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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花开-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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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心里的怀疑和嫉妒就全都忍不住往外跳,他曾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他不该,他不该,他不该。
  
  若他能少在乎她一点,也就不会——
  
  愣愣的坐在床上看着胡乱的穿好了衣服的瑞珠,春航一双抠住床沿儿的手松了又紧,瑞珠背对着他,穿好了衣服之后的身形似乎停了停,可春航就是移动不了自己,眼见着那浑身都散发着怒气的女人空等了的身子变得越来越僵,春航死死抠住床沿儿的手指也越来越用力,别走别走别走,只要她回过头,只要她能不再生气的对他稍微说点什么,他便把他怀疑的那些嫉妒的那些全都扔了,他保证他以后再也不说那些她不爱听的话,他再也不说了……只要她,回……头……
  
  瑞珠一直怒气冲冲的僵对着春航的背影终于打破了一动不动的僵立,春航望着瑞珠一声不响的动起,只觉她向前迈出的那一步仿佛踩在他心里一般让他心里又急又疼,恨不得立时呕出一口血来解了心里的闷痛,瑞珠向前走了几步,只听到身后除了越来越浅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声音响起,克制不住的半咬着嘴唇,心头又躁又怒却又复杂万分的回过头想望一眼床上那没心肝的人。
  
  春航屏住呼吸的盯着瑞珠那回头一眼,原本盼着瑞珠能向往常一样把所有伤心气愤全用一笑带过去,却没想到瑞珠那又伤又痛的一眼让他心里的酸与疼全都被铺天盖地的惊慌盖了过去,在他明白过来之前他已是又惊又悔的扑了过去,一把拉住瑞珠转身要走的身子,想要挽回什么般的把她连拖带拽的拉回床上,慌乱的抱住她气虚以极的用慌得发了干的嘴唇不停喃喃的重复着:“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话了,你别气,你,你别…哭……”
  
  “……”瑞珠低着头,任那已慌乱得手足无措的男人搂着她,安慰孩子一般的拍着她,手上打颤的胡乱抹去她脸上凉冰冰的东西,春航笨拙的低声哄着那僵着身子不说话,却在微微发着抖的女人,一波又一波的酸楚冲得他喉咙发堵,但更多的后悔和心慌却把那抹酸楚全掩了过去,让他只能发慌的跪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用急得冰凉了的手指去擦瑞珠脸上的泪痕。
  
  “我,我……真的……我……”
  
  春航从没想过他也会有慌得手足无措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也从没想过他会……如此……
  滚烫微颤的嘴唇轻轻落在瑞珠的眼上,在尝到咸味的泪之后抖得更加厉害,瑞珠一直低下的眼睑微微动了动,春航手脚发软的抓着瑞珠的肩膀,嘴唇抖动了一阵之后又轻轻的落在瑞珠的嘴角,笨拙的吮去上面湿漉漉的痕迹,瑞珠一直紧闭着的嘴启了启,春航紧张的咬了下自己湿润的嘴唇,屏着呼吸,再一次的下落。
  
  瑞珠坐在床边的身子忽然歪了歪,两个粘在一起的身影一起倒下,春航望着瑞珠从低下的眼帘下幽幽望着他的眼,心‘突突’的跳起,捧着瑞珠脸的两只手忍不住发颤,跟着整个身体一起,手脚,嘴唇,目光,全都一起打着颤的,融化在了瑞珠身上。
  
  *************************************************
  
  冬日里微暖的阳光从窗纸外照进屋子,瑞珠懒洋洋的把手脚摆成大字型的躺在被子里,偶尔拿起她刚才从春航手里抢到的铜镜看看自己。
  
  镜子里那人略微有些模糊不清的影象忠实的反映出影象主人的现貌——
  
  两眼红肿不堪,嘴唇红肿不堪,被子下赤裸的身体上,被啃咬过的痕迹也是……红肿……嗯……应该是青紫不堪的……
  
  懒洋洋的叹了口气,瑞珠放下镜子,翻了个身继续光溜溜的缩在被子里,她这个样子,嗯……还真有点像被人怎么怎么样了似的……难怪刚才春航给她擦脸时死活都不让她照镜子,更难怪从刚才起春航就不让其他人进他屋子……
  
  屋门‘吱呀’了一声被人悄悄的推了开,瑞珠抬起头,看清了那静悄悄的走近床边的人是谁,忍不住弯起眼来笑了笑,春航看到瑞珠似乎被唬得惊了惊,一张如玉般的脸一下子就蒸上了一层薄红。
  
  “你……”春航放下手里的水盆,眼睛下意识的躲着瑞珠的目光,瑞珠歪过头望着站在床前目光闪烁,就是不肯看她的春航,纳闷的又举起铜镜,难道是她的眼肿得更厉害了?
  
