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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蛊,妃本无心-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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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便料到,轩辕恒会先于他与慕容映霜来到含章殿。
因此当值守侍卫对他与慕容映霜的进入视若无睹之时,他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又对了。
如今,这里已没有他什么事,他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说着,他便准备转身离去。
可是,轩辕恒却像是被他的话解了围般,冷寒的眸光终于向他扫了过来:“你也别想走!你以为你擅自将慕容昭仪带到太尉府,朕真的不会定你的罪么?”
轩辕诺闻言,故作无所谓般一笑,恭敬拱手道:“臣弟愿听从皇上责罚。”
“这不是他的错!是臣妾恳求赵王带臣妾前往太尉府,一切的过错皆与他无关,皇上若要责罚,便请责罚臣妾吧!”慕容映霜决然说道。
“哈哈哈!他堂堂一位赵王,难道还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是因为某个人的恳求,便做出非份之事来么?”轩辕恒冷笑一声,眸光转向了一脸淡然的轩辕诺,说出的话语也冰冷无情,“他堂堂赵王,责罚难道还须他人分担?”
慕容映霜闻之,不禁担心起轩辕诺的命运来。
轩辕诺已为她做了太多的事,她怎能让他因她而受到牵连:“皇上,今夜若有过错,皆由臣妾而起。便请皇上将一切责罚都加在臣妾身上吧!”
“一切责罚,你以为你都承受得起?”轩辕恒的眸光再次冷冷地看向慕容映霜。
一切责罚加起来,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慕容映霜淡然一笑:“臣妾不惧承担,因此请皇上莫再错怪他人。臣妾只想在死前,再见纬儿一面而已。”
她脸上无惧的笑意,显然刺痛了轩辕恒的双眸,他突然狠声道:“有罪之人,还有什么资格再见小楚王?”
慕容映霜心中一惊。他竟然如此狠绝,再也不让她见纬儿了么?
他今夜已害她失去了娘亲,如今,竟是连儿子的面也不让她看上一眼。
“皇上……”
华碧苑外,一名内侍快步走进来,急急唤道。
“何事?”轩辕恒寒声问道。
那内侍走到轩辕恒身旁,在他耳边低语一番。轩辕恒只静静地听着,脸上眸色却看不出丝毫变化。
待那内侍说完,他淡淡说了一句:“朕知道了。”
然后,他又抬眸看向慕容映霜,脸上同样让人分不清是什么神色:“朕今夜还有急事要办,至于给慕容昭仪定罪之事,他日再议。”
说着,他便急急抬步向苑门处走去,并不忘对着轩辕诺道:“诺,你随朕来!”
适才慕容映霜与轩辕恒针锋相针之时,轩辕诺始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语。
此刻,他略显担忧地转眸看了慕容映霜一眼,终是抬起脚步,跟着轩辕恒往外走去。
慕容映霜只犹豫了一瞬,便下定了决心,对着那两个背影用力地唤了出来:“皇上,请稍等!”
轩辕恒与轩辕诺皆疑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慕容映霜迈开莲步,一步一步地向轩辕恒走去,直到重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面对他冰冷的神情,她同样面若寒霜。然而她悲痛未消的双眸,仍然透露出对他的深深怨恨。
抬起一手,她从衣袖中摸索一阵,终于取出了那封信函,单手举起递到了他的面前:“这,是皇上想要的东西!”
她心中并非没有过犹豫,更并非没有过斗争。
她恨他!
她恨他不肯放过她娘亲的性命,恨他丝毫不理会她的痛苦与悲伤,绝望与请求……可是,她知道自己应该将这封信函交出来,交到他这东昊帝君的手中。
她不知道他此刻要去做什么,可是此次离去之后,他或许要好一段时日再出现。而这信函通过轩辕诺交给他终是不妥。
因此,她必须在对他满怀着恨意的这一刻,将那封与父亲同谋的官员名单尽早交出来,亲手递到他的手中。
与父亲为首的这群逆臣,与西越皇族私下结交,密谋卖国求荣造反夺位。他们的恶行迟一日暴露,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都可能对东昊江山,以致万千百姓的性命置于险地!
