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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逆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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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北楚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薛宾鹤,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充满希望的看着他,脸颊肿的老高,却又什么话也不敢说。

心念一动,却又生生忍了下去,只走向沈雪如,对着她道:“先回去吧。”

薛宾鹤眼里露出喜悦的光来,愈加期盼的凝视着皇甫北楚,却见他并不停顿,与沈雪如并肩,就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霜子远远的朝沈雪如行了礼,只听见她用鼻孔出气般“嗯”了一声,面不改色昂首挺胸的走过去,皇甫北楚对她微微一笑,也擦身而过。

清水怒道:“神气什么,一个靠着郡主裙带关系上位的哥哥,值得她这样骄傲?”

霜子呵斥道:“祸从口出,这种话听听解气就好了,何必要说出来,给自己惹麻烦。”

清水降低音量,悻悻的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耀武扬威的样子。”

霜子轻笑着道:“看不惯也得看,谁让人家有哥哥争气呢。”一边说着,一边却悄悄瞄着红豆绕过院门,朝薛宾鹤那边去了。

清水正出声要喊,霜子制止她道:“由着她吧。”

清水满心艳羡的说道:“这哪里是丫鬟呀,简直又是个主子,从前薛宾鹤得势时她就是这样,现在失势了,怎么还如此冷清高傲呢。”

霜子没有吭声,一个人,若是自尊心曾经被践踏到谷底,那只能在平时的生活中,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平衡这种卑微感。

清水永不会明白。

薛之前亦步亦趋的跟在长卿身后进来,额头上汗如雨下,深秋的冷风中,端的有些诡异。

皇甫北楚站在书房中背着手踱着步子,见长卿将信递过来,展开只看了一眼,便冷哼道:“果真是一模一样啊。”

薛之前急忙点头哈腰道:“下官也是一时未查,实在模仿的太像了。”

长卿瞥他一眼,立刻又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皇甫北楚笑着道:“既然是有人破坏,你回去叫你儿子,自动辞了吏部职务吧。”

薛之前脸上的汗流的更多,期期艾艾的说道:“动用的关系都用掉了,如此半途而废,岂不可惜?”

长卿冷笑着道:“可惜?他坐在沈问之眼皮子底下,是想干什么?吏部好不容易有了个我们的人,你还送儿子进去给沈问之添堵,说起来,你到底是认没有认出来王爷的笔迹啊?”

薛之前急忙辩解道:“下官是真的没有认出来,绝无半句虚言。”

长卿用鼻子睥睨着他,笑着道:“那又为何不知错便改呢?”

薛之前哆哆嗦嗦的又说不出话来,他这几年,不止一次的在皇甫北楚面前提过给两个儿子谋个好差事,以他的能力,差事随便挑,但是要进吏部这样的好衙门,却是难上加难。

皇甫北楚次次拖延,如今既然肥肉到手,他又怎么肯吐出来?

皇甫北楚似乎是不愿意为难他,挥挥手笑着道:“事已至此,那便算了,当务之急,是将假冒写信之人,揪出来。”

薛之前正等他这句话,急忙大声答应着是,又献媚道:“不知道王爷给下官写信时,都有何人在场?否则怎么会那么快就下手,将长先锋身上的信件调了包?”

皇甫北楚凝神想了一会,面上微微怒气,却转瞬即逝,长卿盯着他,见此并不说话,只低头看着脚下。

薛之前还在满脸期待的等皇甫北楚说话,却听他不耐烦道:“此事本王自会处理,你就别插手了,你先回去吧。”

薛之前实在搞不懂为何皇甫北楚刚才还气冲冲的要揪出幕后黑手,霎时就转了脸色,只得半信半疑的答应着,临出门时,终于小心翼翼开口道:“王爷,下官……能不能去看看宾儿?”

