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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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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峰回路转(中)

老夫人眼睛一睁,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婆子看向旁边的书童,书童哆哆嗦嗦地回道:“便是四爷、五爷、六爷学上的捎了信来,里面颇有一些污秽之言,四爷、五爷、六爷耐不住,小的们劝说了一阵,几位爷只说要去门前听听外面都说了些什么,谁知道听了几句架不住就甩了我们从后门出去了。”

老夫人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让人将他们拉回来?”

那小厮道:“小的上前了,却是不顶用的,这才急忙来报。”

跟着薛明英、薛明达、薛明泰的有四五个小厮,加上七爷薛明哲的那两个,虽然年纪都不大,可是通力起来怎么连四个人都拦不住?想必是差事伺候的不精心,大意了才会如此,老夫人看一眼薛崇义,“快在前院找几个人去外面将他们带回来。”

薛崇义还没应,就听外面有人来报,“不好了,几位少爷在外面打起来了。”

老夫人听了“忽”地一下子站起来,站得急了眼前一花不由地晃了晃。谁知道那些人安的什么心,既然想方设法将他们骗出去,就不会轻易地让他们回来,她怕的就是有这样的局面,怎么也没想到大意一下竟然疏忽了这一点。

薛崇义这边正要去安排人手,三太太已经急匆匆地进了老夫人房里,见了老夫人上前就哭诉,“老夫人,这可怎么办?那几个不成器的怎么就跑了出去,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老夫人问道:“老三呢?”

三太太道:“和四叔一起出去了。”

老夫人道:“带了人没有?”

三太太哭红了眼睛,“得了信两个人就跑了出去,带了身边的两个小厮,哪里来得及另叫谁,四弟妹还在前面看情形,我连忙到老夫人屋里来,”脸上都是焦急还不忘骂自己的三个儿子,“也不知道看了什么信,就昏了头。”

二太太急忙上前劝说,“能有什么,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几个孩子年纪都不大,都是在学堂里的,能有多大的仇恨,三叔、四叔去了大概就领了回来。”

薛夫人也安慰三太太,“别急,明英、明达到底是年长一些,不会乱来的。”

看着三太太抹着眼泪,薛二太太似是感同身受。也真是怪了,怎么三房、四房的少爷就都跑了出去,明英、明达平日里看着还算稳重。

一封信就弄出这样的祸事来……

说着话钱氏也过来,平日里她胆子就小,看到府外的情况更是惊的手脚冰凉,坐在容华身边睁大眼睛听二太太、三太太说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双大眼睛偶尔看着容华,“明柏……”

二太太听见钱氏提明柏,连忙问,“明柏人呢?”

钱氏忙道:“明柏找了人要出去看情况。”

二太太一惊,抬起眼睛看钱氏,钱氏目光不由地一缩,二太太道:“这怎么行?他还嫌前面不乱,怎么不说一声就要出去?”

钱氏看看老夫人,这才敢有勇气开口似的,“明柏是觉得说不定能有几个相熟的,好说说话。”

老夫人还没说话,二太太已经抢着道:“真是胡闹。快将他叫过来,就算是出去也得商量商量。”

二太太话音一落,就有人从外面跑来道:“三爷领了人出去。”

二太太这下子坐不住了,“明霭……”

老夫人道:“既然明霭出去了,就等他将明英几个带回来,”又吩咐薛崇义,“外面的灯笼不管是谁挂上去的,不可接着挂在那里,快去让人摘下来。”

……

府外已经乱成一团。

先前说的还都是有条有理的斯文话,只是问薛家门前挂红缎红灯是什么意思?薛家里面有没有喜事要办,和陈学士家门口挂着的两只被雨淋的白灯笼相比,陈家显得格外萧条。

可怜陈学士一生清廉,家里的摆设竟然十分简陋,哪里比得上这高门大院的侯府。

一见宫门抄,众人才更清楚,薛家这番喜庆是为了什么。

大雨倾盆人本来就焦躁,薛家人却又让了几个黄口小儿出来,口口声声地揪人对峙,大雨倾盆却灭不了众人的火气,薛明达、薛明泰几个人,出来不过是找递信得人,谁知道说着话就口不择言起来,领了几个仆人和几个年纪相当的扭打起来,旁人还只是冷眼旁观,瞧这薛家的家风如何,逼死了陈学士,还这般的嚣张。

