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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深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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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刺伤了,爬不起来。但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抓住她!”
雨欣顺势捡起一块石头,朝后边扔去。
手被刺伤了,石头并未能扔得太远。反而,被后面的人接住了。
三个人迅速把雨欣拖起,并牢牢架住。一个和雨欣年龄差不多的男孩站在雨欣前面,朝四周瞟了瞟,斜扬起嘴角,戏谑般的对雨欣说:“你认识我吗?”
雨欣狠狠的,使劲的把他盯着。怎会不认识,村西边何厚德的儿子何亮。
“哼!不认识也没关系。我告诉你,李雨欣,那个,”何亮的语气稍微低了些,“你知道你为什么没考上高中吗?”何亮饶有兴趣地朝雨欣挤眉弄眼。雨欣把头偏向一边,她讨厌这种人。
“呀…呀呀,”何亮拍手道,“装高贵?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又考起高中了吗?按道理说,“何亮顿了顿,像你这样勤奋用功的好学生,考上高中根本没问题,而像我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的混混,肯定是考不起的。如今,怎么黑白颠倒了呢?”
雨欣转过头来,无力的问道:“那你说,这是为什么?”
何亮来回踱着步子,吐出一句话:“因为我趁老师不注意,把你的名字改成了我的名字,并且,在考试前一周,我就开始学你的字迹,没想到吧!”
“你这混蛋!”雨欣愤恨的吼道,挣开那些紧紧抓住她的手,走到何亮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何亮捂住被打的那一面脸,踹着脚,对其他几个人大叫:“他妈的!竟敢打大爷我?给我揍她!使劲的揍!”
雨欣被一个胖墩推倒在地,一阵乱脚刚要枪林弹雨般的踢下来。树林里窜进一个人,大喊:“给我住手!”
这声音耳熟。张南?
雨欣从地上爬起,感激地看着他。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
何亮等倚仗他们人多,轻描淡写的反驳:“你他妈的又是个什么东西,还来管闲事?”并想对张南下手。谁知,张南一脚踹倒两人,并顺势给了何亮眼睛一拳,痛的何亮“哇哇”大叫。何亮等夹着屁股准备逃跑,但仍回过头来恐吓雨欣:“以后还会找你算账。还有你!”又指着张南。
张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何亮按倒在地,用膝盖抵着何亮的肚子,使他不能动弹。数拳落下去,打得何亮鼻青脸肿,口水直流。何亮不断求饶:“不要打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了…”
“我告诉你,”张楠攥紧何亮的衣领,吼道:“以后,若再来找李雨欣麻烦,我绝不会轻饶你,知道吗?”
“我知…知道了。请放了我吧。”何亮乞求道。张南恨了何亮一眼,膝盖从何亮的肚皮上移开,怒吼:“快滚!”
打斗之后,树林里只剩下一片狼藉。
张南把雨欣从地上扶起,替她拍掉肩上的树叶,柔声的问:“你,还好吧?”
“还行,“雨欣侧着头对张南说,”能陪我到老梧桐树下坐会儿吗“张南怔住了,她也知道老梧桐?从小到大,每次心情不好,他都会跑到老梧桐面前,有时候一个人沉思,有时候跟它说说话。这么多年,老梧桐是他的精神支柱。他一直以为,老梧桐只是他一个人的。
雨欣朝张南微微一笑,说:“老梧桐可是我的秘密伙伴,我还没告诉过其他人。每当受到欺负,被骂了,我都会跑到这里。因为它愿意听我诉说衷肠。对了,你怎么到了这里呢?”