皇甫北楚恼怒的瞪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薛之前吓得战战兢兢,急忙大声道:“下官一时糊涂,她做出那样的事情,祸害王府子嗣,王爷还能容得下她,实在是王爷大度,下官就当没这个忤逆不尊的女儿了。”

说完仓促的连连告退,似乎生怕皇甫北楚追出来,要他将儿子的官职辞去。

长卿看着他的背影愤愤不平,狠骂一声:“老匹夫。”

皇甫北楚奇怪的看着长卿愤怒的模样,问道:“本王都没气成你这样?”

长卿错愕的一愣,终究是没有辩解,只汇报沈问之上任后的工作。

沈问之与皇甫北楚一样,都是自小习武,有一番上战场厮杀的决心,如今虽然进了吏部,掌管皇朝官籍,却也是文字事务居多,并不是十分适合。

和伦公主大抵是想将女婿留在女儿身边,才为他谋一份这样的差事,位高权重,却又甚少能立功。

倾城郡主突然之间同意下嫁,仍旧是许多人的疑问,却在她出嫁三个月,肚子便像吹气一般鼓起来之后,得到了答案。

意儿捂着嘴,笑着靠近霜子说道:“原来是大婚前便郎情妾意,若不是倾城郡主,只怕早就被人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霜子也终于解开这个谜底,倒是松了一口气,沈问之倒还是真有手段,居然短时间内就将高傲不可一世的倾城郡主拿下,也颇为让人费解,他并不是会使用如此卑鄙手段之人。

不管怎么说,婚前就做出那事儿,是不光彩的,倾城郡主几乎在沈府足不出户,任何宫宴与邀请,一律拒绝。沈问之到吏部上任后,背地里多少有人嚼舌根,却也碍于他的身份地位,悄悄说几声,见他充耳不闻,时间一久,也便罢了。

皇甫北楚疏远薛之前不少,倒是对沈雪如嘘寒问暖起来,每日锦苑离院两边看顾,一时楚王府里和睦宁静。

薛宾鹤被困在小院子里,过着非人非奴的生活,红豆得了霜子的默许,每天过去看看,薛宾鹤起初还发火打骂着,时日久了,也好多了。

天气越发的冷了,还是初冬,竟然就慢慢下起雪来,红豆提着一件厚夹袄送过去的时候,不多时又提回来了。

清水疑惑道:“不合身?”

红豆抿抿嘴,有些奇怪道:“她不在屋里。”

经过这几个的磨合,红豆跟离院几个人话渐渐多了起来,不像从前那样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清水听她这话也奇怪了,嘟着嘴道:“门房看见她出去了?”

☆、六十三章 承认身份

红豆一听这话,像是得到了提点,拔脚往外走去,不多时却又回来,闷闷不乐的说道:“那边没看见她出去。”

见霜子走进来,急忙告诉了她,问道:“要不要派人在府里找找?”

霜子正欲挥手让清水去办,却听红豆愣了一下,阻拦道:“不用,她大概是去茅房了。”

清水拍一下她的肩膀,笑着道:“还是你的主子,你最了解。”

黄昏的时候,薛宾鹤已经又开始在隔壁骂骂咧咧的,红豆过去给她洗衣服。

到了十二月,隆冬时节,天气越发的冷,薛宾鹤便时常不在,清水起先还大惊小怪的告诉红豆,见红豆每次懒洋洋的打些掩护,便不再作声,见怪不怪了。

霜子与清水、意儿在屋里缝制冬衣,苏总管佝偻着身子,脚步匆匆的过来,愈发苍老,大声道:“毕侧妃,庆王府来人,请您过去。”

霜子心里一惊,知道大事不好了。

入冬以来,何烟水的身体越来越虚,每况愈下,她不好出府,却也听说了许多回,像庆王不上朝,在家里陪王妃啦,庆王买断了全城的好人参给王妃进补啦,各式各样的消息,不绝于耳。

早上沈雪如那边传来消息说何烟水娘家人都过去了,隐约猜到是大势已去,没成想不到中午,就来人找自己。

却还是有些疑惑,为何何烟水在弥留之际,会来找自己?

