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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蛊,妃本无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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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实话告诉我,为何在梦中,我总能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可是,却只能看到一个数月婴儿哭泣的脸?”慕容映霜继续着梦中的悲伤哭泣,“你是不是对我说了谎?为何我适才一直想看清磐儿的脸,却总是找不到他?”

    轩辕恒眸中露出伤痛之色。想起他们的磐儿,他如何能不心痛?

    她没有见过磐儿,可他,却是见过的。见过之后,那可怜的小身子便永远留在了他的心中,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

    而这痛,只有看到霜儿脸上幸福的笑意,才能得到治愈。

    “你告诉我啊!为什么我想起磐儿的名字,便会觉得伤心难过?为何我在梦中一直找啊找,却总是找不到另一个孩子?”

    “霜儿,我们的磐儿并没有来到人世,你怀着他时小产了。”轩辕恒惟有如实相告,“可是这事已经过去了很久,况且,我们后来又有了纬儿。”

    慕容映霜怔怔地瞪大了泪眼,神思慢慢由梦境中恢复清明。

    他的话证实了她的预感与恐惧。

    想起梦中的“哇哇哇”的凄惨啼哭,她追着哭声却一直找不到那个孩子,她心痛难过得再次落下泪来。

    “原来他根本便没有机会哭……可我在梦中总是听到他与纬儿的哭声。他们的哭声总是弄得我睡不好觉。然后先生便会让我喝一碗药,喝完药,我便再也不会梦到他们了。却原来,他只有在我梦中,才有机会哭啊!”

    轩辕恒拥着她,心疼地在她额上轻吻着:“霜儿,你不必难过,这事已经过去许久,我们早便不伤心了。你既然已忘掉一切,为何要独独记起这份悲伤?”

    “可是,我的心很痛,很痛……他那么小,那么可怜,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他……当初失去他的时候,我是如何的伤心欲绝?”慕容映霜伏在轩辕恒泪流不止,由不能自抑的轻轻泣诉,直至最后竟放声悲泣起来。

    轩辕恒极力抚慰着,可慕容映霜一直在哭。直哭到洞内柴火完全熄灭了,直哭到天色微微放白起来。

    “好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伤心,我们日后不仅有纬儿,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我们只会有更多的幸福与欢笑。”

    见慕容映霜终于停止抽泣,静静地靠着他宽厚的怀中不语,轩辕恒轻言安抚道。

 不再有恨

    朝阳穿透早晨的薄雾,斜照进山间深谷,河面上波光粼粼,林间一片清明。

    慕容映霜迈步走到河边,站在一块岩石上,看着滔滔东流的河水,凝神沉思。

    轩辕恒走出岩洞口,望了一眼她清冷的背影,加快脚步走到她身旁,踏上那块岩石与她并排而立。

    “霜儿昨夜没睡好,若是困倦,不妨再睡一会儿。”轩辕恒开口道轿。

    “不必了,我不困。”慕容映霜淡淡说道。

    轩辕恒转过身来,抬起一手,宠溺地用拇指轻抹了一下她眼底:“瞧你,眼睛都哭肿了,还说不困?”

    慕容映霜垂眸不语。

    “这一夜,该把半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吧?”轻抹着她脸上的肌肤,轩辕恒宠溺戏谑道睚。

    慕容映霜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流尽了。”

    看来,一夜恶梦与痛哭竟让她改变了许多,她脸上不再是困惑疑虑,而是增添了些许忧伤之色,轩辕恒心疼地轻叹一声:“我最爱霜儿笑的样子,霜儿应该多笑笑!等我们回洛都见到纬儿,一切都会好起来。”

    “回到洛都,你打算如何安置我?”慕容映霜忽然抬眸,正色问道,“逆臣慕容嵩的女儿,还有资格进宫再见皇子么?”

    乍见慕容映霜如此话语,如此神色,轩辕恒心中一惊。

    望进她清冷而沉静的眸中,他意识到她今晨表现确有不同:“霜儿,难道你……都记起来了么?”