  “你,你别看……”春航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瑞珠的动作,被唬得飞快的一把夺下瑞珠手里的镜子,一张原本就染上微红的脸烧得更加厉害。
  
  瑞珠狐疑的盯着春航窘得通红的脸,自己上手,扯了扯因为红肿而变得肉忽忽的眼皮,春航仿佛心里揣了兔子一般被瑞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弄得一惊一跳的,看到瑞珠伸手摸脸,心里又慌了慌,连忙拽住了瑞珠乱动的手,把手巾帕子投湿了,小心翼翼的敷到瑞珠眼上。
  
  “你……你别乱动,多敷一会儿就好了……”
  
  瑞珠闭着眼,感觉眼睛上盖条热手巾还算舒服,也就老老实实的仰在床上,过了一会儿,瑞珠感觉身旁似乎有人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又过了一会儿,一只暖暖的手沾着什么草药膏子颤巍巍的涂到她红肿的嘴唇上,瑞珠下意识的想舔,春航一急,手指也顾不得许多的按住瑞珠动来动去的嘴唇,结结巴巴的低声说:
  
  “你……你别乱舔,这东西不好吃……你若是饿了……早上清桐和怜香送来了点心盒子……你先待待,我,我拿给你。”
  
  瑞珠听着春航这话,就张了嘴等,不大会儿的工夫,一只还热着的元宝饺子被小心翼翼的放到瑞珠嘴边,瑞珠闭着眼,就着那热气咬了一口,沾了不少药膏子的饺子被三嚼两嚼的咽了下去,瑞珠被嘴里那股混着肉香的草药味弄得咂了咂舌头,春航以为她还要,就又用玉筷夹起一只,却没想到这次瑞珠没有张嘴,反而指着自己油润润的嘴唇嬉笑着说了句:
  
  “就算这些痕迹都没了,难道别人就能不知道咱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世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又有哪些个不开眼的敢多说什么?”
  
  春航被瑞珠没遮没拦的一句话说得脸更红,原本,原本做了那些事也是应该,可,昨天晚上,他……全都是她故意逗弄他……弄得他也渐渐没了神志般的……今天早上他一觉醒来看到她全身上下都斑斑点点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要不是……要不是那些伤的地方实在有些……他,他倒宁愿骗自己那些痕迹是她自己咬出来的……才,才不是他……
  
  “背上有些痒……”瑞珠轻轻哼了几声,一翻身,把个赤条条的背露了个大白,春航望着瑞珠被添了连片齿痕新伤的背,心里急得一颤,羞窘得眼里险些掉下泪来,瑞珠趴在床上,半天不见坐在床边的人帮她,只能闷闷的哼了一声,自己伸手去桡那些肿得发痒的咬伤,春航见瑞珠一点也不手软的把自己白花花的背挠得一片红道,这才相信瑞珠不是故意窘他。
  
  “你……别动,我给你上药……”低下头定了定‘砰砰’直跳的心,春航拂开瑞珠使劲挠自己后背的手,用手指沾了药膏一圈一圈轻轻涂在那些红红紫紫的伤口上,瑞珠趴在床上老老实实的等,春航刚开始涂药还只稍微有些不自在,但伤痕越往下便越花哨得让人感觉触目惊心,春航的手指也就越涂越颤,趴在枕头的上的瑞珠忽然被搔到痒处一般低低笑了一声,春航原本就抖得厉害的手颤了颤,装药膏的瓷盒一下掉在了被子上,滚了几下落到了地上。
  
