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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花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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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春航急急的叫了一声,心头一痛,已身子有些抖的从床上爬起来。
  
  “你做什么!”瑞珠皱着眉低问了一声,春航原本挣扎着想跪,却瑞珠一下按住了乱动的身子,身子虽不能动,话却已经从嘴里不做停留的冲了出来:
  
  “王爷,你是想叫春航死么!”
  
  瑞珠有些疑惑的望着男人惨白了的脸,手下松了松,春航咬着牙从床上往地上一扑,却感觉身子猛的一暖,下一秒已被揽进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你也不怕磕着自己!”瑞珠搂着春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春航的身子僵了僵,刚要开口说话,瑞珠的声音已在头顶低低的响了起:
  
  “你别怕,我这回不轻薄你……”
  
  春航被瑞珠说得脸上一热,瑞珠嘴上虽说不轻薄,但搂着春航的胳膊却紧了紧,春航眉头皱了皱,忍不住咬了咬嘴唇硬声说:
  
  “请王爷把春航、把春航放开……”
  
  “我不过是抱抱你,又没轻薄你,为什么要我放开?”瑞珠慢悠悠的回了一句,春航觉得自己紧贴着瑞珠的身子慢慢有些热了起来,心头又羞又窘的翻滚了翻滚,春航咬牙用力一挣,却意外轻易的从瑞珠怀里挣了出去。
  
  春航坐在床边有些发怔的望着瑞珠,瑞珠轻轻叹了口气,忽然低声说:
  
  “我说话多是不经大脑的,你别气……我送你的东西你若不喜欢不接也没关系,我又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你院子里的人你愿意放他们假,那就让他们歇着去,不过就算你想对下人们好,也要先顾忌自己的身子,就算真的只是受了点凉也该好好的调理……”
  
  “……”春航被瑞珠说得心头暖了暖,心中刚才涌起的悲愤和凄凉也渐渐平息了下去,静了静,春航低着头很轻的低语了一句:
  
  “王爷送来的东西……都是好的,只是全都太贵重,春航不敢收。”
  
  瑞珠闭了闭嘴,心里微微有点沮丧的叹了口气,若是春航也像茹叶那样乱发脾气她倒还有办法,但是人家这样一直不冷不热的晾着她却让她没了招数。
  
  瑞珠一时比较恶毒的在心里算计了一下,如果她像抱蕈香和茹叶那样,硬抱了春航的话——论力气这个春航肯定是挣不过她的——可是,完了事以后究竟会发生什么就不是她能预料的了,这个春航刚开始见的时候明明给人一种沉稳柔顺的感觉,但接触多了她就发现他其实是个外柔内刚的硬性子,虽然她心里挺喜欢这个春航,可人家好好的一个人,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喜欢、不喜欢,反正她也有蕈香和茹叶了,本来就该贪图太多,听她那个三哥季辛的话,他好像还和那个季辛有个什么什么,他若真是喜欢着那个季辛,那她总得找机会给他们个成全,他是以前那个瑞珠的小爷,她对他好也是理所应当。
  
  “你不喜欢我,明说就可以了。”瑞珠忽然笑了笑,轻声说。
  
  春航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怔怔的望着瑞珠,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的清桐听到瑞珠这话一下愣在了当地,瑞珠转头看到清桐提着食盒,就问了一句:
  
  “里面都有什么?”
  
  清桐愣愣的想着刚才在外屋听到的话,听见瑞珠问他,只能勉强讷讷的回答:“主子说他不想吃饭……我就要了点汤过来……”
  
  “那正好。”瑞珠笑着让清桐把食盒递了过来,食盒里的汤因为刚才清桐差点跌倒而有些洒了出来,瑞珠拿帕子垫着把汤拿出来,望了望床上的春航笑了笑,低声说:
  
  “这汤有点儿洒,你就别沾手了。”
  
  春航怔怔的望着瑞珠拿汤勺搅了搅瓷盅里的汤,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瑞珠一边喂春航一边接着刚才的话说:
  
