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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奇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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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红红称呼对方为“教授”,已经知道我对于宋富的判断是不错的了。他是一个双重身份的人,的确是一个十分出名的生物学家,但同时,他却也是宋坚的弟弟,飞虎帮的叛徒,红红和他之所以曾在一起,当然是因为他曾在红红就读的那所大学教过书的缘故!这时候,我心中十分著急,因为宋富是这样的一个人,而红红又是如此天真,他们两人在一起久了,是不是已发生了什么难以估量的事情,使我无法对姨母交代的呢?只听得宋富道:“王小姐,这岛上,你难道敢上去?”
我听得宋富如此称呼红红,心中才放心了些。红红道:“我当然敢,只要到了岛上,再想想办法,我相信,这几句难以解释的话,便一定可以有结果了,教授,你说是不是?”
宋富像是沉吟了片刻,道:“那个也不见得,只不过我们好不容易,将二十五块钢板,一齐得在手中,如果空手而回,实在难以心息,可是我们一上岛去,只怕立即便要被他们捉住!”
红红道:“教授,你是知道格丽丝的?”宋富道:“自然知道。”红红道:“她到新几内亚的吃人部落中去了,我却连胡克党盘踞的地方都不敢去。”
又是这一套,什么人什么人到吃人部落去了,于是我便要怎样怎样,真不知道那是什么逻辑!宋富笑了一下,道:“希望格丽丝的滋味较好,不要像小洛克菲勒那样,有去无回!”
红红道:“不论怎样,胡克党之中,总有文明人,他们总不至于将人吃掉的!”宋富笑了一笑,道:“小姐,世上有许多文明人,吃人的时候,连骨头都不吐出来,比吃人部落的生番,还要厉害!”
红红也站了起来,道:“教授,你什么时候,不教生物,教起哲学来了?”我和宋坚两人,听到此处,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约而同地,各在袋中,取出那柄可以发射令人昏迷的药水的手枪来。
我们取了白老大所制的特殊手枪在手,轻轻地攀住了那艘快艇的舷,我们虽然屏住了气,令得身上发轻,但是那艘快艇,还是向旁,侧了一侧,只听得宋富道:“噢,有人?”
红红道:“有人?什么人?胡克党已经发现了我们?那我们乾脆将钱财与他们平分算了!”红红的话,当然是在说笑,可是我听了,心中却是一动。
宋坚在我略呆了一呆之后,一耸身,已经翻上了宋富那艘快艇的甲板,我也连忙跳了上去。
我们两人,才一上了甲板,只见舱门口,人影一闪,紧接著,“嗤嗤”两声,有两枚不知是什么东西,向我射了过来,我想起宋坚对我说的话,连忙将身子,伏了下来,也就在此时,我听得宋坚“啊呀”一声,身子一晃,跌倒在甲板上!
宋坚跌倒在甲板之后,我听得“拍”地一声,有什么东西,钉在甲板之上。我心中大吃一惊,只当宋坚已经中了毒针,不顾一切地跃了起来,而宋富在这时,却正转过身,向宋坚望去。
就在那时候,我扳动了枪机,一股液汁,如同喷雾也似,向前扫射而出!
出乎我意料之外,是躺在地上的宋坚,几乎是在同时,跳起身来,“嗤”地一声,一蓬浓雾,向宋富迎面射了过去!
宋富前后都被夹攻,想避也避不开去,只见他身子一晃,“砰”地一声,已跌倒在甲板之上,那分明是白老大所配制的迷药,已经起了作用。
我忙问道:“宋大哥,你没有受伤么?”
宋坚道:“我没有!”
我们两人,只讲了一句话,便听得舱门口,传来红红的声音,道:“谁也别动!”我和宋坚,抬头一望,只见红红手中,持著来福枪,指著我们,面上神色,十分严肃,以英语道:“你们是胡克党么?”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王小姐,我们如果是胡克党,你早已成了死人了!”