轩辕恒冰冷的星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并没有过多犹豫,便伸手将那信函接了过来。
取出信笺展开一看,他向来深沉的眸光,先是一阵惊讶,接着是一丝狠厉,最后终于带着一丝释然的满意,抬起看向了慕容映霜:“很好!慕容昭仪如今是戴罪立功了。上交此封信函,功劳极大,足以让慕容昭仪免死!”
慕容映霜内心一阵苦笑。
她怀着恨意将此信函交给他,可不是为了立功。
此函交出,便是坐实了父亲“谋逆”的罪名,也坐实了她逆臣之女的身份。她知道,慕容家族许多无故受牵连的族亲会因此恨她,而世间不少人也会私下评说,她为了立功,再次出卖了父兄与自己的家族!
可是,她对于自己做出的事不会后悔,对于“立功”之说也无从解释。
“很好!”
轩辕恒又再赞许地说了一声,冰冷的脸上甚至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事不宜迟,朕今夜收网,不会有一条漏网之鱼!”
“皇上,此刻是要去忙什么?”听了他的话,慕容映霜心中忽又有了隐隐的担忧,不禁淡然问道。
“朕还有许多事要忙,慕容昭仪无须知晓!”言毕,轩辕恒决然转身,带着轩辕诺等人大步离去。
怔怔地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回过神来,慕容映霜将漫舞唤至身边,在她耳边低语道:“你想办法去打听一下,皇上今夜到底要去哪里?”
漫舞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了。
慕容映霜回到房中,坐在窗前静静地等待着。
折腾了大半夜,拂晓即将来临。然而,她此刻并无一点睡意。
失去娘亲的深深痛意仍在胸中弥漫,甚至越染越浓。原来安静下来,竟是最痛苦难耐的时候。
前年除夕,还有去年她生辰之夜,两次回到太尉府与娘亲相见时的幸福、泪水与欢笑,恍若眼前。
这两次,还皆是轩辕恒好心地带她回去的。
他也算是见过娘亲两面了,可是,他却可以对她娘亲的生死无动于衷!
他的心,该是怎样的冷酷无情?
泪水不知何时已将俏脸再次浸湿,慕容映霜抬起手,将眼下的泪水一把抹去,叹息一声站了起来。
失去亲人的痛苦原是如此,就仿似自己的心被无端割下了一大块。她无法想像,若是在她流血的心头再割去一块,自己又将如何承受。
因此,在伤痛之余,她怯懦地内心企求着,纬儿在南宫真的可以平安无事,而如今不知下落的华琛,也终是可以安然无恙。
轩辕诺在回宫时告诉过她,将士们并没有在太尉府内找到慕容华琛。如今想来,他只有一个可能,便是跟着父亲逃了出去。
身为罪臣之子,与父兄一起被霍萧寒的人马围歼,华琛又如何能只身脱险,保得一命?
