷的贴身侍卫了。”
“这是好事啊,比在这边强多了。”林昭奇怪的看着我,宋之烜没有说话。
我说:“他们喂我吃了药,我的小命现在在小王爷手里。”这是实话,他死了我也完了。
宋之烜问:“怎么会选你?”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末了,我提议说去练武场转转,以后就没什么机会来了。
林昭带着身上的伤,和我们一起去了练武场。找了棵树,大家靠着坐下。
他们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简单纯粹。
宋之烜折了一根枯草在手里把玩,仰头看着天上。正值傍晚,西天一片红霞,映得这衰败的冬天更显荒凉。
“师父似乎很疼林恩呢。”宋之烜没头没脑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干笑两声道:“或许我比较和师父的性子。”顿了顿又说:“明天开始我就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了。”江鸣对我的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何,他对我确是没有恶意的。
林昭似乎坐得难受,干脆躺在了干草地上。我帮他揉揉捏捏,他痛得直叫唤。
“别叫了,以后我有个腰酸背痛的都没有人帮我按摩了。”我不满的说。
“呵呵。”林昭尴尬的笑了两声。
我们没有说很多话,周围的气压也低低的。我没办法说出自己现在的感受,突然发生的事件让我脑袋接受不了,明知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圈,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不错了,有吃有穿有朋友,猛的被人打乱,我不舍也不甘。虽然我明白人在屋檐下,我也知道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主人的一句话,心里仍是不舒服。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知道没有事情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宋之烜说。
我点头说我明白,只是不甘心。他们不愿意培养我的忠诚度,直接就用了药物。
林昭抓住我的手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我们也舍不得。但是这样的事情早晚都会发生吧,总有一天我们都是要担着各自的任务分开的。”
这也是事实,我们的未来自有人掌控。
“不管以后怎样,大家都要努力保住自己的小命啊,不然什么都没了。”我开玩笑的说。
林昭把我们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天渐渐黑了,我们回到大院吃了晚饭。到房间把自己的衣服包好,又拜托林昭一些事情。
“我以后恐怕很少能出去了,你回家的时候有时间帮我看看娘亲和弟弟好不好?”我问林昭。林昭欣然应允。
于是我把地址写给他,一旁的宋之烜说:“他没时间去的话我也可以的,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去。”
我点头说:“好啊,谢谢啦,只要帮我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就行了,要他们别担心我。”
不多时,江鸣过来接我了。
“师父,其实这些事不用你亲自跑来跑去的吧。”我问江鸣说。
“不是师徒缘分到此就结束了吗?为师不舍得你这个刁钻的徒弟啊。”江鸣笑着摸我脑袋。
与宋之烜和林昭再次道别,江鸣带我去了秋枫苑。冬夜的风有些干冷,我缩紧了脖子。
正文 第018章
撇开心中的不安,秋枫苑的物质生活还是很不错的。我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就在沈浩钰隔壁,布置得也挺好,比起齐云侯府的红袖居似乎还要好一些。我越来越搞不懂他们了。不过既然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安心住下,准备迎接我的新生活。
舒适的床铺,一夜好眠。
大清早我就醒了,伸个懒腰披衣下床。打开门,外面灰蒙蒙的,远处隐约有人影在晃动。我轻轻走过去,原来是沈浩钰一大早在练剑,一旁站立着齐先生,还有一个丫鬟。听说过年后齐先生就搬来了秋枫苑,专职教导沈浩钰,看来不假。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齐先生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赶紧上前请安,齐先生让我侯在一旁。沈浩钰练完一轮停下来,丫鬟赶紧递上帕子给他擦汗。
