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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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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有爵位的眼界都高,不是挑剔这个就是挑剔那个,瑶华年纪不小了,又有一身的娇病,当年薛家还不是因为这个。

大太太叹口气,“让我再想一想。”心里微微思量,李贵人提了庄亲王,又说常宁伯,这里面。

奇怪,之前她还以为常宁伯家公子和大姑爷要好,常宁伯自然是和蔡家……这样看来并不是表面这样简单。

……

容华揭开锅盖慌了神,她刚刚和厨娘学着蒸了馒头,谁知道蒸出来的又小又黄,锦秀也不是个会做吃食的,和她忙乎了一通看到锅里这种模样不由地丧气。容华只能让厨娘重新做了一屉出来,然后亲手端给薛明睿,薛明睿抬起头看了看容华,秀气的眉毛已经低垂下来,目光闪烁,端在手里的馒头倒是又白又大。她去厨房里有多久了?他已经将手里的书看了大半。

薛明睿扬起眉毛,微微一笑:“你做的呢?拿出来看看。”

他怎么知道……容华不由地脸红,想强调这些就是她做的,抬起头看薛明睿的目光清澈透亮,她顿时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只能老老实实地交代,“不能吃了。”

他的眼睛里带着惊讶,容华不由地灰心,薛明睿一定很失望,本来是件极简单的事。

薛明睿站起身,“我去看看。”

容华急忙尾随着跟过去,“真的不能吃了。”进了厨房发现那些馒头还没被扔掉,顿时脸一红有一种十足的挫败感。

薛明睿伸出手来拿起一个,那厨娘顿时吓得脸色大变,“侯爷哪能吃这个……”

薛明睿张嘴咬了一口。

容华的脸皱成一团,他大概从来没吃过这种难吃的东西,昨天晚上她也只是拿了厨娘早就准备好的饭菜,薛明睿让人留了火烤肉,虽然不算好吃但是肉起码是熟的,她今天是想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真正亲手做一顿好吃的饭菜出来,谁知道偏是这样。

他果然眼角一抽,阴沉着脸。

不就是做坏了一顿饭用得着那么小气吗?

“重新做些饭菜出来。”薛明睿淡淡地吩咐。

厨娘忙低头应承,薛明睿出了厨房,容华也跟了过去。

解释?做饭和下棋一样她总掌握不好火候?反正家里也不需要她做饭?这些好像都不能是理由,她只是不大明白薛明睿怎么那么生气。

打开门,薛明睿进了屋,容华看看旁边吓得一脸苍白的锦秀,让锦秀暂时先下去。

锦秀顿时入获大赦一般松口气,后退几步离开。

容华慢慢关上房门,薛明睿已经进了内室。

以为不过摆摆脸色,谁知道他真的不依不饶起来。

“在军营里浪费粮食可是要被打的。”

他竟然会突然提起军营里。

想起薛明睿每次吃饭都不会让厨房做很多,有可能真是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

她也不是要故意浪费粮食,“我……”她刚张开嘴解释,顿时又变成了惊呼,水蓝色的锦缎上绣着花开富贵,整个人被压在床铺之间,薛明睿刚刚抽搐的眼梢一展笑起来,“又让我又等了那么久,是不是该有些惩罚。”不等她说话,温暖的嘴唇已经压了下来,她紧张地屏住呼吸,好不容易等他离开,她长喘口气,他的嘴唇立即又落下来。

细微的挣扎渐渐不再抗拒。

她慢慢的和开始的时候不一样了,成亲的那天她整个人心事重重,紧张又有怯意,现在不那么僵硬,渐渐柔软下来,他能看到她的聪慧、冷静和刚强,却看不到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些……他是长房的长子嫡孙凡事都要小心翼翼,她是个外府生养的庶女就更不用说,想要得到她真正的倾诉和一时的信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薛明睿伸出手来抚摸容华紧皱的眉宇。

总有一天那些隔阂都会不在。

有些话他本来都要埋在心底,薛明睿仔细看着容华,“我并非我母亲亲生。”

