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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蛊,妃本无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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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诺没有说话,大步越过庭苑来到门前。一名侍女将门帘轻轻挑起,他满腹心事地暗叹一口气,微微低首走了进去。
抬起头,猛然撞见房内坐着的那个浅紫色倩影,他不禁俊眉一皱,心中顿时一阵不悦,言语间也冷淡无比:“你……不是该在你挽玉阁的么?怎么会跑来本王这里来?”
“诺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依依在这里等你一晚上!”魏芷依从座上站起来,俏丽的脸上满是惊喜与嗔责,“依依亲自炖好了雪梨燕窝,一直命人热着呢!诺哥哥你这回一定要喝下……”
一滴清泪
魏芷依欣喜地说着,转身便走到案前揭开瓦罐,将热在里面的一碗雪梨燕窝小心翼翼地了端出来,再捧到轩辕诺面前:“诺哥哥,快趁尚且温热,赶紧用了吧!这是依依一片心意呢,诺哥哥莫再嫌弃才好!郎”
她的声音清丽绵软有如流水,既含嗔喜又带委屈,听在普通男子耳中,该是整颗心都要被融化掉了。
可轩辕诺却皱皱俊眉,嫌弃地说道:“本王早便说过,不爱喝什么雪梨燕窝,你今后最好别再弄这些无用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案前座椅坐下来,将随身所佩长剑拍在案上,整个人便疲惫不堪地靠在椅背上,顺势将一双长腿抬起搁在案上,活脱脱是一位行止放纵、离经叛道的邪肆王爷。
“诺哥哥你骗人!依依自小知道,你明明喜欢喝这些的。”魏芷依嘟起小嘴,“太后娘娘当年亲手做的雪梨燕窝,诺哥哥为何那么喜欢,还吃了个碗底朝天?”
轩辕诺俊魅至极的桃花眸斜扫她一眼,道:“你都说了是太后亲手做的,太后可是本王的亲娘,本王能不爱喝么?”
魏芷依一脸委屈:“依依自小便记得这事,还专门学会了做雪梨燕窝,只想着有朝一日,有机会亲手做给诺哥哥吃,也希望能看到诺哥哥吃得那么欢喜的样子。可是,诺哥哥你明明喜欢,却偏偏不肯吃我做的……”
犹自满腹委屈地说着,却见轩辕诺已疲倦地眯上桃花眸养神,对她毫不理睬。魏芷依只好将那碗燕窝放到案上。略一思索,她又转身走到侍女面前,伸手接过那几套折叠整齐的崭新蓝色衣袍。
眼神稍一示意,房内几名侍女皆识趣地退了出去。
魏芷依捧着新衣袍回到轩辕诺身边,轻声细语地讨好道:“诺哥哥你看!这三套蟒袍都是依依亲手做的。宝蓝底、浅蓝底、深蓝底,都是诺哥哥你最喜欢的呢!依依为了这三套衣裳,从一入赵王府便开始做了。数月来一针一线,细细缝制,缝得依依的手指都肿痛了……”
轩辕诺微启桃花眸,慵懒地看了一眼:“本王不缺什么衣袍,制衣局月月送来新衣,穿得穿不完。你一针一线缝得手指肿痛,不是多此一举、自讨苦吃么?锎”
“诺哥哥,你……”魏芷依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禁委屈得两眼发红,“为什么,你总是不领依依的情?无论依依做什么,怎么做,无论依依如何极力讨好你,你都不喜欢么……”
“你何必讨好本王?”轩辕诺无所谓地说着,内心却暗叹一声,“无论你如何讨好,本王也不可能给你想要的!”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魏芷依委屈的泪水差点儿便是滴落,“依依自小便说过要嫁给诺哥哥,即使如今只能做诺哥哥的侧妃,依依也是心甘情愿的。可为什么,诺哥哥你……将依依纳进府来,却总是不理不睬?”