  “别涂啦……上来和我待会儿好不好?”瑞珠转过头拉住春航僵住了的手,把原本坐在床边的男人拽倒在床上。
  
  春航狼狈的惊喘了一声,原本想挣扎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就被瑞珠用腿一压,整个人重又躺回床上。
  
  “春航……”瑞珠把脑袋抵在春航颈旁低低的叫了一声,春航的手脚有些慌的僵了僵,但渐渐的,又放松了下来。
  
  低低的应了一声,春航抬起眼望向那个把脸埋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瑞珠腻腻歪歪的在春航肩上来回蹭了几蹭,蹭够了,才抬起头,眼睛亮闪闪的望着春航温玉似的眼,静了会儿,忽然低低的声音说:
  
  “我原本还想先充充大尾巴狼的问问你们愿意不愿意跟我,可后来想想,我既离不了你们,你们也离不了我,那多余的话也就不问了……这京城,我这个瑞王爷估计是待不久了的,蕈香家里没人,虽然孤单却也没有牵挂,小白家里还有一个老爹,到时一起带上也就是了,只有你和茹叶——茹叶那边先不提,你这里……反正跟我走,以后,估计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时候了……”
  
  “……”春航沉默的低着眼,瑞珠望着春航仿佛一瞬间收敛了悲喜的如玉面容,心里却觉得塌实得静静的,沉沉的,春航静了半晌,慢慢抬起头,玉光温润的眸子凝望着瑞珠的眼低声说了句:“你知道不问那句话,便已是懂了我们的……你既已懂了……那我也就……反正生死都已是你的人……自然是与你……”
  
  生死相随……
  
  瑞珠被春航那最后几乎低不可闻的一句话刺激得一把抱住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的春航,在床上发疯般的滚了两滚。
  
  春航狼狈不堪的从被蹂躏得乱糟糟的床上勉强支起半身,原本整齐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脸旁,瑞珠望着春航颊上飞起两朵红云的春航,咧开嘴笑了笑,忽然一下扑过去,抱住春航的脸狠狠的在那双红润润的嘴唇上啃咬起来:
  
  “生死相随……生死相随……我今生愿日日宠你们,哄你们,就算死了,也要学那戏文里多情的痴子,化成清烟绕着你们……”
  
  “你……你少胡说……”春航被瑞珠吻得气短,却在不知不觉间不知为什么的红了眼睛,有些气喘的断续道。
  
  明明已经看到了春航眼里狼狈的泪光,瑞珠却更加深了那烫得身体的每一分都颤抖起来的纠缠,自语般的喃喃:
  
  “我不胡说……我……宠你们……爱你们……必是前世欠了你们……你们也必是欠了我……所以才让咱们相互偿还……还不清……还不完……咱们还有下世……下下世……生生世世……我都愿与你们这般纠缠。”
  
  
173 过年~
作者有话要说:
刚回到家;还是家好;不过;姥姥家也好;真想重新把这年再过一次
关于大家期盼的红玉。。。。那个;过年期间基本没他的戏份儿;他的戏份儿。。。说实话;安排得很遥远。。你们。。。着急看的话。。。还是买书吧。。。
关于出书的事儿。。。一月底我把稿子发给编辑。。。到目前为止;米得到什么消息呢。。。所以究竟啥时出;我也不知。。。不过结局;是一定要等到出了书之后才能挂的了;反正怎么着也是下半年了。。。
叹口气;过年过得我结膜发炎;眼睛一半红一半正常;兔子似的。。。滚下去;睡。。。
  转眼三日已到春祭,春航因为被瑞珠耍无赖般的困在了床上,所以家里的大小事宜便全落在了月总管和怜香惜玉两个小丫头身上,春祭当天瑞珠不到三更天便收拾齐全,抽眼向那一旁那有一人多高的铜镜望去,只见镜子里那人一身素红的螺钿飞鸟袍,外套银丝蟒蛇纹的银环大氅,手带同花色的银环护手甲,脚踏银丝缠的瑞兽祥云靴,头上是八宝镶珠的牡丹冠,更衬得一身风流俊秀,华贵逼人。
  
  看完镜子里自己的影,瑞珠回过头向一脸怔怔的望着她的春航蕈香笑笑,说了声:“等我回来了,大家一起过年。”
  
