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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逆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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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厉的叫声,不像是传唤丫鬟。倒像是用尽平生的力气,在凄怨的发泄。
唤了两声,又记起清水已经不在,想改口,嘴巴和舌头却完全不听从指挥,仍旧是叫着熟悉的旧名。在危急时刻,她就想叫她。
“清水!清水!清水!”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一声比一声凄凉和嘶哑。
意儿晚上值夜,睡在外间,听见霜子叫清水,急忙推开门站在门口:“侧妃,清水已经走了。”
霜子大声怒吼着:“叫她回来,去叫她回来!”
意儿还没见清楚霜子的身影在哪里,就被这怒吼吓住,不明就里,一溜烟把门带上,跑出去了。
清水搬了新居,尚来不及睡下,见意儿急匆匆的过来,也来不及细问,急忙跟着去离院。
远远便听见屋里霜子尖声叫着她的名字,“砰”一声大力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吓了她一跳。
霜子神情涣然的歪在床脚边,头发凌乱,几缕细软的额发早已经被汗湿透,塌软的挂在眉毛眼前,像几条蜿蜒的蚯蚓。
衣裳上点点血迹,与被褥上的形成一条喷射而出的水柱状,红得刺人眼睛。
脸色苍白,瞳孔无神,嘴角边挂着长长血丝,将整个下唇全部染红,像一团鲜红的火焰,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焚烧起来。
急忙扑上去搂着霜子,愣愣得却问不出一个字来。直觉告诉她,定然与那封信有关,抬头四顾去找信,除了一个信封,什么都没有。
霜子口中还在喃喃唤着“清水,清水”,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清水赶紧把手伸到她手心里,才发觉她手心几乎冷的能冻死人。
这三伏天的太阳,飞燕每日嚷嚷着热的睡不着,霜子却冰凉的让人直经经打个寒颤。
握住清水的手,霜子这才安定下来,将头埋进她的怀中,大声嚎哭起来。
清水静静的坐在地上,拍着她的后背,一声不吭,由着她的眼泪,打湿薄薄的夏衣,濡湿的贴到她的肌肤上,还能感觉到温热。
许久,霜子情绪才渐渐平稳,哭得红红的眼睛抬起来,用手背擦去唇角边的血迹,却毫无痕迹,早已经干涸在脸上。
清水打来一些温水,用布巾沾湿了,给她细细擦拭。飞燕和意儿好奇的站在门口张望,清水走过去温和说道:“回去睡吧,霜子做了噩梦,害怕呢。”
飞燕撇撇嘴,拉了一脸担忧的意儿,喝道:“没你什么事儿,走,回去睡了。”
意儿忧心忡忡往里面张望了一眼,霜子蜷缩在墙角边,什么也看不见,面色凝重的走了。
清水把霜子扶起来坐在床上,把被血污秽了的被褥拆开,当即泡在水盆里,换了一床新的,给她裹在身上,这才去倒脏水。
只听身后小声的嘟哝:“不要走。”
清水微微愣神,将盆子搁在地上,叹一口气,转身坐到霜子身边,拉着她冰凉的手:“霜子,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只要有目标,那么任何艰难困苦,都打不倒你。”
霜子似乎没听见,嘟哝道:“不要走。”
清水愕然,见霜子愣愣得发呆,又勉强自己扯开笑容,挪着霜子一起依靠着床榻内壁,怅然喟叹道:“你才19岁,还很年轻,便已经坐到楚王侧妃的位置上,许多女人,盼一辈子也盼不来。”
拉着霜子的手掌,放在心口上:“只要心还在跳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优秀,有时候,你表现出来的冷静与淡定,我真觉得像四五十岁历经风雨的老人,看惯世间计谋,运筹帷幄,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你不觉是得我可怕?”霜子缓缓吐出一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心机深沉的,有些可怕。”与毕霜19岁年轻稚嫩的面庞,一点儿也不相称。
“怕?”清水哑然失笑:“即便你再可怕,也不会来害我。”
清水在她耳边缓缓道来:“我羡慕你的聪明,羡慕你的娴静,却偶尔,也能懂得你流露出来的苦楚。”
顿一顿,见霜子在听,接着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逼得你怨愤成这样,但是有一点我笃定,你不是坏人。就凭着这一点,我清水,以后还愿意跟着你,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来。绝无二心。”
霜子不由自主握紧了她的手:“我相信你,所以从来不问。但是我知道,你也有故事的,是不是?”