轩辕诺头靠在座椅背上,双眸茫然地直视前方,没有回答。
“诺哥哥……你就不能对依依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么?”魏芷依鼓起勇气,对着面前这自小便崇拜喜欢的绝世男子委屈嗔道。
“说过要嫁给本王的女孩子可真不少啊!本王怎么可能每一个都对她好,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能娶回府中?若真能那样,也便好了。”他一脸落寞,自嘲般笑道,“可是为什么,本王全都没有放在心上,以至于,全部都不记得了?呵呵!”
“诺哥哥,你笑什么?依依以前说过的话,你真的不记得了么?”
轩辕诺忽然转过头,冷然望着她:“那么,本王答应你了么?”
魏芷依一怔,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还要嫁给本王?你让你的姐姐魏容华反复去求皇上,甚至还去找了高婕妤帮忙求情。既然是你一厢情愿要嫁给本王,便不要怪本王对你不好!”轩辕诺冷漠说道,“本王一向无情,你不要说你今日才知道。”
“诺哥哥,我……”魏芷依轻轻抿了抿娇唇,不知该如何接口。
是啊!他对不喜欢的人向来无情,甚至连说话也是残忍直接,总要将真相揭露得让人无地自容。
可是,她向来喜欢的,不就是他的这种冷漠、无情与邪肆么?如今真的嫁与他为妾,终日饱受他的冷漠对待,她才知道一个男人的冷淡,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她仿佛有些明白,即使是个天下女子都心往之的神样男子,如果不能真心喜欢自己,即使能嫁与他为妻妾,也没有什么令人羡慕的。
“诺哥哥,我前几日见到无忧长公主,她跟我说,天下女子怕是都入不了诺哥哥的心,因为诺哥哥的心已经满了……”魏芷依审慎说着,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漠然的俊脸,“依依想不明白,无忧长公主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梦儿么?你又去找她了?你俩自小那么好,连你都不明白她的话,本王又如何解释得明白?”轩辕诺冷笑一声,落寞说道,“你跟她真是太合得来了,一样的呱噪、闹人。退下吧!本王真的累极了,想自己清静一下。”
说着,他抬起手对着她挥了挥,再次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诺哥哥……”
魏芷依欲言又止,终是不敢再出言打扰他,再好屈膝行了一礼,低声道了一句“依依告退了”,便百般无奈地捧着自己亲手缝制的三套蓝底蟒袍,抬步走出了思玉阁。
以他对轩辕诺的了解,他若不肯当面接受这凝聚了她心血的衣袍,即使她强行将那衣袍留在房内,他也下令让侍女扔出去的。
与其让他扔掉,还不如她自己老老实实带回去好了。
寂静的房内,油灯扑闪,忽明忽暗。
轩辕诺已靠在座背上悄然入梦。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改变……”
小女孩纯真无比的声音,在耳畔反复响起。
她的笑容如此纯净,灿烂至极,又纯美至极。
如仙幻天境般的摄政王府后院内,一身蓝色蟒袍的十岁小王爷,与一身白衣的慕容府庶女,拉钩约定,那发自内心的笑,如此快乐,又如此真诚……
在梦中,那一幕幕,那一声声,竟变得如此真切清晰。
可是,即使是在梦中,他也知道,这一切早已远远逝去。当初的那个约定,永远都不再可能实现。
人生便是如此,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便永远不可能再得。
两人的人生便如两条直线,一朝相交,若不能从此紧密并行,便只能是交叉错过,以致渐行渐远,永没有了再次聚首的可能……
一滴清泪,从那紧闭的桃花眸中,滑落到那俊魅得世人惊妒的脸……然而,梦中快乐拉钩约定的两人无法得知,就连睡着之人,也无法自己感知!