红红在听到了我的声音之后的一瞬间的表情,我相信最天才的演员,也难以表演得出来,她张大了眼睛,半歪著口,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来福枪的枪口,却仍然指著我们。
我向前踏出了一步,将来福枪的枪管,推斜一些,怎知红红不知是紧张过度,还是在乍一听到我的声音之后,感到了过度的意外,原来扣在枪机上的手指,已经十分用力那是十分危险的,只要能多用一分力量,我就会死在她的枪下了而经我一堆,枪身一斜,枪机已被带动,只听得“砰”地一声响,一颗子弹,已经呼啸而出,在岩洞中听来,声音更是吓人!
红红这才怪叫一声,道:“表哥,原来是你!”
她一面叫,一面抛了来福枪,向我奔了过来,双手挂在我的额上,在我的面上,吻之不已,而我在这时候,却实是心惊肉跳,到了极点,因为胡克党不是死人,刚才的一下枪声,一定已将他们惊动!
我用力一扯,拉脱了红红的双臂,忙道:“宋大哥,咱们快将快艇驶出去!快!快!”宋坚早已奔到了船尾,发动了马达,快艇向岩洞外冲去。
第十四部:二十五块钢板的秘密
红红却还在咭咭咯咯地道:“表哥,本来我也要再见你一次,再到美国的,在那个岛上”
我实在忍不住,大声叱道:“红红,你如果还想回美国的话,就闭上你的嘴。”我本来想讲,“闭上你的鸟嘴”的,但幸能及时煞住。
红红双手插腰,杏眼圆睁。道:“表哥,你有什么了不起?老实说,我比你厉害得多!”
我那里顾得和她多说什么,跃到了船头,这时候,在山岩之上,已经可以听得到枪声,和一闪一闪的信号灯光了。
快艇沿著岩礁,向停泊我们那艘快艇的岩洞驶去,我大声道:“宋大哥,驶过那岩洞时,你不要停船,一直向海外驶去!”宋坚道:“卫兄弟,你小心!”我根本来不及回答,因为这时,已经来到了那个岩洞的附近,我一跃入水,在未入水之前,还听得红红在大叫,道:“游水有什么稀奇!”我一跃入水中,便以最快的速度,向洞中游去!
我自己估计这数十码的水程,我游得绝不至于比世界冠军慢多少,等我跃上了我们那艘快艇之际,我已经听得外面的马达中,不止宋坚的那一艘船,显然是胡克党徒,已在极短的时间内出动了!
我开动了两个引擎,我们的那艘快艇,几乎是贴著水面,飞出岩洞去的,而一出岩洞,我便听得一阵枪声,向前面看去,只见四艘装甲的小快艇,正在追赶宋坚驾驶的那艘!
那四艘小快艇的速度,显然比宋坚的那艘,要快上许多,双方面相距,已只不过七八十公尺,正在紧张地驳火,我操纵著马达,将第三个马达,也立即发动了,船身前进的速度,快到了极点,激起极高的水花,将全身尽皆淋湿。
很快地,我便追过了那四艘装甲快艇,向宋坚的快艇接近,在我驾过宋坚快艇之旁时,突然从宋坚的艇上,“呼”地一声,一团黑影,飞了过来。我连忙一跃向前,将之接住,抛入舱中,那人被我抛到了舱中之后,哇呀大叫起来,原来正是红红。
红红当然不是自己跃过,而是由宋坚抛了过来,红红一到了我的快艇上,我的快艇,正在宋坚的快艇之旁擦过!