沈浩钰走到我面前说:“你今天开始就呆在这了,先回去梳洗好会有人带你到我书房的。”
我点头称是。
回到房间,已有丫鬟放好洗漱用品,我受宠若惊,这样的侍卫待遇我怕是头一个吧,我对沈浩钰的安全就那么有保障吗?自己都不相信。
洗漱完毕,又有人端来早餐,还挺丰盛的,一碗小米粥,两碟小菜,一碟小笼包。比大院的伙食好多了,早知道来这里有这么多福可享,昨天的哀凉心思算是白费了。
似乎这些人的时间都算得恰恰好,我刚吃完早餐擦嘴巴就有人过来带我去沈浩钰的书房。进去的时候沈浩钰正坐在桌旁写字。
我自觉的跪下给他请安:“小王爷。”
沈浩钰停笔看了我一眼叫我起来,然后又继续写字。估计是写完了,他放下笔走到窗前的矮榻上坐下,示意我到他那边去,我赶紧在他前面站好。
“你叫林恩是吧。”沈浩钰打量着我问,明明也就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非要做出那种小大人的样子。我认识慕少庭的时候他也是九岁,如今半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这个哥哥长成什么样子了。
看到沈浩钰这幅模样,我忍不住想起了慕少庭。
“怎么不说话?”沈浩钰的语气有点不悦。
我赶紧跪下:“小王爷息怒,小的正是林恩。”
沈浩钰“哼”了一声,说:“他们应该跟你说过了,以后在这王府里我到哪你就得到哪,暂时出府还用不着你跟。”
我说:“是,以后我就是小王爷的跟班。”昨天说得好听,什么贴身侍卫,不就是一小跟班吗?江鸣猜错了,齐先生是不会教我的,他们说还要另外给我找。现在连教我武功的师父都没有,就让我在沈浩钰跟前晃荡。我是没什么意见啦,不用辛苦,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乐得逍遥,只是没本事的话连自保都成问题,还怎么护卫别人。
我的不满可能写在脸上了吧,沈浩钰看着我轻笑了一声:“你现在只要在我跟前伺候着就行了,护我安全的事自有能护我安全的人做。”
我抬头看沈浩钰,第一次见他时的骄纵,后来在王府的高高在上,而刚刚的那一声笑又多了别的什么,让我觉得他不是那么不可接近。生在权贵之家的小孩,小小年纪便要有那么多的面孔吗?
沈浩钰在王府似乎是个特别的存在,他不用给王爷王妃请安,倒是王爷一有空的来看他。其实他活动的圈子也很小,基本上都是呆在秋枫苑。齐先生是个文武全才,一个人承担起沈浩钰所有的教导工作。
我没有具体的工作,每天陪着沈浩钰,所以几乎总是和沈浩钰、齐先生在一起。齐先生教沈浩钰时并没有避开我,我都在一旁看着,偶尔学个一招半式,齐先生兴许还指点我一下。
沈浩钰读书时我会在边上给他按摩,松筋骨。每天练习的强度都挺大的,我怕他身体吃不消。偶然的机会,沈浩钰发现我读过书,便经常把他读过的一些书给我看,我也来者不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秋枫苑的日子比想象中的好很多,我乐此不疲,除却不能与姨娘和子诺在一起,我真的就觉得这样过很不错了。虽然我不能随便出秋枫苑,偶尔也能托这里的下人带些点心啊什么的给宋之烜他们,他们也会传字条告诉我最近过得怎么样,大家人没在一起,却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
日子确实好过,不过心里也明白,这样的日子也只是暂时的。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天气已渐渐暖和,原来的枯叶枯草里冒出来许多嫩嫩的绿芽,那是早春的气息了。
这两个月,宋之烜替我去看了两次姨娘,每次回来姨娘都会让他带点小东西给我,还有子诺写得越来越好的字。很久没看到子诺漂亮可爱的小脸,我心里直发酸。
眼见沈浩钰和齐先生在一旁比划,我摸到远处凉亭的凳子上坐下。从怀里掏出子诺写给我的信,我一遍又一遍的摩挲,信纸已经起了毛边。我想,子诺和姨娘是我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牵挂吧,从始至终,我一直把自己与他们捆绑在一起,把他们当作了我的责任。
正想得入神,冷不防被人从手里抽走了信纸。我抬头一看,是沈浩钰放大的笑脸。
终究是孩子,两个月的相处,我和他的关系已不像开始那般公事化了。
“这不是你写的字吧,你的没这么好。”沈浩钰看了眼信纸说。
“当然,这是我弟弟写给我的家书。”我颇为自豪的说。
沈浩钰狐疑的看完信,不太确定的问:“你才这么大,你弟弟该多小?”