……
翌日便是三月初五。
逢五的日子,含章殿中的人都知道,今夜皇上必然会驾临华碧苑。
临近黄昏,轻歌与漫舞仍在苑中繁忙张罗,分头指点众宫人内侍准备着皇上到来后的晚膳、沐浴与就寑事宜。
慕容映霜静静地看着她俩欣喜而认真的俏脸。她无法想像,她们两人如何能一面分别听命于轩辕恒与轩辕诺,却又能在侍候她起居饮食的每一个日夜中,总是做得如此用心,如此细致。
轩辕诺说,在这皇宫之中,除了自己的心腹之人,所有的内侍与宫人皆不能相信。
其实,若不是昨夜无意中听到他与漫舞的那番对话,她会一直把轻歌与漫舞两人当作自己的心腹之人。
她曾经暗暗庆幸,自己不得已离开娘亲孤独入宫,却有幸得到轻歌与漫舞两个得心的贴身大宫女。
她们是那么冰雪聪明,照料起她来是如此得心应手。她们总能想她之所想,知她之所需。有时,她甚至觉得,她们两人对她的关心了解甚至超过了她自己。
却原来,她们来到她身边的目的,竟是为了向皇上和赵王禀报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轻歌!漫舞!”她对着正带着众人忙活不已的两人轻声唤道。
“娘娘有何吩咐?”轻歌转过身,脚步轻盈地来到她面前。
“娘娘,皇上有四日不曾到来。今夜前来,娘娘便已经出月子了。”漫舞掩嘴笑着走近,“皇上今日定然龙颜大悦!”
慕容映霜没有理会漫舞的话,只淡然道:“你们在我寑房内设上一张香案吧!今夜离磐儿离去,已超过一个月了,我这作娘亲的,也该拜祭思念他一番。”
轻歌与漫舞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解娘娘为何会突然有此想法,不过见慕容映霜神色与语气皆是坚决,也便只好齐应了一声,一同着手准备去了。
日落之后,轩辕恒穿着一身黑色龙纹常服,大步踏进了华碧苑。只见轻歌与漫舞领着一众宫人内侍正在庭苑前垂首迎候,却惟独不见慕容映霜。
“为何不见慕容容华?”望了一眼齐齐下跪迎驾的众人,轩辕恒对着轻歌问道。
“回皇上,娘娘正在寑室内候驾。”轻歌无奈答道。今日不知为何,慕容映霜不愿到院前迎驾,她也便只有如此回禀皇上了。
“晚膳尚未用过,她为何却回到寑室中去了?”轩辕恒疑惑说着,抬步走进了寑房。
偌大的寑室内一片寂静,烛光幽暗。轩辕恒惊疑地发现,慕容映霜正独自跪在寑室一角的香案前,双手合十似在祈愿。听见他进来,她凄清的背影不动也不动。
“霜儿?”轩辕恒轻唤了一声,抬步走了过去,站在她身旁。
慕容映霜犹自跪在香案前闭目祈祷,默然不语。
“霜儿,你在这里作什么?”轩辕恒又再轻问,“朕来了,你为何不理朕?”
慕容映霜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眸,却没有转首向他看来,只是悲伤地盯着香案上的三支清香,轻声说道:“请皇上恕臣妾未能及时迎驾之罪。”
“你……为何跪在这里?”轩辕恒又再问道。
“磐儿离开臣妾已足足一个月又四日了,他实在太过可怜!臣妾今日才想到,要为他烧上三柱清香,祈愿他下世投胎为人,一定要睁大双眼寻一对好父母,莫再似此生这般,遭自己的生父算计谋害……”慕容映霜的声音初始仍带伤感,说到后来,已充满了冰冷恨意。
“你说什么?”
轩辕恒满上的疑惑之色瞬间变得阴沉,声音也变得冷冽无比。他明显地感觉到,眼前这位满脸悲伤地跪在地上的妃子,正在故意挑战自己的权威!