明霭领了人出去,三太太、四太太仍旧不放心,女眷不好出门,只在门内看外面的情形,四太太平日里也是话不多,现在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虽然说薛明哲不过才十几岁,可是这时候与众人冲突起来,将来谁提起,也不要再想什么好前途。

四太太王氏心已经乱成一团,四老爷虽然是记在老夫人名下的,听起来和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一样是嫡出的身份,但细纠起来还是庶子,他们四房不敢跟其他几房相比,只求这薛明哲将来能有了出息,走科举这条路,谁知道薛明哲顽劣的很,左翼宗学里待不下去,好容易求得明睿给找了西席,却又出了这种事,她出身书香门第,极知道文人的敝处,一旦落了什么口实,就像是被人在脸上刻了字,就别想在这条路上有出头之日。

老夫人看着四媳妇紧攥着手帕的模样,看看旁边的容华,“你陪着你四嫂去前面接应吧。”

容华点点头,四太太王氏眼睛里顿时露出感激来。

王氏紧拉着容华的手往前走,王氏想着薛明哲那冲动的性子,说不定真的惹出大祸来了,幸亏容华在一旁劝慰着,“四婶别急。”说着帮忙调了几个婆子到前面看情况。

薛明霭带了人出去,外面一阵骚乱,薛明达、薛明英、薛明泰几个人先后进了门,三太太见几个儿子没事,心里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忙让人去给老夫人、二太太等人报信,“三老爷、四老爷在前面劝说陈家的人,明霭已经将四爷、五爷、六爷拉了回来。”

四太太王氏却迟迟不见薛明哲,心急如焚,偏生薛明霭已经回来,正不知如何是好,头脑一热看着门外只想自己上前去,却觉得手被一扯,身边的容华已经上前一步,“四婶别急,让三弟再多带人出去找找明哲。”

薛明霭见是王氏和容华过来,忙上前行了礼,“我已经找了一圈却不见七弟,说不得是从后门回来了。”

又有人来道:“二太太让三爷过去问话呢。”

薛明霭听得这话转身要走,容华再看王氏那死盯着外面的模样,上前一步道:“若是回到府里就会有消息,七弟年纪最小,万一有什么闪失要如何交代?”

薛明霭被问的一怔,只听耳边又道:“二弟,这里除了你,没有旁人能带人出去找了。”

薛明霭抬起头,看到那双眼睛闪烁着坚定果敢的光,这里除了你,没有旁人……若不是妇人不能随便出现在众多外人面前,说不定已经轮不到他。

“二弟,七弟才十四岁,外面那么大的雨,说不定跑去了哪里,但也就是在府里附近,你多带几个人仔细找找,我和四嫂就在这边等消息,若是有什么要帮忙,你就打发人回来报信。”

薛明霭应下来。

四太太一直目送着薛明霭领人出去,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容华的胳膊,这样的力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容华抓疼。

四太太脸上露出歉意来,正要开口问,容华转头安慰她,“四婶放心吧,这么大的雨,明哲走不远的。”

怪不得亦宛每次找亦双回来都会说容华好话,容华还真的是……能陪着她出来就已经让她没想到了,还事事安排周到,要是没有容华,二太太那边叫薛明霭,她哪里敢再去多说什么。

二房明摆着就是不想出头,她们四房不止被压制一时半刻了,就算她开口也换不来好结果。

……

苏长久从外面回来,“府前府后都去找了,三爷又领着人去了西边的胡同,有人看到是朝那边去了。”