就在那一瞬间,我抛出了缆绳,已将宋坚的快艇拴住,马达怒吼,水花四溅,我的快艇,拖著宋坚的那艘,向海中疾驶而出。
在这时候,我们的头顶上,子弹呼啸,宋坚的那艘快艇的引擎,显然已被击坏,正冒出一股一股的浓烟,而我的那艘快艇,感谢那位朋友,小小的引擎旁四周围,竟全都装上了防弹钢板,所以未受损伤。
我在子弹呼啸之中,向后望去,只见衔尾追来的装甲快艇,已经增加到了十二艘,幸而我快艇的三具马达,一起发动,速度在他们的装甲快艇之上,所以距离越来越远,终于出了子弹的射程之外,前后约莫四十分钟,我们已在茫茫的大海之中,将那十二艘装甲艇,抛在后面,看不见了。
我知道胡克党徒,也十分忌惮菲律宾政府,并不敢十分远出,所以立即关了两具马达,使船的速度,慢了下来,那时,宋坚的那艘船,已在起火燃烧,宋坚抱著宋富,停在船首,我一将快艇的速度放慢,他便一跃而起,在两艘船之间的那条绳上一点足,又弹了起来,轻轻巧巧地落到了我的船上。
他一到了船上,反手一掌,掌缘如刀,便向麻绳,切了下去!
我连忙叫道:“宋大哥,那二十五块钢板!”
宋坚道:“我已取了!”“拍”地一声,一掌切下,已将麻绳切断,将那艘船抛弃,我们驶出没有多远,这艘船便沉下海去了。
我和宋坚两人,直到这时,才透了一口气,一齐抬起头来,只见红红站在船上,满面委屈,道:“表哥,你摔痛我了!”
我想责叱她几句,可是又不忍出口,忙道:“算了算了!”红红一扭身,便进了船舱,我和宋坚两人,也跟了进去。
宋坚浓眉紧锁,道:“卫兄弟,咱们是脱险了,白奇伟他们,不知怎样了!”我叹了一口气,道:“但愿他们,平安无事!”我一句话刚说完,忽然听得红红,高声惊呼起来!
我听得红红惊呼,只当她又在发神经病,刚想叱止,却见宋坚,也怔了一怔,我心知事情不妙,连忙也向舱口望去,只见两挺手提机枪,正对准了我们,紧接著,便是一人,“哈哈”一笑,道:“多谢关心,我在这里,并不曾落在胡克党的手中!”
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白奇伟所发!
我和宋坚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刚才,我们还当白奇伟大有可能,已落在胡克党的手中,而在为他可惜、著急,怎知如今,转眼之间,我们尽皆为他所制!
白奇伟在两个手持机枪的人中出现,他居然仍是神父的装束,满面得意之色。
白奇伟道:“那也是无巧不成书,我们想翻过悬崖,到那岛上去,却未有结果,正在逐洞搜寻,可有岩洞,可以直通里面的海域,却发现了你们的快艇,我们刚上去,卫先生便来了,刚才那一场海战,十分精彩,是不是?”
宋坚沉声道:“奇伟,你令他们将枪拿开!”
白奇伟面色,旋地一沉,“嘿嘿”冷笑两声,那两人立即扳动了机枪,只听得“达达达达”一阵惊心动魄的响声过处,枪口的火舌,窜出老远,那两人已各自射出了一排子弹。
但是那一排子弹,却并不是向我们射来,而是向舱顶射出的。
舱顶上,立时开了一个“天窗”。我吸了一口气,向红红看去,只见红红虽然面色青白,但是却仍然站著,未曾给刚才的场面吓倒!
我心中对红红,也不禁暗自赞许,因为她究竟十分勇敢大胆,倒不是完全胡来的!
宋坚在枪声过去之后,立即问道:“这算什么,示威么?”
白奇伟冷冷地道:“正是,如果刚才你们两人,如非在言谈之间!对我还有几分关心,这两排子弹,已到了你们的身上了!快将那二十五块钢板取出来,这次可别再玩什么花样了,我在这里将你们杀死,绝对没有后果,你们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我早已想到了这一点,这里乃是茫茫大海,白奇伟若是将我们一齐杀死,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而他本来,只怕也真的有杀我们之意的,想不到我们,无意中的几句交谈,倒救了我们的性命!
我唯恐宋坚不肯答应,将事情弄僵,忙道:“宋大哥,暂时,算是他赢了,将钢板给他吧!”
宋坚沉声道:“奇伟,你知道岛上胡克党徒,这样厉害,我们自己人还起什么争执,不如同心设法对付!”