容华听得这话顿时惊讶,这怎么可能,薛夫人整颗心都系在薛明睿身上,甚至于多过薛亦双。

薛明睿低声道:“宣王被圈禁之后,祖母悄悄藏起了宣王的女儿。府里应该有几个人知道详细的实情,我也是自己想尽办法才知晓的。”

容华目光猛然一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多事都像针对薛明睿一个人,二太太为什么总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压过大房,家里的人为什么与薛明睿保持的距离,薛夫人为什么整日惴惴不安,薛明睿在仕途上如此艰难,不管接了多么苦的差事,别人能退缩他却不能半点犹疑,只能一心一意为朝廷卖命。

传来宣王的死讯皇上特意让御医来府里,还赏了御赐的药丸,皇上是在提醒,任何人都不能越过皇权,任何人都不能有异心。

怎么才能获得完全的信任,怎么才能将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我虽在军营磨砺多年,却从来没有过正式的职权,这次与沈家交往,那是因为沈老将军已经卸去甲胄。”

皇上不想让薛明睿和军权沾上一点的关系。

“荣川本来是带兵的料子。”

也就是说皇上对薛明睿身边的事几乎了如指掌,包括谁与他交好。

“他害怕,不会留下传位诏书,一定会立储君,立储之前还要想尽办法平息夺嫡内乱,会不惜一切。”薛明睿细长的眼睛垂下来,“一定要小心,一步走错,可能就难以转圜。是进是退我们都要看清楚。”

第184章 汹涌(下)

大雨下了几天终于停了,炸堤之前大堤仍旧破了个口子,好在堵住之后及时泄了洪这才没酿成大祸。

薛明睿这一次是立了大功,不但稳住了灾情还揭出了工部贪墨案,这个冷面侯爷真不容人轻视。

他以前并不在意,现在才发现武穆侯薛明睿真是让人难以看透。

赵宣桓看了一会儿书,站起身走到窗前,这段时间养病在家,他很少离开书房,父亲、母亲叫他去商量淑华的事,岳母让人捎信过来,要家里想办法上下疏通一下,早日以嗣子为由提了他二等侍卫,淑华的牌位上也能好看一些,至少能写恭人。

说到淑华的死,父亲、母亲脸上都没有半点的异样,只是母亲说起八姑奶奶武穆侯夫人的事,父亲才算有点动容,“我去想想办法。”

回到房里,他叫来的婆子道:“陶家来人看大奶奶之前,是因为武穆侯夫人下帖子请了之前给大奶奶看病的郎中。”

如果武穆侯夫人不请郎中过来,陶家是不是一直都不会知道淑华的病情?为什么会这样?他一直尊敬、信任的父母亲全都在他眼皮底下……

那婆子道:“大爷还是不要多想,大奶奶的病大家都看着的,确实是病的严重,不然也不会有今时今日。”

赵宣桓不愿意想太多。

那婆子出去,一会儿罗贵悄悄进来道:“人都领来了,大爷自己问吧!”

赵宣桓看看罗贵,“找好由头了吗?”

罗贵笑着躬身,“您放心吧!陶家七姨娘心善早就将她们一家放出去,如今在外面买几亩地耕种过活,我跟府里管事的说,府里有几间漏雨的房子要修修,趁着雨停了临时找来几个短工,我领了她男人去前面修屋顶,让她过来回话。”

赵宣桓点点头,“让人进来,你先下去吧,不准让其他人知晓。”

罗贵忙道:“小的一定安排妥当。”

罗贵出去,不一会儿刘二的媳妇被带进屋。

刘二媳妇上前给赵宣桓行了礼,急忙道:“我们一家现在只是庄稼人,没……”

赵宣桓道:“也不是要问你别的,你之前给陶家八小姐做过奶子?”