容华点点头。

苏长久又跑了出去。

不到半刻的时间,就听到有人喊,“回来了,七少爷回来了。”

四太太急于看到儿子,匆匆赶了过去。

容华也站起身跟在四太太后面,到了门口,看到了一身泥浆的薛明哲跨进院来。院子里的婆子连忙将手里的斗篷拿给薛明哲,四太太上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华道:“四婶先别急着问这些,我已经让人请了郎中来,快给七弟看看……”

薛明哲倔强的脸上露出丝愧疚来,“我没事,倒是有人替我挡了。”

容华抬头看到苏长久扶着个人从外面进来,那人捂着额头,虽然大雨下的紧,容华仍旧看到了他脸上的血迹。

旁边的牛婆子道:“是苏长久的大儿子苏友贵。”

容华忙吩咐牛婆子,“快让郎中去给苏友贵看了,我屋里有止血的伤药,你回去跟春尧拿了。”

牛婆子有些愣,“哪里能用那么精贵的药。”

容华看看牛婆子,“不过是一瓶药,有什么精贵。”

牛婆子听得这话,连忙道:“我就去安排。”

容华这才点点头。

薛明哲回去房里换衣服,四太太一边担心着儿子,一边担心四老爷。

容华正想和四太太说话,就听外面一阵喧哗,有人道:“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薛明睿回来了?容华不由地停下脚步。

一人一马停在府门前。

简单的斗笠蓑衣,海棠色的官服被雨水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

下了马,穿着孝的人群顿时围上来,他也并不畏惧,微抿嘴唇迎上前去。

外面忽然静寂下来,那个让容华十分熟悉的声音道:“陈学士一心为朝廷为百姓……成就一生清名。”

容华静静地站在原地,呼吸声都放得轻缓,生怕雨声盖过他的声音,让她听漏了什么。

薛明睿修长的身体站在雨中,虽然身着简陋,却仍旧是那个一身细致的官服,站在大殿上步步迫人的武穆侯,清冷的眸子四下一扫,“监察京畿防务,不为别的一旦疏忽,便是视多少百姓安危于不顾,我薛明睿也不敢有半点私心,一心一意只为朝廷百姓,在场众君皆可证我。”

她几乎能看到他刚毅的表情,细长的眼睛一眯不怒而威,大概没有多少人敢说这样的话,外面传言凶神恶煞的武穆侯,就是这样来的。容华听着嘴唇一抿绽开了笑容。

“我本该去祭拜陈学士,只是此事未完我不知如何去见老大人,只等到办完差事,我再去祭奠老大人。”说着重新上马,挺拔的地坐在马背上,沉下眉眼表情肃穆,目光一盛,“各位若是有心,不妨去大堤上一看,薛明睿恭候各位。”

……

马蹄声越行越远,他果然如她所想,不会踏进家门半步。

外面那些文人雅客,清谈是长项,有几个能承受住堤上的凶险,许多言语说的时候好听,真正做起来方会觉得难。

尤其是薛明睿最后一句话。

我薛明睿在大堤上,再留下来的就是为难妇孺。说中了读书人的忌讳,就算是有人趁乱生事也没有理由再围在府门前。

容华转头又向府门前看了一眼,这才敛目往老夫人屋子里去。

其实她倒是想让那些人在府里下些功夫,这样至少能分担些薛明睿身边的危险,若是府里难下手了,所有的力气都会用在薛明睿身上。

只是现在府里的情形,没有人出来担当,她又没有管家,有些事例如安排苏长久等人出去的事,也只能暗地里吩咐,掌握小事可以,没法顺理成章地掌控大局。

容华心里想着进了屋。

老夫人正在夸赞薛明霭。

容华进了屋,二太太眼睛一斜看了容华一眼,容华感觉到一阵寒意,想必是有人将她让薛明霭再出去找明哲的事禀告了二太太。

老夫人笑着招呼容华坐过来,“你也辛苦了。我们家这一次总算是都平安。”

