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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痞子爱上痞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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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少点了点头:“那么你舅舅尚在回京途中。”又问,“可知这屋子有何古怪?”
    “少爷怎知这屋子的古怪?”侍月抬起头,神色茫然疑惑。
    我和三少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向侍月望去,难道她竟知道这屋子里的地道?
    侍月似乎被我们的严肃神情吓到,低下头小声道:“听说这间屋子闹过鬼,没人愿意住这儿,平常也没什么人来。”
    她指了指躺在地上沉睡不醒的男子:“这人是春花的相好,从不付账,每次都是春花自己垫钱。时间长了便被老鸨发现了,一见到就赶人,两人只能偷偷摸摸的。”说到这儿头更低脸更红,“刚才便是,否则姑娘们的房间都在楼上,怎会在这儿……”
    这时门外的哗笑声一浪高过一浪,似乎是一班青楼女子正陪着那位“知府公子”调笑。
    三少皱了皱眉,一脸鄙夷与厌恶:“朝廷禁止官员,竟然知法犯法。侍月,找套干净衣裳给这位宝姑娘换上。你也不必待在这儿,等我安排好了跟我们一起回德兴堂。”说完直接扒了“野牛”的外衣套到自己身上。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问见钱眼开的老鸨买一个人。当三少将几张银票在老鸨面前晃了晃之后,老鸨看似怒不可遏的脸,变魔术似的绽开了发自内心的笑容,那些原本停留在眉间、唇角的皱纹全都舒展开来,那神情就象三伏天饮了碗红豆冰般舒畅。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我、三少和侍月便已坐在怡香院自备的马车上。原来埋葬追风的地方和城里只隔了一座荒山,地道自山另一面直穿到城里,大大缩短了回城的距离。我心里奇怪,一家妓院为什么要动这么大的阵仗挖这样一条地道,而且似乎里面的人并不知道。还有那间通往地下的门,下次有机会一定得回去看看。
    马车行不多会儿便到了德兴堂。德兴堂灯火通明,远远就看到门厅中有人影晃动。马车还没停稳,尘香君醉便迎了上来。也许被三少又开始变得恍惚的目光传染,我竟有一种错觉,似乎历史重演,眼前这一切就象是那次被三少救了之后回到同福客栈的场景。
    刚迈进门厅,我便被拦进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
    “小宝姑娘!可担心死王大姐了!你若有什么事,将来你家亲戚找来时让我怎么交代!”奶娘将我紧紧搂住,絮絮叨叨地说着,竟然流下泪来。
    我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她。在这里能被我当成亲戚的不就是她么。她紧握在手里颤抖着的小手绢,还有她热忱的眼神,一切都是这么熟悉。
    另有两道熟悉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我越过奶娘肩头望去,三少站在不远处,视线似乎一直都没离开过我。门厅里跳动的烛火在他脸上留下漂浮不定的阴影,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两道目光被一个温柔如水的身影挡住。那身影轻的好像一只翩翩的蝴蝶,飘然拦在我和三少之间。
    文怡的声音柔软的似月下流云:“回来了?可有受伤?”她截下尘香递来的茶水,朝三少微微一笑,一举一动象极了等待丈夫归来的贤惠妻子。
    三少并不接茶,连看都没看文怡一眼。文怡脸上滑过一丝尴尬,立刻被满面柔情化开,继续微笑专注地看着三少。
    “小宝。”
    我猛然回头,楚玄正站在烛火边,微红中泛着金色的烛光映在他的脸庞,令那双眼睛看起来更为温暖。
    不知为什么,被那两道温暖的视线一撩,我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视线伸出手去。他欣然握住了我的手,那只手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赫然是雪白的纱布,宽大的袖口内隐约可见那纱布一直缠到小臂上,还有些血印渗出来。
    我吃了一惊:“怎么受的伤?要紧吗?”怕触及他的伤口,我轻轻抽回手,却猛的被他捏紧。
    “无妨,只是在马车上的时候被剑气划了一下。”他满足地笑了,似乎一点都不觉得伤口疼痛。
    想起那柄带着锯齿的怪剑,我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冷战:“亏你还是大夫,血都没止住。”
    他似乎更加开心,不发一言,只是拉着我的手静静地看着我。一向孤傲的楚玄,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作出这么暧昧的举动,让一向厚脸皮的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偷偷瞥了三少一眼,那两道时不时在我身上徘徊的目光突然间变得灼热烦躁。不仅是目光,他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不安,抢过了文怡手中的茶碗一饮而尽,扔到尘香手上:“闭关三日!不见任何人!”说完几步迈入后院。只门厅与后院这么近的距离,竟然用上了轻功,留下尘香和君醉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出了什么状况
    一名看起来在沐雨轩职位颇高的中年人,似乎有紧要的事情,赶过去想拦住三少,无奈两人轻功相去太远,哪里还赶得上。那人回头向君醉求助,眼色颇为焦急。君醉却摊了摊手,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只是接过他手中的一支竹管,微微颔首,拍了拍那人的肩。
    一直低头躲在角落的侍月,此时从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盯着那竹筒,好奇的神色中似乎还带着些紧张。忽然人影一闪,文怡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侍月的面前,虽然背对烛火,我仍能感觉到她脸上的阴沉。
    “侍月?”
