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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逆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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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她还用得着。

霜子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细白的双腿布满伤痕,左腿膝盖严重变形,她忐忑不安。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坐在床沿上,捏捏摸摸好一阵,才开口道:“姑娘挨过重刑?”

“是!”

“右腿受伤轻,都是皮外伤,正常恢复,左腿骨折,接骨头的时候,手法不好,骨头长歪了,筋肉连接不好,走路不便。”

“可有方法医治?”

“简单,却又不简单。”老者捋捋缠绕在一起的花白胡子:“再把骨头折断一次,老朽给你重接。只要你挨得过痛楚。”顿了一顿又说:“就算挨过去了,也不一定能完全恢复,你筋骨受伤太重,但肯定比现在要好。姑娘,你要想好。”

“挨!”

有什么好想,不过是一副臭皮囊,有什么挨不过?

枕边男子带着伪善的面具,算计她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最后堂而皇之的领着闺阁密友,弑主夺爱,害她孩子,要她性命,连累娘家家破人亡,爹爹被流放千里之外,生死未卜,大哥终生残废,娘亲卧床不起,病痛缠身,几乎生吞活剥了她的所有。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鲜血淋漓,万剑穿心,噬骨饮血的痛楚,恨不能扒了贱女人那张美人皮,撕了她那张蛇蝎脸,她伸出手去,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贱女人的嘲笑声中,眼睁睁看着鲜血和生命,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

如此锥心刺骨,她都活生生受着了,这大千世界,还有什么可怕!

老者见她斩钉截铁,毫无犹豫,心知又是一个经历过苦难的女子,无奈的深深叹一口气道:“一个月时间,五百两银子,吃住另外二百两,准备妥当了就来找我。”

霜子点点头,浑身警觉地盯着进来的清秀年轻人,拿衣物轻轻将双腿盖上。大夫自然不避,可大家闺秀的礼义廉耻,她深入骨髓,还是记得的。

老者微微一笑,和蔼可亲:“他是我徒弟叙笙,负责给你接腿。”

年轻人微笑的脸,对上霜子冷清冰凉的水眸,凝固在一个表情上。

这女子,太凉薄,会吃亏的。

叙笙如是想。他见过许许多多的病人,没有一个如此坚毅,冷漠,仿佛这饱受病痛折磨的躯体,不是自己的。

楚王府,账房门口。

一脸不耐烦的苏大总管,看着眼前一身鬼魅气息的瘸子,怒气冲冲:“你一个月才几钱银子,居然妄想预支一百两,也不看看什么德行?”虽不喜眼前人的形象,却也有三分恻隐之心:“最多十两,要或者不要。”

霜子乞求哀怜:“娘病了的快要死了,请大总管发发善心。”

要想在别人的身体里存活,霜子早打听好了,毕霜爹爹早死,剩下一个娘亲,后来改嫁给一个屠夫做小妾,日子很是不好过。

只是改嫁之时,屠夫要求把十二岁的霜子卖掉,不肯接受这个拖油瓶,她才进了王府做浣衣丫头。

这个所谓娘亲,对霜子的死活从来不过问。倒是听秋叶说,霜子以前还时不时会去看看她娘,以图认个亲人。

心知要求过分,霜子不过是找个说话的由头而已,将苏大总管拉到角落里,掏出一个手绢,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枚熠熠生辉的玛瑙戒指,碧绿的色泽,仿佛荡漾着的湖面,微微泛起涟漪。

苏总管惊得倒吸一口冷气,用手包住戒指,四下看着无人,沉声问道:“哪里得来的,腿都瘸了,还不知悔改,又偷东西?”