清水反手握住她的手,苦笑着道:“说你聪明,真是一点儿也不虚。”
从霜子被命令到书房伺候,清水迈出亲近她的第一步,就是希望能有一天,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借助她的手,去查明这些年,掩埋的秘密。
她相信自己看的没错,皇甫北楚对霜子,不仅仅是好奇,还有隐约的一抹情愫。
而这抹莫名其妙的情愫,就是她日后需要依仗的资本。
“你知道我在来楚王府时,是在哪儿当差吗?”清水不等霜子回答,自顾自笑起来:“在皇宫。”
霜子惊讶的合不拢嘴,她没事时看着清水老成持重,干净利落做事,想着必然是在哪家大院里当过丫鬟,却不料,是从宫里出来的。
皇宫大内管理森严,宫女不到25岁,决不能私自出宫,清水今年才21岁,怎么有本事瞒天过海,私自出宫门?
似乎看出霜子的疑问,清水笑着道:“我本名叫芍药,不是宫女,却在皇宫当差。”
清水的思绪被拉扯开,那些不愿意撕开的记忆面孔,在这个炎热,却又寒凉的夏夜里,对着霜子,娓娓道来。
“我的母亲,起先是皇宫里的煎药丫头,一直默默不明,尽忠职守。待到25岁时,便放出宫去,因年纪大了,不好嫁人,只得嫁给了大她二十岁的我父亲,生下了我,日子过的清苦,但很幸福。”清水提及母亲,嘴唇紧抿:“父亲因为年纪太大,病故得早,母亲三十出头便守了寡,带着我艰难的讨生活,在医馆给人煎药谋生。寡妇门前是非多,打我记事起,总有流氓地痞在我家门口盘桓,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母亲,那眼神,色眯眯的,我便对男人,没有一丝好感。‘
“我6岁那年,母亲被一位娘娘召进了宫,还是老差事,煎药。母亲不止一次对着我眼泪涟涟,说这并不是好事,若非在外面生活艰难,打死也不愿意再进宫。但是为了我,她犹豫再三,还是去了。那位娘娘人很好,并没有亏待母亲,相反,母亲的差事很轻松,只为她一个人煎药。由于我年纪小,没人照顾,因此那娘娘便好心,让她带着我进宫伺候,常常还赏我不少好东西吃。”
☆、第七章 扑朔迷离(上)
“可是没多久,母亲就病了。病的很突然,很蹊跷,娘娘请太医来治,却怎么也治不好,各种药都吃了不少,却不到三个月,就死了。”清水咬紧嘴唇:“我私底下听宫女议论,说母亲是为娘娘尝药,才得病的。”
霜子静静的听着,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拉着清水的手,更紧了些。
“那时候我年纪小,只知道母亲死了,没处可去,旁边有宫女说,让娘娘留下我伺候,娘娘笑着答应了,我急忙给她磕头谢恩。”
“我哭了一整天,晚上睡的极不安稳,朦朦胧胧的时候,感觉被人抱起来,一路急匆匆的带着往外走。
我不敢吭声,也不敢睁眼睛,直到屁股上冰冰凉凉的,身子往后悬空,小手乱抓,才摸到是一口井。”
6岁的清水这时才恍然大悟,有人要把自己投到井里去。她下意识发出声音,伸出手脚试图抓住东西,却出了滑溜溜的砖石井壁,什么也抓不住。
好在她的胳膊挡了一下,胳膊搭在井沿上,那宫女费了一点劲儿将她胳膊掰开。
正在下坠的间隙,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小手,使劲将她从井空中提了起来。
“天很黑,我看不清楚是谁,但是我闻到,他身上有药草的香味,应该是太医院的人,不是御医就是煎药的小太监。”
“为何不能是宫女?”