    侍月吃了一惊,重又低下头,谨慎地福了一福道:“侍月见过诸葛小姐。”
    文怡似乎想问什么,张了张嘴却没问出来,只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句:“好久不见。”
    我心下大奇,照理她俩从小便在将军府相识,大难后再见面时应该激动不已才对,怎么是这副情形?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是不是?”楚玄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握着,什么想法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回不管他握得如何紧,我硬是抽出了手,满脸窘迫。他却仍是那副微笑不语的样子,见我别转头羞红了脸,那微笑便凝固在脸上,似是看得痴了。
    “我……我该回去休息了。”我提起裙裾,有些慌不择路地向后院逃去。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似乎瞟见楚玄脸上逐渐泛起的阴霾,他整个人突然间变了,站在他身边的感觉就象面对着一道刀锋。
    我搓了搓眼睛回头瞧了瞧,楚玄依然是楚玄,静静地站在烛火边,脸上依然带着温暖的微笑。我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我真该休息了,都有幻觉了。”
    这句话反倒把楚玄吓了一跳,忙不迭赶过来,担心问道:“是太累了么?让我看看。”
    我退了几步,深怕他这一伸手又拽着我不放,笑道:“睡一觉就好,不必劳烦神医。”
    没想到三少还真的闭关不出。
    从清晨直至黄昏,除了早上君醉递进去那支竹管和尘香送去一日三餐外,他住的那间屋子一直大门紧闭。我只不过是无意中经过那道门时,不小心离那道门稍稍近了些,两名沐雨轩的暗卫帅哥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蹦达了出来。
    两人冲我拱了拱手,其中一位恭敬却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语气道:“公子闭关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宝姑娘还是请回吧。”
    好好走着路突然间被人拦下,换了谁都会心中有气。我瞧了瞧他两一副职业警察般软硬不吃的神气,料想无论是用美人计还是耍赖泼皮都讨不了好去,况且美女在帅哥面前多少也得保持些形象不是,于是矜持地点了点头,向后退去。
    才退了几步,两人嗖的一下跃起便不见了。
    我楞在原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自己隐藏好,大白天的两人看起来也不象是妖怪,难到是传说中的忍者?我好奇心大起,向前迈回了两步东张西望地寻找他俩的踪迹。眼一花,帅哥俩兄弟变戏法似的又蹦达到了我面前。
    “我知道,不就是不能靠近么。我这就走了,看着哈,走了,走了。”我讪讪地道,重又向后退去。
    俩帅哥拱手点了点头,看我退了两步,又是嗖的一声跃起不见。
    这次我是真的有备而来,人虽然在向后退,眼睛可是一直盯在帅哥们身上的,却仍然神奇地让他俩从我视线中逃脱。
    于是,基于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钻研精神,我又向前迈了几步,帅哥们毫无悬念地蹦达了出来,然后我退,他俩消失……历史反复了十几遍,我也没能找出他俩藏身的地方。直到他俩累得满头大汗,我终于森森地为自己的邪恶举动愧疚了。
    “你们为啥不看着我离开后再消失?”
    “暗卫守则第一条,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得现身!”一直没开口的那名暗卫高声道。虽然已接近力竭,言语中仍掩饰不住骄傲。
    他指了指脚下石板间的缝隙,那缝隙正好在我的脚后跟处:“公子的指令是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出现在门外一丈之内。宝姑娘只要退出这条线,我等便会消失。”
    看来两名暗卫不仅仅是帅哥,还是两个愚忠的死脑筋。
    正当我目瞪口呆之际,奶娘提着茶壶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走来:“我的姑娘啊,可让我好找。来大人物了!我要去帮大夫们没得空,你快去侧厅招呼下诸葛先生。”
    我接过茶壶问道:“诸葛冉?”