上次霜子被打残双腿,奄奄一息,差点被扔进乱葬岗,还是他发现有一口气,令人拖回破屋子里去,又叫了大夫给她屁股敷药,断腿接骨,捡回来一条残命。

“一百两,感激你的救命之恩。”霜子低声快速说道,有些不耐烦:“绝对不会有麻烦。”这枚戒指是从傅余婉的坟墓里挖出来的,并没有存在于她的印象之中,可见不是生前用的东西,定是随便找的陪葬品,没人认得出。

苏大总管盯着霜子的脸,似乎要看出什么端倪来,后者却波澜不惊,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低垂的眼睑,光洁的脖子,有些桀骜不驯的意味。

他似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这个低贱卑微的丫头,此刻再看,却有一种陌生,不容小觑的感觉。

苏大总管从贴身内衣里袋里,掏出一张微微有点湿的银票。

银票用布包着,本就防汗,却还是在看见玛瑙戒指的震惊中,感觉到身上汗津津的,汗湿透了布,沾湿了银票。他想过抓贼拿脏,效忠主子。却在霜子平淡的眸光中,看见自己带着怜悯和恐惧的倒影。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害怕眼前这个女人,不想有太多纠葛,尽管她看起来毫不起眼。

快速完成交易,霜子拖着左腿,一瘸一拐的远去。

他恐惧的几乎不记得自己答应了什么?似乎,还有一个月的假期?

苏大总管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宝贝戒指,以唤回漂游的思绪。这样好的东西,贵重稀少,她要钱,直接去当铺,便能得到十倍以上的价钱。当真是要感谢对她的救命之恩?

百思不得其解。

转身走出壁角,见着身形伟岸的男人,昂扬而立,太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犹如罗刹般威风凛凛,不可侵犯。

“王爷?”苏大总管顺着皇甫北楚的眼光看过去,那个瘸子浑身镀着金色的光,一瘸一拐的往前挪动,身形诡谲。

“她叫霜子,是浣衣房的洗衣丫头,家里母亲病了,来账房预支工钱,又请了几天假。”苏大总管慌乱解释,王爷面色肃穆,一言不发,让他如坐针毡,心里不住盘算,王爷是何时来的,不知道看了什么没有?

皇甫北楚眯起眸子,感觉心底,一股熟悉的情绪缓缓升起,诡异莫名,他的右手,突然有些颤抖。

第五章 筹银治腿(下)

霜子并不知道身后,有一道审视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她艰难的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破房子,准备收拾东西,去医治这条残腿。

从她身上拿走的,她要一点一点夺回来;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要一桩一件还回去;当初如何遭受灭顶之灾,以后就要怎样刀锋刺人,而这一切,都要借助于同样的工具——男人。

男人自然是皇甫北楚。

不知道哪个圣人说过,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她没有爱,何惧爱弛?

但她必须利用爱,所以要先有色。

上天待她不薄,霜子这具身体虽不算倾国美貌,却也眉清目秀,明眸皓齿。三分容貌,五分打扮,七分才气,十分风情。

上一辈子顾忌着大家闺秀的名声,一颦一笑都刻着书香门第的记号,太压抑。这一世,定要好好的,把一个女人能够运用的武器,发挥的淋漓尽致。

拖着这残腿,想接近皇甫北楚,是不可能的。她太明白他的喜好,对一切残缺物品,厌恶至极,一如她小产之后,身体虚弱,足足一个月,不曾踏入她的房间。

她以为那是他的爱,怕她触景生情,觉得失去了孩子,对不起他。

一句谎言,她沉浸其中,却不知道,甜蜜的背后,是割肉的刀子。

不就是相看生厌罢了。

收拾好包裹,背在瘦削的肩膀上面,仍旧是一瘸一拐,右腿拖着左腿,在萧瑟的冬风里,一步一步往前挪,这一步,既是结束,也是开始。

她想跟秋叶道个别,到大通铺门口等了好一会,秋叶都没有出来,看来,是真的被她,算计的心酸了。

霜子握紧手中折好的纸,默默的走开。

怪她自己,与人无尤。

仍旧是一瘸一拐,低着头,慢慢走到后院角门,秋叶在门口等她,红了眼眶。

掰开她的手指,将一小锭银子放在霜子手心里,强忍着泪:“好好照顾自己。”她并不知道霜子为何离开,但是她知道,像她们这样低贱的下等丫鬟,走出王府,没有银子,寸步难行。