说着话,外面传信进来,“府前的人都已经散了。”

屋子里众人都舒了口气。

第167章 峰回路转(下)

薛明英、薛明达、薛明泰、薛明哲换了衣服过来跪在地上,听了老夫人的训斥。

老夫人喝了茶道:“这事若是传出去,你们丢了脸面不说,薛家的祖宗又会如何?我便不说你们许多,回去你们老子自有主意。”

薛明英、薛明达互相看看,有人让小厮带信给他们,信里的内容说他们如何在学堂胡作非为,欺负弱小,不尊师重道,家里出了事又成了缩头的乌龟,那信的署名是平日与他们要好的一个世家子,他们看了信上的话气不过,如果不趁着这时候出去说清楚,就等于是默认了,以后在宗学也抬不起头来,却没想到一出去,便有人喊他们带了下人出来打人,他们也是想捉住那人问个清楚,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

薛崇仁、薛崇杰忙跪下来,“都是儿子教子无方。”

老夫人叹口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们,年纪小难免会着了别人的道。”

薛崇仁见老夫人脸色好转,厉色看了几个儿子一眼,“若不是母亲求情,这次回去我便真的打断了他们的腿,让他们知道厉害。”

老夫人顺理成章成了护着孙子的,薛明英几个人本来就被吓得够呛,也吃到了教训,只跪在一旁听训骂也不出声,半天老夫人说情让他们站起来,一个个腿跪的麻了却也不敢呲牙咧嘴。

几个人到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颇有深意地道:“你们老子教训的也对,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该为薛家争气才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薛来,出了祸事谁也跑不了,有了事先要想薛家再想你们自己。”

老夫人这番话……容华微微挑起了眉毛,薛崇义果然脸上不好看起来。

薛崇义想说什么被二太太使了眼色。

老夫人话锋一转笑道:“今天明柏、明霭没少出了力。现在就看明睿差事办得如何了。”

薛明睿已经回到堤上,众人一直等到薛明睿身边的小厮回府禀告,得知薛明睿一切安好,这才吃过饭各自回了屋子。

大雨一直在下。

老夫人在东侧屋的暖阁里听李妈妈道:“沈家三爷捎回去的消息也是说要炸堤泄洪。”

老夫人松口气点点头,“今天的事还多亏容华想的周到,若是晚去一会儿明哲就要吃大亏了。”

李妈妈点头。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殆尽,“今天的事都弄清楚了吗?”

李妈妈上前低声道:“送给四爷、五爷的信确实是小厮带进来的,三太太已经将那小厮打发了出去,”说着顿了顿,“只是不知道那灯笼是谁挂上去的。”

老夫人微蹙着眉头,慢慢闭上了眼睛,“只要不是咱们家的人。”外面人做的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怕的是家里人有了什么心思,那是防不胜防,这次陈学士的事就给她提了个醒。

李妈妈宽解老夫人道:“不会是。奴婢已经去打听过了,今天三房、四房的少爷都卷了进去,二太太、二老爷又一直在老夫人眼皮底下。”

老二一家。

老夫人想起明睿继承爵位的事。

明睿才十几岁的年纪就继承了爵位,老二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老大才没那会儿,大媳妇情形不好,里里外外都是老二一家帮着她忙活,二媳妇本来就害怕却还劝着她要看开一些,那些日子全家上下就是这样扶持着过来的。

后来还是她觉得世袭的爵位还是应该在长房,才帮着明睿争了这个爵位。

事后她也后悔过,还不如将这爵位给了老二,说不定情形会比现在的要好一些,大媳妇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地担心明睿会丢了爵位。

老夫人半晌才道:“我年纪大了,还能看几年,说不得哪天我闭了眼睛去了,这个家也就散了。”

李妈妈看着老夫人满头的银白,眼睛一热,“您这是说什么呢?”