白奇伟连声冷笑,道:“不必你多关心了,快取出来!”他一面说,一面缓缓地扬起手来,我们都知道,他的手如果向下一沉,在他身旁的两个枪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放枪的!
宋坚的面色,显得十分难看,但是他却开始动作。解开了上装,将系在皮带上的一只皮袋,解了下来,白奇伟喝道:“抛在我的足下!”
宋坚冷冷道:“放心,我不会抛在你的面上的!”他一扬手,果然将那只皮袋,抛到了白奇伟的脚下,那倒不是宋坚甘心情愿,而是白奇伟和枪手,堵住了门口,我们根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白奇伟俯身,将皮袋拾了起来。
我们看著白奇伟,将皮袋解了开来,一块两块地数著钢板。一共是二十五块,一点也不错,等到数完,白奇伟的面上,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道:“好,船舱之中,有救生圈,你们要离开这艘船!”
我和宋坚两人听了,不禁又惊又怒!
不要说在这样的大海之中飘流,难以求生,而且,这一带,正是太平洋之中,有名的鲨鱼出没地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际,不知道有多少盟国的空军人员,在这一带的海域之中,葬身于鲨鱼之腹!我们两人,明知白奇伟既然作了这样的决定,我们既不求他,便只有听天由命了。可是,红红却叫道:“我抗议!”
白奇伟微微一笑,道:“你抗议什么?”
红红却一本正经地道:“在海洋之中,放逐俘虏,违反日内瓦公约!”
我们几个人,都未曾料到,红红竟会讲出这样一句话来,我和宋坚,虽然处境奇险,却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白奇伟也忍不住笑了几声,道:“好,你们若是死了,也见不到我的成功。”
我知道,刚才白奇伟也未必真有意将我们逐下海去的,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我们向他求饶,但我自问,和宋坚两人,都是硬汉,绝不会向他求饶的,在那样硬碰硬的情形下,他的威胁,可将付诸实现,而如今,有红红在侧,一句话,便替我们解了围!
白奇伟顿了一顿,又道:“那么王小姐,你替他们两人,反缚了双手!”他说著,从衣袋之中,取出了几条牛筋来,向红红抛了过去,红红还想不答应,我却道:“红红,照他的话做!”红红这才将牛筋,拾了起来,将我和宋坚两人的双手反绑住,白奇伟向地上的宋富一指,道:“他死了么?”
我道:“没有,他昏了过去。”白奇伟吩咐道:“将他也绑了起来,手足一齐绑!”红红大声道:“绑手也够了,何必绑足?”
白奇伟冷笑道:“小姐,手足一齐绑,虽然痛苦一点,但比在海上,遇见吃人的虎鲨来,等于是在美亚美海滩上晒太阳了,是不是?”
红红哼地一声,又将我们三人的双足,一齐用牛筋缚了起来,我和宋坚两人,只得相视苦笑,我们手足都被缚起之后,坐在椅上,一动不动,红红向白奇伟走了过去,双手一伸,道:“轮到我了。”
白奇伟笑道:“你可以免了!”
红红怒道:“放屁,谁要你免?”
白奇伟“哈哈”大笑,道:“船上连你们三人在内,共是六个人,吃的喝的,全归你准备!”红红道:“你不绑我双手,可不要后悔!”
白奇伟一笑,道:“谅你也翻不出我手掌!你跟我出来。”红红向我们两人望了一眼,便走出了船舱。那艘快艇,有前后两个舱,我们所在的,乃是前舱,红红和白奇伟等人,走出去之后,不一会,便听得后舱中有脚步声。
紧接著,前后舱相隔的那个板壁上的一扇小窗,被打了开来,一支枪伸了过来,对准了我,同时,听得钢板的响声,和白奇伟道:“你们怎么从钢板上得知这笔财富,是藏在那个环形岛上的?”红红冷冷地道:“是动脑筋动出来的。”白奇伟厉声道:“你可别耽搁时间,快照实说!”
