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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回到清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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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走一边摆弄着我的荷包,真是漂亮啊,这竟是我亲手做的,我的水平有一天也可以达到这样,像是外面卖的一般。不似我小时候胡乱绣的线都不平实,也不比先前和水晶学着绣在手帕上的梧桐叶子。这可是货真价实、真真正正的一件作品了。我一路走都忍不住翻来倒去的看,得意得不得了,一丝笑不自觉地漾在嘴角。
  我正得意呢,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什么事那样高兴?值得走在路上都笑。”我大惊,抬头一个茄青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第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小十三着一件茄青色的袍子,似笑非笑地站在面前,也不等我说话,伸手就把那个我引以为傲的香囊抓了过去,随便看了一眼:“我当是什么宝贝呢,那样稀罕,不过也还像个样子,正好打算换一只,就给我了罢。”说完也不等我反应,就揣到了袖里,我又不好去拉他的袖袋,只干着急:“十三阿哥不是有针线上的人吗?这个还我吧。”自以为表情悲哀,言语凄切。可是小十三根本不理我这套,诡笑一下自走了,留我在那儿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小十三真是把我害惨了,等我到雁儿那去自夸时,由于没有实物,雁儿根本不信,以为我是吹牛呢,还笑话我就你那水平,做出来不吓人已是好的了,哄着人看不见还吹呢,气得我直咬牙,把小十三恨得暗骂了无数遍。
  我蔫蔫地回到针线处,一下午做活都气哼哼的,凌宵笑我小孩儿脾气,那么大的人了,还这样。生了几天闷气,实在是憋得慌,晚上我也无心做事了,反正出来了规距也没在宫里那么大,还可以四处走走,可是没想到我这一走居然又可怜了,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没走多远竟遇到了十四阿哥。我知道他一向看我不顺眼,所以一见他跟避猫鼠似的就想逃,但十四眼尖,沉喝一声:“你又到那里去?”吓得我立在那儿再不敢动了。
  他很不耐烦:“问你话呢。” 我战微微地答:“回十四阿哥话,奴婢不去那儿,只在附近走走。”
  他略皱一下眉:“别在我跟前儿奴婢奴婢的,谁要传去八哥耳朵里,他又不待见我了。”我赶紧答道:“您到底是爷,八阿哥就是知道也寻不着您的不是啊。”说完自己都觉得寒咯,若再配个?媚的笑,真是小人到家了,自己恶心一个先。:(小十四冷笑一声:“真是会说话啊,怪道人人都喜欢,不但太子失了心性,老的小的,从皇阿玛到小十八,都记着你了,真是老少咸宜啊,可挣足脸面了。”又道:“十八弟生病要找你,那天世人都寻不着,可单单十三弟能找到,看来你旧的不在又有新的依靠了,何用八哥担心,临走还要巴巴儿托我照顾你。”
  还真是有口也说不清,小十四指不定以为我多有心计,一个个攀龙附凤地往上走,其实真是误打误撞啊,这些人,那一个是我想招惹上的,而且情况也不是他想的那样啊。
  小十四见我立在那儿半日不说话,更是罪证确凿:“不用想什么托词,你以后也再别勾搭谁,叫我知道有你好看!”说完拂袖而去。
  我勾搭谁了?平白受这冤枉,真是够郁闷,胤禩那个小气鬼,回头听了小十四的报告,又不知会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正愁呢,一路不知道顺脚走到那儿了,只听到前面一阵吵嚷,探头一看,居然是康熙和太子,还有李德全等几名太监。旁边趴着个血乎乎,给打得半死的人。我吓一大跳,趁没人瞧见,赶紧躲到一边,一动不敢动。
  只见康熙满面怒容,指着太子骂:“伊系亲兄,对幼弟竟毫无友爱之意!”太子这时候竟跳起来,“忿然发怒”,也大声嚷嚷:“友爱?!这些兄弟里面谁友爱了!当着皇阿玛的面做样子罢了。长顺儿这个多口舌的,从那儿听来的,打成那样也不说!”太子这个呆瓜,此时的康熙也是可以招惹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可不是寻常百姓家吵吵闹闹的家务事,现在的康熙,和太子不只是父子,更是君臣。
  果然康熙气得面色铁青,抖着手差点说不出话,袍子上金色的团龙像是活过来一样也跟着抖起来,鲜艳夺目的明黄色晃得人眼花。李德全他们吓得全呼拉拉跪下去,口里直说:“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康熙半日才缓过劲,咬着牙斥道:“还有脸面说!对检举你行为不端的人,总是怀恨在心,横加鞭挞,若不是朕来得及时,长顺儿还不得给你活活打死!细数数,这些年来,从平郡王、贝勒以至兵丁,鲜不遭你荼毒!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朕寒心,辜负朕当年亲自教你,还事事精祥指示,你都学会了些什么?!”太子大约也没见过康熙了那么大的脾气,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出,只跪在那儿连声说“不敢”。
  康熙余怒未消:“还有什么不敢的!你现在就是欲分朕威柄,以恣行事!等回京告祭奉先殿后再行处理!”