    奶娘刚跑出去几步,闻言诧异站住:“你也知道了?诸葛先生如今是武林盟主了呢,可得好生招待。哦,文怡公主也在。你还不知道吧,诸葛先生是文怡的爹爹呢。”狐疑地瞥了帅哥们两眼,“看两位大汗淋漓面色苍白,是哪儿不舒服么?看病请往前厅。”
    我有些怀念起以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来,不象现在,还得去伺候最不愿意见到的两个人。
    不情不愿地来到侧厅门口,门内却没有想象中父女相见的热闹温馨,倒是隐隐有些阴沉紧张的气氛,象一道无形地墙,将我拦在门外。
    我迟疑地看了看厅内相对而坐、目无表情的两人,如今他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武林盟主,掌握着两股不同的势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没了先前父女间的天伦之乐。看来这世间的事,总是有得有失的。
    “宝姑娘,我来吧,你忙你的。”
    身后传来侍月温婉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这侍月从身后走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里边文怡说:“娘亲身体可好,怎不见她来?”
    诸葛冉的声音低沉好听:“你娘怎会不好。只是这一路从京城赶来劳苦奔波,我让她在客栈歇着。你也该去看看她了。”
    这听来只是普通父女间的家常话,但两人的语气却让我觉得很是古怪。
正文 心惊了!被人试探了
    免费提供    既然侍月自告奋勇招待客人,那我乐得让她替我挡了那两个我最不想见的人。我吹了个俏皮的口哨,抄起我的乾坤三宝一支秃毛扫帚,一块挂满线头的抹布,一个缺了口的木盆,开始了德兴堂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打扫卫生。
    谁说打扫卫生不是最重要的工作?历史无数次证明,卫生状况和市民的健康水平休戚相关。作为杭州城一家知名度极高的诊所兼药铺,不仅要把诊治市民作为己任,更应该成为全城卫生工作的典范。
    我吹着小曲儿,左一帚,右一抹地在后院晃荡。打扫到那间神秘药房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那日三少被文怡打伤后,就是潜入这件药房的密室。见药房的门未锁,我一时好奇便跨了进去。
    房里一排漆黑高大的药柜散发着各种药材混合的异香,令整间药房更增添了一分幽深静谧的感觉。我放下水盆走到最右前端的墙角,记得那日三少的血迹一路到此便没了踪迹。当他从密室中走出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整排药柜突然就成了一道暗门,向两边移开又迅速合上。打开这道暗门的机关必定在右边药柜的某个位置。
    我学着在地道里三少寻找机关的样子,自下而上自右而左轻轻敲打药柜。隔行如隔山,三少做来似乎很简单的事,我却一点都摸不着门道。时下天气已开始转热,这一通站起蹲下的,什么线索都没发现,倒折腾出一身臭汗。
    “你在这儿做什么?”文怡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背后传来。在三少面前温柔如水的声音,此时却带上了七分冰冷三分质问。
    幸好我手里还捏着那块“乾坤抹布”,忙装模作样地抹了几把,又洒了几滴热汗,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身道:“明天就是端午,不打扫干净怎么过节呀。倒是公主您,父女见一次不容易,怎不多在侧厅待一会儿,到药房重地来干什么?”
    我故意在“药铺重地”这四个字上加了重音。文怡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却仍然被我看在眼里。
    “他老人家如今是武林盟主,忙的很,方才已回去了。”
    “是吗?”见文怡似乎不愿多提父女相见这个话题,我反倒来了兴趣,摇了摇头,学着那些街道大妈的八卦神态啧啧了几声,“大人物就是不容易,忙到连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还不如咱们普通老百姓来的清闲。对了,怎么不见令堂大人?难道比诸葛先生还忙?”
    文怡的眼色泛起一阵恼怒,沉下脸道:“你这丫头,怎生这般说话?!别以为无尘救了你,你就可以这般无礼!”
    第一句话在我意料之中,可是后面那句……我的“无礼”跟三少救我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小猫小狗,他也会去救的!”