“快五岁了。”我笑得眯米的,自家的弟弟啊,还是自己一手调教的,自然得意。
突然发现沈浩钰笑得有点高深,他笑着问:“林恩啦,你家不简单吧,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深的修为。”
我愣住,得意忘形了,遭难的小户人家啊。不过这和子诺生长在哪又有什么关系呢,在齐云侯府也没给过他什么特别待遇,关键是有我这个好老师吧,我暗想。
我干笑着说:“我弟弟是神童,真的。我家怎么样,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
沈浩钰笑笑也没再多说,把子诺的信还给了我。
想起一件事情,我赶紧问:“小王爷,这都两个多月了,我可还没学什么啊。”
沈浩钰说:“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呢?”
我赞同的点点头。
这天晚上,沈浩钰看完书去休息,我帮他整理书房,外面忽然就喧哗起来。刚走到门边想看个究竟就听见有人喊“快些通报小王爷”。
我赶紧出去问怎么回事,看门的大成跟我说:“快叫小王爷起来,刚刚宫里传来消息,太后薨了,王爷王妃正在准备,叫小王爷一起进宫。”
我跑到沈浩钰房间,他已经起来了,刚刚睡下显然还没睡着,大丫头玉莹正在帮他更衣。
“太后薨了,王爷王妃在等你一起进宫。”我把听到的消息告诉他。
他点点头,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也是,太后病了很久了,这一天早晚都得来的。
沈浩钰换好素衣,匆匆走到外面,又折回来说:“这几天我不在,你去找江鸣吧。”说完又赶紧走了。
听了他这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出了秋枫苑了。我欣喜若狂的跑回自己房间,重重躺在自己床上。
太后的死活和我没关系,沈浩钰不在,他给我放假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带着点心兴冲冲的去大院找宋之烜他们。来到大院静悄悄的,这才记起这时他们应该是在练武场。两个多月没来了啊。
太后薨,王府冷清许多,这些都对这边没什么影响,反正平常也是这样,只有练功不时发出的呼喝声。
我悄悄摸到江鸣平常带我们练功的小树林,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头顶却被突然袭击,吓我一跳。我转身看却是江鸣抱着手臂眯着眼睛问:“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我摸摸脑袋笑着说:“想给你们惊喜啊。”
宋之烜和林昭也从江鸣后面走了出来。
“小王爷这几天要呆在宫里,叫我跟你们混几天。”我看他们疑惑的样子赶紧说。
林昭这才走过来拍了下我肩膀说:“你小子享福去了,胖了这么多。”
我尴尬的低头看看这两个月明显缺少锻炼而长胖的身体对江鸣说:“师父,我找你来帮我减肥了,他们到现在还没给我安排教习师父。”
江鸣无奈的摇头走开了。
这样与宋之烜他们的重聚无疑是让人开心的,我们三人又像以前那样在江鸣的指导下练开了,可惜两个多月未曾好好活动筋骨,我的身手明显比他们迟钝很多,林昭对我不停的嘲笑。
中途休息的时候,宋之烜悄悄对我说:“你这几天就直接来这里找我们好了,不要去大院。”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
宋之烜看看江鸣的反应说:“你那天轻松的打倒了张士光,然后马上搬去了秋枫苑,很多人有怨气。我怕你去大院他们会找你麻烦。”
我点头,又忙把早上带来的点心拿出来分给他们吃了。
正文 第019章
沈浩钰不在的几天里,我是过得最舒心的人了,白天和宋之烜、林昭一起练功,闲暇时就跟在江鸣屁股后面,他去哪我去哪,因为宋之烜的警告,我可不敢去他们的大院,只好和江鸣师父混了。晚上会跑去沈浩钰的书房看看书,打发一下时间,或者托人把宋之烜他们叫出来玩。我想这短暂的几天是我在王府最快乐的日子了。
七天后的早晨,沈浩钰回来了,他回来时我正在院子里练拳。看见满脸倦容的他,我赶紧上去行礼,把他带回房间休息。玉莹伺候沈浩钰沐浴更衣,我在外面候着。
半晌,玉莹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出来了,见我站在门外说:“进去吧,小王爷叫你。”
我低头恭敬的走了进去。
“说说你这几天干了些什么吧。”沈浩钰半躺在床上跟我说话,小脸有些苍白,由于睡眠不足的关系,眼皮底下有圈青黑。
我在床边站好说:“白天跟江师父习武,晚上在小王爷的书房看书。”
沈浩钰不太相信的看了我一眼,要笑不笑的说:“挺自觉啊。”
“林恩进王府以来一直安守本分,未曾不自觉过。”我老老实实的说。尽管心里压根不想这样,可也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什么社会,由不得自己的性子来的。
“这样便好,不过现在我回来了,你就不要再跑出去了,自己在园子里爱干嘛就干嘛吧,我先睡觉了。”说着沈浩钰就躺了下去,我赶紧帮他把被子盖好,又把帐幔放了下来,这才轻声退出他的房间。
我越来越不了解我呆在秋枫苑的意义了。
秋枫苑西南角有一个小湖,因呈半月形而被唤名为“迷月湾”,小湖周边被规划得很好,地方不大,却是几步一景,换个角度都有不同的景致。这里是秋枫苑最漂亮的地方,也是我经常来的地方,沈浩钰大概没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我几乎从未见他到过这边。
这天,我正躺在湖边一块大青石上晒太阳,听见两个整理花圃的麽麽在一边聊天。
“今年开春真是不吉利啊!”一个麽麽叹了口气说。
“又怎么了?”另一个问。
“前些天不是太后没了吗?”