她就这么多,倾其所有。

霜子的心,在烈烈冷风中,突然暖烘烘的。

她从包袱里拿出那张没送出去的纸,上面详细地写着老夫人的喜好,什么时间,喜欢逛园子,什么时间,在佛堂念经,衣服喜欢什么花色,膳食喜欢什么口味……

她本想走的时候,当作赔罪,送给秋叶的。

做洗衣丫鬟,实在太苦。老夫人待人和善,又是一府之主,能跟在她身边,是最妥善的安排。

一切尽在不言中。

霜子冲秋叶点点头,她是个聪慧而善良的姑娘,知道怎么做。

秋叶看着那个永远低着头,似乎要低到尘埃里的消瘦矮小身躯,蕴含着太多她未知的力量。这力量强大到她不可预知,在佝偻的脊背,褴褛的衣衫中,体现着霜子对生活的坚毅和决然。

她突然,舍不得辜负她。

捏紧手上那张纸,或许她的命运,从这一刻起,会走到她从来不曾想过的轨道上去。

犹如她永远也不知道,看起来明明不应该待在浣衣房的霜子,为何会像一个邪魅的影子一样存在。

叙笙熟练的将双手用铜盆里的水浸干净,取一块丝绸帕子擦了,递给霜子一根用同样昂贵布料包着的木棍:“咬着它,疼痛会轻些。”

霜子摇摇头,她并不信任眼前这个笑起来如春风般温暖的年轻人,在她看过的大夫之中,医术精湛者,都是严肃庄重的,一如门外喝茶的老者。

只可惜他太老了,老的都折不断霜子的腿骨了,花了五百两,只能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医徒试手,霜子有些郁闷。

叙笙医术有待商榷,但作为年轻人,力气要大得多。

“生生把腿骨折断,忍耐力稍差的人,可能会痛晕过去,为避免疼痛的时候咬到舌头,不小心死了,所以才准备的木棍。”以为她没听清楚,叙笙带着大夫天生的职责,又解释一遍。

“不用!”霜子冷冰冰的:“开始吧。”

坐在坚硬的木板床上,霜子扶住床头的木栏,眼神轻蔑坚定。

叙笙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倍:“不听话就滚!”

霜子伸伸右腿,试探着着地,再把左腿挪下来,站定,伸出手,掌心朝上:“银子还我。”

外面传来老者苍老的喟叹:“由她!”

霜子复又坐在床沿上,将左腿架到面前的矮桌上,一言不发。

叙笙又用手帕擦擦手心里的汗,奇怪的女人,倔强的女人,不知死活的女人。

细长的指关节摸了摸霜子的膝盖关节,又往上延伸,试探地摸了几下,在大腿处停留几秒,左右手交错旋转,叙笙用上五分力气,五分手法,运起丹田里的气息,全神贯注的将精力注入到双手之上,“喀嚓”一声,脆如裂帛。

霜子上下牙齿紧咬,似乎再一用力,上牙就要破碎的分崩离析,一股钻心的痛从大腿直冲上脑门,大脑里的神经“突突”直跳,像是有人用铁锥锥刺,尖锐的要炸裂开来。

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直直流到下巴,再低落到胸口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坚持着不肯落下来。她紧紧的闭着双眼,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在大腿处摸索着,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陡然又一阵痛楚袭来,感觉到血肉里的骨头正被悉悉索索的扳平,霜子眼前一黑,直直往后栽倒在床板上,沉闷的“砰”一下声响。

老者进来,检查了一下骨头接合的位置,对叙笙点点头。

痛楚在全身蔓延开来,霜子在昏迷中,也不由得紧皱眉头,难过的“嗯哼”喘着大气。

叙笙将药粉细细敷在霜子纤细的大腿处,用夹板包起来,细细缠好。

霜子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左腿痛的神经麻木,根本不受控制,她尝试了几次,动都动不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豆大的灯盏,一跳一跳的火苗,在努力挣扎着继续燃烧。

床头边小木桌上,搁着一碗药汁,霜子挪动上半身,侧着端过来,一饮而尽。

药已经凉了,凉透的药入口更苦,经历了刚才的痛楚,她不觉得有什么。

若是不痛不苦,她怕自己在平静的生活中,忘记仇恨。

忘记她是如何,在的甜言蜜语,宠溺爱抚中,一点一点的迷失,一步一步走入陷阱,又在一次一次倾其所有,帮助他攀到顶峰之后,被他推了一把,摔得粉身碎骨。

皇甫北楚,我与你,死生不复欢好!

