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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远月-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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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幸福?他说他觉得甜蜜?为什么我没有这种感觉?为什么我却感觉那么酸楚?那么悲苦?
我乖乖地被他搂入怀中,他的怀抱很温暖,让人不想再离开,即使是睡着,他双臂依然有力,让人感觉他永远不会放手,有他的保护,一生一世都会很安全。
他说他很幸福,他说他觉得很甜蜜,为什么我的心却是那么苦涩?我的心会那么悲苦?
我尝试过再拿枕头上的匕首,但每动一下,他似乎都能很快地将我拉回来,让我怀疑他究竟有没有沉睡过?
第二天他早早起了床,我挣扎地爬起来帮他去端水,昨晚一晚没有睡,又紧张又受惊吓,内心又痛苦又煎熬,所以觉得很累,我才刚刚坐了起来,他重新走了过来,温柔地抚摩着我的发说:“颜儿,骁昨晚是不是太粗暴了?对不起,是骁太想你了,下次骁会温柔一些,你再躺一会,我自己来就好了。”他将我按下,硬是要我躺在床上休息。
他临出门的时候,还是跑了回来轻轻吻了我一下,带着依恋,但是无尽的深情蜜意。
“颜儿,我请几个丫头过来照顾你好不好?你的身体我不放心,骁平时忙,又经常在外征战,这里都是男人,我怕闷着你,要不我请几个乖巧的贴身丫鬟给你,有她们照顾你,替你解闷,我也放心点。”他的声音很温柔,双眼如一池春水,带着让人心颤的温情。
“不用了,我不喜欢别人照顾,你放心做你的事情吧,颜儿会照顾自己,不会让你担心的。”我对他说。
他再搂了我一会后就出去了,出门时的步伐比往常更有力,他似乎总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他走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已经死了一般。
其实躺在床上也无法睡着,我将藏在枕头的匕首拿了出来,匕首发出寒森森的光,很耀眼,看得久会有点目眩。
我把玩了一会,重新将它放到枕头底下,然后继续睡,我努力让自己不记得昨晚的一切,我也努力让自己恨他更多一些,只有这样,我的才有动力为所有子民报仇,为国雪耻,这次虽然没有机会,但长伴他身边,我总能找到适当的机会的,我安慰自己。
中午有人送饭菜到他的账房给我吃,送饭那个侍卫还很小,还不时睁大眼睛偷偷打量了一下我,他对我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虞夫人,大王吩咐,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去做就行了,如果闷了,我很乐意陪伴夫人出去走走,大王不在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外守候着。”
“谁叫你称呼我虞夫人?”虽然我知道一定是瀚骁,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一下,答案果然和心中想的一样。
虽然无名无份,但这一声夫人还是将我与丫鬟这个身份区别开来了,虽然没有三军齐贺,但一天两天后,估计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我就是大王的女人了吧,他宣扬得还挺快。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胃口不是很好,估计是心情不好。
我的心闷得慌,所以就走出账房,我没有走远,就在门前望着远方,其实我不知道看什么?也不知道远方还有谁可以让我翘首仰望,但我总是看着,否则心憋得慌,我的双眼迷离而茫然,直到看到双眼发酸发疼还是想看。
小侍卫叫震威,名字倒是很威风,但人却长得很矮小,与他的名字很不搭配,所以我就一直喊他小威,而他也一直跟了我很久,他有些时候看见我一个人独自站在营账门口定定看着远方,以为我是思念着他们的大王,他就笑着对我说:“夫人,大王在那个方向。”他向我指了另一个方向,但我总是摇头笑笑,他看见我笑,他也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有些时候也会过来问我:“夫人,你是不是闷了,要不我牵一匹马带你到处走走?这里虽然是荒漠一片,但也是很美的,由别处看不到的风光。”
偶尔我会向他点点头,然后他就很高兴地去牵了一匹马过来,似乎能为我效劳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高兴的事情。
而我的军营生活也是这个时候开始,虽然以后不停地换地方,但景象都是一样,都是那样壮丽,但也是那么悲凉,也许是我的心境不一样,如果我是当初的颜儿,我会觉得哪里都非常有趣,哪里都不悲凉,哪里都生命蓬勃。