想到此
后位相许
“娘娘,漫舞,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慕容映霜不禁心头一震,与漫舞双双回转身来。
轻歌正推门站在房门处,远远地,带着了然审视着她们。
“轻歌,娘娘要去救她的幼弟与族亲,难道,你竟要阻止吗?”漫舞看着轻歌认真问道。
若论武功,轻歌与漫舞两人不相上下。若然轻歌遵从轩辕恒的旨意,始终尽心监控着慕容映霜,出手阻止或是高呼一声,漫舞根本没有办法将慕容映霜带出宫去妲。
“轻歌,我的幼弟与族人如今命悬一线,他们都是无辜受牵连的。因此,我一定要去看一看,请你,帮我一个忙吧!”慕容映霜看着轻歌解释道。
轻歌没有作声,脸上似有犹豫之声,不知是想出手阻止,还是想好言劝止窀。
就在慕容映霜的心高高地悬起之际,轻歌终于无声地往后退了一步,将房门从外面轻轻掩了起来。
漫舞松了一口气,对着慕容映霜低声说了句:“我们走吧!娘娘准备好了。”
说着,她如上次般扶紧了慕容映霜,齐齐飞落屋顶,紧走几步跳下地面,在黎明前的黑暗掩护下,走到宫墙偏僻之处,又再扶紧她翻了出去。
漫舞对宫中地形、殿阁与人事皆极为熟悉。出了华碧苑,她便带着慕容映霜到了皇宫西面马厩之处,唤醒了一位老车夫,与他低语了一番,称有急事欲坐马车外出。
慕容映霜今夜从太尉府回华碧苑之后,已换上了一身素色衣装,看上去穿着尚不及一般宫女华丽。
那马车夫本便在宫中听从漫舞的使唤,如今转头看了慕容映霜一眼,见她除了容貌秀丽异常之外也无特殊之处,心下也不多想,便将她们两人请上了一辆马车。
有了老车夫的通行牌,马车一路通行,很快便出了皇宫,向着城郊白云山方向奔去。
在漫舞的不断催促之下,马车两刻钟之后便抵达白云山脚,然后又在微矇的晨曦中沿着山道奔入山中。
入得山中,那杂乱喧嚣的军队马蹄声,与不时响起的冲杀之声仿佛便在耳边,慕容映霜的心也随之变得紧张异常。
听那追赶呐喊之声仍是激烈,看来父亲的残兵仍未被悉数捕获。
马车终于在绝顶脚下停了下来,前路再往上便只得骑马或步行了。
“前面便是绝顶,我们只能自己上去了。”
漫舞说着,扶起慕容映霜下了马车。然而,两人一抬头,皆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原本在马车内听到那些呐喊之声,便已是忐忑不安。如今眼前绝顶壁上,一行行仍举着火把往上围攻的将士更让人心潮激荡。
而抬望绝顶之上,隐约还可看到一大片黑压压的黑衣御林军与霍萧寒麾下的红衣将士。
“这可怎么办,我们如何上去?”望着那高高的绝顶,慕容映霜不禁又忧又急,皱眉愁道。如今到了两敌阵前,她若是根本不能走近前去,又有什么意义?
“有奴婢在,没有办不到的事!”漫舞回望慕容映霜一眼,忽地笑道,“不就是多带娘娘一个人上去么?”
……
绝顶之上,一身墨色龙袍的轩辕恒如一位天神般,得意地睥睨并欣赏着眼前令他满意的一切。
轩辕诺站在他身旁不远处,不时下令放箭或冲杀。
霍萧寒早已被轩辕恒派下山去,按照慕容映霜上缴的那封信函名单,逐个捉拿涉事官员及余党,只留下一部分将士与御林军一起继续剿杀慕容嵩的残兵。
这大半夜,黑衣御林军与红衣将士已将太尉部下的兵力剿灭大半,而余下数百人,悉数被逼到了绝顶另一面的巨石之下,再无后路可退。
只因有巨石与险峻地势的掩护,他们才能隐蔽起来,没有被立即射杀殆尽。
“弓箭手上前,继续放箭!”轩辕恒突然不耐地向前两步,冷冷地高声下旨,“活口,一个也不必留!”
天色即将放亮,他已经有些厌倦今夜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决定迅速收网,再回宫检视这两日的胜利战果。
数百名戎装整齐的御林军弓箭手再次上前,一层层整齐在趴伏到绝顶壁边之上,整齐的弓箭密密地对准了巨石之下,那太尉官兵与家眷混杂抵抗躲避的人群。
一声令下该是御林军统领轩辕诺的事,可他此刻却在迟疑着。
“还等什么?你不下令,难道还要朕亲自下令?”
看出轩辕诺脸上竟有了一丝恻隐之意,轩辕恒突然恼怒至极,侧眸对着他沉声低斥道。
难道,便因为那些家眷与那姓慕容的女子有着联系,向来对他赤诚一片,忠心服从的轩辕诺,竟也心怀异议?