第六章 东窗事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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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笙进来,霜子双目无神盯着房顶。她都记不清楚为何,躺着就爱看房顶,看着房梁上摇摇欲坠的灰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落入她的眼睛,刺激出满眶的眼泪。

又喝了一大碗苦涩的药汁,霜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叙笙诧异得看着举止优雅,仪态迷人的下贱丫头,笑着:“很少见有人喝药不叫苦的,特别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霜子也笑了,她几乎忘记了,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药苦算什么苦,你若尝过绝望的滋味儿,就会知道,这世间,比药还苦的东西,多了去了,不过很多人没见识罢了。”顿了一顿,看着火苗映衬着的叙笙白净温和的脸庞,加了一句:“特别是斯斯文文的小相公。”

叙笙的嘴角咧开一个大弧度,清澈的眸子里,笑意快要溢出来,愈发温润如玉。

休养的日子无聊且快,霜子很少有这样平静的时候,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看看医书,认认草药,有时候接着叙笙的俏皮话,说上两句。

“师傅说你不简单,这么短时间就记住许多复杂的药性。”叙笙给霜子换药,唠叨着:“更不简单的是,一个破烂的丫鬟,有这么多银子看病,有这么好的学识,还有……。”这许多的风姿绰约。

她会弹琴,琴声悠扬,犹如天籁;她会读书,说起话来,引经据典,字字铿锵;她会笑,笑起来,高贵矜持,天地失色。

只是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更多的时间里,叙笙看到的,是粗布衣裳,手指枯瘦,脸色蜡黄,却挡不住眸子里,明亮的光,也遮不住举手投足间,绝代的风华。

这是个迷一样的女人。

霜子没有吭声,由着叙笙忙活。老者医治了一辈子的病人,熙熙攘攘,多不胜数,见过的人何其多,看出这点来,有什么稀奇,只怕更多的话,不方便跟叙笙说,他的世界,太干净,太简单。

叙笙2岁被老者捡回来,带在身边,学习医术,上山采药,治病救人,悬壶济世。正是医者的慈悲和耐心,造就他谦和有礼的性子。世间的苦难,他见过许多,经历过的,几乎没有。

霜子扶着拐杖,在院子里练习走路,老者的生意并不好,来的多数是穷人,没钱的时候,鸡蛋、猪肉什么都往屋里拎,换得一些草药回去。

有熟悉的人见着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问候两句得不到回应,也就罢了。偏有一个聒噪的妇女,指着霜子背地里自以为小声的取笑叙笙,是不是养的小媳妇儿?

叙笙便涨红了脸,半响说不出话来,既不否认,也不应承,斜眼瞟瞟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晒着草药。

霜子冷冷看一眼多话的妇人,那妇人浑身发寒,在那样凛然的眼眸里,急匆匆告辞回去,再来时,不敢嚼舌根。

一个月时间很快,伤口并没有完全好,但已无大碍,剩下的,是自己调养。

老者冲她挥挥手,叹息着似乎洞察了一切:“去吧,姑娘,去吧,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

临走时,没有见着叙笙,只在桌上看见一个包袱,里面装满了各式伤寒发烧的草药,干净整齐,一如叙笙温暖的笑脸。

霜子突然有些难过,也许这一别,便是天涯相隔,无缘再见。

却没有料到,不久后,会以那样一种惨烈的方式,与叙笙相逢。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她宁愿,终此一生,跛足而行。也不要,曾经踏足过这个小院,和他遇见。