来不及收拾,只带了清水,急忙往那边走,红豆却站出来,要求跟着去。

霜子错愕是有的,惊喜也是有的,拉着就一并走了,留下意儿。撇撇嘴有点不屑,却又带着几分笑容。

清水一边跑在轿子外边,一面嘟哝道:“是不是死了?叫咱去奔丧?”

红豆纠正道:“奔丧哪有她去的,该也是该沈雪如去。”清水这才放下心来,叫轿夫快点跑。

一行人来到庆王府,却见大总管在门口,像是赶着迎接她们。一下来就命人抬了顶小轿子,恭敬的请霜子上了轿。催促道:“快些,王妃等不及了。”

一下轿就被跟着的丫鬟急吼吼的催促道:“毕侧妃快些走。”

霜子被清水和红豆两边架着,几乎被拖着往屋里奔。

庆王看她倒也没说什么,默默的将一干人等赶了出去,自己在门外候着,体贴的把门掩上。

偌大的床铺上,一个小小的包鼓起着,若不是枕头上的秀发几缕散落,根本不像有人睡的样子。

一双眼睛带着烟雾迷蒙,憔悴的不成样子。见霜子走过来,声音小的几不可闻:“你来了。”

霜子坐到床边的矮榻上,用心听着何烟水说的每一个字,轻声点头道:“庆王妃叫妾身过来,是有什么事?”

何烟水吃力的伸出枯槁的手臂。指着床边一副纸笔急切说道:“快,快,帮我写一个‘火’字,写好后装在一旁的香囊里,然后放到被子里来。

霜子以为她病发了,也急得上了火,大声道:“我去叫大夫!”

“不许去!”何烟水卯足力气大吼一声:“快去写,不要耽搁,写了就好了。”

霜子见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汗珠,急忙提过笔就“刷刷”两下写就,又揉了皱成一团,放进一旁的小香囊中,迟疑着递给何烟水。

何烟水接过去,将香囊拆开,把字迹展开细细看了半响。

霜子心里陡然一惊,失声叫道:“庆王妃?”

何烟水的气息平息下来,指指一旁的矮凳子,霜子内心难以平静,却也只能顺从的坐下,听何烟水小声道:“还叫我庆王妃?婉儿!”

霜子起先没听清楚她说的什么,只是隐约听见个“婉”字,心里骇了一跳,却又听见她重复道:“婉儿!婉儿!”

转过脸,霜子定定的看着她秀丽的眼睛,眸子里满是悲戚的心疼。

何烟水的手,摸索着伸向她的手,待抓住了,才发觉两人均是冰凉一片。

“庆王妃是在叫谁?妾身帮你去叫。”霜子镇静下心神,轻声问道。

据说人世死前都会产生幻觉,看见自己想看的人,庆王妃只怕是糊涂了。

霜子并不是没有想过会有人认出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基本上没有交集的何烟水。

所有人都没想过试探她,唯独何烟水想到。方才的字,就是确定她身份的方式。

仓促之中,忘记隐藏,霜子的字,自然是真情流露,与傅余婉如出一辙。

笔迹再相同,其中的气韵锋芒却不尽同,若是熟悉字迹的人,一定分得清楚。

无可辩驳!

霜子几欲起身,却被何烟水卯足了力气死死拉住:“婉儿,傅余婉!我知道是你……”几句话说下来,何烟水气喘吁吁,由不得霜子不重新坐下,内心仍旧是震惊的无法相信。

屁股从矮凳上溜下来,霜子坐在床边的木板上,头枕着何烟水的手,将头埋在铺中,只感觉到何烟水仍旧在小声的叫着:“婉儿,婉儿……”

霜子终于相信,她是在叫她。

不管何烟水现在神智清不清明,她都不能承认,也必须不承认。

何烟水见她闷声不吭,摇了摇她的胳膊,微弱的道:“我知道你是婉儿,知道你满腹委屈,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可是,答应我,别苦了自己。”

顿一顿,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终于说道:“老七是个很好的人,别辜负了他,辜负了自己。”

霜子终于抬起头,已是双目含泪,哽咽着道:“二嫂,二嫂……你如何知道……”

何烟水苦笑一声,眼带爱怜:“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如何能不知?”