张南本想来和老梧桐道别的,因为他要搬家了。然而,刚才才知道。老梧桐也是雨欣的,那就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让他和她共同守护老梧桐。
“哦…我刚好路过,”张南看了雨欣一眼,“听见树林里有点吵,感觉不对劲,所以就进来看看。然后,就看见了你…”张南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亲身经历告诉他,有时候,无意的一句话会深深伤害一个人的心,尤其是女孩子。
两人站在老梧桐面前,各自想着心事。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努力读书,却被别人坑害,现在连个高中都读不起,我只得留在家里帮爸妈干活了吗?可是,我又是那么渴望知识,我真的不想和村里别的女孩一样:种地,挣钱,结婚,生孩子,就这样过完一生,多没意思。不行,我要过不一样的生活,我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老梧桐啊,兴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这些年,村里人都忙着盖房子,买拖拉机,我家却没有一点变化。不是因为家穷,而是我爸一直攒着钱,一定要搬家到上海去。我妈临终前,紧紧地攥着爸爸的手,泪流满面的告诉他:“大宝啊,我走后,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和南儿能够回到上海,去看看我爸妈。当年,我不顾他们的反对,来到这儿和你生活。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好想念他们。大宝,你能答应我吗?”“答应什么,你说吧。”“带着南儿,搬家到上海,替我看看爸妈…”现在,钱也攒够了,总算可以完成妈的遗愿。妈,你这一辈子背负了太多:外公外婆不理解,不认你这个女儿。我呢,也从不知道外公外婆的模样。妈去世的时候,我还只有四岁。那时,我是多么伤心,就在那天,我发现了你,你成了我的知己。再见了,老梧桐,好好保重。
张南轻轻打了老梧桐一拳,小声说道:“保重。”
“雨欣,我们走吧。”张南回过头来,正想转身回去。然而,雨欣眼中却噙满了泪水。
“怎么了?”
雨欣把何亮说的话告诉了张南,像小时候那样,永远有张南在旁边,听她诉说。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并肩坐在老梧桐下,张南握住雨欣的手问。
雨欣的手朝后缩了缩,但没有挣脱张南紧紧握着的手。这个时候,她需要一种温暖,而张南手上的温度让她感受到了。雨欣低头看着地上的梧桐落叶,后又抬头认真地看着他,回答道:“我要出去。”
“去哪里?”张南关切的问。
雨欣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空空的望着树叶间的缝隙,透过的阳光照亮了雨欣的双眸。
“雨欣,”张南朝雨欣靠近了些,继续说道,“今年秋天,我就要搬到上海了。要不,你到上海来吧,至少,我们两可以相互照应,你,认为呢?”
雨欣微微一笑,咧出一个浅浅的月牙儿。不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别担心。
雨欣将头靠在张南肩上,笑着。此时的她,就想找个人依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陪伴着她。这仅仅是因为曾经是好伙伴的缘故吗?
几天后,张南和张大宝打点好了所有的东西,马上就要离开东湖,前往上海了。临行前,张南塞给雨欣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雨欣:从你三岁到现在,我们都认识十二年了。这些年,我们变化了许多。我见证了你从小到大,从幼稚到逐渐成熟的过程。过去生命行程中的点点滴滴,都有我在参与。现在,要和你短暂告别,很不舍。
如果你真要出去,并且决定来上海的话,一定要找我。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我们之间,有世上最纯洁的友谊,然而我也希望,我们的关系还能更亲密。不知何时,我的橄榄枝已经给了你,你会答应接受吗?雨欣,我会一直等着那一天。
张南雨欣抬头看着张南,明亮的眸子里流淌着眼泪。吹过一阵风,乱了她额前齐齐的刘海,也将包在眼眶里的泪吹了出来,打在白净的脸颊上。
“这是真的吗?”雨欣问。
张南肯定的点点头,又交给她一张纸条,写着新家的住址。他凑近雨欣的耳边问了句:“难道你从没感受到吗?在上大学的两年里,一闭上眼睛就是我们的点点滴滴。去田里捉螃蟹,一起写作业,一起去山上放牛,一起去捡田螺…这些画面,每记忆一次,只会增加我对你的思念。直到后来,我意识到…”