    慕容映霜眸光如水,沉静地注视着他:“失去磐儿的伤痛,足以勾起了我所有伤痛……我又怎能不记起一切,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以及曾经以为的快乐?”

    轩辕恒心中一紧:“那么,你可是恨我么?”

    他没有想到,她竟在此种情境下恢复了记忆。

    这是他最期待也最害怕到来的一刻。当她忆起他近三年来对她做过的一切,当她忆起她母亲的死,当她忆起她在悬崖上的纵身一跳……她是否仍然恨他?

    慕容映霜久久凝视着他,终于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恨你,因为我知道我不该恨。我明白你身为帝皇的处境,若然我是你,我也会像你这么做。”

    轩辕恒怔愣了好一阵,轻轻吐出两字:“霜儿……”

    “我知道,你终是放过了慕容家族其余的人。你所做一切已足够让我感恩戴德!至于我娘亲,即使在我最恨你的时候,我也明白,这怪不得你……”慕容映霜说起娘亲,却是难掩眸中深深的痛色。

    “霜儿,对不起!我一直对你娘亲深感愧疚。我见过她两次,我本希望她能喜欢我这个女婿,可是……”身为帝皇,轩辕恒再也说不下去。

    他忍不住将慕容映霜搂入怀中,“霜儿,我知道你虽说不恨我,可心中仍然悲伤痛楚!你若伤心难过,便哭出来吧!”

    “我不会再哭,所有悲伤痛楚的泪,昨夜已经流尽了。”

    “霜儿!”想到慕容映霜昨夜在痛泣中慢慢忆起了一切,轩辕恒更加心痛,“如果你打我骂我,可以减轻你的一分痛楚,那么你便打我、骂我吧!”

    “我不会打你骂你,我说过,我不会再恨你!我的父亲慕容嵩罪有应得,可你放过了我的族人,我若再恨你,岂非是非不分,黑白不辨?”

    “霜儿,我素来知道你明辨是非,因此你才会两次交出了奸细与逆臣名单。我知道的,你与慕容嵩不是一路人!”

    “直到我交出名单,你才知道我与他不是一路人么?”慕容映霜脸上浮起一抹清冷轻笑。

    “不是的,霜儿。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我便知道了。正如我从很早的时候,便开始爱上了你!我一直在等,便是在等一个机会,让你主动选择站到我身边来。可知你交出那两份名单时,我有多么高兴……”轩辕恒深情说道。

    “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吧!”慕容映霜打断了他,不想再忆起往昔的那些伤痛与恨意。

    “好,过去了的,我们都不许再提了!”轩辕恒幸福地抱紧她,笑道,“我真希望快些回到洛都去。终有一日,我会让你骄傲而快乐地站在我身旁,成为我的皇后,我的妻子……”

    “我是逆臣之女,如何站在你身旁,如何做你的皇后?”慕容映霜清冷笑道。她声音仍然平静,头脑已然清醒,只当他热情诚挚的话,不过是他激情满怀时的呓语。

    “这些自然不用霜儿担心,回到洛都,我自有妙计。霜儿很快便可以见到纬儿,我们一家三口,又可以幸福地住在一起!”

    “真的可以……见到我的纬儿么?”

    慕容映霜虽知此中的难处,却不禁神往,“自他百日起,我便再也未曾见他一面。他已十一个月大,该快学走路了吧?”

    她对两个孩子都有着深深的愧疚,而她的纬儿,她已经错过了他那么多的成长。

    “霜儿,这又是我的错!日后,我定会好好补偿你与纬儿。”同样深感愧疚的轩辕恒,不禁信誓旦旦说道。

    “你所说的一切,多么令人向往?可是,我如何敢相信?”

    “我会让你相信,你只须等我!”见她一脸怀疑之色,轩辕恒不禁狠狠说道。随即,他又猛然低首,以霸道缠绵的吻,宣示着自己的决心与承诺……

    当轩辕恒重新抬起头来之时,连自己都禁不住轻轻地笑开了。

    他如此热切霸道的吻,实在持续了太久太久。连他都吻累了,她的娇唇该被他吮痛了吧?