“这是我后来分析的,宫女们劲儿没这么大,不可能将一个八岁的丫头,单手扒在井沿上提起来。”清水思虑着,继续说道:“那人身穿斗篷,昂着头,我那时候个子低。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他走路极快,没多久。就带着我七弯八绕到了一处地方,将我抱进一个桶里,给我一小包银子,低声道‘保住性命,全部忘记’。”
“很快木桶盖子就盖上了。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车子应该是木头车,颠簸的我很不舒服,几乎吐得连酸水都空了。”
“等我醒来,揭开盖子的时候,已经在一处空荡荡的巷子里,我从车里爬出来。很饿。”清水眯起眼睛,认真回忆说:“我到处找能吃的东西,手里的银子,我还不懂得使用。只翻出来露了一个眼,便被一群叫花子抢去了。”
“我大声哭喊着叫娘,一边哭一边走。一边在地上捡能吃的东西。巷子口住的一个老爷爷收留了我。”
“或者,他本就是我救命恩人安排照顾我的人。”清水叹口气:“他很老了,一个人住,走路都不利索,靠编藤条筐子赚钱度日。以前我以为他是无意中留下的我,我15岁那年,他死了。死的时候他说‘可怜的孩子,宫里是吃人的地方啊,你永远别回去。’他知道我是宫里出来的,也和那人一样,叮嘱我‘别回去’,我想,他们是商量好的。”
“既然他们都不让我回宫里,我就偏要回去,宫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清水说到这里,居然还顽皮一笑:“我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但是我自己的事情,一定要搞明白。到底为何那娘娘白天答应了留下我,晚上却又派人杀我?”
霜子惊愕:“是那娘娘?”
“是。”清水斩钉截铁:“我虽然不敢睁开眼睛看,但是把我丢下井的人,她身上的香味,我却是再熟悉不过,是娘娘身边大宫女沉香,最常用的脂粉香味。”
“你回宫了?”
“怎么可能?”清水苦涩的笑笑:“我一个穷苦女子,连进去当宫女的资格都没有,哪里能回得去。”顿一顿,复又说:“不过,上天眷顾我,那位娘娘,也并不在宫里。”
霜子错愕不已,哪有娘娘不在宫里的,待听得入了神,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一个清晰的身影蹦出来:“你是说……”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清水知道她已经猜中,点头道:“没错,就是她。那时候她还没到楚王府。我在外面,不住的找宫里面放出来的宫女和太监们打探消息。却始终没有人知道,也没人愿意提及。”
“我一直想不通,后来却明白了。”清水看一眼霜子。
霜子低声道:“因为她被关进冷宫了。那地方是皇上亲自发落的,犹如禁忌,谁敢再提?”
“正是。”清水笑着:“我母亲死后没多久,她就因为触怒皇上,失宠被打入冷宫。冷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说起来,她这些年也算是受尽了苦楚。我以为她会老死冷宫,再也不会知道真相了,但是上天看我母女可怜,再给了我一次机会”。
“没多久,她居然被放出来,重新成了娘娘,荣华富贵,显赫一时。因为她儿子凯旋还朝,大胜敌寇,被册封为楚王,皇帝爱屋及乌,赐她与儿子同住。”“而当年的沉香,自愿跟着她,一同发落到冷宫里,现在,也一同享受着她的荣华富贵。”
清水慢慢的说出这一段历史。
“苏嬷嬷。”霜子沉声道:“所以你卖身进了楚王府,为奴为婢,就是为了查清真相?”