    这句突如其来的一句,倒让我愣了一愣。文怡语气中明显的酸意令我立刻有了一种邪恶的复仇快感。对了,三少救我回来的那晚,文怡就站在他身旁,三少看我时的落寞眼神想必都落入了她眼底。
    不管怎样,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表面功夫总要做的。
    我随随便便地福了一福道:“公主说的是。公主没什么事的话,小宝要继续打扫了。”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文怡倒是没有计较我这个十分不规范的万福,声音也很快恢复了平静。
    “听说你失忆了?”她在药房唯一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本来打扫药房只是装装样子,现在倒假戏真做了。抬头瞥了瞥一整排足有两人高的药柜,艰难地吞了口口水道:“对。”
    “听你的口音似乎是本地人?”
    此时我正背对着文怡,她的声音虽然如同唠家常一般的悠闲温和,但我却觉得背后一阵阵发毛,于是谨慎答道:“公主若能查清小宝的身世,小宝感激不尽!”
    也许我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她愣了愣,一时不知怎么问下去。
    这时尘香兴奋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公主!黑毛儿回来了,闻到您的味儿正在侧厅到处找您呢!”
    文怡似乎和那只秃头乌鸦感情交好,闻言顿时面露喜色,撩起裙裾就往外走。才走了两步突然回过身来,低声说:“真是奇了,宝姑娘的言谈举止,倒和我曾经认识的一位姑娘颇为相似。也许过两日宝姑娘便会想起自己的身世了。”
    我觉得脑后一阵发凉,这种感觉直到文怡跨出门,和尘香的脚步声一起远去了才消失。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文怡的最后两句话。和文怡不过见了几次面而已,若她也看出了些端倪,那么三少呢?即便楚玄已经答应我不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三少,但是答应我之前呢?在同福客栈的时候他已知道我不是古代人,以他和三少的关系,不可能不告诉三少。
    我颓然坐倒在地上,烦躁地乱开着药柜的抽屉。无意中发现最右下角那只居然打不开,用上了点力拉了拉,那抽屉却纹丝不动。我恼怒地踹了那抽屉一脚,连只抽屉都跟老娘作怪!那抽屉被我一踹竟然陷了进去,我吃了一惊,正在为自己破坏公务的举动后悔不已的时候,耳边传来似乎是金属滑轮滑动的声音,药柜自中间“裂”开,暗门竟然被我打开了!
    我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探头探脑地朝里面愁了愁,暗室里烛火通明却空无一人。我一个箭步跨到药房门边,见四下里无人,轻轻将房门合上,又将我那把乾坤秃头扫帚抵在门后,然后一闪身钻入了暗室。
    虽然说是暗室,却比外面的药房还大了数倍。我想起德兴堂背山而建,而杭州多土山,这暗室想必是挖在山腹里的。
    正对着暗门的那面墙上整整齐齐地站了一排书架,摆满各种书籍、账簿等等。架子上还摆放着一只残旧的木盒,我觉得那只木盒很是眼熟,打开一看,里边是一支白色骨簪,簪尾雕刻的一朵的雪莲洁白如玉栩栩如生。我轻轻抚摸着骨簪上刻着的“沅茝醴兰,铭心不忘”几个字,想起三少曾将这支骨簪插在我的发间,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不想让骨簪挑起更多的回忆,我仰头吸了口气,刚转过身便呆住了。对面的墙上挂满了画,画的全是同一个女子,有哭有笑,有的挤眉弄眼,有的怒睁双目。虽然不比名家的妙笔丹青,但笔法流畅圆润,几笔就勾勒出一个古灵精怪的妙龄少女。正对着那面墙的书桌上,摆着一只酒壶和空酒杯,想必作画之人时常面对那些画,自斟自饮。
    那画中的少女却不美,粗眉小眼,身材也不算妙曼。我隐约有种奇异的感觉,盯着那些画越走越近,突然间心头剧震,那画中人不就是曾经的我嘛!