轩辕诺默不作声。他目不斜视,神情严肃地举起一手,便要随即挥洒下来,对着弓箭手们发出齐齐放箭的命令。
“请皇上手下留情!”
兄弟两人微妙得似有若无的内心较量,让他们适才根本无心顾及身后的响动,直到那个让两人同样心头一动的婉丽声音在身后响起。
两人同时回转身来,只见一身素白、发饰淡雅,却因心中焦灼更显美艳惊人的慕容映霜,已在漫舞的扶持下,避开将士另辟蹊径跃上了绝壁。
面对将士们的警觉戒备,漫舞再一次冷声重复着那句警告之语:“这位是昭仪娘娘,没有皇上的旨意,谁敢造次?”
天色已经彻底亮了起来,将士们手中的火把也已渐次熄灭。
慕容映霜快步走到轩辕恒身前跪了下来:“如今叛军大势已去,臣妾父兄与众同谋武官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只恳请皇上暂且放过众多无辜眷属妇孺一命!”
“慕容昭仪?你好大的胆子,歼灭逆臣叛军之地,是你随便可以来的么?”轩辕恒原本已因轩辕诺的犹豫起了几分不悦,此时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一人犯法,家眷同罪,九族尽株,这样的律法未免过于苛严无情,还请皇上三思,保持仁君之心!”慕容映霜大胆请求道。
“他们无辜么?他们的罪过,便是不该姓慕容!东昊律法,自古皆然,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后宫妃子说三道四?”轩辕恒冷狠低沉的声音,竟比他的脸色还要可怕几分,“朕有无仁君之心,又轮得到你来进谏么?”
“臣妾虽是小小嫔妃,身份微不足道,却也是一番肺腑之言,泣血之请,还求皇上成全。慕容氏亲族近万,参与谋逆的能有几人?却皆被迫卷入这变乱之中,以致身家性命不保,这是何等悲惨与无辜?还请皇上心怀悲悯,暂且放下弓箭吧!”慕容映霜伏地叩首道。
“朕将你一路高升至昭仪,地位视丞相,爵比诸侯王,你还真以为你便拥有丞相与诸王的权力,竟说出如此狂妄之言?”
见她仍不肯退让,轩辕恒开始冷笑起来,“你的父兄如今还在负隅顽抗,朕如何能心怀悲悯?若朕将这东昊江山拱手让给逆族慕容氏,岂非更加仁慈宽厚?”
抬首望望他不屑冷笑的傲然神情,慕容映霜立起身来,走近他身旁,站在崖石边上往下望去。
只见父亲手下官兵死伤甚多,却仍手持武器作拼死一战。而被众多官兵围护在中间的,是一众平民打扮的眷属妇孺,其中便有几位慕容映霜约摸认得的慕容氏叔伯及其妻子儿女。
可是,在这一众官兵与眷属之间,慕容映霜却没有看到父亲慕容嵩与二哥慕容华鉴,以及六弟慕容华琛的身影。
显然,他们此刻为免成为御林军众矢之的,正隐在巨石之后。
“父亲,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为何还有负隅顽抗,作无谓挣扎?何不弃械投降,以求保住慕容一族众多弱小妇孺?”对着绝顶下的众人,慕容映霜高声说道。
一时,两方军队皆停止了攻守,齐齐向绝顶之上并排站立的一帝、一王与一妃看来。
俄倾,一身戎装的慕容嵩,终于持刀骑马从巨石后走了出来。
这是慕容映霜首次看到如此打扮与如此神情的父亲。
慕容嵩虽身为东昊太尉多年,因长相清秀儒雅又爱着文官装束,平日又如何让人想像得到身着戎装的狂妄霸气,以及那眉眼间已不再掩饰的精明奸佞?