“大家都知道啊。”
“今天又得到消息说南边也出事了。”
“什么事儿?”
“听说齐云侯府的世子这几天也生病没了。”
“是皇上那个拜把子兄弟的儿子吗?”
“正是,不止世子,连侯爷夫人也悲伤过度跟着去了。”
“这可真是不得了啊,一下子没了这么多。”
“可不是吗,所以今年不吉啊,回头多烧烧香吧。”
……
俩麽麽边说边走远了去,我却被她们的话惊在那里,动弹不得。
齐云侯世子,是哥哥慕少庭吗?他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他不是说以后还要接我回去的吗?对大夫人没什么感觉,可慕少庭一直对我很好啊……
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他也是和姨娘、子诺一样重要的亲人,原以为他会过得最好,没想到却是最早离开这个世界的。记得侯府里他对我的百般疼爱万般维护,记得离开侯府时他一件件细细嘱咐,而我却还没来得及为他做任何什么。
从小腿上拔出慕少庭送我的匕首,小心的抚摸着上面那个小小的”庭“字,这也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纪念了。
在湖边躺了一下午,知道太阳下快下山,石头变得冰凉才起身。我奇怪于自己消失这么久也没人找,不过现在我本来也就是可有可无的,我从没真正为沈浩钰做过什么,他们还不需要。
收拾好心情,整整衣服回到自己和沈浩钰住的颐心斋,先到书房看看,果见沈浩钰正在里面看书。
“下午去哪里了?”沈浩钰头也没抬的问。
“呵呵,去迷月湾那里帮麽麽收拾花园了,省得一天到晚没什么正经事做。”我撒个小谎。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太闲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有正经的事做,不要像个吃白饭的。”我是真的愿意像之前那样每天练武辛苦一点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干耗着,身体闲了脑子就闲不下来了。
“你可是第一个嫌自己事少的。”沈浩钰用不理解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我这个做主子的都还没你闲适。”
“林恩愿为小王爷分忧。”
“算了吧,也不怪你,现在没师父教你,你再等等吧。”
“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跟着江师父呢?在找到新师父之前。”我不解的问。
“不是‘贴身’吗?我在秋枫苑你就得在秋枫苑。好了,只要不出秋枫苑,随你干什么,书房也尽管呆吧。”
“不知其他的钰卫队员能否也念念书?”我问,想为宋之烜他们争取一些福利,多识几个字对以后也有好处啊。
沈浩钰不满地看着我说:“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过段时间他们打好了底子,自会有人安排!”