慕容映霜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转过身来直直看着他,脸上不知何时已覆上了一层薄霜:“臣妾在为我们的磐儿祈愿,下世投胎为人,一定不要枉认父母……”
轩辕恒冷脸盯着她,没有言语。
慕容映霜突然自嘲般冷笑一声,道:“哈,臣妾是多么愚蠢,竟然还能相信这些祈愿能成真么?臣妾如今终于明白,所谓的流星许愿,不过是虚假;所谓的上元放灯许愿,竟然是个恶兆……可惜臣妾醒悟得太迟,被蒙骗得太苦!”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轩辕恒眸光冷厉,沉着声音提醒道。
“臣妾怎会不知道?难道皇上以为臣妾疯了么?”慕容映霜轻轻摇了摇头,“不,臣妾没有疯颠,臣妾也并不畏惧,臣妾只是不想再如个傻子般被蒙在鼓里!”
轩辕恒久久凝望着她,双眸有如深潭,闪动着令人看不懂的摄人华采。
突然,他走前一步,将慕容映霜纤巧的身子拥入自己宽厚的怀中,轻声哄道:“霜儿,朕知道你想念磐儿,以致于思虑过度!你这样子真的对身子不好,朕看得心里难受。”
动情说着,他薄唇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你别太难过,我们很快便会有别的孩子,不是么?”
慕容映霜任他拥在怀中百般怜惜,犹自冷然不语。
“霜儿,你小产至今已满一月,今后便不要再想从前的事了。你不知道,朕等这一个月,等得有多苦……”轩辕恒气息渐热,声音也变得愈加温柔暧昧,“霜儿,你知道么,这一个月,朕没有去别的宫殿,也没有召寑其他的嫔妃,因为朕总是想着你!为了霜儿,朕已经坏了那么多的规矩,连朕自己都觉得吃惊……”
慕容映霜勾起唇角,冷冷地笑着。
今夜,她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又如何会在意他对她的宠爱到底有多少,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呢?
“霜儿不相信么?”轩辕恒将她拥得更紧,下巴与薄唇抵着她额发上缠绵不舍,“君无戏言,朕不会说假话的……”
“皇上当然不会说假话,但是皇上却一直没有对霜儿说真话,不是么?”慕容映霜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越来越多的恨意,“皇上很早便已知道高婕妤的所作所为,也能预见到她将会有何作为……”
“霜儿,我们今夜不要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轩辕恒松开搂着她的双手,热切地捧起了她的小脸,盯着她双眸道,“有些事总要过去,便如我们的磐儿,你怎能记他一辈子?便让他们都过去吧!”
他突然地打断她的话语,只因他的内心突然便有了一丝恐惧。他不想改变两人之前这种和谐亲密的关系。这种关系,是他们经过多少次冲撞与经营,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呢?他怕一不小心打破,他们便再也回不到这种令他满意的融洽与温馨之中。
“霜儿,我们今夜都想些开心的,做些开心的事!”他又再暧昧地笑了起来,两颊浅浅的梨涡迷人展现,“朕等今夜等了许久,朕会给你惊喜!”
“不必了!皇上难道打算在磐儿的牌位面前,给臣妾惊喜么?”
慕容映霜冷冷的话语,仿佛给轩辕恒的热情浇了一盆冷水。他抬起头,蹙眉望着她:“霜儿今夜便真的要说这些么?”
一箭三雕
“没错!臣妾没有办法骗自己。即使再多的欢笑,也没办法掩饰臣妾内心的悲痛。或许皇上可以自己骗自己,说在意我们的磐儿。可是臣妾却知道,皇上是在有意无意地利用磐儿作诱饵,引高婕妤出手,借机将高氏一族一网打尽……”
没有了对生死荣辱的在意和畏惧,慕容映霜直直逼视着轩辕恒,语气虽是沉静,话语却说得极为直接而决绝郎。
“一派胡言,朕没有!”
轩辕恒语气坚定,脸色已然变得冷狠阴沉,“霜儿确定今夜非要说起这个么?那么朕很想问问霜儿,到底是谁跟你说了这些话?”