清水点点头,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进来是正确的。并不是一无所获。”
霜子兴趣被勾起来,拉着清水一同躺到被窝里。同病相怜的苦楚,让她心里聊表安慰,刚才的发泄,是一时接受不了现实的冲击。
待薄薄丝绸被的暖意袭来,霜子心绪也平稳许多。在她心中,早就做好了父亲身死的准备,虽然事实残酷,却远比一般人接受噩耗,所花费的时间短许多。
而现在,清水的故事,已经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亦或者,她故意让自己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清水的故事上。
“原来的楚王妃,傅余婉。”清水附在她耳边说道:“她是生产时,难产,血崩而死。本来并无可疑。霜子,可你还记得上次的疯子,玉莹吗?”
霜子听她提起傅余婉,浑身紧张的寒毛直竖,低声答应着:“恩。”
☆、第八章 扑朔迷离(下)
清水道:“玉莹说,楚王妃喝了汤药,然后流血了。”
霜子在黑暗中轻微幅度的点头,复又摇摇头:“那个疯子胡言乱语,我根本没听清楚她说什么,你怎么能听得见?当时场面那么混乱。”
清水叹口气道:“人对于自己在意的东西,总是格外敏感和留心的。虽然沈雪如命人用泥巴堵住她的嘴,可我仍旧听见了,她就是说的这个意思。”
“而我的母亲,也是进宫煎药之后,下身一直流血,每天淅淅沥沥不干净,直到最后死去。”清水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沉默了许久。
霜子震惊的几乎要坐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巧合?
她从前恨,恨得不过是沈雪如见死不救。后来恨,恨的是玉莹的出卖与背叛。再恨的时候,是发觉原来傅余婉并不是意外难产死亡,而是人为的,蓄意谋害。
而现在恨的,却是这一切的阴谋,有可能与她最不愿意相信的一个人有关。
而这个人,从前,是清水口中的,召唤母亲再次进宫的那位娘娘。
也是一向笑着对傅余婉和蔼可亲,情同母女的母妃;还是即便对霜子这样低贱身份的儿媳妇,也算做的公允,不过分刻薄的老夫人;更是当初跪着求傅余相国,救皇甫北楚,从而导致傅余家满门被抄,而傅余婉母子俱亡的帮凶之一——灵妃娘娘。
霜子的牙齿,咬得咯噔噔直打颤。刚才强制咽下去的血流又在胸口翻腾,一时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清水急忙坐起身来,翻箱倒柜把“救心丸”找出来,逼着霜子吃了几颗,等她面色缓和些,复又吹了灯,在黑暗中躺下来。
霜子深呼吸几下,鼻腔有些酸楚道:“你继续说。”
清水黑暗中没发现她的异样。平息了心情,继续说道:“有了这一遭,我悄悄去找过当时给楚王妃敛葬的婆子,她说楚王妃的确是血崩而死,并无异常。那么,事情就只能出在那一碗汤药上。”
“为何?也许真的是意外。”霜子下意识质疑道,不愿意承认。
“楚王妃在世时。虽然流过产,身子虚弱。但并没有什么大病,都是常见的小病小痛,我从小跟着母亲熬药,就算看不见大夫给她开的调理方子,却偶尔看到几次她的药渣子,也能知道一二。她吃的那些药,都是寻常调理母体和胎儿的简单药材。”
缓了缓气,清水慢慢说道:“若说难产血崩,孩子都生下来听见哭了,证明有生产的力气。断然不可能。她生的时候没喝催产药,倒是生完之后喝了汤药血崩……我查验过许多古方,很少有这种母体康健,正常生完后血崩的情况。所以,只能是那药有问题。”
清水笃定道:“当年给楚王妃血崩后紧急救治的大夫。没有一个人看出异样,也足以说明这药的厉害之处。”
“就像我母亲当年一样,生病生的是那么自然,却请遍了大夫,也看不出什么病,无药可医。”清水喃喃说道:“还有一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她在黑暗中靠近霜子的耳边,小声道:“你从前也是在楚王府的,肯定知道,老夫人对楚王妃,亲如女儿,疼爱得不得了。可我时常盯着她们,却不止一次,看见苏嬷嬷背地里,偷偷给楚王妃烧纸钱,每次都是边烧边咒骂,我不敢靠近听她骂什么,但那狰狞的表情,和眼中的恨意,是骗不了人的。”
霜子浑身被寒意湿透的汗津津的,几乎连着被褥也一并濡湿了,只觉得粘黏糊腻的难受,不由得将薄被掀开一角透气,待冷风进来,方觉得心里稍微安定些。
清水犹自不觉,将这些话说了个通透,这才对霜子道:“我今日都说了,心里也好受些。这么多年,总算有一个人,能知道我心里的苦楚和憋屈。霜子,你放心,我只是要查明真相,并没有能力对王爷怎么样,你安心做你的楚王妃。”
霜子苦笑道:“我怎么能安心?”