  四更走,五更回,跟着瑞珠一起回来的御前女侍带了五十御前女卫抬了二十多箱珠宝金银,把东西全抬进王府之后含笑的向瑞珠拱了拱手,说了一声“如此说来还请王爷好生休息,卑职告退”,王府里的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不足片刻便走的干干净净,不但王府里的人不明所以,就连跟着瑞珠一起入宫参加朝庆的怜香惜玉也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瑞珠看看愣在院里的众人,忽然满不在乎般的嘻嘻笑了笑,指着那二十多个朱漆黄封的箱子向众人笑道:
  
  “都还愣在这儿干嘛?如今皇上是体恤我多半年都不曾归家,连朝庆都给我免了,还特赐我一月长假朝事全免,连家用也都赐下贴补来了,大家还不赶快谢恩领旨,和我一起痛痛快快的过大年去?”
  
  众人被瑞珠这亦真亦假的一番话说得一下清醒了过来,月总管带着王府里的下人一起和瑞珠去祠堂祭祖,怜香和惜玉特意后走了一步领着十几个仆役把宫里的赏赐全都先原封入库等着以后瑞珠有空闲了再开封检查。
  
  一上午的祭拜大礼过后下午是按照惯例的看那些早就准备好了的杂戏弹唱,一帮人虽然都坐在一起可春航和蕈香因为全都感觉出瑞珠被免区朝事并非是件好事而暗自忧心忡忡,春航几次抬眼想问却又暗自隐忍住,茹叶也隐约察觉出有什么不对所以也不心看戏,倒是佾情在那里一边不停吃着瓜子花生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戏台上的咿咿呀呀,一张俊脸笑得仿佛开了朵粉桃花,弄得瑞珠忍不住掐着他尖而有肉的脸,故意笑道:
  
  “傻小白,这戏台上唱的是什么你听得明白吗?”
  
  佾情眨了眨又娇又媚的眼,吧嗒吧嗒嘴,摇摇头,虽然被瑞珠掐着脸,却依然忍不住下意识的用羡艳目光去望戏台上翩翩飞舞的彩衣。
  
  “那你还看得这么开心,我看上面那扮上妆的戏子还没咱小白看着好看,不过那些衣服做的倒是花哨,看上去挺喜庆,要不小白也扮上,上去让他们开开眼?”
  
  瑞珠笑模笑样的低声问,佾情水汪汪的眼亮了亮,还没来得及说好,已被一旁的茹叶抓住了衣袖,冷冷的瞪了一眼:
  
  “她混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满屋子里也就只有你,能被她当傻子一样的哄!”
  
  佾情被茹叶说得委屈的咬咬嘴唇,恋恋不舍的望了眼那随着一场结束而翩然下场的满台彩衣,又望了望一旁看起来确实只不过是开玩笑的瑞珠,有些泄气的低下头,嘟着嘴拉自己身上桃红色的霞缎小袄。
  
  “傻小白,你身上这衣服料子金贵到就算拿戏台上所有的衣服来换,也换不到一只袖子,你还不知足不什么?”瑞珠笑着剥了个松子喂到佾情红嫩的小嘴里,佾情乖顺的吃了,吧嗒吧嗒嘴,心里好受了一点。
  
  茹叶看佾情娇娇柔柔的偎在瑞珠身上做狐媚状,忍不住喷了口胸上泛起的薄薄的酸气,冷笑,瑞珠抬起眼望着眼瞧她回了刚两三天,气色就已被原来滋润上好多的茹叶,温温柔柔的笑了笑,低声说了句:
  
  “你还不信我?”
  
  茹叶心里莫名的那股不安就这样被瑞珠的一句话轻轻松松的冰消水溶,瑞珠虽然是在对茹叶说话,但目光却也暗暗的捎带着一旁的春航蕈香,春航听了也不说话的低了头,到了晚上瑞珠在自己的暖阁里布了酒,让怜香惜玉在榻上加了厚垫,摆上炕桌拉着春航蕈香并着茹叶佾情几人上了床,暖暖的围在一起猜酒令讲笑话。
  