    身子一顿撞到一物,低头一看,是一架红木案台,刚才只顾抬头盯着那些画,却没留意到这东西。案台上摆着一面小而精致的象牙灵牌,上书“爱妻韦小宝”。我吞了口口水,乍然看到自己的灵位,感觉怪怪的。要不是室内几支硕大的白烛将整间暗室照得如同白昼,我还真会以为自己来到阴曹地府了。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休书都写了,还说什么‘爱妻’,假惺惺……”
    “谁说我写了休书?”三少的声音陡的从耳边传来。
    我尖叫了一声一下跳开,三少正坐在我身后那张桌子旁,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他肩头站着黑毛儿,头顶的伤疤还在,一对绿豆大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审视着我。
    我捂着胸口努力平定了一下情绪,指着三少一连串问道:“你不是在闭关嘛!什么时候来的?从那儿进来的?我都没听到暗门打开的声音。”
    三少似乎也在刻制着情绪,低头抿了口酒,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我道:“这好像是在下的地方,好像应该是在下问宝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目光随着烛火跳动,与我对视良久,似乎想透过我的眼神捕捉我的情绪。
    我正不知如何回答,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说闭关只是遮人耳目,其实是在外边查火麒麟和邪血秘籍的线索。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也跟着进来了。怎地这么不小心被文怡盯上了?方才要不是尘香将文怡引开,你是不是要将整间药房打扫一遍?”他说着低头轻笑起来。
    我暗自心惊,今天他说话和往常大不一样,这样不避讳对我和盘托出是什么意思。
    “呱”的一声,一团黑影猛地向我冲来。我还没来得及避开,黑毛儿已经衔住我颊边几缕发丝,在空中扑腾了几下,欢喜雀跃。它一会儿站在我肩头,兴奋异常地大叫两声,一会儿飞到我头顶,恶作剧地轻啄几下。我更是吃惊,传说有些畜生能感知人类所感知不到的事情,难道黑毛儿已经认出了我?
    担心地瞟了三少一眼。他有意无意地起身走开,将自己藏在阴影里。我留意到他忘了放下酒杯,杯里的酒洒了一地。屋里酒香一片,是五加皮的微辣香味。
    这时黑毛儿又扯起了我的发丝,也许是它太过兴奋,这回我被扯疼了,忍不住叫了声:“别闹了,老娘头发都被你拆散了!”
    黑毛儿听懂了我的话似的,怯生生地停在我肩头,斜眼偷偷瞧着我,好像做错了事一般。
    一只手挽起了我被黑毛儿扯散的青丝,跟着发间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插在了我头上,耳边三少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支骨簪正适合你。”
正文 生死线!被人催眠了
    簪子插上发间的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怔怔地望着三少。但他紧张的神色分明是真实的,他起伏的胸膛是真实的,他闪动的眼神是真实的……面对我恍惚的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捋了捋我额前的碎发,宽大的袖口微微抖动。然后他沉默了,小心翼翼地查看我的反应。
    我这才反应过来,心里仿佛被砸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什么都没点破,但他的话中有话和暧昧举动让我慌了神。
    头上那枚小巧的簪子变得分外沉重,我慌忙将它摘下递到三少手里,便退边说:“那个,就快端午了,我还有好多活儿没干完呢。”说完也不敢看他脸色,一溜烟跑到门边。
    等到了门边才醒悟过来,我还不会从里边开暗门。正在着急,身后一声轻叹,一道气流破空而来,打在我脚边的地面上,那地面上有一小块突然陷了下去,随着金属滑轮的摩擦声,暗门向两边移开。
    我觉得自己简直象是落荒而逃,冲出暗室一路疾奔,避开铺子里的大夫和伙计们投来的诧异目光,一路跑出了德兴堂。直跑到德兴堂后边山坡上的树林里,才抱住一颗小树停下。小树林一向少有人来,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急促的喘息声,干涩得如同一个频临渴死的人。
    前尘往事一齐涌上心头,自将军府假山洞中与他初次见面,那时的我也只是打着依靠他这张长期饭票的主意,那时的他恐怕也只是盘算着怎么从我身上探出龟兹三宝的秘密;后来两人假戏真做,他竟然陪我跳下山崖,本以为从此情缘已定,文怡的出现却在两人之间建起了一道透明的墙;洞房花烛夜的甜蜜还没过去,他的行踪却变得异常诡秘,直到得知他利用我身上的火龙珠令自己的功力陡然增强了二十年,而我却因为失去火龙珠而逐渐灯枯油竭,这才对他完全失去信心;而看到那封休书时,已万念俱灰。
    现在他却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还声称从未写过休书,这让我一时间怎么接受?他是不是又在演戏?难道说已经不是“韦小宝”的我还有利用价值吗?一想到“利用”这两个字,痛恨交加,忍不住一头撞在小树上。
    “小宝!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声音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下意识地拧了拧自己,确定自己还在现实里,没有死亡,没有穿越。因为这个声音是属于一个本已死了的人的。
    林姨!