雨欣捂住他的嘴,没让他继续说下去。眼泪顿时翻阅岸堤,掠过雨欣的脸颊。张南轻轻拭去她的眼泪,以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我会等你。”
他不舍地转身离开。雨欣,来上海找我吧。张南在心里默默的想。
火车鸣响了笛声,悠远的传进了山谷,传进了东湖,传进了有心人的耳朵。他应该走了吧,她想。雨欣坐在书房里,台灯照亮了她白净的脸庞,她一直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总感觉是个梦,那么不真切。有时候,看起来触手可及,实际上遥不可期。
张南被颠簸得厉害,火车的轰鸣声吵得他无法入睡。看到窗外的风景转瞬而过,然而,四处的风景似乎都是一个样:被大山环绕,被绿树笼罩。虽是晚上,张南也能看出这变中的未变。偶尔有几家灯火进入眼帘,使整个窗外的风景倍感温馨。每当这时,张南都会想到雨欣。瘦瘦的个子,白净的面庞透着几丝清纯和机灵,齐齐的刘海,梳理得整齐的凤尾辫,以及清纯的笑容。一想到有关雨欣的事,他都兴奋不已。
车厢里的灯光在他眼里闪闪烁烁,像跳动的音符,合成的音乐让他渐渐入睡。他梦见了雨欣在笑,跑着告诉他:“张南,我来了,等着我…我来了,等着我…”雨欣跌跌撞撞的跑着,在迷糊中,突然跑出山崖,落了下去…
“雨欣!”张南从梦中惊醒,发现四周依然寂静,长长的吁了口气。
张大宝被呼喊声惊醒了。毕竟车上小偷多,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怎能熟睡。张大宝从裤兜里挪出一小截旱烟,放在嘴里,巴巴地抽着。捏捏贴身的裤袋,硬的,钱还在。他斜看儿子一眼,生怕惊醒了别人,极小声说:“南儿,刚才你做噩梦了吗?“张南点点头。
张大宝躺在椅上,闭着双眼。“我刚才梦见你妈了。她在对我笑,你知道吗,她都那样了还笑得出来,”张大宝沉重的说道,“这病痛,我们无法想象有多痛苦。那时候,她卧在床上,疼的翻来覆去,全身都逼出了冷汗。她让我把衣箱找出来,她缩在靠墙的边上,让我用衣箱把她抵住,这样,就不会翻来覆去的疼了…”说到这儿,张大宝把头别开张南,用手擦擦眼睛。又接着说:“现在,我们要回她老家,她那高兴劲儿,病痛是不能阻挡的。所以呀,你妈朝我笑了,笑了…”
“爸,”张南把着张大宝的肩,说,“别难过了。妈那么开心,我们也应该开心起来,对吧?”
“儿子呀,你说得对,应该开心起来。”并投给张南一个信任的目光。
四
张大宝躺在椅上,闭着双眼。“我刚才梦见你妈了。她在对我笑,你知道吗,她都那样了还笑得出来,”张大宝沉重的说道,“这病痛,我们无法想象有多痛苦。那时候,她卧在床上,疼的翻来覆去,全身都逼出了冷汗。她让我把衣箱找出来,她缩在靠墙的边上,让我用衣箱把她抵住,这样,就不会翻来覆去的疼了…”说到这儿,张大宝把头别开张南,用手擦擦眼睛。又接着说:“现在,我们要回她老家,她那高兴劲儿,病痛是不能阻挡的。所以呀,你妈朝我笑了,笑了…”
“爸,”张南把着张大宝的肩,说,“别难过了。妈那么开心,我们也应该开心起来,对吧?”
“儿子呀,你说得对,应该开心起来。”并投给张南一个信任的目光。四“爱国,你说的是真的吗?”志玲焦虑地询问。
李爱国背过周志玲,叹息说:“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爱民和我正在厂里上班,突然他就晕倒在地。医生说,是因为早些年,生活水平跟不上,落下了病根。肺都有些水肿了,再加上过度劳累,就…”
志玲瘫软的向后退了一步,悲伤的说:“爱国,是个好人。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这样?”突然,志玲又转过头问爱国:“你也会出问题吗?这些年,你们兄弟二人都是这样过的啊。”她的语气里有些悲伤与恐惧。
爱国将志玲扶起,理理她的头发,说:“别担心。我的身体好着呢。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又拍拍他结实的胸脯。
“真的?”志玲将信将疑。
爱国朝她轻松地耸了下肩膀,她转而破涕为笑了。
“爱国,那爱民的病能治好么?”
“医生也不确定,如果生活条件有规律,加上药物治疗,病情会好转。但若要完全治好,必须在肺上动刀子,否则,时间一长,肺会糜烂,但手术费很高。要十几万呢!”说到这里,爱国锁紧了眉头。
“这样吧,叫爱民别去上班了,让他在家里好好休养。可是这样一来,家里的收入减少了。爱民吃药也还得用钱。”志玲无奈的看着爱国。
爱国握紧志玲的手,说:“钱省着点花,日子照样能过得下去。但弟弟的药,千万不能断。况且雨欣也没读书了,可以去挣钱补贴家用…”
话还没说完,周志玲就打断了李爱国的话:“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我是决不会让她出去受苦的。孩子的梦想是读书,她的人生是不一样的,我不能让她走和我一样的路。”
“可是,她没考上高中,还读什么书?”