感情太泛滥,容易坏事的。

从前是,以后也是。

*********************************

再回到楚王府,已是一个月开外。修养的后期,老者遗憾的告诉她,腿骨已经接好,但受伤太重,完全恢复到无瑕疵,是不可能了。

走路尚不受影响,一旦剧烈奔跑起来,左腿筋肉反应迟钝,会跟不上,轻者重现跛足,走路一瘸一拐;重者再次伤及筋骨,只怕腿以后就彻底废了,必须砍掉,以保全全身筋络。

霜子牢牢记住,像从前一样,缓慢而行,左腿拖在右腿后面,在地上划出一道看不见的线。

王嬷嬷笑意盈盈:“秋叶去伺候老夫人,你要跟着沾光啦。”

霜子无谓笑笑,结果早在意料之中,至于沾光,哼?老夫人那里,她岂会看得上眼。

她要的,是利用那个呼风唤雨,王者一样邪魅绢狂的男人,翻云覆雨,站在楚王府最高处,睥睨所有背叛她的人。将曾经的苦楚,十倍加注于他们身上。看着他们痛不欲生,跪在她裙下,来问她,来求她,来苦苦哀怜,咬牙切齿,恨不能撕碎她,却只能无助的,看着她哭。

绝情薄幸的男人,口蜜腹剑,为了天下放弃我,那我,就倾覆你的天下,用你,最绝望的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蛇蝎闺蜜,踩着我的肩膀上位,那就摧毁你的荣华富贵,将你压在最低贱的乞丐窝,日日受辱,求死不能!

那些冷漠麻木的帮凶,一个个不得善终!

无意识握紧拳头,霜子坐在破烂的床上,“咯咯咯”欢快的笑了起来,经过门口的洗衣女,看着清瘦脸上蜡黄狰狞的表情,浑身打了个寒颤,快步走开。

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冲进来,揪起霜子的头发,架起胳膊,直直往外拖,霜子挣扎了几下,瞥见院子里王嬷嬷焦急的眼神,淡然的顺从。

被掼摔到台阶前“噗通”跪下,膝盖隐隐作痛。

沈雪如居高临下,高贵骄矜。只是因着小产,脸色微微苍白。

狭长的凤眼轻蔑的扫了脚下骨瘦如柴的瘸女人一眼:“是她?”

“正是。侧妃娘娘流产之前,奴婢多次见她扫地时,鬼鬼祟祟在锦苑门口,往里面东张西望。她是浣衣房的人,可不是打扫处的人。”彩青气呼呼的向沈雪如奏报完,转头冲霜子怒喝:“贱婢,见着侧妃,还不认错?”

第七章 东窗事发(下)

沈侧妃小产坐月子,足足一个月才好,若是不找个出气筒,只怕怒气怨愤,统统都得她受着了。

霜子一言不发,既不为自己辩解,也不向沈雪如求饶,甚至,连头不曾抬起来。

沈雪如本不愿意追究,皇甫北楚最厌恶她飞扬跋扈,小产之事狠骂了她一顿。只是怒火,已经成功被脚底下沉默的卑贱婢女激起。

“彩青,掌嘴,教教她规矩!”慢条斯理的下令。

彩青冲上去,揪起她的头发,“唰、唰”两个清脆的耳光,掴在霜子脸上,顿时红肿起来,留下五个指印。

一缕血丝,从她嘴角溢出,合成一条直线,停滞在小巧尖利的下颚上方。

霜子下巴被捏起,桀骜的眼神投向高高在上坐着的女人身上,她还是如同以前一样,明艳妖媚。

沈雪如扬着微圆润的下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穿着兔毛夹袄的身段,仍旧是苗条的。她走下台阶,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有些嫌脏的保持着一段距离。

“嘴挺硬哪,再打!”

彩青抓着霜子头发的手没松开过,一听到命令反手两个耳光,霜子的脸颊高高肿起。

沈雪如得意的笑了:“拿罪状来,让她签字画押,叫王爷来。”

对着霜子得意的笑了:“你最好乖乖认罪,还有一条活路,若是不听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霜子仍是一言不发,凌乱的头发下面,低着的脸,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这笑,沈雪如自然看不见,她盘算着,将所有事情推到这丫头身上,她的罪过,可以减轻一些。让北楚亲眼看看,多么卑贱恶毒的奴婢,居然害得她没了孩子,那是她登上楚王妃宝座最有利的筹码!