    “以此为凭,霜儿可相信了么?”他宠溺轻语,低眸带笑看着她。

    而早已被他弄得两颊微红的慕容映霜,只知抬首定定地看着他,眸光中既有期待,又有隐忧。

    “霜儿可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轩辕恒忽又笑问。

    慕容映霜思索片刻,沉吟道:“明日,该是三月二十七了吧?”

    “没错,明日是霜儿的十九岁生辰。我原本正想着如何与霜儿庆祝,可巧霜儿终于忆起了一切。”轩辕恒满意轻笑道,“明日我们好好在山中庆祝一番,后日我们便起程回东昊。”

    “如何在山中庆祝?”沉静的眸光中闪烁着一丝好奇,慕容映霜不禁问道。

    “霜儿明日便知道了!”轩辕恒故作神秘,“此刻,霜儿饿了么?我可饿了。”

    慕容映霜点了点头:“我们都还没吃早膳。”

    “霜儿今天想吃点什么?野兔,还是山鸡?”

    “都行。”

    “那你先把柴火烧起来,夫君去给你打山鸡!”轩辕恒说着不舍地放开了她,快步向深山丛林中走去。

    他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活。

    霜儿不仅想起了一切,更明白了他的苦心,不再记恨于他。他知道,她也一定记得,他们互唤“夫君”“娘子”的那些日子。

    那时的幸福与快乐,如今看来竟更觉甜蜜。

    望着轩辕恒快步离开的背影,慕容映霜知道他会如前几日那般,很快便用石子打了山鸡野兔回来。

    她在河谷四周拾了些干柴,走回岩洞边,架起石块与木柴搭起的火堆,便拿起两块燧石击起火来。

    男人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渐行渐近。

    慕容映霜不禁有些讶异。他怎么那么快便回来了?难道附近便有野兔和山鸡?

    “霜儿在此做什么?难道不知大哥一直在等你回去?”冷酷浑厚的男子声音,却不是轩辕恒。

    慕容映霜猛然回首。果然,是西越三皇子凌漠风!

    “本王在这山中寻了许久,果然,此处是最佳藏身之所。”凌漠风笑了起来。上次带着大军翻越玉龙山,他同样发现,这河谷两边皆是隐蔽的岩洞。

    不待慕容映霜答话,他又道,“快跟本王回去吧!可知你先生盼你,都盼出病来了?”

    “我不会跟你回去。”慕容映霜断然拒绝道,“请你走吧!”

    “你在等轩辕恒?”凌漠风冷笑道,“跟不跟本王回去,此事可轮不到你!我可没有你先生对你的耐心。趁着轩辕恒未及回来,快跟我走吧!”

    不容慕容映霜反抗,凌漠风抓住她便走。慕容映霜抽剑反击,无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押着慕容映霜走入丛林巨石之后,凌漠风又对一众埋伏在此的黑衣人道:“你们在此伏击轩辕恒,本王先带她回去,免得她再落入轩辕恒手中。她如今身价更高,太子殿下也等着见她,本王只好先将轩辕恒交给你们了。”