“皇上若能承诺放过我慕容一族性命,我慕容嵩立即便下马投降,悉数供出同党,再任凭皇上发落。”看了一眼慕容映霜,慕容嵩冷静地看向轩辕恒。
这个时候,只要轩辕恒能当着众人免他与族人一死,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惟有愿意了。
“五姐!”
慕容嵩话音刚落,慕容映霜便听到了那声期待已久、稚气未脱的熟悉声音。
只见一白衣少年,身骑高马从巨石后闪了出来。正是她心心念念放不下其性命安危的六弟慕容华琛。
“华琛!”慕容映霜见他雪白的衣衫上已是血迹斑斑,不觉皱眉唤了一声。
想到身负重伤的他,即将与她阴阳相隔,她的嗓音不禁带着无限感伤,不自觉地变得低落下来,“你怎样了?”
“五姐!”慕容华琛的声音虽与他的俊脸一般稚气未脱,却是清朗坚毅而富有朝气,“华琛不知父亲是被奸人迫害,还是真的犯下了大错。只是我们与娘亲、大娘等人突然一夜被追杀至此。若然父亲是被奸人所害,还望五姐恳请皇上为我们申冤雪耻;若是父亲真的犯下了大错……”
慕容华琛不确定地望了慕容嵩一眼,“那么,无论皇上如何处罚我们,或驱离洛都或流放边疆,我们皆甘愿受罚!”
听着慕容华琛清朗的话语,慕容映霜不禁更觉伤感苦痛。
华琛啊!你的想法怎会与姐姐的愿望一样,如此天真?你以为轩辕恒真会对慕容氏九族法外开恩么?
你又怎知,他忍耐谋划已久,早便已有了将逆党余族一律杀灭,不留后患的想法?
姐姐今日不顾一切都来到这里,便是因为明白到他杀心已起,一切将成定局,才拼着一死来作这最后一搏啊!
转向轩辕恒,慕容映霜向后外了三步,再次对着轩辕恒跪了下来:“臣妾再次跪请皇上,父亲叛逆,罪或难恕,但请放过臣妾幼弟及府中眷属!”
“慕容嵩,你适才说什么?”
轩辕恒却不看她,只对着马匹之上的慕容嵩冷冷问道。他语声冷淡平静,便如每日在朝堂上询问他的政见一般。
“罪臣说,皇上若能承诺放过我慕容一族性命,罪臣慕容嵩立即便下马投降,悉数供出同党,再任凭皇上发落。”慕容嵩此时已自称“罪臣”,语气也没有了平日朝堂上的淡定从容,或是慷慨激昂。
“哈哈哈!”轩辕恒轻轻地朗声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资格与筹码跟朕谈条件,你又能凭什么来要挟朕饶你不死?”
说到最后,他冷了脸色,高高昂首,继续睥睨着慕容嵩。
慕容嵩审视般都看向跪于轩辕恒一侧的慕容映霜。
这个女儿,便是他今日的惟一筹码了。可是,她却没有开口为他乞求赦免,却只求轩辕恒放过其他族人。
虽是失望,可他却惟有怀着渺茫的希望,依靠这颗极有价值的筹码与棋子了。
轩辕恒似是看穿了这老臣的心思。
他对着身后侍卫淡淡说道:“拿朕的弓箭来!”
很快,独属于他一人的银色长弓与羽箭便到了他手中。他缓缓拉弓搭箭,在众人的静默注视中,将那锃亮的银色箭嘴对准了高马之上一脸讶然的白衣少年——慕容华琛!
“前太尉慕容嵩外通西越敌国,内里私结营党,密谋叛变,死罪难免,九族当诛!”
轩辕恒一边拉弓对着慕容华琛,一边继续缓声沉静说道,“惟慕容昭仪大义灭亲,戴罪立功,两次上缴宫中奸细与谋逆臣子名单。慕容昭仪功莫大焉,死罪可免,更应重重嘉赏!”