清水讲的事情,将本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撒上一把盐,疼的厉害。却又不能逃,不能抓,连求死都不能。
她除了活生生受着,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清水说道:“她向来看不起你,你呢,也有事情瞒着她,你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我知道我查的这些事情,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才放心告诉你,你也多留意她。那个老太婆,心如蛇蝎,口蜜腹剑。若有一天你真要当上楚王妃,她肯定是你最大的阻碍。”
霜子点头,这倒是实情。老夫人给她的几分薄面,全是皇甫北楚的缘故。若是她真要争夺当家主母之位,只怕,第一个对她下手的,必然是这位虚伪的母妃。
清水喃喃道:“我的讲完了,该你了。”
霜子的苦楚,应当远胜于她的,否则,何故年纪轻轻,便气血郁结,口吐鲜血,必定是急火攻心所致。好在“救心丸”一般大户人家都有准备,否则大半夜的,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霜子沉思着,知道这一步必须迈出去,却始终开不了口。
她如何告诉清水,她是已经死了傅余婉,在一个丫鬟体内重生,肉身被埋,魂魄却还在?
对了,她的肉身都不知道在哪里?霜子还记得,棺材是空的。
话到嘴边,终又咽下。
总有一天,时机成熟,她会找个机会,让清水能够彻底明白,相信世间,真有死而复生的事情。
只是现在,的确不是时候。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受过楚王妃的恩惠,因此,暗中与雷虎联络,帮助傅余家。”这是从前她对清水的解释,而如今,可以更进一步:“我与你一样,觉得楚王妃死的凄惨,傅余家落败的凄凉。因此处处模仿她的仪容相貌,一举一动,获得王爷亲睐,想有一天,能够有能力,帮助傅余家东山再起。可结果,却反而不如你。”
☆、第九章 欺骗与炫耀
霜子沮丧的叹口气,起码老夫人这一方面,她是从未怀疑过。
她的眼光,一直紧紧盯着沈雪如。
现在,清水提到老夫人的嫌疑,她暗自思量一番,几乎能够判定,若是傅余婉,真的是因为老夫人下药致死,沈雪如,应该是不知情的。
她在傅余婉难产之时,说出皇甫北楚算计傅余婉的事实,和相国府覆灭的真相,不过是想气死傅余婉,出一出这几年屈居于人下的怨气。
否则,手上有这么大的把柄,沈雪如怎么还可能处处受老夫人压制,忍气吞声容许她进门,又为了一个采买大权,斗得你死我活?
傅余婉啊傅余婉,重活一世,你居然还是如此天真?
一个在冷宫中被关了十余年的娘娘,受尽人世间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大辱大荣,怎么还可能心如佛祖,普度众生?
好在知道得不晚。
又想到如今手上握着的采买大权,她一直以为,老夫人不喜薛宾鹤狐媚妖艳,因此抬举她。
却不料,
老夫人此举,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与沈雪如彻底撕破脸,正面为敌。让自己的卑贱身份,像一根永远拔不去的刺,死死钉住沈雪如的神经。
若是能一举让她与沈雪如都元气大伤,那才好呢。
否则,沈雪如又何必眼巴巴的每天盯着她的错处不放?
用心何其良苦。
霜子冷笑,什么时候,一向慈爱的灵妃娘娘。同傅余婉说话和蔼可亲的婆婆,居然也懂得借刀杀人?