红红却“啊”地一声,叫了起来,道:“姓白的,你声音大些,我便怕你了,是不是?”我听得红红的口吻竟俨然是一个女流氓,不禁笑了起来,道:“白奇伟,如果你想省些时间,少费些心思,还是对我表妹,客气一点的好!”
白奇伟语带怒意,道:“我就不信。”
我一声冷笑,道:“若是你施什么强横手段,她只是一个女子,你也不见得什么英雄。”
我知道白奇伟这个人,处处喜欢表现自己是英雄人物,所以了特地用这话去激他。
果然,他呆了半晌,咳嗽了两声,道:“王小姐,你该说了!”红红道:“你将二十五块钢板,拼了起来,便可以发现,凹凸不平之处,凑了拢来,刚好是这个环形岛和中间一个小岛的地图,而有一头大鹰,以简单的线条,附在地图上,鹰嘴指著那个小岛,我们查出这个小岛,就是泰肖尔岛。”
我和宋坚两人,这时候,才知道那二十五块钢板的作用。
本来,我们想趁白奇伟不在的机会,试试可能挣脱缚住我们的牛筋,但是我们听得白奇伟和红红两人,正在研究那二十五块钢板的来历和秘密,便静止不动,仔细听了下去。只听得钢板的相碰声,不断地传了过来,那显然不是白奇伟,便是红红,正在摆动钢板,过了约莫七八分钟,听得白奇伟道:“果然不错,王小姐确有过人之才!”红红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心中暗忖,白奇伟也确有过人之才。他果然听了我的话,对红红客气起来了。
白奇伟又道:“那么,钢板后面的文字,可是指明准确地点吗?”红红道:“你不妨自己翻过来看看,我们也没有弄懂。”
白奇伟“嗯”地一声,又翻动钢板,过了没有多久,便听得他念道:“七帮十八会兄弟之财,由于廷文藏于岛上,神明共鉴。”他念到这里,略停了一停,道:“这是什么话?”宋坚忍不住道:“快念!”
白奇伟道:“你还想有份么?”红红道:“多一个人想便好一点!”听她的口气,像是已经根本不将白奇伟当作是敌人了!只听得白奇伟念道:“白凤之眼,朱雀之眼,白虎之眼,青龙之眼,唯我兄弟,得登颠毫,再临之日,重见阳光。”
白奇伟念完之后,忍不住道:“放他妈的狗屁,这是什么话?”我嘲笑道:“自己不懂,不要骂人!”白奇伟道:“你懂么?”
我道:“我也不懂,但是我至少会慢慢去想,不会开口骂人!”白奇伟大喝一声,道:“闭嘴!”我不再和他理论,将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地在心中,念了几遍。
那几句话实在可以说连文气都不连贯。而可以连贯的地方,似乎又是废话,和指示准确的地点,显得一点关系也没有,关键当然是在前四句,可是前四句,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我向宋坚望去,只见他也在摇头,显然可见,他也不知那是什么意思!快艇一直在海上飘荡著,过了好久,我们听得白奇伟吩咐手下,去检查燃料的多寡,又吩咐另一人,去发动马达,那扇小窗上,监视我们的枪管子,也缩了回去。
我立即站了起来,手足用力,挣了几挣,可是牛筋,坚韧无比,用力挣了几挣,反倒深深地勒进了肌肉之中,好不疼痛,宋坚向小窗户中,看了过去,只见白奇伟望定了桌上,那拼成了圆形的二十五块钢板,正在以手敲桌,不断沉吟。
宋坚看了一看,便缩了回来,一俯身,便张口向我的手腕处咬来,我知道他想将牛筋咬断,心中暗自一喜。
可是,宋坚才一咬上去,却立即“啊”地一声叫,向后退了开去,我不禁吃了一惊,忙道:“怎么啦?”只见宋坚的口唇,片刻之间,便红肿了起来,我大声喝道:“白奇伟,牛筋上有什么花样?”