瀚骁他对我极好,每次回来后他都问我,今天有没有闷着,他对我总是带着歉意,说陪伴我的时间太少了,但我每次都是淡淡一笑,而他就是将我搂得紧紧,一顿狂风暴雨的吻来表达他的歉意,吻完他又总是担心他太粗暴吓着我,他当我是珍视一样小心翼翼地护着,即使知道我已非完璧。
他处理完他的事情后,他总是要拉我到外面走走,不管我喜欢不喜欢,他说总呆在账房里没傻的人会变傻,没疯的人会变疯,没病的人也会病入膏盲。
他最喜欢带着我跃马飞驰,他曾经豪情万太的对我说,他会带我越走越远,他的战马到了哪里,哪里就属于他与我的领土,他曾意气风发指着地下的土地对我说,这就是他瀚国的土地,然后手一挥指着远方对我说,很快那里也属于我们瀚国的。
有时候他也带我到无人的地方,让马儿自己低头吃草,然后他就会搂住我在一旁吹风看日落,有些时候我不愿意回去,他也放纵我一两次,让我静静坐在黑暗中,体味夜的冰冷与寂静,然后就一起看日出,但他每次都会将他的衣服脱下,将我裹得严严实实,生怕一丝风钻进去。
他总是很矛盾,他有些时候就跟我说一个人不吹风是不行,不经历风吹雨打的人永远不会得到健康,整天都会病歪歪的,但如今他又将我裹得严严实实,怕有一丝一毫的风吹到我,他真是让人费解。
但经过一晚的风吹,当看到红红的太阳从下面冉冉升起来的时候,他大声的欢呼,他的声音很大,笑声喊爽朗,他对我说:“颜儿,朕的瀚国就如这初升的骄阳,永远上升,决不会坠毁,一直会挂在碧空之上,让所有人仰望,让所有国家朝拜。”他说的时候自信满满,那笑容比初升的红日还要耀眼。
“颜儿,你是狄国人吗?”他不经意地问我。
“我是什么国家的人有关系吗?”
“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颜儿是狄国人,在骁有生之年,瀚国的战马绝对不会踏进狄国一步,除非是它犯我。”
“你肯定?”我问他。
“为什么不肯定呢?这世界如夕阳一般往下沉落的国家太多,这个世界等着去征服的国家太多,领土也太辽阔,我为何要为了一个国家而伤害我的颜儿?我是想当一代霸主,我也想当一代明君,我想流芳百世,青史留名,但我也想做一个好夫君,好父亲,如果以后我的孩子知道我攻打了他娘的国家,他还不扒了我的皮?”他对着我笑,声音震天,带着喜悦,似乎我与他的孩子已经降临到这个世界。
我没有再吭声,静静地看着他。
“迟了一点吧,等颜儿的身体养好一些,替我生一个孩子,只要是颜儿与我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如果是男孩我会让他成为世界最强悍的男子,征服四方,威震八方,顶天立地,完成我这一生可能没有能完成的宏愿。”
“如果是女孩,我也要他顶天立地,巾帼不让须眉,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女子,历经风吹雨打,依然屹立,我瀚王的女儿谁也打不倒,谁也欺负不倒。”
他的衣袂在风中翻飞,他的声音在辽阔的天地里回荡,即使是旷野,依然有回音,说完他搂着我开心地旋转,然后在策马飞奔,他整个人带着快乐,带着阳光,他所到之处,会让天地变得更广阔,让灰暗的心变得亮堂起来,让绝望的人都觉得前路满是希望。
卷三 绝世红颜 042:默默守侯
042:默默守侯
停留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我越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忘记仇恨,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忘记灭国之恨,所以在快乐的时候,我总强迫自己想起那滔天的巨火,想起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景象,虽然每次想起心中依然是很痛很痛,很恨很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肚子再没有像以前那样疼痛过,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出现过骇人的幻觉。
是狄离已经离我远去了吗?是我对他的恨已经淡忘了吗?还是,我知道我自己的内心对他依然是怨恨交加,只是我选择暂时的淡忘。
我没有告诉瀚骁我是什么国家,他也没有再追问,他对我说如果有哪个国家是我想要捍卫的,他就有能力让这个国家永存,他总是自信满满,他总是对我情意绵绵,但他根本不知道他就是能力再强,我的边国已经无法永存,它只有再存在我的记忆中,有些时候我很有冲动想问他当日有没有用剑刺向我父皇的心脏,但我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去问,不知道是怕知道结果后害怕,还是怕自己无法承受这残酷的事实。
所以我宁愿在心中还留有最后一丝希望,我让自己相信父皇已经逃离了这场灾难了,他还活着,并且是幸福地活着,我害怕我一问连心底最后的一丝幻想都要破灭。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手中的匕首总是没有机会刺出,我不知道是我根本无法出手,还是我自己的心已经不够硬,而我对自己说一定还有更好的时机,他我一定会手刃他的。
自从我跟随在他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女人,闲暇的时候,我也听人说:“原来我们的王也需要女人,以前还以为他没有七情六欲,如一个天神一样。”