    “是!”为首一黑衣人沉声应道。

    “轩辕恒不好对付。你们若不能一击即中,便立即撤退,保存实力!”吩咐一声,凌漠风提起慕容映霜上了马匹,飞奔而去。

 一场恶战

    凌漠风骑着快马,带着慕容映霜一路进入西越军营。

    下了马,慕容映霜不得不跟着凌漠风,步入了凌漠云的帅营。营内,一身灰色便服的凌漠云正背对门口站在那里思索着什么,身形高大而清瘦。

    “大哥,我终于将她带回来了。”凌漠风站在他身后恭敬道。

    凌漠云缓缓转过身来,以手掩嘴轻咳了几声,眸光清淡地看向慕容映霜。

    慕容映霜不禁轻皱起眉头。虽然已经忆起了一切,虽然知道他是东昊的仇敌,且并非善类,可他那延绵不愈的咳嗽足以让毫不相关之人也听得揪心。

    凌漠云清冷的眸光上下打量着她窠。

    将近一个月不见,慕容映霜依旧穿着凌漠云为她准备的那件灰色衣装,虽然衣袖等处还被撕扯掉了几块,但仍被洗得洁净。

    宽大的素色男装被她束紧纤腰穿于身上,显出一种别样的质朴本真之美,再配上她身段难掩的妖娆,竟让人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而她长长的青丝因久居深山,而毫无装饰地披散在身后,又让她纤尘不染、艳惊天下的容色,增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霜儿出去了这么久,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吃药……”凌漠云微眯长眸,淡淡开口,“霜儿可又感到焦躁难眠,彻夜恶梦?为师已为你配好了药,正命人熬煎。你先去沐浴更衣,完了便过来喝药吧!”

    慕容映霜不禁暗笑。她刚一回来,他便想到让她补喝那失忆之药了?

    他平淡而自然的语气,就如她一直跟在他身边,始终不曾离开似的。

    “很抱歉,太子殿下!”

    慕容映霜面容与声音是同样的沉静,“我不会再喝你那个药。即使是死,我也不愿再做一个忘记一切,像个傻瓜般被你欺骗、摆布的木偶。”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一直配在腰间的长剑,目光坚定而无畏。

    “呵,霜儿……”凌漠云脸上慢慢蕴出一丝惊讶的笑意,随即却又以手掩嘴,连连轻咳起来。

    “大哥,你这弟子,已经不听话了。”凌漠风冷笑着看向慕容映霜。

    “太子殿下,你与三皇子自然可以如以往般,强行让我喝下那碗药。可我再不会如以往般愚蠢,连怎么自尽都不知晓。”慕容映霜同样冷笑看着两人。

    她眼中意味再明显不过,如果凌漠云再强行灌她喝药,她便立即咬舌自尽。

    “呵呵……轩辕恒那样爱你,你可舍得死么?”凌漠风道,“你们情深意切,好不容易劫后重逢,难道便舍得让他伤心难过?”

    “虽然不舍得,但若要我成为你们的傀儡,更是我所不愿。”慕容映霜无奈苦笑。她再一次作好了必死的决定。

    “好了,漠风,你不必多说。霜儿,你也不必死……”凌漠云打断两人的冷语讥讽,“为师不让你喝那药便是!”

    “怎么,你觉得我于你用处极大,怕我真的死掉么?”慕容映霜带着冷笑的双眸看向了他,“只是,请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自称‘为师’,你可配当什么先生老师么?”

    凌漠云收回眸光,侧过身子,以手掩嘴急急轻咳起来。

    “大哥……”凌漠风担忧地喊了一声,又转向慕容映霜,恶狠狠地警告道,“慕容映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凌漠云终于顺过气来,冷道:“漠风,带她下去。轩辕恒的宠妃,你可须好吃好住招待着!”

    “慢着。”慕容映霜却不肯走,一手指向了凌漠云帅营案架之上,“那块玉佩,我原本一直以为是属于太子殿下的。可如今我已记起一切,便请殿下物归原主吧!”

    凌漠云稍一怔愣:“这是你与轩辕恒的订情之物?你要么……那么,便拿回去吧!”

    闻言,慕容映霜一惊。他真的肯将玉佩还她?不再多想,她抬步走到案架之上,伸手将那块精美润泽的扇形玉佩拿了起来。

    那玉佩握在手中,仍是那样的温润清凉。

    “漠风,带她下去安置吧!”凌漠云又道。

    “大哥,赵太师回西都向父皇请求救兵,已将近一月,为何尚无丝毫消息?”凌漠风刚抬步想走,又回转身问道,丝毫不在意慕容映霜就站在身旁看着他们二人。

    凌漠云扫了慕容映霜一眼,道:“你如今终于可以放心了。孤今晨接到快马来报,父皇已派出十万大军驰援,很快便可赶到边关。届时,我们十二万大军,足可对付轩辕恒十万人马,这一场恶战……有得打!”