    我亲眼看见她和彦叔叔在狱中服毒自杀,当时三少也在场,我还见他急招沐雨轩的高手来,利用狱中的关系,将两人的尸体调了包。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喃喃道:“林姨?怎么你还活着?”
    林姨愣了愣,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一直好好的,你不是看到了么。”
    我奇道:“可是你明明服了毒。”
    她笑了笑:“那都是外边的传言罢了。”
    我更是奇怪,她服毒的时候我和三少明明都在场,她为什么还说是传言?
    正想追问,她脸色一戚:“一晃都这么久了。小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次昭雪还……”正要说昭雪戏弄我的事,突然心脏一阵急跳,胸口闷得一点气都透不过来,手脚也开始不听使唤地发抖。我一跤摔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林姨见我这副模样,脸色也开始发白,却不过来搀扶,只顾狐疑地上下看打量我,小声道:“怎会这样……原来真的会这样……”紧接着语调一转,急问道:“你的失忆症好了么?可记得我们是在何时何地认识的?”
    她的语调颇为古怪,而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将自己的气管抓得变形,也吸不进半点空气。浑身血液好像被加了速一般在身体里乱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能地朝林姨伸出了手。本是象疼自己女儿一般疼我的她,此时却冷冷地站在近处,一动不动。
    我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抓住,嘴里被塞进一粒清凉的东西,这阵清凉顺着喉咙迅速蔓延到整个胸腔,顿时清新的空气又可以自由地在胸肺中活动,但血液越来越快的奔流却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
    耳边传来三少的怒喝:“诸葛文怡!你怎会是这样的人!”
    眼前“林姨”俏皮的脸在这一声怒喝之后,渐渐模糊,又渐渐变作文怡完美的脸。摄心术!她对我施用了摄心术!好险,新亏刚才没有说出和林姨初次见面的事。
    文怡的脸此时涨得通红,跺脚高声道:“我是怎样的人我只不过想看看她是怎样的人,这么短的功夫竟然能将你从口口声声说的‘爱妻’引到她身上!”
    三少悄悄将我的手拉到背后,我觉得脉门处紧了紧,一股温润的清凉之意从脉门处缓缓注入,全身的烦闷燥热之意稍稍好了一些。
    “文怡,很久以前你我就已不可能。〃三少的声音平淡而决绝,“至于我的心思,那是我自己的事。”
    “你!”文怡气得说不出话来,嘴唇止不住地哆嗦,指尖已快戳到三少的鼻子上,那指尖也颤抖得厉害。
    刚才三少注入我体内的那股凉意不知为什么迅速散去,我顿时觉得浑身血管象要爆裂般难受,周身肌肤仿佛被数万根针同时扎着一般。而三少抓住我的手也明显地震了一震,表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只是脸色变得和文怡一样苍白。正当我难受的想甩开他的手狂奔时,那股清泉般的凉意重又回来,沿着手腕扩散到全身。
    他两人对诗良久,文怡脸上露出无奈而伤心欲绝的神情:“她有事你便这般,我有事你却不管!”说罢摇了摇头,掩面奔出了小树林。她的身影才消失在树丛中,三少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真厉害。”他低头自嘲地笑了笑,将我按坐在地上,自己则坐在我背后,双手沿着我背后的穴道一路按揉下去。我本想拒绝,但他的手每过之处都有一片凉意聚集,很是舒服。
    “你这是做什么?”我才问了短短一句,便觉得心跳气喘得不行。背后的凉意又突然间散去,三少闷哼了一声,一股滚烫热流撒在我背上。
    我被那股热流烫得一跳,知道是他在呕血,正要回头,背后传来他一声满不在乎的轻笑:“别回头,别说话,静下心来。你要再多说几句,爷的命也得搭上。”他又笑了笑,这一次更为轻松,“也好,就算是爷还给你的。”语气竟回复到很久以前的那种玩世不恭的味道。
    远处隐隐传来文怡的惊呼。三少的手微微颤了一颤,却没有停。
    小树林深处有些兮兮索索的响动,似乎有人正向我们这边走来。气氛变得不太对劲,因为我已明显感觉到三少双手的僵硬和周身散发的冰冷杀气。
    青色长袍在眼前一晃,一人自树丛中闪出来。
    我松了口气:“楚大哥。”
    背后又是一股热流,我吐了吐舌头,下意识地紧抿住嘴。楚玄见状吃了一惊,慌忙坐到我跟前,掏出怀中金针。我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已出手如风在我胸口扎了数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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