“是,林恩逾矩了。”我躬身认错。
沈浩钰挥挥手,我自退到一旁,自己找书看去了。
跟在沈浩钰身边的日子总是那般无所事事,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不能随意出秋枫苑多少让我有些困惑,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禁闭了。
又是一个少有的好天气,我一边仔细地帮沈浩钰研磨,一边使劲地吸鼻子,闻着空气中隐约传来的早开的花香。
过几日是庆王三十岁寿辰,沈浩钰要准备寿礼。他一个小孩子家家,也没必要送些什么稀世珍宝,我便提议让他送幅自己作的字画给庆王,水平好不好在其次,重要的是新意和诚意。沈浩钰仔细考虑过后接受了我的提议,现在正在画画。
想起以前慕少庭过生日我总是自己动手做一些小玩意送给他,他比收到什么都开心。其实我那时是有苦衷的,因为贵重的东西我送不起。只是如今,不管什么样的礼物我都送不到了,甚至连他忌日究竟是哪一天我都不知道。
庆王喜竹,王府种了几十种竹子,据说他自己住的沁竹园里就有一大片竹林,照顾那片竹林的便有十人之多,甚是爱护。当然这都是我听说的,进王府之后除了秋枫苑和之前呆的大院,我哪都没去过。
为投其所好,沈浩钰理所当然的画竹子了。之前见过的他不是舞刀弄枪就是看书练字,未曾见过他作画,在边上看了他一笔一笔画出来的竹子,让我大是讶异,没想过他画功竟是如此了得,比我那鸡爪扒的不知好了多少,看他的画,或许会认为他已是成人了。
画完最后一笔,沈浩钰小心的把画晾好。整幅画都是用黑墨画的,虽然都是些深深浅浅的墨迹,却依然将那山石之间挺立的几株墨竹的倔强显露得淋漓尽致,笔墨不多,神韵却是极佳。
“王府里种的那些竹子已经失去它们原有的风骨了。”沈浩钰看着自己的画说。
想想也是,原本竹子就是弯而不折,折而不断,生命力颇强,在王府却被人当作娇花来养护。庆王既然爱竹,断不可能不懂,他这样可是有何寓意?沈浩钰画的竹子与王府种的竹子风格大异,他又是想借画对庆王说些什么?
懒得多想,他们这些生长在权贵之家的人心思原本就比别人多了许多弯弯绕绕,揣度他们的心思是自讨苦吃。
看着沈浩钰的画,我不由想起郑板桥曾经写的一首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足本在破岩中。千磨万炼仍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
“你刚刚念什么?”沈浩钰问。
“一首写竹子的诗。”我答道。
“似乎还不错,再念一遍让我听听清楚。”沈浩钰说。
于是我又重新念了一遍,沈浩钰听后想了半天问:“这是谁的诗,以前怎么没读到过?”
呀,忘记郑板桥先生与他可不是一个时空的人了。我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在家里时娘亲教给我的,没告诉我是谁作的。”
沈浩钰点点头,又提起笔来把这首诗题在画上,给庆王的寿礼算是完工了。
下午,外出办事的齐先生回来了,沈浩钰跟着齐先生到外院练剑,我守在旁边。虽说平常看多了也会了个一招半式,可我连具体怎么拿剑都不知道,没事自己捡根树枝自己瞎比划。
休息的时候,一段时间不见的江鸣匆匆的进来了。他给沈浩钰和齐先生行了个礼便直直朝我走过来,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安,难道出了什么和我有关的事吗?
江鸣蹲下搂过我说:“你家出事了!”
我家?我刚还想,以为是宋之烜和林昭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是我家?
“你娘亲中毒了,弟弟还好,他现在在外面。”江鸣说。
我的脑袋蓦地空了,抬眼望向沈浩钰。沈浩钰看了眼江鸣说:“你带他回去一趟吧。”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江鸣便牵过我朝门外走去。
姨娘,千万不要有事!怀恩马上就来了。我心里默喊着。
正文 第020章
江鸣把我带到了王府的侧门,我一眼就看见脏兮兮的子诺,几个月不见,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跑过去抱住他,他“哇”的一声又哭起来,我心揪得疼疼的。
“娘亲怎么样了?”我忍住自己的哭问。
子诺抽泣着说:“娘亲已经不在了!呜呜……”
我无力的坐倒在地上,竟然这么突然这么快吗?