  “你既然不喜欢我,明说出来又不会怎样,我送你东西虽是想讨你喜欢,却也不是在强迫你什么,话说明了对大家都好,我有蕈香和茹叶就够了,以后大家就做朋友,你也不用总担心我再轻薄你了……”
  
  春航愣愣的听着瑞珠的话,只觉得瑞珠话里的字一个一个像钉子一般的刺到他心里,痛到极点竟一时浑浑噩噩的感觉不出了痛意。
  
  清桐在旁边听了瑞珠的话恍若遭雷劈了一般,他主子的心他是知道的,早在王爷受伤之前专宠茹叶公子的时候,他就眼看他主子每日都是郁郁寡欢的,但是这有了新人忘旧人的道理是谁都明白的,他主子既然不怪王爷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就更不该多嘴,可是自从王爷受了伤性子变了以后,却开始比往日都勤的往他主子这儿跑,瞧着他主子的那双眼睛里的怜惜,是连他这个做下人的也能看出来的!
  
  他原本以为借着这个机会他主子总算能有了出头之日,却没想到老天却总是在他主子和王爷之间插了一道,原本关系有了转机的两个人又开始越走越远,只让他在一旁看着心急,这性子变了的王爷虽说比以前脾气硬一些,但待人却又不知道温柔了多少,他眼看着他主子就这样把一颗心不知不觉的陷了下去,明明心里记挂王爷记挂得不行,却又不能像别人那样表现出来,只能硬装着不在意的样子骗自己。
  
  他不明白他主子为什么非要把王爷送过来的东西退回去,但却知道他主子在把东西退回去以后的夜里在床上整宿整宿的翻来覆去,他实在不敢相信王爷竟然会觉得他主子不喜欢她!这人心也许是不容易看的,但这一天一天瘦下去的身子却是瞒不了人的——如果说王爷性子变了以前的那种不温不冷的对待,他主子还能受,那么现在王爷说出的这些话就好像在生剜他主子的肉一样,可让他主子怎么受得了?说什么话说明了对大家都好,说什么有了蕈香和茹叶就够了,他主子跟了王爷七年,王爷说的这话不就是在告诉他主子要扔了他主子吗?
  
  “王爷——”清桐紧绷了身子低低的喊了一声,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已被春航一声‘清桐!’打了断。
  
  “这没你的事,出去!”
  
  春航白着脸低低的说了一句,回过头幽幽的望了瑞珠一眼,细瘦的身子因为强咽下急涌上来的咳嗽而颤抖了一下,静默良久,春航低着头轻轻的说了一句:
  
  “既然王爷说了,那春航就谢谢王爷成全……”
  
  “主子!”清桐不敢相信的望着坐在床上低着头的春航,春航抬起头瞥了清桐一眼,脸色虽然苍白却含着不容改悔的决心的又说了一声:
  
  “下去。”
  
  清桐张了张嘴,却被他主子眼中的决然惊得愣住,春航在心底凉凉薄薄的笑了,他和她,果然是没有缘分的,这,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再让他重复的明白一遍,他的心里还是会稍稍感觉些难受……
  
  
60 朝堂
  瑞珠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惜玉非常温柔的从被子里拽了出来,除了睁开一只眼望望外面刚刚有一丝光亮的天,瑞珠漱口洗脸、穿衣吃饭几乎都是闭着眼睛做完的,一直到怜香对她说了一句:
  
  “轿子已经准备好了,请王爷上朝。”
  
  瑞珠才睁开了眼,望望外面也就刚刚五六点钟的天光,打了个呵欠对怜香她们说:
  
  “我骑马吧,骑马快。”
  
  瑞珠心里算计着坐轿子不但晕而且慢,如果以后她骑马进宫,没准儿就能晚起一些, 关于凤栖国的上朝划分有些特殊——每月逢五、十、十五、二十的日子是大朝,京内的文武大员除伤病特例都必须进宫面圣;其他的日子都是小朝,也就是各部的主管大员整理整理各部要禀报的事,呈给皇上,皇上认为不需讨论的就直接批复,需要讨论又不急的就放到逢五的大朝上再与文武大员们商议,这种大小朝的划分似乎是因为过去三百年间凤栖国一直还算国泰民安、虽然偶尔会有天灾人祸却并不严重才形成的特殊制度——
  