“不论如何,孩子的路要让她自己选择。我们不能指定她该怎样做,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
“志玲,我又何尝不是那样想的。不过,爱民治病需要用钱。”李爱民摸着志玲的双肩说道。
“可是,雨欣只有十五岁…”
门突然被打开,两人顿时心一惊。
“雨欣,你怎么进来了…听见我们的谈话了?”志玲问道。
“是的,”雨欣环顾着四周粉刷的雪白的墙壁,看着梳妆台上插着的鲜花说,“我也正有事情要对你们说。”
“什么事?”
“我要出去,”雨欣停了停,“不是因为二爸得了病才决定的,而是我最早就有打算了。当然,今天听到你们的谈话,更增强了我的信念,我要挣钱给二爸治病,希望爸妈支持。”
爱国欣慰的看着雨欣。但志玲仍不放心一个女孩子外出,该有多危险。
“那你准备去哪儿?”李爱国问。
“上海。”雨欣回答。
“不行!”志玲急忙反对,“上海那地方乱着呢,万一哪里出事了,我和你爸可怎么办?”
“别乱说,志玲,”爱国打断道,“上海经济发达。前一阵儿听说,张大宝搬到上海去了。如果有困难,去找张叔叔,他人很好。更何况,我们这么是多年的邻居。”
“嗯,”雨欣点点头,“爸,我想过连两天就走。那,我去做饭了。”
待雨欣走后,志玲责问道,“你怎么就答应她去了呢?我一点也不放心。
爱国双手捧着志玲瘦削的脸庞,温柔的说:“刚才你也说过,雨欣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这是她第一次抉择,我们应该放手她去干。”并紧紧跟随着志玲的目光。
志玲点点头。
“二爸,你还好吧?我是雨欣,来看你了。”看着病床上的李爱民,雨欣问。爱民慢慢睁开眼睛,依然用以前那种轻松的语气回答:“你说呢?二爸我,可好着呢!医生说,我再在医院呆两天,就可以回去喽!咦,雨欣哭鼻子了,都成大花脸了…”
雨昕别过脸,用袖口擦擦眼睛,稳定了一下情绪,说:“二爸,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在家里好好的休养,不要去厂子里上班,知道吗?”
眼泪顺着李爱民瘦削的脸滑落,润了被褥,湿了枕巾。他长长的吸一口气,说:“雨欣呀,二爸恐怕是不行了,肺都肿了。不过,小丫头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会记着的。小丫头,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二爸,别这样想。医生说还有希望,我后天就去上海打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挣足够的钱给你治病。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不到最后千万别放手。”雨欣发自肺腑地说。
李爱民闭上眼睛,点点头。泪水穿过眼缝,流向了耳鬓。“放心吧,雨欣,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二爸我呢,还等着小丫头回来拿钱给我治病呢。”
雨欣听后破涕为笑。这也算是个约定,谁也不许耍赖,拉钩!