刘二媳妇听是问这个,才松了口气,“是……陶家行八的小姐。”

赵宣桓冷冷地道:“我只问你,你如实说了,我便给了你赏钱,否则……出去乱说,我总能找到你们。”

刘二媳妇连忙道:“世子爷问什么,我不敢隐瞒,更不敢出去乱说。”

赵宣桓道:“你一直给陶八小姐做奶子?”

刘二媳妇道:“也不是,之前是我家的二婶子,后来二婶子走不开,就领我上了门,这才……”看世子爷似是对她说的话感兴趣,刘二媳妇也不敢怠慢径直说了下去,“七姨娘人善对人也好,我就一直留下来照顾八小姐,八小姐长得粉雕玉琢的极为漂亮,只可惜天生有些不好的,说话、走路都要晚一些,平日里从不爱与人说话,姨娘找来师傅和女先生教小姐学女红、读书,结果都是一概不会的,长到十来岁走路还要看着生怕出什么闪失,可即便是这样还是不免磕磕碰碰,一次从炕上掉下来摔了膝盖,另一次是头磕在了假山上,磕破头那次,将家里人都吓坏了,找了郎中过来,郎中也说流血太多恐是不大好了,连老爷都被叫了回来,后来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又发起烧来,我们都以为这八小姐是凶险了,没成想过了好几天八小姐却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养了几个月的病,八小姐才开口说话,整个人倒比以前不一样了。”

赵宣桓转头看过去,“怎么不一样了?”

刘二媳妇道:“说话十分流利了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人也……就是伶俐了,不只是伶俐……就是像大家闺秀的样子,我也说不好,反正是极好的,七姨娘高兴的不得了,只说这一摔反倒是摔开了窍,在以后不论是请了什么师傅来教八小姐,都是一点就透,学的极快,请来的女先生都整日里夸赞八小姐。”

“我们私下里都说八小姐是厚福之人,果不其然,后来七姨娘没了,八小姐被接回陶家,一年的功夫就嫁了人,如今可是一品诰命夫人。”

赵宣桓静静地听着,“八小姐磕破了头那次是什么时候?”

刘二媳妇听了仔细盘算,“大概是四年多前,雍圣十三年。”

赵宣桓心顿时被牵扯了一下。

雍圣十三年,陶五小姐荣华没了,他奉父母之命娶了陶淑华。

会不会这么巧合?陶八小姐偏是在那年似是变了个人。

赵宣桓拿了五两银子给刘二媳妇,那刘二媳妇没想到竟然说上这样一通话就能拿到这么多的赏钱,急忙千恩万谢,再三地说,“世子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不会乱说。”

刘二媳妇走了,赵宣桓重新坐下来,半晌他嘴角一动,他是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单凭下人一句话他不能断定什么。

可是有很多事……

第一次见陶八小姐的时候,八小姐的目光让他十分的熟悉,还有陶八小姐穿的那身衣裙,若是真有鬼神之说,为什么她回来了却不来找他?她明明有机会向他说……

她是怪他没有信守诺言娶了她姐姐?

赵宣桓转身进套间里换了衣服,将丫鬟叫来道:“去跟夫人说一声,我要出去走走。”

那丫鬟忙应承了。

赵宣桓刚走了不远,遇见常宁伯二爷任延为从茶寮里出来,任延为忙辞别了朋友上前与赵宣桓说话,“世子今日看起来好多了。”

赵宣桓点点头,“任兄怎么在这边?”

任延为笑道:“雨停了出来与师兄弟们谈谈文章,”说着扬扬眉毛嘴唇一抿顿时有几分的书卷气,顿了顿又问赵宣桓,“世子这是要去哪里?”

赵宣桓道:“只是随便走走。”

任延为一脸欣喜,“那正好了,我要去前面看看家里施米的情形,世子若是没事就与我一路如何?”