“我和春明哥哥回到家的时候娘亲就已经死了……”子诺边哭边说。
见我们这样,江鸣也不多说,一手抱我一手抱起子诺就往外走。
“先别哭,带我去看看。”江鸣轻声说。
我指点着路径,江鸣便抱着我们快步走去。
路上,江鸣告诉我说子诺让门房通报的是宋之烜或者林昭,因为他们去过我家,子诺多少认识一些。宋之烜见了子诺之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回来告诉江鸣,江鸣这才去秋枫苑把我接出来。
我耳朵听江鸣说着,心里却依旧没接受姨娘已死这个消息。
子诺已经哭完了,看他那肿肿的眼睛,也不知道哭了多少遍了。见他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我忍痛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诺吸了几下鼻子说:“今天上午春明哥哥带我去集市看风筝,说是要给春秀姐姐送一个的,我就陪着他去了,两人在集市玩得久了一点,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到了家里根本就没人,肚子饿我们就去厨房找东西吃,就看见……”子诺眼圈一红,似乎又要哭,终究忍住,“就看见娘亲,吴婶,春秀姐姐都躺在地上,她们脸上都快变黑了。我和春明哥哥过去看,她们根本就没有气息了。我们两个很害怕,跑到外面叫,来了几个叔叔伯伯,他们看了告诉我们说她们中毒死了……呜呜……”把话说完,子诺又哭出来。
尽管我自己也很想哭,却还是要忍住安慰子诺。
“我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春明哥哥的爹爹回来了,我就只好去王府找哥哥……”子诺边哭边说。
我心里恨自己得不行,子诺小小年纪,这短短半年跟着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如今还亲眼看见自己的娘亲惨死在面前,我是怎么照顾他的!还有温婉的姨娘,怎么可以说没就没了?
终于到了吴婶家,江鸣把我和子诺放下来,院子里已经围了很多人,我们挤了进去,看见中间的空地上盖了三块白布,几个衙役在那里说着什么。春明站在一个壮实的汉子边上抹眼泪,那应该就是从未见过的春明他爹吧。
江鸣带着我们走过去了解一下情况,衙役问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江鸣自称是姨娘的哥哥。
仵作告诉我们姨娘她们是中毒而亡,至于为什么中毒现在还在查,有了结果自会公之于众。江鸣要求看看死者,衙役便掀开了白布。
我捂住嘴,眼泪就流了出来,姨娘她们最后的表情似乎是很痛苦,五官都有点扭曲。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不相信如今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已经有些变形的是我亲爱的姨娘,不相信她们会中毒。
中毒?无缘无故怎么会中毒?
“师父,你看她们是一般的食物性中毒还是人为下的毒?”我问在边上看着的江鸣。
江鸣仔细看了看说:“如此剧毒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吧。向来官府已经是知道了,只是下毒之人还未找出而已。”
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旁的子诺感觉到了,赶紧身手抱住我,他自己也在轻轻地发抖。
什么人要害她们呢?是因着姨娘和我们的关系还是因为吴家的关系?
不管是因谁引起的,总有人是被牵连了。
若不是子诺他们回来得晚,我是不是连子诺也失去了?我该庆幸吗?
“子诺,对不起……”我搂住子诺轻声说,“你也差一点……”
子诺摇摇头,把我抱得更紧了,他心里更害怕吧……
衙役们整理完毕后把姨娘她们的尸身抬走了,说还要进一步检查。我和子诺就那样看着不时被风掀起的白布离开我们的视线。我怎么也没想过我就是这样见的姨娘最后一面,而她却没有看见我。
人群早已散开,江鸣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子诺可以跟我去王府吗?”我问,不论如何,我以后一定要把子诺放在身边照顾他,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
“先带回去问问吧。”江鸣说。
我们便和春明和他爹打了招呼,彼此说了些安慰的话,又去到姨娘的房间整理姨娘和子诺的东西,打包好后出了春明家。
出来后,我们又绕到原来住过的那个小院,那条巷子现在陆续又新盖了一些房子,我们住的那间却仍是一片焦黑,一些新生的杂草顽强的从废墟里冒出来。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去年种的那些花早已衰败,看得我心里凉凉的。
“这里是我曾经最幸福的地方。”我噙着泪说,跟在身后的子诺轻轻拉住了我的手。
“这里被烧后我们才寄居在吴婶家,然后我卖身到王府。”我对江鸣说。
江鸣说:“看着伤心的话就走吧。”说着牵起我和子诺走了出去。
想想自己在这里过的日子,很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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