  虽说这凤栖国上朝的日子是有大小之分,但她这个傀儡王爷却是要朝朝必到的,一想起她以后不管春秋冬夏,天天都要起这么早她就痛苦,这么想想,也许被皇上宠信的待在京里,还不如被赶到天高皇帝远的封地去坐土皇帝舒服,听说她那个封地在西南,虽然小但也是个水土肥美的好地方,而且待在自己封地里每年最多只能上京面圣两次,其他时间她爱干嘛干嘛,谁也管不了她……
  
  瑞珠打着呵欠的骑在马上,身旁怜香和惜玉也都骑着马跟着,身后六个带刀女卫骑马随行,天光刚亮街市上出来的人极为稀少,瑞珠一边不停的打着呵欠,一边在心里默背之前怜香和惜玉给她总结出的朝堂上的必要常识——首先,穿青衣锦段的是文官,穿蓝衣锦缎的武官,标准朝服上的花系都是有品级之分的,梅兰竹菊是下四品,梅最下,品级依次往上,都花色的朝服中还用图案的形状细分上中下三等,而皇家的人除了皇上的正服上一定是凤,其他的皇亲国戚都可以用牡丹,但会按瓣数分等,民间的衣服虽然也有绣牡丹的,但最多不过七瓣,绣了八瓣以上便是皇家的禁忌,要吃官司的。
  
  她数过她这件青缎朝服上的素色牡丹,一共有十五瓣,听说皇上有件牡丹百艳服上面的牡丹一朵朵都有二十三瓣,她上次看男后身上也穿着一件听鲜艳的牡丹袍子,不过就是没细看上面的牡丹究竟有多少个花瓣……
  
  瑞珠望着前面隐隐可以看到的宫门,今儿是大朝,所以惜玉才会一直催着她怎么也要快点上朝,宫门口已经停了不少或大或小的轿子,瑞珠又在心里默记了一下,整个朝里她必须知道名姓的是:宰相孟秋蓝和国舅冯玉祥,只有这两位需要她主动问好,其余的大人暂时记不上名字也没问题,只要点头微笑就可以了,眼瞧快要到了宫门口,身后跟着的那六名女卫已停了马,怜香和惜玉一直跟着瑞珠一起在宫门外下了马,悄悄的又提醒了瑞珠几句,才眼巴巴的望着瑞珠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
  
  “王爷您大安了!”
  
  “咦?王爷病体已经好了?”
  
  “纳兰王爷好久不见啊!”
  
  一路上有不少的女官向瑞珠问好,瑞珠都笑着一一回了声好,冷眼瞧着那些向她殷切问好的官员,身上朝服竟大多是梅、兰、竹三品的,身着菊品的官员虽然也向她打了招呼,但笑容里却无一例外的少了下等官员的那份热络。
  
  瑞珠跟着一群文武大臣走进凤銮殿,面上虽一直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笑了笑,想当初她大病初愈时收到的拜贴,其中吏、户、礼、兵、刑、工各部齐全,当初她还咋舌这个纳兰王爷的广结善缘,但如今看来这些送礼给她的人里不知又有多少是心甘情愿掏荷包的,赶明她倒真要再把那些拜贴翻出来好好瞧瞧。
  
  “王爷早!”
  
  瑞珠正在乱想,一个女声已在身后响起,瑞珠回头一看,却是李竹君正在含笑的向她抱拳拱手。
  
  “李大人早。”瑞珠笑着也拱了拱手,瞥了一眼李竹君的朝服,却只有兰二品,李竹君笑着点了点头,又转身大步走向另一位菊二品的女官。
  
  “吏部白大人早!”
  