傅余婉,你果然很傻很天真,白白苟活一世。
若非今日清水提醒,她真以为,老夫人对她,是爱屋及乌。为了成全儿子,对她和颜悦色,却不料,暗地里算计。
霜子暗暗想着,却听见清水疑惑的问道:“楚王妃对你到底有什么恩德。值得你如此为她?”
霜子并不是贪恋锦衣玉食之人,勾引王爷,成为侧妃,应该只是她的一步棋,否则,早已经不是今日的清白之身。
霜子绵软的声音。像是进入空旷的山谷:“楚王妃为人和善,毫无心机,我在浣衣房。多次遭人欺凌,都是她帮我解的围。而我,在被卖进楚王府之前,爹爹身死。亲娘改嫁给霍屠夫,霍屠夫想把我卖到妓院,收了人家的钱,我拼死逃命。那时候的她,尚未嫁进楚王府,还是傅余家的大小姐,她让她哥哥傅余少爷出面。给了我大笔银子,为我赎身,又让我爹入土为安。凭这两条,就值得我以死相报。”
“后她入王府,我亦如王府。她高贵身姿,与我云泥之别,却从不嫌弃我粗鄙,毫无轻视之意。”霜子语中感激涕零:“说一句恬不知耻的话,我与她,说是知己,毫不为过。”虽说是谎言,却也发自肺腑,出自心底深处。
清水赞叹的点点头:“没想到你与楚王妃,渊源竟如此之深。霜子,若不是与你相处时日长,对你有所了解。要是别人说,一个洗衣丫头与高高在上的楚王妃,成为莫逆之交,知己之情,我一定不会相信,可是你,我信!”
“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不如大家闺秀,却也足以惊呆我。你的谈吐言行,即便是模仿,却也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胸襟宽广,气度非凡。”清水肯定的说道:“若不是面容千差万别,说你们是一个人,我都信。”
是吗?霜子暗恃,我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不得已的欺骗,有一天,你会谅解。
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却不敢表露,只得转移了话题。
“你对我如此夸赞,我都不敢当了,在你心中,我样样都好,就是有些蛇蝎心肠。”霜子自嘲的笑笑:“若是我说霍屠夫一家的下场,不是我的本意,你信么?”
“信!”清水不假思索:“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以身犯险的姑娘,重情重义,必不会轻贱人命,是我错怪你了。”
霜子释怀的笑了,不再说话,只拉过她的手,稳稳的放在心口上。
两个人前嫌尽逝,静静的躺在黑暗中,都各自思量着那些苦涩的记忆,和摧人心肠的过往。
夜已然很深了,窗外远处,传来几声孤寂的鸡鸣。
清水爬起来,又把意儿叫起来,两个人熬了一碗参汤,逼霜子喝下去,精神才好了些。
霜子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泛白。
薛宾鹤一大早很是高兴,昨儿个皇甫北楚陪了她一整晚,而她,第一次无需用身体,把自己当做艺妓一样,去尽力取悦他。
她是他的妻,名正言顺的妻。
摸着肚子,薛宾鹤小心翼翼,去给老夫人请安,顺便提了句要回娘家看望生病的母亲。
老夫人犹豫片刻,仍旧答应了,只是叮嘱她要早点回来。
出门便碰上沈雪如,穿着碧绿色的薄衫襦裙,头上点缀着碧玺串的步摇,走路环佩叮当,很是好听。
沈雪如昨儿个被迫强颜欢笑,刚送了礼过去,心里的气还没散呢,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一时脸上悻悻的,半饷才憋出一句:“妹妹仔细着点,现在身子金贵。”
薛宾鹤嫁过来这么久,何曾听过她如此轻声细语跟自己说过话,那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要太好。
瞥了眼沈雪如脚上的绣花缎面鞋子,故作不经意的将脚露出一小尖尖,一颗豆大的珍珠镶嵌在鞋面正中,娇声笑着呵呵道:“劳烦姐姐担心了,王爷这回倒和姐姐想到一块儿去了,也怕我走路不稳,专门命人做了这双鞋子。”旋即带着炫耀的话语一转:“可惜啊,这上好的珍珠,做项链都怕不够呢,偏糟蹋了来做鞋面儿了。”
☆、第十章 求子心切(上)
回尚书府拜见了薛夫人,薛之前因为上朝,并不在府中,薛宾鹤本想早早就走,却不料还是被闻讯而来的姨娘们逮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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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儿,听说你有身孕了?”三姨娘率先开口:“那以后楚王妃的位置还不是你的了,别忘了帮你弟弟,谋个好差事啊。”
“老三,你也太不要脸了,前几次是谁偷偷的诅咒大姐,被发现了,这会子还好意思腆着脸,要宾儿帮忙。”说话的是四姨娘:“你该多心疼你妹妹才是,她也要嫁人了,你看王孙公子中,有谁合适的,介绍介绍?”