她会在她画押之后,故作慈悲放过她,北楚冷酷无情,岂会饶恕她。

这贱婢,就为她未出世的孩子,陪葬吧!

霜子沉默着被迫在认罪书上按上手印,冷眼看沈雪如讨好的拿给皇甫北楚。

这是重生之后,第一次看见他。

仍旧是丰神俊朗,冷漠邪魅,一脸无情,似乎世间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长昂的身姿,着一件及地的墨绿色大氅,傲立于天地间。

偏生这样的外表下面,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步步为营,欲壑难填。

吞噬了她半生痴情,满腹才情,为他筹谋算计,最终却被当成棋子,一脚踢开。挖好了坑,放满了毒蛇,怂恿她往里跳。

粉身碎骨的那一刻,才看见他狰狞的笑。

霜子握紧拳头,浑身肌肉紧缩,使出了所有力气,才嘶哑着声音,吐出对他的第一句话:“奴婢冤枉。”

她等了许久,等他来!

皇甫北楚虽然冷酷,却并非是非不分,她想看看,沈雪如在他心里,究竟占了多少分量。

一直沉默不语的兔子,突然扑上来反咬一口,沈雪如气得脸色煞白:“胡搅蛮缠,拖下去,等王爷处置!”

皇甫北楚抬手,示意她说下去。

霜子却又恢复沉默,她看见了在院门外,跟在老夫人后面的秋叶,以及看着她被抓走的王嬷嬷。

事关亲王家子嗣,老夫人不会不来。

很快水落石出,王嬷嬷作证,霜子打扫庭院,是与病了的洁儿换班,奴仆录上有记载。

彩青咬牙指认:“打扫便打扫,何必鬼鬼祟祟?定有所图。”

霜子双肘撑着有些麻木的双腿,面前站起来,一瘸一拐诡谲的走了几步。秋叶告诉老夫人:“她是个瘸子,走路身子向右偏,彩青误会她向里面张望,也是情有可原。”

老夫人笑着点点头,看着沈雪如,满是厌恶:“犯了错,不好端端的学着规矩,闭门思过,偏生出这许多幺蛾子,北楚,好好管管吧。”

秋叶冲霜子使个眼色,跟在老夫人身后走了。

皇甫北楚看都不看沈雪如,低头审视着摆弄着衣角的瘦削女人:“如此好的证据,方才为何不说?”

他不是愚笨之人,这丫头,偏挑好时机辩解,不简单。

霜子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看着他,毫无畏惧,口齿不清:“侧妃骤然失子,心情悲痛,哪里听得进去?”

沈雪如听她话里含沙射影,早气的浑身发抖,却在看见皇甫北楚之后,冷静下来,软绵绵的回应:“是呢,雪如心里难受,失去和王爷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怅然若失。

皇甫北楚有些动容,耳边就传来一句铿锵有力的话:“侧妃不必伤心。人生一世,得到的,未必能长久;失去的,也不一定不再拥有。”

余音绕耳,字字珠玑。

说给沈雪如听,不如说是给皇甫北楚听,霜子一字一字,刻在自己心里。

皇甫北楚墨色瞳仁紧张一缩,目光咄咄逼人:“你是什么人?”

霜子不卑不亢,俯下身去行礼:“奴婢浣衣房婢女毕霜。”单薄的身子在呼啸冬风中,瑟瑟发抖。

皇甫北楚凝视几乎与青石板贴合的女人许久,拂袖叹气道:“去吧。”

霜子从冰凉的地板上艰难爬起来,一瘸一拐捶打着麻木的双腿,孤独的离开。

沈雪如咬牙切齿,扑进皇甫北楚怀中,嘤嘤哭泣:“凭什么放过她!”