  等康熙一行人走远了,太子还木在那儿,我悄悄走出来想溜掉,没想到慌忙中衣角挂着树枝,微微有些轻响,但还是给他听到声音了,他转过头来见是我,凄然一笑:“皇阿玛等回京告祭奉先殿后再行就要处理我了,呵呵,只怕我这三十年的太子,就要当到头了。”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实在有些不忍走,自己安慰自己是出于人道留下来的。
  我走过去也顾不得他是太子就开始抱怨:“你也太没眼色了吧,怎么敢那样和皇上说话?谁现在不是可着劲在讨好,只盼着他青眼相加呢,这次不计较你也罢了,若是认真起来,你怎么办?”太子仍只是木木的:“小时候皇阿玛还专门设立为我服务的詹事府衙门,配了官员,还亲自给我讲授四书五经,说我庚咏斐然。”他突然拉住我的手乱摇:“皇阿玛不会不要我的,不会的,是不是,我是皇太子,是嫡长子,是正位东宫啊。”说罢竟滴下泪水来,唉,看着太子也真是可怜,但我又不能不说,得打醒他的永世太子梦:“现在不是当年了,太子大了,兄弟们也大了,皇上也顾不过来那么多啊,太子自己也得当心些,索大人的事太子就当警醒,皇上还像是当年那样疼太子的么。”
  太子也不再问我,只是一边走一边笑:“皇阿玛当年疼我,现在要罢斥我,皇阿玛现在疼十八弟,十八弟归了地府。”又回头来冲我诡魅一笑,笑得我心里发毛:“皇阿玛下一个又会疼谁?日后是什么结果。”

  第三十四章  如梦人生芳心醉

  第二日,我没精打彩地和凌宵去送绣活,我只埋头往前走,还是凌宵叫一声:“如桐!快让道!”,才发现前面几名太监簇拥一个着丁香色袍子的人往这边来了,日光下他黄灿灿的腰带极其醒目,我慌忙避到一边,等他们过去。可是那个丁香袍子却停下步子,叫住我:“你就是太子亲自点了要带来的那个如桐,前两日皇阿玛还召见了的?”
  原来临了叫我和雁儿一路随来是大阿哥的主意,他做事总是那么张扬,现在康熙召见了我,看来“名声”更大了,怪不得小十四那样不待见我。大阿哥想来已记不得曾见过我,侥有兴趣地打量半天,口内还自言自语:“也未见得就倾国倾城,太子那样性子的人能设着法都要亲点你随行,想来确有些本事。”又转向我:“你会些什么?”