只有我知道,他是一个人,一个心怀大志,将他宏愿建立在无数人家破人亡的基础上,他将他的快乐建立在无数人痛苦的基础上,很多人当他是英雄,当他是天神,但也有很多人当他是魔鬼与杀人狂魔。
他的生命似乎总是在征战中变得绚烂,不久他又以极快的速度将一个伊勒族这个很大的族降伏,他说他已经筹谋了很久,他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第二天晚上,整个军营载歌载舞,酒内飘香,瀚骁心情也很好,硬是将我拉了出来,他说伊勒族的酒是全天下最醇的酒最香的酒,喝完几天都嘴有余香,他说伊勒族少女的腰最柔最软,舞跳得极好。
当天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击打着拍子,他喝了很多很多,他的脸微微红,似乎染上一层胭脂红,他有点迷醉地说:“她们跳得真好,但我相信颜儿跳得比她们还好,颜儿的声音唱起歌了一定如天籁一般,无人的时候,颜儿为我舞一曲可好,只舞给我看,好不好?”
他的双眼带着期盼,灼热而撩人,让人难以拒绝,但我淡淡地说:“如果颜儿会跳舞,会唱歌就好了,就可以舞给瀚王你看,但可惜了。”我一副遗憾的样子,我又怎会在他面前跳舞唱歌呢?
他脸略微显得失望,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紧紧盯着前方舞动的伊勒族少女出神,目光变得深邃。
他一杯一杯地喝,而我也一杯一杯地喝,都说伊勒族的酒容易醉人,但我喝了那么多依然显得很清醒,许是喝酒太多,酒已经变成水一样,不会轻易让我醉倒。
我双眼迷离地看着这些舞动的身影,醇香的酒一杯杯倒入喉咙里,心中不知道是悲是喜,这里亮如白昼,远处却依然伸手不见五指,我望黝黑的远方,有点恍惚,我现在究竟在干什么?我究竟身在何方?无论我望穿秋水,前方已经没有边国,远处也无亲人?
心中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楚,喉咙有点发酸。
“别喝了——”他夺过我的杯子,声音带着责备。
“谁像你这样喝酒的,都快变成一个酒桶了,看见酒就往身上倒。”
“你才是酒桶。”我禁不住白了他一眼,酒桶多难听呀。
“颜儿,这个才是真正的你吗?会跟我拌嘴,会有少女的娇态,我喜欢这样的颜儿,我觉得真实。”他凝视着我说。
“其实,你也可以像我撒一下娇,别总是对我恭恭敬敬,像臣对君,像对着陌生人一般,我爱得无所保留,不祈求你现在对我全心全意,但别总在我面前带着面具,这让我很难受。”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隐忍,一丝痛楚,原来他什么都看出来,只是他一直埋藏在心里,包容我,等等我,但无论他怎么包容,无论他怎么等待,我都不会对他有真爱,这就是对他的报应,这就是他灭掉我边国的报应。
“我会的。”我朝他笑笑,但笑容依然有点僵硬,他眼里有一丝失望,但很快又不见了。
“夜已深,你回去歇息吧,你的身体总是不好,不宜多吹风,多喝酒,如果颜儿喜欢喝酒,骁每天晚上就陪你喝上一点就好了。”他的声音极为温柔,说完用手帮我拢了拢衣裳和发丝,他每次都对我自称骁,而我每次都喊他瀚王,尊敬而疏离。
我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此时他正举起杯子将刚刚斟满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眼望前方,眼神依然黝黑而深邃,当中包含的含义我看不懂,我也不想看懂。
回到账中,我竟然意外发现账房的床上坐着两个绝色女子,此时她们正满脸娇羞,我打量了一下,她们身材也是极好,凹凸有致,分外撩人。
“你们是谁?”我问他们,但心中已经隐隐猜到几分。
“是姜将军要我们来侍候大王的。”她们红着脸对我说,果然与我猜得不错,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地走了进来,他对我拱拳作揖,说都是为了皇上好,希望我能体谅之类的,他还说已经帮我另准备了账房,我没有说话,笑笑跟着他离开了。
不用对着瀚骁也许我的心会更宁静一些,对着他我总感觉到罪恶,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肮脏不堪,现在对这些事情我都看得很开,男人没有多少个不薄情的,即使对你多温柔多情意绵绵,也总有生厌的一天,红颜总有老去的一天,哪比得当春的鲜花如此娇媚地绽放?最重要的是他身边躺着多少女人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进到陌生的账房,躺在陌生的床上,不知道是酒的作用,头脑真的昏昏沉沉的,有点犯困,就当我快要睡着的,我听到了噔噔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脚步声显得很急促,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瀚骁已经满脸怒容出现在我的眼前,四目相对,他俯下身子二话没说将我抱在怀中,往他的账房方向走回去,我感受到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难道是那些女子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回到账中,他似乎还在生气,脸阴沉得厉害,但却没有对我说一句重话,他将我放到床上的时候,就一个人在账房里来回踱步,显得有点浮躁,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吭声,等着他的爆发。