“呵!”慕容映霜无惧地冷笑,“皇上如此煞费苦心,在臣妾身边安置了如此多的眼线,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环节,都有可能向臣妾泄露这一切。”
“到底是谁?”轩辕恒早已放开拥着她的双手,低眸冷冷逼问。
“臣妾怎么会说出来?”慕容映霜抬头轻笑。
望着她带着挑衅的笑意,轩辕恒心中一窒,冷然道:“霜儿何时变得如此胆大包天?朕从来不知,霜儿竟然有如此胆量?”
“一个不怕死的人,一个对未来没有期盼的人,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呢?”
“就因为失去一个小小胎儿,霜儿便对未来彻底没有了期盼,甚至变得不怕死了?”轩辕恒冷沉的眸光中透着几分难以置信锎。
“是的。在这后宫之中,是磐儿给了臣妾活下去的盼头。可是如今他没有了,臣妾便失去了一切!”慕容映霜眸中悲愤之色再起,“可是皇上自然不能明白臣妾的心,因为皇上从来便没有把他放在心中,因此皇上才可以如此狠心,拿他作诱饵,去引高婕妤出手!”
“你竟然如此恨朕,甚至不惜如此揣测朕的用意?”轩辕恒眸色深沉。
“没错,臣妾恨皇上!臣妾不惜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皇上!”慕容映霜语气决绝而肯定。
深吸了一口气,轩辕恒眸光冷厉地望着慕容映霜。
登基为帝五年以来,他先后纳入后宫的嫔妃与宫人无数,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胆敢如此决绝地对他说话,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当着他的面,说恨他!
可此刻面前这一个妃子,竟胆敢不计后果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话语。
如果说,这个妃子是曾经宠冠后宫又被他打入天牢的高婕妤,他可以接受;又或者说,这个妃子是性情冷傲,看上去一副玉洁冰清品性,受不得一点委屈折辱的魏容华,他也可以勉强接受……
可如今在他面前眼含无限恨意说出此番决绝话语的,竟是他向来认为性情最为温顺的“小羔羊”,这个带着家族使命在后宫中逆来顺受的慕容映霜。
这无论如何不能不让他感到震惊和意外!
曾经,他想过将她一步步推上高位,让她从一只“小羔羊”变成一头“雌狮”,以便在后宫之中与高婕妤形成对抗牵制,以实现他在前朝后宫将高家一窝端的策略。
可计划永远赶上不变化快,他还来不及将她变成“雌狮”,高婕妤的贸然出手,便让他提前实施了扳倒高家的谋划。
此刻,面前妃子的大胆冷语与无畏冷笑,实在无法让他将她与温顺的“小羔羊”联系起来。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一心一意宠她溺她,想让她变得更加强大,可到头来,她对付的竟然是他自己!
如此胆大包天,她到底意欲何为?
收拾了一下无以言表的心情,轩辕恒望着慕容映霜沉声说道:“霜儿今夜在朕面前出言不逊,可知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霜儿如此不顾一切,到底想要怎样的后果?是想要朕赐你一死,抑或是要朕贬你入永巷?”
“呵呵!”慕容映霜突然嫣然一笑,“臣妾知道,皇上不会的。皇上既不会赐臣妾一死,也不会贬臣妾入永巷!”
“你何以如此确定?”轩辕恒冷狠地逼视着她。
他感觉到,她正在有意挑战他的底线。而他的底线,向来不容许任何人如此挑衅。
“皇上如今在前朝重用臣妾的父亲慕容太尉,在后宫便要盛宠臣妾。不仅要给臣妾独一无二的固宠,更要择时机让臣妾步步高升。很快,臣妾便会成为后宫份位最高的嫔妃,不是么,皇上?”
慕容映霜的冷笑俏美而迷人,“因此,皇上又怎会赐死臣妾,又怎会将臣妾贬入永巷?这一点,难道还要臣妾提醒皇上不成?”
轩辕恒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他抬起双手一把紧扣住她的双肩:“霜儿可知道,朕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你今日一再激怒朕,难道是一心寻死不成?”