  我未见得貌美如花,可是大阿哥真当得上倾国倾城,特别是他问我话时不经意地侧着头,微微挂着点儿笑意时,完全是一副迷死人不赏命的模样。我只恨不能将户口、身份证号都背给他听。呵呵,我若被捕,只需施“美男计”,指不定上级下级的名单就全招了。可是在这宫里我确实算不上会什么,只得老老实实答一声:“回大阿哥,奴婢并不会什么。”
  大阿哥有些迷惑:“那太子喜欢你什么,连皇阿玛都那样稀罕你。”这误会真是大了,我垂着头答道:“太子并没有喜欢奴婢,只不过和奴婢说过两次话,皇上是因为奴婢曾给十八阿哥讲过故事,为着十八阿哥的原故,蒙天恩召见过一次。”
  大阿哥仍是不相信,一只手托着头:“就这么简单。”他箭袖下的手指修长,干净的长椭圆形的指甲,皮肤细腻,但并不似女人手那般线条柔和,硬朗的轮廓线使一双手显得分外漂亮,一个人怎么可以连手这样的细节都长和那么好看,真想给做个手模下来天天在家看。:)大阿哥见我傻愣愣地看呆了,问道:“你一向都是这样瞧着人看的吗?”
  “才不是呢,只是你的手长得特别好看。”话脱口而出,下一秒我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大阿哥虽是帅不可挡,但并不似当今偶像,怎么可能说出这样花痴的话,三百年前的女人开放至此,只怕会给人看成淫娃荡妇了。我脸红得火辣辣的,头也不敢抬。
  果然大阿哥大惊失色,万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口内只喃喃:“你…… ……果然…… ……不比一般。”说完,也不再问我话,自己就“落荒而逃”了。
  我又傻笑起来,想不到堂堂19岁就远征葛尔丹的副将军,堂堂大清国直郡王给我一句话吓跑了,真是罪过啊。其实我并不想这样,不过是打打帅哥的望,谁叫他长得漂亮。怪不得珍珠那样迷他,那个见了不赞一声啊。
  见大阿哥走了,避到一旁的凌宵才走过来,她也是一副花痴模样,表情不比我好:“这是那位阿哥?再没见过这样貌胜潘安的。”我笑起来:“还能有谁,大阿哥罢,真真是貌胜潘安,每一处都长得那么好。”凌宵眼神也迷惘起来,我在珍珠眼睛里也见过这样的光茫。我把手在她面前晃晃:“魂兮归来。”凌宵微微红一下脸,不好意思起来:“怪不得都夸大阿哥模样儿长得好,人又能干,皇上又看重他。以前在宫里又见不着,果然是名不虚传。”
  等我们一路送了绣品回来,凌宵的魂仿是还没神游回来,全没了平日的灵敏,做什么事都要慢半拍,而且老是出错,好几次都把绣线拿错了颜色。我索性把绷子搬到她旁边和她并排坐着,不时地去看看她绣的花样和颜色,那种银白色最怕拆,若是绣错了重来只怕整块都得从头绣。
  凌宵把绣线拿在绷子上比来比去,意识总不在那上面,就算是对了的线她也一样丢到旁边又去拿一种色来比。我实在看不下去,把她手里的线抢下来,推她道:“你去歇会儿吧,等敏姑姑来说你病了就是。”凌宵也确实没有心情再做,把绷子一推,只坐在那儿叹气。
  这几天凌宵都有点魂不守舍的,还在我面前抱怨:“我们做针线的还抵不上你们,好歹在各个宫里有时也能见着两个有体面的,我们在那边,再见不着有人影儿过来,能认识谁。”
  这之后,凌宵跟丢了魂似的时常偷跑出去,我只得在敏姑姑那儿尽力给她打掩护,好在她平日还算表现良好,敏姑姑倒真以为她病了,还叮嘱我多照顾她,她果真是病了,一见钟情的相思病。凌宵还悄悄告诉我,有时候她晚上睡不着也会出去:“在外面比在宫里可好多了,大家的帐篷在一处,想见到谁容易多了。”又担心:“若是回去了又天天关在绣房,这日子怎么熬过去啊。”
  小十四那天警告我以后我越发谨小慎微,生怕那一点行差踏错他又到胤禩那去嚼舌根儿。平日除了绣房就是和雁儿在帐篷里呆着。树苗儿还偷偷找过我几次,都没理他。
  凌宵和雁儿都成了我的“新闻快报”了,我的消息都是从她们那儿来的。凌宵更是大阿哥专栏,他的什么风吹草动都来“汇报”,其实不过是要找人分享。“今儿大阿哥和太子吵起来了,太子说自己是嫡长子,惹恼了大阿哥,大阿哥讲他才是真正的长子,而且为大清国立下一了汗马功劳,太子给取笑了很不高兴。”过两日又来了:“今儿大阿哥和太子又和好了,他们还在一处吃酒呢,我悄悄儿见着的,到底是亲兄弟,有些矛盾一会儿就了结了。”要不就是:“大阿哥穿了件秋色的箭袖袍子,真是漂亮。”“大阿哥能把绯色马甲了穿得那样好看,真是难得。”