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让她们进我的账房?”他的声音不大,但我能感受到他已经在很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他们要我离开的。”我淡淡地说。
“他们要你走你就走?你不会反抗的吗?你不会过来质问我吗?为什么就是那样逆来顺受?为什么就不问问我的想法?虞颜你给我听好听清楚了,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你就直接将这些女子轰出去就是了,来一个轰一个,来两个轰两个,听到了没?”他的声音很大,带着已经遏制不住的怒火。
“你真的不需要她们?等我老了的时候你也不需要?难道你对我久了不会生厌,不会嫌弃我不够年轻?不会嫌我不够她们诱人?”
“你老的时候,骁也会老去,年轻的时候,骁要你一个,年老的时候,骁也只要你一个,我想你一心一意对我,我想你只爱我一个,所以我也必须一心一意地对你,全心全意地爱你。”
“当你向我点头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确定这一生能陪伴我的女子就只要你一个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狠心地离骁而去,骁这生也不会再娶了,我这人从来说话算话,这话对你说过一次,以后不会说,也不会再更改了,如果下次你敢再将你的夫君推向别的女人,我会——我会——”他扬起手掌,但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了下来。
“如果再有下次,我罚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的妻,都是我瀚骁的女人,我一定会将你折磨完一辈子又一辈子,听到没?”
“听到了。”我没有表情地答他。
“如果可以,我希望从你的脸上看到妒忌,从你脸上看到愤怒,但你却躺在那里安然入睡,这让我很难受,颜儿,为什么我问题忍心让骁难受?”
听到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猛地跳了一下,然后似乎就停在那里,慢了半拍,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为什么总是要将我曾以为已经无坚不摧的心一点点地摧毁?
后来我听到那天晚上他大发雷霆,将那个他一直非常敬重的姜将军拉出去打了一百军棍,还当着众将领发了狠话,如果以后谁敢再往他的营账里塞女人,杀无赦。
听说他那晚的脸铁青地厉害,谁也没有看见他如此愤怒过,他的话让军中次噤若寒蝉,原来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将怒火极度压抑了,而我对他的重要程度也通过这件事传遍全军,将士们都说原来他的大王不是不爱女人,一旦爱上就一发不可收拾,是一个绝对的情痴,他听到后不置可否,只是笑笑说人生难得有一痴。
而那天晚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一直记着,至今不忘,那晚他将我搂得很紧很紧,但却不说话,而我也不知道对他说什么?我宁愿他对我薄情,我宁愿他成为一个负心郎,对将军们送给他的女人来者不拒,美女左拥右抱,但他没有,他是如此的专情。
夜一点点深了,他也慢慢睡着了,我看着他熟睡的脸出神,他的轮廓是那样的鲜明,那样的俊朗,那高挺的鼻子是那样英气,但可以即使是熟睡,他的眉头依然紧皱,似乎还在生气,我心中一动,我竟然有冲动去抚摸一下他那皱起的眉头,将那怒气抹去。
对他,我从来没有温柔过,最多是虚假的奉迎,他锐利的目光早已经将我看穿,但他却总是不戳穿我,也总不责怪我,一个人站在一旁默默的守候,等待我给他多一点温情,等待我给他多一点爱,但他不知道我已经无爱给他,他更不知道,我就算有爱,我也不能给他,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他,这会让我觉得羞辱,所以我一定不会让这一天出现。
我伸出的手在他眉心处收了起来,没有再放下去,正准备收回来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来捉住我的手,拉着我碰触他的脸,他的眉,而他的双眼并没有睁开,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想抚摸他,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手到了他眉心处无法再放下去?