  瑞珠原本也不知什么诗啊词啊的酒令,虽然还魂两载也见学过了不少,不过还是不太拿手,所以就想了个简单的‘报数除三’的简单玩法,这种每人按顺序报数,遇到‘三’或者‘三的倍数’就跳去不说只用筷子敲一下酒盅的玩法本来要用到乘法口诀,瑞珠自然拿手,稳赢不输,春航一直管理着王府内院的帐目,心算十分那精通,蕈香心智灵慧,摸到窍门之后稳扎稳打也不落败,只有茹叶和佾情总是出错,茹叶又是个不服输的倔强脾气,罚多少酒都照喝不误,佾情虽然也一样被罚酒可毕竟是风月场上摸爬过一番出来的,酒量自然不是茹叶能比的,几轮下来众人都渐渐被这刚开始看不出什么好的游戏勾起了兴致,茹叶渐渐喝得上了头,更是频繁出错,最后还是蕈香先看不过眼,把他拉下来让他歇歇,瑞珠见人一少嫌玩得不尽兴,瞧了瞧守在一旁的怜香惜玉红玉四儿,就叫人在榻下添了四把椅子,把炕桌往外搭了搭,叫上那个人也一起坐下,跟着玩,刚开始怜香惜玉还拘谨约束,但被瑞珠一鼓动,又被罚过几次酒之后,爱玩的天性便也全激发了出来,四儿和红玉到是从始至终全没见半分越矩,倒是如此,之后一屋子报数喊罚敲桌敲碗的声音依然吵了个翻天。
  
  瑞珠得占先机变着法子的灌她几个美人酒,茹叶刚开始被蕈香拉下去还有些不高兴,但待了没一会儿那酒气就上了头,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靠在榻里的被子堆上直点头,瑞珠看茹叶一张脸喝得红仆仆可爱之极,眼角眉梢原有的娇泼也被酒气柔化去了不少,瑞珠心痒,就悄悄的自己往后挪了挪,把晕忽忽的茹叶拉过来,望他枕在自己腿上睡,不大会儿的功夫,依仗着自己酒量好但却完全不会动脑子的佾情也醉醺醺的让了位子,自己爬到茹叶刚才靠的地方打瞌睡。
  
  蕈香玩得时候越长被罚得酒也就渐渐多起来,一张清俊的脸本来面皮就薄,一经了酒就更潮红得鲜艳欲滴,原本就湿漉漉的眼也更加春雾重锁,春航刚开始还能稳扎稳打不输酒,但后来怜香惜玉四儿红玉一加入,又玩了几轮也稳不住输了几次,两三杯酒下肚,虽然神智还似清醒的,不像之前只喝了一杯菊花佳酿就醉得姿态妖娆,但却也渐渐脱了平日的严慎谨小,变得爱说爱笑。
  
  玩到了午夜,屋子外黑漆漆的夜空忽然被五彩斑斓的烟花照亮,屋子里的人先是全愣了愣,后来又都各自笑开,瑞珠摇醒了茹叶和佾情,一手拖一个的拉着,和春航他们一起去院子里看了会儿烟花,佾情刚开始被摇醒还挺不乐意,但被冷风一吹来了精神,看了一会儿那爆得火树银花般的烟火,就开始缠着瑞珠乐颠乐颠的和他一起放小花,烟花‘乒乓乒乓’的折腾了大半夜,几个原本喝得有些微醺的也被闹得清醒过来,一直到了后半夜,天空中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处小烟火还在意犹未尽的升起爆开,瑞珠拉着春航他们又回了刚才闹酒的暖阁,叫人把残酒都撤了,换上解酒暖胃的清茶,瑞珠把已经累得一点一点打瞌睡的佾情和茹叶挪到角落里,盖上被子让他们睡,蕈香原本想在一旁帮忙照看,可被瑞珠拉着搓了搓冻得有些凉的手,要他也盖着被子暖暖身,刚开始蕈香不肯,后来被瑞珠温言软语的跟他说‘躺下来也能说话’才勉强的被按着也偎着被子躺了下。
  