薛宾鹤从叽叽喳喳得女人堆里挤出来,薛夫人还坐在里面,受着几个妹妹们的礼物。手上不多时,便抱着银钗子,金链子,还有几张银票出来。
薛宾鹤瞟一眼母亲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不由的暗叹眼皮子浅。
薛夫人犹自喋喋不休的说:“宾儿,你且记着她们的事情,回头顺口跟王爷提一提,办不成也不打紧。”
薛宾鹤止住脚步,侧头对薛夫人道:“送回去!”
薛夫人闻言,对薛宾鹤怒道:“你傻了?好容易到手的银子,怎么可能送回去?”
薛宾鹤挥手将薛夫人手中的珠宝打落,怒喝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知道收礼办事。叫你去给我拿药你不去,倒有心思替她们筹谋。她们平素是怎么对你的,你忘了?”
指着薛夫人花红柳绿的衣裳,嫌恶道:“你看你,穿的像个什么样子,难怪爹爹从来不带你出去,这哪里像个尚书府夫人,我看更像妓院里的老鸨。”
这话就说的过了些,薛夫人满脸的笑容尴尬的僵在脸上,一把将薛宾鹤推进房里:“你这个死丫头,敢这么说你娘。你是翅膀硬了么?”
推完又觉得不妥,想伸手过来扶,毕竟薛宾鹤怀着身孕呢。
薛宾鹤镇定的拨开她的手,拍拍身上的衣料,站起身来:“娘,你也别发火,你只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德行,还有你做的那些事情。”
似乎说起来颇为丢脸,薛宾鹤压低了声音:“人有脸,树有皮。从前你做姨娘时。争风吃醋。狐媚勾引的手段。这满屋子莺莺燕燕,谁不知道?只是碍于大娘在,大家又都是一路货色,谁也不吭声。心照不宣罢了。”
薛夫人笑着道:“亏你还有点儿良心,若不是娘的手段,大姐死了,这正房的位置轮的上我?若不是我成了尚书夫人,你有哪里女凭母贵,能野鸡插了翅膀,嫁进楚王府?”说完不仅得意洋洋,冷哼一声,挑衅的看着薛宾鹤。
可不是吗?薛之前那么多女人。各个美貌如花,娇羞可爱,能够众女之中争出头,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薛宾鹤叹口气:“是,能够坐上正室的位置。你是有你的能耐,这一点,女儿从未否认过。”喝上一口茶,薛宾鹤苦口婆心:“可从前你是什么?你是姨娘,是没身份没地位,只能靠着爹爹宠爱度日的姨娘,因为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可以选。”
“今时今日可不同了。你是谁?你是堂堂兵部尚书夫人,是傲天皇朝第四皇子楚王的岳母,是薛府的当家主母,若是还打算用那种狐媚手段稳固地位,爹爹不嫌你人老珠黄,你自己不嫌弃?”将铜镜“啪”一下扔在薛夫人面前:“不说新来的姨娘,就是三姨娘,四姨娘,哪个不比你年轻,不比你有姿色?”
这番话说的薛夫人一阵恐慌,迟疑着拿起铜镜,却不敢细看,复又扔在桌子上,磕磕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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