  瑞珠听到李竹君叫那个女官白大人,忽然想起她为了把李竹君提入三甲,似乎曾经把一位白尚书的女儿给挤到了第三,这种事只瞒广大群众却瞒不了满朝文武,那位白尚书一定早就知道了是李竹君挤掉了自己女儿的第二名,而那个李竹君居然还敢大大方方的向她问好,由此可见其面皮够厚胆量也不小,另瑞珠惊奇的却是那位白大人答应得也还算干脆,证明两人之人已没有什么大嫌恶了,算起来从她还魂附到这个纳兰王爷到现在,大约也就二个半月多一点,这个李竹君封官也就是近一个月的事,却已把人脉上下打通到如此地步,可见其确实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家伙,那皇上要培养中流砥柱,直接用她李竹君就好了,干嘛还要拉她做陪衬?
  
  瑞珠正琢磨着,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了文武女官一片乱哄哄热闹闹的问好声,转身一看,只见一壮一瘦两条人影已缓步走进了殿堂,瑞珠一瞥之间已知道了那两人分别是谁,一身青缎菊一品朝服的女人瘦高面色微白,看年纪大约四十上下,鼻直口薄,一脸的神色漠然,是官拜两朝的宰相孟秋蓝,而另外一个女人身材高大却不臃肿,浓眉秀目,年纪也就在三十岁左右,瑞珠本来一说起国舅脑海里就出现一个皮松头秃的老头子的形象,后来考虑到这凤栖国是女人为官,就改为一个鹤发鸡皮的尖酸老太太形象,但面前这位国舅比比瑞珠想像中的要英挺俊美许多,而且一身蓝缎牡丹袍,看气势也是气宇轩昂大有武者风范,瑞珠再扫一眼,靠,国舅朝服上的牡丹居然有十七个瓣儿,比她还多两个瓣儿!
  
  “宰相大人,国舅大人,早。”
  
  瑞珠向两人抱手,宰相望了瑞珠一眼,也抱了抱手淡淡的说了一声:“王爷也早。”
  
  另一边的国舅冲着瑞珠展颜一笑,拱手道:
  
  “王爷这一歇两月有余,真是好久不见了!听闻王爷受伤初愈就又生了病,冯某真是相当挂怀王爷,如今见王爷身体康健风姿卓越,冯某心中也就宽怀了。”
  
  “瑞珠劳烦国舅大人记挂了。”微微的笑了笑,瑞珠再度抱拳道,大殿上一阵衣服的簌簌声响,礼官气息悠长清越的声音在殿上响起“陛下驾到——”文武大员全都立时肃立,国舅斜跨了一步站于左首,两人擦肩而过间瑞珠在那张刚才还满面笑容的脸上看到了不屑的轻蔑。
  
  心里又暗自的笑了笑,瑞珠也在自己的位子上站好,宰相站于文官首位,第二位就是她这个纳兰王爷,一袭鹅黄身影巍然出现在大殿之上,瑞珠上望着那个体貌修长英姿飒爽的人影,真心实意的撩袍,跪倒,口中与文武大员们一起念着:
  
  “吾皇万寿金安——”
  
  心里也在念着‘愿这凤栖国永远国泰民安……’。
  
  朝堂上的事瑞珠本来知道的就不多,心里又明白自己最大的作用不过就是站着充样子,所以自拜完礼便开始眼帘低垂的做面无表情状,女帝在大殿上问的多是些例行的朝事,瑞珠虽然在发呆,却也隐约听明白了究竟有哪些争论不下的问题,吏部提出在明年春天来到以前加征十八万人力,要赶在夏汛来到以前疏通全国最主要的三条河道,户部坚决认为加征人力不但会影响秋收还会影响来年春播……然后是刑部对于目前凤栖国所使用的刑法大典提出些异议,认为女帝登基已有数年,先帝的治国法典虽用其独到但沿用至今已有些跟不上时宜,所以女帝应该开始着手制定本朝法典,取先朝法典中的精髓而去其糟粕,也好为后世留下可流传百世的执法凭据。
  