  虽然酒气已散那醉意并未全消的春航靠在被子上斜着眼看着瑞珠如同筑窝的鸦雀一般小心翼翼的安排着一个个美人,瑞珠眼瞧着刚开始还强撑着和自己聊上三两句的蕈香最终也抵不住倦意,渐渐沉稳了鼻息,抬起头,却正对上春航一双玉波潋滟、似笑非笑的眼,两人对视那一眼之后,莫名心头上都被又细又韧的东西微抽了一下般的散开一片酸甜热辣,再回过神时,两张滚烫甘甜的嘴已胶着在了一起,唇舌相偎,只留下一片湿热的喘息。
  
  一直过了第二日的正午,睡得周身疲软酸倦的众人才各自醒过来,茹叶酒醒以后有些头疼,被瑞珠手把手的喂了点儿浓茶和小点心以后就又在那张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蕈香因为头日喝了酒后来又受了点风,有些鼻塞眼迷,也被瑞珠强留在了床上,佾情撒娇拿痴的也不肯走,只有春航一人收拾妥当回了自己屋里,瑞珠叫了吃的喝的,之后对三个美人亲亲怎样尽心服侍略过不提,只说春航回到自己屋里,仔仔细细收拾了一夜,到了第二天给月总管交代了一声,自己带着清桐和四五个下人坐了马车出了王爷府,早上太样刚升起时出了去,下午太阳快落山时才回了来,回来以后便一头扎进自己的影月苑里托病不出。
  
  瑞珠因为被女帝免去了朝事所以一天只守着自家的美人亲亲肆意胡闹,蕈香因为本来就感了风寒又被瑞珠在那天月深人静的时候按在床上做贼般的闹过一回,病势有些加重,所以等瑞珠看顾好了蕈香再去找春航时已又过了一日,春航见瑞珠来,神态如常的让清桐备了瑞珠平日爱吃的酒菜,席间言来语往也如平日一般应对,一直等到入了夜,瑞珠要在他这边睡时面上才略微有些变了神色,瑞珠心里起疑,如常一般温言细语的调笑着,却也不容春航推脱的解了春航衣服,那温润修长的身子渐露,春航却抖地不像往常只是羞窘那般,等到衣衫除尽,瑞珠瞪着春航侧腰上的那块巴掌大的乌青倒吸了口凉气,低问道:
  
  “怎么弄的?”
  
  春航低下眼,微微抖着别过头,淡淡回了句:“自己磕的。”
  
  瑞珠强掰过春航的脸,望着春航那笼上一层薄红的眼圈,低低说了句“说谎”。
  
  “你又不是小白,平日里自己平地上走路都能摔……再退一步,就算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小白,是茹叶蕈香,我都能信,只有你,平日里总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大那两岁就一定要成熟稳重,别说慌手慌脚不见你,就连坐的姿势都比别人稳重大方,你能把自己磕成这样,说出来谁能信?”
  
  “……”春航语塞,却低着眼帘不再和瑞珠说话,瑞珠皱了皱眉,忽然松开手,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春航心里似悲似凉的痛了痛,一时间仿佛僵住般的就那么半裸着身子呆呆的站在床前,又过了好半天,屋门才又‘吱呀’响了一声,瑞珠微喘着跑进来,瞧见春航就那样白着脸还像她走之前那样站在床前先是惊了惊,面色有些难看,后来站在屋子里喘了喘,面色缓和了一下才走过去,蹬下脚山的靴子又三下两下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件内杉的爬上床,一伸手就把春航也拽大了床上,咧开嘴笑了笑低声道:
  
  “从来只说茹叶脾气不好,谁能想到平日里大家眼中的谦和稳重的春航公子一犯起倔来比茹叶还加个‘更’字,那小狐狸发脾气不过是觉得寂寞了找人撒娇,咱们谦谦有礼的春航公子要是一生了气那可真是九头黄牛也拉不回来,吓死人呢!”
  
  春航被瑞珠紧紧的搂在怀里,不知是因为被碰到了腰还是怎地,‘簌簌’的打着颤,瑞珠三下两下把自己怀里那个虽然发了抖却依然闭着嘴不说话的男人按在了床上,回过手从自己刚才脱下的衣服里摸出一瓶药油,打开来倒在手心里,把两只手搓热了敷向春航腰上的青紫。
  
  “以后你们还是都搬回我那个院子住吧,反正院子大,屋子也多,也省得我串你们几个的屋子还得跑大半个王府,这药油是我从若狭带回来的,专治伤筋动骨扭伤跌伤,原本说放在佾情那儿是因为他总摔着自己,谁知这药带回来他还没用过,倒叫你先用上了……”
  
  春航被瑞珠按着爬在床上,光洁修长的半身在烛光的掩映下显出一种玉般的温润光泽,瑞珠低着头轻轻揉着春航腰上那块巴掌大的淤血,春航咬着牙,慢慢眼里却有什么东西滑下来,打湿了枕头。
  
  “你昨天出去了?”瑞珠低着头,手上不停的低问。
  
  “……”春航不答。
  
  “去哪儿了?”
  