赵宣桓和任延为边向前走,赵宣桓道:“这次施米只有任兄家里和武穆侯家里最为及时周到。”

任延为笑道:“说来惭愧,我也没帮上忙都是家里四妹妹一手操办的。”

任家施米的棚子果然搭的最是大,怪不得最近传言都说常宁伯家财大气粗,将京里的米粮都买了来,还有人说常宁伯家完全为了博个好名声。

任延为道:“世子看了别见笑,我妹妹从来没做过这等事,难免会有纰漏。”

任家这般炫耀连任延为都觉得不妥。

任延为指指前面不远处,“薛家施米的棚子就正好,听说是武穆侯夫人一手操办的。”

别人都买不到米粮,偏她能买到,做事又都做到恰到好处,薛明睿在外,她在内操持,真是让人……赵宣桓猛然之间打住,不再往下想。

若果然是她,果然有这样的天眷,他应该高兴,至少能放下心里的包袱,赵宣桓转过头,猛然发现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薛家施米棚子前管理的执事急急忙忙地去了马车前。

赵宣桓心里微微一颤。

隔着马车,那管事十分的恭谨,车厢里的帘子掀开一角,露出个花月静好的侧脸和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

赵宣桓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

任延为开始没发现,转过头来顺着赵宣桓的目光,“可能是武穆侯家的马车,”任延为想起这几天家里的事,问了问,“听说武穆侯夫人的娘家也在施米呢,是陶二小姐……”

听得这话,赵宣桓微微皱了皱眉头,任延为不由地一怔。

……

石传一正在认真地听容华吩咐,“还有几日朝廷就要放赈了,还有多少存粮?”

石传一道:“上次少夫人高价卖了一些,卖了的银子正好购了许多便宜的米粮,肯定是够了。”

容华点点头,现在各地的米粮已经陆续送了来,她一路上看到不少人家在搭施米的棚子……知道米价会跌,却没想到会跌了那么多,从七十文的市价,跌到了二十文,过几日恐怕会更低。

容华的声音不高,又在街面上,石传一仔细地听,生怕听漏了什么,跟车的下人和婆子在看自家的施米棚子,还有棚子周围的灾民,正在怜悯间,忽然听到“啪”地一声,停着的马顿时受了惊吓,抬起马蹄就向前走去,石传一喊道:“快拉住车,少夫人小心……”

下人和婆子忙反应过来,马夫一手拉住了马,整辆车还是晃了又晃,等到马车稳下来,众人回过头,只看到石传一伸手去抓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却被那孩子张嘴在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石传一吃痛松手,那孩子连忙跑了几步又从身后拿出一块石头来,又向拉车的马丢去。

好在石头被人打落在地。

石传一转头去看,拉着那孩子手的人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袍,一脸的贵气,正不知对方是谁,任延为已经上前道:“多亏了世子爷。”

容华听得外面的声音,挑起了车厢的帘子。六七岁的孩子一脸的泥浆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能看到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恨意,容华一怔再看向拉着孩子的人,对上那人的眼睛她的视线不由地一缩。

那人目光闪烁,微皱眉头,表情复杂,正仔细地望着她。

赵宣桓。

第185章 血光(上)

这么巧合在这里遇到了赵宣桓。

石传一和薛家下人忙上前致谢,说着话,赵宣桓手里的孩子向他怀里一挣,正好撞在他的伤口上,赵宣桓吃痛松开了手,薛家下人要去追。

只听车厢里传来悦耳的声音,“不过是个孩子,算了吧!”虽然是个孩子,可是刚才那孩子眼睛中的恨意让她有些吃惊。

容华定下神来,既然赵宣桓帮了忙,她大方地谢过去是应该的,“多谢姐夫帮忙。”

武穆侯夫人年轻,任延为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招呼,武穆侯夫人这样一说话,他也想起义承侯府和陶家有亲的事来,转头想向赵宣桓讨个主意,却看到赵宣桓面目苍白,目光闪烁嘴唇抿起道:“不过是路过恰好遇见。”想多询问一句,终究没有开口,转身草草告辞。

任延为也只来得及上前拱拱手,忙去追赵宣桓。

那孩子撞在了他已经结疤的伤口上,刺痛之后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意,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人看到,于是匆匆忙忙地离开。

走了几步,鲜血果然从衣服里透出来。

这样狼狈。

……

容华听着赵宣桓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锦秀忙上前看容华的手,“少夫人怎么样有没有碰到?”