  瑞珠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听着,心里暗暗的笑了笑,说什么流传百世,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变了施行的法律自然也会跟着变,但变来变去其实本质还不是一样,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更加稳固一下权利,也给那些编书的文官找些事做,省得朝廷白养她们,原本这个制定新法典只是小事,瑞珠也没往心里去的打算再听听后面还能有什么新鲜话题,却没想到朝堂上的几位大人闹得什么毛病,竟然对本朝制定的法典究竟是要比先朝法典严酷些还是宽待些而吵起嘴来。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瑞珠满头黑线,心想反正先朝的法典在那摆着呢,反正肯定是不会大动,最多是加减增补的事儿,你们吵来吵去有什么意思?但是后来瑞珠悄悄抬眼看了看,发现了其中奥妙,意见相反的两派中刚才支持加征人力的一边,不支持加征人力的是另一边,敢情刚才那加征人力的事儿关系着明年国家的收益,所以两边人不敢太过强横,就都心照不宣的用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找多方撒火,结果只听朝堂上一片嗡嗡作响,瑞珠眼睛悄悄的扫过一左一右两位首座,只见那两人全都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又有些明白了其实连那加征人力的事都只是个借口,论本质不过是两派又在明争暗斗,要看那女帝究竟会偏谁——
  
  瑞珠在心里暗自琢磨了一下,瞧这文武大员中吵得最厉害的是就吏部白尚书和礼部赵大人,这两人一个是国舅派一个是宰相派,都是文官,那孟国舅虽是武官但所占势力好像倒多偏些文,梅兰几品的武官中好似有几个人多这种嘴上刀剑唇舌的争斗颇不以为然,倒是一干文官吵得极为热闹,偷眼扫去,发现那李竹君立在右中偏下的位置,笑盈盈的不停一会儿对这人的见解点点头,一会儿又对那人的辩驳颔颔首,就是不见自己张嘴说什么,看到这里瑞珠在心里暗笑了一声‘果然是个油滑的家伙’,随后继续低垂眼帘的打算接着装木头摆设,却没想到大殿上女帝突然轻咳了一声,发话道:
  
  “众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纳兰王爷又觉如何?”
  
  瑞珠愣愣的张了张嘴,低头,黑线——
  
  
61 朝堂 
  (她可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穿之前要是多看点文,怎么着也能慷慨江山激昂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一下吧?)
  
  '不讲道义啊……不是明明说好她只要在这儿站着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提她的名儿?' 
  
  瑞珠低头作思索状的偷偷瞥了瞥听到女帝问话而瞬间安静下来的文武大员们,一干文武虽然因此而停止了争吵,但看着瑞珠低头不语,面上却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淡淡的讥讪表情,心道这纳兰王爷修养了两个月只怕脑子是更加愚钝了,连稍稍的附和一声都不会说了。
  
  “……”瑞珠沉吟了好一阵才慢吞吞的抬起头,双手抱拳的望向大殿之上的女帝,低低的说了一声:
  
  “臣以为白大人和赵大人所言极是……”
  
  大殿下有人偷偷悄笑了一声,声音虽不大,却也能让耳目正常的瑞珠听了个正着,目光微微动了动,瑞珠心想,估计她那个女帝姐姐也不是只想听这么一句话,所以压下心底的叹息,瑞珠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
  
  “虽然白大人与赵大人所言都有道理,但臣认为,德主刑辅不能安世,而刑主德辅则不能安民,历朝的法典皆有其独到,但全是根据当时的国体民情所著的,德刑之间的衡量自是有与我朝不符的地方,所以我朝法典自是应该再著,但却也应具体考虑社会民情,不应只以严酷宽待为立法的先觉基点……”
  
  瑞珠一边说一边悄悄的望了望女帝的表情,她已经站在中间不偏不倚的说了一大堆车轱辘话了,够了吧?
  