  又悄悄在下面做腰带,绣工是十二分精细,一看就知道是给谁做的,见我来了还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我见他上次的束的腰带有些旧了。”一颗心都系在大阿哥那儿,我笑她除了睡觉,她简直就是他贴身的香囊了,什么都知道。

  第三十五章   塞下秋来风景异

  转眼出门已近四个月,现在都已进九月。多日,不,已是多月不见,我越发想念胤禩,那时候通讯又不方便,虽说胤禩也托了传信的悄悄儿给我捎过几封信,但怎么能解相思之苦,巴不得有手机可以天天通话,好在已是回京的路上,不过那时候既无飞机又无火车,这下剩的路程都还得走十来天。凌宵又是别样的心情,还只在叹息:“都到布尔哈苏台了,也只十来天的路程,就该到京了。”
  这日我刚到绣房,敏姑姑就急急忙忙地进来:“今儿大家可都老实呆着,别混走,前面只怕是出大事儿了。”我们都不敢出去,只听到行宫外面闹哄哄的,一片嘈杂,天色也突然暗下来,想是要下雨了。
  不多会儿,前面当差的太监小塔慌慌张张跑进来,一面向小宫女绡儿直嚷嚷:“快,讨你一碗水喝。”一面抬起袖子就拭汗。凌宵还笑他,出来办差手帕子也不带一张,只管用袖子。小塔腆着脸笑:“还是姐姐心疼我,知道姐姐在针线上是有名儿的好,还等姐姐赏我一块帕子用呢。”凌宵又好气又好笑地啐他。
  绡儿倒茶过来,问他跑什么呢,这一头的汗。小塔左右看看,小声道:“可了不得,想是出大事儿了,一早李谙达就传话让我们把诸王、贝勒、文武官员、待卫等等都召到行宫前,今儿人手又不够,催得又急,跑得差点断气。”小塔更放低声音:“皇上好像恼得很,不知道谁又倒霉了。”
  康熙这一段脾气都不算好,不知道谁又去招惹他了,弄这么大的事出来,突地我心中一紧,是太子!十之八九是太子,我赶紧拉住旁边的凌宵问:“今天几号了?!”凌宵有些疑惑:“看你急得,今儿九月初四啊。”
  我额上细细密密出了一头的汗,果然是他,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四,康熙第一次废太子,所有关于清朝的史书都是这样写的。我脑袋一下子开始糊涂了,赶着就要往外走。凌宵手快,一把拉住我:“往那儿去,才刚敏姑姑打过招呼,小塔也说外边出事了,你不想活了。”可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是想去看看,那怕是看看,也算是给太子一点安慰,现在在塞外,他更是一个亲友也没有。既是他亲点了我出来,亦不能太无情无义。我还要往外冲,小塔也过来拉我,他看着凌宵叹口气:“说不得又是我去了,看能打听点什么不。”凌宵拉着我腾不出手来顾他,小塔自出去了,凌宵在后面直着脖子也没叫住。
  凌宵拉我坐下,抱怨道:“你疯了,这会子要往枪尖儿上撞,别人躲都躲不开呢,等明儿知道是什么事了你再着急不成啊。现在小塔这么冒实出去,谙达瞧见又没好果子吃了。”
  我坐在椅子上,心中如火炙一般,其实不是担心,我已完全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太子被废。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虽然他每次见我都是在抱怨、在申诉,虽然他任性,他狂傲,但他并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可能是他和我说了那么多话,在我眼里他只个被康熙和众人宠坏了的大孩子。
  晚些时候,小塔又奔进来了,绡儿不用他开口,自去奉上茶来,乐得小塔直夸凌宵教导有方。然后买起了关子,说:“果然是出大事了,你们再想不到的,做梦都想不到。”气得凌宵直打他:“安心急死人啊,快说吧。”小塔还在叨叨:“那些个大臣都吓傻了,只知道磕头流泪。”凌宵倒是吓了一跳:“大臣都磕头流泪?怎么回事。”倒是我急急问一句:“太子怎么样了?”