    “真的?”

    凌漠风喜极,脸上神采瞬间飞扬起来,“太好了!这一场恶战,本王已等得太久太久!两方势均力敌,我们再也不必怕他们什么轩辕恒、轩辕诺!哈哈哈……哈,西越凌氏兄弟,对阵东昊轩辕氏兄弟……慕容映霜,这一场精彩决战,只待你击掌观看!”

    望见凌漠风兴奋而挑衅的目光,慕容映霜仍是神色沉静:“是么?这一场决战,可少得了我的出场?”

 腹背受敌

    若凌漠云拿霜儿的性命相挟,不仅要他退兵,归还占据的西越要塞,还进一步要求他割让东昊城池,他该怎么办?

    轩辕恒无法回答轩辕诺的提问。这,也正是他最害怕面对的抉择。

    慕容映霜已成为他的致命软肋,而保住东昊的每一寸国土,则是他身为帝皇的基本职责。当他必须在爱与职责之间取舍之时,无论如何他都将痛苦万分阕?

    可是他明白,无论多么艰难,无论他多么害怕那一刻的到来,他都必须勇敢面对可能来临的一切。他既不能轻易辜负自己的真情与深爱,也不能随意抛弃自己的使命与责任。

    刚刚失而复得而又忽然失去的滋味,是如此锥心痛楚。而无尽的思念以及即将面对抉择的恐惧,则让轩辕恒感觉更加煎熬难耐。他只能强抑着这些痛苦与思念,日夜运筹帷幄,静待时机,苦思破敌救人之计。


    一手难以尽握的扇形玉佩,玉质温润,光色莹泽。用指甲沿着扇边轻轻划解开来,那幅一双男女携手相伴入画的山水,便瞬间展现在眼前,勾起她点滴的温馨与甜蜜,无数的欢乐与幸福珂。

    慕容映霜用手指轻抚着玉壁上那个苍劲有力的“恒”字,心间阵阵暖流,伴着酸涩同时涌起。

    以往,她从不敢确定他爱她。因此,她也从来不愿面对和承认,自己对他的在意与爱。

    她将自己外表的清冷,努力地延续到内心。她反复提醒自己,他对她所做的一切,皆出于她是慕容嵩的女儿。她只有表面驯服顺从,却刻意保持内在的清冷无心,才能让自己免受他的霸道伤害。

    甚至,她一直努力想从轩辕诺那里,寻求一丝根本无望的寄托,只为了极力拒抗这强大帝王对她身心的强大入侵……只可惜,这一切情思,只有在经历了诸多磨难波折、几度重逢分离之后的今日,她才能慢慢品出,慢慢明白。

    那一夜伏在他怀中,她在痛哭声渐渐忆起一切,以往的点点滴滴,所有的快乐痛苦、爱恨情仇皆瞬间涌上心间。她才知道,无论她从开始是怎样地抗拒他,到后来是怎样地恨他,那些日积月累,点滴凝成,以至最终难以忘怀的情与爱,皆悉数留在了彼此心间。

    以往,面对他真真假假的宠溺关爱,她总是淡然清冷地被动接受,从来不去反抗也不去追问。

    可是如今,两人皆明白了彼此的情深心意,她如何能不倾尽全力,去守护他们那虽历经国恨家仇,仍无法消解的爱呢?

    无论他所说的,让她成为永伴在他身边的皇后能否成真,她也期望着,能与他还有他们的纬儿重逢相守的幸福。

    为了这些幸福,为了恒,或许也为了更多的东昊人与西越人,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必须尽快行动。

    她了解轩辕恒如今的困局,更清楚凌漠云如今的困局。为他们解开困局,扭转时势,需要有人从中斡旋。而这个人,便是她!