  大殿上的女帝不易让人察觉的微微颔了颔首,瑞珠心里总算稍稍安下一点的打算给自己磕磕巴巴的体面话做了一个结论:
  
  “正所谓出礼入刑、刑礼相得、诸法合体、民刑不分……”
  
  “请问王爷,何所谓‘诸法合体、民刑不分’?”嗓门奇大无比的吏部白尚书突然插嘴问道,瑞珠被问得心中一惊,瞬时头上有些冒汗,她、她、她怎么知道什么叫‘诸法合体、民刑不分’,她刚刚不过是顺嘴把以前上大学时老师在法制课上说过的东西说出来了而已。
  
  “王爷所指的可是我朝法典编制不当?”白尚书接着又追问了一句,瑞珠头皮发麻的暗自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多那一句嘴了……
  
  “我朝法典还未编制,就是不当也是先朝的事。”瑞珠硬着头皮拿话去堵那个一看就知道是在找茬儿的白尚书,那个白尚书微微噎了噎,忽又问道:
  
  “那么王爷可以解释一下上朝法典中的不当在何处?”
  
  “上朝的法典自然是有不当,若没有不当,今天殿上的各位讨论的又是什么?”瑞珠心里有些起火,暗自冷笑了一声扫了白尚书一眼,心想她就算胡说,最多也不过是出出丑,大不了再给纳兰瑞珠温吞驽钝的名儿上添些污,她原本就不在乎是不是在朝上装木头摆设,想借此报复她做主挤下她女儿第二名的事,也不瞧瞧她是谁!
  
  “陛下。”
  
  瑞珠银牙一咬,向上拱手道:
  
  “臣所谓的‘诸法合体、民刑不分’指得不过是历代法典中通有的一个小毛病,刑法与民法的区分就在于公私之分,刑法是国家制定的规范人民和各级官员的律法,实施时是上对下的形式,而民法则是民对民的律法,父母兄弟乃至买卖商户之间也需要具体律法来处理其纠纷,而在历代律法中,这部分民法通常都被轻视乃至忽略,民对民之间的纠纷通常都是经由家族内部裁判、民间调解等非讼争端方式解决,这种做法虽然灵活通便,但是难免会有人利用权势富贵压迫乃至使自己凌驾于国法之上,这种情况若是严重,便会影响到国家的长治久安,所以臣认为如果我朝法典想要祛除历代法典的缺陷,就要把民刑双分,更加细致的整理出民法律则,以完备民间律法……”
  
  原本神色一直相当淡然的宰相听着瑞珠的话,目中渐渐露出一丝惊异神色,瑞珠把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书袋全部倒完,后背上已是一片冷汗,文武百官中似乎有人不服的轻哼了一声,刚要开口相辩,已被国舅的一个转头轻扫给制止了下来。
  
  孟国舅笑了笑,身子微躬的抱手道:
  
  “臣以为王爷所言之虽然略有微疵,但瑕不掩瑜,其中诸多论点都颇有新意,陛下不妨斟酌一二。”
  
  国舅开口之后,相争两派都要听听这位两派首脑之一有什么见解,所以再也无人在私下里交头接耳,这朝堂上才算真正的静寂无声下来,瑞珠在一旁暗自比较了一下自己说话时身后不时响起的‘簌簌‘声,更加明确了自己的没地位,反正该说的话她已说了,该冒的汗她也冒过了,不管她人再是褒是贬也都与她在无干系,瑞珠接着木下脸来等着听别人怎么说,却没想到国舅一上来便先褒了她,只听殿上女帝沉默了一下说了声‘也好’,此后便无人再对她说的‘诸法合体、民刑不分’提出辩驳意见,瑞珠愣了好半天,才明白自己提出的意见,竟是被女帝默允了下来。
  
  瑞珠在心里黑线……
  
  她瞎说的好不好?居然真的被肯定下来了……鬼才知道她究竟对法律懂得多少……她上大学时做的最多的事就在课上看小说,之所以还能记得一点老师讲过的话还是因为偶然……想当初她那个同伴兼好友倒是对法律非常感兴趣,而且还拉着她破天荒的节节不落的上,其实她知道她那个同伴兼好友唯一感兴趣的是婚姻法和继承法,有一段时间还曾经成天一边研究法条一边算她以后离婚时怎么可以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那时她都无语了……
  
  余下的后半段时间里就再也见不到之前双方壁垒分明、剑拔弩张的热闹场面,瑞珠也因为第一次上朝就受了回不大不小的惊吓而精神萎靡,大约又拖了有一个时辰左右终于散了朝,瑞珠心里暗松一口气的向着宫门拖沓行走,总的来说她经过今天以后会积累出点经验,以后在朝堂上她再被问道只要说‘恩、哎、这、是’就够了,说了个‘不’还要解释半天,她疯了才会这么蹂躏自己。
  
  “王爷稍等一步!”
  