你的神态,你的行为,一举一动,模仿的再像,也不如本尊自然的流露。

“从前的婉儿,很喜欢用手撩拨头发,你记不记得?”何烟水问道。

霜子仔细回忆了半响,才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她要记得的事情太多,何曾有心思记这些细微的小动作。

何烟水喃喃说道:“那时候你在庆王府,有风吹来,你撩起头发,模样太迷人,我笑着打趣你,说这不是大家闺秀应该做的动作,你有些生气,又想撩头发,却手伸到头边,又讪讪的放了下去。”

“而这,又成为新的习惯。”何烟水慢慢的道:“那日施粥,在城门楼上看见你,觉得莫名的熟悉,却不敢相信,有风吹来,你抬起手,却又没有碰到发丝,最后放下了。”

“大家都说你是模仿傅余婉上的位,为了王爷的欢心,为了荣华富贵,但是我知道,婉儿不是这样的人。”何烟水制止了霜子的辩解:“真要模仿一个人,不至于连内心的这些小纠结,都模仿的这么细致。”

何烟水越发笃定:“从前隐约觉得你是傅余婉时,我也不信,觉得荒谬,可是现在大限将至,我每时每刻,都希望真的像算命的说的那样,人是有轮回的,可以转世,可以重新投胎到别人身上,带着上一世的牵挂,继续生活。”

“这样,我就能回来,再陪陪爹娘,再陪陪孩子,再看看我牵挂的人。”何烟水满腹凄凉:“所以,我信了。”

霜子不说话,只是手指头无意识的抚摸着她的手背,感受着她的不舍。

“平时我不敢说,他们一定觉得我疯了,可是现在,我要你来告诉我,婉儿,这一切不是我的疯言疯语。”

霜子悠长的叹一口气:“二嫂。”

何烟水激动的眼眶里溢满泪水:“你真的是轮回转世了,是不是?可是你为什么不认四弟?为什么不回相国府?为什么要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生活?”

霜子轻轻用手帕拭去她的眼泪,笑着道:“这世间上,只怕你会真的相信人死后,会轮回,可是别人不信,她们会把我当成怪物的。”

何烟水似乎也想明白这一点,也带着泪花笑了:“所幸四弟从前对你一往情深,现在换了个模样,还是一样的宠爱。”

霜子嘴张了张,想告诉她,世间的一切,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却终究是将话咽了下去,何烟水话虽如此,又如何是真的不明白?她是个心思剔透之人,只是不愿意说破罢了。

全城的女人提及她,没有不羡慕嫉妒的,因庆王对她的好,有目共睹,一往情深,可刚才她恋恋不舍时,言语之间并没有提及庆王,可见许多事情,她是心知肚明的,却一直隐忍着,并不说破。

“这样生活着,也很好。”霜子将满腹心酸委屈悉数吞进肚子里,苦笑着道:“你也要赶快好起来。”

何烟水愣愣的看着她,眼里像是注入了一抹希望,闪出惊喜的亮光,却又因为呼吸渐渐急促,瞬时暗淡了下去。

霜子只觉得她的手抓的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急忙大声叫道:“大夫,来人哪,叫大夫过来!”

话音未落,庆王已然推开门第一个冲了进来,霜子被一把推开,讪讪的站在别处,眼神却落在何烟水枕边的锦囊福袋之上。

☆、六十四章 傅余婉遗体

那张印有她笔迹的字,已经被何烟水脸上的汗水和泪水花开,静静的躺在她的枕边,晕染的七七八八了。

霜子缓慢转过身,脚步沉重的走出去,对着清水挥挥手说道:“回府吧。”

小轿子刚坐进去,就听见身后丫鬟传来尖锐的哭声:“庆王妃薨了!”

清水迟疑的看着她,霜子早已经泪流满面,颓然无力的将轿帘放下。

清水大声唱道:“起轿!”