“如果你觉得对我有愧,就对我好点吧。”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乞求,在寂静的夜响起,是那样的清晰,他拉着我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他的眉,当触摸到他的唇时,他朝我掌心轻轻吻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而他的脸上绽放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颜儿,你的手为什么就迟迟不肯落下来呢?骁一直等着呢?”他喃喃地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似乎在梦呓一般,但他的脸却变得无比落寞酸楚,让人心酸。
卷三 绝世红颜 043:不可触犯的底线
043:不可触犯的底线
说完他就没有再说话,只是翻过身子,将我紧紧搂住,搂得是那样的紧,生怕我会跑了一般,搂着搂着,他扳过我的脸。
“看着我。”他强迫我看着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敢与他对视。
他勾起我的下巴,轻轻覆上我的唇,轻柔得如春风指过,但我的心却微微地颤着。
“要来点激情点的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唇角微微翘起,带着一点调侃。
“不要。”我赶紧否决,然后将身子往下缩,准备脱离它的桎梏。
“想逃?”他一把将我拉上来,然后又是一顿狂风暴雨式的吻。
“别像条小蛇那样乱拱,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发狠话。
早上他起床离开后,我也再也睡不着,也爬起床将我藏好的锋利匕首再次拿了出来,它依然发出寒森森的光芒,但那光太耀眼,刺得我眼睛有点睁不开,我看着匕首对自己说不能再心软,不能再被他的柔情绑住,否则就不配做父皇的女儿,否则就连最后一丝羞耻之心都没了。
这段时间,我也曾试过在他熟睡的时候拿出过匕首,锋利的匕首在漆黑的夜发出渗人的寒光,我的双手抖着,刀刃就快到达他的心窝的时候,却定在那里无法再移动半分,为什么我下不了手?为什么?我对着自己吼。
那晚我将匕首收好后,一夜无眠,而这一晚他却睡得极好,甚至连翻身都很少,我看着他甜睡的脸发呆,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匀称的呼吸声轻轻地响起,我的手竟然禁不住抚上了他的眉,他的脸,当我碰触到他温柔的唇时,我像触电一样将手抽了回来,我对他不应该满是仇恨吗?我不是恨他恨到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吗?为什么在这样的深夜心中居然会涌上一抹柔情?
这抹柔情让我心惊,让我心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能再这样了,我要将这刚刚涌上来的柔情完完全全扼杀掉,不留一丝一毫,我痛苦地沉吟,一晚辗转难眠。
“颜儿,你怎么了?怎么一晚都动来动去,不舒服吗?”他拉过我的手,撑起半边身子,然后将他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
“是不是心情烦躁?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说给我听,就算我再忙,我也愿意听。”他的眸子在黑夜中显得特别亮,亮得让我自己的心微微颤抖。
“我没有烦躁,就是睡不着而已。”我轻轻地说,转个身子背对他,我不想看到他关切的眸子,我不想他锋利的眼眸将我所有心思全看清。
他听完将我搂入怀中,他的怀抱总是很温暖,让人的心愿意在这里停泊,只可惜这样的怀抱我卧在里面会倍受煎熬,会痛苦异常。
“是骁不好,忽略了你,你还那么小,肯定贪玩,你应该不喜欢整天呆在这样枯燥的军营的,但骁却常年累月呆在这里,这种军营生活我也习惯了,骁很自私,想你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帝都的环境会好很多,但那里也不适合你,没有我看着你,我不放心。”他低沉的声音在默认中平缓地响起,让烦躁的心竟然慢慢静了下去。
“改天我将军中的事情处理好,我带你离开这军营,到外面好好玩一段时间散散心可好?”他的声音总是那样柔,他每次总是征询我的意见,我有些时候真的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可以对我那么温柔?如果他本身是一个温柔的男子,我不奇怪,但在军营中,他说话是那样的大气磅礴,他做事是那样的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对着我,他怎能变得那么柔情似水,深情似海的呢?