老夫人翻了个身,李妈妈拿起美人拳来给老夫人捶腿。

老夫人又叹口气,“有好多事我不知道要交给谁才好,我活着我能担着,我死了谁又能撑起来,先皇给我的还不知是福是祸。”

……

容华进了屋子正要给沈三奶奶赵温雯写信,冯立昌家的进来道:“沈家人来人送信了。”

锦秀将信拿给容华看。

赵温雯的信是报平安的,容华微微一笑,赵温雯倒是和她想到一起去了,忙提笔回了信又让冯立昌家的差人送去沈府。

一会儿牛婆子进来道:“苏长久家的来给少夫人谢恩了。”

容华让苏长久家的进来,问了苏友贵的伤势。

苏长久家的道:“没有大碍,休息一晚也就好了。”

容华让锦秀拿了一两银子给苏长久家的。

苏长久家的不肯收,“少夫人这是让我脸往哪里放呢,本来就是为府里办事……”

容华微微一笑,“也不是要给你赏钱,”苏长久家的说的轻描淡写,她却是知道苏友贵伤的并不轻,“这钱你拿去给苏友贵买些补品。”

苏长久家的听得这话,才笑着收了。她并不是看重赏钱才一门心思给少夫人办事的,在府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要紧事落在他们家头上,少夫人能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们家那是看得起他们,除了尽心尽力的办事,哪里还有别的想法。

苏长久家的出去,石传一进来回话。

容华让人立了屏风,让锦秀陪在一旁。

石传一道:“庄子上的粮食虽有不少,有一些却是府里留的不能动,能暂时拿出来的也不算多。”说着将手里的账目递给容华。

确实不多,朝廷要开仓放赈需要层层审批,有了天灾,稍微有头脸的家族都会有善举。他们家里总要比一般人家多一些,再说她想的远筹备的早,老夫人又十分看重,总不能到头来却没有将事办好。

容华问石传一,“买米的事怎么样了?”老夫人拿了不少梯己出来,让她买些米粮。

石传一道:“就是和少夫人禀告买米的事,”说着面上有了难色,一脸愧疚不知道如何说好,“和前两天一样,京畿附近的米庄都不再挂牌卖米。”

容华点点头,“别急,一般这时候商家都要准备提价才不会放舱,只是要想办法问问商家到底什么时候会挂牌卖米。”

石传一道:“少夫人说的是,我也是多了个心,就找了一家商铺的熟人问了,”说着顿了顿,“那伙计说,常宁伯家在铺子里定了一些米粮,说不定要用在善举上,剩下的掌柜的留着看风向,说不定近期是不会挂牌卖米了。”

常宁伯家?怎么会这么快就……

石传一道:“我再去找人打听打听看,说不定还能有路子买米出来。”

有买就有卖,不过价钱可能会高,而且少不得这头一份善举就被常宁伯家占去了。

今年水灾,长期放赈要看朝廷,短期的善举就看谁家分量最重。

容华仔细想了想,吩咐石传一,“你再去多打听几家,说不定有些米铺是愿意卖些出来的。若是没有,也不用着急,要慢慢来。”有人图的是名声,有人图的是利,争得抢的在前面,她也不需要去追那个风。

反正她要的也不是立竿见影的。

有些事,被别人听去了也未必会如何,容华目光淡淡地看向门外。

……

宫门抄贴出来之后,义承侯蔡夫人一天都笑得合不拢嘴。

赵信喝着茶也是满脸笑容,“这么说,皇上果然是支持武穆侯的了。”

蔡夫人瞥了赵信一眼,“不然我那天岂会在马车里等陶容华。”可惜陶容华没有接她手里的信封。

赵信放下茶碗,翘起了腿,“慢慢来,只要能利用上,站不站过来倒是小事,很多人就是这样,就是要做出清高的姿态来,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等到大局定了你不说他也会靠过来。”

蔡夫人道:“只是和陶家的关系。”