  小塔大惊:“你都知道了?”再不好卖关子,老老实实地答:“我出去,行宫外头黑鸦鸦跪了一大片人,太子也跪在那儿,皇上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有两句我知道的,是什么穷奢极欲,又是什么窥伺朕躬。皇上还哭起来,然后就把太子废掉了。”又望向凌宵,不忘表表功:“我吓得腿直打哆嗦,生怕师傅瞧见我,只是想着姐姐们还等消息呢,才又站住的…… ……”凌宵正听得入神,打断他:“少说废话,讲正事儿。”又问:“好好的怎么把太子废了?”
  小塔把手一拍道:“就是说呢,都觉得晴天霹雳一般,怎么会想到皇上会把立了三十多年,千宠万爱的太子废了呢。”又笑着悄声道::“我也替姐姐们打听了,说是这一段儿,太子天天晚上都在皇上帐篷边,扒着缝儿往里偷窥呢,皇上怀疑太子有异心呢,为这个生气得不得了,才要废太子的。”小塔斜眼看着凌宵得意地说:“听说是有人向皇上告密呢,不然谁知道帐外有人,昨儿晚上就现成的拿了个正着。”
  谁知道凌宵听了这话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极其苍白,嘴唇都在哆嗦。仿是有点立不稳,她颤着声象是在问又象是在自言自语:“在帐外看?有人告密?”小塔还只顾得意:“是啊,是我一铁哥儿们说的,绝对可靠。”凌宵略定了定神,声音听上去十分虚弱但却异常严肃:“这可是要脑袋的事情,只在你肚子里烂掉,别再告诉一个人,师傅也不可以讲,说给你那铁哥儿们,千万不能再传,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小塔听了才噤声不再说话,过一阵子前面儿唤人,他又忙忙的跑了。
  凌宵失魂落魄她独自坐在那儿,不知不觉眼角竟滴下泪来,绡儿还直问是不是病了,我料想是心病,忙支开了绡儿,把凌宵扶到里间去。我也不说话,只陪她静静坐着。
  没过多久,小塔又回来了,听见他那大嗓门儿在外间和绡儿一问一答,绡儿只说我们出去了,小塔又开始咋呼:“真是了不得,大事儿一件接一件儿,刚听说前面传旨,要把索大人的两个儿子正法,还有谁都要充军呢,带累了一大群人呢,等姐姐他们回来你告诉一声儿。”
  我在里间听见对凌宵笑道:“这小塔对你真是尽心,你不过帮着我平白问一句他都这样费力,你对大阿哥也不过如此。”谁知她刚听“大阿哥”三个字,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三十六章  恨隔炉烟看未真

  我大惊,还未来得及问凌宵,她倒先拉住我泣不成声:“是他,我知道的,是他,怎么办?”我有点雾,怎么回事?凌宵哭得更厉害,停半日,仿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桐,这事儿我只告诉你一个,那天我瞧见大阿哥和太子在一起喝酒还高兴呢,大阿哥劝太子,说皇上现在心思没定,让太子多注意些,看看皇上平时晚间都招什么人了,有没有密谈什么。我想着这是大阿哥兄弟之间好呢,原来打着别的主意。昨晚上,我跟着大阿哥,亲见他到皇上帐子里去了,我只当是去回什么事儿。今儿一早敏姑姑来说出事了,我还没想到呢,方才听小塔说的那些话,才悟到。”是啊,我也悟到了,是大阿哥,要太子去窥视皇上又去告密的都是他。他再想不到,塞外不比在宫里,就那么点地儿,偏又有他不知道的凌宵这样安心想要时时关注他的人,一举一动再逃不掉。
  凌宵想不到,她所衷情的帅哥居然暗藏心机,所以伤心如此。只是她不知道,这宫中的阿哥哪个没有打着太子主意?。
  黄昏时分,小塔又来了,对着凌宵兴兴头的:“我可是探到最新消息了,皇上已下令将太子拘执,由大阿哥看守,还特命大阿哥加意保护皇上,真是看重得很。这是我私底下说一句,不立嫡只怕是要立长的。”我赶紧喝他一句:“这些事儿也是由你混说的?!真是不想要脑袋了,仔细你师傅听见揭你的皮!”