闻言,众人皆面面相觑,暗暗惊叹。
慕容嵩眸色一沉,慕容映霜也不觉脸上一惊。
轩辕恒却又转眸看向了慕容映霜,原本覆有寒冰的脸却如轻风拂柳,眸中竟闪出那丝熟悉的温柔宠溺:“爱妃对东昊与朕忠心耿耿,令人动容!爱妃只需与逆贼慕容氏一刀两断,从此便是我东昊轩辕氏的人,当今太子之母。霜儿,过来,帮朕放了这一箭,从此你便与慕容嵩及其族人再干系。朕的皇后之位,也只有你一人可坐!”
帝皇的话音在寂静的清晨山涧中响起,众人皆是心头一震,各怀心思。
短短几句话,他已是当众撇清了慕容映霜与逆臣之间的关系。
他更做出了两个惊人允诺,若慕容映霜痛下决心,走出最坚决的一步,当众放箭射杀逆族亲人,她的儿子便可成为当今太子,而她也可成为东昊皇后,享尽世间尊荣!
不仅众人,便是慕容映霜,眸中也闪一丝讶色。
略一思忖,她盯着轩辕恒带着柔光的双眸,诚挚陈情道:“皇上难道不知,纬儿当太子,自己当皇后,从来便不是臣妾所求。此刻,臣妾只卑微地恳请皇上,以至尊仁慈之心,暂时放过幼弟及无辜族人的性命,今后再以罪论罚。叛逆者不惜处死,不知无罪者,则免于死罪,请皇上三思!”
“你便真的,要如此固执么?”
轩辕恒眸中的柔光竟悉数敛去,声音与神情再次变得阴郁而低沉,“朕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却偏偏不走!”
“皇上所指明路,霜儿如何能走?”慕容映霜突然苦笑道,“若要九族尽诛,霜儿又怎能安心做那出卖父兄,出卖族人以求荣宠的皇后?霜儿只恳请皇上,放下手中主宰万人生死的长弓!”
“朕若不放下呢?”轩辕恒眸中凌厉狠辣之色,瞬间再起。
心口剧痛
“皇上……”
慕容映霜望着轩辕恒眸凌厉狠绝之色,轻轻唤了一声,带着无限情深,依依眷恋。
她猜得一点儿也没有错。
他是一国之君,他是东昊说一不二、至高无上的人君,怎会让自己被一位逆臣所要挟,又怎会为了一位后宫嫔妃放下自己手中的治国屠刀?更何况,这后宫嫔妃竟又是逆臣之女!
只是,她今日已尽了最大努力,她已无愧于自己的心敦。
尽管,她因为父亲的谋逆之举罪大恶极,因为不想看到东昊帝权旁落,朝堂上下血雨腥风而选择了站在轩辕氏皇族一方,但是,她毕竟出卖了自己的父兄,对于慕容氏九族上万人来说,她是一个出卖了他们身家性命的叛徒。
因此,她无法让自己安坐宫中,她必须为了保全那上万无辜族人的性命而尽己所能,拼力一搏誓。
尽管,她的力量是如此微小,尽管,她的拼力一搏看上去是如此可笑而无力,甚至是不识好歹、自取灭亡!
但是,作为一名逆臣之女,作为一名孤立无援、不得帝心的后宫嫔妃,她所能做到的,也便只有如此了。
“皇上,霜儿恳求您,可否再听臣妾一言……”
慕容映霜满目痛色地望着轩辕恒,想作最后一次努力。
“一国君主,岂能受制于人,又岂能惑于后妃谗言媚语?”轩辕恒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只有位于他一左一右的慕容映霜与轩辕诺听得见。
然而,他的声音如此冷冽,冷冽得让慕容映霜心头猛然一惊。他眸中戾气再起,一切,都再也来不及……
他虽双眸直视着她,他的银色羽箭却在他冷冽的话音未落之际,乍然脱手离弦,精准有力地朝着巨石旁那位骑马的白衣少年飞射而出。
“华琛!”在意识到那箭已离弦之际,慕容映霜绝望地呼喊一声,惊痛地转眸看去,只见那银色羽箭已狠狠地射入了慕容华琛的胸口。
“华琛……”极度的痛苦与绝望,已让她的声音变得嘶哑无力。
她终是慢了一步。
“五姐……”身中羽箭的慕容华琛一脸惊愕恐惧,痛苦地向前伸出一手,似乎想触碰一下他已两年多没有见过面、此刻却是生死相别的五姐。然后,他脸色与神情同时一滞,另一手已捂在胸口羽箭处,躬下身子,接着整个人跌落马下!