“皇上向来如此冷静理智,怎么可能感情之事,要了臣妾的命?”慕容映霜的笑意冷若冰霜,“因此臣妾如今想死,也是极不容易的。”
“好,很好!”轩辕恒慢慢松开抓住她双肩的手,缓缓向后退开一步,“霜儿向来温柔顺从,伪装得极好!今日,朕总算是见识到真正的霜儿了。”
说着,他猛然一转身,大步踏出房去。
“皇上!”
“皇上?”
房外,是近身内侍与华碧苑宫人一阵忙乱而紧张的声音。紧接着,随着杂乱的脚步逐渐远去,内侍们“皇上息怒”的请罪声也渐行渐远。
慕容映霜重新回到寑室一角的香案前,再次烧了三柱香,对着香案上的香炉祭品默默念叨:“磐儿,对不起!你的生身父亲太过狠心、太过无情,无论我怎样恨他,你都不可能回来了……我何曾伪装过,一切不过都是随着心性而已。我那样恨他,又怎么可能再逆来顺受?”
轩辕恒没有坐辇车,一路从含章殿快步走回乾元殿。
他步子迈得很急很快,以致于身后一众内侍根本便跟不上他的步伐。
沉着脸走进乾元殿,他气极回首,对着刚刚紧跟上来的宫廷侍卫队长怒道:“宋巍,急召轩辕诺入宫见驾!朕有话问他!”
宋巍心中一惊。皇上直呼赵王名讳“轩辕诺”,而不是称“赵王”或是“诺”,以他跟随在皇上身边近十年所见所闻,真是极少有的事。而深夜急召王爷入宫晋见,也是非比寻常之事。
再者,皇上今夜的表现也极不正常。
皇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即使生气也不会人觉察出来。可今夜自从慕容容华的寑房出来,皇上便一脸阴沉不悦,一副气得不浅的样子。
若不是皇上懒得掩饰,便是他真是极度生气了!
作为贴身侍卫,宋巍如何能想得明白皇上为何对向来宠爱的慕容容华和向来信赖的赵王如此生气?他应诺了一声“微臣遵旨”,便转身欲去安排人到赵王府传旨宣见。
“慢着!”
轩辕恒在身后突然一声冷唤。
宋巍连忙转过身来:“皇上还有何吩咐?”
“此刻天色已晚,不必着急召见,还是待明日早朝后,再请赵王到御书房中见朕吧!”
见轩辕恒的声音已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冷静,神色也再让人看不出喜怒,宋巍心中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是”便退到房门外值守去了。
站在室内的轩辕恒背起双手,微闭星眸,仰首深深地吐纳了几道气,才让自己的心绪变得平静了一些。
自己今夜真是被那不知死活的小小嫔妃气着了,差点儿便要失了分寸。
虽然高婕妤之事消息的走漏,应该与轩辕诺安排在华碧苑中的人脱不了干系,可若因此半夜三更急召他晋见,也未免太过小题大作了。
还是待明日将他召了来,再细细追问吧!
他坐到案前,一时想着明日如何责问轩辕诺,一时又想着慕容映霜对自己的彻骨仇恨,竟又再心绪难平。
该死的,竟敢如此质问怨责他,真是逆了天了!
到底要怎样,才让那胆大包天的嫔妃明白自己以下犯上,是多么罪不可恕呢……狠狠思忖着,轩辕恒竟在案前坐了大半夜。
翌日早朝后,轩辕诺遵旨来到了御书房。
“皇兄召臣弟前来,不知有何要事?”轩辕诺一入门便循规蹈规问道。
“坐吧!”轩辕恒淡淡说道。
他心下了然,与以往一见面便插科打诨、一脸邪肆笑意,动不动便对他这皇帝出言不逊的皇弟相比,轩辕诺如今变得成熟稳重多了。
甚至,他脸上的笑意也不再常见。到底是什么,让他数月间便有了如此截然不同的改变?
见轩辕诺在对面坐了下来,轩辕恒终于开口问道:“到底是你自己,还是你安置在华碧苑中的人,居然在她面前挑拔离间,说朕是有意拿自己的亲生骨肉作诱饵?”