待到庆王府门口换成来时的轿子时,霜子让红豆同自己先回去,只留清水一个人去采买些东西,清水知道这是要去药铺看看,转个方向先走了。

老夫人与沈雪如在大门口整装待发,见霜子回来,问道:“庆王妃为何要见你?”

霜子假意不知道她们的意图,糊涂着说道:“谁知道呢,明明是要死的人了,还偏想把晦气过给我。”

沈雪如满腹狐疑,又追着问道:“她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霜子还未答话,红豆已经抢先一步,大声道:“毕侧妃没赶上,刚走到门口,庆王妃病就犯了,御医在那里救治,我们在门口等候了一会,就说庆王妃薨了。”

沈雪如撇撇嘴,不再言语,转身上了轿子,与老夫人一同去庆王府奔丧了。

偌大的王府,很少有如此空荡荡的时候,皇甫北楚下朝之后估计也不会回来,直接去庆王府奔丧去了。

霜子漫无目的的在后花园闲逛当。想着今日何烟水的话,心里莫名的悲戚,更有许多愁绪。

连仅仅见过数面的何烟水都知道,她就是傅余婉,皇甫北楚。这个她深爱过几年,为了他两度怀孕,两度流产,最后连命都丢了的男人,到底,对自己情深几何?

有时候,他的柔情,几乎让他以为她还是深爱过的。可最后的结果证明,那也是*裸的利用,镜花水月一场。

脚步便不由自主的,走到楚苑边上。

执勤的两个卫兵,依旧在门口把手,当初玉莹闹事时,皇甫北楚加派了人手。牢牢的看住这里,坚固的连只苍蝇都很难飞进去。

而现在。时过境迁,看管也松懈了许多,就剩下两个,还嘻嘻哈哈的聊着天,不知道在说什么。

霜子见周边人迹罕至,绕到后墙边上,挖开曾经的小坑,玉莹埋下的绳子还在,只是颜色更深了些。被土地里的泥水浸透的太久了。

将绳子扔到树上去,霜子使劲抓住,沿着墙根爬上去,又翻下院墙,才将绳子收了,再埋在院内的土坑中。

院子里落叶一片,厚厚的埋着往事。本是灰色的的石板砖,已经成黑色,露出一些青苔,像是很久没有人打扫了,也没有人进来过。

靠近曾经住过的屋子,门外挂着一把锁,上面落着厚厚的灰尘,锁头上锈迹斑斑,霜子拔下头上的钗子绞了好一会,锁仍旧是牢固的,没有一丝动摇的迹象。霜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捡了块砖头,用手帕包着,一下一下的将锁砸开了。

屋里仍旧是从前她离开时的模样,亦或者说,不一样。

她死的时候,是在床上,生产的时候,屋里一片混乱不堪,到处是零碎的。而现在,这一切又收拾的整整齐齐,和她生产之前的居住情形,一模一样。只是到处是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打一个喷嚏都能冲起一阵灰雾。

霜子小心翼翼的走着,回头看时,却发觉有些不对劲,她的脚印是新的,自然是在厚厚的灰尘中,格外突兀,而另有一行薄薄的灰尘,与她的脚印相比,却是另外一个人的脚印。

只是那脚印想必是之前留下很久了,不对比不觉得,上面落了一层细细的灰,延伸到床边。

大抵是皇甫北楚进来过。

再看看脚印上的灰尘,大约他也是很久没来了。

床上的幔帐还是粉红色的,一直是她喜欢的颜色,现在也是灰扑扑的,一边被勾住靠在床栏杆上,另外一边垂在床沿。

霜子只靠近看了一下,便捂着鼻子扭转身寻找,她记得两边都有钩子的,怎么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那脚步只到床边,便没了,霜子看向榻上,却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光秃秃的床板上只有一条薄薄的床单,枕头被子都没有,大约是她难产死后被扔了,就没换上新的。

梳妆台上的胭脂盒还在,黄铜镜却已经碎了一块,剩下的残缺不全,仍旧端正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一只铜丝做的钩子静静躺在上边,霜子忍不住伸手将它捡起来,桌上便留下一个印子,手上全部都是灰尘。