  凌宵脸色仍是不好,只沉默着不言语,小塔看她那样只以为是病了,放下大阿哥的事儿又忙着来讨好:“姐姐若是病了要用什么药,只管告诉我,我现去御医那儿讨了来。”凌宵懒怠多说话,只摇摇手说:“若有什么新的消息再说吧,今儿辛苦你了。”小塔得了表扬满脸高兴,撮着两只手,面孔都有些发红。凌宵又要绡儿拿些钱赏他,小塔只是不要,到后来,反恼了,自己一气跑掉。
  平日这时候我已回“宿舍”了,今天看凌宵情绪不对,我一直陪着她。她眼神有些发空,说话也语无轮次,完全不似平日的她了。
  见其他人都走了,凌宵仿是在自言自语,翻来翻去地在那儿叨叨:“不立嫡只怕要立长?太子废掉了?”转又拉住我:“如桐,你说若是大阿哥真做了太子,会怎么样?”这个花痴孩子,还做梦呢。我只得劝她:“皇上自有安排,你知道的可别再向人说起,这可是要命的事儿,传出去只怕大家都活不成。”凌宵更是哭得要软过去:“他可不能出什么事儿,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我能再见到他。”
  这日回去天都有些晚了,雁儿还没睡,想是在等着我呢,果然她一见我就急急道:“你这几日又在疯什么,太子都倒了,你知不知道?这行宫中都传遍了。你们俩到底怎么样?”我恨得直跺脚,我和太子确实没什么,并不在于他倒不倒,但蒙他“看得起”,时常找我诉说,我也将他当朋友待。说实在话,现在他倒了我倒真有些难过,为这个命运不济的,做了三十多年太子,十二年废太子的胤礽难过。
  塞外的事,就像家属院的事,就那么些人,就那么大地方,没几日,不用小塔报信我们都知道了。初四日那天,康熙以“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等罪名宣布废掉太子,并让诸王等人发表意见。如此重大的事,谁敢多言,只是叩首流涕,只得称皇上所言,至圣至明。康熙为打击太子的势力,又急令将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苏、阿尔吉善及二格、苏尔特、哈什太、萨尔邦阿等人立行正法,杜默臣、阿进泰、苏赫陈、倪雅汉充发盛京。
  但康熙对从小由自己亲养的太子还是很有感情的,或许他想起太子幼时出痘,自己护理胤礽,连续十二天未来批阅奏折,;或许他又想起太子年纪稍长,自己就向他传授治国之道,并带他外出视察,太子二十岁刚过,就能代自己处理朝政。现在面对太子“每夜逼进布城,裂缝向内窃视”,康熙难过、愤恨、失望、怜惜。到初九日对诸大臣谈起仍涕泣不已:“今皇太子所行若此,朕实不胜愤懑,至今六日未曾安寝。”
  但康熙又认为太子要夺他的位,无法容忍太子“专擅威权”、“鸠聚党与”,说:“今胤礽欲为索额图报仇,结成党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对太子的失望让他恨得牙痒痒。连当时的内阁大学士李光地在《榕村语录续集》中都说:“当东宫废时,风声恶甚”,“废太子不妨,杀太子不可”,“至于杀之,则不祥事莫大焉。”后来康熙谈到此事时,也说:“所以不杀者,恐如汉武帝之后悔,致后人滋其舌也。” 
  这日我和凌宵送了绣活回来,我只顾闷着头走路,还是凌宵眼尖,当然,对大阿哥,她的眼一向是比较好用的。:)她忙把我拉到一边,只见胤禔身边的大太监张柱儿死拉着他,大阿哥还只是挣,口里直嚷嚷:“皇阿玛已有此意,只是念在父子之情,又怕被后世垢病,迟迟下不了手,不如我来个决断,立此大功,省得回京之后夜色长梦多。”