容华摇摇头,马受惊的时候,她不过是用手撑了一下车厢,“没关系。”

石传一急忙道:“都是小的没有注意。”

任谁都会又疏忽大意的时候,更何况石传一是在听她说话,容华道:“不过是孩童调皮……”

石传一顿时松口气。

容华借着说:“你还要再辛苦几日,这边有什么事就遣人回府里。”

石传一忙应了。

锦秀吩咐赶车的下人,“回府吧!”

马车这才缓缓向前行。

薛家的马车走了,另一条街口的马车里才传来瑶华咳嗽的声音。

同坐一辆车的陶二太太王氏道:“这段时间本来就劳累你,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天气又寒凉岂有不咳嗽的道理。”

王氏目光闪动,看向车厢外,刚才一阵风吹进来瑶华呛了风,她急忙去关车厢门,没想到就看见了大姑爷,大姑爷站在一辆马车外与人说话,那辆马车她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再仔细看看跟车的婆子,忽然之间记起来,容华回家的时候似是就带着这婆子。

本来要上前与容华说话,谁知道薛家的马车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王氏又转过头安慰瑶华,“你这孩子,心思就是重,也难怪老太太、太太疼你,去求个百消经就将眼睛哭得像个桃一样,这样回去被老太太看到可怎么得了,老太太的病刚刚有了起色。”

瑶华眼睛又是一红,“二婶心疼我,我在祖母、母亲面前哪里敢有半点难受,好不容易和二婶出来了,压在心里的顿时都涌出来,在佛祖面前也就忍不住……”

王氏听得这话心里顿时一软,瑶华平日里柔弱的性子,关键时刻已经是十分刚强,不然光靠她还难将家里都打点好。

“你这孩子,我就是怕你哭坏了身子,”说着拿起手绢给瑶华擦擦眼泪,坐在马车角落里,一脸担忧的月华也伸出手来拉住瑶华,“二姐别难过。”嘴上这样说,心里也难受起来。

几个人忍不住在马车里掉了回眼泪。

瑶华脸上的妆容在寺庙里哭过之后就已经尽褪,嘴唇也干裂,眼睑处擦的红艳似血,尤其是脸上那份哀戚的表情,我见犹怜。

王氏爱怜地拍拍瑶华的手,“马上就要到家了,大嫂还等着你请来的经文呢,”转头看看月华,“快帮你二姐匀匀脸,不然你大娘看了又要伤心的。”

月华忙转头去找新买来的香粉,瑶华抬起头,月华伸手忙帮将粉擦匀,拾掇妥当,王氏道:“你舅舅好不容易来京里一趟,你也要高兴着些。”

瑶华点点头,勉强浮起一丝笑容。

王氏一脸的爱怜,“真是好孩子。”

陶家的马车向前走了,常宁伯世子任延凤才转身走向自己的马匹,等到贴身小厮来道:“小的走得近些,依稀听到马车里还有哭声。”

任延凤冷笑一声,“她一个嫡出的小姐竟然……真是欺人太甚。”

……

马车到了垂花门,容华从车上下来。

刚走两步听见身后有人喊,“是不是那个小兔崽子,这次可要逮住你。”

容华转头一看,赶车的车夫已经跑了出去。

锦秀道:“少夫人先回去,我去瞧瞧是不是……”

容华道:“先问清楚。”眼前又浮起那孩子愤恨的眼睛,小孩子最不会隐藏情绪,看那样子并不是一时淘气。

锦秀应了,刚要转头去问,一个小小的黑影已经冲了进来,后院的婆子急忙伸出去拦,那孩子张牙舞爪,紧紧攥着拳头,鲜血沿着胳膊蜿蜒而下,黑亮的眼睛紧紧看着容华。

婆子招呼家人,“快来将他弄出去。”