    她既已恢复记忆,便不会再作一个任由他们抢来夺去,任凭命运作弄摆布的木偶人。

    合上玉佩,紧捏于手中,她起身走出营帐,走向凌漠云的帅营。

    守在帅营内外的西越侍卫,早已习惯她在凌漠云住处来去自如,因此并不拦她。

    轻步踏入帅营之中,果然,凌漠风也正在此处。

    “大哥,那凌霄用心实在险恶至极!他竟然拥着十万大军隔岸观火,也迟迟不肯出手为我们解围。他这那里是援兵,分明便是在坐收渔翁之利,只待轩辕恒冲进我们的营地,他再出手捡个便宜……”

    凌漠风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慕容映霜的到来而有丝毫停顿,话语中难掩对西越二皇子的愤慨与仇恨。

    凌漠云也仿佛根本没有看见立在营帐门口的慕容映霜,只冷冷说道:“他何止是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他分明便是在等着,轩辕恒替他杀了孤。”

    “实在可恶……”凌漠风咬牙切齿,没有继续说出咒骂的言辞来,“只是赵太师,他是我兄弟俩的师傅,难道也会被凌霄收买,与我们有了二心么?”

    “这一点,孤也毫无把握。”凌漠云皱眉沉思,“他命人快马来报父皇派出十万援兵之事,却独独隐瞒凌霄便是援军统帅,让我们空欢喜一场……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太师兼任太子太傅、皇子太傅多年,我们自小所学多是师从于他,他怎么可能背叛和抛弃我们?”凌漠风一副难以置信、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

    “只有一个解释,便是他本是东昊人,东昊太上皇轩辕澈是他的灭门仇人。他在西越为官多年,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要攻打东昊,以报家门之仇。”

    凌漠云缓缓说着,眸光中已是了然与无奈,“当他发现,呵呵……当他发现,孤根本不足以与东昊抗衡之时,他便决定转而投奔凌霄了。”

    “真是如此么?”凌漠风一脸失落与愤懑,“若连他都站到了凌霄一边,那十万大军如何可能前来解救我们?我们区区两万兵力,便真的要被轩辕恒的十万人马,困死在这里么?”

    “前有轩辕恒步步紧逼,后有凌霄大军等着看好戏收拾残局,我们如今……竟是腹背受敌了。难道,是上天要灭了孤?”凌漠云昂首问天,却又禁不住掩嘴,连连轻咳起来。

    他的咳喘之症已延续数月,竟然尚未痊愈。慕容映霜心中暗想,轻轻抬足向前走了一步。

    “大哥是太子,天生便是西越的储君,上天怎敢灭你?”凌漠风愤慨说着,忽然转向抬步的慕容映霜,冷声问道,“慕容映霜,你来做什么?”

    见他们兄弟二人终于看向自己,慕容映霜淡淡一笑,神色沉静而自信:“我来,是为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指点迷津,解这腹背受敌,看似必死之局!”

    “胡扯!什么‘必死’……”凌漠风不禁恼怒,可想想事实确实如此,不禁语塞。他看了一眼凌漠云,又道,“……大哥知道你一心向着轩辕恒,可是,你不过是大哥的一枚棋子,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太子殿下,你如今这局,已是死棋了。难道不是么?”慕容映霜不理会凌漠风,转向凌漠云温柔笑问道。

    “哼!大哥只要抛出这你颗棋子,轩辕恒必定会退兵,甚至会割让出东昊的十个八个城池来,你说是不是?”凌漠风冷笑着上下打量慕容映霜,“本王倒很想知道,你慕容昭仪,到底值得东昊几座城池?”

    “可是,先生……”

    慕容映霜忽然换了称呼,极其认真地盯着凌漠云,沉声问道,“即使你用我换回东昊十座城池,又能怎样?待我回到轩辕恒身边,你这两万人马,守得住十座城池么?”

    听她突然喊他一声“先生”,凌漠云看似冷漠的脸色明显一窒。随即,他竟淡淡地笑开了:“那么霜儿,我的徒儿,要为为师指点迷津么?请说吧,你有何妙计解这困局?”