  张柱儿老泪横流,一边死拉着大阿哥一边跪下苦陈:“主子只见其一不见其二啊,皇上现在下不定决心,表明对太子还有所眷顾不舍,若主子这时有所表示,只怕会惹恼皇上,那先前的对主子的看重必将前功尽弃,求主子暂时静观其变,再做打算,三思啊。”
  大阿哥根本不听,但又碍着张柱儿是使老了的,好歹也有两分薄面,不好十分驳回去,只说:“回京之后兄弟众多,老三老四老八谁不是精明能干的,现在行宫中,皇阿玛又派我这样重的差事,再不表现就没机会了。”张柱儿仍是泪流不止地劝戒,此时的大阿哥只觉得金灿灿的皇位就在眼前,那里听得进去,素来就秉情急燥,他是带过兵的人,力道大,后来索性推开张柱儿,自己一径快步向康熙住所奔去。张柱儿扑地痛哭,真是有见地的忠仆也。

  第三十七章   扫尽浮云风不定

  见大阿哥那样不听劝诫,一意孤行,不但张柱儿,我也急得跺脚:“这个傻阿哥,现在那里是他表现的时候,皇帝纵是对太子失望,也不希望现在就出现夺嫡之人!”我话音刚落,还未想着如何阻他,只见凌宵已跑出去,饶是我反应灵活也没抓得住。
  我跟在凌宵身后一路跑过去,大阿哥正在请康熙身边的太监通报,凌宵不顾一切,“扑通”一声就在大阿哥面前跪下:“请大阿哥留步,奴婢有要事禀告。”大阿哥很是吃惊:“你是谁?”又看看跟着气喘嘘嘘跑来的我:“又是你,有什么事?”可怜凌宵对他那样用心,他竟不知道她是谁,凌宵眼中的哀怨真是让人伤心,但她还是鼓足勇气再次重复:“奴婢有要事禀报。”眼睛直直地看着大阿哥。
  大阿哥只得暂时放弃了面见康熙,和我们走到一边,这时张柱儿也颠颠倒倒地跑到了。凌宵看着我:“你告诉大阿哥方才和我讲的那些话吧,那些个大道理我虽明白,但不会说。”大阿哥疑惑地看着我,我只得把刚才所谓的利害关系委婉地分析一次,又力劝大阿哥放弃一些不必要的想法,暗示说现在局势很不平静,皇上的心思难猜,对太子的感情也有可能反反复复,最好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张柱儿又是感动又是高兴,一个劲儿地点头:“当真是旁观者清,姑娘说得极是,极是啊,一个小女孩儿也有如此见地,了不得。”
  其实我那有什么见地,不过是多读了几本清史,惭愧得很。倒是大阿哥,眯缝着眼看我:“你果真是不同一般,很有些名堂啊,怪不得…… ……”然后阴着脸走了。
  我向着凌宵道:“你也太冒失了,万一惹恼了大阿哥怎么办?”凌宵面无表
  情:“我见张柱儿和你都说不能面见皇上,总是有道理的,也只有先阻了他再说罢,那里还顾得那许多。” 这个凌宵,为了大阿哥的利益,真是可以性命都舍掉。
  但大阿哥到底没忍得住,利令智昏,过两日居然跑去向康熙奏请:“胤礽所所行卑污,大失人心,今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康熙正是左右矛盾,悲愤交加,心力憔悴,听了大阿哥这话,更是心神不宁,斥责他:“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之情。”并立即表示:“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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