家人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在少夫人面前不敢说脏话,却一脸凶神恶煞。

小孩子看得这种情形已经害怕起来,张嘴就要咬拉他的婆子,马夫已经提醒道:“小心兔崽子咬人。”抬起手就要向那孩子打下去。

“住手。”拉马的手这样打下去那还了得,那孩子看起来凶狠,仍旧不过是个瘦弱的身子,容华看着那小小的人儿咬住嘴唇,浑身忍不住颤抖,刚要上前,身边的婆子已经哎呦一声,“快看他手里拿着什么。”

孩子刚亮出手里的碎瓷片,就被马夫拎着脖领扔在一旁。

单薄的身体摔在一旁,不小的一声响动,没有任何挣扎立即就晕了过去。

马夫一看慌了神,抬起头对上少夫人凌厉的眼睛。

“还愣着做什么,快请郎中过来。”

容华上前几步,旁边的婆子已经抢上去先将孩子扶起来,又试试鼻息,“还有气,可没有磕着哪里,可能只是……”婆子用手指掐着孩子的人中,那孩子的眼皮动了动,“这样的孩子和家里的大人走失了,很有可能是饿的。”

马夫也忙解释,“小的也没用什么力气,只是怕他伤着少夫人。”

容华吩咐婆子道:“快抱到床上去,让郎中诊治好了,再问问原因,如果不想说就不要硬让他开口,让人去查查看看是不是灾民。”

那婆子急忙应了,马夫因之前闯了祸倒抢着去抱那孩子。

两个人下去之后,锦秀道:“少夫人一直在施米救人,怎么会有灾民要伤少夫人。”

容华看着那孩子被抱走,“不一定是灾民,一会儿救回来也就能清楚大半。”灾民和受了难的子弟还是有区别的,只要看手脚就能分别出来,只是现在救人是关键,等到缓过神来再看也不迟。

容华回到房里换了衣服,去老夫人那里说施米的情况。

三太太恰好在老夫人房里打算盘,清脆的算盘珠碰撞声响,三太太显得格外着急和认真。

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就算到这里吧!你娘家那些米粮让容华从公中拿了银子买下来,原本是为了我们家施米才买的,现在卖不出去,总不能亏了他,再说虽然比市价稍高一些,也没有高许多,三十文一斗,想来他还是赔着的。”

三太太一脸感激道:“还是老夫人疼我,是真的赔着的,起码亏了一半银子,这是老夫人愿意让买回来,不然还不知道要亏了多少。”

容华向老夫人请了安,又对三太太行了礼,这才坐下来。

老夫人道:“你这事不能谢我,要不是容华给府里省了银子出来,我们家一下子也买不了这么多米粮,朝廷马上开仓赈灾了,大多数灾民有了安置,大家用米粮也就不算多了。”

三太太看了容华一眼,她还以为容华怎么也不可能同意,少不得说出些什么来,谁知道容华只是冲她微微一笑,三太太不由地一怔。

容华道:“年底也是需要米粮的,我们家还有那么多佃户。”

老夫人笑道:“说的是,刚才我和你三婶还说起这个,总不能让庄子上的佃户都过不了这个年,我们今年给他们些米,来年让他们少还一些就是了。”

老夫人虽然贵为长公主却不是不懂这里面的算计,尤其是她刚进来的时候,三婶虽然算盘打的利索,老夫人看得时候也是眼睛通亮。

真正掌控这个家没点真正的本事那怎么行?