对,拉钩。
收拾好行囊,雨欣正式踏上了上海的旅途。经过那片小树林,她停了下来。深情地望着树林深处,心想:老梧桐,我要暂时离开你了。不要孤独,我会回来的。再见。
汽车开过来,鸣响了喇叭,吓得林中的鸟儿纷纷飞出来。随着鸟儿挣脱树叶,也震落了片片叶子。雨欣回望天空,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手掌形的树叶飘落下来,是梧桐。她双手接住,笑了,这一定是老梧桐对她的祝福。
“快点,再不上来,我就开车了!”龅牙司机将头伸出窗外,对雨欣大吼道。
“行,马上就上车。”雨欣答道。
雨欣转过头,对志玲,爱国,李忠正说:“妈,爸,爷爷,你们就送到这里吧。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儿爸,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顿时,一家人的眼眶都红红的,爱国拍拍雨欣的头,说:“快上车吧,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雨欣缓缓登上汽车,爱国将行李箱递上去。
“快找地方坐下吧,记得有事打电话。”爱国叮嘱道。
汽车发动了,雨欣将头伸出窗外,朝他们挥挥手:“好好保重。”
山一座又一座落在雨欣的后面,东湖也与她相距得越来越远。此时,雨欣突然好想家,还有老梧桐。她触摸着落下的梧桐叶,淡淡的笑着。遥望窗外的风景,已是那么陌生。她下定决心:在上海好好的打拼。纵然不再上学,但多年养成的记日记的习惯,却也改不掉。她将梧桐叶夹进日记本里,把本子放在行李箱的最底层。仿佛有了梧桐,雨欣便不会对未来感到恐惧和不安。
当她到达上海,已将近黄昏。车水马龙的街,闪烁耀眼的灯,晃得她有点眩晕。她靠着行李箱,看着来往的一切。穿着高跟鞋的细腿女人,腋下夹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男人。她们很妩媚,他们很高贵。和她这个从山沟里来的女孩对比,有着天壤之别。然而,谁也无法说清,谁好,谁不好。
雨欣想: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住宿的地方,去找张南吧,他能帮上忙。拉着行李箱,穿梭在上海的大街小巷。暮色更深,这时的灯光更显耀眼。她扬起清新的面容,尽情的呼吸着上海温热的空气。在拐过一个巷口,就到张南家了。
行李箱轮子轱辘辘的转动声,盖住了背后一个黑影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过一盏路灯,雨欣发现前方有两个人影。她突然停住,自己的影子马上停下,另一个晃动了一下,才停。她心跳得厉害:该怎么办?我妈说过上海有点乱…
雨欣拉着行李箱快速跑向张南家,大喊“救命”。可忽然,头被一根棒子重重的击打一下,软软的倒在地上。在迷糊中,只记得被拖到了某个地方。
五
五“老大,瞧这妹子长得,啊呀呀,可真中意,”唐元贼溜溜的对常思林说,“依小弟看,这么好的一个人儿,白净的皮肤,精致的面庞,高挑的身材,不要白不要,干脆常哥就自己留着。吴老板那边,我小弟再给物色一个人出来,就行了。老大,您看怎么样?”他巴结地望着常思林。
常思林夹出一根烟,唐元马上哈腰上前点着火。常思林猛吸一口,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李雨欣,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吐出烟圈,满意的说:“好,就这么办。”唐元谄媚地看着常思林,说:“老大,若这事办成了。你看,小弟也出了这么多力,是不是…”常思林打断他的话:“放心吧。老大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出去办事吧。”
常思林抚摸着雨欣的脸,欣赏着。不对,这人怎么看着眼熟?他皱紧眉头,在记忆中苦苦思索,然而,想不起来了。管他的!如今已将近四十,还没有成家。有现成的,干嘛不要。
他将毛孔*的脸凑近雨欣,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就在血盆大口将要猎食雨欣使。雨欣突然被一阵闷人的气味熏醒了,她张大眼睛,推测这正在发生的一切。一下把常思林推开,常思林扑过去,却得了个空。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你想干什么?”雨欣指着他,手背上的青筋由于愤怒而鼓起,透过白净的皮肤清晰可见。
他闭上眼睛,又玩弄般的睁开,盯着雨欣精致的脸庞,慢慢向她逼近:“现在只有我们男女两人在这儿,你认为我要干什么呢?”常思林斜着眼阴险的笑笑。
“你别过来。”雨欣往后退,顺手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别过来!要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常思林耸耸肩,摊开双手,戏谑道:“哟!我好怕哦!我这儿还有把刀,给你,让你去死!”