轩辕诺抬起桃花眸扫了他一眼,道:“皇兄以为,臣弟会有意挑拔离间么?”
轩辕恒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拿起案上一杯清茶,又眼神示意轩辕诺拿起另外一杯,道:“这是朕今日沏的好茶,你不要试试?”
轩辕诺淡然一笑,伸手拿起茶杯,两人隔空相敬,各自将茶举至唇边慢慢品尽了。
“你,爱上她了?”
轩辕恒一边将空茶杯放回案上,一边低眸淡笑道。
轩辕诺一惊:“皇兄,你开什么玩笑?”
“呵呵!”轩辕恒轻笑一声,抬眸看他,“你做过些什么,你以为朕不知道?不过朕再一次提醒你,即使你是爱上了,也不可以放肆胡来!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你,父皇与母后不会同意,因为礼教伦常不可乱。朕同样不会同意,因为朕可以给你很多东西,惟独不可以给你朕的女人……”
轩辕诺沉默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道:“臣弟并非喜欢她,更不是爱上了她,臣弟只不过是,可怜她!臣弟常常想,如若当初她去找臣弟之时,臣弟答应了娶她,她的命运会否与今日完全不同!”
“可是,那个时候你并没有看上她!”
“不是没有看上,而是,臣弟已经与皇兄定好了那个计划,不是么?皇兄将太尉庶女变成宠妃,既是笼络慕容太尉,又可压制他,同时对高太师也是一个牵制,这不是皇兄当初一箭三雕的极妙安排么?”
轩辕诺皱眉追忆,“去年冬狩,臣弟一箭双雕,东昊百姓至今仍在交口称颂臣弟。可是,臣弟羞愧不已!他们怎知,他们的皇上才真正是个‘一箭三雕’的高手?”
“你这是在讥讽朕?还是在责怪朕?”轩辕恒眸色变冷。
“臣弟岂敢?臣弟自愧不如!”轩辕诺的声音同样冷淡。
“哼!你明明在责怪朕!可你别忘了,那个策略是你与朕一同制定的。难道,你如今后悔了?”
“是!臣弟如今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答应娶她或是将她纳入府中,以致于如今对她的可怜境况无能为力,心生愧疚……”
“算了吧,她如何轮得到你来可怜?朕原本宠她上天,只是如今……”
“宠她上天,是因为慕容太尉么?那么,她是否也会有从天上坠落地下的一天?”轩辕诺冷冷笑问。
“那,便要看她的造化,还有慕容太尉的忠心了。”轩辕恒一脸帝皇的冷肃威严,“但是无论怎样,都轮不到你再来操心!收起你的儿女情长,做你身为赵王该做的事吧!”
“臣弟说过,她救过臣弟的命,因此臣弟承诺过保她一命。若然皇兄负她,臣弟自然还是要操心的。”轩辕诺毫不客气地说道。
“朕是否负她,岂是你说了算的?你还是多想想你的赵王府,何时可以迎入正妃吧!还有你的依侧妃,魏容华的妹妹,你莫要辜负了她才好。”轩辕恒冷哼。
轩辕诺不再言语。
有些人,他或许是注定了要辜负的。若然心中无爱,无论怎样做,便都只能是辜负吧?
自从轩辕恒被慕容映霜气走之后,连续几夜都没有再到华碧苑中来。而这,正是慕容映霜所乐见的。
只要想起腹中胎儿的离去,她胸中便充满对轩辕恒的恨意,而对轩辕诺,她同样不想再见。
她变得如同怀孕之前一样不苟言笑,即使秋若兮在繁忙的御书房侍君伴读之余前来看望她,也不能让她增添几丝笑意。
惟一能让她偶尔发自内心地轻笑出来的,只有看着懵懂可爱的轩辕菡与轻歌、漫舞她们在庭苑中追逐玩闹的时候。
看着她活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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