这一次三婶相信二婶的话没少亏钱,她用不着在老夫人面前落井下石,再说老夫人让她喝三婶算计米粮就是要缓和她们之间的关系,不想因为这件事生出许多怨恨来。

老夫人道:“你们俩下去好好算算,就不用来跟我说了。”

三太太和容华都应了,两个人去容华房里算计米粮的事。

容华和三太太一走,老夫人和李妈妈说起话来,“难得她有这样的胸怀,听说这件事表面上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样子。”

李妈妈点点头。

老夫人道:“这件事是二媳妇、三媳妇做的不对,她们自己能明白一些,也就不算白费我的苦心。不管做人还是做事都不能太短视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听外面道:“少夫人让我给老夫人送些糕点过来。”

春尧进了屋,向老夫人行了礼又将糕点放在矮桌上。

老夫人慈祥地笑笑,“她自己吃了没有?别总想着我。”

春尧低头回道:“里面放了桂花,少夫人特意吩咐让我给老夫人做的。”

老夫人笑道:“真是好孩子。”

……

容华将应该用的银子和米粮数目都和三太太核对好了。

三太太叹口气,“这件事也怪我弟弟,先是他说拿不下来的,谁知道偏又能买了。”

容华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容华大大方方地看过去,“人都说商场上的事瞬息万变的,谁又能拿得准呢。”

三太太尴尬地笑了,“是啊。”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的婆子慌忙进了院子,进屋行了礼急忙道:“跟着四老爷的小厮回来说,四老爷掉进湖里去了。”

容华心里顿时一紧,猛然间站起身来,“四婶呢?到底怎么说的?”

那婆子还没说话,一阵脚步声传来,挑起帘子是薛明哲苍白的脸,见到容华喊了一声,“二嫂,我母亲晕倒了。”

容华听得这话急忙往四太太房里走,临过门槛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容华边走边叫薛明哲,“到底是怎么说的?”

薛明哲已经红了眼睛,手脚没有了力气,颤着音说:“小厮回来说,我父亲为了救隆正平才下的湖,好容易将隆正平救上来,父亲却不见了踪影,两个人身边都没带多少人,隆正平买了几个通水性的去找父亲,父亲身边的人忙回府来报信。”

为了救商贾才……

容华吩咐跟着的锦秀,“找牛婆子去调人手,通水性的最好,赶紧听好地点过去找人,老夫人问起来我会去说。”

锦秀忙点头去安排。

容华进了四太太房里,正好之前叫来给那孩子诊脉的郎中还在,郎中施了针,四太太才缓缓醒过来,睁开眼睛四处看了一圈落在容华脸上,“你四叔父找到没有?”

容华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我已经安排了人出去找,一定会找到的。”

四太太听得愣了一会儿,整个人顿时控制不住地哭起来,“这么长时间了,找到也……”

忽听外面有人道:“老夫人来了。”

李妈妈扶着老夫人进了屋子,老夫人紧绷着脸,脸色也苍白,见了四太太先安慰,“你先别急,说不定人已经救上来了,老四回来看到你极坏了可怎么得了,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六丫头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四太太听得这话似是才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急忙下床要去找薛亦宛和薛明哲。

四太太刚穿上半只鞋,外面的婆子又进来道:“老夫人、少夫人,不好了,衙门来人了说是要我们家里交人出来。”

第186章 血光(中)

听得这话,屋子里的人又都是一惊。

老夫人定下神来,“说清楚是哪个衙门来人了?”

那婆子这才想起来,“是督捕司的人。”

老夫人顿时皱起眉头,“有没有文书?”

那婆子道:“没有。”

老夫人冷笑一声,“越来越不像话,话都没说清楚却只来要人,我还从来没见过督捕司的人,我们家有什么逃犯让刑部这样大动干戈?”

那婆子低着头听命。

老夫人道:“你下去跟他们说,要进府搜查得有文书,如果他们敢闯就让他们闯个试试。”

那婆子应了声急忙下去。

那婆子走了,老夫人看了眼身边的李妈妈,李妈妈让香玉过来服侍,自己则匆忙地撩开帘子出去。

老夫人目光转向床上的四太太,“你好好休息,这些事都不用管,老四那边我自会安排,”说着看眼三太太,“你在这边照料着。”

三太太点头道:“老夫人放心吧!”边说边将目光瞟向一旁的容华。

老夫人果然淡淡地叫容华,“容华跟我过来一下。”

老夫人最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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