  瑞珠刚要走出宫门,忽然被身后响起的一女声叫住,回过头,瑞珠望着叫住她的青袍女官,只见对方二十三、四的年纪,脸色微黄,眉目倒也算清秀,看到瑞珠真的停了下,就极为欣喜的快走了几步,对瑞珠拱手道:
  
  “王爷今日在朝堂上提出的事儿极为有趣,不知王爷是否有时间详谈?”
  
  “那个啊……”瑞珠目光一转,笑笑道,“对于历法的事大人还是去找刑部的大人们细谈不是更好?”
  
  叫住瑞珠的女人笑了笑,又拱手道:“在下就是刑部司录。”
  
  瑞珠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笑:“既然大人原本就是专管专管编纂律法的,这类事情自然知道的比我详细——”
  
  “王爷已经不记得在下了吗?”青袍女人笑得一脸开怀,瑞珠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搜索了一下脑袋里的资料没发现与之相对的。
  
  “王爷果然不记得我了,”看到瑞珠疑惑的目光,瘦高的女人笑得更加灿烂开怀:
  
  “在下薛玲珑,新被皇上任命为刑部司录, 就是那个岩洲曹运的女儿,今年文选的第四名——”
  
  瑞珠在女人灿烂的笑容下感觉自己有点黑线,眼前这人……就是被她用手段硬挤下三甲的那个人,这下倒好,苦主找上门来了……
  
  “王爷不记得我也是应该,我与王爷不过是当初殿试时的一面之缘而已,”薛玲珑一脸无所谓的‘咯咯’的笑着,“当初在殿试时我就觉得王爷风姿卓越,如今隔了这么久的日子再见王爷却感觉王爷给人的感觉不像从前,但却是越发精神了……我娘把我一个人丢进京里,非要我在京里混这一官半职,这京里虽热闹,但却没我老家让我感觉自在,不过我那个干奶奶倒还算照顾着我……玲珑十日之后要在风月楼办一个可以结交一干年轻官员的琼华宴,到时貌美的哥儿是绝对不会少的,王爷若不嫌弃就请务必参加,我今儿回去就叫下人把请帖送到王爷府上去——”
  
  瑞珠吃惊的看着面前笑容不变的女人,慢慢也露出一个笑容的点了点头:
  
  “好,我一定去。”
  
  “一言为定!”薛玲珑有些让人吃惊的笑着拍了拍瑞珠的肩,瑞珠心里涌起笑意的同时也涌起了一个感叹:这孩子,还真TM是个纨绔子弟!
  
  
62
  和薛玲珑道了别,只见那人又喜滋滋的贴上另一个看起来也算是青年才俊的女官,瑞珠出了宫门看到怜香惜玉都牵着马在宫外等她,几个人上了马,瑞珠一边骑着马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一旁的惜玉:
  
  “你知道风月楼吗?”
  
  “主子是打什么地方听说那地方的?”惜玉一脸吃惊的望着瑞珠,瑞珠笑了笑,低声问:
  
  “怎么了?不就是家勾栏院嘛!”
  
  “那地方脏得很,”惜玉皱皱鼻子哼了一声,“主子要去勾栏院,惜玉知道好多有品级的地方,主子可千万别去那下贱地方,听说最近有一干年轻的官家女子居然经常跑那种地方去为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清倌捧场,大人可别信,要说其他地方有清倌惜玉倒是信,那个风月楼是个京里第一的腌拶地,听说经常会有……反正主子别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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