  “……”
  
  “是……你娘那里?”瑞珠半跪在床边,原本揉着春航伤处的手渐渐滑上那如玉般光洁滑腻的背,春航的鼻息微微一窒,瑞珠俯下身,有些发干的嘴唇轻轻碰了碰春航有些紧绷的腰,接着低声道:
  
  “你这伤该是我那三哥使的坏吧……你娘……恐怕也是避而不见的……你别怨……你娘有你娘的苦衷,她不见,是为了你我好……不过,你终究是因为我受了苦……为妻补偿补偿你好不好……?”
  
  春航紧咬着嘴唇不让已满溢到齿缝边缘的低吟溜出来,瑞珠带着药油味道的手指轻轻刮过春航脊背上那道流畅优美的凹纹,继续往下滑过胯骨,握到那已经滚烫坚硬的肉物上。
  
  “你这样压着它,它会哭的……”瑞珠用牙齿轻轻咬起春航肩胛骨上滑嫩美味的皮肉,含糊不清的喃喃了一句,春航两只手防卫什么般的抵在胸前,脸却深深埋进枕头里,身子紧绷得一阵一阵打着颤,瑞珠细细的咬过春航弓起的脊背,握着那处肉物的手没动,却也渐渐被从孔穴中溢出的蜜露打湿。
  
  “春航别难受啦…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你信我好不好……你信我……嗯……要不咱们换个姿势,我让你多咬几口好不好……”
  
  春航被耳边忽然响起的低语弄得身子一抖,瑞珠侧着身硬用自己在春航与床之间的挤出一道空,春航红着眼圈半怨半嗔的瞪着眼睛亮闪闪的望着他的瑞珠,瑞珠下意识的手里动了动,春航咬着嘴唇无声的痉挛了一下,眼泪‘啪嗒啪嗒’掉得更快。
  
  “好了好了,咱们春航公子也这么大一个人了……哎?我不是嫌你岁数大……哎……别哭了……再哭眼睛就变成桃子了……算啦……估计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忍着呢是不是?我那三哥也太不像话了,你要相信我不骗你,你娘确实是为了你我好才不见你的……你总是这样,平时稳重得跟个假人似的……也只有遇到我的事儿才总会慌了手脚……我知道你担心我……真的没事……我早想好了……为了你们……我一定要没事……”
  
  瑞珠搂着一声一声低低的抽着气,在她怀里一边像出了水的鱼般上下翻腾一边却又‘啪嗒啪嗒’的掉着泪的春航不停的喃喃私语,一直到了半夜,折腾得浑身酸软的春航才总算被她哄得入了睡,转过头,瑞珠望向一旁透出朦胧月光的窗外,她早已想好了……为了他们……她一定要没事……可即使是早已想好了的,她在朝庆的那天早晨却依然没能管住自己心中的冲动,除了她和凤析阁里那两个人谁也不知那天早上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当她再一次看到那张清秀微白的脸时仿佛在一瞬间忘记了所有一般‘扑通’一声跪在了书案下面,用异常清晰的声音对那坐在上面面目阴沉不清的帝王哑哑的说了句:
  
  “皇上,把这人,给了我吧。”
  
  “哦?”坐在帝位上的女人冷笑,明黄色的凤袍因冷笑而抖成一团,一只手指着那站在一旁低着眼,眼睑都不动上一动的男人,那个被她叫过‘姐姐’也称过‘王上’的女人冷笑着低声问了句:
  
  “你要这个半聋又哑的细作?你……要他带着朕的孩子到哪儿去?”
  
  
174 宫事
  他不是兰儿,她早知道,他什么也不是,她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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