赵信皱了皱眉头,“能怎么样?大媳妇的病也不是我们想要这样的,陶家还能怪罪到我们头上不成?若不是看在他这些年没少帮我做事,我便要让他陶家颜面扫地又有何难?他却还浑然不知。”

蔡夫人笑道:“那倒是,再说陶家还要依靠侯爷。”

赵信不以为然,“他陶正安没有我还能有今天?”顿了顿接着道,“只是宣桓不听我的话,一门心思想要……真是气死我了。”

蔡夫人忙笑起来上前去安抚赵信,“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只等宣桓慢慢想通就是了,现在你就顺着他一些,让他至少把伤养好了,”说着笑容没了,眼睛红起来,“宣桓这孩子,可是我的心头肉,家里有人比他好也就罢了,宣德整日里只摆弄那些鸟儿、虫儿的。”

“这次的事多险,那把刀偏了一点点宣桓的命就没有了,陶五小姐的事你早些与我说,怎么会有今天的祸事。”蔡夫人说着越来越伤心,似是追悔莫及。

赵信连忙转头劝慰蔡氏,“我听你的就是了,只是有一样,什么娶牌位的事,不要让他再想。”

蔡夫人满口应下来,为了这件事终究是出了条人命,自己儿子什么性子她还是知道的,只要淑华没了,宣桓定然不会再提起这些。

蔡夫人这边说话,那边瑶华惊的差点喘不过气来。

“告诉我荣华怎么死的,我就娶了你如何?”

第168章 芳魂伤逝(上)

那张脸比往日要消瘦许多,温文中多了几分的清秀和脆弱,苍白的嘴唇一抿,一双眼睛闪闪发光,靠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瑶华攥紧了手帕,有些言语模糊,“我以为姐夫让我过来是有话带给姐姐,”说着一边往四下看,一边想要退出去,“所以才会来的。”

“你怕了?”轻柔的语调却带着一丝的戏谑,让人听着心里十分不舒服。

瑶华的手有些发抖。

赵宣桓似是有些失望,“我以为你和你五妹妹是最要好的,才找你过来问问。上次在你五妹妹院子里看到火光,我还以为是她……,没想到遇见了你。”

瑶华听赵宣桓提起了荣华,眼睛一红,十分伤心。

赵宣桓道:“听你姐姐说,就是因为这个,薛家才没选你,选了你八妹妹容华。”

瑶华不知道赵宣桓为什么会提起这个,急忙道:“也不是,上次我们去薛家,薛侯爷看上的就是八妹妹,和这个没关系,是姐姐担心我才会说的,姐夫不用放在心上。”

真是一朵解语花,娇弱、善良、又知进退,和荣华那时候与他说的一样。

陶瑶华。

赵宣桓仔细地看向瑶华。

“你一定知道你五妹妹是怎么死的。”

瑶华使劲捻着手帕。

赵宣桓又道:“若是你能告诉我,我们心里又都有她,就算是她成就了我们,将来我一定会对你好。”

瑶华十分地慌张,睁大了眼睛看赵宣桓,“姐夫……别再这样说……我……”

赵宣桓从枕边拿出一只香囊来,脸上的半点柔软都消失殆尽,“这是你送给你姐姐的香囊。”

瑶华抬起头看一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赵宣桓接下来的话,让她整个人喘不过气来。

赵宣桓似是冷冷一笑,“你认不认识马道婆?你可知道她手里有些香料和药粉是让人堕胎的?香料是你送给你姐姐的,药粉是让谁下的?你还记不记得秋荷?”

瑶华向后退一步,手掌支撑在后面的矮桌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宣桓。

“姐夫怀疑是我害了姐姐?我为什么要害我姐姐?姐夫怎么能拿这些话来说我?”瑶华眼泪不停地掉下来,“我有什么理由要害姐姐?姐夫又是听谁说了这些话?”