“我在想你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他沉默了一会再说:
“当你爱上我的时候,你也会对我那么好。”他说的时候语气极为平静,但我能从他的双眼看到渴求和等待。
看到这样的眼神我总慌,总想躲避,当我不再看他,将头埋进他怀中时,我听到他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这叹息声让我的心颤抖了几下。
他说话果然算话,没过几天,他开心地进来对我说,他一切已经准备好了,军中所有事物都提前安排好,他会带我离开这个军营,去游历一下大山名川,去看一下小桥流水,甚至要带我去品尝全天下最有名的美食,他说的时候眼睛亮晶晶,很是兴奋。
我断然拒绝了他,我对他说我并不想去,也一定不去,我只想留在这个军营里,我哪都不去,其实是我害怕与他独处,我害怕与他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我会陷得越深,永远无法将心硬起来,无法再狠下心去刺他一刀。
“不去也得去,我都布置好了,花了我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这可轮不到你乱来。”他板着脸对我说。
后来马车准备好了,而我却死赖在床上不起来,我拉过被子将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而他就不声不吭地帮我收拾衣服细软,利索地打成一个包裹放进马车,我看着他忙乎也不理他,我就不去,看你能怎样?
他把要打点的东西打点好后,然后二话没说朝我走来,拉开被子,蛮狠地将我拽出来,然后将我扛在肩膀上不理我大吵大闹,径直走出房门,我气极,不停地骂他,不停地拍打它,吼他,但他就是一声不吭,路过的将领看到此情此景,都忙把头低下,有的赶紧溜人,有的低头在偷笑,但谁不敢吭声。
他无视众人的目光,将我整个人狠狠地扔在马车上,没有丝毫顾惜,然后绷起脸大声对我说:“虞颜,你给我听好,我会宠你,但绝不会娇纵你,你别太任性,要不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自己驾起马车带着我飞一样离开军营。
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对我不总是温柔,他也不总顺从我,他也有他的蛮狠,有他的霸道,有他不可触犯的底线。
与他这次出行历时一个月,对于他这样醉心于政事与战事的人来说实属难过,他在军营的时候绝口不提玩乐之事,但出了军营他也绝不提国事,不提战事,他就如一个闲人,带着他的妻子游山玩水,到处游历。
他不需要随从跟从,说人多会打扰了他的兴致,会妨碍我们甜蜜,以前莫忧曾给我的许诺,曾对我说出宫后带我去哪玩哪玩,但他没有履行他的谎言,而瀚骁在这一个多月几乎已经完成了我曾经的心愿,但可惜此时的心情已经和当日不一样了,我怎么想也想不到陪同我大漠看落日,去山之峰巅俯瞰天下的人竟然是瀚骁,这让我觉得很讽刺。
他也带我去看了大海,让我领略了海的汹涌澎湃,肆虐无情的同时,也领略了海的温柔与平静,他站在汹涌澎湃的大海旁大喊,声音混着海浪声是那样的震撼人心,在浩渺的大海上飘荡,余音不绝于耳。
他自己疯完,又逼近我喊,他说只要大喊几声,你的郁悒就会消失,你的烦躁就会没有,他含笑看着我,鼓励我朝着大海大叫,他还不停地引诱着我,其实我觉得自己的心太苦,如果像他这样喊几声心里舒服了点,那我就喊吧,他笑着听我喊,看着我喊,但等我喊完的时候,他又笑我的声音比猫叫大不了多少,这样让我很气恼,转身就走不再理他,而他却在身后哈哈大笑,但不知道什么,对着辽阔而澎湃的大海喊了几句,心中真的没有那么憋闷,似乎轻松了很多。
他带着我去吃了好多的美食,每到一处都挑最有名的吃,他有的是银两,但我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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