白奇伟哈哈大笑,道:“没有什么花样,但如果你想将牛筋咬断,只怕不免一死!”我道:“如果只是咬了一咬呢?”
白奇伟道:“那只不过痛上一会而已,让你做不成风流小生,罪过罪过!”
原来他在邻舱,并不知道吃了亏的是宋坚,还只当是我,所以了这样来挖苦我的。
我叹了一口气,不再出声,宋坚更是满面怒容,不久,船已开动,在船开动之后的十来分钟之后,只见躺在地上的宋富,转动了几下身子,睁开眼来。
我们向他望去,宋富也向我们望来,一开始,他面上现出了无限的惊讶之色,但片刻之间,便转为冷漠一笑,道:“好,都落在胡克党手中了?”
宋坚道:“胡克党要你这个生物学家做什么?”
宋富一声冷笑,道:“老大,你以为我是愧对飞虎帮,才不回来的么?老实告诉你,我是看见你就讨厌,所以才不回来的!你是老大,什么都是你的,你全有份,我全没份,呸!”
宋坚面色铁青,喝道:“你闭不闭嘴?”
宋富“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得很,我一直以为,你当真是出人头地,样样都胜我一筹,但是如今我才知道,我们至少有一件事是平等的,那就是我们一齐被人绑住了手足!”
宋富在大声叫嚷之际,也显得他十分激动。
宋坚道:“你去做你的日本人好了,谁来稀罕你,你又来搅风搅雨做什么?”宋富四面一看,就在此际,后舱也传来红红的声音,叫道:“教授!”
宋富道:“你没事么?”红红道:“我很好,我们不是落在胡克党的手中,是白老大的儿子,白奇伟的俘虏!”宋富冷笑了几声,又以极其狠毒的眼光,向我望了一眼,我也不甘示弱,道:“幸会,好几次未死在你手中,算是命大。”
宋富从鼻子之中,冷笑了一声,道:“死在眼前,还逞什么口舌之雄?”宋坚道:“阿富,你再多说一句,我绝不轻饶你!”宋富又狂笑起来,道:“白奇伟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得了二十五块钢板,自以为是,一定向泰肖尔岛去,连他在内,我们全是胡克党的消遣品!你还要怎样对我?”
我听了宋富的话,又想起“死得快是福”这句话来,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宋坚的面色,也为之一变,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白奇伟已走了过来,道:“你放什么屁?”
宋富连望都不向他望一眼,道:“臭小子,你乳臭未乾,凭什么资格,来和我说话?”白奇伟立时大怒,一声怒哼,抬脚向宋富便踢!
我倒也不忍宋富吃了眼前亏,刚要出声时,却见宋富,整个人向上弹起,反向白奇伟那一脚,迎了上去!宋富那突如其来的一跃,令得白奇伟也为之一怔,出脚不免慢了一慢,只听得白奇伟的两个手下,在邻舱大声呼喝,但这时候,他们却没有法子开枪射击!
因为宋富跃了起来之后,猛地一撞,已经将白奇伟压在他的身下,如果射击的话,白奇伟也绝对不能避免受伤!我一见有机可趁,立即身形一挺,也向上跃了起来,以膝盖向白奇伟的头部,跪了下去,重重地撞了一下,就像是自由式摔角,要努力打倒对方时所用的手段一样,白奇伟闷哼了一声,几乎昏了过去。
宋坚唯恐我将白奇伟打成了重伤,忙道:“行了!行了!”我又跃了起来,宋富的身子,压在白奇伟身上,不肯移开。
白奇伟好一会,才大声叫了起来,红红和他的手下,早已来到了我们的舱中,我立即道:“红红,快将他们的武器缴了!”
那两个人因为白奇伟被宋富压住,无可奈何,只得听凭红红,将手提机枪,缴了过去,红红提著一柄,又挂一柄在肩上,居然威风凛凛。我嘻嘻一笑,道:“白兄,如今又怎样?”