赵宣桓闭了闭眼睛,脸上一片漠然,“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你五妹妹,所以恨我和你大姐。”

瑶华眼泪半挂在脸颊上,微微张开嘴,“家里都说大姐夫和五妹妹……是真的?”

赵宣桓目光闪烁,皱起眉头,“你不知晓?”

瑶华哽咽道:“五妹妹没跟我说过,我哪里知道……我只以为那些闲话是有人乱说的,我实在没想到是真的。”

赵宣桓听着这些话,再看看瑶华的表情,那么的真,似是发自内心的,“你是不肯承认了?你父亲、母亲如何知道我和你五妹妹的关系?在陶家和荣华最好的就是你,荣华能将这件事告诉的也就是你。”

瑶华怔了一会儿,似是才明白赵宣桓话里的意思,慢慢睁大了眼睛,半晌才似万念俱灰地道:“姐夫为什么要这样想?我和五妹妹那样的情分,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看向赵宣桓看他目光中没有半点的犹疑,才咳嗽一阵,半闭上眼睛,眼泪流到腮旁,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站立不住,“姐夫不肯相信,只有等将来我们都见到五妹妹时,再问个清楚,问问五妹妹是不是也这样想,是不是也……”轻轻地抽泣,“是不是也这样想我。”说着一转身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瑶华出了赵宣桓的屋子,一路跑出了月亮门,又有赵宣桓吩咐的婆子接应,婆子将瑶华送出了长廊,湘竹忙迎了上来,见到瑶华一脸关切,“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瑶华摇摇头,湘竹道:“小姐本是来照顾大小姐的,怎么姑爷好像是……要不然咱们回去吧!”

瑶华看了湘竹一眼,“大姐病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回去?我现在一眼也不敢离开她,生怕……我心里多害怕,”说着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上次见姐姐还好好的,病已经好了许多,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湘竹急忙安慰瑶华,“小姐别想的太多,现在大姑奶奶心情不好,有小姐陪着宽心,说不定慢慢能好起来也不一定。”

瑶华点点头,“无论怎么样,姐姐比什么都重要。”

湘竹忙道:“小姐我们进屋去吧,天气凉又下着雨,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瑶华用丝帕擦了擦眼睛尽量稳定住情绪,好半天才颌首,“我们去小厨房给姐姐熬药吧,一会儿再去姐姐屋里,免得姐姐看到了还以为我……心里要难过。”

湘竹想要劝瑶华,小厨房里毕竟是冷的,再说炉子的烟一熏又要咳嗽,可是看瑶华表情坚定,也就只能顺着瑶华的意思,陪着瑶华往小厨房走去。

那边黑暗中走出一个穿淡青色比甲的丫鬟,目光随着瑶华和湘竹的身影到了走廊尽头,等了一会儿,赵宣桓养病的院子里匆匆走出个小丫鬟,那小丫鬟左右看看与她到了僻静处低声说了会儿话,两个人才分开各自往别的方向走去。

穿淡青色比甲的丫鬟一路来到淑华的院子,淑华屋里的妙彤立即打帘让她进了屋。

那丫鬟径直到了淑华床前,床上的淑华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妙彤,妙彤立即退了出去,关上隔扇找了个小杌子和针线笸箩坐在外面屋。

淡青色比甲的丫鬟是淑华身前得力的,名字是淑华起的叫妙娥,虽然在赵府里长大却因淑华待她好,对淑华十分的忠心,现在对着淑华苍白没有任何生气的脸,打听来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淑华的眼睛看着床边那对铜鎏金的羊角宫灯,再看看屋子里的摆设,哪一件东西不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包括侧室里小书房的摆设,知道他喜欢“无为居”那样简单的布置,她特意找来那些简约大方的桌椅样式请人仔细做好的,谁知道他却从来没问过一句,更没在小书房里看过几次书,写过几次字。

她渐渐知晓他不喜欢她的脾气,她尽量学着收敛,让自己变得婉约,向他心里喜欢的模样靠近,可是却没有得来他半点的回应。

她做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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