走到床边,将铜钩子的一端系到绳子上边去,再将满是灰尘的幔帐用手兜拢,钩子挂上去,床榻顿时清明了许多,不像刚进来时那么阴森,便用手试拉一下,却听见“咕隆隆”一声,吓了她一跳。

霜子以为是床幔掉下来了,急忙抬头去看,却是好端端的,倒是眼前的床单被挪到一边,像是被什么推动着,平整的床板突然慢慢滑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一人见方的暗格来。

霜子惊讶之中带着恐惧,她在这张床上睡了三年,却从来不知道还有一个暗格。甚至,那条挂帐钩的绳子,她也曾经扯着放下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会触碰到机关,露出这个暗格。

或者,这个暗格根本就是傅余婉死之后,才弄出来的。

霜子爬到床上去,蹲着身子往下看,才发觉并不是什么暗格,而是黑乎乎的,像是一个无底洞,随时要将她吞噬下去。

借着房间里昏暗的光线,霜子试探性将手伸在洞门口摸着,果真摸到一截向下的梯子,用脚踩了踩,还算结实,急忙慢慢的顺着梯子爬下去。

刚开始还隐约能看见一点,往下踩了几步之后,便什么都看不见,眼前漆黑一片。

洞并不深,只走了十来步,便触到了底,霜子用脚使劲踩了好几下,才站稳了扶住梯子,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刷”一声吹亮了,打量起这个地洞的光景来。

地洞应该恰好在楚苑卧房的正下方,因为就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石室,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放着一口白玉石模样的棺材。

霜子火光移过去时,看见是棺材,吓了一大跳。待看见棺材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顶束发的羽冠时,脑海中疑窦重生。

那是皇甫北楚大婚之日,所戴的羽冠,用来束发,上面插着的红色羽毛,摇曳生姿。

霜子隐约猜到什么,倒吸一口凉气,想看看棺材里是不是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却又十足没有勇气,撞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又将脚缩回来。

她实在害怕。

害怕看到前世的自己,是一副死尸的模样,躺在这口棺材里,不见天日,被人隐藏。

那日她挖坟掘尸,挫骨扬灰,却开了个空棺,一直以为尸体被皇甫北楚烧掉了或者处理了,为了掩人耳目,却不料,是睡在这里。

睡在她曾经睡了三年的床底下。

再害怕的心,也抵不住好奇,霜子终究是深呼吸了几口气,举着火折子靠近那口纯白色的棺材,用手触摸上去,冰凉一片,沁入骨髓。

将火折子暂时熄灭,用手使劲将棺材盖推开,霜子重新吹亮火折子,鼓足了勇气伸进去,只见火光照耀之处,一张苍白的脸像石雕一样,紧闭着双眸,长长细细的眉毛,挺直小巧的鼻梁,嘴唇几乎像脸一样苍白,秀发如瀑,铺散在枕头之上,栩栩如生,像从前一样美艳动人。

身着一袭大红色衣裳,是傅余婉出嫁时的嫁衣。身上环佩叮当,均是她在世时,喜欢的首饰。

霜子心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来,这样活生生面对死去的人,还是死去的本尊,只怕说出去,谁都不信。

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惊醒了睡着的自己。

重生之后活了这么久,她看惯了镜子里霜子的脸,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的长相。现在看着傅余婉的容颜,竟无端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陌生感。

这陌生感,不仅是对自己,还有皇甫北楚。

她一直以为,皇甫北楚为了隐瞒傅余婉身死的真相,必然已经将尸身处理掉,不留痕迹,却从未想过,他会妥善安置在这里。

白玉石的温度很低,只要盖上,里面的空气会慢慢凝固成霜冻,将尸身很好的保存,这样的一副棺材,该是价值连城,得来应该很是艰辛,他却大费周章,用在傅余婉身上。

霜子实在想不通。

亦或者,他内心,还有那么一丝歉疚?