“华琛!”
慕容映霜再次痛呼一声,泪水倾泻而出,悲伤低语道,“五姐对不起你,五姐终是不能保你一命!”
她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那纤瘦的身子,似是承受不住如此浓烈的悲伤、绝望与仇恨冲击,因此她一边撑地站起来,一边禁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再次满眸伤痛看向轩辕恒,她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一边绝望地后退了两步:“皇上果然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好皇帝,不为奸臣所制,不为后妃所惑,苛严执政,谨守律例。可是,我慕容映霜不得不说,一人犯罪,株灭九族,如此律法是多么的残酷冷血?我慕容映霜为了自己的夫君,出卖了自己的父兄与族人。对于慕容氏来说,不管谁对谁错,我已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今日,我便用自己的性命,来血祭这九族株连的律法,来减轻自己的罪过吧!只求皇上,能对慕容氏上万无辜族人,有一丝恻隐之心……”
说话间,她后退两步,便到了绝顶的西面陡壁崖边。
所谓绝顶,是四面环山、地势险峻、四壁陡峭的一处峰顶平地。南面有多条陡峭山路可以从白云山上攀爬上来,众人便是从这面山路陆续上来的。
越过绝顶,便只能到达北面巨石阵中空地,但北面是一条绝路,因此慕容嵩带着数百人已无路可逃。
而绝顶西面,即如今慕容映霜站立之处,则是根本无路可走的陡壁,向前一步便是万丈深谷。
慕容映霜今晨到来之时,便有了必死的决心。她知道自己无法劝阻轩辕恒,她同样无法面对众多族人丧命的局面。
如今,不到一夕一晨之间,她便痛失世间的两位至亲,娘亲与六弟华琛。
她如何承受这五内俱焚般的伤痛,又如此承受这万念俱灰般的绝望?
她对不起娘亲,对不起华琛,对不起上万族人,她还有什么理由再苟活于世上?若然,她今日的死可以换来族人免死,她也便可以与娘亲和华琛在泉下欢笑了。
见慕容映霜已不知不觉间退到了崖边,轩辕恒与轩辕诺都不禁一惊。
她竟然敢以死要挟他?
轩辕恒突然恼怒至极,黑着脸沉声道:“你敢?你若敢,朕便让他们……”
“我只敢死,不敢活!”慕容映霜不等他说完,便轻轻地抢着说了出来。
她同样,不能受他的要挟。话音刚落,她已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便向着绝壁外后仰坠落……
事情发生得那样突然,轩辕恒与轩辕诺皆同时抬步飞身奔过去,但眼看便要来不及。
轩辕恒又惊又惧又怒,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竟然便敢如此决绝而去……用尽他所有的力气,以他此生最快的迅速,他扑到悬崖边上伸手一抓,可却只抓住了她飘拂的衣带!
丝质细腻的绸带落入他大手之中,他拼尽了一生的力气紧紧抓住。
然而,“嘶啦”一声,绸带断了。
轩辕恒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他只觉手中一轻,慕容映霜已坠下崖去。
茫然地将手中绸带举至眼前,只余十寸不到的一缕。
轩辕恒展眸向崖下望去,只见山谷深不见底,在晨曦中一片苍茫,慕容映霜早已不见影踪!
愚蠢的女人,你以为你还会如上次一般幸运,可以坠入水中活命吗?你难道不知,那万丈谷底下是一片干涸的山地,人跌落下去只有粉身碎骨吗?
怔怔地望着手中绸带,轩辕恒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再也想不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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