    “解此死局的惟一妙计,便是立即送我回东昊。”

    凌漠云、凌漠风神色皆是一凛。

    “然后呢?”凌漠云耐心问道。

    “太子殿下的条件,须是与轩辕恒定下盟约:东昊助太子殿下夺取凌霄十万大军,然后直逼西都,助太子殿下坐上西越皇位。”

    “哈哈哈……哈!”

    一直注视着慕容映霜的凌漠云,听完后怔愣一瞬,突然仰天长笑起来。可笑着笑着,他又禁不住低头躬背,以手掩嘴连连喘咳起来。

    曾与他师徒相伴大半年的慕容映霜,几乎下意识地便想走上前,如往常般帮他拍拍清瘦的后背。

    在这西越军营之中,人人皆是一幅戎装打扮。只有他,除了骑马上阵之时,平日皆是一身清逸的灰身便服,与这军营并不十分协调。延绵难愈的喘咳,配上他日显清瘦的身影,竟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可怜之处。

    凌漠云终于止住了咳嗽,抬头说道:“此计一点也不新鲜。想当年东昊与北国王子段乌维,不是有过类似盟约么?”

    “段乌维最终坐上了北国皇位,这借他国之力夺位,难道不是一记妙招?”慕容映霜笑道。

    “妙招倒是妙招,孤也并非没有想过……”凌漠云侧过身去,背影更显孤清,“只是,待你回轩辕恒身边,他凭什么还要助孤夺位?孤又如何确保万无一失?”

    “若要确保万无一失,只有一个法子,这正是霜儿献策之要。太子殿下只须向轩辕恒承诺,夺位之后向东昊称臣!”

    “什么?”

    凌漠云猛然转过身来,苍白的脸色已变得铁青,原本扶着案桌喘咳的一只大手,也紧紧地握起了拳头,“你竟然要孤,向东昊俯首称臣?”

 如何舍得

    “可是,太子殿下应该比霜儿更明白殿下的处境。”

    面对凌漠云的突然发怒,慕容映霜平静的眸色之中甚至透着同情与怜悯,“殿下的父皇已放弃了你们兄妹四人,二皇子又对殿下的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必欲灭殿下而后快。你们兄妹,以及你们的两万人马,在西越早已经孤立无援。如今你们又被困于这山坳之中,只要凌霄有意切断你们的粮草后路,你们即使不被东昊大军一举歼灭,也会被活活困死在这山坳之中……”

    “好了,不必再说了!”向来神色冷漠的凌漠云,终于恼怒地大声喝止她道,“你莫以为你可以安然无恙地活着看孤的笑话!若然我们被困死于这山坳之中,你也得陪着我们一起被困死、饿死,绝无可能安然独活!”

    “太子殿下且息怒吧!如此激动对你的身子可没有好处。”慕容映霜平静说道,“霜儿诚心献策,怎会是想看殿下的笑话?霜儿自然明白自己的生死与殿下的困局息息相关。助殿下夺取西越帝位,对于东昊来说绝非小事,更不是一日可成之事。殿下若不能给出足够的好处,轩辕恒为何要做这件对自己来说吃力不讨之事?”

    “若然让你早早回到轩辕恒身边,他自然是不愿再助孤一臂之力的。可是,若是孤一直将你扣在手中,待他助孤打败凌霄与西越大军之后,再送还呢?”凌漠云已经从恼怒中平复下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映霜,既似是在问她,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太子殿下难道以为,霜儿在轩辕恒眼中的价值,重到足以抵得上一个西越国么?”慕容映霜不禁失笑道,“他若然独力打败了西越大军,为何还要将到手的西越江山国土还给你?窠”

    凌漠云不语,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事实。

    “因此,太子殿下向东昊俯首称臣乃是时势所需。否则,西越江山只能落入凌霄与赵太师手中。有他们两人在,西越与东昊的一场恶战终是在所难免。依霜儿小女子看来,这一仗也必是东昊胜出……西越江山落入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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