摇摇头,霜子不愿意看着棺材中,静静躺着的傅余婉,那种诡异的脸孔,使劲儿将盖子合上,才颓然无力的蹲坐在地上。

她方才震撼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怀揣着质疑和惊心动魄的思绪,霜子休息了好一会,才又沿着梯子慢慢的爬上去,使劲再拉一下幔帐的绳子,那暗道慢慢合上,终于严丝合缝,不露痕迹。

☆、六十五章 薛宾鹤私通

霜子将一切整顿好,用脚将脚印踩得乱七八糟,才小心的探出头去,将锁依原样挂好。

院子外面静悄悄的,想必他们是奔丧还未回来,霜子回到离院时,红豆也并不在。

咕噜咕噜灌了一壶凉水,躺在床上,霜子还觉得方才的所见所闻,仿佛是梦一场,实在难以置信。

用被子蒙着头,她现在方寸大乱,实在需要重新理清楚思绪。

红豆神色怪异的进来,以为还没回来,折身又出去了。

不多时,隔壁院子传来薛宾鹤的声音,争吵的很是激烈。

霜子愈发头疼,红豆从来都不会与薛宾鹤起冲突,就算受了委屈,也是默默忍着,怎么今儿个反而吵起来了。

待走到隔壁院子门口,声音便听得清楚了,霜子从未听过红豆用那么大的声音说话:“你是糊涂了,拿身家性命不当回事,至少也想想你在薛府的娘亲。”

薛宾鹤大怒道:“你一个奴才,竟然管起主子的事情来了?别以为攀上了毕霜这根高枝儿,我就不敢动你,你生是薛府的奴婢,死了,也是我的丫头。”

红豆声音越发大:“你就作死吧,糊涂女人!”

话音刚落,薛宾鹤已经一个耳刮子扇在她脸上,脸色通红的指着红豆:“滚!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滚!”声音凄厉而又尖锐。

红豆捂着脸出来,见霜子在门口,吃了一惊。旋即气冲冲的回了离院。

薛宾鹤现在过的连下人也不如,自然不会真的拿红豆怎么样,反倒是红豆,却像是把霜子当了敌人一般。每日用防备的眼神盯得紧紧的。

霜子很快便知道了答案。

半个月后的一天,意儿大呼小叫跑进来的时候,薛宾鹤已经被关在柴房。

沈雪如抓到她在王府后门与男人私会。

据说是一个丫鬟无意中看到薛宾鹤在后门鬼鬼祟祟,急忙去通知了沈雪如,沈雪如带着桐花急匆匆干活来,就看见薛宾鹤满脸甜蜜的依偎在一个男人怀中。那男人一见来人了,立刻扔下她跑掉了。

薛宾鹤如梦初醒时,才发觉桐花她们已经尖声叫来了侍卫,朝男人跑的方向追过去,急忙拦在路中间。

巷子本就狭窄,一时间侍卫们面面相觑,沈雪如一声令下,便将薛宾鹤推置在地上。

虽然只耽误了这一下,却早已经捕捉不到男子的踪影。

沈雪如不疾不徐,只令人用帕子堵住薛宾鹤的嘴。不让她大吵大叫,直接押送置老夫人坤院。

老夫人当即勃然大怒,下令将薛宾鹤关在柴房,又遣人去皇宫接皇甫北楚下朝,回来发落。

薛宾鹤一个字也没为自己辩解,就那么视死如归的听从发落。

红豆急的不行。央求霜子去说说情,霜子愣了一下,问道:“那人是谁?”

红豆错愕的答道:“谁?”待明白过来说的是薛宾鹤的姘头,支吾了一下,并不答话。

霜子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忠心。这种事情,旁人如何救得?现在没有确凿证据,王爷只关着她,没杀了她,都算是好的。”

红豆有些愤愤然。盯着霜子并不说话。

霜子无力的叹口气:“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实在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将你送走。”

红豆犹豫了一下,清水却早已经率先问道:“为何?”

“为何?”霜子起身为红豆收拾出一小包银子:“薛宾鹤私通他人。皇室的脸面往哪里搁?王爷的脸往哪里搁?那个男人,若是不找出来,王爷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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