白奇伟面色铁青,一声不出,宋富喝道:“还不将我们,解了开来?”白奇伟拚命在挣扎,想将宋富掀翻。但宋富在柔道上,分明有著极高的造诣,他虽然手足被缚,但是他压在白奇伟身上的姿势,却是一式十分优美的“十字扣压”,令得白奇伟无论怎样挣扎,都没有办法挣扎得脱。
白奇伟的两个手下,走了过来,将我们手足的牛筋,都解了开来,我和宋坚,都不约而同,拔了白老大给我们的特制手枪在手,宋坚喝道:“富弟,你起来。”宋富“哼”地一声,道:“你又神气什么?不是我,你们能脱身么?”
宋坚呆了一呆,才道:“不错,若不是你,我们都不能脱身,这次是你的功劳。”宋富冷冷地道:“既是我的功劳,你为什么又来发号施令?”
宋坚像是竭力地忍著怒火,道:“那你准备怎么样?”宋富一声冷笑,身子一弹,便一跃而起,道:“不准备怎么样!”
我在一旁,看得出宋富口中,虽然如此说法,但事实上,他心中一定另在打著主意。
宋富一跃了起来,白奇伟也翻身站起,看他的情形,像是要向宋富扑了过去,但是他向我们看了一眼,却又不敢发作。
我向宋坚望了一眼,道:“宋大哥,你该说话了!”宋坚沉声道:“不错,我是有话要说,如今,我们大家。必须化敌为友!”
宋富抬头,望著舱顶上的那一排弹孔,一声不出,白奇伟发出了一声冷笑。
宋坚继续道:“事实上,我们都是自己人,如今,胡克党蟠踞岛上,若是我们自己人再勾心斗角,如何能达到目的?”
宋富道:“不错,有理之极!”他话虽是如此说法,但语气之中,却是大有揶揄之意,宋坚瞪了一眼,却也没有法子发作。
我向白奇伟走了过去,道:“白兄,你的意思怎么样?”白奇伟转过身去,道:“我的意思,还是骑驴看唱本,走著瞧!”
我看得出,宋富和白奇伟两人,都没有化戾气为祥和之意,若是勉强要他们在一起,在他们如今,在劣势的情形之下,他们自然不敢怎样,可是他们一有机会,一定蠢动,实是防不胜防!
我想了一想,便道:“红红,你到邻舱,去将那二十五块钢板取来。”
红红答应一声,走了出去,我突然迅疾无比地,将白老大特制的手枪,扳了两下,白奇伟和宋富两人的脸上,都现出惊讶无比的神色,但是他们惊愕的表情尚未收敛,“嗤嗤”两声过处,两蓬液雾,已喷向他们的面部,两人身形一晃,已倒了下来。
宋坚吃了一惊,道,“卫兄弟,你做什么?”
我道:“宋大哥,他们两人,怀有异心,绝不能合作!”那时候,白奇伟的两个手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当白奇伟已经死去。面色发青,额上渗出了老大的汗珠来。宋坚道:“那你准备将他们怎么样?”
我道:“暂时将他们送到附近的荒岛上去,留下点粮食给他们,等我们的事情成功之后,再接他们走。”
宋坚想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我到了船尾,又发动了马达,快艇一直向前驶去,没有多久,便已经驶近了一个荒岛,我命白奇伟的两个手下,抬著白奇伟上岛去,给他们留下了七天的食粮和食水,然后,又驶到附近另一个荒岛上,将宋富也抬了上去,我相信他在醒转来之后,便自然会知道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了。
将白奇伟和宋富两人,都处置妥当之后,我和宋坚两人,才有机会,看到那二十五块钢板的全貌,那二十五块钢板,也没有什么可以多叙之处,和白奇伟与红红两人在研看之际,我们所听到的那一切,没有什么多大的出入,而那几十个字,也是浑不可解。
我和宋坚、红红两人,商议了一阵,觉得如果不是再到泰肖尔岛去,实在绝对没有法子,弄明白这一切的。但是如果到岛上去,正面交锋,又不是胡克党的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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