雨欣恨着他,双齿紧咬着嘴唇,泪水流过她的脸庞。
“快去死!我在这看着,到底怎么个死法!”常思林变本加厉。
雨欣握着刀,突然把刀刃抵向脖子,刀片上慢慢浸出了血。他指着雨欣,惶恐的说道:“你别乱来。我不过去,把刀放下。”他虽然干尽坏事,但从没搭过人命。
“给我滚!”雨欣恨着他大吼道,又把刀向里按去,血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上。
看着神情庄重的雨欣,这不是吓唬他的。“好,好,我走。”常思林迅速离开了房间。
雨欣甩开刀,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血越加的往外涌。本以为就将这样结束生命,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爸爸,妈妈,爷爷,二爸,还有张南。不行,不能死。幸亏只是划破点皮,她用刀割了块床单,包了包伤口。在墙角处,发现了行李箱。打开箱子,发现妈妈给的三百元钱不见了,衣服也被翻弄的凌乱不堪。
然而,压在最底下的日记本还在那儿。忐忑的翻开,梧桐叶还在那儿。她抱着日记本,蜷缩在地上,泪流满面。雨欣迅速将日记本放回箱子,离开房间,这次,没人跟上。
拖着疲惫的身子,朝张南家走去。忽然,她停下了脚步。不,现在不能去找他。他肯定会问我脖子是怎么受的伤。我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窘境。
雨欣转过头,四处望望,发现一扇橱窗里贴着张招聘启事:本店现需招收两名服务员,年龄18~28,薪酬面议。
可她只有十五岁,想了想,还是提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我是来应聘服务员的。”雨欣对老板说。
老板看她模样倒还周正,只是脖子…老板有点为难。
“老板,希望您给我这个机会,”雨欣说,“我会努力工作。”
“可是,你的脖子…再说,你看起来好像还没有18吧,”老板解释说,“我们不敢雇佣未成年人,否则,要坐牢。我可不敢冒这个风险。小姑娘,你还是走吧。”
雨欣走到门口,想起二爸还需要钱治病。他扑通一声朝老板跪下,泪水顺着脸颊直往下落,弄湿了干净的地板。“老板,求您让我在这儿工作吧,”雨欣乞求道,“我所有钱都让小偷偷走了。没一分钱了…”
老板急忙扶起雨欣,客人都看着两人,老板无奈的叹叹气,对雨欣说:“你未满18,我不敢用你啊!这样吧,这儿是一百元,你拿去。”说完,边将钱塞进雨欣手里。
雨欣忙将钱退还给老板,说:“这钱我不能收,我不能不劳而获。老板,谢谢你的好意。我这就走。”雨欣朝老板微微一笑,走了出去。雨欣回头,这家店名是“陈氏老腊馆”,记得张南曾告诉她,他过世的妈妈也姓陈。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后来不顾家人反对,和张大宝私奔到乡下,再没回去过。顿时,雨欣萌生出一丝丝惆怅。
上海的街头,此时更是一片车水马龙。街边摆满了各种小吃摊,一阵阵香味飘进她的鼻子里,忍不住咽咽口水。难道这儿,本不属于她这个乡下女孩吗?远远地,一位绾着头发,头发有些灰白的阿婆在那儿卖葱油饼。雨欣缓缓地朝那边走去,盯着她熟练的和面,压饼,炸饼。阿婆眯缝着双眼,隔着浓浓的油烟问雨欣:“小姑娘,来块葱油饼吧。我这儿的葱油饼可香,可好吃了。”雨欣咽咽口水,摇摇头,说道:“不了。”
可是,雨欣也没力气继续走下去。旁边有块小石头,她就坐了上去,头靠在行李箱上。
阿婆慈爱的看着雨欣,无奈的叹息。用油纸包了张葱油饼,递给雨欣。
“小姑娘,吃了吧,算是我送你的。”阿婆慈爱地说。
“不了,我不能白吃别人的东西。”雨欣感激而又坚决的回绝。
阿婆微微一笑,继续说:“那这样吧,你帮我卖葱油饼,我站了一天,也累了。你看,好吗?”又把葱油饼递到雨欣面前,雨欣点点头,满足的吃着香喷喷的葱油饼。
已经过了晚上12点了,阿婆要收摊回家,雨欣也准备离开,随便找个地方睡个觉。突然,阿婆的脚扭了一下,车推不动了。雨欣见状,说:“阿婆,我帮您推吧。”
路上行人已经没几个,静悄悄的。两人的脚步声,车轮嘎吱嘎吱的转动声,清晰可闻。绕过一条小巷口,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据阿婆说,过不了多久这里就要拆迁了。雨欣问:“阿婆,您家是哪座呀?”“跟我来吧。”老婆婆跛着脚走。只见两座平房之间,上面用水泥板稍微搭了一下,前边用厚木板做了一道门。难道这就是阿婆的家?
“孩子,已经这么晚了。干脆你和我一起住吧!…如果不嫌这简陋…。”阿婆说。
雨欣咧开嘴,说:“我当然不会嫌弃。”
屋内的灯光很昏暗,在微弱的灯光下,室内的摆设不是十分清楚,但可以感觉出,很简单。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阿婆问。
“我叫李雨欣。”雨欣回答。
“真是个不错的名字。”阿婆微笑着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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