皇甫北楚嫌恶的一把推开,皱皱眉头,散发出浑身慑人的气势,彩青吓得急忙跪下:“王爷息怒,侧妃无辜。”

充满冰霜的冷哼一声,皇甫北楚扬长而去。

沈如雪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霜子一步一步慢慢挪着,耳朵不放过身后的任何一丁点声响,心中暗恃,皇甫北楚还是怜香惜玉的嘛,虽然震怒,却没有出声斥责。

一股凌厉的风刮向面门,霜子一时未回过神,胸口就被抓住,几乎要窒息。皇甫北楚冰冷的眸子在眼前放大,似乎想看穿她的灵魂:“脸洗干净,三日后到书房。”

霜子懵懂的点点头,抖如筛糠。

“楚王怒气再大,又何必为难一个小丫鬟。”男声朗朗。

皇甫北楚放开霜子,脸色恢复冷漠,面向来人,一言不发,大步离去。

沈问之摇着羽扇,温和的面庞靠近霜子,轻柔的指腹抚上她红肿的脸颊:“痛?”

霜子不待他的手触碰,将头撇向一边,低头不语。

沈问之哈哈大笑,似乎为这小女人害羞情态欣喜,尽管眼前这个丫鬟,衣衫褴褛,发妆不整,可那水样的剪水双瞳,有着出淤泥不染的洁净。

第八章 小人得志(上)

不等他笑完,霜子拖着左边残腿,一步一步往前挪去。沈问之被这一瘸一拐的模样惊呆了,笑容停留在脸上,凝固。

身后妹妹沈雪如已经含冤带屈的叫了一声:“哥哥。”双目莹然欲滴。

沈问之方才见楚王怒气冲冲离去,心知妹妹小产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其中缘由早传入娘家耳中,父母不放心,特意派他过来看看。

霜子回到破屋,想着今日见着皇甫北楚的情形,再想到他按耐不住的三日之约,心里陡然升起一丝无助感。

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

小时候,她有爹、娘、哥哥的疼爱,长大后,她有夫君,婆婆的体贴,就算是霜子,从前只怕也有朋友、家人。

可霜子变成了傅余婉,那就注定,只能孤独前行,孑然一身。

她在治腿的时候,曾经回家去看过,昔日辉煌气派的“相国府”早已经残败不堪,门口的看门人,竟然是从前府里的大管家宋伯,娘亲躺在里屋咳嗽,声声剜心,大哥拄着拐杖,茫然的看着她,以为她是叫花子,大声呵斥叫她滚,暴跳如雷,尖锐颓废,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曾经平定十万辽人侵关的镇西大将军,居然变成此等模样。

再看下去,她怕她,会忍不住,一把火烧了楚王府。而那样,是最愚蠢的举动。

用浸了热水的布细细把脸敷上,霜子惬意的闭上双眼。事情已经顺利的按照她设想的,一步步发展起来。

破门“哐当”一声被推开,香莲怒气冲冲,一把揭掉她脸上的布巾,叉腰怒骂:“不要脸的小娼妇,欺负到沈侧妃头上去了,反了你。”身后几个丫鬟气势汹汹。

香莲的脸上,最终留下一条狰狞的伤疤,伤疤未消,却已经忘了疼,真是愚蠢之极。

霜子冷笑,可怜而同情地看着香莲。

受不了这种目光,她已经受的太多了。自从划破脸,每个人都是这么看着她,如今连这最低贱的瘸子也敢在她面前显出轻视的神情。香莲冲上去,扬起巴掌,想狠狠一掌,掴在这张她恨毒了的脸上。

“打了你要受得起!”霜子在她冲上来时,冷不丁开口,让所有人错愕:“王爷让我养好脸,三日后去书房伺候呢。”

皇甫北楚没说“伺候”两个字,她偏要加上。

香莲果然抓狂,高高举起的手掌艰难的落下。

刚才有丫鬟在锦苑旁边听见王爷与霜子说话了,传言不虚。凭什么她被毁容,沈侧妃流产,而她,却妄想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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